倒在床上,下 身某个部位疼得她直吸气。
敲门声忽然响起,下一秒小雨走进来,沈思玥问:“我怎么……”
“少爷,您昨晚喝酒了,听说还跟别人打了一架!”
“是吗?”沈思玥半信半疑,“谁送我回来的?”
“您自己回来的。”
沈思玥望着淡笑的小雨,几个月没见,她似乎比以前憔悴了许多,就像休息不好似的,黑眼圈特别严重。
小雨将早餐放在一旁的桌上,沈思玥扫了一眼,土司,果酱还有牛奶。
她忽然问:“我早上从不喝牛奶,你以前常常端给我的茶还有吗?”
小雨的手一抖,一下子碰翻了桌上的牛奶,洒了沈思玥一身,小雨惊呼一声,连忙慌乱地帮她擦拭。
沈思玥一动不动,她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少爷,那茶……喝完了!”
“再去买点吧!”
小雨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点了点头,近距离看她,沈思玥发现她的瞳仁似乎变小了。
沈思玥目不转睛的样子大概让她害羞了,小雨忙低下头,端着牛奶杯退了出去,沈思玥望着她匆匆的背影,不由置之
一笑。
小雨怕她,这发现让她哭笑不得。
小雨说,她昨晚撒酒疯了,可是和谁打架,又是为了什么她却不记得了,甚至连怎么回的家也没印象。
而且,打架的话,那个地方怎么会这么疼呢?
她翻身下床,掀开睡衣对着镜子仔细察看身上的伤口,伤口不多,集中在脖子和肩膀上,怎么看都像是被咬出来的,
可想来想去又不太可能!
想不起来索性不再去想,就当做了一场春梦好了,人们不是常说,春梦了无痕么?
三八章 RU?
沈思玥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才能下地走动,不过身体还是很疼,记忆中似乎只有一次,那里会这样疼。
她不由记起在S市的酒店,与容峥的那场欢爱,时至今日仍然记忆犹新,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
可是关于昨天发生的事,她却一无所知。
只记得一直打不通容峥的手机,后来似乎在街上碰到了龙五,再以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勉强去想的话,又会觉得
头痛欲裂。
她扶着楼梯一阶一阶地下到客厅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空,一些细小的雪粒从苍穹飘洒下来,随着呼
啸的风一无反顾地撞在玻璃上,发出颤动人心的“噼啪”声。
从前她很喜欢这样的落地窗,一整面墙都是透明的,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看到外面,只不过那时候还是春天。
现在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身处温暖的屋子里,却仍旧觉得像是站在冰天雪地一般,冷得直打寒战。
但是她不愿离开,她伸出手,用指尖在蒙了一层白雾的玻璃上无意识地画着容峥的名字,反反复复只有那么几笔,她
不停的写,最后终于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不是因为笔画太多,叠在一起无法辨认,实际上那两个字刻在她心上,就算闭上眼睛也依旧看得见。
可是沈思玥不敢闭上眼,她怕容峥的样子忽然消失在眼前,于是她瞪大双眼,贪婪地看着玻璃反光中那张精致的脸。
她甚至不敢眨眼,直到眼睛酸痛无比,流下泪来,她低下头轻轻揉了揉,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
“少爷,我打扫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沈思玥随着话音转过身,看到家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佣人恭顺地站在她面前,手上捧着一枚很别致的胸针。
她接过来,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它被设计成一个跳芭蕾的少女,上面突出的部分已经掉了颜色,像是被人常常摩挲
,露出的地方质地可能是银,掂在手中很有分量。
“在哪儿找到的?”
沈思玥问,随即愣了一下,她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说:你在哪儿发现的?而是问她在哪里找到的。
她又看了看这个别致的胸针,越发觉得眼熟,就像无数次看到过一样,可是在哪里她却没有印象。
这感觉实在糟透了,她像得了健忘症一样,越努力去回想,越发觉得毫无头绪,越无法解释,越不愿放弃那一丝线索
。
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真要把人逼疯了,她烦躁地走来走去,坐在一张吧倚上,将手臂支在面前的吧台上。
这个设计曾一度令沈思玥很兴奋,这样的模拟吧台设计,除了没有人声的嘈杂,简直就是她一个人酒吧。
她身子微微前倾,取了一瓶红酒倒在高脚杯里,慢慢的摇晃着,一边听那老仆人说:
“在少爷卧室门口找到的,不是您的吗?”他说着又喃喃自语,“可能是昨晚那位先生的。”
“哪位先生?”沈思玥忽然坐直了身体,急切地问。
“就是一位穿西装的很优雅的先生,他手里还拿着一根文明杖,就像老式电影里的那种。”
龙五?!
沈思玥一下子站了起来,袖子却不知把什么东西扫到了地上,她低头一看,见是一粒小小的药片,不禁弯腰捡了起来
。
RU?
那粒淡褐色的小药片上刻着这样两个字母,沈思玥紧紧捏着它,竭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她挥退了那仆人,将手中的药片扔进了高脚杯中,药片瞬间就溶解了,红酒的颜色看上去比之前更见鲜艳。
她不动声色地坐在吧椅上,心中思绪万千,她不得不承认——
小雨骗她!
小雨说昨晚没人送她回来,可这个仆人却说龙五来过,小雨到底隐瞒了什么?为什么?
不可能,小雨没道理说谎,一定是……一定是她回来之后龙五才……
不,根本就是老仆人看错了,像龙五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带这样的胸针,这一定不是他的!
可是……
她倏地站起身,举步便向楼上走去,经过一个玻璃鱼缸时,顺手把那杯红酒倒了进去,她走得太急,并没有看到金鱼
惊慌失措的撞着玻璃缸。
自杀似的!
当她换好衣服下楼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只鱼已经翻了白肚皮,半死不活地漂浮在深红色的水面上,艰难的一呼一吸着
。
但沈思玥只扫了一眼,她心里有些罪恶感,所以匆匆跑了出去。
打开车库的时候,她还在想,以前自己绝不会做这样的事,那只金鱼奄奄一息的样子又掠过脑海,那一缸深红色的液
体,就像它流出的血。
沈思玥一坐进单微送的那辆法拉利“ENZO”,立刻发动了车子,然后她愣在那里,恐慌地直想大喊。
她一下子拉开车门,站在黑暗里瑟瑟发抖,真是要疯了,她根本不会开车,刚刚那个发动车子的人是谁?
刚刚那个把红酒倒进鱼缸的人是谁?
是谁,到底是谁?
好半天,沈思玥一动不动,她觉得四周的空气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一口气跑到雪地里站着,看着面前灯火阑珊的
别墅,往远处看,再怎么璀璨的灯火也敌不过黑夜的颜色。
细小的雪粒已经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鹅毛,在光影斑驳中翩翩起舞,轻轻扫过她冻得麻木的脸,那张脸那么年轻,那么
美好。
地上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雪,沈思玥站在原地已经十几分钟了,她的脚一阵阵的疼,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往事一幕幕,幻灯片一般在她脑海里闪现,偶尔,她想抓住某个片段,可还没来得及捕捉就一闪而过了。
更令人无措的是,那些片段里,没有一丝一毫沈思玥自己的记忆,她除了知道自己是谁之外,甚至连爸爸妈妈的脸,
都记不太清了。
拼命想记起来,可脑子嗡嗡直响,疼得她捂着头蹲在了地上,眼泪悄无声息地滑下脸庞。
隔壁的猫又开始叫春了,一声低一声高,夹杂在呼呼的风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索,它的主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但她很寂寞。
沈思玥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可她并不反感,只不过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宰了那只猫,这念头每每兴起就被她扼杀在摇
篮里。
现在这个念头尤为强烈,她觉得再这么待下去,可能真的会宰了它也不一定,于是她只好向车库跑去。
沈思玥早就听敖磊他们说过,这辆“ENZO”跑车是限量发行的,全世界只有三百余辆,可谓价值连城。
事实上,她顾不得去欣赏这车的性能,她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心里仍然有些忐忑,因此车速慢的要命。
不过这车开起来的确很拉风,一点声音都没有,那感觉像飞在半空,闭上眼就是蓝天白云,张开双臂就变成了翅膀。
沈思玥没有给龙五打电话,她知道他在哪儿。
火红色法拉利在蓝鲨酒吧门口停下,一身黑衣的单小锋从车上下来,他的样子,光,真的像光一样耀眼。
当然,也像光一样吸引飞蛾,这是毋庸置疑的,这样帅气逼人,又年少多金的公子哥,说你不被吸引谁会相信?
除非瞎子!
但来这种地方玩的人,没有一个是瞎的,所以当单小锋将外套扔给迎上前来的侍者,他身后已经留下一路尾随的目光
。
那名侍者想要为她领路,沈思玥摆手拒绝了,她穿过疯狂摇摆的人群,径自走向龙五在这里的专属包间。
可刚一推开门,门就又被她甩上了,她随即意识到不该这么大惊小怪,于是轻轻推开了门,龙五正笑呵呵地站在门前
。
“单老弟,你身子这么快就好了?”
“龙哥。”
沈思玥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没什么大碍,只是我不记得怎么跟人家起得冲突了。”
龙五笑了一下,转身的瞬间,沈思玥听到他喃喃自语:“早知道你身体这么好,我就不必忍了。”
“什么?”
沈思玥走进来,然后猛地低下头,红了脸,只见一个人半裸着趴在沙发上,埋着头看不出是男是女,嘴里不时发出一
声轻轻的呻吟。
沈思玥的反应让龙五哑然失笑,他坐在沙发边上,稍一用力拍在那人浑圆的翘臀上,那人“啊”了一声抬起头来,这
一下沈思玥真的惊讶了。
那是一个男人,嗯,确切地说是个人妖。
她看得出来。
三九章 杀手
沈思玥窘迫地站在那里,想走又不好意思开口,一时间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在害羞?”
龙五的声音有些轻蔑,沈思玥深吸了口气:“我有吗?”
“没有么?”龙五一阵轻笑,“没有的话,你敢不敢过来摸摸他,这么细润的肌肤,手感很不错呢!”
沈思玥倏地抬起头,龙五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宽大的手掌还在那个男人身上轻轻抚摸着,她不由一阵恶寒,忙将脸
转向了一旁。
“我不知道龙哥正忙着,打扰了。”
“别这么说嘛,我正有事找你呢!”
“什么事?”
龙五站起身,将一件宽大的外套罩在那人身上,沈思玥忙背转身子,以免近距离欣赏“人妖更衣图。”
谁知龙五忽然从身后拥住了她的肩,她不禁皱了皱眉,轻轻挣开了这个有些亲密的动作。
龙五却不在意,径自走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子,示意她坐过去,然而沈思玥就像没看到一样,直接
坐在了他的对面。
龙五还是一笑置之,冲那个男人招了招手,那人欢快地扑到他脚下,将头枕在他腿上,轻轻地蹭着。
老实说,沈思玥对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很好奇,眼光不由自主在人家上三路下三路扫视着,龙五见她这样,笑着问:
“喜欢他吗?”
“什么……”
沈思玥有些尴尬,只听龙五说:“这是我在泰国旅游胜地帕塔亚带回来的,如果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我不要!”
“真不要?”龙五斜了她一眼,“这可是个尤物啊!”
“妖里妖气的,我没兴趣!”
沈思玥不屑地撇了撇嘴,却往那人丰满的胸 部了瞄了一眼。
龙五嗤笑道:“还说没兴趣呢,你那双眼睛都快长在他身上了。”
“我只是好奇……他那个……”
“他听不懂中文,你说什么他都不知道。”
龙五抽出一把水果刀,拿起桌上一只苹果削了起来,看沈思玥欲言又止的摸样,他不禁笑得更开怀了:“你想问他到
底是男还是女?”
“嗯。”
“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
沈思玥一下子涨红了脸,这句直白的问话让她忍不住想夺门而逃,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坐在那里。
龙五终于不再逗她,一边慢慢削着苹果,一边对她说:“我到泰国旅游的时候,刚好赶上那里五年一度的选美大赛,
loyroy就是那一届的人妖皇后,我给了他比奖金还要多的钱,他就跟我回中国了。”
“奖金有多少?”
“十万泰铢。”
那是多少?沈思玥没有再问,就算问也白问,她只是不忿龙五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把一个人变成了他的襟裔。
大概这不忿就写在她的脸上,龙五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她说:“至少他跟着我没有后顾之忧,我不会少给他一
分钱。”
钱,又是钱,钱能买断别人的亲情,让人家背井离乡,这人还真是强词夺理呢!沈思玥脸上的表情越发不屑了。
龙五又说:“单老弟,你不知道,当我看见他在台上扭着腰肢跳舞的时候,我就不可避免地想起我过去……”龙五忽
然打住,稳了稳情绪才说,“你以为他变成这样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吗?他们这样的人从两三岁起,就开始接受特别的
训练了,十几年不间断地服用激素,只为了那么一瞬间的辉煌。”
龙五的手轻轻摩挲着那人浑圆的肩膀,那人抬起头对他笑了笑,样子真是妩媚多情极了,沈思玥看着他吹弹可破的肌
肤,一时间觉得他比女人还女人。
龙五接着说:“loyroy 来自一个生计维艰的大家庭,他有七个姐姐,四个兄弟,从小就因为长相出众而被送进那种地
方,他的命运从三岁起就已经决定了,你说,他的家人会在乎他跟谁走么?”
沈思玥张了张嘴:“也许他可以有很好的事业,好过当你的……”
“说啊,怎么不说了?”
龙五的脸上又摆出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沈思玥咽了口唾沫,说:“也好过当你的男宠!”
“是吗?”龙五淡淡开口,“如果他活不过40岁呢?”
“嗯?”
“长期服用激素,使他的青春好比昙花一现,我在他最美的时候带他走,他留给人们的永远都是惊艳,再说,我给他
的钱足够他的家人炫耀了。”
龙五说着将水果刀搁在茶几上,又把果皮提起来扔进了烟灰缸,看着沈思玥笑道:“是不是被我的善心感动了?”
沈思玥不说话,龙五还是笑:“真是个孩子!”
“伪君子!”
“单老弟可真没良心,我这么卖力地为你奔波,你还骂我?!”
“怎么?”沈思玥立刻坐直身子,问道。
龙五用刀将苹果切成了四瓣,递给沈思玥一半,沈思玥摆了摆手,没有接,龙五又转而递给了那个人妖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