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养成阴暗大魔头by天选之人
天选之人  发于:2025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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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栀觉得邻居薛老头一定混得很烂,因为他很丑,隔壁王老太太都不惜得施舍他一个眼神。
于是季安栀面色郑重:“你且听我说,你去找个有名的画家。”
李老道:“嗯嗯。”
季安栀:“让他画下你的脸,但又不能和你的脸完全一样。”
李老道:“哦?有何说道?”
季安栀:“因为你丑,遗像得开十级美颜。”
李老道骂骂咧咧,摔门而去。
季安栀:?
“我这是正儿八经的忠告好吧,遗像美丽真的很重要,冥界是个看脸的社会!不听老鬼言,吃亏在眼前!”
李老道反手冲季安栀劈头盖脸扔了一沓驱鬼符。
季安栀:……?
江允只觉神识都昏昏沉沉的。
“咳咳……咳咳……”
他咳了数次血,每一次血都混着煞气,像火一样灼烧着他为了感知周遭放出的神识。
而他先前躺过的那片荒土,若再回去看,已然被灼出大片的焦黑,数十年内,都不会再长出一根野草。
温热的血自伤口不断向外流。
传说人濒死之际,会看见自己最重要的人。
他每每濒死,都能看见师父。
悟心大师一身宽大的金色海青,佝偻着身子,坐在小院里的蒲团上,骨瘦如柴的手随性一撒,鱼食飞溅,池塘里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游过来争抢。
水花噗噗溅到了江允脚边。
悟心大师温笑着捋捋苍白的胡须,转过头来:“润生,若有朝一日,为师圆寂,你可以招魂幡召唤冥界恶魂,她可代替为师,为你解惑……
一切皆有因果……
宿命不可违……”
江允訇然睁开眼。
琥珀色的双眸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金光,却怎么也聚不了焦似的,毫无神采,眸边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仿若罗刹。
他坐起身,捏紧手中的黄玉佛珠,瞬息调动灵力为自己治疗。
梵音阵阵,回荡在小小的木屋中。
仅过几息,便将外伤治疗干净。
就着窗槛的缝隙漏入的银白月光,他冰冷的面容方稍稍缓和。
床尾完好无损的招魂幡,在微风中鼓起又瘪下。
他感知到那恶魂不见了。
他耗尽心神逃出玄阳剑宗的桎梏,盗取招魂幡,启用上古邪术,以自身佛血为引,召唤了冥界最大的恶魂——九幽冥王。
只因悟心师父说过,她可代他。
江允虽不相信,却仍谨遵师父遗愿,召唤了恶魂。
如今,那恶魂与他绑在一起,跑不了多远。
思罢,他喃喃诵起经来。
诵经声低却稳,在空中凝成鲜红的经文,自木屋飘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感知到一个白发女鬼飘然而至。
月光铺洒在季安栀俏美的面容上,她努力严肃着脸,双手背在身后,虽穿着简陋,但气质斐然——洒脱地好像这里是她家似的。
飘进来时还用脚刮了一下门槛。
可见性子十分散漫恣意。
季安栀:“你醒了,小坚果。”
江允:?
他眉目一敛,面上温温一笑,只竖掌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搭救,小僧法号明恕,小字润生。
小僧以血阵召唤施主,从今往后……”
“我知道,我懂的,不必多说。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master。”季安栀竖掌先发制人。
江允:??
“就是主人的意思,从今往后本恶魂就是你的主人,你的人生导师,你行恶路上的明灯,也是你呼啸心海里的灯塔,在你彷徨时,为你指明最邪恶的道路。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但我不想凭空多出一个儿子,主仆身份也太严肃也算了,所以师徒最合适。当然,我不贪,也不收你额外的束脩了,不必客气。
记得没事多给我烧点纸,如果能烧点别墅豪车美男,就更好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喊我一声师尊了。”
江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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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允:和师父说的一样,但又好像哪里不对。
《实习记录之魔头是怎样炼成的》
第一条:欲成此功,必先自残。

江允一身袈裟,视线却如隐藏在阴影之下,用神识不着痕迹地将她重新打量了一通。
没有任何文献记载九幽冥王的性格如何,甚至未记载其为女身。
但他的血,理应能召出冥界最强的恶魂才对。
季安栀并没有自己看上去并不是很强的自觉,她轻笑一声,装出一副大方模样:“小孩子自尊心都很强,总是倔强的,我懂。你要是不想喊,我也不逼你,我可以等。”
江允琥珀色的眼眸微不可见地沉下来,竖起的手心里,黄玉珠串下是长长的割伤,虽已用灵力治好,但仍有一道斜长的伤疤,隐约能窥见那道割伤曾深可见骨。
江允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半晌无言,最后道了句:“阿弥陀佛,明恕见过师尊。”
一口一个阿弥陀佛。
却字字句句,咬字奇怪,入耳诡异。
季安栀根本不把他的表情放心上。
拜托,大魔头怎么能称心如意,越不如意越要创亖全世界,她这是在锻炼他的心性!
区区9.1,手拿把掐。
季安栀:“那救你的老道士谜语人,走之前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为师聪颖,一听就知道这村子有问题,方才出门逛了一圈。”
逛一圈,指大摇大摆飘一圈,生生吓晕了好几个打更人。
“此地名叫长平村,村后的山上有个修炼了五百多年的妖,据说此妖偶得一神物,后修为暴涨,自称‘地仙’,但为妖和善,十里八村都受他庇护,甚至不要乡亲们上供。
岂有此理!世间怎么会有这种可恶的好人?”
季安栀愤怒地举起拳头:“作为大恶人,我们的人生信条当然是要惩善扬恶!
走,为师要检验你的能力,给你做个摸底测试,顺便教你如何作恶,我们现在就去端了这善妖的老巢!”
这能不把9.1填满?
狠狠拿捏!
江允:……
他只是垂下眸子,指腹轻轻捻了捻手心的伤。
他的手心那一道无形的血线,隐约间与季安栀的脚踝紧密相连,只要引入法力,便能判断季安栀所言是否真心……竟是真的。
她当真是要考验他。
江允有些无言以对。
“师尊说的是,徒儿这便去寻。”
季安栀:“冲!”
二人出了门。
江允自出门后,只轻轻歪了歪头,仿佛扫了深沉的天空一眼,就知道那地仙在哪里似的,无声地领路。
季安栀跟着他,啧啧感叹:好完美的头型。
二人来到长平村中央,江允站定,忽然俯身,手向地上一摸,他眼神忽的一凉,虚空握住了什么,猛力一抽。
轰然间,大地皲裂,数根细长的红丝被生生扯出,密密麻麻如同血网。
江允手心握着的,仿佛正是这个血网的主要节点。
一缕缕银白的月光筛过网面,投下赤色的光束,宁静的村子霎时罩下一层阴森可怖的血色滤镜。
“师尊果真料事如神,此村确实有异。”江允声音依旧温润。
季安栀:?我什么也没料。
季安栀是鬼体,但她只要微微靠近那血线,都觉蛰得疼。
这些线,竟然都是头发。
每一根头发,都连接着一户人家的窗户。
季安栀顺着飘过去,锋利到能划破咽喉的青丝一根根穿过窗户,原来这些都是屋内酣睡的村民的头发,纵横交错,结成了肉眼无法看清的密网。
“血梳咒,善哉善哉。”叹罢,江允取出一个金钵。
那金钵通体佛光,一看便是佛家法器。
他朝天空一扔。
没有想象中的金光普照,只有凌厉的赤色,鲜红的灵光自金钵投射下来,所到之处,将那发丝网烧了个干净,赤红的火焰吐出滚滚黑烟,电流般绵延至整个村落。
霎时间,火光冲天,整个长坪村陷于火海。
季安栀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背脊一阵阴寒。
滚滚赤火中,江允从容地掸了掸袈裟,拇指又将黄玉手串轻轻向前推了一颗。
“此间村民早已被妖孽炼出的血梳梳干了生命,”江允语调温柔,面上温笑,眉眼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眼眸深处藏着可怖的阴森,“小僧,这便渡化他们。”
【警告,警告,毁灭率上升0.1】
季安栀:如听仙乐耳暂明。
季安栀突然露出一个由衷的微笑:“勉勉强强60分及格吧。”
她忽然拿出墨镜,戴在脸上,插兜道:“火能不能开小点,晃眼。”
江允:……
“师尊说的是。”
季安栀其实还是怕的。
开什么玩笑,突然就开始屠村,甚至没有前摇,还“渡化”,信你个鬼。
到底是哪个糟老和尚教出了你这个面白心黑的小王八蛋。
但她面上不显:“你知道你那40分差在哪吗。”
江允默了默,道:“师尊请赐教。”
季安栀戴墨镜说瞎话,开始一一点评:“首先,你给了他们一个痛快,记住,这是大忌!大魔头就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应该把他们喊起来,让她们直面自己的命运,在绝望中沉寂!
你以为你可以下班了?不行,给我滚回来,在办公室,坐到天亮!”
江允:?
季安栀隔空捻了一撮火苗,冷哼道:“你这火,漂亮废物,大魔头,所到之处,就应该寸草不生!最起码要做到让土都烧得再无生机,否则一颗种子都能让人东山再起!”
江允:……
季安栀痛心疾首:“而且你用烧的,万一有人跑了你都不知道,一个烧焦的尸体,你怎么确定到底是不是你要杀死的那个人?
许多杂鱼就是摆在这火烧,才被正派逃出生天!”
江允沉默不语。
好像,很有道理。
季安栀自觉多话,失了“过来人”的气势。她面上回归淡然,挺身背手,悠悠道:“为师有句箴言予你,‘不以善小而为之,不以恶小而不为’,小恶,也要为。
正所谓聚沙成滩,聚恶成业,不能放过一个无辜的灵魂。”
半晌,江允方道:“师尊所言极是,受教了,正好还有一个活口。”
季安栀:啊?
话音未落,他忽然转身,反手一扯。
一根头发被他生生从血网中生生扯了出来。
下一瞬,他一跃至空中,转腕一拉。
那根头发连着的人,被远远拽飞过来。
溅起一地黑灰。
季安栀又不知从哪掏出一副口罩,默默戴上。
疫情防控套装,刚兑换的。
也值得拥有。
“哟!李道长。”
李老道大叫:“无脸无眼白发女鬼!”
季安栀:“都说了我有眼睛,你瞎吗。”
这是重点吗?!李老道抱头痛哭:“别杀我!我还想活,我才来这长平村半个月,不该和他们一起死啊,饶了我吧呜呜呜!”
季安栀低下头,仔细盯着他。
季安栀:“你头发干枯毛躁,都分叉了。”
李老道的哭声戛然而止。
江允落在他身侧,端起金钵,灵力大涨。
李道长嗷呜了一声,下意识往季安栀身边挪了两寸:“我知道那个地仙在哪,二位仙长,我带你们去找他……”
季安栀:“侮辱谁呢,我们是大恶人,才不是仙长。”
李道长:“……二位大恶人,我还有用,求求了别杀我。”
季安栀迟疑了一瞬。
虽说江允突然屠村,毁灭率又往上涨了0.1,但这什么血梳咒是实打实存在的。
她们该不该去捣那个地仙的老窝呢?
不一会儿,季安栀就自己想通了:杀坏人是行善,但是折磨坏人,用私刑虐待坏人,就说不准是不是善了,那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所以还是作恶。
墨镜底下,季安栀两眼倏地放光。
一副等不及要去作恶的模样。
江允竖起手,还未经历过变声的嗓音在寂静的村落中有些稚嫩:“善哉,师尊方才说过,勿以恶小而不为,既如此,徒儿便去超度那地仙。”
说罢,他冲季安栀勾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抱头的李道长:……
这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对。
季安栀:“走,一起!”
一老道士一小和尚一女鬼。
并肩上山。
原来,李道长来长平村也才半个月,本想赚点零花钱,却发现长平村有问题,他法力低微,区区炼气,于是决定逃跑。
季安栀:“你是怎么发现这里不对劲的?”
李老道:“我到长平村才半个多月,莫名老了许多。瞧不出来吧,其实我才二十八。”
季安栀:“什么?!那确实问题很大,你看着像……”
李道长:“五十八。”
季安栀:“九十八。”
空气沉寂了。
李道长背过身,抖着肩偷偷呜咽起来。
江允与季安栀并排而行,背脊挺直,身板虽小,却不落人后。
据传闻,九幽冥王是千年大妖,死后因万妖供奉,成为冥界九幽冥王,若要算来,至少一千五百年起步。
“敢问师尊贵庚。”
季安栀:“我与天同寿。”
“师尊如今修为几何?”
“呵,深不可测。”
“师尊从前师承何门何派?”
“师承九年制义务教育,从小到大光是老师就有几十个,根本数不过来。”
李道长:“几十个?!”
江允不知为何,只觉眉心震震抽痛,突然有点累了。
李道长被打岔,忘了悲伤,继续道:“对了,我还听说,那地仙身上有一神物,是从修仙界得来的。传说是什么玉佛门的佛子的物什。”
季安栀:你怎么还能书接上回。
“玉佛门是什么地方。”
“大人这都不知?玉佛门是修仙界有名的佛修门派,那玉佛门的佛子据说法号明恕,是佛山莲花池里,天地孕育的一株千瓣金莲,开天辟地以来,也就那么一颗。
只可惜,后来入了邪。”
季安栀偷偷瞥了眼身旁的江允。
不愧是坚果大魔头,心梆硬,别人当面蛐蛐他的来历,小小年纪也面色沉着。
李道长:“不过,我都是听说书先生说的,我也不知真假。据说佛有六根,这佛子六根尽失,流落各处,已是废人。”
季安栀又问:“六根是什么?”
江允忽然轻笑一声。
一人一鬼循声望去。
他轻推黄玉佛珠,眉心的红痣在周边尚未熄灭的火光映衬下,平添一层阴翳。
“眼、耳、鼻,
舌、身、意。
此乃佛之六根。
六根尽失,佛身不再,岂不,六根清净,方能渡化世人。”
季安栀不知,如今的江允乃幻化成像。
若有他日,她修成法力,再看江允,已是万窟之貌。
所谓佛子入邪,佛身尽毁,在其他有法力的人眼中,便是如此可怖的样貌。
别说怜之,只一眼,便叫人不敢再看,心生憎恶。
而那些味觉、听觉、视觉、嗅觉、触觉、念想,对江允来说,不过是朦胧的白雾。
他看似寻常,却一直在用神识接触世界罢了。
不过是个残废。
季安栀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些,难得沉默了一瞬。
其实江允,如今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孩子。
回答这话时,眼中竟多是麻木。
只有说到渡化世人时,竟肉眼可见地欣喜向往。
他竟真的认为自己在渡世人?
季安栀忽然摘下墨镜,递给他:“喏。”
江允疑惑地望过来。
“为师还没有给你拜师礼,这个赠与你。
往后,旁人既无法用目光蛰到你,也窥探不了你。
你尽可放手去做。
助你渡尽一切苦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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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记录之魔头是怎样炼成的》
第二条:应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三条:所到之处,应寸草不生,不给他人半分东山再起的机会。
第四条:不以善小而为之,不以恶小而不为。
第五条:忌烧烤。
推一推姐妹的新文案:被八个自己宠上天
作者:昭垚
你是否曾想过,如果当初做了另外一种选择,你的人生会是怎样?
辛蕾不仅想过,还见到了。
而且一见,就见到了八个。
平行世界融合,八个辛蕾过来一看,辛蕾怎么过得这么不好,那还能怎么办啊,对待自己,当然要把她宠上天啊。
*我曾幻想,若是世上真有骑士、王子、救世主,能不能有谁来拉我一把,帮一帮我,让我不再这么绝望、无助、深陷黑暗无法自拔。
然后她们来了。
我的骑士,我的王子,我的救世主,我自己。
#平行世界融合,女主被八个自己重新养一遍宠上天的故事。
#自己宠自己。
小剧场:
相亲对象油腻的筷子翻着烤肉,洋洋得意:“你看,我三十七岁,有北京户口,有车有房,有稳定工作,我想找个什么岁数的没有呢?”
“我若是想,我可以找23的,27的,当然,也可以找你这样30的,35的。”
“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现实,你别觉得我比你大7岁,我是男人,我能找小7岁的,人家说我这个男的厉害,呵,我找个20出头的都行。”
“你呢?你一个女人,三十岁了,你能找小7岁的吗?”
男人咀嚼时汁水喷溅,辛蕾保持微笑,桌下的手微微攥紧,她没来由地憋闷,难道她的人生就这样了么吗?
可面前出现一只手,夹着漂亮的香烟,按熄在男人甜点里,点亮了她新的人生。
“她能。”
与她相似的面容笃定地说着。

触感轻滑,轻如鸿毛,却有些凉,连带着一些鬼气。
月光下,他浅琥珀的眼眸微微抬起,恍惚有无形的神识落在她苍白纤细的手腕上。
几息后,他将墨镜收入袖袋:“……多谢师尊。”
按理说,鬼魂乃鬼体,不渡阳气塑形,便不得触碰,但她递给他的物什,竟是实物。
他的神识再次落在对方飘动时翩跹的衣袂上,那衣袂的一角,似乎偶尔穿过他被风扬起的袈裟,交错穿透,皆是虚影。
江允轻笑,手中珠串又不经意往前推了一颗。
季安栀只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所以,那地仙拿了佛子的六根之一,才灵力大涨,呵。
这等魔功,怎能便宜他,我们这就速去把东西收回来!”
李老道:“……
我也是道听途说,并不确定。”
季安栀:“小道消息有时候才是真消息,小道,你还有什么消息?玉佛门主持的老相好是谁知道吗?”
李老道:“……”
我不知道,我也没命知道。
李老道感觉自己上了一艘阴嗖嗖的贼船,自此一路无言,只盼着此事过去,两位“大恶人”能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三“人”进了山。
山间树木叠嶂,密不透光,更深露重,雾气如烟迷人眼,叫人看不清脚下的路是何等景象。
四周没有虫鸣,亦无鸟叫,静得耳鸣。
山坡陡峭,季安栀是飘的,倒没感觉。
且她如今用的每一丝灵力,甚至是她在阳间的存在本身,都是靠江允的血与灵力支撑的。
四舍五入,江允召了个祖宗。
而江允本人,也渐渐似有所感。
按理说,召唤之术,阵法与连接需要靠召唤之人支撑不错,但恶魂本身应有强大灵力,能反哺召唤者。
眼下,他不仅没有感觉到灵力的反哺,反而感觉自己的灵力正疯狂流失。
他脚步放慢,晦涩不清的神识再次落在季安栀身上。
而季安栀,正在四处闪现。
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忽上忽下,一个大写的“好奇鬼”。
一点也没有给他省灵力的意思。
江允:……
江允默默扩大吸收灵力的范围。
“给你。”
一杯冰凉的果饮忽然怼到江允脸边。
那杯子好似琉璃材质,却比他的脸还长。
冰块在清透的果饮里晃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夜里颇为好听。
他下意识别过脸让开。
空气中弥散开橙子的香气。
“为师看你脚步虚浮,脸色苍白,怕你低血糖滚下去,还要为师替你收尸。
做大恶人,不能让别人看出你的疲态,要做作恶的永动机。”
江允:……
清凉的果饮冒着寒气,正好可解他识海内烧灼之苦。
他无神的眸子直直看着季安栀。
季安栀“啧”一声:“快喝,冰要化了。”
“多谢师尊。”
季安栀看不到灵力波动,也不知道江允给自己先套了个防护阵法。
他接过闷头喝了一口。
甜丝丝的,冰橙汁。
季安栀没想那么多,主要是江允一副低血糖还硬撑的样子。
呵,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体力太差,还喜欢强撑。
奇怪的自尊心。
精力不充沛,如何作恶!
于是她从“海边度假套装”中找了一瓶平平无奇的“大杯少冰橙汁儿”。
小孩子就该喝橙汁。
她继续絮叨:“你要记住,不能让别人察觉你的脆弱!那些正派人士一旦察觉你的弱点,便会往死里追杀你。
不仅如此,他们有三十六计,什么美人计,美男计,救赎感化齐上阵。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多年之恶毁于一念,恋爱脑更是不可取,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江允盯着那杯果汁:“那师尊呢。”
“我?我唯一心愿就是你所想皆如愿!”季安栀义正辞严,“你准备好在为师严苛的指导下,踏上毁灭世界的征程了吗!”
前头李老道不禁狂拍脑门。
贼船啊,大到不能再大的贼船!
谁来救救他!
“嗯,徒儿明白了。”
江允将剩下的果汁一饮而尽,甚至分出一分灵力,将自己虚假的面色改善了去。
他端着玻璃杯,见季安栀没有要收回的意思,便背过手。
微一使力,咔擦。
碎玻璃渣一小片一小片,刮过他的手心,渗出鲜红。
他恍若未觉,只是不断地在手心揉搓,直到它们化成齑粉。
他未能发现任何灵力残留。
竟然真的只是一杯冰橙汁。
江允:……
季安栀:“快跟上!”
他目光依旧温和,恍若什么也没发生:“嗯。”
越过山头,前头云雾缭绕,迷烟似的扑来。
渐渐地,视野愈发模糊。
李老道不小心踩进水里,溅起寒凉的水花。
“就在前头了,我,我就不去了。”
他反身欲跑。
江允随手一扯,手心那肉眼见不得的发丝连着李老道的命脉,扯得他一个趑趄,好似瞬间又老了几岁。
李老道:“两位大人饶命啊,此处妖气浑浊,小道不过炼气,再不能踏近半步了。”
季安栀:“多浑浊?形容一下。”
李老道:“……
就……一股水生的腥味。”
季安栀:“哇哦,水里游的,听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李老道:?
江允冷着小脸,他一掌落地,自他掌落之处方圆百米,掀起直冲云霄的狂风。
季安栀抬起头,那遮蔽月光的葳蕤树叶被大力吹开,露出满月。
就着月色,江允喃喃诵了一句经,额间朱砂痣泛出诡谲的赤红:“起!”
金钵入空,将清冷的月光反射成刺眼的红,像一轮血月。
那血色所到之处,照出前方一滩淹满了尸骨的湖水,湖水之上是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发丝,发丝的尽头,是一小屋。
吱呀——
屋门敞开,走出一白衫男子。
那男子一脸病容,惨白着一张脸,轻蔑嗤笑:“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闯进本仙山中,原是个三流队伍……”
季安栀:“反派死于话多,徒儿上,别跟他废话!”
话音刚落,江允已经飞身上前,他手心一转,自身灵力凝成一柄四钴十二环金禅杖,破空掠去。
所到之处,罡风刮断了发丝,直击那“地仙”面门。
杖尾的佛光吞噬了妖力,那“地仙”见过金色的佛光,哪里见过血色的佛光,被震得全身发麻,愣神间,杖尾直击他的面颊,把他一整个顶飞出去。
直打掉他三颗牙。
“咳咳,小和尚,你好大的胆子……”
紧接着,又是一击。
“等等……”
季安栀在一旁“指导”:“千万别让他废话。”
李老道捂着眼,甚至都不敢看了。
太残忍咯。
咚咚咚。
直捅了二十几下。
那男子又因为吸了不少村人的生命,一下子死不掉。
“别……”
“饶了我……”
“救命……”
几息后,江允收了手。
李老道真心实意劝道:“你还是快把你得到的‘六根’还给人家吧。”
男子年轻俊朗的容貌被打得衰老地不成样子,四肢竟隐隐露出原型。
竟是一只老鳖!
季安栀若有所思。
他轻喘气,摇摇头:“没,没拿……都是谣言……小的不过偶得一血梳……”
江允收了法杖,竖掌合十,温笑一声:“阿弥陀佛,果真没有,善哉。”
男子:……
李老道:……
季安栀理不直气也壮:“你方才说血梳?还不快拿出来孝敬我们。”
那老鳖拿出一把炼制几百年的血梳,颤颤巍巍递出来。
江允看不上这血梳。
那头季安栀道:“做大恶人,千万不要自满,多一样正派不知的技能和法宝,就多一样保命的本事,多一样折磨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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