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大秦:病弱谋士她支棱起来了by楚见辞
楚见辞  发于:2025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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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是在对她言传身教,吕雉一夜未眠,一直反复琢磨。
此后,吕雉对赵九元更加恭敬了,甚至与阿珍说好,每日由她侍奉先生起居。
阿珍知晓吕雉的志向,也知晓吕雉便是主子选中的传人,便也由她去了。·
赵九元为何不选扶苏或者阳滋作为自己的传人?
不出意外,扶苏便是大秦二世,他当学帝王之道,整个天下精通帝王之道的除了嬴政,没人敢站出来了。
扶苏只有跟着嬴政,才能真正领悟到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
而阳滋,她的政治敏锐度虽然比扶苏强,但她志不在此。
自从工学院开始造船后,小小年纪的她,整日待在工学院研究世界地图,以及航海技术,她显然对外面的世界更感兴趣。
自李斯发现赵九元偷偷吐血后,每隔两日便要亲自来赵九元府上看几眼,确保她一如往常,才又离开。
有时候甚至一句话也不说,看一眼便匆匆离开。

很忙,整个大秦上下都很忙,这一忙一年便又过去了。
刘季来咸阳也有半年了,若不是萧何一直资助他,他恐怕已在咸阳城混不下去。
好在他交友甚广,搭上了朋友的线,得到了一次在论道台前垂听南山侯讲学的机会。
每次南山侯讲学,论道台旁的广场总是拥挤不已。
所有人都想亲眼目睹南山侯的风姿。尤其是那些刚从郡学考上来的女子。
刘季一早便到了论道台,此刻广场上已是人影攒动。有人甚至揣了烧饼在手,预备听得入神时,若腹中饥饿,好歹能垫上一口。
“这般阵仗,倒要看看那南山侯是何等神仙人物?”他心中暗忖,抱臂立在人群外侧,目光里半是好奇,半是不以为意。
此时,南山侯府。
“先生,今日穿这套紫色衣裳可好?”吕雉捧着一袭紫绸深衣,眉眼弯如新月。
赵九元微微颔首:“甚好。”
银白的长发与淡淡的紫绸相映生辉,更显她气度清逸,不同凡俗。
当她一袭紫衣出现在同文学府时,那独特的白发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路行来,不断有学子驻足行礼,恭称「先生」,赵九元亦郑重回以师礼,不曾有半分怠慢。
她始终坚信,尊师重道,是为学的根本,亦是文明延续的命脉。因此她必以身作则,将这风骨传承下去。
“先生来了!”
“先生安好!”
有人情不自禁叹:“我见先生,恍若仙人临世!”
低语声中漾动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不知今日先生将讲授何等道理?瞧先生气色,似乎真的大好了。”
只见赵九元步履从容,走向高台。
风吹衣袂,紫霞拂动,仿佛携来了山间的烟岚与秋露,这抹紫色的身影映照在刘季等一众听课之人的双眸中。
“我滴个乖乖,还真是神仙般的人物。”刘季不禁看呆了。
南山侯如此,那高居庙堂的秦王,又该是何等伟岸超凡?
若是能见到秦王,这辈子都值了。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里疯长:他要往上爬,要奋斗,要堂堂正正地站在这等人物面前,同她说话,与她共事!
可走正途?
他一没门第二没学识,怕是连侯府的门房都瞧他不上。
刘季搓了搓下巴,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既然正门走不通,不若今夜就去那南山侯府探它一探?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梁上君子活动的好时节。
刘季自以为身手敏捷,翻过侯府后院矮墙,落地悄无声息,正得意间呢。
“咔哒。”
忽然,脚下不知踩中了什么机关,一旁假山忽然噗地喷出一股水流,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晦气!”
他低声啐了一口,抹了把脸,猫着腰继续前进,没走几步,脚下又是一块地砖微微一沉。
“嗖嗖嗖——”
旁边竹丛里猛地弹出一排竹竿,劈头盖脸地打来,疼得他龇牙咧嘴又不敢叫出声。
刘季心里打起鼓:这侯府怎么处处是坑?
但他贼心不死,硬着头皮摸向亮着微光的书房,眼看胜利在望,他伸手欲推那扇雕花木门。
“哎哟!”
手腕骤然被门环上突然弹出的一个小铁箍扣住。与此同时,脚下地板「哗啦」一声向下翻开!
他甚至没来得及惊呼,就被推进了一个软绵绵的大网里,像个被捕的鱼一样被兜在半空,挂在梁下,晃晃悠悠。
灯火骤然亮起,一群戴甲的兵士手持火把冲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只见那位白日里仙气飘飘的南山侯,此刻正披着一件雪白的披风,好整以暇地站在网下,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
她身旁还站着两名强健的铁鹰战士恍若罗刹一般对他怒目而视。
“这位夜访的客人。”赵九元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不知是迷了路,还是特地来体验我府上这新装的迎客机关?”
刘季挂在网里,挣扎不得,满脸臊得通红,只得讪讪道:“若我说是慕名而来,先生信否?”
“油嘴滑舌,给我取下来,活剐了。”赵九元冷冷道。
诶,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立刻有人举着一排刀子上来,如果没看错的话,里头还有两把生锈的钝刀,又有两人要取下罗网,将他拖下去。
刘季当即大惊失色:“世人都说南山侯拥有一颗仁义之心,还请先生听我解释!”
“我为什么要听一个来杀我的刺客的解释?”赵九元反问道。
刘季自觉现在不快些开口说话,便没机会说话了:“我不是刺客,我真是慕名而来的,还请南山侯明鉴呐。”
“今日我还去论道台听了先生的讲学,先生之言,令在下受益匪浅!”
“哦?”赵九元佯装听进去了,挥手让准备动手活寡刘季的兵士停下手来。
刘季急忙搜肠刮肚,回忆着白日的讲学,生怕慢了一刻就被拖下去成了剐肉:“为政者,如驭奔马,既需紧握缰绳,令其循道而行,亦需体察其力,不可竭泽而渔。”
他喘了口气,见赵九元神色莫测,并未立刻反驳,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补充:“先生教诲,振聋发聩,小子虽不才,亦知欲成大事,必以民心为根基,我……我绝非刺客,实是向往先生之学,愿效犬马之劳,才出此下策,万望先生恕罪!”
赵九元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她并未立刻回应刘季的慷慨陈词,而是微微抬手,示意兵士再退后些。
她语气平淡,却不再有之前的肃杀之气,“那你可知,我为何说不可竭泽而渔?若你为驭马之人,眼下有十万火急的军报。但马疲乏不前,是加鞭呵斥,还是驻马休憩?”
刘季闻言,心头一紧,脑子却飞快地转了起来。
他悬在网中,姿态狼狈,却努力挺直了腰板,朗声答道:“军情紧急,岂是一匹马能阻拦的?马跑死了也就跑死了,重要的是将军报传送到位。”
赵九元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

片刻后,她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倒是伶牙俐齿,也懂得几分道理,不算全然浑噩。”她微微抬手,“放他下来吧。”
土夫得令,松开机关。
刘季噗通一声跌落在地上,虽有些疼痛,但总算重获自由,连忙爬起来躬身行礼。
“谢先生不剐之恩!”
“先别谢得太早。”
赵九元言语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夜闯侯府,其行可诛,但念你尚存几分向学之心,也并非大奸大恶之徒,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刘季心底微微颤动,不知是福是祸。
她目光如炬,审视刘季:“你说愿为我犬马,任凭驱使?”
“是。”
刘季忽然有些不确定了,要是让他去干什么死士才做的事怎么办?他真的不想死啊。
“我想你是个极有野心之人,我这里倒是有份好差事。若是你办好了,青史之上必有你的名字。”
刘季一听,直觉遭了。
“给他换身衣裳,而后将他带到书房。”赵九元挥手,而后转身离去。
刘季懵了,咋还不说完呢?
赵九元提笔书写了几份文书,刚写好,刘季便被人带来了。
吕雉正在赵九元身旁,刘季一见到她,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上前轻呼:“大妹子!”
“谁是你大妹子?你这个刺杀侯爷的刺客,就该被抓去做成人彘。”吕雉厌恶地撇过脸。
刘季只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把这个签了,你就是我大秦的官员。”赵九元让吕雉将三份文书摆到刘季面前。
刘季好奇地看过去。
只见第一份文书上是大大的聘书两个字,上面落款处还有政事堂以及南山侯的大印。
芜湖,真的是给他官儿做。
刘季又仔细看了看上头的官职,桂林郡下中留县县令。
大秦有桂林郡吗?
中留又是何地?
县令他知道,县里最大的官,权力很大。
没想到南山侯对他这般大方,竟然开局就给他县令做。
“你签还是不签?聘书不签,就是不接受这个官。”吕雉转头拱手对赵九元道:“先生,这就是个刺客,还是拉下去做成人彘吧。”
“不不不,我签,我签还不成吗?”刘季当即在聘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按上了红手印儿。
剩下两份如法炮制,一起签了。
就和签了卖身契一样。
这姑娘,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恁毒呢?
刘季不由得多看了吕雉两眼,哎,如果这姑娘没被南山侯带走,或许她已经是自己媳妇了。
南山侯与他还有夺妻之恨。
但他敢恨吗?
压根儿恨不起来。
“既然接受了这个封官,明日便去上任吧。”赵九元将聘书和其中一份文书留给刘季,剩下的一份自己收起来。
刘季懵了。
吕雉道:“明日王贲、李信率军南下,你要任职的中留县在西瓯。”
“什么?”刘季大脑宕机了。
南山侯坑我!
我被坑了!
“要成功坐上这县令之位,老哥哥,你得先入百越之地,将其部族逐步瓦解,配合我大军将其拿下,祝你好运。”吕雉又道。
刘季呆愣愣地抱着聘书被人带了出去,直到门口时,他还没反应过来。
他借着灯笼里的光,仔细看着文书上的内容,真的是中留县令啊!
刘季瘫坐在门口,大哭出声:“哇,我刘季的命可真苦啊!”
他也不走,靠在门口睡了一夜。
晨时,吕雉将一个包袱丢在了他身上:“这是南山侯让我给你的,她还有句话让我带给你。”
“侯爷说宝剑锋从磨砺出,县令之位,是磨你的第一块石头。若连百越都闯不过去,将来又如何能……”
吕雉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笑意:“又如何能堂堂正正地回来,为她犬马?”
刘季的哭声戛然而止,鼻涕眼泪还挂在脸上,仰头呆呆地望着吕雉。
吕雉将包袱又往他怀里揣了揣:“包袱里有三样东西,驱瘴防虫的药粉,一张侯爷亲绘的百越山川水路草图,还有一小袋金饼,侯爷说,算是预支给你的俸禄,若死在了路上,便算是抚恤了。”
刘季手忙脚乱地打开包袱,借着晨曦微光。果然看见那几样东西静静地躺在里面。
尤其是那袋金饼,掂在手里颇有分量,冰凉坚硬的触感瞬间让他踏实了不少。
他看看金饼,又看看那张笔法精炼、标注清晰的地图,再想想那句「回来为她犬马」,刚刚还凉透的心窝子,更凉了。
他这是保命的权宜之计,赵九元怎么还当真了?
但若他能回来,岂不是能升官发财娶老婆?
刘季深吸一口气,努力挺起胸膛,尽管眼眶还红着,语气却已带上了几分豁出去的豪气,“我刘季,必定拿着中留县的印绶回来,让她……让她等着瞧!”
说罢,他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晨雾弥漫的方向走去,背影里带着三分悲壮、三分忐忑,还有四分被金饼和蓝图勾起来的勃勃雄心。
吕雉站在门口,望着他那颇有些滑稽却又莫名坚定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弯起一个无奈的弧度。
先生磨砺人的法子,真是又狠又准,偏偏还叫人没法拒绝。
这难道就是御人之心吗?
王贲、李信二人只从北方带了十万人,这十万人去到南方是为了训练水性的,大秦准备训练水师,要在南方再遴选十万人进行训练。
至于攻打百越之地,经过一年的筹谋,嬴政决定先开灵渠,完善粮道之后,再行征伐。
而我们的间人刘季,也开启了他在百越之地的传奇一生。
刘季此人出身农家,却为人豁达,少时不事生产,读了些书,专干仗义游侠之事,交友甚广,是个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又有些胆小,懂得护佑自己的人。
加之其出身于沛县,沛县水系发达,其善水,入南方百越之地刺探敌情最是合适。
刘季走后,赵九元收到了系统的提示,她改变了刘季原本的命运轨迹,也算达成了一个历史成就。

第279章 冬季喜事
系统抽奖,抽出了一份百越地形图,这份图她画了三个月,有了这份图纸,王贲、李信必定能更出色地完成征服百越之地这个历史任务。
时间来到秦王政二十五年的冬天,今年竟然不是暖冬,一场大雪给咸阳城裹上了白色的鹅绒。
赵九元披着披风在院子里接雪,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孩童的嬉闹声传来。
十五岁的扶苏已经出落得越发精干,身上初具威严,有他父亲当初的影子了。
阳滋也越发像个大姑娘,在她身后跟着韩信和项羽。除此以外,还有公子高、公子将闾。
一群孩子进来,这寂静地院子突然变得有生气起来。
“见过先生。”扶苏率先对赵九元行礼,剩下的孩子也纷纷围了过来。
“阳滋许久没回来,不知先生是否想我呀?”阳滋扑进了赵九元的怀里,撒娇道。
“当然想念,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赵九元笑着调侃道。
韩信和项羽见状,眼里纷纷露出了渴望。
赵九元神色越发柔和:“来,都来让我抱一抱,待会儿都和先生说说,你们这一年又都干了些什么?”
一群孩子顿时眼若灿星。
公子高和公子将闾平日甚少与赵九元见面,原本以为先生不会对他们太过热情,没想到先生竟然会如此喜欢他们。
呜呜呜,又是被爱的一天呢。
扶苏一记眼刀子甩过去,两人顿时蔫儿了。
亭子里升起炉子,赵九元带着这串孩子煮牛肉火锅吃。
牛肉嘛,摔死的啦。
虽然味道不如现代那般美味,对于赵九元来说,已经足够了。
对于这群没吃过火锅的人来说,简直是人间美味。
仙品中的仙品。
因为孩子多,所以做得并不辣,平日里不怎么能吃下饭的赵九元今日跟着吃了许多,阿珍在一旁看着,心中慰藉。
主子果然更喜欢热闹。
宫中传来捷报,赵九元踏着白雪入宫,李斯等人已经在了。
嬴政见到了赵九元,下意识要让人在殿中多放几个火盆,赵九元制止道:“陛下您忘了,臣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不需要那么多炭盆了。”
“前些年都是暖冬,冬季未曾下雪,朕倒是忘了这茬。”嬴政让赵九元靠近一点,亲自将捷报递到她手上。
“王贲率十万大军破了东越,多亏了你所画舆图呀。”嬴政激动道。
谁也没问赵九元为何会有百越之地山川地理的详细舆图。即便心中有疑惑,但似乎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恭喜大王,王贲将军能拿下东越,靠的是大王的英明决策!”
嬴政笑道:“朕就爱听赵卿夸赞朕,赵卿总是对朕说真心话。”
李斯等众臣腹诽:难道我们就不是真心话了吗?
就你偏心。
嬴政晃眼一看,瞥见赵九元白了大半的头发,心底微颤。
旋即她又将心中疑虑甩了出去,赵卿现在还好好的不是?
“朕愿在此建闽中郡,不知赵卿可有治理良策?”嬴政又问。
赵九元扫视了一眼身旁的李斯、尉缭等人。
历史上闽南、两广一片可都是流放之地,足以见得整个封建时代,相对而言。唯有黄河和长江流域的发展比较好。
云贵两广并海南福建都不是什么好去处。
“陛下,此二地地广人稀,只需维持治安稳定即可,要说治理,未开化之地,当兴农业和文教。尤其是施以教化,加强对我大秦的归属感。”
嬴政看向其余臣子,其皆点头,李斯道:“陛下,南山侯此策,也正是臣等所思量的。”
“好,李斯,你等商议过后,制定出相应的详策给寡人一观,尽快落实。”嬴政一锤定音道。
“诺。”
不怕冷的冬日就是快乐,赵九元甚至玩起了雪人,只是可惜她的相机也在空间破碎那日一同消失了。
许多年前,年幼的扶苏就在这个院子里堆雪人,一晃扶苏也长大了。
赵九元忽然觉得堆雪人没什么意思,她转身进了屋。
阿珍端着一碗人参当归鸡来。
最近主子吐血越发频繁,阿珍只能一直给她进补,这些吃进去的药膳,就好像被什么吞噬了一样,半点也没在主子的身体上留下痕迹。
“又吃这个?这是这个月第三回了吧?”赵九元无奈地喝着补汤。
“主子,醉青说了,这是大补之物,您吃了对身体好。毕竟主子也不想有些事被醉青知道吧。”
赵九元佯装生气道:“好你个阿珍,你还威胁起你家主子我来了!”
阿珍朝着赵九元做了个鬼脸。
别看她年纪也不小了,可和主子多年的情谊,她为了主子,可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的。
喝完一碗鸡汤,又吃了个鸡腿,赵九元提笔继续办公。
等处理完公务,她又拿起空白的纸张,将《新秦律》的种种弊病书写出来。
改革绝不能一蹴而就,即便如今通行了《新秦律》,但其仍旧存在许多弊病。
关于寡妇对财产的继承权,以及女性土地归属等等。
男子勾搭有夫之妇,若被捉奸,当如何处理?
这些都是值得商榷的问题。
这一写,便是两个时辰。
等赵九元松了松手腕,停笔抬头时,吕雉已端着茶点站了好一会儿了。
“怎么不出声?”
“先生奋笔疾书,我不忍心打扰。”吕雉俏皮一笑。
“平日里总见你蹙眉,今日倒是笑了。”
“是有喜事。”吕雉将糕点放到赵九元跟前,又给她倒上茶水。
吕雉柔和笑道:“根据先生所提供的图纸改造的航船今日下水了,我猜公主很快便会回来向先生报喜。”
“那还真是喜事。”赵九元拿起一块儿米糕,浅浅吃了几口。
果不其然,三日后,阳滋便带着喜讯回来了。
“先生!航船制造成功了!”阳滋兴高采烈地对赵九元述说她所看到的,而且这艘大船还是她参与建造的,那种成就感,让她彻底爱上了航行。
“先生!不出半年,我们便能再造出三艘来,到时候就去您说的那个小岛!”阳滋对赵九元说着她给自己规划的有关于未来的宏伟蓝图。
赵九元在一旁配合着听。

第280章 莲子怜心
“咱们阳滋是个聪明姑娘!”赵九元抚摸着阳滋的头,神情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分慈爱。
先生又摸我头啦,阳滋心里美滋滋。
韩信和项羽听闻阳滋回来了,从王翦府上院墙翻了出来,骤然看到这一幕,又羡慕得不行。
这个家里,唯独公主可以得到先生如此多的爱。
他们这些臭小子不配。
嬴政听闻可远洋的航船建造成功了,连发两道嘉奖令,更是抱着阳滋好一顿稀罕。
不愧是他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能拥有如此出彩的成就。
得益于赵九元教授阳滋的物理学知识,以及醉青所授机关术,阳滋在器械制造上很有天赋和能力,她又能一眼看懂图纸。于是就这样参与进了远洋航船的制造,成了里头最小的设计师。
明代的船上都有火炮装置,这个时代并不需要如此先进的装备,赵九元画图时最苦恼的便是减掉这些装备。
于是乎,画了一年多才把图给画出来。
好在实验成功了,也就不枉费她那一年辛苦的计算了。
在咸阳待了半个月,阳滋又去了黄河之畔。
正在进行驰道第五期工程的赵高遥望西方天幕,等这段路修完,他就可以回咸阳述职了。届时便能得到大王的嘉奖,还带着一身荣誉去南山侯府,就能以同僚的身份面对她了。
赵高看向身旁的山石,又看了看进度册,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
“宿主,还有一个抽奖福利哦,您别忘了。”系统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
“做了这么多年的猫,你的性格也越发像猫了。”赵九元在脑海里吐槽。
“喵,人家设定就是哦。”
赵九元点开系统面板,看着上面还剩1070的积分,又看了看抽奖福利,点击一键抽奖。
“恭喜宿主抽中强身延年丹一颗,只要你吃下此丹药,便可不用系统积分兑换能量维持,此丹还有延年益寿的功能哦-这可是系统好不容易才给宿主争取来的福利。”
“能延寿多久?”
“粗略估计十年吧。”系统道。
“已经足够了。”赵九元将丹药收了起来。
这丹药和想象中的不一样,纯白色,没有什么药香。
系统诧异:“宿主怎么不吃?”
“你猜。”
“宿主又和系统开玩笑。”系统喵喵两句。
“宿主记得吃哈,不然枉费本系统的努力了。”系统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
它这次可是搭上了自己身上一块儿边角料,这才为宿主搓出这丹药的。
只要吃下它,宿主的白头发立刻就会变黑了。届时宿主大概不会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貌了。
宿主看似在欣赏美貌,可她的眼神却很哀愁。
呜呜呜,系统哭出了一串数据。
这个夏日赵九元明显感觉到了熟悉的无力感,积分兑换的能量竟然也有不管用的一天。
赵九元忽然就病了。
嬴政当即从章台宫的一堆奏折里冒出来,飞似的踏上马车。
不到一刻钟,他便出现在了赵九元的府上。
可却没在她的卧房里找到她。
“陛下?”
赵九元拿着瓢在菜园子里浇菜,面色虽有些苍白,但不至于病入膏肓。
“朕听闻你病了。”嬴政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个理由是来找她的唯一正当理由。
赵九元很是疑惑:“谁在乱传谣言?臣好着呢。”
她放下水瓢从菜园子里出来,去水缸旁洗了手,与嬴政一同去到亭下。
“臣最近闲来无事,偶尔种菜打发时间。”赵九元命人将新鲜采摘的莲蓬拿上来,她执起一枚青莲,指尖轻巧地剥开翠衣,将莹白的莲子递到嬴政面前
“莲子好吃,莲心却苦。”她声音很轻,像在说给自己听。
“可朕听闻这药性也在这莲心之中。”
“是啊,莲子之心……”赵九元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臣这一生无子。但陛下却为臣送来两个宝贝,臣很是知足了。”
嬴政动容。
赵卿是因为他才一生未嫁的,她将她最好的年华给了大秦。
“臣曾经说过太多的大道理,论辩过许多人,今日臣不想论辩什么。”她忽然抬眼,目光如古井无波,“只是听说不患寡而患不均,陛下子女众多,可有一人堪承社稷?”
“陛下虽正值鼎盛,可臣想,若是能有太子安天下之心,或许将来的动荡会少很多,或许陛下心中仍有所顾虑,但臣今日要直言。”
“权力,是个会把人变成怪物的东西,臣不希望有朝一日,陛下也变成那样的人,陛下性情刚直勇武,这一点扶苏完全学了您的。”
“赵卿……你……”嬴政指尖微微收紧,莲子的清苦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太子……扶苏的确可堪太子之位。
良久,却化作一声长叹:“赵卿总是能看透朕。”
“朕还记得他幼时第一回执剑的模样,那么小的一个人,剑都握不稳,眼神却像极了朕当年在邯郸的时候……”
那把德剑,他舞得那样认真,就好像面前有仇寇一般,他势要将其杀尽了。
他忽然压低声音:“朕这些儿子里,唯有扶苏敢直视朕的眼睛说父王错了。”
“有时候朕看着他,就像看见一面镜子……”最后几个字几乎消散在风里。
赵九元的目光掠过嬴政的鬓角。
“镜中或许能看到自己最真实的样子。”
赵九元脸上挂上一抹淡淡的笑,而后将一颗裹了糖霜的小丸子举到嬴政面前。
她笑道:“这是糖莲子,陛下吃这个便不苦了。”
嬴政接过那颗「糖莲子」,点了点头,在赵九元期待的目光中,将其放入了嘴中。
清甜顿时在口腔里炸开,正当他想嚼一嚼时,那丸子竟然化了。
“很甜。”他轻声道。
嬴政只觉浑身一阵轻松,好似回到了十年前,他才二十几岁时的模样。
猫儿从假山上狂奔下来,冲着赵九元发出凄厉的叫喊。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把这救命的东西拱手让给别人?
你不要命了!
猫儿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瞬间流出了泪水,那模样好似在质问,好似在责备。
赵九元赶忙上前抱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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