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哥by僵尸嬷嬷
僵尸嬷嬷  发于:2025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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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筠当即打断:“正因如?此你才要?主?动!厉随野身边从?来没有女人,那个南朝游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不奇怪吗?你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他那么傲慢自大,当然不会主?动,释放凤凰令便是有意?激你呢,看不明白吗?”
棠玉浮咋舌:“不会吧?”
“他都为你弑父了,你怎么还像个木头似的?”棠筠又笑起?来,揽住侄女的肩:“我们玉浮美若仙娥,是宴州第一美人儿,谁见了不迷糊?厉随野待你与旁人不同,越是冷着你,表明他越是在意?你。听姑妈的,只要?你主?动去哄哄他,那凤凰令便是你的囊中之物,他双手捧给?你还来不及。”
是这样的吗?
棠玉浮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棠筠没有给?她思索的空闲,这就揽着她回房挑选衣裳首饰,势要?将这美人胚子送出去,否则她们姑侄就快没有立足之地了。

是夜, 永乐山清凉如水,宝诺与哥哥散步消食,不知不觉走到视野最为开阔的观云台。
山下城郭灯火如虹, 点点闪闪,此地?的人们?惯会消遣, 通宵达旦地?宴饮、歌舞、耍牌,天亮才知疲倦。
“你说, 二姐他们?这?会儿?在做什么?呢?”宝诺倚着汉白玉栏杆,把被风吹起的发丝别到耳后。
谢随野垂眸瞧着她:“忙里偷闲, 逗孩子?玩儿?吧。”
“馒头。”宝诺眨眨眼睛嘀咕:“我有点想他了。”
谢随野掐住她的下巴,把脸转过来:“在我面前还想别的人?”
宝诺愕然:“你怎么?这?么?霸道?小外甥不能想吗?”
“不能。”
“……”
他嫌低头脖子?酸,抱她坐到栏杆上, 这?样几乎与他平视。
“有没有想过回?去之后怎么?办?”谢随野用手?背缓缓蹭她的脸。
宝诺有点痒, 肩膀瑟缩:“你是怎么?想的?”
他轻笑了一声?:“我可?不像某些胆小鬼,听见人家说‘乱.伦’两个字就吓得逃之夭夭。”
宝诺不记得自己?有逃跑的举动。
但她确实有些抵触这?个词, 因为实在过于挑战天理道德, 刺激得一塌糊涂。
“你又不是我亲哥。”宝诺瞥向一旁。
“也对。”谢随野理所当然:“叫声?表哥来听听。”
“……叫不出口。”
他莞尔贴近,用额头轻轻撞她的额头:“我看你很想让我做你亲哥,是吧?”
宝诺整个后背都酥麻了,耳朵烫得厉害:“别胡说。”
谢随野饶有兴致地?观察她发窘的样子?:“不然你和我留在这?里, 别再?回?南朝。”
“啊?”宝诺愣住。
谢随野转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远处眺望:“永乐宗的地?盘够你折腾的,有挑战也不会无聊,宗门之内你都能发号施令。”
宝诺哑然无语,不懂他为何突然这?样讲:“永乐宗的地?盘有哪些?一会儿?我回?去看看地?图。”
“用不着查地?图。”谢随野道:“放眼望去目之所及,都可?以是你的。”
宝诺屏息片刻,咧嘴笑笑:“哇, 这?么?壮观啊……不过我还是喜欢做我的游影。”
谢随野屈指敲她脑袋:“笑得真丑。”
“……”
气氛陡然安静,凉风吹着,暗香扑鼻。
谢随野又看她,轻声?道:“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做什么??”
“一件很要紧的事。”他说:“这?次回?宴州最主要的原因。”
宝诺思忖道:“你回?来不是为了正式继位吗?”
谢随野白她一眼:“走过场的仪式没那?么?重要。”
宝诺愈发好奇:“那?是什么?,快告诉我呀。”
“想知道?”他满脸正经?:“待会儿?一起洗澡,我就告诉你。”
“……”宝诺气笑了:“你怎么?老是想跟我洗澡。”
“你说呢?”
她再?次语塞,被噎得没话回?击。
谢随野见她脸红就舒服,忍不住去亲她的嘴:“宝儿?。”
酥麻混沌的感觉上来,四肢百骸被雷电击中?般,直让人想打颤。
“哥哥。”
“嗯。”
“我快掉下去了。”
“抱住我的脖子?。”
抱住也不稳妥,谢随野越亲越亢奋,要把她吃掉似的。
占有欲是埋伏在心底的野兽,只需稍微打开一条缝隙,它会以饿鬼扑食的架势朝猎物进攻。
即便吓到她也不管了。
反正这?是在宴州,如果她退缩,想离开他,或是终止这?段关系,那?正好,他就有充足的理由用强硬的手?段把她留在这?里了。
宝诺不知哥哥心中?所想,虽然还不习惯如此激烈的亲吻,可?她很喜欢,想和他亲近,也享受他的掠夺。
这?时?谢随野突然如梦初醒般睁开眼,松开她,似乎对自己?失控的举止有些懊恼,拧眉别过头去,试图清醒一二。
宝诺玩兴大发,捏他柔软的耳骨和耳垂。
“嘶。”他有点痒。
宝诺笑起来:“笨蛋。”
谢随野又把目光放回?她身上,默然瞧了好半晌,额头抵过去:“你什么?都不知道。”
羊入虎口还傻乐,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纵容他得寸进尺,早晚会后悔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宝诺却轻轻搂住了他,说:“很孤独对不对?”
谢随野愣住。
宝诺用额头蹭他的鬓角:“我一直陪着哥哥,好不好?”
他干涩的喉咙滚了两下:“好。”
宝诺捧起他的脸,温柔又认真地?看着他,眉眼带笑。
谢随野耳朵红了:“看够了吗?该回?去了。”
宝诺晃晃腿:“脚累,不想走。”
他挑起眉梢轻嗤:“你如今愈发会使唤我了。”
这?么?说着,背过身去,把她背了起来。
两人闲逛着回到内院。
夜里早早歇下,宝诺老老实实躺在自己?的位子?,有些困了,谢随野坐在那?头,帮她推拿小腿和脚。
宝诺玩了会儿?纱帐,打个哈欠转头瞧他。
寝衣半敞,漆黑长发垂落腰间,英俊的五官在昏黄灯光下显出几分柔软,令人赏心悦目。
觉察到她的目光,谢随野勾起嘴角,眉眼仿佛沾染了春水,暗自荡漾。
宝诺有点顶不住那?双眼睛,微微倒吸一口气,挪开了视线。
不一会儿?她就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在哥哥的怀里醒来,他抱她的姿势手?脚并用,像要将她全方位包围,难怪昨夜做梦,梦见被藤蔓给缠住。
宝诺记得他说的重要的事,赶忙把他叫醒,只等吃完早饭就出发。
“不急。”谢随野低沉的嗓音拖长,带几分哑:“去早了见不到人,他脾气很怪的。”
谁啊?谁脾气怪?
说话说一半可?太讨厌了……
被姑母要求盛装打扮的玉浮小姐从内宅出来,衣香鬓影,晚霞般的颜色,金玉步摇微微晃动,发出泠泠的清音。
门房见着她全然呆住,眼睛直勾勾地?失了魂儿?。
棠筠仿佛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送她坐上马车,不忘叮嘱:“记住我教你的,放心去吧,不用害怕。”
棠玉浮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是,我知道了。”
等她独自坐到车轿里,攥住手?指,心脏因为紧张而扑通乱跳。
棠筠告诉她说,年轻貌美是最大的筹码,这?世上任何一个男子?都会为她的美丽折腰。聪明的女人应当学会利用自身优势,千万别被情爱这?种东西骗了。
棠玉浮当时?问:“万一他不理我呢?”
棠筠笑说:“厉随野性子?是傲,那?你就顺着他呀,放下没用的自尊,让他明白你的诚意。昔日的宗主千金低头顺从,没有哪个男人能顶得住这?份刺激。记着,你这?张美丽的脸蛋,这?副柔软的身子?,抵得过千军万马。”
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
可?棠玉浮不知自己?为何别扭。
诚如姑妈所说,她的价值就是姣好的皮囊,待价而沽。除此以外她也不晓得自己?还能干什么?。
如果能回?永乐宗自然是好,她自幼在宗门长大,那?里毕竟是她曾经?的家。
想到这?里,棠玉浮打起精神,总算有了些动力。
或许姑妈是对的。倘若事情顺利,她们?姑侄二人都有了依靠,不必再?寄人篱下看人的脸色。况且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清楚的,毕竟从小就是美人胚子?,长大后每次出门都会引发一些小事故,比如有人因为看她而掉进河里,还有为了和她搭讪而大打出手?,数不胜数。
姑妈说厉随野弑父的举动是在向她表达心意,这?层血海深仇由他亲手?了结,他们?之间的阻碍才算真正消除,否则何必下此狠手?,那?毕竟是他的生父。
他邀请薛隐山参加宗门大典也是隐晦地?释放信号,两派之间刚刚发生摩擦,险些引发动乱,他为何还要安抚薛隐山?
义父前往观礼,肯定会带她一块儿?去的。
姑妈说,厉随野想见她,想试探她对凤凰令的反应。
棠玉浮虽然觉得不太对劲,可?是心里也有了些隐隐的期待,万一果真如此呢?
她揣着几分侥幸和忐忑,不断给自己?鼓劲,预想待会儿?见到厉随野,应该怎么?和他说话,如果那?位身份不明的女子?突然向她发难该怎么?办,一定得心平气和,忍耐下去就是……
“小姐,永乐宗到了。”车夫提醒。
婢女撩开轿帘扶她下车。
永乐山有弟子?把守,棠玉浮望着熟悉的匾额,心头思绪万千。
她亲自上去交涉:“我是九华门棠玉浮,想见见你们?宗主。”
这?几个弟子?并不认识她,打量一番道:“待我进去通报。”
“好吧。”
物是人非,如今想回?家都得一层层过关。
棠玉浮低头轻叹,正当伤感之际,左边蜿蜒的山路传来马蹄踏踏的声?响,由远及近,不多时?,茂盛的紫叶黄栌后面闪出两道英姿勃发的人影。
他们?穿着相似的柔蓝衣衫,一个冷峻高傲不可?逼视,一个轻盈翩然潇洒灵动,两匹马,两个妙人,疾风骤雨般惊鸿一瞥,随后扬长而去。
守门的弟子?单膝跪地?,等人走远了才起身。
棠玉浮屏住呼吸,喉咙干哑:“那?是……”
弟子?满脸骄傲:“自然是我们?宗主和四姑娘。”
另一名弟子?提醒:“不可?多言。”
“……”
棠玉浮的心七上八下,脑中?一片空白。
这?时?传话的人回?来了。
“秉申师叔吩咐,外人不可?擅入永乐宗,棠姑娘若无请柬还是请回?吧。”
棠玉浮漂亮的脸蛋整个涨红。
“小姐,”贴身婢女亦很尴尬:“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回?去吧。”
婢女给她出主意:“要不在这?儿?等等?”
“等什么??”
“宗主还会回?来,只要及时?喊住他……”
棠玉浮慌忙扫向旁边那?几个弟子?,怕被他们?听见,赶紧把婢女拉走:“给我留些颜面吧,你别像姑妈那?样逼我了。”
宝诺跟着谢随野骑马出城,一路往北,跑了十里地?,但见一大片竹林,林中?有一柴扉,鸡犬相闻,偌大的院子?里有个药童正在喂鸡。
宝诺牵马慢慢走过去,忍不住问:“现在该说了吧?”
谢随野取下沉重的包裹拎在手?上:“鱼从仙,宴州诡医,只看疑难杂症,我想让他给你治腿。”
宝诺的表情十分诧异:“小时?候不是看过很多名医,都没治好呀。”
“鱼从仙可?不是普通名医,他跟我夸下海口,只要你亲自去见他,一定能治好,否则他便自砸招牌,从此再?不行医。”
这?显然不是临时?起意,宝诺问:“你什么?时?候和他说定的?”
谢随野:“几年前就想带他去平安州,可?他发过誓,有生之年绝不踏入南朝半步。金银珠宝、威逼利诱对他通通不管用。只能你亲自来见了。”
这?么?古怪?宝诺闻到传奇故事的气味,正想继续问下去,转眼却已?经?来到门前。
谢随野叩门。
围墙篱笆只有半人高,药童早看见他们?了,听见敲门声?才放下簸箕过去应门。
“先生刚起,两位随我来吧。”
林间小筑,修得倒很雅致,院子?里种着一些奇花异草,宝诺没见过,叫不出名。
谢随野:“你连芋头和滴水观音都分不清,这?个就别看了。”
“……”
鱼从仙是个干巴巴的老头,顶着乱七八糟的干燥头发,穿得也是乱七八糟,一副宿醉的模样。
“又是你啊?”他看见谢随野招招手?:“跟我喝两杯。”
“鱼先生,我把人带来了,你看看。”他将包裹放在桌上。
鱼从仙眯眼端详:“谁啊?”
宝诺端端正正站在那?儿?,仪态从容。
“我妹妹,之前让你去平安州给她看腿,你死?活不肯。”
鱼从仙怪道:“这?不很正常吗?能骑马,手?里拿着腰刀,说明还会武功,比寻常人还康健呢。”
谢随野有点没耐心:“让你医治,那?么?多话,是不是怕砸了招牌,不敢应对了?”
鱼从仙:“你的激将法怎么?那?么?没水准?钱呢,钱带了吗?”
谢随野烦得很,打开包裹,将紫檀盒里的金子?抖出来,哗啦啦作响。
鱼从仙点头:“财神爷出手?就是阔绰,爽快,不过我觉得还是有点少。”
谢随野:“等你治好,另有重谢。”
鱼从仙打起精神:“行,两位移步,随我来。”
宝诺跟他走到诊间,坐在一张湘妃竹榻上。
鞋袜脱掉,鱼从仙比对两条腿,又抓住她跛掉的左脚摸骨问诊。
谢随野立在旁边面无表情盯了半晌,冷幽幽开口:“需要摸这?么?久吗?”
鱼从仙莫名其妙抬眸瞥他两下:“我这?双手?能接骨续筋,拨乱反正,一会儿?不仅要摸她的脚和腿,还要摸腰胯,你不想看就出去。”
谢随野眯起双眼,找了把凳子?落座,抱住胳膊冷冷看着他。
宝诺没抱什么?希望地?问了句:“能治吗?”
鱼从仙拧眉道:“有点难度,今日肯定没法根治,接下来连着七天你都得过来让我给你修骨,七日之后方见成效。”
“七天?!”七天就能根治跛脚,这?叫有难度?!
鱼从仙却误解了她的惊讶:“怎么?,自己?的腿,几天时?间都等不了吗?”
宝诺:“不是不是……”
谢随野见他开始掏出一堆可?怕的医械,药囊针砭,刀剪钳钩锯,甚至还有烙铁:“这?什么?玩意儿??痛不痛的?”
鱼从仙:“多少会痛,但是在可?承受的范围,不会痛死?过去。”
他先用银针扎了几个穴位,再?去药房抓药,命药童煎煮,熬出一桶药水,让宝诺的左腿泡进去,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再?取下银针。
宝诺按照指示趴在竹床上,这?时?鱼从仙开始一寸一寸给她修骨。
“啊!!”每一下都是一次剧痛,就像抬桌子?时?不小心砸中?脚趾那?种痛感,虽不要命却十分折磨。
谢随野眉头紧蹙:“你能不能轻点儿??”
鱼从仙不理:“轻了没效果。你能不能别打扰医者治病?”
谢随野脸色铁青,按捺杀人的冲动,蹲到竹床边,拉住宝诺的手?:“很快就好了,痛的话咬住我。”
她满头细汗,这?一刻确实很想发泄暴力,但理智尚在,并未对他施暴。
奇怪的是,痛苦持续久了,慢慢适应,她的承受能力得以提升,越往后越不怎么?疼。
可?在谢随野眼中?,她简直奄奄一息。汗湿的脸被他托在掌心,孱弱无力,头发丝贴在侧颈,呼吸越来越弱。
“行了行了。”鱼从仙也是大汗淋漓:“今日到此为止,后面还有六天,你们?可?别忘了,如果失约,我概不负责。”
“能走吗?”谢随野把她抱坐起身。
鱼从仙说:“休息会儿?即可?正常下地?走路,用不着那?般小心翼翼。”
宝诺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左腿仿佛不是自己?的,骨头肌肉全部感受不到了。
谢随野抱着她缓了许久,帮她把鞋袜穿好:“现在怎么?样?”
“我想站起来走走。”
“嗯。”
说来也怪,左腿分明酸得没力气,她一瘸一拐走到院子?,知觉恢复迅速,她主动脱离哥哥的搀扶,踮起脚尖,跺跺脚跟,原地?蹦跳几下。
“不疼了。”
她仰头眨着亮晶晶的眸子?,惊喜地?望着他。
谢随野松一口气:“明天还来,能坚持住吗?”
宝诺乐道:“当然能……不过明天是你的继位大典,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行。”他拒绝得相当利落:“我的好日子?你怎能缺席?再?说你的礼服都备好了,明日典仪过后再?陪你治腿。”
二人说着话,出门牵马,宝诺狐疑地?打量他:“我的礼服?至少得做一两个月,怎么?可?能备好?”
谢随野:“我回?平安州前就嘱咐他们?准备了。”
宝诺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对此事一直不理解:“你离家三?年,我都长高了一截,为何衣裳这?么?合身?你远在宴州,还能隔空给我量身不成?”
“不用量。”他说:“去年秉申去平安州,知道你长高了些。”
宝诺哭笑不得,眯眼凑近:“原来哥哥处心积虑,早就把我盯上了。”
谢随野垂眸看着:“怕了吗?”
“嗯。”宝诺认真点头:“听闻北境的开国之君迷恋一位波斯女子?,为其打造翡翠琉璃殿,殿内极尽奢华,一应物件皆用金银珠宝制成,可?是波斯女子?整日郁郁寡欢,并不高兴,还总想逃走。后来北境国君用她家乡的绿松石打造了一副美丽残忍的锁链,内侧磨成锋利的薄片,套住双脚,只要她想跑,脚腕就会被磨得鲜血淋漓。”
谢随野目不转睛地?望住她,耐心听完,并没有配合她开玩笑的意思,却问:“宝石锁链,你也想要吗?”
宝诺心下一怔,她以为自己?的调侃显而易见,可?他怎么?当真了?
“当然不。”她赶忙憋出这?么?一句,被他盯得脸发烫:“那?都是坊间传闻,必定有夸大之嫌,算不得数。”
谢随野收起考量的目光:“又是金银珠宝,又是翡翠琉璃殿,做什么?美梦呢,你值那?么?多钱吗?”
他说着弯腰将她抱起,放到马鞍上。
宝诺握住缰绳,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谢随野翻身上来,与她共乘一骑:“我带你,脚别使劲。”
“我脚没事。”
“没事就行。”他说:“回?去试试礼服,明日可?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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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别着急,知易的主场在后面,他是做恨路线的。

看着盛装打扮却空手而归的侄女,棠筠脸色铁青,手指不住地发抖。
想吃茶, 发现壶中没水,心情?愈发烦躁。
“空有一张脸蛋, 木头似的,路都给你铺好?了, 还要怎么样?真是被你爹娘宠坏,心计手段一样都没有。”
棠玉浮小声嘀咕:“没有那些也能活吧?”
棠筠听见她竟敢反驳, 怒上心头:“你怎会如此懦弱无?能?连争取的野心和?骨气都没有!白养你十年?,我苦口婆心手把手地教你处世之道,你竟一个字都没放在心上, 还敢跟我犟嘴?”
棠玉浮胸口起伏, 暗作深呼吸:“如何争取?我连永乐宗的大门都进不去,厉随野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既然他有喜欢的女子, 我何必厚着脸皮贴上去?自讨没趣……”
棠筠冷笑, 仿佛在看一个幼稚浅薄的孩子:“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竟然如此天真,能不能动动脑子,抛去小儿女的情?爱, 把目标放在权力?上?”
棠玉浮不明?白她的意思。
棠筠挑眉哼道:“厉随野喜欢谁不重?要,难道你还妄想真情?实意,一生一世一双人?醒醒吧,那些都是假的,重?要的是你得收服他,让他心甘情?愿交出永乐宗的大权,就像当年?你爹对你娘那样。”
棠玉浮瞪圆了眼睛, 感觉姑妈简直天方夜谭:“怎么可能啊?”
“只要有手腕,怎么不可能?”棠筠气势高涨:“如今北境朝廷掌权的可是太后,她从前还是一个不得宠的妃子呢。你的本钱比她多得多,厉随野的亲爹害死你父母,夺走永乐宗,他对你难道没有丝毫歉疚之心吗?你要是够聪明?,应当好?好?利用这份愧疚。”
棠玉浮完全懵了:“北境太后上位是因为母族根基深厚,朝中支持者众多吧……”
棠筠却沉浸在自己王图霸业的幻想里不可自拔:“真正的女人就应该踩着男人上位,面子、尊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格局越小的人越是在意这些虚的。你还是太年?轻,过于?天真,不懂得婚姻的本质是利益交换,哪儿来?那么多情?啊爱的。”
棠玉浮听她奚落半晌,头昏脑涨,差点没昏过去。
好?容易脱身,回屋倒在软塌上,婢女赶忙给她倒茶:“小姐还好?吗?”
棠玉浮累得说不出话?。
婢女看不下去:“夫人未免太霸道了,足足骂了一个时?辰。”
棠玉浮轻叹:“她也是为我好?。”
“小姐明?日还要去永乐宗参加典礼吗?”
“由不得我不去。”
婢女给她揉捏肩膀,手劲贼重?:“早上见着宗主,虽说只匆匆忙忙一眼,倒真是过目不忘,长得太出挑了,宴州城的凶神恶煞加一块儿都没他张扬耀眼。小姐要真能嫁给他,肯定不亏的。”
棠玉浮摇头:“我没心思想这个,要被姑妈听见,又得说我格局小,脑中只有情?情?爱爱。”
婢女嘀咕:“夫人自个儿没得到好?姻缘,想法有些扭曲了吧?”
“不许胡说。”
婢女吐了吐舌头。
棠玉浮回头瞧这个丫头,问:“芍芍,你多久没见你娘了?”
“前几天见过来?着,她现在帮人家卖糖水,晚上回去还要糊灯笼,可忙呢。”
“那得多辛苦啊,赚得多吗?”
“是辛苦,赚的也不多,但是能存下一些银子。”芍芍聊得起劲:“我大姐如今在铁铺打杂,宴州的人酷爱兵器,店里生意红火,她也能挣到钱。我娘说辛苦这两年?,等银子存够,我们就开一间自己的糖水铺,那时?日子就好?起来?了。”
棠玉浮听得新鲜:“你爹呢?”
“老早就死了。”
“所以你们母女三人相依为命?”她难以想象,这样的处境是怎么活下来?的。
芍芍说:“外面其实很多人都是这么活的。我娘说,只要有盼头,总会苦尽甘来?,最怕没有盼头,人活着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棠玉浮心下一沉:“我好?像没有盼头,除了听从姑妈的指挥,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芍芍:“天啊小姐,你是千金之躯,宴州城的第一美人,怎么能跟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比?我们是为了生计没办法,不得不在外奔波。可你不一样,你已经什么都有了呀。”
棠玉浮微微叹息,忽然想起一事,问:“你知道南朝惊鸿司吗?”
芍芍笑起来:“惊鸿司!我当然知道,每年?他们招募游影,我大姐都抱怨自己不是南朝人,没法参加选拔,她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做游影,不过只能在梦中过过瘾了。”
棠玉浮听她如此兴奋,不由好?奇起来?:“游影……很威风吗?”
“何止威风,他们是南朝皇帝的左膀右臂,被称作天子之刃,那惊鸿司独立于?三法司和?六部?之外,不受任何衙门辖制。你想想看,那些意气风发的人,穿着鸿雁服,手握雁翎刀,好?生气派啊。”
棠玉浮想起那名女子,人称四姑娘,她就是惊鸿司游影。
似乎,确实与众不同。
棠玉浮自小接触江湖人士,亦有潇洒落拓之侠客,但与朝廷训练出来?的武官相比,气质千差万别。
原来?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种活法呀……
棠玉浮陷入了沉思。
永乐宗的宗门大会每三年?举行一次,亦是推选新任宗主的时?机,不过为了内部?稳定,大多时?候只走个过场,宗主通常都会连任,直至更强者上位。
厉濯楠过去三年?就是被谢随野逐步架空,到了清算的那刻,他身边几乎无?人可用。
永乐宗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宗主有意大操大办,不计成本代价,越隆重?越好?,以此彰显权势与新气象。
天不亮,宝诺就被叫醒了。
外头的裁缝带着绣娘和?侍女进来?,帮她穿礼服,梳头发。
谢随野不知去了哪里。
他的继位礼,为什么她也要盛装打扮,如此遭罪?
宝诺趁空闲赶紧吃早饭,外头人声鼎沸,各个堂口的弟子都上山了,谢随野发帖子邀请的宴州有头脸的宾客也陆陆续续抵达。
宝诺从内院出去,不一会儿便看见两个眼熟的人,鱼从仙和?他的药童。
“四姑娘。”红毛大头今日也打扮得人模人样,笑盈盈过来?:“你找宗主啊?他和?薛隐山在谈事情?,这会儿恐怕走不开。”
“我不找他。”宝诺琢磨:“鱼先生怎么也在这儿?”
“你说鱼从仙?”红毛挑眉哼道:“宗主命我把他抓来?,连同?他家那堆药材也带上山,宗主要他在这里住几日。”
“抓来??”宝诺愕然:“他不是不受威逼利诱吗?勉强扣押在此,恐怕不会心甘情?愿给我医治。”
“非也,他只是不入南朝,威逼利诱还是屈服的。”红毛抱着胳膊:“再说这个鱼从仙和?我们宗主是老相识,以前暗中帮宗主治眼睛,也算有些交情?,请他来?观礼应该的嘛。”
宝诺愣怔片刻:“治眼睛,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啊?”红毛说:“宗主被厉濯楠下毒,眼睛瞎过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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