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变形计炮灰女配41
直播设备带来的收益远超预期,云念看着账户里迅速累积的数字,没有任何犹豫。
她仔细核算了当初池舟借给她的金额,一次性转给了池舟。
转账附言只有两个字:“还钱。”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向池家的管家提出了搬出去的请求,态度礼貌却坚决。
她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需要更安静和独立的环境备战高考。
池老爷子得知后,虽然有些不悦,但他也不好强留一个心思已不在池家的人。
很快,云念在学校附近一个安静的小区里租下了一个单间。房间很小,但窗明几净,租金便宜,最重要的是,完全属于她自己。
她的生活瞬间变得极其规律,甚至可以说是枯燥:每天清晨六点起床,洗漱后背诵英语单词或古文;七点准时到学校早自习;白天紧跟课程;放学后直接回家,简单做饭或吃食堂打包的饭菜;晚上七点到十二点,雷打不动地直播学习,同时自己刷题。
周末则全天泡在市图书馆。
她几乎切断了几乎所有不必要的社交。手机长期静音,消息已读不回是常态。
那几位少爷发来的信息、打来的电话,大部分都石沉大海。
他们试图来学校或她租的小区“偶遇”,但云念三点一线的轨迹让他们根本抓不到人。
林野在军校里抓耳挠腮,每天对着手机唉声叹气。
连最近被公司事务缠身的池瑾,也明显感到见到云念的次数骤减。
转机发生在校运动会前夕。
班主任为了提高班级参与度,本着“一个都不能少”的原则,给所有没有主动报名的同学都分配了项目。
云念因为“山里孩子肯定能跑”的刻板印象,被班主任大手一挥,填进了女子一千五百米长跑的名单里。
当学习委员将项目表传到云念手里时,她看着自己的名字和那个项目,也不免有些崩溃。
然而,不知是谁将运动会项目名单拍下来发到了校园论坛上,云念参加一千五百米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
正在军校摸鱼刷手机的林野,从一个偷偷关注云念学校论坛的小号那里看到了消息,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一千五百米?念念那么瘦怎么跑?不行,我得去给她加油!……靠,得想个办法请假!”
运动会当天,阳光明媚。
女子一千五百米项目被安排在下午,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
当云念穿着印着号码布的运动服,走到起跑线前做准备活动时,她明显感觉到观众席的某个区域传来一阵不寻常的骚动。
她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只见那片区域的阴影下,四个风格迥异、却同样惹眼的男人,不知何时竟齐聚一堂,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阵型站在那里。
林野十分无语,没想到这群人这么闲,他特地请假过来的,结果在校门口就碰见其他三人。
孟舒白风尘仆仆,像是刚赶回来,连墨镜都还没来得及摘,脸上挂着招牌笑容,手里却举着一个极其醒目的写着“云念加油”的LED牌子。
观众席上的其他学生和老师早就注意到了这养眼的组合,窃窃私语和手机拍照的声音就没停过。
【卧槽!那是池舟学长?】
【林野!是林野吧!他居然来了!】
【那个举牌子的帅哥是谁?好眼生!】
【他们…都是来看云念跑步的?】
【这什么阵容啊…女子1500米什么时候有这种待遇了?】
发令枪响。
云念像一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她完全无视了观众席上那四道几乎能把她后背灼穿的目光,眼里只有前方的跑道。
然而,那四个男人却无法平静。
第一圈,云念保持在中间位置。 林野急得直跺脚。
池舟眉头紧锁,目光紧随她的步伐。
孟舒白晃着LED牌:“念念稳住!你是最棒的!”
第二圈,有人开始掉队,云念名次提前。
林野:“好样的!就这样!冲啊!”
最后一圈冲刺!云念开始加速,超过了前面两个人!
最终,云念以第一名的成绩冲过了终点线。
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汗水浸透了额发,双手撑着膝盖在原地喘气。
几乎在她过线的瞬间。
“念念!水!”
“喝这个!补充电解质!”
“擦擦汗!小心着凉!”
几瓶水、几条毛巾、甚至还有一瓶红花油,同时递到了云念面前,几乎要怼到她脸上。
四个高大的身影将她团团围住,挡住了所有光线,也挡住了想过来记录成绩的体育老师和同学。
云念喘着气,缓缓直起腰,看着眼前四张写满关切的俊脸,以及几乎要塞进她嘴里的各种补给品,沉默了两秒。
然后,她非常平静地,接过了离她最近的那瓶。
池瑾手里、最普通的矿泉水。
拧开,喝了一口。
另外三只拿着功能饮料、高端矿泉水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中。
运动会后的食堂,喧嚣鼎沸。
云念被那四个心思各异的男人几乎是裹挟着,来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长桌坐下。
她面前很快堆满了各种菜品。
林野打的堆成小山的红烧肉和鸡腿、池舟带来的精致营养便当、孟舒白不知从哪变出来的进口巧克力和蛋糕、以及池瑾默默去窗口打来的、云念平时最常吃的清炒时蔬和米饭。
“念念!快吃!补充体力!你刚才跑得太帅了!”林野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拿第一的是他自己,恨不得亲手把鸡腿喂到云念嘴里。
池舟将沙拉和果汁往云念面前推了推,“剧烈运动后,清淡饮食更利于恢复。”
孟舒白笑着切开一小块蛋糕,递到云念手边:“念念,尝尝这个,甜食让人心情好~跑完步最需要了。”
池瑾没说话,只是把那份清淡的炒菜和米饭又往云念面前挪了挪,然后默默地将其他过于油腻或甜腻的食物稍微移开了一点,动作自然得像是在整理桌面。
云念看着眼前这桌“满汉全席”,沉默了一下,最终选择先喝了一口池舟推过来的果汁,然后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池瑾打来的米饭和青菜。
林野:“……”
孟舒白:“……”
池舟眼神微动。
池瑾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孟舒白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头。
他拿出手机,假装不经意地凑到云念身边,语气委屈又带着点告状的意味:“念念~你看林野这家伙,太过分了!他给我的微信备注居然是个‘SB’!你说他是不是人身攻击?”
林野瞬间炸毛,跳起来就要去抢孟舒白的手机:“孟舒白你他妈偷看我手机!找死啊你!”
孟舒白灵活地躲到云念另一侧,晃着手机屏幕,上面果然显示着林野的聊天界面,备注名赫然是两个大写字母“SB”:“谁偷看了!刚给你看比赛照片你自己亮出来的!念念你看!证据确凿!”
“放屁!我那是‘舒白’!舒白的首字母缩写!S、B!懂不懂啊你!”林野急得口不择言,强行解释。
“哦?”孟舒白挑眉,笑得像只狐狸,“是吗?”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林野梗着脖子,心虚地瞥了云念一眼。
云念正小口吃着青菜,听到这番争执,她抬起头,清澈的目光看向面红耳赤的林野,轻声问道:
“那你给我备注了什么?”
“……”
林野所有的张牙舞爪都消失不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额头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像一只被扔进开水里的虾米。
他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嘴巴张张合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嗯?”云念见他半天不回答。
“就是…”林野的声音细如蚊蚋,几乎听不见,“全名,云念。”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耳朵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第42章 变形计炮灰女配42
废话,他当然不可能告诉云念,自己给她的备注是“天下第一超级无敌可爱的老婆”。
这称呼他自己都没脸念出来。
好在云念并不是刨根问底的性格,在看见他支支吾吾也就不再追问了。
就在这时,池舟“状似无意”的靠近,撇了眼林野的手机屏幕,然后笑着对云念说。
“林野没骗你,备注的就是云念。”
云念哦了一声。
林野倒是懵逼极了,不知道池舟这家伙干嘛突然帮他说话。
几人中午只是在食堂吃饭,当然是因为晚上还有顿大餐。
运动会后学校放了三天假,正好柳姐姐也有空,几人便约定晚上出去吃。
柳姐姐把几人拉到一个群里,发了好几个餐厅让他们选。
孟舒白几人怕柳姐姐破费,差点就要劝她去吃大排档,还是云念制止住了他们,最后由她选了一个价格中等,环境雅致安静的餐厅。
柳姐姐穿着一身素雅的藕色旗袍,长发松松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眉眼间舒展开来,带着一种历经磨难后的从容与温和,言谈举止间既热情又得体。
她正忙着给几个小辈布菜,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小野看着更精神了,就是好像瘦了点?”
“舒白这张嘴啊,还是这么甜,哄得柳姐我心花怒放的。”
“池瑾,”她看向池瑾,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慨,“回来了就好,以后都是好日子。”
她顿了顿,声音更柔和了些,“也谢谢你……”后面的感谢未尽之言,彼此却都心照不宣。
她的目光最后落到云念身上时,更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怜爱,亲自盛了一碗汤羹放到她面前:“我们念念最让我心疼,也最让我佩服。”
她仔细端详着云念,“听说你白天跟着上课,晚上还自学到深夜?进度快得吓人,老师都夸你悟性极高,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云念在这种真诚温暖的氛围里,也难得褪去了几分惯常的清冷,唇角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轻声回应:“柳姐姐您别夸了,我只是基础差,必须多花点时间,不想落下太多。”
“这怎么能是基础差?是脑子太聪明!”柳玥由衷地感叹,又关切地问。
“那以后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以你的天分和努力,顶尖学府肯定没问题。”
云念沉吟片刻,坚定道:“正在准备A大的自主招生,如果能过的话,想读数学或者物理。”
“A大?念念牛逼!”孟舒白立刻放下筷子鼓掌。
林野也咧着嘴笑,与有荣焉:“可以啊!以后谁敢说你是我林野罩着的人!”
池瑾都侧目看她,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骄傲。
气氛热烈融洽,杯盏交错间,说着近况,聊着未来。
云念也难得彻底放松下来,不知不觉跟着喝了不少柳姐姐特意为她点的梅子酒。
那酒初尝酸甜适口,后劲却足。
渐渐地,云念感觉脸颊像是贴在了暖炉上,温度越来越高,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脑袋也开始有些晕乎乎的。
她轻轻吸了口气,试图压下那阵不断上涌的眩晕,却发现徒劳无功。
胃里暖洋洋的,身体却有些发软。
“抱歉,”她扶着桌沿站起身,声音比平时更软糯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然和迷糊,“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尽量保持着平稳的步态朝包厢外走去,但微微泛红的脸颊、水光潋滟的眼神,以及比平时稍显迟滞的动作,都表明她喝多了。
云念刚离开包厢,略带踉跄地扶住走廊墙壁缓了缓神,还没辨清方向,身后便传来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地以为是池瑾,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不用跟来……”
然而,身旁响起的却是另一道清冷平稳的声线。
“走廊右转尽头。”
云念有些迟钝地侧过头,因酒精而迷蒙的视线努力聚焦,看到了池舟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不知何时也出来了,就站在她身侧一步远的地方。
“哦,谢谢。”云念的大脑被酒精搅得一团糊,也没多想,依言扶着墙慢慢往右挪去。
池舟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
云念用冷水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脑子清醒了一瞬,但酒精带来的眩晕感依旧顽固地缠绕着她。
她脚步虚浮地走出洗手间,靠在走廊微凉的墙壁上,微微喘了口气。
视线有些模糊地抬起,恰好看到安静等候在不远处的池舟。
走廊顶灯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轮廓。
他微微侧着头,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线和喉结,眼眸低垂着,看不清情绪,薄唇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
整个人像一尊精心雕琢的玉像,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美感。
酒精放大了感官,也剥离了理智。
云念歪着头,迷蒙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脸上,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强烈的念头。
他真好看。
像冬天夜里结的冰,又冷又干净,让人想碰一下。
她几乎没经过思考,凭着本能就摇摇晃晃地凑了过去,踮起脚尖,仰起脸,将自己温热柔软的唇瓣印在了他那两片微凉的薄唇上。
池舟浑身猛地一僵。
他像是被瞬间冻结了一般,瞳孔收缩,难以置信地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云念那双氤氲着水汽,迷离又无辜的眼睛。
她醉了,意识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应该立刻推开她。
这是乘人之危,卑劣无耻。
可是……
他的手臂却像是有自己的意志,非但没有推开,反而在她身体因无力而微微下滑时,下意识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
她的唇瓣带着梅子酒的甜香和她自己特有的清冽的气息,柔软得不可思议。
此刻,是她主动的。
他好像也醉了,烧得他素来冷静自持的头脑一片混乱。
他几乎是失控地加深了这个吻,撬开她的齿关,毫无章法的纠缠着她无处可逃的软舌。
云念被吻得晕头转向。
就在两人气息交织,意乱情迷之际。
“念念?你掉厕所里啦?”林野大大咧咧的呼喊声伴随着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由远及近地传来。
云念迷蒙的大脑捕捉到这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想要扭头回应,被吻得湿润红肿的唇微微张开,大眼睛眨巴着,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池舟的动作猛地顿住。
几乎是电光石火间,他没有任何犹豫,猛地搂着云念的腰一个转身,迅速隐入旁边一个放置清洁工具的小房间。
空间狭小逼仄,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
他一只手仍紧紧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所有可能发出的声音都堵了回去。
“唔……”云念不适地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
“嘘……”池舟将薄唇紧贴在她发烫的耳廓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灼热的气息。
“别出声。”
黑暗中只能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知道是谁的。
林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嘴里还嘟囔着:“奇怪,跑哪儿去了?不会是醉晕在哪儿了吧?”
脚步声在拐角附近停顿了一下,似乎犹豫了片刻,然后又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走廊另一端。
直到确认林野真的走了,池舟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下来,但捂住云念嘴巴的手却没有立刻松开。
第43章 变形计炮灰女配43
池舟捂住云念嘴巴的手刚刚松开,还没来得及平复那擂鼓般的心跳,怀里的温软却再次不安分地贴了上来。
云念似乎完全被酒精和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夺走了思考能力,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她仰着滚烫的小脸,迷蒙的水眸半睁着,凭着感觉再次笨拙地啄吻上池舟微凉的唇角,发出含糊的、诱人的轻哼。
这无异于在池舟本就燃烧的神经上又浇了一桶油。
他低咒一声,猛地低下头,吻的比刚才更加深入、更加贪婪,仿佛要将她彻底吞没。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令人面红耳赤的唇齿交缠声和压抑的喘息。
这几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又短暂得像一瞬。
最终,是池舟强大的自制力强行拉回了失控的理智。
他猛地抬起头,结束了这个几乎让他失控的吻,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
黑暗中,他看不清云念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她同样急促的呼吸和软软靠在他身上的感觉。
他闭了闭眼,摸索着,用微颤的指尖,轻柔地擦过云念被吻得湿润红肿的唇瓣,拭去暧昧的水光。
幸好,她本就醉得满脸通红,这点痕迹混在酡红里,并不算太明显。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声音恢复平时的清冷,尽管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
“听着,云念。”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刚才发生的事情,回去之后,对谁都不要说。记住,对谁都不要提。”
云念晕乎乎地靠着他,大眼睛里满是迷离的水汽,似乎努力想理解他的话,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池舟又静静抱了她几秒,待呼吸彻底平稳下来,才揽着她,从拐角里走出来。
他仔细替她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发丝和裙摆,确认她看起来只是醉态更浓了些,这才半扶半抱地带着她往回走。
回到包厢,柳姐姐第一个注意到他们,立刻起身迎上来:“哎呀念念,怎么去了这么久?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更不舒服了?”
林野也立刻跳了起来,凑到另一边:“念念你没事吧?我刚去找你没找着!”
孟舒白和池瑾的目光也同时投了过来,带着关切。
池舟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模样,松开了扶着云念的手,语气平静无波:“她有点找不到路,吐了一下,现在好点了。”
他简单解释了一句,便退回自己的位置。
云念软软地靠在柳姐姐身上,脸颊红扑扑的,只是下意识地抿了抿似乎还有些发麻的唇瓣。
柳姐姐心疼地搂住她,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这哪是好点了,明明是醉得更厉害了!不行不行,不能再待了,得赶紧送她回去休息。”
林野还想说什么,被孟舒白悄悄拉了一下。
“念念,你家住哪栋楼?几单元?”柳姐姐耐心地扶着她的肩膀,轻声询问。
云念努力睁大眼睛,思考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报出一个小区名字。
但具体哪一栋、哪一层、哪个门牌号,她拧着秀气的眉头想了半天,最终只是困惑地摇了摇头,脑袋一歪又靠在了柳姐姐肩上。
“这……”柳玥为难地看了看面前的几个男人。
林野抓了抓头发:“就知道个小区名也不行啊,那小区安保严得很,没具体房号门都进不去。”
孟舒白:“瑾哥?舟哥?你们知道吗?”他说着看向池家两兄弟。
池瑾眉头微蹙,他确实知道那处房产,但具体云念住哪一间,这种细节他并未过多关注。
他拿出手机:“我问问助理。”
一直沉默的池舟却忽然开口:“不用问了。那房子平时就她一个人住,她现在这样,回去也没人照顾。”
“时间很晚了,她醉成这样,需要人看着。不如先回老宅,她之前住过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随时可以住人。也有保姆和医生随时待命,更稳妥。”
这个提议听起来合情合理。
柳姐姐想了想,立刻点头:“对对对,这样最好!回池家我放心,不然她一个人回去我真不放心。”
林野虽然觉得有点别扭,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嘟囔了一句:“也行吧。”
孟舒白自然没意见。
池瑾看了一眼池舟,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探究,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我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一行人将云念小心地扶上车。一路上,云念都昏昏沉沉地靠着车窗,偶尔因为颠簸微微蹙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被带往何处。
到达池家老宅,佣人早已接到通知等候着。看到被搀扶下来的云念,训练有素地上前帮忙,轻声细语,动作轻柔。
池舟冷静地指挥着:“送她去之前住的客房,准备醒酒汤和温水。让值班医生待命。”
佣人们恭敬应下,小心地扶着云念往宅子里走去。
林野和孟舒白打着哈哈也想住下来,被池舟无情赶走了。
柳姐姐道:“太晚了,就不打扰了。麻烦你们照顾好念念。”
池瑾作为主家,自然要送客。
佣人们动作轻柔地将云念安置在柔软的大床上。
这间客房她曾短暂住过,布置雅致温馨,此刻却因主人的昏沉而显得格外安静。
训练有素的佣人为她擦洗了手脸,换上舒适的纯棉睡裙,整个过程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云念陷入蓬松的枕头里。
不知过了多久,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并未等待回应,门外的人似乎只是礼节性地告知,随后房门被推开。
池瑾端着一只白瓷碗走了进来,碗里是温热的醒酒汤,散发着淡淡的药材清香。
他只着一件深色的丝质睡袍,更显得身姿挺拔,却也卸去了些许白日的冷硬,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将碗放在床头柜上。
昏黄的壁灯勾勒出云念安静的睡颜,长发散在枕畔,脸颊依旧带着醉后的绯红,长睫如蝶翼般投下浅浅的阴影,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冷疏离,显得毫无防备,甚至有些脆弱。
池瑾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深邃难辨。
他弯下腰,声音比平时低沉柔和了许多,带着试探:“念念?起来喝点醒酒汤再睡,不然明天会头疼。”
床上的人似乎听见了声音,含糊地“唔”了一声,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努力想要睁开眼,却只是掀起一条细缝。
看了他一眼,又无力地合上,脑袋下意识地往枕头里埋了埋,像个贪睡不肯起来的孩子。
这无意识的依赖小动作,让池瑾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终究还是伸出手,动作小心地托住她的后颈和肩膀,微微用力,将她半扶半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云念倚着他,温热的呼吸带着甜软的酒气拂过他的脖颈。池瑾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他端过醒酒汤,用瓷勺舀了一小口,仔细吹温了,才小心地递到她唇边。
“张嘴。”
云念似乎被那温润的触感和清香吸引,顺从地微微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喂了几口,她的意识似乎清醒了一点点,至少能配合着吞咽。
一碗汤见底,池瑾将她重新轻轻放回床上,替她掖好被角。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俯下身,带着一种几乎不易察觉的紧绷,试探着问道:“念念,今晚在走廊上,池舟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他的本意只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来安抚自己莫名焦躁的心绪。
然而,醉意深重的云念似乎被扰了清梦。她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脑子里混沌一片,只剩下一些感官的碎片记忆。
她忽然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傻气又纯真的笑容,然后仰起脸,学着某个记忆片段里的感觉,轻轻地将自己柔软温热的唇瓣贴上了池瑾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唇上。
一触即分。
她重新倒回枕头里,含糊地嘟囔,“是这样的。”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池瑾脑子里瞬间炸开!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在黑暗中变得铁青。
“池舟!”他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鄙夷和暴戾,“他这个没教养的东西!居然居然乘着你喝醉对你做这种事?”
他气得几乎浑身发抖,恨不得现在去将这个好弟弟拖出来打一顿。
云念被他突然爆发的怒火吓了一跳,醉意都被吓醒了几分。
她困惑地眨着迷蒙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盛怒的池瑾,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带着醉后口齿不清的语气,天真又残忍地小声反驳:
“可是你之前不也总是在我睡觉的时候这样偷偷亲我吗?”
那些他趁着夜色掩护,在她沉睡时偷偷落下的带着罪恶感的亲吻……
她竟然,一直醒着?或者说,半梦半醒间,她一直有所察觉?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烧灼感。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辩解,想否认,想解释那只是……可任何词汇在此刻都显得可笑。
池瑾猛地后退了一步,脚跟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矮凳,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的睡颜依旧恬静,甚至因为酒精而显得更加无害纯真,可此刻在池瑾眼里,却像一面照妖镜,将他所有不堪的心思照得清清楚楚,无所遁形。
他再也无法在这个房间里多待一秒钟,无法再面对这张脸。
几乎是下一秒,他猛地转过身,动作仓促得甚至带倒了一把椅子也顾不上扶。
他几乎是逃似地冲出了房间,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走廊只有他混乱的喘息声在回荡。
云念是在一阵钝痛中醒来的。
喉咙干涩发紧。
她揉着额角坐起身,昨晚的记忆如同断了片的胶片,模糊而零碎。
她只依稀记得柳姐姐的饭局,酸甜的梅子酒,还有……似乎最后是来了池家?
忍着不适洗漱完毕,她换上床边准备好的干净衣物,脚步虚浮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