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缠(出书版)中 BY 十世
  发于:2011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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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一动,小皇帝便感觉出来。

「皇叔,别动,再抱抱朕。」迦罗宇嘟囔著将他抱得更紧。

迦罗遥苦笑。这孩子怎麽这麽大了还爱撒娇?

而且此时他们气氛微妙,若拒绝的话出口,也许会让这个皇帝侄子误会自己,本来刚刚融和的感情便前功尽弃,弄不

好还会让他生出隔阂之心。

这样一想,无论如何都要忍著。

只是腹下隐隐躁动,让他担心的同时,也怕小皇帝会察觉出什麽。

好在此时子荷恰好端了药进来,看见皇帝扑在王爷身上,心下一转已经明了,装作惊呼一声。

小皇帝被他打扰,终於抬起身来,不悦地瞪著他:「你叫什麽?」

子荷跪下,惊慌忐忑地道:「奴才知罪。奴才来给王爷送药,见陛下……王爷身上的伤还没好,奴才一时过於担心,

失口惊呼,请陛下恕罪。」

迦罗宇这才想起皇叔有伤在身,忙道:「皇叔,您没事吧?」

迦罗遥此时脸色确实有些发白,却作无事的样子微笑道:「没事。陛下不必担心,是子荷大惊小怪了。」

「都是朕不好,是朕忘形了。皇叔,您伤在哪里?让朕看看。要不要朕再派个御医来?」

迦罗宇关切之情溢於言表,迦罗遥心下感动,不动声色地将他挡了回去,道:「陛下不必担心,微臣再将养几日就好

了。只是太皇太後的葬仪……」

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小皇帝果然也把心思放到皇祖母下葬的事情上了。

二人又商谈了一会儿,迦罗宇见时候不早,皇叔服药後也露出了疲倦之色,便恋恋不舍地告辞了。临走前千叮咛万嘱

咐,让他好好休息,刺客之事自己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终於打发走了这个「贵客」,子荷刚松了口气,想扶迦罗遥躺下休息,谁知高总管又急急进来,说又有贵客要见。

子荷抱怨道:「今儿是什麽日子啊,就不能让王爷好好歇会儿?不是说所有访客一律不见吗?」

高总管叹了口气,道:「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不过皇帝我不敢拦,这位客人却是不便拦。」

迦罗遥知道他的分寸,疲倦地靠在软枕上,问道:「高连,是什麽人?」

「是您舅舅,镇南大将军,王大人。」

迦罗遥叹了口气,看来这位客人真是不方便拦。

镇南将军王崇勉是迦罗遥的嫡亲舅舅,王皇後的长兄。当年正是他将深处皇宫的迦罗遥「捞」了出来,送去边关参军

,寻了一条意外并艰辛的道路。

好在迦罗遥没有让他失望,这些年来的成就足以说明他是多麽优秀。王崇勉欣喜之余,也不免遗憾妹妹死得早,不然

迦罗遥何止今日的成就?必然早已身登大宝,将大齐带领到一个新的高度上。

「舅舅,您何时回京的?」

「昨天晚上。我在路上便听说你遇刺的事,心里著急,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让您担心了。」

迦罗遥自小与他亲近。人说外甥像舅,这话不假。迦罗遥面目有五、六分与王崇勉相像。只是王崇勉多年驻守边关,

清苦操劳,外貌看上去比实际岁数大许多,让迦罗遥心下微酸。

「刺客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查出是谁做的了吗?」王崇勉上来便直奔主题。

迦罗遥摇了摇头,将此事详细告知,但隐下了自己使用长枪之事。

王崇勉听完後眉宇深蹙:「会不会是宫里那位做的?」

迦罗遥道:「不会。张太後势单力薄,无此实力。」

王崇勉沈声道:「我是说躺在棺材里的那位。」

迦罗遥微微一震,沈默半晌,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王崇勉冷冷一笑:「你也没有把握对不对?那个女人活著时毁了你还不够,死了还想拉你垫背。」

迦罗遥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觉得……她不会。」

王崇勉看了他片刻,幽幽一叹:「你终究还是心软。她不过抚养你几年,可是到现在你还……」他没有再说下去,因

为迦罗遥的神色让他不忍,不由道:「你是个长情的孩子,和你娘一样。」

「我以为我比较像父皇。」迦罗遥笑了笑,揭过这个话题。

王崇勉见他不想多谈,也相信以他的实力足以自己查明这件事,便转移话题:「我来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什麽事?」

王崇勉为将多年,说话简练也不罗嗦,直接道:「皇上即将选妃,你看婉儿如何?」

迦罗遥一呆:「婉儿还是小孩子,怎麽能?」

王崇勉哈哈一笑:「婉儿和皇上同年,今年已经十五了,怎麽还是小孩子?」

迦罗遥愕然片刻,不由苦笑:「时间过得好快,原来婉儿已经这麽大了。」

「婉儿是我的长孙女,算来也是你的侄辈,和皇上年纪相当,我王家还配得上做皇上的老丈人吧?」

王崇勉十五从军,成家甚早,如今已是儿孙满堂。王婉儿是他最疼爱的孙女,王家的掌上明珠。

当年齐文帝扫除外戚,陈家、李家和太皇太後等贵妃的娘家都没有落下,只有王家因为行事一向低调,齐文帝又对早

逝的王皇後情有独锺,为了巩固迦罗遥日後在朝中的地位,对王家不仅手下留情,还大力提拔。

如今王家除了王崇勉镇守南疆外,他的两个儿子也在军中为将。而弟弟王崇强是文官,任户部尚书一职,其子则在工

部。

迦罗遥自摄政以来,为了避嫌,有意疏远王家,对於王家子侄之事也从不插手。但王婉儿若要入宫为妃,还是要来和

他商量一下。

迦罗遥沈吟不语。让王婉儿入宫之事十分微妙,这一举动不仅会加大王家的势力,也会让人误会他摄政王想藉由後宫

之事继续把持朝政。

但现在他已站在权力顶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进则退。日後他辞去摄政王之位回到遥西属地,失了他这个依靠,

皇帝很可能会为平衡朝中势力而打击王家,这是任何大家族无论如何低调都难以避免的问题,所以王崇勉想送王婉儿

入宫也可以理解。

他想了半晌,长叹一声,道:「舅舅,此事容我想想。」

王崇勉离去後,本来疲倦已极的迦罗遥却没有任何想休息的念头。

他愣愣地躺在床上发呆,心里左右为难,只觉全身疲惫,满心烦恼。

忽然腹中胎儿弱弱地一动,提醒他自己的存在。迦罗遥抚上腹部,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阳光般开朗灿烂的少年

瞳,瞳,若此刻你在我身边多好……

此时远在边关的白清瞳,正浴血拼搏在与北夷人的战场上。

「杀──」

「杀──」

耳边到处是厮杀声。白清瞳心里热血奔涌,杀红了眼。

只要打赢这场仗,他们就大获全胜了!

只要胜了,只要胜了……

「左翼,冲锋!」

随著刘将军一声令下,白清瞳所在左翼前锋军包抄杀进,将北夷人困在了齐国大军中。

这场仗整整持续了一天,大齐国终於取得了最终胜利。

北夷人降了。战士们发出热烈的欢呼之声。

白清瞳擦了擦脸上的血水,嘴角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容。

遥,我们赢了!
这下,他终於可以仰首挺胸地面对迦罗遥了。

敬州大捷,这个消息给京城带来了一层喜气,也是太皇太後薨逝後第一个好消息。

迦罗宇大喜,亲自到城门外迎接班师回朝的刘长风,并将他手下众将领都一连升了三级,赏赐无数。

这般大手笔,让敬州将领都雀跃不已。白清瞳也被封为参将。若不是他参军时间太短,年纪太轻,以他的战绩还可以

更辉煌一些。

不过白清瞳已经很满足,他最高兴的是这次可以和刘将军一起班师回朝。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那分别已久的人,就兴

奋得恨不得飞回去。

不知道遥最近好不好,有没有想他?还有孩子,现在有七个多月了吧,不知道有没有让遥受累?

白清瞳满心都是迦罗遥,一路上心不在焉,随著刘将军等人一起进宫,在殿上听封,连小皇帝说了什麽都没在意。

其实迦罗宇给白清瞳升官的时候也挺郁闷,纳闷这小子才去了边关几天啊,就有如此战绩了?可是战场上是最靠实力

说话的地方,刘长风亲自上了折子给自己的部将们请功,小皇帝也不能说什麽。

白清瞳受封後又随众人参加接风宴会,只觉又吵又无聊,忍耐一会儿,终於找个机会溜了出来,让人传话给刘将军说

自己酒醉,恐宴上失态,先回去休息了。

他一个人佯醉,晃晃悠悠地出了宫。宫人和侍卫见他一身武装,知道是今日班师回朝的边关将领,也无人拦他。

不过到了宫门口,白清瞳才想起,进宫後自己的马就不知被牵往何处了,现在如何回府?

他正犹豫著,忽然昏暗中跑来一人,拽了他一拽。

「你出来啦。」

白清瞳一看,正是子墨。子墨这次随他回京,也升了个校尉。不过他品级低,还没资格参加宫里的接风宴,所以早早

回了王府。这时天色晚了,他琢磨著以白清瞳的性格,肯定忍受不到宴会结束,因此先一步备好马车来这里等他。

「子墨,你真好!你怎麽这麽体贴啊,居然还来接我,我真是好感动,好感动啊!」

白清瞳虽然没醉,但也喝了不少酒,宴会上闷了一晚,现在看见子墨,顿时扑上去肉麻上了。

子墨虽然平时和他疯惯了,但此时夜深人静的,又在这宫门口,顿时不自在起来,连拖带拽地将他拉到宫角处候著的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旁。

「小点声,别瞎嚷嚷。赶紧上车!」

白清瞳挂在他的身上,不依地扭著:「子墨,人家刚才还夸你体贴来著,怎麽一下就凶起来了?你都不疼人家了。」

子墨脚一软,差点没趴下。

自从白清瞳不知从哪里学来这如青楼妓女一般的调调後,就时不时地在自己身上上演一番。只可怜自己身在没有女人

的军营就够凄惨了,还要忍受这家夥不阴不阳地撒娇,简直痛不欲生啊。

子墨心头一火,二话不说,双手一用力,硬生生将白清瞳从他身上拉下来,甩进了车厢里。

坐在车前位置的车夫噗哧一笑,压低嗓子道:「几个月不见,你可真是功力大涨啊。」

子墨怒瞪他一眼,一跃坐到他身畔,没好气地道:「闭嘴!子荷,还不赶紧赶车!」

白清瞳被子墨丢进车厢,姿势不雅地趴在那里,心头大怒,正欲起身和他再斗几句,忽然感觉车内有人。

他抬首一看,不由呆愣在那里。

「怎麽,看见我不高兴吗?」那人道。

白清瞳揉了揉眼睛,呢喃道:「遥,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吧?」

端坐在车厢内的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迦罗遥。

迦罗遥听他这麽说,心下一暖,却故意皱了皱眉,叹道:「才三个多月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

「遥!」白清瞳终於回过神来,大喜扑过去。

迦罗遥忙伸手挡住:「慢点!慢点!」

白清瞳见他护著腹部,才想起「要事」,连忙低头一看,不由呆在那里。

此时夏日炎炎,单薄的衣衫早已挡不住迦罗遥的身形。所以自遇刺之後,他一直借口伤势未愈,又哀恸太皇太後的去

世,闭门不出。直到今日白清瞳随刘长风大军一起班师回朝,他终於按捺不住思念之情,竟不顾大腹便便,亲自到皇

宫门口来接他。

白清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在他的思想深处,总觉得怀孕生子应是女人的事情,即便是女双都让他有一种奇怪的违

和感,更何况是与男子无异的暗双呢。

上次他们分别时,迦罗遥身形尚不显,白清瞳也没有太大感受,所以虽然早知他身怀有孕,但只是浮於虚表,并未有

切实的感觉。但此时一别数月,「境况」大不一样,白清瞳看著他那薄衫下隆起的肚子,登时傻在那里。

迦罗遥见他半天不说话,有些不安地道:「我这样子是不是很怪?」

「嗯。」白清瞳一时没反应过来,直觉地应了一声。

迦罗遥心下一沈,扯过膝下的薄毯,往上拢了拢。

「别遮!别遮!我再看看。」

「看什麽,你不是觉得怪吗?」

「啊。」白清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麽,有些手忙脚乱,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是没

想到它这麽大了,有点吃惊。我、我……」

迦罗遥低著头没说话。白清瞳越发慌张,坐到他身边看著他,过了片刻,终於忍不住侧身抱住他,「遥,我没别的意

思,我很想你,也很想孩子。」说著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

迦罗遥微微一笑,叹道:「我明白,我不怪你。其实有时候我自己看著,也觉得很怪。若我从小知道自己是暗双,也

许就没这感觉了。」

白清瞳没想到迦罗遥这次竟没有敏感多虑,反而如此坦然,还说出了自己的那层感觉,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若我

早知道你是暗双,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迦罗遥淡淡道:「你若早知我是暗双,怕绝不会和我好。」

白清瞳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我不记得自己以前为何不喜欢双儿了,不过现在我对双儿倒没有偏见,只是有些不大

习惯。」

迦罗遥哂然一笑,不再说话。

白清瞳呆呆看著他,忽然道:「遥,你笑起来真好看。我想亲亲你。」

迦罗遥脸上微红。他还是有些招架不住这个少年的直率和热情,可是抬头看著少年清亮真诚的双眸,也是怦然心动。

马车行驶在夜晚宁静的街道上。规律的马蹄声和车轴声传到车厢内,给这寂静的空间带来一丝平和温馨的旖旎之情。

白清瞳缓缓靠过去,双唇慢慢贴到迦罗遥唇上,小心翼翼,却又热情如火。

迦罗遥彷佛被烫了一下般,微微一震,但顿了片刻,便直迎上去,与少年热情相就。

过了好半晌,这个温柔的长吻才结束。二人唇齿分开,还连著一丝银线,淫靡热切。

「遥……遥……」

迦罗遥似是嘤咛般地叹息一声,轻声道:「待回了王府……」

後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白清瞳已双目大亮,彷佛黑夜里猛然燃烧起一颗明星。

马车回到王府,刚进了内院,白清瞳就迫不及待地抱著迦罗遥从车中掠出。速度之快,让子荷心中错愕:怎麽几个月

不见,他也功力大涨了?

只有子墨知道那家夥憋了这麽久,今晚只怕要发疯。只叹王爷心甘情愿,但愿别伤了小世子才好。

迦罗遥也被白清瞳的举动骇了一跳。

他身子已重,又有残疾,平时行动十分小心,哪敢这麽让人抱著跑来跑去的?

只恨白清瞳动作太快,他又没有戒备之心,一下子被抱起来,此时只能下意识地攀紧少年的背脊,心脏怦怦直跳。

直到进了内室,被安安稳稳地放到床上,迦罗遥才缓过气来,立时捧住肚子斥道:「胡闹!」

白清瞳刚才兴奋过度,把迦罗遥有孕之事忘得一乾二净,此时才反应过来,心下一惊,慌忙认错:「是我鲁莽了。你

没事吧?」

迦罗遥现在还心跳飞快,双手在腹部来回抚摸了片刻,探查到孩子好像没事,才吁了口气。

他自上次遇刺动了胎息後,一直赡养到现在。虽然王御医和他说过孩子已经安稳了,但他就怕有什麽意外。

他本来就身有残疾,比不得正常人,因此越怕对孩子有什麽影响。要不是王御医反复告诉他暗双体质与双儿和女子不

同,生产前最好能多尽房事,於生产有利,不然他岂会允许白清瞳妄为?

迦罗遥想到这里,心下一热,觉得自己的欲望也有苏醒的趋势,便无法再开口苛责他了。

白清瞳未察觉他的想法,只是紧张地上下检查他:「怎麽样?怎麽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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