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重天————月佩环
月佩环  发于:2009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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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明灭,照得简陋的屋内有些飘摇之感。
是亥时三刻了。他慢慢起身,去给桌上烛火旁的一盆开得极为妖艳的花浇水。细碎的花朵开了一盆都是,几

乎要溢出到红木桌上。
这种花没有绿叶,只有殷红的花瓣,一朵叠着一朵,层层叠叠。开得恣肆,意态扬扬。这一盆开得茂盛,但

在别处是少见的,并非难种,只因挑剔--一杯烟浮山所产的茶叶泡出的清茶,于子夜之时浇灌,并且在避光

处养着。

这是他最后一次浇花了,以后不能浇,也用不着。这花给不知道的人种,最后还是不免一死。
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外,没有人。
今天是那个人重夺烟浮宫的日子。那个人跟自己的爱人久别重逢的一个晚上,当然是要在一起的,不会再来

找他了。如果赶过去告诉他一声,正好碰到了恩爱的场面,反而尴尬。反正他也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一个

无谓的存在,其实道别不道别也都无所谓吧,只是不告而别总有点不妥。

他暗自鄙视自己只是想临死之前找一个再见到那人的理由,却听到一阵缓缓的脚步声。一个紫杉男子从他的

门外进来,神情淡淡地,没有一丝笑意,如同他每次与他欢爱之前。

怎么会?怎么会?难道他不去看他现在的恋人了么?在这种时候他还来找自己,显然他的心里其实是有自己

的存在的吧?
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他正要起身迎接,却发现由于般若花毒性的关系,根本站不起来。
般若花性烈如火,可以激发人的体质潜力,但其自身是有毒的,除了每夜子时服食的人会全身乏力之外,毒

性慢慢延至全身,最终无药可救。他用般若花帮那人夺回了烟浮宫宫主之位,即使失去了自己的性命,其实

也是值得的。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激动,却只能坐着,看着紫罗轻衫的男子慢慢走到自己面前。临死之前能见到自己所

爱之人,其实是最幸福不过的吧。他垂下头,心里有些暖意。

"秋容身体有恙,难经人事,就到你这里来了。怎么找了这样一个地方来住?太偏僻了。"淡月痕皱了皱眉,

今天是他最高兴的一天,谁知秋容却生了病,大概是今天的一战让秋容受了惊吓吧。

三年前,秋容被师弟云中羽抢走,这三年中,淡月痕日思夜想,再次见面难免有些情动,谁知秋容却忽然头

疼起来,舍不得让他疼,便照旧让秦重给他泻火。虽然重新夺回了自己的势力,等待他宠幸的如过江之鲫,

但是已经形成习惯,一年来身体上的欲望都是找秦重,一时要改也改不来。

找了一夜,才在烟浮宫的角落处见到秦重,淡月痕不禁有些不耐,走到坐在桌前的秦重面前,直接去扯他的

衣裳。
秦重呆了呆,道:"别在这里......"原来只是因为秋容病了才来找他。他直觉地就去推拒淡月痕,但是全身

无力,反而变成欲迎还拒。

淡月痕抓住衣襟,两手一分,便将秦重的衣衫当中撕开,看着秦重小麦色的肌肤覆盖下的健壮柔韧的身躯,

忽然欲火更加炽热,听到秦重阻止他,不由得笑了一声,"有哪里没做过?还害羞什么?"

虽然他已经认命了充当淡月痕的泄欲工具,但是从来没在大门敞开不知什么时候会被人闯进来的情况下做过


秦重起身便去关门,才刚起来,就被淡月痕压倒在地上,桌子倾翻,一盆花也摔到地上,碎成好几片。
"我的花!"秦重吃了一惊,挣扎着要去捡摔出来的花,却被淡月痕紧紧压着不能动,淡月痕看着他的脸笑了

起来:"长得又不漂亮,要那么妖艳的花干什么?"

被淡月痕压倒在地上,秦重挣扎了一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常常被淡月痕随时推倒在任何一个地方就做,

按理说早已经习惯,但是仍然本能地抗拒这种毫无情爱的交媾。

淡月痕撕下了秦重下身遮掩私处的衣物,按住了他挣扎的下体,用自己早已炽热的坚挺几乎是毫无前戏地进

入那紧致的穴口。
淡月痕的挺身而入让秦重感到下体仿佛撕裂的剧痛,他几乎浑身痉挛起来,在地板上痛苦地扭动着。
但是他的反应更激起了淡月痕更大的兴趣,饶有兴味地看着秦重在自己的身下徒劳地扭动,享受这种强迫性

爱的刺激。
健壮的身体久经人事,怎么蹂躏都不会受伤,这也是淡月痕喜欢找他发泄的原因。
"秦重,你真的很了解我,知道我就喜欢反抗的。"淡月痕勾起了一抹笑容,忽然间前后动起了身下的坚挺欲

望。
秦重闷哼一声,面部因为瞬间的痛楚而扭曲,他其实不是想反抗来激起淡月痕的欲望,只因体内般若花的毒

性早已翻江倒海。
自从半年前为了帮助淡月痕夺回原先属于他的权势,他就已经开始每日服食般若花的花瓣。以前知道自己被

当成秋容的替身,百般挣扎却无能为力,现在虽然拥有跟淡月痕等同的力量,已经能跟淡月痕抗衡,却因为

每天晚上般若花之毒发作,仍然被压在身下。

秦重不由得为这一切苦笑起来。秦重,秦重,这一段感情终究到了终结的时候,他亲手为自己无望的感情画

上了终点。
贪恋地看着淡月痕无可挑剔的绝色姿容,秦重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想起了初识的时候,自己就是被淡月痕

的容颜吸引,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随他,从而让自己沈沦在这一场永无止境的孽恋里。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淡月痕在他的身体里释放了自己,当肉刃从秦重体内抽出时,白浊的液体也随之缓缓

流出。
秦重此时已经丧失了所有力气,只能躺在地上,看着淡月痕从他身上起来,整理自己的衣冠。
"云中羽的形体已碎,但他的元神不灭,被我封入了玄龙幻镜,以他的法力如果能破出玄龙幻镜,就是这三天

了。不过他若是有这种本事,也不会败在我手中。我还要接管烟浮宫别的事务,秦重,这几天你帮我照顾一

下秋容吧。"淡月痕吩咐着秦重。

"秦重正要向你辞行......"秦重犹豫着开口,"秦重的心愿,是想周游天下,浪迹天涯......"他找着早已经

想好的借口,不敢想象自己在淡月痕面前呕血身亡,他脸上的表情是会怎样的冷漠无情。

不如离开,从此形毁神灭,不入轮回,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你不是爱着我的么?怎么连我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也做不到?"淡月痕皱着眉头,毫不留情地戳破这层事实。
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秦重就已因为抗拒不了情欲的诱惑,在欢爱时向他吐露了爱意,淡月痕也毫不掩饰地

利用了这一点,让秦重无怨无悔地为他做尽一切。

三天么?自己的身体,或许还能撑过三天吧。秦重苦涩地一笑,看着淡月痕似乎料定了他的应允,没等他回

答就已经转身朝门外走去,他再也忍不住头晕目眩,一口鲜血狂涌而出。

他慢慢地尽力往前爬了几步,颤抖的手从碎落的般若花丛中摘下三枚,妖艳的花朵盛开在掌心,慢慢放入口

中,花瓣苦涩的味道直直进了心里。

※※※z※※y※※z※※z※※※
花绮阁
自在飞花,无边平湖。
这是烟浮宫临湖的最好宅第,背山面海,一片花山,每当春天快要过去,清风徐来,便会飘过一阵花雨,轻

花漫漫,整个楼阁都会隐在一层似雾非雾,似花非花的梦境中。

秦重在花绮阁的长廊上走着,去往秋容的住处。
早上天色渐白,他法力已经恢复大半,虽然体内仍然剧痛,站都站不稳,仍然按照淡月痕的指示去保护秋容


淡月痕无论说什么,他都是没有办法拒绝的。即使是他第一次被淡月痕当成秋容发生了情事,愤然要离开,

却被淡月痕简简单单的一句"留下来吧"而阻止了。从那时他就知道,他对这个人是这么无可奈何,那是发自

心底的不能拒绝。

幸好就要死了,不用再为这个而挣扎。秦重勾起一抹惨淡的笑容,随即因为迎面碰到了人而敛去了这唯一的

一丝柔和。
沿路上有认识他的烟浮宫弟子,纷纷跪下行礼,脸上都是又惊又怕又恨的表情。
昨天秦重跟随淡月痕身后第一次上烟浮宫时,众多弟子看他外表平平,行止缓慢,都以为他比较好对付,纷

纷挑上了他,因此在他手上落败的不计其数。

烟浮宫的弟子都是越美貌的法力越高深,对他这种异类当然是比较惊奇了。秦重苦笑起来。
修仙两道,自古分为两派,一正一邪,恒久对立。而当今天下,正教以清修无心派为领袖,而邪道中的至尊

则是烟浮宫。清修无心派向来被认为是道学正宗,讲究无欲无求,而烟浮宫完全反其道而行,弟子之间互相

合藉双修,自然越是美貌的越是容易法术高强。

刚开始时秦重跟在淡月痕身边,只是服侍他的起居,后来因为淡月痕一时酒后将他当成了秋容,恣意妄为了

一回,次日两人都没有提及此事,他也不知淡月痕只是想利用他,然后顺理成章地,他开始修习烟浮宫的心

法。

淡月痕与云中羽两人自幼在烟浮宫中修炼,势同水火。后来老宫主把秋容带回宫里,自然也是因为秋容娇柔

的美貌,两师兄弟各分阵营,老宫主常常闭关修行,也不管他们斗法。

秋容入宫后,淡月痕爱上了秋容,常常跟秋容私会,渐渐被老宫主发现,淡月痕便率先发难,弑师夺位。谁

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云中羽表面上对他屈服,暗地里练成了灭神分影大法,在三个月后,将淡月痕击败

这些旧事都是秦重从淡月痕无意的时候跟他说的话里推算出来的。他跟淡月痕,其实常常无话可说,两人的

关系外表看仅限于主仆而已。他也知道,淡月痕教他道法,其实也是因为要他助他夺回宫主之位。

而两人之间的情事目的,除了淡月痕发泄以外,当然也是为了让他更快地修习烟浮宫的心法,其实他跟秋容

半点也没有相象之处。秋容之美,是让人用心呵护的,而淡月痕对他向来都不必如此。

秦重走到花绮阁前,一座高大的亭台上摆了一张长琴。抚琴的白衣少年美若仙子,眉间一缕轻愁,让人看见

了就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
秦重等待他一曲奏罢,上前跪下道:"属下秦重,奉命以后三日前来保护秋公子。"
秋容眉心一皱,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袍袖慢慢拂过琴弦,低声道:"是不是淡月痕让你这么做的?"
秦重垂头看着地下,说道:"正是。"
秋容哼了一声,冷冷道:"是来监视我的吧?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属下不敢。"秦重跪下仍然不敢站起。很多人在主子和下人面前表现得都不一样,想不到秋公子也是如此,

看来这个秋容并不简单,秦重有些心惊。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秋容,第一次是昨天,淡月痕破入花绮阁,秋容满面喜色,衣衫不整地从内室扑入一身血

迹的淡月痕怀中,一双明眸如同水漾,深情凄然,只说了一句:"怎么此时才来?"

秦重便知道为什么淡月痕会爱上他了。
这本是一对神仙眷侣,偶然分开,终于还是会重新聚首。自己又算什么?难道还想做第三者不成?秦重不禁

为自己的幼稚再次冷笑。
秋容蹙眉道:"不行,我要去问他,到底什么意思。"说完起身就要往烟浮宫的前殿去。
秦重从地上站起,不急不徐地跟在秋容身后,道:"秋公子,公子有事繁忙,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为是。"这

一句虽说是尽了侍卫的责任,但是实在是一句废话,淡月痕又怎会不见秋容?

果然秋容理都没理他,直接往前殿去了。
深深厌恶自己为了不愿意见到他们卿卿我我而百般阻挠的可笑行为,秦重徒然地跟在秋容身后,进到烟浮宫

的前殿。
4
此时烟浮宫的前殿太冥殿中,尽是淡月痕的弟子门众。烟浮宫是以法力高强者为尊,云中羽当宫主时,淡月

痕一派的弟子就被打压下来,而淡月痕重新夺回宫主之位,自然第一件事就是铲除异己。

此时太冥殿已经几乎全是淡月痕的手下弟子,看见秦重和秋容进来,都不禁好奇地打量着两个人。秋容美貌

娇弱,法力不强,那是因为已经被老宫主毁掉了丹田,此生是不能再练法力了,但是秦重法力高强,实在是

让人不可思议。

烟浮宫的心法不同别家,道家正宗讲究无欲无求,法术高强可能是天生冷淡,或者是聪明过人,但是烟浮宫

却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来不得半点虚假。秦重的法术修为他们已经在昨天见过,那是确实无疑的烟浮宫心

法,无论是御剑还是缩地,一看就知道是烟浮宫的绝学。

无论是久战沙场还是常盛雨露,总之,这个秦重久经人事是确实无疑的了,此人黝黑平常,看起来十分老实

,委实不像将人强行掳来欢欲恩爱的人,那定然是在床上另有一番销魂技法,颠倒众生了。

能进太冥殿的弟子在烟浮宫中都是地位超然,不是娇柔美丽温柔动人就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人物,此时一

齐看着秦重,目光诡异到了极点。

秦重不是笨人,每天晚上被淡月痕折磨,淡月痕还是一副施舍的语气,当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此时恨不

得挖一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只有低着头看着地上,脸已涨得通红,幸好他长得黑,也看不大出。

秋容已经抱住了淡月痕,头轻轻埋进了淡月痕的怀中:"月痕--"
淡月痕看见秋容,严厉的表情缓和下来,轻轻摸着秋容的头发,转头对太冥殿的众弟子道:"你们出去吧。"
所有殿中的弟子齐齐躬身行礼:"是,宫主。"随即从太冥殿中鱼贯而出,经过秦重身旁时,都忍不住又看了

一眼。
秦重要保护秋容,当然不能离开,只能站在殿中等待两人之间的缠绵。别人的目光虽然让他如坐针毡,但是

比起看着两人的温存,已经不算什么了。

"秋容不想有人跟在身边,不要这个讨厌鬼跟着我,叫他走开。"秋容撅起嘴,很不高兴的样子。
已经习惯秋容的任性,淡月痕爱怜地捏捏秋容的鼻子:"小傻瓜,玄龙幻镜已经千年不用,也不知有没有失去

灵气,如果囚不住云中羽,反而被云中羽破出,势必造成后患。"

"不要!如果一定要人保护我,我要馨云居的云若,他不也法力高强嘛?"
"云若?他打得过云中羽么?秦重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能保护你啊!"淡月痕任由秋容怎么撒娇,就是无动

于衷。"如果你不要他保护的话,那就跟在我身边吧。"淡月痕邪气地一笑。他对自己爱的人向来十分容忍,

即使是秋容做了什么越矩的事,他也毫不在意。

秋容摇头道:"不要,你要处理公事,跟在你身边,一点不好玩。我要你天天陪我。"
"那我有时间就去找你。乖啊!"淡月痕安慰着情人,转过头,看了一眼秦重,淡淡道:"秦重,你伺候秋公子

不周到么?他怎么会这么讨厌你?"

秦重呆了一呆,嗫嚅着道:"属下不知。"秋容昨天见到他时,就是十分不悦的神色,想来烟浮宫中从来都是

飘然出尘的仙子美人,像他这种平常人十分少见,第一次见到,难免会吓到。

秦重心里猛地一阵刺痛,猛然间想起淡月痕酒醉后将他当成秋容的那件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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