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温止陌已经想了儿女的名字,孟菱歌欣喜之余,又担心他失望。
温止陌听完却是坏坏一笑。
“有备无患。而且我起了好几个名字,别说只是双生子,双生女,纵是三胎,四胎,名字也足够。”
“谁那么能生?”孟菱歌嗔怒道:“一胎三四个?臣妾可做不到。”
“有这么厉害,我也舍不得。”
温止陌看着孟菱歌的腹部,眸光哀怨。
“一两个孩子,娘子就这么辛苦,要是更多,你得多累?而且你就更加没时间陪我了。”
孟菱歌受不了他这么缠人,转移话题道:“再等一个多月,就知道答案了。也不知来不来得及参加礼亲王以及三妹妹这两桩婚事。”
温止陌闻言皱了皱眉,算算日子,孟菱歌也是差不多下个月底的时候分娩。
而他三弟与苏乐颜及孟夕瑶与孤砚这两桩婚事正好是下月的二十四。
这好事都赶到一块儿了。
要是孟菱歌分娩日是在十二月二十四之后,还可以去参加这两人的亲事,若是分娩日在这个日子前,那孟菱歌要坐月子一个月,可就赶不上了。
温止陌站起身,面色不悦。
“怎么偏偏都要选在那一日了?娘子纵然当时还没生,也已是产期将至,不便奔波。更何况还是连续参加两场喜宴,我让他们换一个日子!”
第389章 很急
刚才报信的人前来禀告时,他只想着孟夕瑶的事情终于解决,娘子不用再为此烦心。
倒是忘记了这一茌。
没有注意到这喜事都如此凑巧。
这两桩亲事都有一人是他们的至亲。
忠亲王府的婚事,他还是主婚人,他与孟菱歌都是务必到场的。
那么对孟菱歌的妹妹,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
虽说当天不需要孟菱歌做什么,但对于一个即将分娩的孕妇来说,光是连赴两场喜宴也是极其辛劳的事。
“大喜的日子,怎么能随意更改?”
孟菱歌倒是不以为意。
“这日子肯定是找人算过的,是难得的良辰吉日。否则我爹明知我的情况,怎么会将日子定的这么早?”
“夕瑶与孤校尉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三弟与苏大夫更是已经延期两次婚期了,再改我担心会生变故。”
温可昊与苏乐颜之间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两人看着感情还在,却似有了隔阂。
明明安顺王府并没有怎么修缮,却一再以这个理由延期婚事。
“可是…”
温止陌想了想,感觉孟菱歌说的在理,便转口道。
“那到时我们礼金多准备一点,你不去也不要紧。我早点去,早点回来。”
“苏乐颜与我情同姐妹,夕瑶更需要我去给她撑场面,这两桩婚事我都没有不去的道理,放心吧,应该是来得及的。”
见温止陌还有些担心,孟菱歌起身与他往外走。
“你该回去看奏折了。有空的时候提点下忠亲王,让他行事痛快点,别让苏大夫等的失望了。”
“嗯。”
温止陌知道拗不过她,只得作罢。
温可昊与苏乐颜之间,明眼人都能发觉出了问题,但两人缄默不语,他一个兄长也不能追着两人的感情问到底,再说两人又不退婚,只是延期,责备的话也不合适。
只是如今孟菱歌有吩咐,温止陌还是决定再提点几句。
夫妻两人在月华宫门口分开,温止陌去了勤政殿,孟菱歌回了凤仪宫。
孟菱歌舒服的睡了个午觉后,先是去太后宫中饮茶听曲,然后在自己的私库内给苏乐颜及孟夕瑶各选了几款礼品作下月贺喜之用,最后翻看了一会儿各宫账单。
冬日里天黑的早,不知不觉中,外面已是夜色朦胧。
孟菱歌站起身晃了晃微酸的手脚,正准备去用晚膳,就见到一道欣长身影迈门进来,进门之时用腿将门关上,眨眼功夫便已走到她的面前。
“娘子,我回来的可早?”
孟菱歌想了想,才醒悟过来温止陌是什么意思。
一时面色羞红,将人推开些许。
“我让你晚上早点回来,可现在天都还未黑透,你怎么就跑回来了?公务都忙完了吗?”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温止陌胸口,“你平时都要忙到子时方归,我只是让你稍早一点儿,现在连晚膳都没吃,你就火急火燎地,你当真这么急吗?”
“真的很急。”温止陌老实地点了点头。
抓住孟菱歌作乱的手,轻轻摩挲着。
平时知道碰不得娘子,他还能勉强控制,可今日娘子撩拨了他,如同野火燎原,一发便不可收拾。
他一个下午都没静下心来,勉强批了几封奏折,满脑子都是孟菱歌羞赧的娇态,以及那句光想想就能令他瞬间发热的话。
我有法子。
这四个字令他今日一天都想入非非。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再也顾不得别的,去膳房晃了一路,便兴冲冲往凤仪宫赶。
“你…”孟菱歌气结,掐着腰道:“再急也不行,我晚膳都没用,可没力气与你胡来。”
力气两字令温止陌眼神更亮,他撩起衣袖,露出精壮的手臂。
“我有力气。”
“那也不行。”孟菱歌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气得转身举步往外走,“我饿了。”
温止陌从她身后将她拦腰抱起,笑得不怀好意。
“过分!你想干什么,不准乱来…”孟菱歌轻轻挣扎两下,却发现温止陌并没有抱她到床上,而是放在桌旁的软椅上。
孟菱歌无措地摸了摸脸,掩饰尴尬。
是她想多了吗?
“怎么能让娘子饿着?”温止陌促狭地笑了笑,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了几个油纸包。
里面全是孟菱歌喜欢的几道菜品,连甜品与点心都各备了一份。
冬日衣裳厚实宽大,他揣着这么多吃的,先前孟菱歌竟然一点都未发觉。
油纸展开,菜香袭来。
温止陌再从袖口掏出两副长筷,擦净后递了一双给孟菱歌。
“顺路从膳房经过,便给娘子带了点过来。还有一点温热,娘子快尝尝。”
孟菱歌淡笑着接过。
吃在嘴里,暖在心上。
晚饭若无特殊安排,他们通常是与太后一同在通寿宫用膳,温止陌称那处为膳房。
通寿宫离太后寝宫较近,却不是勤政殿到凤仪宫的途经之处。
这男人根本就不是顺路。
咽下一口温止陌送到唇边的东坡肉,孟菱歌道。
“我们天天都要陪母后用晚膳的,今儿缺席母妃会不会担心?”
温止陌给孟菱歌温柔地擦去嘴角的油渍,坦然道:“我已吩咐人告知母后,今天我要陪娘子单独用膳,让她不必等我们。”
孟菱歌面上发热。
幸好太后明理又信任她,否则温止陌这一句话,就容易惹人误会。
温止陌对她还算细心周到,这些事上却不够通透,孟菱歌想着以后还得教教这实心眼的男人,眼下就先忍忍。
这难得的暧昧气氛可别破坏了。
孟菱歌不急不慢享用美食,温止陌也不催促。
他基本上没动筷,就这么安静坐着,看着孟菱歌用膳,时不时给孟菱歌擦嘴,递水,极尽殷勤。
脑中想的却是等下如何与孟菱歌如何耳鬓厮磨,浓情蜜意,难舍难分…
他越想一张脸越是鲜红欲滴,手上的动作轻柔,眸子却越加缱绻缠绵。
“你真是…”
孟菱歌被他唤得浑身酥软,反正晚膳也用得差不多,索性站起身,款款向床边走去。
温止陌紧跟其后,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云上,轻飘飘地。
室内未燃灯,夜色阑珊,两个人影紧紧挨着坐在床榻边上。
温止陌闻着孟菱歌身上的体香,眼角余光扫见孟菱歌微微发红的耳垂,衣领下白皙如玉的脖颈,胸前起伏的线条。
他听到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
双手再也控制不住,转身抚向孟菱歌的双肩,一边亲吻一边略显急躁地扯下孟菱歌的衣裳。
温热柔软的触感,令他沉醉着迷,双唇自上而下,双手肆意流连。
他的呼吸喘急,眼神迷离,却控制着迟迟不迈入主题。
“夫君…”
孟菱歌看着在她身上忙活的温止陌,薄暮笼罩在他身上,让他的身影镀上一层淡黄色的光晕。
他眉头上沁出微微细汗,整个人像一块大年糕,黏糊糊地纠缠上来,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软糯发腻的潮湿感。
“夫君,这样你会更难受的。”孟菱歌的手轻轻划过他的喉结。
男人炙热的眸光,剧烈跳动的心,以及紧贴着她腿侧的那处坚硬火热,无不昭示着他隐忍的极为辛苦…
孟菱歌的手往下,滑过上身,径直落到温止陌的束腰上。纤手轻轻一扯,淘气的碰了碰。
舌尖一触即分,嗓音勾魂摄魄。
“让我来帮夫君。”
温止陌被这一下触摸,舒缓地轻哼出声。
他的眸光震惊,手脚僵直,浑身烧起的火都聚齐到一处,看着身下的人儿睫毛乱颤,看她娇媚又妖艳,看她身上泛起淡淡绯红,看她如此调皮又生涩的玩火。
温止陌眸中震惊退去后是惊喜,惊喜过后是满满的怜惜。
大掌抚向孟菱歌的青丝,极其轻柔地把玩。
他想柔情似水,缓慢从容,让孟菱歌轻松舒适些,孟菱歌却嫌弃他磨磨蹭蹭,太耗时间。她使坏似的改了节奏,逼得温止陌眸光涣散,心荡神摇,渐渐失了理智,溃不成军。
意识到不对时他马上想离开,又怕慌忙之下伤到孟菱歌,犹豫的刹那已是迟了,逞凶扬恶的证据落到了最不该落的地方。
温止陌又窘又愧,忙不迭拿自己的衣裳去擦孟菱歌身上的痕迹。
“娘子,我…”
“慌什么?”孟菱歌用手抵住他的唇,笑着威胁。“再这么胆小怕事,就别睡床上了。”
在床上被自家娘子嫌弃胆小怕事,温止陌脸上愧色顿消,涌上三分恼羞。
“我没有。”温止陌红着脸争辩,发狠似的将孟菱歌狠狠抱起,再轻轻放到床上。
温柔地盖上锦被。
“我只是怕吓到了你。”
他对夫妻情趣之事极为热衷,那等艳图闲书自然也偷偷翻阅欣赏过。
他又不是不懂,只是不舍得。
不舍得对孟菱歌太过疯狂,也怕娘子嫌他孟浪。
孟菱歌本只是打趣一下,见他较真的样子不似作假,心中也有点疑惑。
温止陌平时虽然花样不多,但那方面还是很令她满意的,说是天赋异禀,精力过剩也不为过。
难道还藏着掖着,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
这点好奇令孟菱歌兴趣大起,掀开锦被一角。
“哦?那你过来,看看能不能吓到我?”
锦被下若隐若现的身体,带着不容抗拒的吸引力。
温止陌血气翻涌,刚刚退下的情欲因这句话再次卷土重来。
既然娘子对此事并不厌烦,那实在太合他意了。
乖乖地钻入孟菱歌掀开的锦被内,火热的身体靠上去,嗓音依旧温柔地不成样子。
“娘子有身孕在身,吓你的事得劳驾娘子再等两三个月。不过,刚刚娘子侍候了我,现在得轮到我侍候娘子了。”
他说罢捡起地上的腰带,蒙住孟菱歌的眼睛,唇落到了孟菱歌的耳垂上。
“娘子莫动,交给夫君就好。”
孟菱歌瞪圆了眸子,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她的双手自由,但心中升起奇怪又期待的念头,令她并不想伸手解开眼睛上的腰带。
视觉受限,触觉越加灵敏。
她感受到温止陌的唇与手在她的身体上到处亲揉按抚,带起一阵阵的颤栗,令她不自觉的轻吟。
待到全部的爱抚都落到关键处,她所有的感官都在叫嚣,在颤抖,在为之疯狂绞缠。
这坏男人。
原来他真的会。
他好会。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透,凤仪宫院内灯笼给室内带来一点点微明,房间内的气氛更是旖旎缠绵到极致。
天黑了,而属于夫妻两人的夜晚。
才刚刚开始。
十二月二十四。
忠亲王府。
苏乐颜端坐在铜镜前,任由喜娘为她打扮。
她没有娘家,且早就与温可昊同住在安顺王府,所以省了去娘家接亲这一步,吉时一到,与温可昊一起拜堂成亲就行。
原本是不需要这么早就起来梳妆打扮的,但是今日除了她成亲外,孟府的三姑娘与孤府孤校尉亦是喜结良缘,两府都是京城新贵,来的客人也大都是朝中官员。
为了不让客人为难,两府商议,忠亲王府的婚事先办,孤府的婚事排到下午,错开时辰,客人便可以先到忠亲王府赴宴,下午再去参加孤府的喜宴。
苏乐颜看着铜镜里姿容清艳的脸,情绪非常复杂。
喜娘一边在她的头上忙和,一边打趣道:“新娘子不必太紧张,您长得这么漂亮,笑一笑就更好看了,王爷见了肯定惊艳的很。”
这姑娘漂亮是真漂亮,都不需要怎么打扮,稍微上点淡妆便清丽脱俗。
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愁眉苦脸,还不时唉声叹气,要不是知晓这姑娘与王爷早就两情相悦,今日成亲只是走个过场,她还以为是王爷从哪抢来的女子,不愿成亲呢。
忠亲王虽然长相吓人了些,但人家贵为王爷,又能文能武的,这姑娘有啥不开心的呀,成个亲还这般矫情。
喜娘怕苏乐颜这个样子,惹得忠亲王不喜,到时罚到她头上来就不好了。
她这么一说,苏乐颜才发现她好久不曾笑过了。
曾经她是多么明媚张扬,跳脱灵动的性子啊,未想到有朝一日会这么无趣。
这场婚事明明是她期盼已久的,可心头就像扎着好多小刺一般,又痒又痛。
温可昊给了她绝对的自由,就算是现在,这个婚她不想结,还是可以不结的。
她知道只要她一开口,温可昊就会同意放她走。
可她又偏偏舍不得。
抬眸看到喜娘还在期待得等着她笑,苏乐颜用力抿了抿唇,失败后伸出双手,捏住两边嘴角向上用力提了一下。
可惜用力过猛,看上去不仅没有半分笑意,反倒给人一种难过透顶的感觉。
再加上那黯淡的眸光,赤红的眼角,当真是比哭还难看。
喜娘拿着梳子的手顿住,挤出了一个苦笑。
“您不笑也很好看的,新娘子安静稳重点,也很好。”
她心里莫名有点怕。
总觉得这个新娘子怪怪地。
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笑了之后比不笑还要让人犯怵。
不从娘家出嫁就够稀奇了,结果竟然连一个来添妆贺喜的好友都没有。
肯定是个极难相处的人。
可此人今日过后就是忠王妃了,远不是她能得罪能议论的人。
喜娘面色难看,双手微颤,尽量不再打量苏乐颜,认真干起自己的正事来。
苏乐颜见此心下一叹,原来她现在这么吓人。
门外脚步声靠近,小丫头灵秀从门外跑进来,惊喜道。
“小姐,皇后来看您了。”
话音刚落,孟菱歌便带着两个春红夏紫从门外进来,苏乐颜与灵秀连忙起身行礼。
喜娘心下一惊,连忙依样画葫芦,学着灵秀的样子请安。
眼角余光扫到春红手中捧着的妆盒时,眸光闪烁。刚才还以为新娘子无人贺喜,原来竟然是有当今皇后亲自为她添妆。
想到她刚才话语中的唐突,喜娘越发不安,担心新娘子会与皇后告状。
孟菱歌看苏乐颜面上强颜欢笑,眉宇间如云遮月。
就知晓她这些日子定是心事重重。
接过春红手中的妆盒,孟菱歌对其他人道:“你们都退下吧,我与新娘子说几句话。”
其他人都依言退下,掩上房门。
苏乐颜扶着孟菱歌坐下,顺手便探到了孟菱歌的脉象。
“你这脉象浮而散乱,竟像是临产脉,应该就是这一两日便会生了。怎么这个时候还随意出宫?”
她本想让人带个口信,让孟菱歌不必为她奔波,但结婚日期选的这么凑巧,传口信反倒有点以退为进的意思。
温止陌对孟菱歌体贴入微,她便想着,温止陌应该会劝服孟菱歌的,哪曾想,孟菱歌还是跑来了。
“出宫前太医诊过脉,说还得好几日呢。”
孟菱歌拉过她的手,担忧道:“倒是你,都成亲了,怎么满腹心事的样子?而且我看你这院里怎么就一个丫头了,是不是温可昊亏待你了?”
安顺王府并不缺下人,她之前来过几次,苏乐颜院里也有五六个照顾的人,如今都要成亲了,却反而只剩下一个丫头。
再看苏乐颜的面色,孟菱歌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温可昊亏待她了。
若是这样,温可昊也太不是个东西。
苏乐颜待温可昊可谓是情深义重,痴心不改,要不是苏乐颜,温可昊的坟头草都长老高了。
这回两人成亲,孟菱歌还以为苏乐颜终于苦尽甘来,云开见日,结果温可昊又是改婚期,又是撤走苏乐颜房间的人。
他要是实在不喜欢苏乐颜,就别娶人家啊,在温止陌面前说得情真意切,如今又来这一出,这不是欺负人嘛。
莫非,温可昊还惦记着温止陌?
以前的事就罢了,若是现在他还敢,那么一定得给他一个狠厉的教训。
孟菱歌刹那时间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都准备想招收拾温可昊了,却听苏乐颜摇头道。
“没有。王爷待我很好,婚期是我让他延期的,那些丫头也是我让她们去别院的。”
思绪被打断,她也不再纠结孟菱歌的事,太医已经诊脉过,应该是无事的,或许是她最近心绪不宁,诊错了也有可能。
苏乐颜看着孟菱歌,欲言又止。
她在京城就只有孟菱歌这一个好友,近来的烦心事也确实想找一个人倾诉一番,可这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让温可昊延期婚事,是她想再好好考虑一番。
将丫头撤走,是因为她心情低落,丫头们整天乱想,在她身边干着急,打发走了得一个清静。
温可昊平时待她,也确实很好。
只是他们之间有一件事,不太愉快。
而这件事又是因她而起。
话到了嘴边,连续张嘴几次,苏乐颜还是吐不出一个字。
不是她不把孟菱歌当朋友,实在是此事说不出口,纵是姐妹母女,也没办法直说。
孟菱歌知道苏乐颜的性子最是洒脱耿直,能令她如此讳莫如深的事,多半是夫妻之间的难言之隐。
难道是温可昊那方面有隐疾?
可苏乐颜之前好似与她透漏过,他们之前有过肌肤之亲。
那就是蛊毒发作,现在不行了?
虽说世上有夫妻光是灵魂上的契合,也能走到最后,但孟菱歌与温止陌那方面太过恩爱,自是明白夫妻之间若长久没有身体上的慰籍,不仅少了太多乐趣,且肯定会影响感情。
有心想劝两句,但考虑过后,还是罢了。
一来这都是她猜的,万一事实不是这样,她劝告的话说出口未免太难堪。
二来苏乐颜连延两次婚期,最后还是选择嫁给温可昊,可见是对这份感情割舍不下,她的劝告可能只会令苏乐颜新婚日更添烦忧。
想了想,她将妆盒交到苏乐颜的手上,正色道。
“我知你素日不注重这些,但你既然选择嫁给忠亲王,成了忠亲王妃,身边就不能没有一点傍身的东西。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留着自用也好,打赏也罢,有了这些,忠亲王妃的身份才能更得心应手。”
第392章 想通
苏乐颜低头将妆盒打开,看到里面竟然是满满一整盒首饰,各种材质的名贵之物,每一件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她确实对这些东西并没多大兴趣,为图方便,通常随身只带一支木簪。
新婚将至时,温可昊派人送来了不少的首饰,其中也有不少名贵的,但他毕竟是男子,买的不是不适合她的年纪,就是早已过时的。
她虽是对这些东西不太上心,可眼光还是不错的,在里面翻翻找找好久,才算寻找出一点可用的,今天都拿出来给喜娘为她打扮了。
手中这盒孟菱歌送来的就不一样,明显是细心挑选的。不仅是当下时兴,且猜着她的喜好,色调与款式都很合她的心意。
她无父无母,师父早逝,到了成亲这一日,真正为她考虑的人只有孟菱歌。
想到这儿,她鼻子一酸,颇为动容。
“我年幼时与师父住在蓝羽国的山林中,那里有一个小村落,每次有姑娘家出嫁时,必须在亲人面前好好哭一回。说是只有出嫁前哭够了,嫁人后便能幸福安康,不再流泪。”
“我没有亲人,师父也死了多年,这些年漂泊不定,就只有你一个好友,要是你不介意,能不能…”
“当然能。”
她话还没说完,孟菱歌已将她的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我早已当你是我的妹妹,今日过后还是你的嫂嫂,自然是再亲不过的亲人了。”
苏乐颜眼眶一热,不由趴在孟菱歌肩头小声抽泣起来。
似乎真想此时哭个够,婚后就能再无烦心之事。
孟菱歌无比庆幸她来的及时,否则苏乐颜岂不是想哭都找不到合适的人?
苏乐颜尽兴地哭了一会儿,才将孟菱歌放开。
“好了,我哭过了就也想通了。既然无力改变,那就接受现实。”
她双眼红肿,眸光却不再黯然,恢复了以前的灵动洒脱。
“当初我找到连枝草回来,看到温可昊下葬之时,就求过上天,只要能让他活过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如今就当是我偿还当时欠下的账。人生在世,除了生死,都是小事。我与他都还活着,且还能成亲,已是万幸。至于其他问题,只要我不在乎,就不算问题。”
孟菱歌怔了怔,笑道。
“早说陪着你,让你哭一哭,你就能想通,那我早就来了,省的你这一个多月郁郁寡欢。”
苏乐颜擦了擦眼角的泪,郑重其事道:“以后不会了。温可昊那小子是我看上的,只有我让他头痛的份,休想再让我为他伤神。”
“这才是我熟悉的那个苏乐颜!”
孟菱歌为苏乐颜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发丝,很为她高兴。
尔后从衣袖中掏出一本书来。
“最近我在太医院找到一本古书。里面有各种制毒解毒的法子,我想这东西对你或许有用,就让绿水誊抄了一份,你看看能不能用的上。”
苏乐颜闻言两眼放光,接过来翻阅了几下,马上揣到怀里。
“用得上,太用得上了。”
那份价值昂贵的添妆礼令她动容,这本医书更是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深觉根本就无需众多闺中好友,有孟菱歌一人,便胜万千。
孟菱歌见她喜欢也很开心,站起身温声道。
“此后本宫就是你的嫂嫂了,若是忠亲王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来宫中找本宫与皇上告状,本宫一定给你主持公道。”
虽说温可昊是温止陌的弟弟,但若是温可昊与苏乐颜不和,她绝对是站在苏乐颜立场的。
不仅是因为她们情同姐妹,更是因为她足够信任苏乐颜。
苏乐颜重重点头。
“我若有需要,肯定会找你帮忙。若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也一定不要客气。”
孟菱歌淡笑点头,将苏乐颜拉到梳妆台前坐下。
“吉时将近,本宫就不叨扰了。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本宫祝你所求皆能如愿,此后余生平安喜乐。”
“我送你。”
苏乐颜将孟菱歌送到门口,两人挥手作别。
喜娘在外担惊受怕许久,见孟菱歌出来后并没有怪罪于她,才暗松了一口气继续进去为苏乐颜梳妆。
执起梳子,眼神再落到铜镜上时,不由愣住了。
铜镜内的姑娘巧笑嫣然,灵动调皮,再没有半点之前的黯然神伤。
不同于后院的安静,忠亲王府的前院早已是宾客满堂,喜气洋洋。
温可昊被封忠亲王后,府上是头一次置办宴席。来的客人太多,又暂时没有女主人操持,管家与下人忙得四处奔走,颇有些应付不来。
温止陌与孟菱歌到了后,派了些人过来帮忙,方才稳住了局面。
孟菱歌从后院出来后,便被安置在最好的厢房。从她房间的门口看去,能看到新郎温可昊在大厅招待宾客。
温可昊今日打扮地很是长身玉立,器宇不凡。脸上的脉络被厚粉遮掩,只能隐隐看到淡淡纹路。
他当上忠亲王后还是第一次对相貌如此上心。平时不愿搭理的官员,现在他也热情招待。
从他的表情与态度来看,明显还是高兴且期待的。
他很满意这桩婚事。
孟菱歌见此心中疑惑更深。
猜不透这一两个月内,温可昊与苏乐颜之间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令苏乐颜这么开朗的人能闷闷不乐这么久。
恍神间,温止陌已找了过来。
“娘子,新郎与新娘马上要拜堂了,我带你过去瞧瞧热闹。
孟菱歌闻言,马上来了精神,与温止陌牵手,去了外厅。
满堂恭贺声中,温可昊挽着苏乐颜大步走来。
室内喜庆气氛瞬时沸腾,在温止陌的主持下,夫妻双方先拜天地,再拜太后,继而夫妻对拜,被宾客起哄着送入洞房。
温可昊扶着苏乐颜坐到新房的床上,跟在门口的宾客却闹腾着让温可昊出去饮酒。
温可昊贵为王爷,平时又不太好接近,官员们也就只有今天这样的日子才敢起哄让他喝酒,成群结伙地在新房外闹腾得厉害。
苏乐颜听着外面的吵闹,也不好大白天就将温可昊留在房间,索性将人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