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玩家后,精灵族称霸异世界了by祁可
祁可  发于:2025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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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决玫瑰花园的事件,她护送那些精灵NPC们回来后,就一直待在迷雾森林里了。
而在她身旁,紧跟着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半精灵少女NPC。她叫“洛兰”,是妖泠泠成功救出的第一批玫瑰花园精灵中的一员,对玩家既感激又好奇。
妖泠泠保护他们回到森林后,洛兰成了她的小尾巴,也渐渐了解了一些“神眷者”的特殊性。
“妖泠泠姐姐,你们……你们真的没问题吗?”洛兰看着眼前这群群情激奋、形象各异、甚至可以说是行为怪异的玩家大军,小脸上满是担忧,“红枫镇现在很危险,我听说……”
妖泠泠揉了揉洛兰柔软的头发,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没事的小家伙,看到那些人没?”
她指了指飞飞鱼、魔法科学大爆炸他们,“我们是神眷者,死了也能回来的。我们的任务就是去结束这场闹剧,把还被困在那里的同胞都救出来,你要相信女神,也要相信我们。你就安心留在这里,等我们凯旋的好消息吧。”
而在人群的最前方,玩家Miking正仔细擦拭着一把造型独特、弓身流淌着魔力光华的长弓,这是他用全部声望换的武器。
他的眼里燃烧着坚定的火焰和兴奋。他几乎是进游戏就一直在肝,从练级副本到生活采集再到刷魔兽,没日没夜地刷,终于在这大战前夕到了20级,挤进了一线部队的行列。
此刻他直播间的弹幕早已爆炸:
【King神,终于等到今天了,冲鸭!!!】
【泪目,从1级菜鸟单刷野狼到20级主力神射手,King神是真滴肝帝!】
【这弓帅炸了,转职转的是‘风语者’吗?】
【前排出售瓜子饮料,坐看King神战场秀操作!】
【冲冲冲冲冲!为了精灵!为了艾尔芙莱娅!】
【红枫镇!我们来了,让那些腐朽见识见识第四天灾的力量!】
Miking深吸一口气,对着直播镜头用力点了点头,声音不高却充满力量:“兄弟们,目标,红枫镇!开战!”
就在此时,队伍前方分开一条道路。
精灵王子阿尔瑟斯身披附魔秘银链甲,手持闪烁着月光纹路的长剑,大步走到众人面前。
在他身边,圣女赛琳娜依然穿着她那身标志性的白色长袍,手中握着一根顶端镶嵌着翠绿宝石的法杖,周身散发着温柔却强大无比的自然生命气息。
而埃瑞沃,眼神凶狠,嘴角微咧,露出锋利的獠牙,浑身散发着彪悍的气息。
阿尔瑟斯长剑高举,声音洪亮而清晰,压过了所有喧闹:
“勇士们,邪恶正在囚禁折磨我们的同胞,沉默与等待换不来和平,唯有锋利的刀剑与燃烧的战意,才能驱散这片不祥的阴霾。”
赛琳娜紧随其后,给玩家们释放增益buff:
“生命之树祝福着你们,你们的英勇,将获得自然的庇佑,愿森林的脉搏与你们同在。”
最后是埃瑞沃,他仰天发出一声震动山林、充满原始野性的长嗥:“嗷呜!”
这声狼嚎如同点燃炸药桶的火星。
数百头早已按捺不住的月影巨狼纷纷响应,此起彼伏的狼嚎瞬间连成一片震撼天地的战歌,它们毛发倒竖,獠牙毕露,眼中闪烁着幽绿而嗜血的光芒。
埃瑞沃低下头,巨大的爪子指向红枫镇的方向:
“跟随我,撕碎敌人,咬开城墙,让月光之下,再无腐臭,为了森林!为了家园!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
“为了精灵!!!”
“为了经验!!!”
“干邪神!冲啊!!!”
生命之息医馆外的街道,躺满了疲劳痛苦的人们。
一开始的疯狂推搡、嘶吼和暴戾的冲撞,在漫长而徒劳的等待中,被高烧的痛苦、药物无效的绝望以及纯粹的体力耗尽取代。
人们大部分瘫软在地,绝望的哭泣变成了低沉的呜咽,或者干脆是无声的流泪。
空气中刺鼻的呕吐物与排泄物的气味混合着汗酸和血腥,黏腻地包裹着每个人。
小饼干靠在一处相对干燥些的墙角,身边是蜷缩着昏睡过去的玛丽,还有同样疲惫不堪、眼神空洞的安妮。
她们面前草席上躺着的少年,情况没有丝毫好转。
小饼干试了好几次把面包撕开泡软想喂他,或者给玛丽和安妮吃,但她们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神只是死死盯着毫无生气的哥哥。
范伦医生带着学徒和九尾,无数次地穿行在这片人间炼狱。
他的医袍早已污秽不堪,布满不知名的秽迹和汗渍。
他手中的诊断工具,那些水晶、草药、简陋的银针,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一次次俯身,又一次次直起腰,紧锁的眉头从未松开,眼中的光从焦急变成疲惫,最后沉淀为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压垮的无力感。
他看到人们求助的眼神,只能沉重地摇头,声音嘶哑:“找不到,从未见过,这不是寻常的疾病,药水几乎无效。”
他甚至连维持现状都办不到了。九尾跟在他身后,脸上的汗水混着泪水,她的魔法是控制植物的自然之力,用来安抚痛苦、清洁伤口尚可,对这种恐怖的瘟疫却毫无办法,只能徒劳地为不断新增的病人包扎、喂水。
小饼干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这种绝望与无效,比直接杀了他们更令人窒息。没有希望,连挣扎的方向都没有。
忽然,人群边缘响起一阵新的骚动。一个满脸黑灰、衣服被撕破的男人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奔跑而尖利变调:
“没用了,教会医院那边也躺满了人,听……听那些穿白袍的骑士说……这是,这是‘红死热’,书上记载过的……几百年……几百年没出现过的绝症瘟疫,它回来了,治不了,根本治不了,他们自己人都倒下好多,红枫镇还被封锁了,整个红枫镇要完了!”
这消息瞬间引爆了残余在人群中的最后一点希望。
“红……红死热?”
“那个……那个传说中烧光整个国家的瘟疫?”
“不可能!这不可能!不!爸爸妈妈!”
“天啊……真的要死了……”
“妈妈……我不想死……”
“神啊……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短暂的死寂后,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汹涌、更深沉的绝望。
无法治疗的确认,加上“红死热”这个被历史尘埃包裹着、带着血腥与死亡恐惧的古老名字,彻底击垮了人们的心理防线。
一些原本还强撑着的人彻底瘫软,眼神失去焦点。就连那些之前疯狂攻击他人的发病者,此刻也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狂暴,只剩下了无生气的抽搐和空洞的眼神,躺在污秽中等待终结。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愤怒,而是让人喘不过气的绝望。哀嚎声不再是尖锐的控诉,变成了濒死前的低吼。
小饼干站在墙角,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是玩家,没错,她有无数次试错的机会,她不会死,也可以退出游戏逃离这一切。站在这里的,呼吸着这污浊空气的,只是她的角色。
可她低头看着玛丽,想起玛丽那个怯生生却充满感激的眼神,还有早上安妮偷偷塞给她一小块攒了很久舍不得吃的糖……这里的人真的只是一个NPC代码吗?是可以随意抛弃的游戏数据吗?
不,不是,她们是一个个在她游戏经历里留下痕迹的、有温度的生命。
虚拟?当无数真实的绝望堆积在你面前,当悲伤可以透过屏幕刺痛神经,当无力感让你握紧拳头指尖发白,这还仅仅是虚拟吗?
“太真实了……”小饼干低声喃喃,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愤怒、悲伤和强烈不甘的情绪在她胸腔里爆炸开来,“凭什么?凭什么这个世界里,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连生个病都要成为炮灰?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不给?”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瘫倒在地上的病人、那些抱着亲人绝望哭嚎的家属、那些连哭都哭不出来眼神死寂的孩子、以及范伦和九尾那疲惫而绝望的身影……
凭什么,他们就活该是这场战争的牺牲者吗?
一股怒火,在她心底骤然升腾。
她来贫民窟,最初或许是为了“搞事”、为了触发任务、为了积累声望经验,甚至带着点玩家的恶趣味。但现在,那个目标,在眼前这个真实惨状面前,显得渺小又苍白。
要搞事?那就搞个大的!
一个疯狂的念头破土而出,带着决绝和一丝玩家特有的、以混乱为武器的狡黠。
如果,如果这个游戏够真实,这些NPC也绝不愿意,就这么当个炮灰……
她的眼睛猛地亮起,而后,她深吸一口气,那充斥着腐烂和绝望的空气反而让她胸膛中的火焰燃烧得更旺。
小饼干猛地从墙角站起,用力之大甚至惊醒了迷迷糊糊的玛丽和安妮。
她不再犹豫,也无需犹豫。
“大家,听我说!”
她的声音起初有些沙哑,但很快被她刻意拔高,充满了力量感和穿透力,这突兀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周围许多人的目光,那些空洞的、绝望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茫然。
九尾正在为一个病人擦拭额头的汗,闻声猛地抬头,隔着人群的缝隙,震惊地看向那个熟悉的身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小饼干?她想做什么?!
小饼干没有理会他人的目光,她站在最中间。将声音陡然拔高到顶点,带着刻骨铭心的愤怒和煽动性的力量,清晰地传递到尽可能多的人耳中:
“大家看到了,这就是现实,教会医院关门了,医生束手无策,我们的亲人朋友就在我们眼前一点点烂掉、等死!”
“为什么会有这种病?为什么偏偏在这里爆发?红死热?以前为什么没有?谁把这么恐怖的东西带到了红枫镇?”
她的手直指白塔:
“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躲在那座塔后面的人,是那些在白塔里用进行邪恶实验的混蛋,他们拿我们、拿那些动物当试验品,灾难就是他们带来的!”
“白塔?”人群中爆发出几声难以置信的惊呼,随即是更多的骚动和犹豫。
“白塔……诺亚王国法师协会的塔……”
“魔法师大人们,怎么会……”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是他们,我们怎么敢……”
“去找白塔?那不是找死吗?他们一个魔法就能轰死我们所有人!”
长久以来对神秘、对力量的敬畏和恐惧根植骨髓。白塔不仅是一座塔,更是权力的象征,是碾碎他们如同碾死蝼蚁般轻易的存在。
大部分人的眼神闪烁起来,脚步下意识地向后退缩,愤怒被对白塔的恐惧压制住了。连那些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狂躁病人,听到“白塔”二字,都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呜咽,本能地畏缩。
局面眼看就要冷下去,小饼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
“她说得没错!”一个清澈坚定的声音在混乱的街道口响起。
所有人循声望去。
是折光晨露。
她不知何时已经赶到,身上依旧穿着那身贸易教会“神眷者”布袍。
她的身后,紧跟着几名身穿纯银镶金边战斗祭袍、手持法杖或圣徽、神情肃穆而悲悯的神职者。
他们的出现,瞬间给这混乱绝望的场景注入了一股权威感与正当性。
折光晨露大步流星走到人群中心,站在小饼干身边,目光扫过惊恐、绝望、犹豫的人群,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贸易教会的意志背书:
“以贸易之神之名!”她首先宣告了信仰背书,声音庄重,“我们教会,已用圣光与契约进行追溯。”
她指向远处被白云笼罩的白塔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怒和指控的力量:
“白塔,亵渎生命,破坏秩序,无视诸神与王国公约,他们长期进行禁忌的知识探索与生命改造试验,贫民窟的失踪者,铁矿山脉深处异常暴虐的魔兽,枯木林被污染扭曲的树木生灵,皆是他们的罪证!”
她停顿片刻,看向地上那些痛苦的病人和绝望的家属:
“而你们现在所承受的苦难……这场突如其来的、诡异的瘟疫……就是他们最新、最邪恶的试验失控的产物。”
她的话语在人群中炸开!
如果说小饼干的指控像是愤怒者的控诉,那么折光晨露以神眷者身份,带着教会高级神职者一同出现,并直接点明白塔的罪状,禁忌实验、亵渎生命、试验失控,这是官方认证的判词。
“真的是白塔?”
“教会的人都这么说了……”
“天啊……他们真的拿我们做实验……”
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被权威认同的愤怒和悲愤瞬间压倒了它,尤其是在神职者面前,在教会的明确指控下。
“他们……”就在这时,一直紧盯着一个抽搐少年病人、眼神里翻涌着巨大悲痛的九尾,猛地抬起头。
她看向折光晨露,又看向小饼干,眼中的犹豫瞬间被决绝取代。她走到人群前,声音因激动和愤怒而颤抖:
“我在生命之息帮忙,我们亲眼看到,这些病人的血液……在魔法视域下,有微弱的不稳定魔能残留,和不久前一位冒险者送来调查的、发狂魔兽的晶核残留……非常相似,几乎同源。这就是那些狂暴魔兽的源头力量……现在,用在了我们身上。”
九尾的话,用她医者的身份,从侧面实证了折光晨露的指控,她虽然没有教会光环,但作为守护这条街区的医馆助手,其话语在贫民心中同样有着分量。
折光晨露立刻接上九尾的实证,将指控推向高峰:
“没错,邪恶的瘟疫之力,就来自他们那扭曲的试验场,这些力量污染了动物,又通过某种方式传染扩散到了你们身上,试验场还在白塔内运转。”
她环视人群,将手中一枚散发着微弱净化光芒的圣徽高高举起,“贸易教会绝不会容忍这种践踏契约、玩弄生命的亵渎,清算必将到来!”
她身后那位主教模样的女士也沉稳地开口,声音带着强大的安抚力量和承诺:
“迷途的子民,你们所受的苦难,贸易之神已然知晓,契约的天平必将倾斜向公正。白塔的罪行,教会必会清算到底。”
贫民们面面相觑。
就算教会作证了,就算确定了是白塔,可……
“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找白塔?那是去送死啊……”
“对啊,我们怎么可能去……”
“药……能要到吗?”
是啊,就算知道了真凶,又能怎么样?他们敢做什么?他们能做什么?
他们只能祈祷神明,祈祷教会抨击白塔,找到治疗的药。
贫民们都低下了头,眼神暗淡无光。
“凭什么?”
就在这时!
人群里,离小饼干不远的地方,一个一直抱着一个高烧不退男孩的女人,猛地抬起了头。
她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和污迹,但那双眼突然被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点燃,那是绝望深处迸发出的、可以焚尽一切、玉石俱焚的火焰!
“凭什么?!”女人猛地爆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像受伤母兽最后的哀鸣,更像冲破枷锁的愤怒宣言,所有人都被这突如起来的声音震住。
只见她放下孩子,踉跄站起,发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白塔的方向,又扫过地上躺着的无数病患:
“凭什么?凭、什、么?”她一字一顿,字字泣血,“凭什么那些白塔里的人,不把我们的命当命?凭什么他们想做什么实验就做什么实验?凭什么生下来有差距,我们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就活该染上这该死的毒,像路边的野狗一样烂掉吗?我受够了!”
她不再看任何人,猛地弯腰,从旁边的废墟堆里,抄起了一把豁了口的、沾满泥灰和不明污渍的伐木斧。
“你……你想干什么?”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看着女人赤红的眼睛和她手里的凶器,声音发颤。
“干什么?”女人脸上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惨笑,眼中滚动着疯狂与决绝的水光,“我不想这么活了,我不想等死了,我……我儿子还在发烧……”她回头看了一眼虚弱的孩子,转过头,眼神变得无比凶狠,“我去要个说法,我去讨个解药,他们不给?他们用魔法轰死我?轰啊,轰死了也比在这里活活烂死强,也好过连儿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就被当作草灰扫掉强!”
她的嘶喊,瞬间刺破了所有人的恐惧屏障。
“对……对啊!”一个中年男人突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的眼睛也红了。他抓起一根从破门板上拆下来的、带着铁钉的粗木棍,“老子前半年一直活得浑浑噩噩,像条虫,今天这事儿……老子想通了,与其这样窝囊地病死,不如活出点价值,我儿子……我儿子也病了,老子这条烂命,豁出去也要替我儿子讨个解药,死了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人,不是路边的死老鼠!”
“算我一个,我老娘还在床上躺着,我……我也去!”
“我男人……昨天还好好……下午就倒了……我不甘心啊!”
“反正都活不成了……拼了!拼了!!”
“讨解药!讨个说法!!”
“不想这么憋屈地死!!”
最初是一个女人悲愤的质问,一个父亲绝望的宣言。然后,如同星星之火投入油海,越来越多的人嘟囔着、咒骂着、带着哭腔嘶吼着,一个、两个、十个……几十个……他们挣扎着,互相搀扶着,从泥泞和绝望中站了起来。
他们搜寻着身边能找到的一切“武器”,断裂的叉子、锈蚀的砍刀、坚硬的石块、削尖的木棍。
一股狂暴而悲怆的力量突然在绝望的淤泥中凝聚成型,那不再是乌合之众的混乱求生,而是被逼到绝境后,带着绝望和一点点渺茫期盼的自发性起义。
小饼干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愣住了。
她想过揭露真相可能会引发骚动,可能让白塔名声扫地,可能可以组织起贫民……但她从未预料到,这群在贵族和高塔法师眼中如同蝼蚁草芥、麻木苟活的贫民NPC,体内竟然藏着如此滚烫的血性和如此决绝的愤怒。
不需要她组织,不需要口号。
他们不是为了谁的蛊惑,不是为了生存,仅仅是为了一个说法,为了亲人手里可能存在的一线希望,为了能不那么像草芥一样死去。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简单的代码堆砌的“贫民NPC”,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有情感、有尊严、有血肉灵魂的人!
他们站起来了!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冲击着小饼干。
震惊、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感动、为他们的勇气而动容……但紧随其后的,是她骨子里那个“玩家灵魂”的兴奋!
混乱?起义?向白塔进军?这……这剧情走向也太带感了,这游戏NPC的AI简直炸裂!这乐子……太大了!
她的心脏因为兴奋而剧烈跳动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是一种发现“绝妙游戏剧本”的纯粹玩家式狂热。
“干!”她猛地一握拳,眼神放光,低声自语,“起义,这可有意思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折光晨露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个握着斧头的女人、那些手持简陋武器的贫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原来如此……”她低声自语,声音很轻,“当压迫累积至生命的底线,当生存的空间被压缩至尘土,蝼蚁,亦会抬头,仰望那无法摧垮的高墙,然后……用血肉去撞击它。”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讲述一个历史规律,一个世界的客观事实。
于是,她站了出来。
“贸易教会,听到了你们的苦难与呼声,贸易之神的目光,注视着红枫镇发生的一切。”
紧接着,她身后的主教沉稳地开口,声音温和却充满力量,带着神奇的安抚效果:“迷途的子民,你们的痛苦与抗争,已入吾神之耳。教会将全力追查瘟疫之源,协助你们清算祸乱之源。”
紧接着,主教与神职者们开始行动。他们打开刻有圣徽的箱子,拿出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药剂瓶。
“神赐予你们力量与清醒!”折光晨露接过一瓶药剂,亲自递给了那个握着斧头的女人,“此药剂虽不能治愈恶疾,但能祛除恐惧、提振精神、缓解痛苦,让你们在追寻公道的路上,躯体不致拖累决心,愿贸易之神的光辉,暂时驱散你们眼前的阴霾。”
药水被迅速分发下去。
小饼干喝下,一股温和但坚定的热流瞬间涤荡疲惫与些许的茫然,思维更加清晰,力量感回归。她眼中的兴奋更盛,高举那根铁管大喊:“喝了它,有力气了,我们冲!”
那女人毫不犹豫地喝下药剂,药力让她因愤怒而颤抖的身体稳定下来,眼中的疯狂被更为凝聚的意志取代。她手中的斧头握得更紧。
更多人喝下药水,痛苦呻吟减弱,体力恢复,被绝望和恐惧麻木的眼睛里,燃起了实质性的、带着“教会站台”后稍微有了点底气的火焰。。
折光晨露看着药效起作用,看着人群压抑了几百年的阶级愤怒在教会的默许甚至“祝福”下彻底转化为实质的力量,她知道时机成熟了。
她不再需要煽动,只需轻轻推一把,并表明立场。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那女人、对着小饼干、对着所有紧握着简陋武器、眼中燃烧着火焰的贫民,清晰地、有力地宣告:
“那么,就去吧,去用你们的声音和行动宣告你们的‘不想这样活’,为亲人、为生存、为那份属于人的尊严,去战斗吧,教会……会在力所能及之处,助你们一臂之力!”
玩家们,也会的!
“为了儿子!”
“为了爹娘!”
“为了不再当野狗烂死!”
“冲进去!讨个公道!”
“砸开白塔的大门!!!”

小饼干只感觉一股汹涌的、夹杂着绝望与疯狂热量的洪流将自己猛地向前推去。
身旁是那个紧握豁口斧头的女人;身后是咆哮着举起钉棍的男人;更远处,是被搀扶着、被抬着的病人。
他们步伐坚定,朝着白塔的方向走去。
“冲啊!”小饼干嘶声大喊,走到了队伍最前方。
生命之息医馆前的人们,因愤怒和绝望凝聚起来,他们冲破逼仄的街巷,涌向外面更宽阔的街道。
这仅仅是个开始。
“怎么回事?那边在喊什么?”街对面,一个缩在屋檐下瑟瑟发抖、戴着破旧布帽的男人惊疑不定地伸头张望。
“他们说……瘟疫是白塔搞出来的!”旁边的妇人声音颤抖,眼中却燃起一丝异样的光彩。
“白塔?真的假的?”
“你看,有教会的人,贸易教会的神眷者也在,他们说教会证实了。”有人指着混在起义队伍边缘、那些穿着纯银镶金边祭袍的身影,还有被保护在神职者中间、身姿挺拔的折光晨露。
“神眷者,教会?天啊!”帽子男人猛地吐掉嘴里的劣质烟卷,“老子没病,但老婆快不行了,与其等死,不如跟他们去讨个说法,解药,对!解药!”
他抄起一根靠在墙边的木棒,冲入了奔涌的人潮。
他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越来越多原本龟缩在各自破屋、绝望观望的贫民看见这一幕,纷纷加入了起义大军。
“爹!爹你等等!我也去!”
“走!去看看!反正也是死路一条!”
“教会都出手了,说不定真有活路!”
队伍飞速扩大。武器都很简陋菜刀、擀面杖、半块砖头、生锈的铁片……但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是一声声令人惊心的巨吼:
“白塔!解药!”
“讨还血债!”
“砸开那鬼塔!”
这股怒吼沿着纵横交错的街巷震荡传播,震碎了笼罩在贫民窟上空的死寂绝望。
消息了以比瘟疫更快的速度扩散开来。
靠近平民区边缘的一处半废弃仓库外,几个神色凝重的守卫骑士正小心地警戒着四周。他们是奉命看守一处被临时征用、存放隔离物资的据点。
忽然,巨大的声浪和纷乱的脚步声从贫民窟深处传来。
“什……什么声音?”
“是贫民窟方向,怎么这么吵?”
“快看!那是什么?!”一个骑士惊骇地指着路口。
只见黑压压的人群,从狭窄的巷道中涌出,最前面的人衣衫褴褛,眼神疯狂,挥舞着可笑的凶器。但紧随其后,那人数之多,气势之磅礴,让训练有素的守卫骑士也头皮发麻。
“他们喊什么?白塔?解药?他们疯了吗?!”骑士队长按住剑柄,手心里全是汗。
“大人,不好了!”一个浑身灰尘的平民气喘吁吁地从侧巷跑来,脸上满是惊恐与迷茫:“他们说……他们说瘟疫是白塔弄出来的,教会的神眷者都认了,贫民窟……贫民窟的人全都疯了,都在往白塔去!”
“教会?”骑士队长瞳孔猛地一缩。
贸易教会!他们公开指控白塔了?
他身后的骑士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动摇。他们奉命来此是为了防止混乱扩散,保护物资。
可现在,混乱的核心直指白塔,而教会……站在了对立面?那他们到底该怎么做?是为了骑士团的荣誉去阻挡这些绝望的暴民,还是……为了保护贫民加入他们?
“头儿……怎么办?”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的人潮,年轻的骑士声音发颤。
骑士队长看着那群人眼中燃烧的、混杂着死志和疯狂的光芒,再看看身后仓皇跑来的平民带来的消息,他一咬牙:“撤!快,向镇长大人报告,白塔……出大事了!”
他们的仓皇后撤,没有阻止人潮,反而给了起义军希望。
“看!骑士都跑了!”
“他们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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