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缠(出书版)中 BY 十世
  发于:2011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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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做,怎麽现在还要克制?莫不是病了?」这可是攸关二人「性福」人生的大事啊。

「也没什麽……」

「你别告诉我又是赶路累了。我可不信!」白清瞳翻身坐起,眉宇紧蹙,神色郑重:「有什麽事你别瞒著我,我不是

小孩子了。遥,别让我担心,好不好?」他居高临下地望著迦罗遥,压力十足。

迦罗遥感觉有些头疼。

其实这事要不要告诉白清瞳,他自己也没盘算好,毕竟、毕竟太过匪夷所思。

他是暗双之事,自己都不知晓,若不是有了孩子,这一辈子都与寻常男子无异。白清瞳讨厌双儿,不论失忆前还是失

忆後对此事都挺反感,自己府里也从无一个双儿。如今自己竟是个暗双,如何不患得患失?

他慢慢坐起,靠著床头,白色的里衣有些松落,空荡荡地披在清瘦的身上,竟有几分柔弱荏染的感觉。

白清瞳赶紧上前给他拉拉被子:「天还有些凉,别冻著。」抬头见他面色沈静如水,双眸复杂莫名,不由心下一紧,

忐忑道:「怎麽了?莫不是真得了什麽病?」

迦罗遥见他神色紧张,声音都有些发颤,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不是。我没生病。」

「那究竟是怎麽了?」白清瞳急得有些恼了。

迦罗遥看著他,慢慢道:「瞳,你可知道暗双?」

白清瞳愣了一下,道:「知道啊,不就是隐性双儿麽。听说暗双数量很少,又不易察觉,表面和寻常男子无异。你问

这个做什麽?」

迦罗遥暗中握紧被子,平静地道:「瞳,我就是个暗双。」

白清瞳直觉反驳:「不可能。」

「你不信?」

白清瞳知道迦罗遥不是会和他开玩笑的人,呆了呆,道:「不是我不信,只是好端端地怎麽突然说自己是暗双?你怎

麽就知道自己是呢?这个外表又看不出来的。」

迦罗遥实在说不出口自己做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却突然如双儿和女子般怀了身孕,只好深吸口气,拉过他的手轻轻放

在自己的小腹上,一字一字道:「因为,这孩子就是证据。」

白清瞳傻傻地看著他,一脸茫然,好像没听懂他的话。

「瞳?」

迦罗遥见他一直没反应,不得不开口催促。

白清瞳傻傻地问:「什麽孩子?哪来的孩子?」

迦罗遥叹了口气,苦笑道:「你还不明白吗?」说著拉著他的手,在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慢慢摩挲,有些不自

在地道:「快四个月了。恐怕是过完年在府里……就有了。」说到最後三个字,声音低得犹如蚊吟。

白清瞳终於有些明白了。他睁大了眼睛瞪著迦罗遥,活像不认识他似的。

迦罗遥心下一沈,面色也黯淡了下来。他正要张口说话,谁知却见白清瞳愣愣地往後一仰,咕咚一声,竟生生从床上

栽到了地上。

迦罗遥大惊,连忙趴到床边:「瞳!清瞳!你怎麽样?」

白清瞳这一摔背部伤口剧痛,立即清醒了,骨碌一下从地上直直站起,盯著迦罗遥喊道:「别动!别动!」

迦罗遥莫名其妙,一时真不敢动。

白清瞳扑上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肚子,又抬头看看他,再低头摸摸肚子,过了好半晌,喃喃道:「我不是做梦

吧?」

迦罗遥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却突然看见白清瞳的後背现出一抹红晕,不由惊道:「瞳,你的伤口裂开了。」

二人一番忙乱。迦罗遥终於帮白清瞳重新把伤口包扎上药。

白清瞳一直低著头不知在想什麽。脸上初时有些呆滞,後又傻笑,过了一会儿又凝重起来。

迦罗遥暗自观察他的反应,也不说话,小心帮他把伤口弄好,淡淡道:「夜了,休息吧。」

白清瞳嗯了一声,仍坐在床头不动。

迦罗遥心下叹息一声,背著他躺回床上,默默地合上眼。感觉白清瞳动了动,帮他把被子拉好,忽然心下酸楚,疼痛

难忍。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论如何,这孩子他都要留下来。至於清瞳……

迦罗遥闭上眼,右手紧紧攥上左胸的衣襟。

他本以为自己会一夜辗转难眠,谁知可能是因为晚上服了安胎药,又或因为有孕本身让他嗜睡,竟一觉睡得很沈,直

到早上太阳高高挂起,才缓缓醒过来。

迦罗遥睁开眼便看见眼前一张放大的沈睡的脸,不由微微一惊,发现自己被白清瞳揽在怀里,脸对脸地睡得极近。

他都不知白清瞳昨夜是何时睡下的,此时见他脸色有些憔悴,下巴上还冒出点点青渣,不由伸手摸了摸。心道不知不

觉,他竟开始长胡须了,可见当年那个孩童确实长大了。

他手一动,白清瞳便转醒了,下巴随著他的手指蹭了蹭,睁开眼,眼角还有些红丝。

「早……」他嗓音有些沙哑,直直盯著迦罗遥。

迦罗遥想起昨夜的事,应了一声,回望著他。

白清瞳显然没有睡好,但眼神还是那般清明。二人默默相视片刻,他道:「那个、那个……孩子你要留下来?」

迦罗遥眼神微冷,平静地道:「自然。」

「那你的身体……我是说,你是暗双,到时怎麽、怎麽生啊……」白清瞳皱著眉,露出担忧之色。

昨晚他在床边坐了半夜,初时是被迦罗遥有孕的事震惊了,後来有些紧张,但十分欣喜。毕竟要做爸爸了啊,一时兴

奋莫名。

可是後来便开始担心,暗双的身体除了隐藏在体内的生育器官外,其它地方都与男子无异,那麽……将来如何生产?

这一想,就担心了足足一夜。守在床边看著迦罗遥睡得那麽沈,心里七上八下的,直到天都快亮了才爬上床抱著他睡

了。

迦罗遥面上一红,有些尴尬,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只是你到底……想不想要孩子?」

白清瞳几乎跳起来,叫道:「当然想啊!怎麽能不要?」接著又有些犹豫:「我就是担心、担心……」

迦罗遥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白清瞳心里忽然奇异地平静下来。虽然心底还是忧虑,却没有表现出来,回望著迦罗遥,也微微一笑,回握住他的手

第十二章

之後这段时间,白清瞳就留在迦罗遥这里安心养伤。迦罗遥也不著急回京,每日陪著他轻松度日。

不过白清瞳却有些行为古怪起来。大概因为要做爸爸了,整日神经兮兮,忐忑不安。

比如这天迦罗遥在院子里晒太阳,悠闲地看书品茗,白清瞳就坐在一旁盯著他的肚子,眼睛都不带眨的。纵使迦罗遥

这般气定神闲之人,也架不住这样长久地被人盯著,终於忍不住道:「看够了没有?」

白清瞳回过神来,傻笑了一下,歪歪头道:「遥,你说我能做一个好父亲吗?」

迦罗遥不动声色道:「为什麽这麽说?」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做父亲呢。有点紧张。」白清瞳坦白道。

迦罗遥轻笑:「没关系。你做不好还有我呢。」

白清瞳嘿嘿一笑,坏道:「你分明是母亲嘛。」

迦罗遥淡淡扫了他一眼。

白清瞳一哆嗦,忙道:「好好,你也是父亲好了。」说著又不服气地小声嘀咕:「哪有孩子有两个父亲的。」

迦罗遥也不理他,重新拾起书道:「不许再盯著我看了。再看就罚你默书。」

白清瞳吐吐舌,忽然道:「遥,你什麽时候回京?」

「等东西到了就走。」

迦罗遥并非专门为了陪他才留在敬州,还有另一事要办。他派了一支黑骑,千里潜入北夷人的腹地,去他们的圣山摘

取即将成熟的千年冰莲。

据说这冰莲有起死回生、恢复青春之效,每五十年才成熟一次,北夷人视为无价之宝。当年大齐立国,北夷人俯首称

臣,曾进贡过一朵,药效惊人。

如今北夷叛逆之心日重,与大齐关系紧张,自然不能指望他们再进贡了。

迦罗遥本想彻底打败北夷的进犯之後逼他们进献,但太皇太後病体日重,已经等不得了。

白清瞳自然知道他等的是什麽,也知他为的是谁。他虽然从未接触过後宫和朝堂的那些事,但却出乎意料的敏锐,对

一些事情的见解把握十分准确。

他感觉得出迦罗遥与太皇太後,实际上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母慈子孝,只是现在迦罗遥的行为在对天下说,他是十

分孝顺的,对太皇太後感情深厚。

不过往往事与愿违。迦罗遥虽然让一队黑骑千里奔袭去偷取千年冰莲,但太皇太後到底没有等到。

就在黑骑取得冰莲,抵达敬州的前三天,京城太皇太後薨逝的急报到了。

白清瞳送迦罗遥出了敬州,又陪著走了好几里,终於到了不能再送的地步。

「遥,你……不要太难过,保重身体!」

迦罗遥握了握他的手:「知道了。你伤还没全好,回吧。」

白清瞳恋恋不舍地跳下马车,跃上子墨帮他准备的马,看著迦罗遥的车队渐渐远离。

子墨道:「清瞳,咱们回吧。王爷不会有事的。」

白清瞳摸摸胸口,眉宇微蹙:「子墨,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你是因为王爷……那什麽,担心吧?」

白清瞳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忽然想起什麽,突然大叫一声:「哎呀!糟糕!」

子墨被他吓了一跳:「怎麽了?」

白清瞳拍著额头,懊恼地道:「我忘记和他讨论孩子名字的事了。」

子墨虚惊一场,忍不住瞪他一眼:「还不知道是小世子还是小郡主,著什麽急。」

「哼。你不理解。」

子墨凉凉地道:「我是不理解。不过你的伤也快好了,还是赶紧想想返回军营後的事吧。」

白清瞳脸色登时垮了下来。

迦罗遥让众人一路快马加鞭,只用了半个月便返回了京城。

太皇太後还没有下葬,就是为了等他回来发丧。

迦罗遥王府也未回,直接进了宫。他此时五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已经凸现。但他身材清瘦,且坐在轮椅中长毯覆盖,

从外看并不著痕迹。

小皇帝迦罗宇按照祖制穿著玄色龙袍,看上去肃穆威严,好似年长了几岁。他双眼红红地看著迦罗遥,哽咽道:「皇

叔,皇祖母……」

迦罗遥轻声道:「陛下,臣能去看看吗?」

小皇帝点点头,哑声道:「朕一直未让发丧,就是为了等皇叔回来。皇祖母临去时对您念念不忘,一直唤著您的名字

……都怪朕。若不是朕让皇叔去了边关,也不会见不到皇祖母最後一面。」

迦罗遥拍了拍他的手,沈默未语。

灵堂里挂著白色幔帐,肃穆,凄凉。

大齐的祖制十分奇怪,灵堂是白色的,但皇族的孝服却是黑色的。想必因为白色主西,肃杀,不合哀戚之气吧。

今日正是太皇太後三七之日,迦罗遥进了灵堂,皇太後与後宫几名太妃正在祭奠,看见他纷纷起身。

迦罗遥行礼道:「臣见过太後。」

皇太後神色倦怠,哀声道:「摄政王回来就好。母後临去时一直念著您。」

迦罗遥虽没有心情与众人寒暄,但这些女子都是他的皇嫂,少不得一一打过招呼。好在皇太後识礼,祭奠过後便带著

众太妃离去了。

迦罗遥望著那口硕大的棺椁,眸中浮出一抹哀色。他挥挥手,让宫女宫侍都退下,自己慢慢转动轮椅,沿著棺椁来到

灵前。

灵堂正前方挂了一张画像,是太皇太後年轻时的。那时她还只是贤妃,笑容温婉,青春明媚,但细细地看去,眼角似

乎已经隐藏淡淡的哀愁。

迦罗遥默默望了片刻,扶著轮椅慢慢跪到灵前,缓缓叩了三个头。

不知哪里来的一阵清风,卷起棺椁上绣著经文的冥被。

迦罗遥感觉一阵寒意,愣愣地望著画像发呆。

他记得他生母王皇後也有一张类似的画像,姿容更胜贤妃,气度雍容,凤仪天下。他父皇十分珍惜,日日挂在书房里

。後来父皇驾崩,那张画便一起随葬了。

日子久了,迦罗遥已记不清画像上的面容。但现在看著太皇太後年轻时的这张画,再想著棺椁里躺著的那枯瘦苍老的

躯体,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父皇八岁那年第一次遇到他母後,便为了她立下男双的誓言。此後即便登基为帝,仍对王皇後爱恋至深。只可惜王

皇後身体孱弱,大婚之後迟迟未育,以致迦罗遥这位嫡子诞生时,前面已有两位兄长。

迦罗遥有时庆幸母後去世得早,见不到自己这般残缺的模样。但有时又想,若是母後没有去世,自己又怎会是这般模

样?

贤贵妃,这位太皇太後,对自己究竟有多少真心的疼爱?又有多少残酷的嫉恨?

迦罗遥在灵前胡思乱想,忽然腹中一动,回过神来。他拉过身旁的轮椅,慢慢撑起身子挪了回去。只是跪得久了,身

体都有些僵硬。

把长毯盖好,遮住小腹与残腿。迦罗遥摸了摸肚子,忽然有些理解太皇太後了。

不论她对自己怎样疼爱,毕竟比不过十月怀胎生下的亲生骨肉啊。

要怨,只能怨自己的生母王皇後去世太早,留下年幼的独子孤身一人,挣扎於这後宫之中。

迦罗遥垂下眼帘,望著自己的腹部,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保自己的孩子周全。

他推著轮椅缓缓出了灵堂,子荷和一干宫人等得腿都僵了。见他出来,忙上前扶住轮椅,推他行进。

「王爷,您现在要去哪?」

迦罗遥闭上眼,有些疲倦地道:「出宫,回府。」

「是。」

灵堂设在太皇庙,在皇宫的西後方,位置偏僻,庭院稀疏。

迦罗遥因为坐著轮椅,不方便过台阶与门坎,所以子荷推著他从後花园穿过,身後跟著几个宫人。

忽然变故骤起。

一阵疾风从假山後面扑面而来,那些宫人未及呼喊,已血溅山石。

子荷推著轮椅的手猛然一撤,反手後抓,竟硬生生握住侧方袭来的刀背。

他不能闪躲,因为他躲开,刀锋就会直迎迦罗遥的轮椅。

宫中禁止携带兵器入内,像迦罗遥这等身分虽然没人上来搜身严查,但明显的兵器仍是不能携入。

子荷身上只有一把匕首,而这把匕首放在靴子中,不及拔出。所以他使出空手夺白刃的功夫,避开劲气,手上一带一

绕,把刺客的钢刀抓在手中。那长刀灌注了真气,锋利无匹,子荷握紧的手指被割破,殷红的血滴到地上。

「子荷,後退!」迦罗遥喝道。

子荷立即向後急退。轮椅迅速滑向前方,又有两名黑衣人从假山後面扑了过来,目标直指轮椅上的人。

一条长鞭犹如蛟龙般袭了过去,鞭梢分别点向二人手腕,正是迦罗遥的贴身银鞭。

他出手了。

左边的刺客迅速撤回刀锋,从怀中掏出一物,迎向迦罗遥的鞭风。

迦罗遥皱了皱眉。刹那之间他已看出,那剪刀似的古怪武器正是针对他的长鞭而来。

「来人!有刺客!」

子荷暗运内力,将声音远远送出去。但还不及发出第二声,便被另两名刺客缠住。

此时身後那些宫人都已毙命,他们正处在两座假山中间,小道狭窄,不方便腾挪,何况还有一把轮椅。

迦罗遥银鞭甩去,手腕沈著,鞭梢抽动,劈开两名刺客。但那二人武功十分高明,与围攻子荷的另二人相互配合,竟

隐成围阵之势。且手持古怪利器的刺客武功非常刁钻,一招一式,莫不是针对迦罗遥的长鞭而来。

「喀嚓」一声,迦罗遥惯用的长鞭,竟生生被那人以内力灌注的利器剪断两截。

迦罗遥叹息一声。

他久不动武,生疏了。且这四名刺客不仅武功高超,显然是专为他而来,招招相克,步步紧逼,每一招都正克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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