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新婚日出轨庶妹,我怒嫁竹马by缤纷飞叶
缤纷飞叶  发于:2025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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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菱歌活不了,他绝对会发疯。
疯子还做什么明君?
所有与孟菱歌受伤有关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是。”稳婆逃也似的冲到门外,与太医商议起来。
孟菱歌抬眸看着温止陌,眸光中满是愧疚与难过。
“皇上,别乱杀无辜。怪我一时大意,害了我们的孩子…”
她是真没想到,在孟府,在这些娘家亲戚身边,还能遇到危险。
早知此事,她就应该离这群人远远的。早知此事,她就多带几个侍卫寸步不离保护在她身边。
要是不摔倒,她不会大出血,不会提前分娩,说不准等几日孩子的胎位就正了,在宫中众多太医与稳婆的保护下,也能更安全。
可惜,没有早知道。
温止陌轻轻擦了擦孟菱歌眼角的泪,只觉心如刀割。
“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什么后宅男人止步,我就不应该理会这破规矩,就时时守在你左右。是我害了孩子,是我的错。”
“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准你有事。若是你敢死,我就把今天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系的人都杀了,包括孟府所有人,一个不留。”
他怕极了。
伸手轻轻抚着孟菱歌的脸,“我不准你死,你得陪着我。我不会让你有事,我赶过来时便让人去通知宫中的太医与其他稳婆了,他们马上就会赶到,一定会有办法的。”
外面的稳婆不敢商议太久,适时赶进来道。
“皇上,奴才已经与太医商议过,现在最好的法子是尝试推回,将孩子调转到正常的胎位,但此法也很凶险,老奴的手法只怕不足以完成转胎位,宫中的周稳婆有这方面的经验,派她过来接生最为安全,只是不知皇后娘娘能不能等这么久。”
温止陌闻言,拍了拍孟菱歌的手,让她放心。
继而走到门口大声唤了一声:“江林。”
江林作为温止陌贴身的暗卫长,基本不在人前出现,但温止陌此时顾不得这么多,将人唤出来后便马上吩咐道。
“宫中太医与稳婆正在往孟府赶,现在人应该在半道上了,你马上赶过去,在里面找出周稳婆,以最快的速度将人带过来。”
江林轻功比他差不了多少,今日还骑了快马出门,让他去接人至少可以加快一半的时间。
“是。”江林来去无踪,声音消散之时人已翻到院墙外。
房间里的隐婆听到温止陌的吩咐,心中也安定一些,重新引导众人。
“胎位不正,但宫口已开完,生不下来皇后会一直忍受阵痛,你们去给皇后准备一点红糖水及粥来,让皇后积攒一点体力,以便周稳婆转正胎位后,能尽早将孩子生下来。”
四个宫女早就在一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听到吩咐,马上照办。
找来水和粥后,春红正准备来喂孟菱歌,便被温止陌一把夺了过去。
“去把手上的伤口先处理下,留一个人在这里照顾就行,其他人退下。”
春红当时用自己的身体给孟菱歌做垫背,情急之下两手都有擦伤,只是孟菱歌情况危急,大家都没注意到她手上的伤,春红自己更没睱理会。
现下温止陌下了令,她们再担心孟菱歌也不好再继续留下,几人眸光对视后让秋蓝留了下来。
秋蓝见温止陌极其怜惜地给孟菱歌喂水和粥,连嘴角的水痕都细心擦拭,心中既为温止陌的体贴感到欣慰,又为孟菱歌的处境感到忧心。
见自己暂时帮不到忙,她双手合十,不停在心中默念,祈求菩萨保护孟菱歌母子平安。
等候的时间极其难熬,关键是孟菱歌痛得厉害,后来连水都无法喝下,孩子已经到了要出生的时候,产妇是忍不到多久的,一旦孩子脚先出来,那么孩子与大人都凶险万分。
众人都提着一颗心,连温止陌都无法保持镇定,越来越焦灼不安。
好在并没有等太久,江林抓着周稳婆匆匆而来。
周稳婆第一次坐快马,又被人用轻功带到孟府后院,整个人还有几分迷茫,看到眼前情况瞬间清醒了过来。
周稳婆是民间接生圣手,不久前才被举荐入宫。
接生四十余年,她无疑是宫中稳婆里资历最久的,也确实处理过几起胎位不正的分娩。
但以前她处理过的几起胎位不正的分娩,母子都成功活下来的机率只有一半。
眼下,皇上在一旁盯着她,另一个稳婆方寸大乱,皇后已经痛得意识模糊,容不得她再提醒这些丧气话。
只得迅速撩起衣袖,在孟菱歌腹部通过手法推动胎儿,尝试完成转胎位。

第398章 双胎
这个手法需要极高的技巧与经验,周稳婆二者皆有,又因是为皇后接生,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全程聚精会神,手法谨慎又独到。
可再谨慎小心也必须用足够的力道才能推动,这般力道对孟菱歌来说无疑是痛上加痛,她咬牙硬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温止陌看得心疼又无奈。
怕孟菱歌咬到舌头,他迅速将自己的手臂伸过去,让孟菱歌咬在他的手腕处。
这房间里多的是东西可以让孟菱歌啃咬,但娘子在闯鬼门关,他却帮不上忙。
让孟菱歌咬在他手腕上,切身体会一点疼痛,至少能令他心里稍微好受一点。
半刻钟后。
“成了。”
周稳婆长吁一口气,“现在孩子胎位已回转,请皇后跟着我一起正确使力,及时将孩子生出来。”
另一个协助的稳婆用手拍了拍胸口,紧绷的神情得以放松。
秋蓝对着窗外的天空深深的鞠了一躬,默念多谢老天保佑。
温止陌看着孟菱歌并未好转的面色,一颗心还是放不下来,嘴里却安抚道:“娘子听到了吗?胎位正了,你马上就会没事了。“
孟菱歌微微点头以作回应,撕裂般的疼痛与窒息感令她双手死死抓紧身上的被褥,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按周稳婆的指导咬牙使力。
短短盏茶功夫对孟菱歌而言,极为漫长。
几次尝试过后终于听到周稳婆激动的声音:“孩子的头出来了,皇后使劲,快,生下来了,是个小皇子…”
周稳婆话未说完便感觉到了不对,孩子浑身青紫,无声无息,身体软塌塌的。
她马上倒提着孩子,用力拍打他的脚心与后背,又用冷水刺激,但孩子依旧毫无声响,她颤抖着手探向孩子的鼻息,很快猛地缩了回去。
周稳婆面如土色,将孩子递给过来帮忙的秋蓝,对一直注意这边的温止陌摇了摇头。
温止陌瞬间明白,孩子已经没了。
他心头疼痛异常,却更担心孟菱歌知晓此事。娘子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的孩子,却没有存活。
她怎么接受的了?
眼见秋蓝抱着孩子,已经控制不住要哭出声,温止陌正欲暗示她滚出去,便听到孟菱歌焦急虚弱的抬头。
“皇上,孩子怎么没有哭?他怎么样…”
“孩子没事。”温止陌将她的头轻轻扶下去,“只是有点虚弱,你别担心。”
说罢,强作镇定地对秋蓝道:“把孩子带出去,给太医看看。”
秋蓝怕自己声音哽咽让孟菱歌听出不对,根本不敢应声,慌不择路地抱着孩子往外走,险些撞到另一个稳婆。
孟菱歌浑身被冷汗浸透,来不及细想又被一阵新的疼痛折磨得几近虚脱。
周稳婆先前推动胎位时就有了猜测,现在更是坚定了心中所想,“皇后腹中还有一胎,请皇后凝聚气力,跟着老奴的指引,再努力一次,用力…”
产妇双胎,第一胎孩儿窒息,第二胎肯定也是生机渺茫。
但周稳婆经验丰富,知晓先前那孩子是因为胎位不正,长时间未及时娩出导致缺氧窒息,这个孩子胎位正常,且受压时间相对减少,只要及时娩出,就有很大概率存活。
皇后第一个孩子已经没了,他们这些稳婆太医肯定会受重罚,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皇后腹中剩下的这个孩子,只要这个孩子安全健康的生下来,就能将功折过。
皇上皇后心有慰藉,纵便还要处置他们,也不会太过。
孟菱歌本已虚弱到声音仅剩下气音,听闻此话,再次一鼓作气,拼尽全力,牙齿在温止陌手腕处留下醒目的牙印,指甲因太过用力而劈裂。
这一胎比众人想象得要顺利很多,稳婆指导第二次时,就成功分娩。
胎儿被周稳婆接到手上,马上发出了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啼哭声。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是个小公主…”
温止陌抬头看了一眼,紫粉色的小人儿,哭得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今日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心,终于有了一丝安稳,转头看向精疲力竭的孟菱歌,满眼怜惜。
“娘子,我们的女儿出生了,她与你一样的漂亮…”
孟菱歌挤出一丝笑,想伸手去抱孩子,身体却是已扛不住,手晃了一下,便昏死过去。
“娘子…太医,快唤太医…”
孟菱歌足足昏迷了十几个时辰,醒来时,已是半夜。
入目是凤仪宫的金丝楠木拔步床,绛紫色的床幔,轻薄暖和的丝绸锦被。
微微动了动手指,发现她的手被另一只大掌紧握,她顺着大掌看过去,看到趴在她床头已然睡着的温止陌。
像是心意互通,或是温止陌只是闭眼休息,并未睡着,她侧眼打量温止陌的瞬息功夫,温止陌就醒了过来。
“娘子,你醒了。是不是有点渴?太医说你醒后得及时补充营养,我让人一直温着鸡汤,端进来喂你喝一点吧。”
孟菱歌摇了摇头。
“我现在没胃口。”
“那喝点水吧。”温止陌起身在桌上倒了温水,将孟菱歌扶起来,小心服侍她喝了半杯。
将茶杯放回去,温止陌坐到床边,偷偷打量了一眼孟菱歌的神色,低头道。
“岳父岳母让你在孟府休养两日再离开,但我放心不下,还是让你回宫,待在我身边更安全。”
孟菱歌点了点头,依旧定定地看着温止陌。
眸子沉痛又固执。
两人都极其清楚,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温止陌躲避着她的眼神,站起身道:“你的身体这次亏空的厉害,要好好调养。务必按照太医叮嘱,注意饮食,不可劳累。”
孟菱歌点头,“好。”
温止陌继续道:“那些孟府的人还在审讯,暗卫刚才汇报还没有审出幕后主谋,等天一亮,我就亲自去审。还有…”
孟菱歌闭了闭眼,打断道。
“怀谦怎么样了?皇上,你看着我,告诉我,怀谦到底怎么样了?”

第399章 握瑜
虽然生下第一个孩子时,她的意识并不是太清醒,但还隐约记得那个孩子是没有出声的,当时房间内的气氛也很不对。
隐婆的语气,秋蓝的反应,包括温止陌的面色,都证明怀谦很不好。
虽然她很不想往不好的方面去想,但心中却有很强烈的预感。
如今见温止陌到处扯别的话题,迟迟不提两个孩子,更是肯定了她的猜想。
“娘子…”
温止陌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了,他只是想尽量拖久一点,至少等孟菱歌的身体好一点,再告诉她。
可原本想好的理由,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么小的孩子没了,得尽早入土,眼下不告知真相,孟菱歌就连看一眼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虽然怀谦未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永远离去,但他仍旧是孟菱歌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啊。
温止陌将孟菱歌抱在怀中,良久长叹一声。
他虽然没说,但这一声叹息却是把什么都说了。
“我知道了。”孟菱歌的声音平静的吓人。
“皇上,让我看怀谦一眼,内务府的人还在等着吧。让我看完,就安排怀谦入土。”
母子一场,怀谦在她腹中十月,她好歹该看看孩子的样子。
温止陌见她并未大悲大恸,却是眸光凄然,心疼更甚。
轻轻拍了拍孟菱歌的肩膀,举步往门外吩咐了两句。
很快,夏紫与秋蓝各抱着一个孩子到了床前。
夏紫怀中孩子的抱被是灰色的,秋蓝怀中孩子的抱被是红色。
孟菱歌朝夏紫招了招手,夏紫便上前两步,将孩子轻轻放到孟菱歌手中。
孟菱歌小心翼翼的接过,一手搂抱,另一手拉着孩子的小手。
孩子明明早就没有声息,她们却生怕弄痛了他,吵醒了他一般,极其温柔轻巧。
孟菱歌甚至还用脸贴了贴孩子的小脸。
这一幕看得众人都心酸不已。
温止陌怕孟菱歌太过难受,上前将孩子接过,让夏紫带了出去。
孟菱歌呆呆坐着,脑子里依旧是怀谦的模样。
怀谦的眉像温止陌,嘴像她,若是能睁开眼睛,肯定是个俊俏又可爱的男娃娃。
可惜他永远都不能睁眼了。
“皇后娘娘,小公主醒了,你得为小公主想想啊,您看看小公主长得多好,跟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秋蓝知道温止陌让她把小公主抱过来的用意,现下见孟菱歌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连忙将手上孩子抱过去,放到孟菱歌面前。
孟菱歌心中抗拒,怕看到握瑜,更为怀谦难过。
却又忍不住轻轻瞥了一眼,结果一看便挪不开眼了。
小公主粉粉嫩嫩的,睁着迷茫的眼神看过来,瞬间就将她的心抓住了。
秋蓝没骗她,这小家伙确实长得极好。
刚出生的孩子一般呈紫色,有些皱巴巴的,像握瑜这般出生才十几个小时就如此粉嫩娇憨的,确实少见。
孟菱歌心中不由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怀谦的死是她自己不够谨慎小心,更是幕后行凶之人卑鄙无耻,与小小的握瑜毫无关系。
她怎能因伤心,而不顾惜握瑜呢?
握瑜无端失去了哥哥,她做娘亲的应该更加心疼,更加怜惜她才对。
想到此,眸光不由柔和下来,轻声问道。
“喂过奶了吗?”
“半个时辰前,已经让奶娘喂过了。小公主真聪明,刚才还一直哭闹,我把她抱着来见您,她知晓是见娘亲,就一直乖乖的,在您怀里也乖顺的很。”
秋蓝与温止陌见孟菱歌面色好转,对小公主母爱尽显,总算放心了些许。
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醒得快,睡得也快。
孟菱歌还舍不得放手,小公主便睡着了。
温止陌上前劝道。
“太晚了,让握瑜去休息吧。你今天体力透支过度,也需要好好休息。”
孟菱歌点点头,依依不舍地将孩子交给秋蓝。
目送秋蓝抱着握瑜退下,孟菱歌靠在温止陌怀中,温声道。
“我饿了。”
今日她去参加喜宴,除了在忠亲王府吃了点东西,就是分娩时喝了点糖水和粥,早已是腹内空空。
只不过先前担忧怀谦,确实吃不下而已。
现在已经知晓怀谦的情况,她再担忧都已是无用之功。
她越是身体受损严重,越是茶饭不思,倒越是称了害她之人的意。
而且,不尽快养好身体,她哪里有精力去对付害死怀谦的人?
又哪里有余力保护握瑜长大?
温止陌见孟菱歌主动开口,愿意进食,便知她已经想通。
他的娘子素来最是清醒,不会为已经发生的事情一蹶不振,而是理智果断的谋定后路。
“我派人传吃的过来。”
温止陌吩咐下去,没多久便有丫头端着托盘而来,上面都是些产后滋补之物,严格按照太医吩咐准备的产妇膳食。
并不是很符合孟菱歌的口味,但她丝毫没有挑剔反对,大口大口地将食物填入腹中。
她现在不是享受美食,是得快速果腹,养好身体。
知道温止陌今日一天应该也未吃过什么东西,干脆劝着他一起,两人将几碗膳食消灭的一干二净。
吃饱过后,孟菱歌对温止陌道:“这一个月,你就住在自己的寝殿吧。”
虽然拔步床大,但这儿隔壁房间小公主吵闹,她坐月子期间这房间气味也不会太好,温止陌白天还要忙朝廷正事,在这里肯定休息不好。
温止陌闻言,从衣柜中抱出一床被褥,铺在拔步床外面。
“我睡觉不规矩,怕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所以早就让宫女多备了一床被褥,这个月我都睡在这里,你有吩咐可以第一时间唤我,我睡在你身边,亦能安心一些。”
温止陌躺到自己铺好的被褥上,抬手拉住孟菱歌的手。
“娘子,别赶我走。我今天都快要吓死了,要是你有个好歹,让我怎么办?怀谦已去,只有我们彼此能治愈对方心里的伤口,让我留下照顾你,也让我心中好过一些,好不好?”
孟菱歌劝告的话堵在喉咙,再也说不出来。
虽然她为了温止陌着想,是想让他回自己寝殿,但若温止陌真的离开,她心中亦会难受。
夫妻俩一个床上,一个床下,紧握着手,互相给予力量与安慰。

刑部审讯室。
温止陌让暗卫审讯孟府的人,本是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毕竟这里面大多数人都是无辜的,且全是孟行渊那边的亲戚。
他只是想让暗卫审出幕后之人,然后冤有头,债有主。找出作恶之人再严惩。
可这群人个个都说冤枉,甚至扛过了暗卫们的毒打。
那就怪不得他不留情面了。
一大早他就让暗卫们将嫌犯都转移到刑部,这里面有全套的刑讯工具,他亲自来审,就不信还撬不开凶手的嘴。
温止陌赶到时,已经有三个嫌犯挂在刑架上,剩下的十几人都瘫软在地。
暗卫用的力道不轻,这些人都已经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只是他们伤的都是皮肉,看着严重,实则将养几日便能好个七八成。
而一旦动上刑部的这些工具,任何一件便能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孟府后院的碰撞事故,温止陌已经听暗卫讲过事情始末,孟菱歌也特意叮嘱过,让他着重审讯一个叫孟希贤的男人。
昨天他虽然没参与审讯,但让暗卫审讯的同时,他还另外派人去查了这些嫌犯的底细,包括最近接触了什么人,平时何处任职,之前有没有犯罪等。
对这些人的情况已有了基本的了解。
嫌犯们见温止陌前来,一个个马上神情激动,高呼冤枉。
“皇上明鉴,我们就是到孟府贺喜,凑个热闹,就是借我们一个胆,我们也不敢谋害皇后啊。”
“是啊皇上,我们孟府能出一个皇后,那是与有荣焉,我们保护还来不及,怎么会犯了失心疯去害她呢。”
“我们也不想发生这种意外,皇上不能因为伤心,就滥用私刑,就乱杀无辜啊。”
他们甚觉冤枉。
开开心心的去吃个酒,闹一闹喜,结果竟闯出这么大的祸。
白白挨一顿打也就罢了,现在看情况还有性命之忧。
他们找谁说理去啊。
温止陌看着他们,威严的眸光扫了一圈,众人嘈杂的声音马上安静下来。
“朕也不想滥用私刑,乱杀无辜。但你们当中有人蓄意谋害皇后与皇子,害的朕的皇后险些丧命,朕的皇儿早产窒息。这个人不找出来,朕寝食难安,彻夜难眠。”
“朕不好过,如何为民请命,治理天下?朕连皇后皇儿都保护不了,如何保护臣民,做个明君?所以这幕后黑手,朕是无论如何都要揪出来的。若是你们知道点什么,就早点将此人供出来,找到真凶,朕自然会放了无辜者。”
“若实在找不到,那朕就只能请你们尝尝刑部的这些刑具,若是谁熬不住,丢了小命,也不要怨朕。要怨就怨这个幕后黑手,要不是他犯下这般大错,怎会连累你们?”
此话一出,嫌犯们都知道他要查出真凶的决心及态度。一个个都被吓得面色大变,有两人眼神闪烁,似在犹豫不定。
温止陌眼神落在那两人身上,正欲发问,便听狱卒来报。
“皇上,孟大人求见。”
温止陌皱了皱眉,挥手想说不见。
又怕孟行渊见不到他,会求到孟菱歌跟前去,眸色一冷,点头应允。
孟行渊其实并不想来。
孟菱歌腹中怀的是中宫嫡子,若是没出此事,多半是要受封太子,那么女儿的中宫之位得以稳固,他这个国丈就更是水涨船高。
朝中早有人预料,皇后诞下皇子,封为太子后,皇上肯定会给孟行渊授予爵位。
如今皇子夭折,孟菱歌身体受损,还偏偏是在孟府出的事。好好的大喜事弄成这样,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若是他没请那帮侄儿过来闹喜,根本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他的爵位落空,孟菱歌以后还能不能怀孕生子都不好说。
若是中宫一直不能诞下皇子,哪怕皇上对皇后感情再深,都不可能继续专宠一人。
很可能女儿的夫妻感情与后宫恩宠全部因此事毁于一旦,所以孟行渊也非常痛恨这个幕后黑手,恨他利用自己的信任,给孟府带来这般飞来横祸。
但问题在于目前谁也不知道这个作恶之人到底是谁,凶手只有一两个,剩下的十几人都是无辜者。
人家过来帮忙,却摊上这无妄之灾,家里人全都着急上火,昨天出事后,这些人的家人就找他求情了。
这些亲戚虽地位财势远不如他,但孟行渊从不恃强凌弱,对他们还算关照,平素相处亦算得上和谐。
事发现场的男子,都是这些亲戚家中的晚辈,是整个家庭的希望与未来。
所以这些亲戚跪的跪,嚎的嚎,唱的唱,无所不用其极的求他去跟皇上说情,说他们的孩子有多无辜,有多胆小怕事,求皇上早点放人。
孟行渊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
见这些亲戚一大把年纪为了孩子低声下气,一夜白头,很快就起了怜悯之心,昨天强忍了一夜,今天听闻皇上将嫌犯都带到了刑部,便是再也按捺不住,马上赶了过来。
进了刑场后,一眼瞧见孟家亲友全都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迹斑斑,更是于心不忍,当下便跪下求情。
“皇上,皇后难产,皇子夭折,臣知您心中悲痛,急于找出凶手严惩,难免手段狠厉,但老臣这些亲戚的孩子都是本分老实之人,一夜审讯还未有结果,或许此事真是意外。您是勤政恤民的明君,万不可因悲愤而用极刑,屈打成招啊!”
温止陌怜惜孟菱歌,所以对她的家人也格外重视包容。除了早朝,其他时候他都是免了孟行渊的跪拜。
现下他本是想招手让孟行渊平身,却在听到孟行渊说的话后,准备抬起的手又落了回去。
而那一班嫌犯听了孟行渊所言,如同见了救星。
刚才那两个犹豫不定的人也马上又变成满腹委屈的样子,与其他人一起喊冤。
“孟大人说的极是,我等与皇后娘娘无冤无仇,且还靠着孟府关照,怎么可能去害皇后娘娘啊?”
“孟大人,救命啊!皇上要对我们用大刑,我们根本受不了,扛不住的,您好好劝劝皇上,为我等申冤…”
“是孟大人邀请我们前去的,若说有嫌疑,皇后娘娘是在孟府出事,孟府的嫌疑不是最大吗?”

众人皆知当今皇上对皇后情有独钟,对国丈亦是恩宠备至。
皇上态度坚决,他们只得求助于一向好说话的孟宰相。
为了撇清嫌疑,最后一人甚至口不择言,将孟府也拉下水,料定皇上不会为难皇后的娘家,既然邀他们前去的孟府安然无恙,自然也没道理为难他们这些被邀之人。
这一句话,听得孟行渊都眉心直跳。
他急急忙忙过来求情,结果皇上还没开口呢,这些他要救的人倒先扎他一刀。
有几个稍机灵点的嫌犯,也觉得此人这句话说的很是不妥,轻轻在背后推了他一下,那人马上捂住嘴,不敢再吭声。
温止陌嘴角上挑,无声地笑了笑。
“孟大人觉得他们说的可有道理?皇后是在你府上出的事,这些人又是受你所邀,照他们的意思,孟府的人,尤其是孟大人更有嫌疑。”
他说这话时语气温和,话里的意思却暗含警告。
孟行渊虽有心软拎不清的毛病,却最擅察言观色。
一听此话,便知温止陌动了怒。
温止陌与他明着是君臣,实则待他亲厚如父子,这般对他不满还是首次。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这一刻,他在温止陌身上清晰地感受到了王者气息,为君者的威慑力。
孟行渊非常清楚,眼下他若是再为这些人说话,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孟府都搭进去。
温止陌正在气头上,现在与他对着干,纵然温止陌看在女儿孟菱歌的份上,不会要他的性命,但吃点苦头在所难免。
他一把老骨头,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想到这,孟行渊来的路上,所想的长篇大论劝告之词,都吞咽入腹,打量了一圈嫌犯,低头道。
“回皇上。老臣确有失察之过,甘愿受罚。但嫌犯谋害中宫,致皇子夭折,实为谋逆弑储,动摇国本之大罪。此等恶人一日未揪出,则后患无穷,纵虎归山。孟府上下全力配合查清此案,事关重大,臣支持皇上动用酷刑,尽早查出幕后主使。”
众嫌犯震惊至极。
孟行渊刚才明明是来给他们求情的,怎么被皇上一问,就突然临阵倒戈了呢?
老家伙怕连累自己,逃得真快。
唯一的救星都放弃了,他们岂不是只有死命一条?
唯独温止陌淡然一笑,眸光波澜不惊。
此事受伤害最大的是自己的娘子孟菱歌,孟行渊作为孟菱歌的父亲,又与此事有直接关系,不避嫌不愧疚就罢了,竟然还在女婿为女儿主持公道时,跑来给嫌犯求情。
真是糊涂。
若是娘子知晓,心里定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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