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晖，你可真厉害。”
“那是自然！”
话锋一转，梓昭叮嘱道，“梓晖，佟婉敢私藏那么多赃款，必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还有那些黑市的人，敢在黑市换几十万黄金，哪个不是狠辣的主。你和妈，都不该以身犯险。以后不能再去黑市这种地方，知道吗？你没受过训练，护不住妈妈的。”
“我那不是高兴……”
有点得意忘形的梓晖对上大哥严肃、认真的眼神，他连忙敛起表情，一本正经的保证，“大哥，我知道了。再也不会带妈妈去有危险的地方。”
寻春花无语。
她就这样，被两个儿子给管住了？
就连云海都没这样决定她去哪。
就很无语。
不过，春花心虚，也不敢多解释，怕梓昭问起各种细节，会怀疑黄金的来源。
空间的事情，她还好说。
黄金，她很难解释得清楚，说是黄婆留下的吗？
这不明摆着不可能。
她只是照顾了黄婆几年，给她养老送终，充其量就是个尽职尽责的保姆，黄婆送给她一座城里的大宅子，还有个妆奁盒和各种首饰，就已经是极限。
怎么可能还留下那么多黄金。
再说，黄家的后代都去了香江，也不会给黄婆留那么多黄金傍身啊。
回到家，梓昭就把稿费交给寻春花。
梓晖先拿过钱来数。
“好多钱啊。这可是妈妈的第一笔长篇小说的稿费，妈妈说了，想买彩色电视机和照相机，新房的家具已经接收，我们今天就去买彩色电视机，买完让人送到新房？”
看梓晖说得一脸泛光，春花悠悠的说，“照相机什么时候买都可以，但是电视机嘛，得等你期末考试结束，梓淑中考结束后再买。”
以免把电视机买回来，梓晖就抱着不放。影响期末考试。
梓淑同理。
对寻春花做的决定，梓晖不敢有意见，也不会有意见。
数完钱后，有些恋恋不舍的把钱还给春花，春花收起来。
跟梓昭寒暄完，春花就把空间的事，跟梓昭说了。
梓昭骤然听闻空间，错愕不已。
直到春花让他也持有空间，这才缓缓回过神来，并接受这一事实。
他握着玉佩，久久失神。
梓晖在他面前疯狂的挥手。
“大哥，大哥，你怎么啦？就这点小事，你都接受不了吗？嘿嘿，比我知道的时候，还要震惊呀。”
梓昭回过神来，把玉佩还给春花。
看春花收回空间里之后，他才说，“这近乎聊斋的剧情，天马行空，异想天开，也不过如此。我的确格外震惊。”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在空间里藏有武器，才敢去黑市，我才敢让妈妈盯梢佟婉在黑市跟人交易，我自己去打电话给爸爸。大哥，你放心。如今我们可不是普通人。”
梓昭无奈的捏捏眉心。
“的确，你们有这个空间护身，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有一定自保能力。但也不可自骄自大，以身犯险，知道吗？”
梓晖连连点头。
春花还能怎么办，只能听儿子的，不能以身犯险。
第二天，云海跟局里要了一天的假期，陪春花和梓昭回了趟青山村。
他们要了解张剑英跟烟云涛离婚的经过。
其实大部分，云涛已经在电话里跟云海说过。
这次回来，是想知道具体细节。
双方一合计，确定张剑英送回来的那笔钱，就是江瑶和江点点给她的。
烟老太知道后，抹眼泪。
“那江瑶和江点点姑侄俩简直不是个东西，哪有教唆人离婚的。我不肯收她们的礼物和钱，她们就挑拨张剑英离婚，真是可恶啊。就这，还想进我们烟家的门，除非弄死我这个老太婆。”
烟云海无奈，“妈，张剑英贴心要要跟云涛离婚，谁挑唆都没用。就像她铁了心，一个孩子都不要。”
烟老太更难过了。
“这张剑英，心思还真够歹毒的。丢下四个孩子，撒手不管，全都给云涛养，云涛光是养大这四个孩子，都忙不过来。以后，还有哪个好的，愿意嫁给云涛的。”
“妈，养孩子的事，你别太操心。”云海安慰。
“我能不操心吗？四个孩子的重担，总不能全交给你和春花，这是云涛的子女，又不是你们的儿孙。你们就是有钱，给他们饭吃，送他们读书，还能有钱送他们读大学，管他们的工作，成家立业不成？等他们长大成才，云海你都退休了。那时，能有多少工资啊。”
春花在一旁无语。
婆婆这话说得，看似在为云涛和梓淇他们担心，实际上是想打探她能为梓淇三姐妹和梓昌做到什么地步。
如果她能接手四个孩子，那就最好不过。
如果云海不愿意管，那婆婆就再给云涛想办法，或者跟他们夫妻俩摊牌，让他们帮云涛管哪两个孩子。
以春花对婆婆的了解，婆婆至少还会让她在带着梓昌的同时，再管一个孩子的。
不等云海接话，婆婆果然就说了。
“云海，下半年后，梓淇就要读小学了，市里的教学质量更好，春花以后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市里，你们也决定给梓暄和梓清转学到市中学，不如把梓淇一并接到市里读小学吧。小学学费便宜，你们给她口饭吃，就行。我和云涛在家种地，会给伙食费的。梓淇已经七岁了，能喊口，帮忙跑腿什么的，养她不费事。”
春花无奈的翻白眼。
最后，反正都得她和云海管几个孩子。
与其让婆婆试探，不如索性痛快的接收。
照顾照顾几个孩子敏感脆弱的心。
“妈，你就是不说，我和云海也打算接梓淇他们去市里读书的。让我和云海帮云涛照顾几个孩子，云涛好方便再找个媳妇不难。关键问题是，以后家里的事，得听我和云海的。”
烟老太心里不禁咯噔一沉。
她这个做婆婆的，以后要全方位在儿媳妇手里讨生活了？以前，起码她还能做云涛的主，现在连云涛的主，都不能做了？
那她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可形势比人强。
春花说，只要听她和云海的安排，他们夫妻俩能管梓淇姐妹仨，就连梓昌，也不用云涛多操心。
云涛就没了累赘，想找个媳妇，可要简单得多。
想到这些，烟老太就有些气短的问，“你们俩想怎么安排？”
“我在市里做了服装生意，等双抢结束后，云涛就不在家里种地了，跟我去城里做生意。做生意赚钱，有了钱，梓淇他们几个孩子读书的钱，买房，成家立业的钱，就都解决了。有了钱，云涛想再婚，找到合适的人选就能结。”
“做生意？！”
烟老太激动的站起来，“不行的呀！做生意不行的呀。我们家有云海撑着，他的工资，够我们全家吃喝的。再加上云涛在村里种地，我们计划着来，能过不错的日子。何必冒险去做生意？”
“做生意，那可是资本家，往前走十年，资本家是什么下场，你们不知道？黄婆全家怎么离开的？顾家是怎么家破人亡，只留下顾煜晨姐弟俩的，还有江瑶当初来青山村插队的待遇。春花，你比我清楚。虽说现在风口好了，允许个体户做生意。可将来的事，谁说的定呢？还是不要冒险了吧。”
不能说婆婆短视。
别说婆婆这样想。
以前的春花，也是这样想的。
靠着在青山村种地，还有云海的工资，全家就能过得不错。
何必犯险，去做别的事。
因为她和婆婆经历过那段艰苦的岁月，知道做生意的人下场有多凄惨。
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春花知道一时间想改变婆婆的想法，没那么简单。
她只说，“妈，现在都让做生意，只要我们的生意是合法的，就不怕那些事。再说，正式放开，已经五年。湘南市第一批下水的，早就已经赚得钵满盆满的。那个刘能的小舅子，早些年做的生意不合法，藏了有上百万巨款呢。就连谢文泽，少说也有好几十万的身价。你算算，那是多少钱。”
烟老太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
“那是当然，没有这个数，我说得出来吗？他们做大生意的都没事，何况我做这点小打小闹的服装生意。不瞒你说，上次云海去出差，我带回来两千块钱货，不到一周就全卖了出去，大赚一千多块钱。正经做服装生意，卖得没那么快，但也很有赚头。”春花又抛出一个重磅。
她还是没把上次跟云海出差赚的钱的数目给婆婆托底。
那太多了，怕她受不住。
烟老太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这么赚钱？！”
去一趟羊城，买两千块钱货回来，倒手就赚一千多块钱。
云海升职后，工资加了点。
可一年的总工资，也才两千出头。
春花跟着去一趟羊城，就把云涛大半年的工资给赚回来了？
“肯定赚钱，不然谢文泽的轿车，拿什么买？”
“那我们可以赚一笔钱之后就不干吗？”烟老太终于有些动摇了。
那可是轿车啊。
十几万。
谢文泽说买就买，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看来，做生意真的是很赚钱。
“等赚到足够多的钱，云涛不想干，要回村种地过小日子，我不会勉强他。”春花对婆婆，施行的是缓兵之计。
只要婆婆对钱动心。
愿意让云涛去市里做生意，开了头之后，一切就都由不得婆婆的想法了。
春花又补充，“我向你保证，一旦风口不对，我就会把财产捐出去，明哲保身。有云海在，我们可以很早就抽身，不会被牵连遭殃的。”
烟老太连连点头，“那倒也是。万一到时候风口不对，我们大不了就把赚的钱都给捐了。最起码在这之前，云涛的婚事，梓淇他们读书的问题，都有了安排。我们怎么也能自己多留点钱。”
春花无语。
跟云海对视一眼。
她就知道，用金钱，可以打动婆婆。
以前婆婆拉着云涛不让他去市里，因为那时云涛去市里拿工资，能赚的钱，还不够多，比起村里没太大优势。
话锋一转，烟老太说，“只是春花啊，等云涛去了市里，家里的地，怎么办？”
“租出去吧。”春花说，“云涛都不在村里，谁管？除了租给别人种，没有别的办法。”
“那谁交公粮？”
“谁租咱们家的地，谁交公粮。或者租金给我们，我们自己交公粮。”
烟老太想了想，才说，“今年的地，我们已经种了一季，连二季稻的种子都下了。半途租给别人，别人不一定会要。不如让云涛在家里弄完秋收，再去城里行不行。万一服装生意没那么好做，云涛来年还能回来继续种地。”
后半句话，才是你的重点吧。
是想确定她在城里的生意能做稳定，再让云涛去市里，这样就能万无一失。
反正秋收在十月。
晚三个月，也没什么关系。
春花就答应了下来。
烟老太暗中松了口气。
反正，她做事喜欢做两手准备。
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希望云涛去城里讨生活。
农闲的时候，去城里打工，赚些钱回来过年，改善改善生活，那可以。
可如果把家里的田都租给别人种，孤注一掷的跑去城里做生意讨生活，她不赞同的。
如果春花的服装生意真有她说的那么好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等秋收后，春花的服装生意肯定稳定了下来。
到时，云涛怎么选，都不会亏。
若是云涛能赚到谢文泽那么多钱，她的棺材本可以多好几倍。
值得冒险一试。
春花当然知道婆婆的小心思，也懒得计较，揭穿。
反正服装店会赚钱，云涛去市里，是板上钉钉的事。
夫妻俩回自己的房间。
云海感叹，“可算让妈改变主意了。”
“云涛若能赚到很多钱，妈的养老就不愁钱了。虽然她还是会担心风口拉紧，但这点担心，在很多很多养老的钱面前，就又不值一提了。”
“媳妇，辛苦你了。”
“我这么做，也是为我自己。等云涛去了市里，我也轻松点。很多事，指挥云涛去做就行。”
云涛或许没什么赚钱头脑。
但在是头猪都能被吹起来的风口，只要云涛不傻，听从她的意见，怎么也能在市里赚不少钱。
等过渡到梓晖大学毕业，他们家的日子，那就是躺赢的。
本来，她就是打算等写完《碧瑜传》后再开始做生意。
那时候，也该秋收前后了。
然后，她再把云涛叫到市里去。若是张剑英闹事，阻拦云涛去市里帮自己，或者逼着她拿做生意赚的钱补贴张家，那就顺势让他们离婚。谁知道张剑英先闹事，把婚离了。
云海又恰巧去羊城，她跟着进了批货回来试试水，结果还不错。她也只好把开店的计划提前。
张剑英到了城里讨生活，眼看越来越有个城里人的样子，以张剑英的手段，嫁给城里人，应该不难。她不能让云涛被张剑英比下去。绝不能。
若是张剑英嫁给城里人，她也要给云涛找个城里的姑娘。出身如何不要紧，只要云涛喜欢，也是个本分人，能善待梓淇他们姐弟四人就行。
下午，云海跟云涛去地里，看庄稼长势。
确定等梓淑中考完，就可以开始收割稻谷，进入双抢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几人坐最早的班车返回市里。
张小梅和赛金花已经凑齐了钱，春花要跟梓昭去羊城进货。
这次谢文泽不去羊城，但他安排了陈越过来跑腿。
春花本来不想这么麻烦谢文泽，但谢文泽坚持要把陈越安排过来，春花也只好应了。
毕竟这次去羊城，是要买一万块钱货。
光是托运，就不是她和梓昭两人能全部搞定的。
因为梓晖他们已经在期末考试，梓淑要中考，春花他们是坐晚上的火车去羊城的。
第二天一早抵达羊城，三人直接去批发市场进货。
这次来羊城，春花没带梓昌，而是把梓昌交给云海带，他带晚上，白天请张小梅和赛金花帮忙带。
晚上春花不在，梓昌一直让云海抱着他走来走去，实际上就是想找春花，只是他不懂怎么表达。
“啵~姆~啵~姆~姆~”
闹了好一阵子，云海才明白他的意思。
云海抱着他，耐心的解释，“大伯母去羊城买东西了，过两天回来。她会回来的。”
别的不说。
媳妇突然不在家，他还挺不习惯的。
云海跟他强调，“她会回来的。”
好在梓昌好像听懂了最后几个字。
眼巴巴的望着门口，趴在烟云海的肩膀上，最终被困意席卷，慢慢不再闹腾。
李慧茹知道烟云海在哄烟梓昌，并没睡着。
她真闹不懂寻春花，一把年纪还在折腾什么。
前不久才去羊城进了那么多服装回来，这才半个月，就又去一趟。
寻春花意外在收回来的宅子里发现黄金，换了钱后捐给局里一万块钱，自己留了两万块钱，就别不把钱当钱，小心都赔出去。
拿着两万块钱，躺平不好吗？
可万一，寻春花真的闯出一条路来呢。
李慧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第二天中午，她就去找江瑶了。
把寻春花上次陪烟云海去羊城出差，买了一批服装回来，卖了不少钱后，尝到甜头，就频繁去羊城进货，并已经在准备开服装店的事，跟她们姑侄俩说了。
江点点嗤笑。
“李阿姨，春花婶子想开服装店，就让她开呗，我还能拦着不成。”
“你们不拦着，谁拦着啊？若是她把生意做起来，不得跟你们江家竞争么。若她手里有了钱，那不得更嚣张？到时，你姑姑哪里还有机会啊。但若是让她赔得血本无归，把精气神都给折磨光，那可就不一样了。尤其现在烟云涛离婚，她还带着一个烟梓昌，没那么多精力管事，想要她生意失败，我想并不难。”
李慧茹说的话，江瑶自然清楚。
若是寻春花赔得血本无归，烟家的日子，就会过得鸡飞狗跳。
夫妻的感情，必然被柴米油盐磋磨出裂痕来。
这样，她们才能有机会。
当然破坏寻春花的生意，也是对她的报复。
心里虽然这么想，江瑶嘴里却说，“李慧茹，我知道你守寡后，也在觊觎烟局。上次，烟局已经跟我说得很清楚，他心里只有寻春花，再没有别人。如今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只想生下孩子好好养大，不做他想。”
李慧茹冷笑，“可你别忘了，你孩子的爸爸，就是被寻春花间接害死的。将来，你怎么对他说，他爸爸是谁？是怎么死的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江瑶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她留下孩子，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她的孩子。
跟刘能无关。
若不是她不能随便的流产，若不是烟云海已经没得生，她是怎么都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李慧茹看江瑶面色不善，只丢下一句，“趁现在寻春花的服装生意还没起步，她手里的本钱不多，要阻挠她，还很容易。可若是她把生意做起来，你们再想阻拦，可就晚了。”
她就离开了。
江瑶看向江点点，“点点，难道我们真的要去给寻春花的生意添堵吗？之前云海能来见我，你已经答应他，我们不会再纠缠他们一家人。”
“谁说我们要纠缠他们一家人了？我听张剑英说，寻春花开服装店的位置，跟我们的两家服装店的距离不远。湘南市的服装市场就那么大，寻春花的服装生意要做起来，肯定抢的是我们的生意，我们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做大。使绊子，打压，阻拦她发展，肯定是要做的。到时，就算烟叔来质问，我们也有话说。”
“这倒也是。”
既然寻春花一个村妇，家庭主妇，自视甚高，想下水做生意。
那她们就用生意上的手段打败寻春花。
寻春花输了，那是她本事不行。
可赖不上她们。
商场，就是这样的。
没那个能力，你别下场啊。什么能力，就做什么事，这点道理都不懂的吗？
不得不说，给张剑英那笔钱，让她和烟云涛离婚，这个决定，做得不差。
这不，把寻春花这个靠男人养的家庭主妇都逼得想办法开服装店做生意了。
够她忙的。
但愿忙中出错就好。
这样，她们总会有机会的。
江瑶突然想到什么，问，“对了，点点，边月的事，你安排好了吗？”
“嗯。”江点点点头，“已经安排好了。不管边月在哪里生孩子，她都不会得到自己亲生的。等孩子长大，不像梓昭，我看她怎么交代。哼，不过是几年时间而已，我等得起。”
以前，江点点想过，要不要收买医生，让边月在手术室大出血，就这么死了。
但这不现实。
寻春花早就已经对她和小姑有了防备，边月突然出事，她不可能不查。
她怕查到自己身上，结果得不偿失。
可如果神不知鬼不觉，把边月和梓昭的孩子给换了，风险就要小得多。
而且，很难留下证据。
哪怕被识破，查到她身上，也伤不了她的根本。甚至花钱，找人定罪就行。或者一口咬定抱错了，寻春花又能奈何得了谁。
李慧茹跟江瑶姑侄俩做的事，春花一无所知。
她上午，就跟梓昭和陈越买了一大批货回酒店。
在酒店吃了饭，睡个午觉，下午继续去批发市场选货。
羊城的批发市场很早开门营业，很晚才关门。
大部分时候过去，都能买到货。
春花足足买了一万多块钱的服装。
大部分是夏款女装，少部分的男装，以及一些用来给模特搭配的皮鞋、包包、饰品等物。
其中，买了五百条健美裤。
之前春花来羊城，没看到这种裤子。
这可是在八十年代末，风靡全国的时装裤。
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人手几条都不在话下。
现在是早了几年。
但春花相信，以曾经健美裤在全国的风靡程度，她买这几百条回去，根本就不愁销路。
上宽下窄。
裤脚下连着环形的带子，穿的时候，脚后跟直接踩在带子上，会产生拉伸感，把腿部的曲线美衬托出来。
适合腿细，身高较高的人穿。
主要是贴身，能凹身材。
春花对健美裤的信心十足，为此，还跟老板要了电话。
若是这五百条健美裤好卖的话，她直接给老板打电话，老板直接给她寄包裹发货就行，免得她还要额外跑一趟。
把下午买的货送到火车站办理好托运，他们返回酒店吃饭，洗漱一番，再拿着之前买的货回到火车站，办理好托运。直接坐晚上的火车回湘南市。
晚上坐火车，白天去批发市场进货，连轴转得厉害。
春花的身体还真有些熬不住。
一上火车，她就倒在卧铺上睡着了。
也不管车上吵不吵，闹不闹的。
她不是不想找人分担。
可这是小本买卖。
张小梅和赛金花她们也不懂，没人带路，跑来羊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选的款式，好不好看，好不好卖，进货价格会不会被坑的都不说。
没有空间藏钱，就光她们俩能不能护住货款，都不一定。
这时候，抢劫的，偷东西的，满地都是。
有时候上一秒钱还在身上好好的，说不定下一秒你的钱就进了扒手的口袋。为了货款安全，她也得自己来一趟。
请人卖货？
现在的收银制度也比较差，找个人品不好的人回来干活，收的货款，能直接被外人拿走大头，店里会一直亏损。
等生意稳定下来，她完善收银，修补收银员扣钱的漏洞后，才会考虑请人帮忙卖货。
第二天，天快亮时，他们的火车抵达湘南市。
云海抱着梓昌来接他们。
看到云海和梓昌，春花有点意外。
“云海，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我本来是想把他丢在家里跟梓晖的，结果我起来时，他就醒了。一直盯着我，我走哪，他看哪。最后没办法，只好让文泽开车送我们来火车站。这次去羊城，一切都还顺利吧。”
春花接过梓昌，点点头。
“进货简单，没遇到不长眼的扒手想来偷我们的钱。就是走的多，要一直跟老板说话砍价。有点累而已。对了，梓晖昨晚就回来了？”
“嗯。他考完了。想着今一早要跟林茁去帮张小梅她们出摊卖衣服，赚一块钱一件衣服的提成，他昨天考完就回来了。”
春花无语。
真是掉钱眼里了。
其实几个孩子的性格，从小就很分明。
梓晖爱赚钱，就让他赚去吧。
这辈子，她能做的，就是帮他出第一桶金，让他赢在起跑线上。
不会再让他经历到处借钱，凑款，陪人喝酒，跟人伏低做小好话说尽，才能拿下第一个赚大钱的项目。
春花抱着梓昌。
云海和谢文泽去帮陈越和梓昭拿货，部分货放在后备箱，还叫了一辆三轮车，这才把货运回店里。
他们先把春花和云海送回家属院。
春花是真的累了。
喝了点粥，就睡了。
云海把梓晖叫醒照顾梓昌，自己这才去上班。
春花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梓淑，梓清和梓暄三人从镇中学回来了。
梓暄和梓清都放暑假了。
不过，明天开始，梓淑还有最后的中考要考。
春花起床，招呼孩子们安置好自己的东西。
梓昭从首都回来，住家里有点挤，春花干脆收拾东西，打算让梓昭住收回来的大宅里住几天。
顺道看货。
这次进了一万块钱货，店铺里装不下，肯定会放在后院的房间，后院还没安装安全系数高的门锁，张小梅和赛金花肯定更加不放心，让梓昭住进去，也算让她们安心。
安排好梓暄他们，春花招呼梓晖，抱着梓昌，他们去二手市场买了两张九成新的大床和一些简单家具。
不是她不愿意买全新的。
考虑到边月来城里生完孩子后，就会留在城里坐月子，那她还是跟梓昭住黄婆送的大宅。家属院实在太窄，住不下。
买两张床，是想着万一边月晚上需要她帮忙，她也有地方歇脚。
这些天，黄婆送的大宅的基础卫生，她已经打扫得差不多，有几间屋之前的住户还算爱惜，把家具搬进去，就能拎包入住。
春花把家具送到店铺，跟梓昭稍微收拾下，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准备做饭。
家里的门打开着。
看到大侄子寻建军正坐在沙发上跟梓暄和梓淑说话。
“梓暄，你真不该教唆梓清也恨小姑的。小姑毕竟是梓清的亲妈，如今文静姐姐嫁进省城干部家庭，已经把文娟表姐接到省城继续读高中。下半年，还会把文芳表姐和文汶表弟一块弄到省城去读书呢。梓清，你要回到陈家，你妈和文静姐不会亏待你的。”
梓清有些激动，“我不去陈家。我就在烟家，哪儿都不去。陈文静就是嫁得再好，对陈文娟和陈文芳有多好，我都不眼馋。我只想在烟家。”
梓暄站起来，挡在梓清面前。
“建军表哥，我爸妈早就已经答应让梓清留在我们家，谁都赶不走她。她不想回陈家，谁都不能勉强。”
寻建军指着梓清，点点，“你还真是拎不清。亲妈和亲姐，还能害你不成。大姑虽然对你不错，哪能跟亲妈相比。而且，我还听说，云涛叔离婚，今后大姑父还要管梓淇姐弟几人，对你这个姨甥女，还能有多少投入？你在烟家，跟陌生人差不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