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吃也没什么,两个小家伙得吃些。
况且,有时吃饭,并不只是为了吃饭。
用了晚膳,夜已深,扶风揽着浮雪在殿中用神力随意抽看小世界的气运与走向,殿门外两道气息靠近,随后大门被叩响。
扶风意念一动,门开了,“进来吧。”
浮雪自他怀中出来,坐在他身旁。
安安和昭离抱着小枕头过来,走在后面的昭离把门关上。
安安哒哒哒跑到他们面前,“爹爹,娘亲,我和弟弟今夜可以和你们一起睡吗?”
“当然可以。”浮雪将他们抱起来放到旁边,“娘亲和爹爹在忙,你们坐一会儿,我们忙完再休息,若是你们困了,就到床上先睡。”
“好哒。”
约莫半个时辰,扶风和浮雪一人抱一个去了床上,搂着他们哄睡。
两个小家伙闭着眼,嘴角都是翘着的。
等他们都睡着了,扶风将他们抱到旁边,给他们盖好被子,随后将她揽进怀里亲了亲,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阿雪,你要我哄睡吗?”
浮雪抱上他腰,闭眼,“你想哄就哄吧。”
他点点她微扬的唇角,“傲娇鬼。”
“不要戳穿我嘛。”
“好,给我们家浮雪尊神留点面子。”他轻抚她的发丝,亲昵地贴了贴她脸颊。
“睡觉。”她把头埋进他怀里,床榻间缠绵,她三日没合眼了。
扶风习惯性地拿过一床被子盖上,抱着她闭眼。
第二日一早,扶风睁眼,见怀中浮雪也醒了,他亲亲她脸,轻声道:“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大婚筹办得如何了。”
他们的婚礼,他总不能丝毫不参与筹备。
“去吧。”浮雪亲了下他,翻了个身将两个头挨着头还在睡的孩子虚虚搂住。
扶风出去了,浮雪手上浮现神力,神力进入两个小家伙体内,温养着他们的神魂。
半个时辰后,昭离率先睁眼,看到浮雪,朝她弯起眸子,又见安安没醒,小小声地喊了她一声:“娘亲。”
浮雪坐起来,将他抱进怀里,捏了捏他脸,“昨夜睡得可好?”
他点点头。
“娘亲给你扎小发髻。”
“好~”他乖乖坐在娘亲怀里。
发髻扎好了,昭离趴在安安旁边,等着她起床。
安安一睁眼就看到了他,伸手戳戳他脸,“弟弟,你今天起得比我早。”
昭离点头,“嗯,娘亲在看我们哦。”
安安转头,爬起来软乎乎地扎进浮雪怀中,“娘亲早安。”
“早安。”浮雪同样给她扎了头发,亲了亲她脸蛋,“想吃早膳吗?”
“我不饿,但是想吃糕点。”
“那便吃,昭离呢?”
“我和姐姐一样。”
牵着他们出外面,让兰因将糕点送来,两个小家伙晃着腿坐在云团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下方的浮云万象,“指点江山”。
再见神晔与孟言念,是一个月后。
扶风与浮雪坐在云水亭中饮茶,安安和昭离蹲在锦鲤池边,用糕点投喂池中的寒冰锦鲤。
扶风见他们过来,给他们倒了茶,“坐。”
神晔不客气地拉着孟言念坐下,将茶递给她。
“过来时不见长荆,我传唤他,他说你们不久后要成婚,归夷拉着他前去帮忙。”神晔道。
“嗯。”
扶风声音刚落,天边便有异象,距这边不远。
雷霆万丈,轰鸣滚滚,紫电蜿蜒穿云,伴随着若隐若现的灵光。
扶风道:“你的珠子要化形了。”
安安和昭离跑了回来,挨着扶风和浮雪站。
“这是怎么啦?”
“小珠子要化形了。不用担心,它自雷霆中生出,不惧怕雷霆。”浮雪揉揉安安脑袋。
“喔,化形是变成和我们一样的小朋友吗?”
“是。”这点年岁,也只能当个小朋友了。
孟言念将靠近自已、相对安安来说比较安静的昭离抱起来。
“伯母。”
孟言念捏捏他脸,“昭离渴不渴?”
“有些。”
她闻言给小家伙倒了杯灵露水,昭离捧着杯子一边喝一边看那边的劫雷滚滚。
过了一会儿,一团黑漆漆的四头身小身影朝他们飞过来。
神晔看他黑不溜秋的,抬手一挥,将他丢进了锦鲤池中,嫌弃道:“化个形罢了,将自已弄成这副模样,太弱,出去别说我是你主子。”
池边溅起一大滩水,猝不及防被丢进池里的万界珠委屈,但不敢顶嘴。
浮雪睨了神晔一眼,又转眼去看万界珠。
确实形容潦草,有碍观瞻。
池子里的寒冰锦鲤被惊走,万界珠在水中飘了一会儿,池中的净垢阵将他身上被雷劈出的脏垢漂净。
不久,扶风用神力将他带上来,顺手给他烘干了。
五六岁孩童的模样,脸蛋圆乎乎,眼睛明亮纯粹,衣袍莹白生晕,看起来有些傻气。
扶风道:“总归是你用神力蕴造出来的,看起来却没有半分像你。”
神晔勾指,将他带到面前来,掐了掐他的脸,打量着他,回:“像我那不成我儿子了?我可没有凭空给自已捏个儿子出来的癖好。”
“我家小乖误会了怎么办?”
孟言念斜了眼他。
“什耶准什,补药捏我撵。”万界珠扒拉他手。
神晔趁势松手。
万界珠眼珠子转了转,又凑上前,道:“神晔尊神,你能实现我一个小小的心愿吗?”
“不能。”
“啊……”怎么连敷衍他都不愿意敷衍一下?
万界珠又跑到孟言念面前,“尊后,我想改个威风一点的名字,可以吗?”
“可以啊,你想改什么名字?”当时给他取小界确实有点草率了。
“不知道。”
“不知道……”孟言念戳了戳他额头,“这不为难我吗?还是得让我给你取。你从雷霆中来,雷霆又名惊世先生,你就叫惊世吧,够威风了吧?小界叫惯了,当你小名吧。”
“好耶!”万界珠喜形于色,忍不住伸爪子揉了揉她怀中的昭离的脑袋,“小昭离,我有新名字啦!”
昭离仰头看着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万界珠,“噢。”
小界毛团子变得比他高了。
“我要去找鎏墨炫耀了。”说着万界珠化作白光消失了。
“伯母,我还想看锦鲤。”昭离扯了扯孟言念的袖子。
孟言念将他放下来,“去吧。”
安安过去牵着他的手,“我也要去。”
“一起去。”
喝着茶,天象忽又变化,云海疾涌,日月同辉,星辰围绕众神之庭。
天地之气聚于一处,逐渐凝成一个人影。
扶风、浮雪、神晔、孟言念都站了起来,面有激动之色。
在池边喂食的安安和昭离也仰着脸看天。
“又怎么啦?”
一男子混沌作袍,神姿高彻、容仪俊爽,脚踏天地万象而来,瞬息间到了他们身前。
异象消失。
“见过师尊。”扶风等齐齐作拜。
安安和昭离见状也有样学样,向他行了个晚辈礼。
“起吧。”衍虚抬手,随意寻了个位子拂衣坐下,瞥他们一眼。
三座神殿之后,出现一座质朴的银色神殿隐在其后,外者无法窥视。
神晔给他倒了杯茶,“师尊应当已补全了道,无需再离开了吧?”
“嗯。”衍虚看向池边的那两个小童,“过来吧。”
两个小家伙牵着手上前,半点不怯场。
衍虚将他们双双揽到膝前,“可知我是谁?”
纵然他身上带着天地威压,但安安一点都不怵他,仰着头朝他笑,“爹爹和娘亲叫您师尊,我们是不是要叫您师公?”
“聪慧,不愧为吾徒孙。”衍虚将两块玉锁系到他们颈间,“见面礼。”
“谢谢师公。”
衍虚摸摸他们脑袋,“不必见外。”
众神之庭千万年来,才有这两个娃娃,实属难得。
他松开两个小家伙,看向孟言念。
孟言念上前,再行一礼,“师尊。”
衍虚递出一枚水色神令,“吾知你悉数过往,勇韧仁善,坚毅不屈。你与神晔结缘,便同为吾徒,他们有的,你也当有。”
“清渺多谢师尊赠令。”
大道的认可,是无上荣光。
“无需客气。”
一抹赤光如陨火砸落,掉进了寒冰锦鲤池中,砸出大片水花。
扶风睨了一眼,正是那只九命赤狐。
炽熙从池子里爬出来,抖抖毛上的水珠,看向扶风,确定了他的身份后,从池边跃到他身前,“徐小轼,看我现在的修为!”
“是红狐狸唉,弟弟。”
昭离附和着点头。
扶风扫了眼他,问衍虚,“神主境,师尊将他丢去哪儿了?”
“蛮荒时代。”衍虚喝了口茶,徐徐道。
实力太差带不出去,拿不出手。
听到这四个字,炽熙炸毛,“奚且归他没有心!那可是蛮荒凶兽啊,我日日被它们练,毛都掉光了好几遍!”
虽然说奚且归一人归道,他这狐狸升天了,但是他更改时间把他丢回蛮荒时代,他被狂追狂揍五千万年,那段时间就是他的血泪史啊!
扶风轻笑,“那确实是该有这般实力,否则白费师尊这番苦心。”
神晔若有所思,兴许可以把鎏墨那只懒麒麟也丢回去练练。
趴在远处的鎏墨打了个喷嚏,后背凉凉的。
炽熙嘴上嚷道:“真没同情心。”
衍虚淡淡道:“你问他们三个,哪一个不是被我这般练出来的?”
炽熙扬扬头,他就随口一嚷,又不是真不识好歹,这可是天大的机缘。
“昔日师尊为何下界?”浮雪问。
“修仙界面,命线复杂,染上过多因果,于你们无益,为师遂为你们碎肉身、了因果。”
浮雪声音微微含笑,“只是这个缘由吗?”
衍虚睨她一眼,轻哼,“师尊,自是只有一个。胆子大了,竟敢戏笑为师。”
“不敢。”浮雪收起唇边笑容,然则眉眼还余几分笑意。
衍虚撇开视线,不想看她。
扶风笑着点了点她额头。
炽熙化成人形,蹲到安安和昭离面前,撑着脸问:“你们是徐小轼和禹声声的孩子?”
“昂。”
“嗯。”
爹爹和娘亲给他们讲了他们之前经历过的小世界。
“你们是双生子吗?”
两个孩子齐齐点头又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炽熙盘腿在他们面前坐下,给他们腰间系了小荷包。
里面有他在蛮荒时代挖到的好东西。
“谢谢。”昭离先是道谢,随后道:“一开始不是,后面是。”
“哦?怎么说?”
“我们是爹娘在小世界生的,姐姐比我早生两个世界,后来我们在同一个世界出生,就是双胞胎。”
“噢,这样啊,你们叫什么名字?”
安安和昭离又开始了不知第几遍的自我介绍。
第566章 恋你万遍(大结局)
炽熙变成本体,身形变大,趴伏在地,“这里看着挺好玩,我还没走过,你们给我带路,我载着你们如何?”
“好呀~”安安兴奋地爬上他后背。
昭离也上去了,两个孩子骑着狐狸走了,“爹爹,娘亲,我们带大狐狸去玩啦!”
“好。”扶风点头。
与几个徒弟叙了旧,衍虚回了自已的神殿。
夏清懿熟门熟路逛过来,随手提着和鎏墨打了一架大败而归的万界珠。
神晔扫了他一眼,“你怎么又来了?”
夏清懿不甚在意他的态度,只笑笑:“姐夫,伯父让我给姐姐送新酿的仙酿灵液。”
他说着放下手中一脸生无可恋的万界珠,朝扶风浮雪行了一礼,“小仙夏清懿见过扶风尊神、浮雪尊神。”
“无须多礼。”
夏清懿走到孟言念面前,“姐姐,我明日要参与试炼考核,你可要来观我比赛?”
“好呀,明日早晨我便去忘归台。”
他脸上笑容更甚,将一方玉牌给她,“这是忘归台酒神新酿的灵液酒,姐姐无事时可小酌一杯。”
“好。”
见孟言念抬手,他乖乖弯下腰来给她摸了摸脑袋。
“东西与话已带到,我便不打扰姐姐与姐夫了。”
看着夏清懿离开,浮雪碰了碰孟言念的肩膀,“明日我与你一同前去,也顺势去南向烟芜虹域看看。”
孟言念挽上她胳膊,“正正好,我要去找师姐玩,就一同去一同回吧。”
“好。”浮雪看着她笑颜如花,心中些许感叹。
虽无血缘,但她与夏不厌长得像,夏清懿又是夏不厌双生弟弟夏不言之子,便是不知情之人见了他们几人都会觉得是一家人。
“浮雪姐姐,你看着我在想什么呀?”孟言念凑近了些许,眸光带着疑惑,问。
“我在想,你与夏叔长得确实是相像颇多。”浮雪指尖轻点她脸颊,“以至于,燎冥也与你有一两分相似。”
孟言念笑道:“其实我爹爹和我爸爸那才是真像,说是亲兄弟也没人不信,但也仅仅只是长得像的巧合。”
“世间千种缘由,万种因果,每一次相遇,每一次分离,都有其来处与归处。”
“相处一场,割舍不下的,便是难断的缘,再见之后,便也就承一番情谊,再续前缘了。”
她父母魂归幽冥,又去往往生,已有新的人生。亲缘一场,为父为母为其女儿相聚一生,便够了。
她历经生身父母之爱,总角友谊之欢,珍惜每一段缘,也尊重每一场轮回,已离去的便不强求。
能强求的,是本就有迹可循的因缘际会,譬如神晔本源记忆还未苏醒时,追着她回到她的原生世界,本源记忆苏醒后,又带着她来到无极神界。
来到无极神界后,涉世苦难时遇到的人,是她新生时难断的缘,譬如爹爹夏不厌、师姐叶盈霜、师尊邢渊,又如其他亲朋好友。
“你我之缘,起于星落,始于而今。你还未来我寒微殿看过吧,不若去看看?”浮雪笑着执起她的手。
“好。”孟言念挨在她身边,“浮雪姐姐,我有点八卦,想听你和扶风在小世界的故事。”
“给你挑着讲。”大多是她和扶风黏黏糊糊,有些不大好意思全讲给她听。
神晔见自家道侣被拐走了,看向扶风,“对弈两局?”
“好。”扶风拿出棋具。
趴在地上的万界珠:……
没人在意他吗?
神晔踢了他一脚,“去别处趴着,有碍观瞻。”
万界珠灰头土脸爬起来,往自已身上丢了道法术,变干净了。
唉,冷漠的尊神们。
两月后,婚期至。
日月瑰壮,云绸轻舞,灵渊簇喜,瑞兽驾雾,赤虹为桥,诸神陈宴。
莽山川万里,俱为喜色。
万道钟又沉鸣九声,昭之万界以喜讯。
扶风着一身喜袍,大红色更衬他神仪明秀,形质瑰伟。他此刻眉眼温柔,朝身旁的浮雪伸出手,笑若春风。
“阿雪。”
千万年间,见她便欢喜,目光总眷念,此时此刻,再多的话语都变为缱绻唤她一声名。
纤纤素手轻落于他宽大的掌中,随即被他稳稳握上,微微的神光自相握的掌中缠绕,萦了满身清晖。
“在的。”
浮雪亦是一袭婚服,质傲清霜,月神玉骨,顾盼遗光,眉目化了清冷,染上温然的笑意。
扶风笑着俯身,于她额间轻落下一吻,手指微动,与她十指相扣,“今日,我们成婚了。”
“是,我们成婚了。”长睫轻掀,她应。
退开,他牵着她出殿门,只拜了师尊衍虚。
“师尊为证,历过往而至未来,扶风与浮雪今结为道侣,天地昏昏,情且不渝。”
“师尊为证,历过往而至未来,浮雪与扶风今结为道侣,天地昏昏,情且不渝。”
“允。”
衍虚话落,大道神谕落于他们身上,道侣契约结成。
“恭贺扶风尊神、浮雪尊神大婚!”
待收了祝贺,扶风与浮雪回了神殿,两个孩子被神晔与孟言念带着在席间投喂。
神晔将坐在一旁的昭离提进怀中,“你们估计得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们爹娘了。”
“我知道,爹爹同我和姐姐说,让我们去惊云殿玩,在惊云殿玩腻了,就去找师公玩。”昭离捧过他递过来的杯子,嘬了口小甜水。
“对哒对哒!也可以去寒天朔域和炎霖幽域,带着小界去。”坐在孟言念怀中的安安附和。
神界所有地方他们都可以去玩。
“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神殿内,进了寝殿,殿门便被扶风用法术关上。
他揽着她倒在床上,手掌托着她后颈,隔开床榻,亲了亲她唇瓣,“阿雪,夫人,你今日好美。”
“从前也美,”任何时候见她都心旌摇曳。
浮雪亲在他唇角,“你今日也尤为俊美。”
“谢谢我家阿雪的夸赞。”扶风指尖点上她的发钗,“可要我为你解了?”
“解吧。”
青丝散落云绸为织的床面,鸦色与红色相迥,更衬她肤色细腻白皙,容色倾世。
扶风顺手将她外袍解了,轻吻她颈脖,又抬头看她,揽着她又亲了亲,指尖轻描她眉眼。
“阿雪。”
“嗯?”浮雪蹭了蹭他脸颊。
“遇你时,恰千山浮雪,上下一白。师尊说,你是我抱回来的,让我为你取名,我便以浮雪为你取名。”他扣住她的手。
“你我之缘自此为始。”
“我们三个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彼此无猜。后来,我对你的感情变得和神晔不一样了,不再满足于师兄妹关系,更亲昵地唤你阿雪。”
“你性格安静中又带着些许活泼,入小世界,我见了你隐藏在安静温柔之外的更多面。”
“只要是你,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喜爱至极。爱你千面,恋你万遍,是我遇你时便注定的宿命。”
“时光何其长,未来未至,但我可以肯定,对你的这份情,始终如一。”
被他扣着的手微微收紧,浮雪笑道:“我亦可确信,千秋万世,你是我唯一见之心喜的怦然心动。”
扶风忍不住亲了亲她唇瓣,“阿雪,爱你。”
浮雪手搭在他肩上,主动吻上他唇,如他从前吻她的每一次,轻咬吮吻,极尽亲昵。
扶风感受着她的吻,指尖挑落她肩上的系带,与她坦诚相待,手掌握上她腰肢,轻拢慢捻。
低眸对上她眼睫颤动的眸子,他托着她的后颈,夺取主动权,抵开她唇瓣肆意深吻勾缠。
她眸子蓄起水雾,眼眶泛红,双颊生晕,肌肤泛起薄粉。
呼吸升温,扶风吐息灼热,带着潮气的吻落到她颈脖,留下旖旎的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蜿蜒成花。
“哼……”浮雪揽着他脖子,没忍住在他肩上咬了一口,泪珠自眼眶滑落,“扶风……”
扶风亲亲她眼尾,“在,我在,阿雪,说爱我。”
“爱你,扶风。”
“好阿雪。”他轻抬起她下巴吻她。
殿外浮云往来,日升月落,星辰不知挂了多少回天穹。
事毕,旖旎暧昧还未散,扶风亲了亲她倦懒的眉眼,高大的身子将她圈在怀中,低眸看她安静的容颜,眉眼间是化不开的缱绻温柔。
你是我有迹可循的心动,亦是我相逢时的一眼万年。
爱上你的每一次,都是我心之所往,从无半分迟疑。
所有的情话,所有的许诺,都是我力所能及的可以与你实现的未来。
长日升于昭昭云野,爱意款款不暮。
【爱你千面,恋你万遍】
“流风回雪”「终」
(正文完)
灵气横流,雷霆枭桀,疾风咆哮,飞雪肆虐。
初化神身的衍虚悬坐天地间,眸光淡漠地四望八方。
手中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倾注乾坤,万象平和,浮云悠哉,山峦起伏壮阔。
衍虚于空中静坐不知多少万年,世纪已入莽荒,底下异兽庞然,嘶鸣吼啸。
觉得无趣了,衍虚于日月之巅随手造了一座神殿,席地而睡。
天地悠悠,时序变化,万物枯荣,盛衰往返。
某一日,一团雷霆覆盖天际,咆哮贯云,搅得天地生乱,也吵醒了沉睡的衍虚。
衍虚自神殿的地上醒来,拍了拍不染一尘的衣袍,负手消失在殿中,出现于天际。
看着这生了灵的雷象,衍虚静待其化形。
许久,自雷霆中出现一个三头身的小童,墨紫为袍,坐于雷霆中,摇晃着双足看祂。
“汝为何比吾高耸?”两两相望间,小童率先开口,稚嫩的眉眼上还带着身为雷霆的狂傲与嚣张。
衍虚伸手拎住他后衣领,将他提到面前,打量了片刻。
小童的手拍到衍虚手臂上,带着足以颠覆天地的雷霆之力。
衍虚瞥了一眼,那雷霆便顷刻间消散。
他笑了笑,“为何?吾较汝化形早,是为此方天地的道,自是比汝高大。”
“汝之雷霆,不过尔尔。”
被他这么提着,小童不满,但也没有不自量力地想再用武力将他推开,只喝道:“将吾放下来!”
“胜吾再谈。”衍虚将他提着回了日月之巅的神殿,“汝拜吾为师如何?”
这天地千万年来,只他一神,过于无趣了。如今雷象诞神,收之为徒,教之而打发时间,寻些趣味。
“不如何。”被他提着的小童抱着手,脸色发黑。
低他数头了,他不想再矮他一头。
衍虚将他丢到殿内一角,以天地之气为阵困之,又席地而睡。
“若想通了,唤吾。”
小童环手盘坐在地,面色不愉地看着他。
盯着他万年后,小童不愿花费这闲工夫陪他耗,开口:“道,汝醒来。”
衍虚睁眼,以一掌撑地 ,支着身体坐了起来,抬首示意他说话。
小童起身,拍了拍衣袍,正经恭敬地躬身,“道,今雷象拜汝为师。”
“师尊,请受徒一拜。”
既比他厉害高大,想来也是能教他些许理的。
强者为尊。
衍虚哈哈大笑,声环云霄,抚了抚小童发顶,“善,那日见你化身,天倾地覆,灵晔若神,便名神晔,如何?”
“神晔谢师尊赠名。”
“吾名衍虚,衍生万象,万象为虚。”
“师尊名讳,神晔记下了。”他收敛了眉眼间所有的狂傲,神态温和。
神晔自此长住日月之巅,每日追云逐日,赶风戏月,逍遥天地间。
安静下来时,便盘坐云巅,观衍虚分四时、控万物、划山川、定乱象。
又一日,一股疾风长驰山河之隙,穿峰过岭,扶摇直上云霄万里,集小唤微,终席卷天地,遮蔽日月。
衍虚落于云巅,坐于神晔之右,抚了抚他的发,“给你抓个师弟玩。”
神晔眼中浮现勃勃的兴致,盯着那股暴乱的风,“好。”
师徒二神悠然坐了良久,风象终是化了形。
他天青作袍,背倚青澜,脚踏乱象、山河,眸光冷淡地望向打量自已的目光。
衍虚骤然出现在他面前,同样如提神晔一般将他提起,与他对视。
风象比神晔要冷淡,眉目清傲,只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衍虚将他身后的狂风挥散,提着他往神晔所坐的云端走。
他用余光瞥了眼自已被拍散的风场,也不挣扎,随衍虚提着。
“风象小子,拜吾为师如何?”将他放到神晔身旁,衍虚问。
风象与神晔目光相对瞬息,转头朝衍虚弯身,“吾愿拜师。”
“师尊在上,受徒一拜。”他眉眼散了冷淡,仅余恭谨。
“起。”衍虚需抬他手臂,抚他发顶,“日后汝便为吾二徒。”
“好。”
“扶摇风起,乾坤浮动,便名为扶风如何?”
“甚好,多谢师尊为扶风取名。”
“此为汝师兄,神晔,雷霆所化。”衍虚点了点神晔的方向。
扶风转眼看他,神晔弯着眼朝他笑,有种找到同伴的欢喜之感。
他静立几瞬,随即唤道:“师兄。”
神晔站起,比他高了半个头,摸摸他脑袋,笑时眸漾星华,“好师弟。”
扶风默默拉下他的手,挥散乱象。
衍虚带他们回了日月之巅,悉心教法,传授规则时序。
神晔爱动,扶风喜静,每日授课之后,神晔拉着扶风踏山河、戏江海。疲累后,便星月为枕,天地为席。
衍虚来寻,或见之于山间密林,或见之于碧波之上。
神晔淘气,总爱戏弄灵渊外的那些蛮荒巨兽,巨兽生于混沌,吸收灵渊之气,身具混沌之凶,恼了便成千上万为群奔逐二神,衍虚又有意提升其实力,二神形容狼狈地回了日月之巅。
“扶风,明日我们再找它们算账。”神晔扯着扶风袖子踏雷霆而上。
扶风被一股青风托着,盘膝托腮,“以二敌众,难胜,师尊有意为难我们。”
神晔弃了雷霆,挤到他的青风上,头挨着他肩膀,又从腰间的一方墨令中拿出了一颗红艳艳的灵果,塞到他手中,“吃。”
扶风咬着灵果,推了下他脑袋,没推动,干脆把脑袋叠到他脑袋上,师兄弟二神就这般飘回日月之巅。
空中忽然飘了霜雪,纷纷扬扬而落,漫天地霜白。
二神双双躺于青风上,一边啃着灵果,一边伸手去接落下来的雪花。
雪花落于手心,并未融化。
扶风轻轻捏起手心中的雪花,举到眼前看。
其晶莹剔透,在日光下折射开晴虹。
到了日月之巅,扶风将那片雪花还于天地,被神晔拉着进了神殿。
衍虚托着脸斜着身倚坐在殿中,见他们回来,慢悠悠坐正。
神晔跑到他身旁坐下,道:“师尊,雪象似是要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