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美人by银发死鱼眼
银发死鱼眼  发于:2025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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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分别给了周围人一大包种子:“切记,若是遇到阻挠偷袭,未达目的地,也得将它撒于水中,不碍事的。”
分配好任务,剑宗便只消发挥他们的优势,那便是强悍的机动作战实力。
而除了乌孟这边,姜无瑕也找到了破解之法,王凌波看不出门道,还是赵离弦告诉她的。
“姜师弟可是在暗度陈仓,面上与人相争丈量之地,实际早已通过细微的震动波纹,开始描绘墨字。”
王凌波:“这般大的面积,可行吗?”
赵离弦:“多靠近几个方位的岸边处就可以了,至少在争斗之时他的进度一直在持续。”
众人正看得精彩,王凌波注意到有位灵侍来到宋檀因面前,交给了她一张字条:“宋师叔,此物乃百花门谭师叔命我转交。”
宋檀因注意力正在赛场上,结果字条便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漫不经心的展开,接着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
好似注意到她的异动,王凌波好奇的看过来:“宋姑娘怎么了?”
宋檀因神色还来不及收起惊慌,王凌波一问想是吓到她一般,肩膀一哆嗦。
然后干笑着回答道:“无事,被荣师兄吓到而已。”
她这借口也算巧合,因为就在方才,荣端在场内与人打斗中,差点被千机府的一个修士一枪挑中,对方明显也是宗门内这一辈的佼佼者,好战善战,荣端打得很吃力。
王凌波似笑非笑:“宋姑娘倒真是关心师兄。”
宋檀因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心中对这凡女烦得要死,这人总是不遗余力的抓她破绽。
然而此时却是真的一丝也不能叫她发现端倪。
因为宋檀因收到的字条中写的是——
【今日未时,玉丧命处,不见不散】
要命的不是这几句话,而是字条上她展开后才显现出的一枚合欢花纹章,这是林琅的传话,她能识别到哪合欢花纹章上面林琅的残灵,在她阅过以后飞速弥散。
宋檀因看了眼天日,离未时也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
这一个时辰内,她如坐针毡,中途总算是找到借口离席。
接着遮蔽踪迹往当日玉素光丧命的山洞而去,好在几乎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赛事上,除了必要的巡逻与值守外,整个宗门后方没什么人,防御之事启动了各处阵法。
等她到了地方,已经有一人等在里面,但却不是林琅。
而是一个服饰面貌都很陌生的修士,想来应该是来观战的散修或五洲哪些中下等宗门。
宋檀因面露警惕:“那字条可是你给我的?”
那修士长相很是普通,扔人堆里便会不见,但修为也不若,与她相当,若真有什么冲突,宋檀因莫说保证灭口对方,便是能不惊动任何人都不见得办到。
因此面对对方没法态度从容。
修士笑了笑道:“我不知寻你之人是如何叫你心甘情愿过来的,不过若我说我根本不知宋姑娘前来缘由,不知你可信。”
宋檀因神色阴沉:“开什么玩笑,不知你为何会在此处?”
修士摊手:“我不过是受人之托,转交宋姑娘一件东西罢了。”
“至于你与其人之间的纷扰,宋姑娘不必告诉我,我也不想多事。我既然沦落到跑腿,便可知只是个小人物,掺和不进大事了。”
宋檀因:“那你是受谁所托。”
修士并非宋檀因这般自小拜入大宗,受尽千娇万宠的,是尝尽世间百态的,因此对于宋檀因的问题,他露出一抹阅历不俗者对单纯娇花的讥诮:“不知道。”
见宋檀因还要问,他摆摆手:“我便是知道,你又怎知这道命令经了几道手?或是托我之人以我修为能窥探一二?”
“莫要浪费时间了,想必宋姑娘也不方便在此处待太久。”
说着他拿出一枚传讯玉简,交给宋檀因:“这是邀你前来之人让我转交的,事后他会通过此物联络于你,务必收下。”
宋檀因哪里敢跟魔界修士勾连,肉眼可见的不愿收下那物。
那修士也不逼迫,他又掏出一个布包:“托我之人料想到宋姑娘不愿接受此物,叫我将这个转交于你,然后再向你带句话。”
宋檀因警惕的接过那个布包,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小节指骨,旁边还放着一枚耳环。
宋檀因认得,那是她母后死时戴的,这是她母亲的指骨。
她猛的抬头,眼睛泛红死死瞪着修士。
对方被她突如其来的愤怒杀意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宋姑娘莫要生气,我都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我就是个传话的。”
接着他又道:“那人让我转告你,可试着将血液滴入其中。”
宋檀因心中怦怦直跳,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思索间竟然真的咬破手指,将血液滴落在那截指骨上。
凡俗之间所谓滴血验亲或许只是无稽之谈,但她是修士,且是修为不低的修士,肉身早已多次褪去凡壳,修士的血液反倒是有着追本溯源之效。
因此若是血脉至亲,她的血液是一定能融入那段指骨中的。
可宋檀因却看到她的鲜血浮于表面,并无融合之状。
那修士道:“那人说,你生生父母虽给你躯体血肉,却不过是代行孕育而已,他们并非你真正至亲,这便是铁证。”
“你也不希望这般铁证被渊清真人知道吧?”
宋檀因浑身颤抖,心绪纷乱,对方明显谨慎,这个捎话捎物之人,并不能从只言片语中推测出关键。
只有双方心领神者,才知道这胁迫,证明,警告的是什么。
宋檀因不欲与其纠缠,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枚玉简,心中侥幸与恐惧,失落与空茫,自得与畏惧,乱成一锅粥。
鉴于先前的教训,宋檀因离开山洞的时候将所有痕迹清理干净,又赶紧回到了赛场,其实离开不过两刻钟的时间。
此时赛场内仍旧鏖战正酣。
王凌波眼角余光看到宋檀因回来,并未说话,只是心中那八分的猜测差不多坐实了。
但凡有一丝可能,宋檀因并非圣令携带者,收到那字条的反应都是交于渊清真人,而不是心虚的单独赴约。
又过了两个时辰,丙级赛也分出了结果,此时从看台望下去,场内的字已经出现了不小的变化。
其中最大的就是乌孟所处的【身】字,此时那个字已然不是寻常墨字的模样,一片墨海被漂浮于上的绿色浮萍所覆盖,形成了一个翠绿的【身】字。
要知道于场内乌孟视角中,这个身子大小犹如汪洋,而她也不愧是不药真人的首徒,竟是生生用恐怖数量的浮萍填满了整片海,非但第一个猜出了字样,还将场内其他几洲的弟子清理得七零八落。
而另外剑宗三人表现也不俗,姜无瑕是第二个认出自己那方字样的,他的方法其实神不知鬼不觉,但无奈打得也凶,他们那边没有乌孟那般人物克制储灵门的阴手,因此吃了不少亏。
最后仍然是剑宗拿到了魁首,不过第二却不是占尽了天时的万笔楼,而是储灵门,这叫曹舞晃气得回去将弟子们大骂一通。
但三场赛事折腾下来,其实总分才不过三十五,哪怕最后一名,与第一名的剑宗,到此时的差距也不过十分之内而已。
大家都知道,五洲大比前面三场不过是检阅年轻一辈新人风姿,算是各州天才子弟的首秀,凑个热闹。
真正决定赛事胜负以及资源分配的,其实是后面两场。

第91章
不管比重成分如何, 现场仍旧是热烈的,尤其是场中优异表现的弟子, 他们的师长亲友自然为他们感到骄傲。
叶华浓和一众丹峰弟子就兴高采烈的去迎接乌孟,郦芙也过来拉着宋檀因一起下去,在出口迎接姜无瑕。
宋檀因才经历大事,原本没有精力陪着郦芙胡闹,只是不知为何王凌波偏头看了她一眼。
她便立马改变了主意,打起精神跟着郦芙下去了。
在路过赛场出口必经之处时,一个人叫住了郦芙。
“郦姑娘。”
她回头,发现开口的是霍家家主。
霍家乃是沧州最大炼器世家,与郦家地位相当,只不过因为灵修器修风格甚远, 除了同为大家族的基本交流外, 子弟之间私交并不算多。
不过但凡沧州修界有何要事, 郦霍两大家族必定也是同时有决策权的。
因此见霍家家主招呼, 郦芙虽急切庆贺情郎取胜,还是停下脚步有礼道:“霍伯伯。”
霍家家主是个身材干瘦, 其貌不扬的小老头,此时笑眯眯的看着她问道:“这般急切, 可是有要事?”
郦芙有些不自在,按理说小辈们此时上蹿下跳, 无非就是各自欢庆, 对方有什么事非得这时候拦下她, 在此干巴的客套。
于是郦芙笑了笑道:“檀音的两个师兄均有上场,我们正好去出口相迎,便不与霍伯伯闲聊了,稍后再去向您请安。”
霍家家主敲了敲手里的烟斗, 似乎只是叫住小辈闲聊两句:“好,好,去吧。”
“有事无事都可来北境转转,你霍姐姐也想与你们交好一二。”
郦芙连连应是,背后被火撩似的拉着宋檀因赶紧跑了,跑出很远都能感觉到对方视线还在自己身上。
直到经过一个转角,有实物遮挡她才松了口气,抱怨道:“霍家伯伯这是做什么?怪吓人的。”
宋檀因道:“我那十年闭关,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霍师叔的女儿好似以前与姜师兄有过一段。”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你格外关注吧?”
见郦芙神色不好看,宋檀因又连忙安抚道:“不妨事的,霍师叔为人清正,且他什么辈分?自不会因为小辈的情爱纷争为难于你的。”
郦芙闻言却更是又羞又气:“什么情爱纷争,我与姜师兄不过是——”
见宋檀因戏谑的盯着自己,郦芙也没那底气再嘴硬,又道:“不过霍伯伯也太没道理了。”
“我听说霍家姐姐那是蛮不讲理,形容疯癫,对姜师兄掌控至深动辄打骂,甚至还重伤过他,怎的分开这么多年,霍家上下还把姜师兄当她所有物不成?”
宋檀因叹口气,敷衍道:“谁知道呢。”
只不过这一不愉快的插曲好似并未掀起什么风浪,被出口处兴奋的人潮一冲,便不剩什么了。
这日赛事结束后,天还没有黑,因此多余的时间,整个剑宗及附近范围都很热闹。
先前因为要备战赛事,也没空探究最近剑宗周边兴起的临时市集,如今自己和师姐的任务都完成了,接下来的赛事并非他们能够操心的。
因此叶华浓也拉着王凌波下了山,去了那山涧集市打算好好转转。
如名所示,这条临时集市搭建在剑宗山门外的一处水源丰沛山涧处,到傍晚的时候,集市沿着河边的形状已经亮起了灵灯,热闹耀眼,犹如一条安静俯卧在山涧的巨龙。
五洲各地的修士汇集于此,虽只是个临时集市,但不管规模还是稀缺性,都是人界数一数二的。
修士们与凡间小贩一般大声吆喝售卖,或是天地灵宝,或是自炼丹器法符,或是精巧玩意儿,或是手艺买卖。
剑宗调拨了不少人手护卫集市治安,修士们甚至可以寻求相助,以避免发生骚乱动荡或是杀人夺宝的事。
因此整个集市还是很安全的。
王凌波与叶华浓是生走了两个时辰,这个市集还看不到头,不过趣味之物比比皆是,竟也不觉得累。
买了两串灵兽肉填肚子,王凌波被一堆鳍尾如绸的美丽海鱼迷得走不动路,那些鱼不光是形态美丽,还散发着幽幽光晕,只美得人魂不守舍,就这么盯着看一天都不腻味。
正欲买两条回去养着,就从余光中看到一个标记,王凌波付了钱,便对叶华浓道:“我也逛累了,不若先找个地方坐坐喝点东西。”
原本这种临时集市自然不存在私密良好的酒楼茶肆,但修士之便岂是凡人能比?
自然有那售卖灵果仙露的修士,搭建了楼台建筑,非但面积气派不比寻常酒楼差,甚至有些还用了空间阵法,里面别有洞天,风景各异。
王凌波与叶华浓随便挑了家入口是巨型贝壳的走了进去,里面环境也是如海底龙宫一般晶亮华丽。
这竟是龙族的妖修支的铺子。
两人落座后,点了些龙族特色的茶点,王凌波正欲找借口离开与人会见,便听叶华浓先一步问道:“若是要见兔族修士,那便直接让人进来吧。”
这话一出,王凌波心里都打了个突。
卯湘却是从容不迫的走了进来,玩味的看了眼叶华浓道:“我早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果真不能侥幸,你真发现我了。”
叶华浓摇了摇头:“其实并未发现,只是知道大概有兔修在附近。”
“若是凌波不有此作为,我便会当时兔修在集市闲逛而已,虽说没现于我面前。”
卯湘就好奇了:“若说普通族人被发现行迹倒也正常,但我自负自己行踪无痕的,你却是如何发现的。”
叶华浓:“也是巧合,昨日师父出关考了我不少东西,便说到你兔族媚香。”
“因着检验成果,便拿了那媚香引给师父试了一试,残存药性还在,不然我也察觉不到那一丝细微的媚香。”
这时候王凌波都不可置信了,她神色难言的看向卯湘:“你身上还有媚香?”
卯湘伸出胳膊闻了闻,有些懊恼:“同族那帮淫.娃下的,我每天都会清洗,不过方才出门的时候遇到卯综,估计是他偷偷沾的。真是防不胜防。”
“这便是我要做什么事,一定会避开同族一阵的原因。”
“跟他们混在一起,我早不知露馅八百回了。”
叶华浓见两人关系这般熟稔,问王凌波道:“你与这位卯湘前辈,看起来关系匪浅啊。”
王凌波叹了口气,正视她道:“你该知道你不能问这么多的。”
叶华浓嘴唇微张,细微的哀伤和矛盾爬上她的脸。
她明白王凌波的意思,如今她早不是半年前的沉寂枯槁,原本断绝的修途突然焕发生机,而她蒙尘的荣耀与骄傲也重新回到自己生命中。
她现在是如此璀璨,如此前途无量。
同门的崇拜,先辈的赞赏,师尊的倚靠,她再不用回忆被拉入泥潭无望挣扎的日子。
王凌波要复仇,她也不知道她复仇的终点是谁,但定然不是她可以继续参与进入的。
如果此时与她割席,那么哪怕日后事发败露,她顶多也只背负个诛杀玉素光级几个筑基金丹弟子的罪名。
以她的天资和作用,师尊定能保下她,更甚至玉素光和那几人还是害他灵根被毁的罪魁祸首,她甚至有复仇大义在,撑死顶多被关几十年思过崖,还可潜心修炼。
若此时割席的话——
叶华浓眼眶微微泛红。
可她怎能忘记。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如既往的一天,眼前的女子用青槐散落漫天的鲜血点了了她晦暗麻木的内心。
也忘不了两人同为共犯联手虐杀玉素光时她被唤醒的凶性。
更忘不了她异想天开让自己以凡人之身抢夺赛事名额时,她心中绽开的烟花。
叶华浓摇了摇头:“我可以不问,毕竟很多事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风险。”
“但你也别明知我可以帮你,却为了那些顾虑斟酌,绕开我行事,好吗?”
王凌波自认并未替她做什么值的以命相报的事,二人的联手中,其实叶华浓之于她还更重要些。
但看着她此时执拗的眼神,王凌波心中也难以不触动,原本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郑重点了点头。
叶华浓得到满意答复便拉上隔间门,以卯湘本事自是不用担心泄露出去。
只是看着王凌波久久未回神的眼神,卯湘酸溜溜的啧啧两声:“哎哟哟,这才认识多久,便成了生死不弃,莫逆至交了。”
“我这个几十年情分的,竟是比不上新人,当真是寒凉唏嘘。”
王凌波锤了他两下:“还不是你没收好尾巴。”
“说罢,急着见我有何事?”
卯湘还在别扭,但他们时间不多,便是冷着脸还是有问必答道:“不是你让我去确定宋檀因身份吗?喏,结果出来了。”
说着将寻魔引法器抛给她:“确认了,拿那老太后骨头试探的时候,她果然惊惧交加,圣令灵子逸散,被藏在附近的我给捕捉到了。”
说着他哈哈大笑:“妙啊,谁能想到人界首宗宗主渊清真人的关门弟子,竟是魔界圣令携带者,下任魔尊。”
“你说渊清真人若是知道这事,会是什么表情?”
王凌波似笑非笑的看他:“你怎知他不知道?”
饶是卯湘见惯阴谋,闻言也是脊背一凉:“真的假的?”
王凌波:“八成吧。”
卯湘笑不出来了:“论邪门诡计,还得是人界,我等妖魔鬼怪自愧不如。”
接着有拿出一块玉佩交给王凌波:“这是与宋檀因联络的成对法器。”
说着凑近她道:“虽然我俩是一国的,但有时见识你的手段,我都百般庆幸自己不是与你为敌的一方。”
想想吧,宋檀因本就惊惧于自己魔尊身份,受‘林琅’胁迫不得不受制于他,结果对面的‘林琅’竟不是本尊,而是与她本就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都忍不住为宋檀因掬一把同情泪了。
这人能活这么久,真该庆幸自己是天道宠儿,出身尊贵仙姿不俗,但凡王凌波也是个有仙缘的,有一个算一个包括赵离弦在内,此时也不可能还全须全尾。
王凌波将那玉佩攥在手中:“宋姑娘可有大用,没准能换个大的。”
接着有问道:“你可是还发现了什么?若只是这些事,不值当你急吼吼的冒着风险来见我。”
卯湘笑道:“瞒不过你,也是你我难得的运气。”
“也亏得你让我利用林琅的残灵伪造字条诱骗宋檀因,你自是知道我谨慎的,利用别人残灵栽赃嫁祸浑水摸鱼之时,总会提前寻踪感知,确保对方不在附近,以免露馅。”
“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王凌波眼睛一亮:“难不成?”
卯湘点头:“正是,我顺手发动【狡兔三窟】警醒一遍,竟发现残灵有所感应。”
“也就是说,林琅此时必定在此,就在大比赛场内。”
这是真的好事了,王凌波忍不住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如何利用此事最划算。”
卯湘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又问道:“你说这厮来五洲大比干什么?”
“人界五洲高手齐聚于此,他该不会不自量力的想做些什么吧?”
“莫不是想来此处带走宋檀因?”
王凌波摇头:“应该不是,林琅得知宋檀因身份也是机缘巧合,此事除了我们暂且只有他一人知道,便是要抢占先机得到宋姑娘,也不必冒着风险急于一时。”
“要在剑宗带走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卯湘点了点头:“也不可能是探听情报,毕竟五洲大比公开于整个人界和妖界,犯不着亲自上门。”
“那便是有别的打算了,没准准备搞点破坏。”
王凌波缓缓抬头,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五洲大比还有两场便结束,他若要做些什么,估计就是这两日的事。”
“盲猜无益,不若先将他找出来,置于眼皮子底下,届时他不管要做什么,都好为我们利用。”
卯湘点头,抬手便抹去了隔离法阵,对面,静坐着吃茶点的叶华浓出现在二人面前。
王凌波道:“现在我们要寻一人,我们手上有他的残灵,卯湘虽能靠兔族天赋感应,但太具体的话,会惊扰对方警觉。”
“你有办法通过残灵且不为对方发现寻到那人吗?”
叶华浓拍了拍手里的糕点残渣,一点也不含糊:“那人距离咱们多远。”
卯湘:“我不敢细探,但能确定就在会场之内。”
叶华浓:“行,把残灵给我。”
利用卯湘手里剩下的残灵摆弄一番,叶华浓道:“其实要通过残灵寻人的手段不少,尤其这么近的距离,只是若不想被人察觉,那不光要在寻人器物上做文章,最关键的得是遮蔽残灵气息。”
“否则若遇修为高深者,一丝残灵靠近引起的轻微共振便会被他察觉,十之八九会露馅。”
说完她手上出现一枚蝴蝶,这蝴蝶看着平平无奇,并无各色灵蝶的斑斓美貌,但却是剑宗附近很寻常的一种蝶类。
若是出现在周围,也断不会引起猜疑。
叶华浓将处理好的残灵喂到蝴蝶口中,那蝴蝶便煽动翅膀往外飞去。
速度并不快,不紧不慢的正好契合二人的脚程。
卯湘道:“那我便隐在暗处,若他所在方位不适合你们前往,你们便直接回去吧,我会想办法确定他伪装面貌的。”
说完便与二人就此分开。
王凌波也并未一直盯着蝴蝶,而是与叶华浓做闲逛状,很自然而然的顺着蝶引往某个方向移动。
也是运气好,不过几刻钟的时间,叶华浓竟告诉她,灵蝶所寻之人就在附近了,许是对方今夜也来集市打发时间了。
继续往前,大约走了百步之后,那蝴蝶突然如同落叶漂浮,不规则的缓缓下坠,而就在下坠途中,身形展开变成了一方轻柔的丝帕。
那丝帕上绣着蝴蝶的样式,一切浑然天成。
丝帕顺着山涧夜间微凉的清风,徐徐落在一个身着白衣的修士肩上。
对方原本正站在一个贩卖符宝的摊位面前,感觉到肩上传来的轻微触感,他偏过头,将落在上面的东西拿下来。
王凌波上前,面露歉意道:“抱歉,是我的手帕被风吹走了,扰了公子。”
面前的人长相自然跟那日在淳京看到的白发魔修不是同一张脸,对方模样只是清秀,身材中等,衣饰打扮也没有显眼之处,真就尽可能的低调。
也不知用了何等法门遮掩容貌,竟骗过了五洲各方大能。
林琅也认出了王凌波,当日在淳京虽只是匆匆一眼,但对于极度倾慕美人的合欢宗人来说,已经足够让人见之难忘。
只是可惜了当时不但要应付赵离弦的打杀,还得琢磨遮掩他掳走魔尊的意图,因此根本没机会与美人相交一番。
此时见到王凌波在山涧集市闲逛,惯性的疑心之余也不免有些欣喜。
他将丝帕递给王凌波道:“能为美人拦住香帕,自是荣幸之至。”
王凌波接过丝帕,露出面对油嘴滑舌登徒子的警惕与尴尬:“那便不叨扰公子正事了。”
“华浓,我们走。”说着不待他挽留便急匆匆离去。
林琅有些遗憾,只可惜他如今面貌普通又手段受限,否则自然要留下美人对饮一番。
只是对方那避之不及的神色倒是让他打消了那一丝怀疑。
等回到了剑宗,确认林琅再如何也不会跟到此处后,王凌波才收起那方帕子,对叶华浓道:“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若是有事,我自会马上唤你。”
叶华浓点点头,二人这才分开。
不过王凌波会饮羽峰的时候,赵离弦还未回来,被叫去主峰商议事务去了。
不知道他多晚回来的,总归第二天王凌波起床用早餐的时候,他已经端坐在餐桌前。
就是对她仍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若说前三场赛事,各方还有娱乐之心,那么从今日的乙级赛场开始,众人态度便肃穆多了。
乙级赛乃是千机府制定规则,只见武坛波动,凝实的地板犹如液态一般,一个巨大的立方体浮出水面,缓缓转动着悬浮在半空之中。
那竟是个巨型魔方,三色六面,纵横各六格。
说是三色也不准确,因为并不单纯以颜色划分,而是质地。
分别为金属,木质,液态。
接着魔方疯狂转动,数息只见便打乱了章法,金木水三种形态的小方格凌乱排序,找不到章法。
而早在魔方浮现的那一刻,参赛的炼虚期修士已经被收入其中。
这次是千机府掌门班技亲自宣布的规则。
“率先解开魔方者得胜。”
有人疑惑:“可有一方解开那便意味着后面全输,剩下的名次如何排序?”
班技:“除魁首者,余下皆不记分。”
其他几个掌门一听便知道这老小子又犯病了。
凛洲总喜欢给自己上极致强压,试图用背水一战的绝境刺激修士的决心。
乙级场可是有足足25分,以现在各宗的分数差距,如果除第一名外其余宗门不计分,那甲级赛还打不打了?
渊清几人赶紧把那梗着脖子不肯改规则的执拗老小子按下去,接着一道法阵打在巨大魔方上。
宣布道:“每有一队解锁登出后,魔方状态便会退回一步,直至最后一队出来。”
“按照登出顺序为本场名次。”
乙级赛这才得以顺利展开。
比起前面三场一日以内便结束的赛事,乙级赛便是肉眼可见的持久赛了。
从天亮到天黑,魔方内部分布在各个格子中的修士仍在苦苦探寻逃脱之机,王凌波起身,有些疲惫道:“我先回去休息了,明日再来。”
“神君记得给我留影。”
赵离弦对其中几个炼虚修士的手段挺感兴趣,看得正专注,闻言点点头,顺势就摸了个留影石出来放到身前开始记录。
而号称要回去休息的王凌波,在离开赛场后,却是并没有往饮羽峰的放向而去。

此时的天道石座基法阵处, 五名炼虚修士正一丝不苟的把守。
这五名修士分属五大洲,虽只是炼虚修为, 但基本多为半步合体者,若换寻常,那是万万不可能做守备这等活计的。
光是五位高阶修士守卫还不妥当,包括渊清在内的五洲魁首均有神识投射在此处,直到赛事结束,天道石分配完毕放归行迹自由之前,都不会撤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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