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寻见她醒了,不等朝颜开口,便一把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
“阿颜你昏迷了三天可算醒了…”
听着墨寻低哑关切的声音,朝颜还有些迷糊的大脑也瞬间浮现出了昏迷前的记忆。
这些年随着豫府的强力发展,百姓们得以安居乐业,人口的迅速增长,她的异能早已达到了中级。
而这次冰冻数万胡人便是她这几年实力上涨后第一次出手。
虽然这一场便耗尽了她所有的异能,但结果是好的,本要花费一两年之久的战事被她以绝对的实力速度完结。
且异能就跟蓄水的池子般只要有水便能再次回来,如何都是值得的。
何况,接下来…
朝颜的眼眸里幽光隐隐。
“这次你真的吓到我了…”
墨寻的话让朝颜迅速回神,安抚的拍拍墨寻的背,“别担心,你还不了解吗,我这个能力不会有事的,养养就好。”
墨寻抬头,眼眸微红的看着她。
“答应我,没有下次了好吗?”
现在已不是事事都要靠自己亲自打拼的时候,手下那么多的人不是当摆设的。
朝颜明白他的意思,当即点头。
这次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极限,下次真要出手的时候,她悠着点就是。
之后半月,朝颜在墨寻细心照料下,很快便养好了身体。
就在她准备进行下一步时,一道突来的消息直接让她改变了原有的计划。
随即她便迅速传令下去,即刻开拔。
因为朝颜打败胡人这一天大的好消息传来,京城上下内外很是欢腾了些日子。
可随即对于如何封赏朝颜之事却又开始了不同的意见。
唯有一点是统一的,便是女子不能掌权,给个封号,赏赐金银珠宝,宅院田地便是。
他们争议的重点在于,谢家军后续该由谁接管。
可任凭他们吵的多激烈,楚临阳始终未曾表态,哪怕他真是个傀儡皇帝,但面上他未曾点头,谁又敢真的行使皇权直接下达旨意。
要说楚临阳此时的心态那可真是复杂万分。
但无论是何情绪,他绝不承认世间有比男人更为优秀的女子。
为着这一点他故意没有一开始就给朝颜下达封赏的旨意。
一直拖了近一个月才开始松口。
可就在此时。
匈奴与鲜卑的铁骑竟然不知从哪钻出,直往京城而来。
这一下,刚刚恢复醉生梦死的达官显贵们吓得慌忙收拾行囊准备逃离。
就在京城上下再次惊慌成一片时,凶恶的胡人军队呼啸着抵达了京城。
很快便与京都两万守城军展开了激烈血腥的攻守之战。
可惜常年未曾真的见过血的京军竟是只抵挡不到五日便被胡人杀了个七七八八。
第六日,城门被胡人攻破,京都失守。
城内未及逃离的百姓们在胡人的铁蹄下惊慌逃窜却还是被那染血的弯刀收割了性命。
男人尚且一刀便了解了性命,惨的是女人。
一声声凄厉的呼救求饶声不会引起施暴者的怜悯只会让他们更加的兴奋。
而各大世家豪族们所居住之地却丝毫未有胡人进犯,大多朝臣们的府邸也是安静的出奇。
皇宫中。
惊慌失措的楚临阳任由老太监给他换上一身小太监服饰,随即便跟着老太监慌忙往冷宫中跑。
据老太监所说,那里有一个通向皇城外的暗道,从那里可以逃出去。
楚临阳抱着这一丝救命的希望拼命的躲避着冲进来的胡人。
他是皇帝,他必须要活下去。
只要他活着,大楚就不算灭亡。
此时他的内心无比后悔,之前就该继续南下,都是那个该死的谢朝颜,竟然敢谎报战事。
说什么击退了胡人,若是击退了,那这些杀到皇宫的胡人是哪里来的。
该死的贱人。
今日他若没死,日后必要将谢朝颜碎尸万段。
正在心中不住的发狠时。
急速而来的马蹄声似踩在他的的心口,压着他一瞬间仿若失去了呼吸。
“去将大楚皇帝给我找出来···”
一道粗粝的嗓音带着十足的血腥气,激的楚临阳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
老太监紧紧抓着他安静的躲在墙角。
两人屏住呼吸,同时期待着好运能够降临。
片刻,当胡人的马蹄飞奔而过时,两人俱都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们躲过一劫准备逃离此地时。
一道清润的男声突然在不远处大喊道:“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楚临阳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眼中震惊。
下意识便要往声音传来处跑去。
“皇上,您要去哪?”
楚临阳被老太监惊慌拉住。
“我听到裕景的声音,我要去救他···”
他该死,他只顾自己逃命竟然忘记将裕景带上。
“皇上,您现在就一个人,且又不会武艺,你上前便是去送死啊,听杂家的,先出宫与宗亲们汇合,若有机会往后再来救人也不迟啊。”
楚临阳纠结,老太监的话就是空话,现在不救怕是以后也不必救了。
可是···
现在的自己确实救不了他。
挣扎几息,楚临阳便跟在老太监身后准备继续往冷宫方向前行。
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奔跑的声音。
“别跑···站住···”
楚临阳回头。
奔跑中的男子一眼便认出了他。
“阿阳,快救我···”
老太监也跟着回头,见到来人身后紧追不舍的几个胡人,吓得大惊失色。
“快跑。”说着拉着楚临阳便快速奔跑。
楚临阳深深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子便决绝的转头跟着老太监消失在转角处。
巨大的震惊布满男子比女子还要精美的容颜上。
随即他再次被几个胡人扑倒在地。
直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才惊醒了他。
“放开我,我知道大楚皇帝在哪···”
楚临阳与老太监是在冷宫中被赶来的拓跋诲截住的。
而他的身旁站着的便是楚临阳刚刚心中无比愧对的人。
“裕景,你为何要这样做···”楚临阳不可置信满脸痛心道。
裕景没有回应他,而是冲着拓跋诲露出一个风华绝代的笑道:“拓跋将军,可否让我近前与他说几句话。”
拓跋诲虽不好男色,但长的好看的人总是能得到些许优待,何况能抓住大楚皇帝还是这人的功劳,于是便点头应下。
随即裕景在众人眼前,直接来到楚临阳面前便给了他一巴掌。
楚临阳愕然震惊。
老太监激动的要上前,被胡人一脚踹翻,直接躺地没了动静。
而拓跋诲等人则是饶有兴趣的看起了戏。
一个皇帝竟然被他自己的子民殴打,可真是稀奇。
“阿阳,你怎么可以抛下我呢···我为了你杀了最爱我的凤阳,为了你不顾男子之身住进你的后宫,不要前程,不要亲族,你怎么能这般弃我于不顾呢···”
裕景语声缠绵,看着楚临阳的眼神温柔似水,但这些话却如利刃刺进了楚临阳阴暗的心里。
他最讨厌从他嘴里听到凤阳二字。
那是他的耻辱。
裕景对上他突然变得凶恶的眼神,痴痴的笑了起来···
“我错了···我对不起凤阳,我害了她,害了大楚,也害了自己··一切都是我的报应···既然如此,那便由我亲手了结。”
活落的一瞬间,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支青玉簪猛的刺进了楚临阳的心脏。
在楚临阳震惊茫然随即一脸痛苦的倒下时,耳边听到裕景与他的最后一句话。
“这只簪子还是你送我的,现在我还你了···”
裕景说完,在拓跋诲等人愤怒的上前查看时,猛的抽出一旁胡人的弯刀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楚临阳奄奄一息的看着先他一步断气的裕景,悲痛的眼神渐渐涣散,死不瞑目。
而就在楚临阳死去后不过小半个时辰。
收到消息一路急行军赶来勤王的谢家军不待休整,便向刚刚占领城墙的胡人进行攻击。
还在皇宫大肆发泄怒火的拓跋诲接到手下传来的消息,当即面色大变。
随即立刻下令收整队伍,原路撤出中原。
跟谁对上,他都不惧,但谢朝颜这个女人邪门的令他胆寒。
朝颜带着大军以碾压的强横姿态迅速收复刚被胡人占领不过一个多时辰的京城。
因着函谷关一战,胡人们对于谢家军早已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加之拓跋诲下达的撤退的命令,令中原闻风丧胆几十年的胡人们以前所未有的狼狈姿态不战而逃。
朝颜看着被屠杀一地的百姓以及裸露身体惨死街头的女人。
冷声吩咐荆南山亲自带人追击拓跋诲等胡人队伍。
荆南山领命而去。
京城的城墙上不过半日的功夫便从此易主,插上了独属于谢氏朝颜的谢家军旗。
朝颜带着两万精兵入城,剩余七万人在城外驻扎。
去往皇宫的路上,朝颜便让人去往权贵朝臣的府邸。
待她踏入皇宫进入主殿的同时,那些龟缩不出还苟活着的权贵大臣们便都到了这里。
若不是龙椅前站着的人变了,他们还以为这又是寻常早朝的一天。
朝颜一袭银色铠甲,气势凛凛的站于上方,面对底下朝臣或明或暗的打量视线毫不在意。
略一挥手。
几个士兵便将一具破烂不堪的尸首抬了上来。
朝臣目光下意识看去。
“皇上···”
几道惊呼声过后,便是接连的扑通跪地声。
“你这个毒妇,竟然敢弑君···你大逆不道···”一道严厉的斥责声直指朝颜。
王虎虎目圆瞪,声若洪钟大喝道:“瞎眼的东西,这尸身上遍布的都是弯刀所致的伤痕,你他奶奶的胡乱攀咬人,我现在就送你去给这昏君陪葬···”
说着提着他的大斧头就朝那朝臣劈去。
在朝臣大惊失色还要开口时,脖间一痛,随即满是不敢置信的倒下。
朝臣们具都为这一幕变了脸色。
朝堂上一片死寂。
没有人再敢开口。
朝颜见此,淡声道:“可还有人对楚皇身死之事有疑异。”
无人应声。
朝颜见此,不再询问。
随即便吩咐人将楚临阳的尸身带下去妥善安放,选个日子将他葬进楚氏皇陵中去。
好歹是大楚最后一任皇帝,她给他一份最后的体面。
待处理完这桩事后,朝颜一一扫过在场之人。
被扫过的人不禁下意识浑身一紧。
就在这时,略显富态的江勇自一侧轻手轻脚的来到朝颜身旁,恭敬的将手中一本册子呈于头顶。
朝颜抬手接过,随即打开看清上面所记录之事,嘴角牵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楚皇有诸位这般的好臣子,死的不冤。”
朝颜话落,便见下面不少朝臣都变了脸色。
随即没有让他们惶恐多久。
朝颜索命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将名册里勾结胡人的人全都抓起来。”
未等王虎等人有所动作,不少朝臣也顾不得装死的,纷纷惊慌不已的大声斥责道:“你敢,你一介府尹没有权利这么做···”
“这江山是楚家的,楚室宗亲还大有人在,便是我等有罪也落不到你一阶外姓女流来处置···”
他们垂死挣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王虎带人捂着嘴拖了下去。
一番清洗,刚刚还站的满满当当的朝堂,一下去了一半的人。
剩下的才是真正的棘手的。
朝颜听着耳边江勇的轻声介绍,眼眸幽深。
剩余的人十之八九都出身世家。
可真是应了那句,流水的帝王,铁打的世家。
朝颜没有兴致与这些老狐狸多说废话,直言道:“如今大楚境内内忧外患,楚皇既已身死,当尽快推举出新的继任者以安天下万民之心。诸位以为呢?”
其余朝臣闻言面色奇异,站在最前头的一人却是点头附和道:“谢将军所言极是。”
朝颜看着这个回话的人,年月三四十岁,虽已续须,但仍可窥见其俊美的容颜。
他看她的眼神似在看家族里出息的晚辈般与有荣焉。
刚刚江勇已经跟她说过,这是谢家主支这一辈的领头羊,谢然。
他一出口,其他朝臣的目光便都聚焦到了他身上。
随后便有半数人都同声附和谢然的话。
剩余之人未开口,只静静看着。
朝颜面色柔和的看了一眼谢然,随即便道:“诸位可有属意的新皇人选?便是楚氏宗亲者也无妨,我已派人去将他们找回。”
这话一落,堂中再次寂静。
片刻,谢然往前一步,出声道:“谢将军如何能作此谦虚姿态,前楚已然灭亡,这江山自是有能者得之,我认为以将军之实力,当是开国之帝才是。”
谢然话音一落,便闻几道抽气声。
众人属实没料到谢然竟公然支持朝颜一阶女子抢大楚江山勇夺帝位。
这是为着谢氏一族往后的前程,连脸都不要了。
不过,若是自家族里真要出一个女皇,怕是他们也会如此做。
思绪翻转间,本就是谢然一派的官员立即便恭声附和。
世家出身者最会审时度势,随后其余人等也未有出声反对者。
朝颜见此,满意一笑。
虽然计划有所改变,但殊途同归,只是提前登上帝位而已。
朝颜丝毫不惧,这一天从她决定留在阴县时便已做好了准备。
如今只是终于成真而已。
此时已是年底。
在除夕刚过,新年的第一天。
大楚灭亡,新朝开立,女皇登基的诏书便从京城下发至全国各地。
不管天下人如何玄幻不可置信,朝颜顺利登基入主皇宫已成事实。
随即被册封为镇国大将军的荆南山便受领了第一道圣旨,平息北方内乱。
虎威将军王虎去往南方剿匪。
另有一些后面提拔的各将领也接到了各自的任务。
陈隽溢被直接调来京城辅助朝颜管理政务。
唐晚自是一同前来。
陈大则继续管着朝颜的内务。
凤朝元年七月。
镇国大将军荆南山强力止息北方各地的内乱。
同年八月王虎也将南方匪患彻底清除。
而胡人更是被朝颜一举撵出了中原,且短时间内再不敢踏入中原半步。
历经近十年风雨的中原大地终于迎来平和的春风。
新朝新立,朝颜不想让世家继续做大做强,便将世族推荐人才那一套彻底废除,直接采用唐晚提议的科举选拔人才的制度。
奈何普通阶层的百姓识字率本就低,更遑论科举。
一场恩科下来,多数还是出身世家之人,另一部分则是有底蕴的寒门学子。
朝颜没有失望,公正的以榜单上的名次取用人才。
各世家见此俱是安然一笑。
唯有唐晚气呼呼的跟朝颜表示,她一定要让老百姓也能读的起书。
朝颜一如既往的对她的话予以肯定。
看着唐晚气势昂扬的离去,朝颜摇头轻笑。
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青春活力。
正自开怀时,一侍女进来禀报道:“禀皇上,谢氏婉柔求见。”
“让她回去。”
谢婉柔她的亲妹妹,如今王家旁系一支某公子的少夫人,听说已经育有一子一女。
能凭着当时几近孤女的身份嫁进王家一脉当上正妻,哪怕那个男人是个纨绔子弟,想来她的好妹妹也使了不少力气吧。
她曾经以为需要她永远保护的妹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长起来,偏她这个亲姐姐一无所知。
想来上辈子她死后,她依旧让自己过的很好。
曾经刻骨铭心的恨意与那浓烈得不可割舍的血缘在这几年中早已渐渐淡去。
她不会对她出手,但也不想再见到她。
谢婉柔满眼期盼殷切的看着前来回话的宫女。
“王少夫人请回。”
谢婉柔满脸的失望以及不甘,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又听见宫女继续道:“皇上说了,她与你的姐妹亲缘在几年前便已尽,往后不必再来。”
谢婉柔闻言,身子踉跄着后退几步,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惊恐。
不过就是一次无心之过,且她那时又年少,求生的本能使然,根本不是故意的。
何况姐姐现在因为她那一推倒被推成了女皇,再大的过错也抵消了。
为何,为何不能原谅她。
她是她的亲妹,是她世上唯一的血缘亲人,为何要如此冷酷待她···
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夫家还指着她能在姐姐面前得些脸面重回往日的荣光,为此,对她渐渐冷淡的夫君自姐姐登基后便又与她有了些新婚时的蜜意,瞧不上她的公婆也对她和颜悦色起来。
可姐姐一直避而不见的姿态,已渐渐让夫家失了耐心。
如今朝颜直接表明的态度也彻底击碎了她心底最后的一丝念想。
往后她的日子不会好过,而她的儿女也必将因为她受到无形的牵连。
谢婉柔想到这些,喉中一片腥甜···
朝颜得知谢婉柔回去后便病了也无甚表态。
京城上下见此,很快谢婉柔便被人遗忘脑后,众人具将目光盯向了风头正盛的几个新贵,如荆南山,陈隽溢,唐晚等人。
这几个可都还未成婚。
荆南山平乱有功,朝颜除了封他为开国超一品大将军,还另赐世袭罔替之国公爵位。
如此重臣自然是所有人眼里的顶尖香饽饽。
而曾经陷害他的未婚妻及她的奸夫如今已是她的夫家早在得知他是新皇手下的得力干将时,便各种托关系前来与他谢罪。
荆南山自认自己乃是大丈夫也,且对那个未婚妻早已淡忘根本不欲再跟他们纠缠。
而他受过的那些苦也并不需要他如何去为难他们,只要他一直站的高,他们的日子自然好过不了。
曾经的寒门如今当朝最年轻的丞相陈隽溢自然也是各家积极攀附的热门女婿人选,何况他温润如玉的长相比之冷峻满身煞气的荆南山更得各士族大家女郎们的欢喜,想与之结亲的人家络绎不绝。
只是奈何陈隽溢通通都拒之门外,直言他已有心上人,此生非她不娶。
这话一传出,不甘心的女郎们立即便派人四处打听陈隽溢想娶的女人到底是谁。
可查来查去,得到的结果便是陈隽溢不近女色,府里也都是男仆或年长的老妇,根本没有亲近的女人。
这让女郎们只觉陈隽溢说的只是托词,得知像他这般位高权重又长相过人的男人竟还未近过女色,女郎们想嫁他之心更甚。
每每陈隽溢的马车出行,女郎们便闻风而动,各种偶遇轮番上阵。
就在陈隽溢为应付这些茵茵艳艳头疼不已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翌日,陈隽溢便跟朝颜诉苦,一番冠冕堂皇各种理由下,成功在皇宫中占的一间起居室,理由便是为了更好更快的处理朝政各项事宜。
自此女郎们想见他一次都难。
至于唐晚如今女皇手下唯一的一位女官也是唯一的一位女侯爷更是引起不少人的瞩目。
男人想将之娶进家门,女人则是羡慕,她们看到了女人生存于世的另一种可能。
而唐晚自己则一心沉迷于她跟工匠一起折腾的新事物的研究中。
什么男女情爱都被她抛之脑后,她现在是一心搞事业的大女主。
她要跟着她的仙女姐姐一起建立一个全新的太平盛世。
抱着这个想法,她日以继夜的与手下的工匠们终于将她所说的活字印刷术给弄了出来。
当她兴奋的准备冲进宫里告诉朝颜这个好消息时,却在刚出工事坊就被人突然拦住。
“唐女官,烦请留步。”
唐晚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眼熟的貌美妇人,却想不起她是哪家的。
“不好意思啊,夫人是?”
“唐女官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也属正常,我是崔家的儿媳。”
唐晚闻言立马做出恍然大悟状,“哦哦哦,有映像,有映像。”
其实她根本还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但还是下意识问道,“崔夫人找我何事?”
“这里不方便说话,旁边就有一家茶馆,不如去那里坐坐。”
唐晚有些犹豫。
崔氏见状,面露祈求,“我只要一盏茶的时间,不会耽误太久。”
美人相求,再不答应就是她的罪过了。
于是唐晚点头跟着她走了。
殿中的烛火通明。
朝颜眨了眨略微酸涩的双眼,随即刚欲抬起僵硬的脖颈,刚动一下,嘴里不禁嘶了一声。
酸痛难忍。
一旁的陈隽溢见此立即放下笔,起身走了过来,“皇上可是肩颈不适,臣来帮你···”
说着人便已经来到了朝颜的身后。
共事多年,陈隽溢从未有过逾矩之举,此番动作令朝颜有一瞬间的讶然。
陈隽溢稳住失序的心跳,修长的指尖才堪堪碰到那明黄的布料,
下一瞬,他的手腕被人握住,一股力量袭来,他便被带离朝颜身后,随即一道黑色的身影便横在了他与朝颜之间。
“有劳丞相大人,但伺候皇上这等事还是我来的好。”
陈隽溢衣袖下的手蓦然紧握,眼眸里的温和褪去,头一次展露出锋芒。
墨寻冷眼与之对视,气氛陡然间变得剑拔弩张。
朝颜似是未有所觉,温声道:“时候不早了,隽溢且先回去,剩下的明日再处理也不迟。”
陈隽溢闻言,眼底的锋芒瞬间消散,静静垂下的眼底有失落溢出。
“皇上有言,臣自当遵从,臣…告退。”
说着朝朝颜一礼退后两步,转身离去。
背影似带着一抹无言的落寞。
在他踏出大殿,刚下到台阶处。
大殿巨大的门扉被关上。
陈隽溢脚步一顿,停了几息才再度提步远去。
墨寻见人走了,自顾自来到朝颜身后,宽厚结实的大掌不轻不重的按揉着朝颜的肩膀。
力道适中,朝颜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墨寻见此,眼神一闪。
又按了一会儿,在朝颜彻底放松下来时,手中动作一停。
朝颜下意识睁眼,迎上的便是墨寻燃烧着火焰的双眸。
未及说话,又粗又重的吻便压了下来。
人也被一股大力托起。
朝颜没有制止他的行为。
墨寻抱着她几个大步便来到了里间休息的软榻上。
很快里间便传来浮想联翩的响声。
墨寻哑声道:“阿颜可是要成全丞相大人的一片痴心?”
朝颜闻言,“我要是成全了他,那你该如何?”
墨寻黝黑的眼眸盯着朝颜的眼神,“阿颜如今是女皇,想要多少个男人都可以。”
朝颜好笑的看着他,“言不由衷,若真这么大方,刚刚为何要阻拦他?”
墨寻抿唇,眼神暗沉。
没有回话,只是…(审核不通过。)
朝颜疲惫不堪,且也相当恼火。
看着墨寻身上从不褪去的黑衣,更加的气恼。
相伴这么多年,她在他面前已毫无隐秘,而他始终坚守最后一道防线。
有时候,朝颜都在想,憋这么多年,他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只是那个时候她更多的心思都在政事上,对于男女间的情事,墨寻不主动,她更不会有想法。
对于墨寻一直不动真格的做法,她也放任听之,天下未定,她自是不可能让自己怀孕。
只是今天墨寻因为吃醋而故意这般折腾她属实让她有些恼火了。
“墨寻···”
自两人心照不宣的在一起后,私底下她便亲昵的唤他阿寻。
此时这般唤他,让墨寻心头一跳,他抬眼看向朝颜。
见她脸色虽未有发怒的迹象,但多年相处,他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就在他立刻便要低头道歉时。
突然两手腕与脚腕同时一冷。
墨寻下意看下被束缚的手腕,待看清后便没有反抗的动作…
“墨寻,今晚由我来···”
朝颜嘴角勾起一抹笑,轻轻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随后,墨寻被反扑。
墨寻看着上方的朝颜少见的流露出兴奋的姿态,心里的慌乱突然便褪去。
“阿颜,随你高兴···”
墨寻如认人xx的羔羊。
朝颜见此,眼中异彩连连。
随即,手便扯住了墨寻的腰带。
墨寻身子下意识一僵。
可话已经说出口,再想反悔也迟了,且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也反悔不得。
一会的功夫,墨寻的身上便只剩一条亵裤。
从未见过男性躯体的朝颜从头到脚的细细打量着墨寻。
宽阔的肩膀,微微隆起的胸肌,分布均匀的八块腹肌,深刻的人鱼线,以及修长结实充满爆发力的双腿。
那种属于男性的阳刚之气让朝颜脸颊不自觉的泛起了红晕。
墨寻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见状,紧张之感退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隐秘的欣喜。
但下一瞬,他便猛的大喘气。
幽深的眼眸瞬间沸腾。
此时的她如降世的妖姬,让人心神巨颤。
空气中似有烈火在燃烧,围困其中的野兽无助的嘶鸣。
朝颜面颊绯红的看着胸膛剧烈起伏的墨寻,“下次再胡乱吃醋可就不会轻轻放过你了。”
话落的一瞬间。
冰链消失,墨寻的四肢恢复自由。
在朝颜起身准备穿衣时,却又被拥入滚烫的怀里。
“阿颜,我来给你穿衣···”
·····
天光微明时。
朝颜自上朝后养成的生物钟准时将她唤醒。
身后紧紧抱着她的墨寻一察觉到她的动静也跟着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