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维度大航海限时离境by添玖玖
添玖玖  发于:2025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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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的话…只要她愿意问我,我一定会给她肯定的回答,并且立刻、即时,绝对不会让她等。”
这个回答唐晓筝听不懂了,刚想追问,骆添已叹息道:
“可惜她等的不是我的回答。”
“那嘞?”
骆添摇了摇头,捧着花又向辛伊荻进了一步,将花束递到她面前,诚恳道:
“伊荻小姐,可以给个机会吗?”
像被架在火上烤,辛伊荻只觉得里外都难受,她知道眼前这个局面,不接这束花,必然是驳了骆添的面子,可是如果接了,这份心意她无法回应。
“骆添你…知道我的答案的…”
“我知道。可是我觉得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你不该在沉寂里度过。我想…我哥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也不会纵容我今晚租下‘暮歌’的景观餐厅为你庆祝。”
闻言,辛伊荻瞬睁大了眼睛——那可是上一区远近闻名顶奢餐厅,一席晚宴都够一个五口之家三个月的生活支出。
“你今晚租了‘暮歌’?!”
“对,整层。”
辛伊荻没有接话,唐晓筝却抢着补了一句:
“我能去吗?”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正中骆添爱摆阔的劣根性,根本没给辛伊荻阻止的机会,他已手掌一挥,道:
“我们金鳞会的大小姐光荣毕业,去,想去的,都去!”
围观群众却再度沸腾了。
吵杂里,便听唐晓筝瞪大了眼睛诧异问她:
“伊荻你是金鳞会的…你到底还对我隐瞒了多少实力?!有把我这个闺蜜放在心里吗?!”
在对校园进行重新整顿之后,青麟学院多了一条限制规定:不允许公示学员的身份背景,有教无类,一视同仁。
所以辛伊荻跟金鳞会的关系是第一次公之于众,她是拜伦商店主理人的事也还是个秘密,未曾公开。
接过花束,趁着骆添得意忘形,顾不上她的机会,辛伊荻拿出手机来,偷偷给封疆发了条消息:
“救命…”
她的信息,他永远是秒回,更何况她极少主动给他发消息。
在收到他回复的定位之后,他的信息也跟着跳了出来:
“这是离你最近的据点。保护好自己,我马上回去。”
没想到他会这么重视,辛伊荻赶紧解释:
“倒也不用。”
“???”
“我就是想请教一下…怎么从社交局里脱身?”
这一次,封疆没有再回复她,而是在半分钟后直接一个通话飙过来:
“怎么了?慢慢说。”
辛伊荻也没想到他今天会这么积极,有些意外,定了定神,张口却是一句反问:
“现在不忙吗?”
“没关系,你说。”
这便是说忙也是忙的。她于是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从送礼物开始,到局面失控。
“我担心他当着那么多人问我奇怪的问题…我不想让他难堪,可是也不想说违心的话…”
“比如呢?”
听他这么问,辛伊荻一时间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心不在焉顺口接的话,不由得着急起来:
“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对他的喜欢,不是他期待的那种喜欢…”
“嗯,我知道。”
“如果他今晚又问这个问题,我要怎么办?那么多人…”
不曾想,听了这话,封疆的语气里竟多了几分欣慰:
“挺好的。”
“什么挺好?”
“你竟然会想到要顾及别人的体面了,挺好的。”
“封疆!”
见她又要炸毛,他赶紧收了调侃的话题,正色道:
“没关系,放心玩,今晚确实应该好好庆祝。”
“可是…”
“我相信他的为人,不会做为难你的事,也不会伤害你。”
“这个我也是相信的…”
“那就行了。别喝酒,我会早点回去。即便玩脱了,我给你兜底。”
直到听见这句话,辛伊荻心里绷着的弦才缓缓松开了,刚应了声好,才准备挂断电话,便听封疆又道:
“你的演讲我看了,我的回答…晚上告诉你。”
这通电话就像一颗定心丸,傍晚时分,辛伊荻与唐晓筝结伴赴宴,骆添亲自开车到宿舍门口相迎,一改拉风的跑车风格,开的竟是金鳞会惯用的黑色商务车,正儿八经的活像要带辛伊荻去领证!
待到了宴会厅楼下,辛伊荻立刻明白了他换车的原因——各种花篮从商务中心大堂一路摆出来,连停车场的空隙都塞满了,骆添的跑车也被花篮围了个进退两难。
所有的花篮上都挂着楹联,辛伊荻随便浏览了一圈,文字的内容大同小异,全都是庆贺她学业有成,祝愿她未来一片光明,其中也不乏祝她琼花并蒂,幸福美满的,看的她一阵汗颜。
“这些…不会都是你定的吧?”
听见唐晓筝问出了她内心的疑惑,辛伊荻便也不说话,静静等骆添的回答。
“我品味有这么糟糕吗?有这个钱,我不如多给我们家大小姐点几个菜!”
这倒是大实话,骆添虽然花钱大手大脚,但也绝对不会把钱花在这种不实用的铺张浪费上。
“都是金鳞会内成员还有会外合作商送的!这不算什么,你上楼看看,更夸张!也不知道谁把今晚的事说出去的!”
听骆添骂骂咧咧的抱怨,辛伊荻只觉得她似乎知道答案,但唐晓筝显然更明白,应道:
“不是你自己说出去的吗?”
这倒也没错!谁让他大掌一挥,差点把整个青麟学院都请来!
这个餐厅既然会被称为“暮歌”,自然是因为这里有号称上一区最美的日落,而今天,这份日落是辛伊荻独有的。
偏偏氛围越好,辛伊荻越觉得这场晚宴像一局鸿门宴,但事已至此,又有封疆那句“给她兜底”的承诺,她便索性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良好心态”,放开了沉浸在晚宴愉快的氛围当中。
吃饱喝足,晚宴过半。
辛伊荻餍足之余只觉有些疲惫,却又不想破坏席间氛围,这便借口去厕所,走到旁厅安静的沙发位休息。
这个方向不朝海岸,却能远眺上一区中心城区繁华又安静的都市夜景。
这里是整个北陆的行政中心,相比起繁荣,绝对的安全更为重要,所以和其他十一个“上区”一样,这里依然有宵禁令,离宵禁时间越近,路上的车也越少。
那些从中央城区离开的车辆,就像失群的归鸟,在夜色里仓皇奔逃,也不知所往的方向是不是它所期待的避风港。
手机依旧静默着,没有封疆的消息,她想问他还来不来,但这条消息却始终少了些发出去的勇气。
从他说会早点回来开始,她无法停止的幻想了无数种他出现的场景,只是越等,她便越觉得自己很傻,怎么会认为他们之间真的存在某种默契,或许她在他心里的分量,并没有她所期待的那么重…
不,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他心里。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她下意识的起身相迎,可在看见来人是骆添之后,期待的眸光不可避免的黯淡了几分。
这种失落骆添看在眼里,却还是拿着那支堪称奢华的酒瓶向她走来,到了她面前,不动声色的开了瓶子,为她和自己各倒了小半杯。
这支酒在晚宴开始的时候已经轰动过了,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要分一小口尝尝鲜,唯独辛伊荻不为所动——她不喝酒,全世界都知道这个底线。
“不用给我倒…”
她话未说完,骆添却打断了她:
“这支酒其实是为你准备的,我想今晚这么特别,说什么你都会喝一口,为自己庆祝一下。”
话音落下,辛伊荻却没再答话,她不喝,倒不是因为有什么严重后果,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所以不想喝。
见她不说话,骆添以为她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问道:
“你在等他吗?”
这个“他”指代的极其明确,辛伊荻自然不好装作听不懂,却也不想承认,只是道:
“也没有,就是…有点累,想自己一个人看看夜景…”
听她这么说,骆添似乎松了口气,下意识嘟囔了句“那就好”,然后又道:
“真的…不给我个机会吗?”
辛伊荻闻言一怔,愣愣看着他,机械的反问道:
“什么…机会?”
今晚的骆添似乎尤为深沉,一改平日里玩世不恭的做派,跟她说话的语气也庄重诚恳,倒是多了几分她从不曾见过的稳重成熟。
只是这个问题并没有马上得到他的答复,沉默良久,才听他不答反问:
“伊荻,你还是喜欢我哥,对吗?”
很奇怪的,他竟然用了“还是”,可辛伊荻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用词的时候,犹豫片刻,抿唇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种感觉,虽然我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他,但…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然后就莫名的衍生出了某种依赖,期待…我想,这大概就是喜欢吧。”
“所以…之前你拒绝我的时候,说你好像不知道‘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是骗我的,对吗?”
听他这样问,辛伊荻忽然觉得心疼,用力摇了摇头:
“不是,我没有骗你。我好像睡了很长的一觉,当我醒来之后,就觉得心里像被挖去了一块。Z7说我醒来的时候哭了很久,胡言乱语的说自己好像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事情,好像也就是因为这样,我连喜欢和爱是什么感觉都一起忘记了。”
“可是你喜欢我哥。”
他突然插了这么个结论进来,辛伊荻顿觉无措,犹豫半晌,却还是坦然的点了点头,又觉得自己不管如何解释都是徒劳,垂下眸子低声道了句:
“对不起…”

随着这三个字出口,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收的有些尴尬,也有些突然。
良久,才听骆添讪笑出声,朗声道:
“干什么啊,说什么对不起?你哪儿对不起我了?”
“骆添…”
“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也没给过我什么希望,是我一厢情愿对你好。但是对你好,小爷我乐意!你别跟我说对不起,没有对不起!”
他越是这么说,辛伊荻却越觉得愧疚,鼻息发酸,眼眶也有些酸胀,解释道:
“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不是同一种喜欢…”
“我知道,家人嘛!这就对了!咱们是金鳞会的同门!同门是什么,那不就是家人,是兄弟吗!我懂,挺好的!”
他的声音越嘹亮,话音收的便也越唐突,眸光凝着杯中轻晃的酒浆,他们之间的过往一幕幕交叠着回放,最终都收进一声枪响里,而这,似乎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如果…当时中枪的是我,跌进裂缝的也是我,就好了…”
他的声音很小,嘟囔呓语着,辛伊荻听见了,却不是听得清楚,下意识反问他:
“你说什么?”
回答她的,依旧是他唏嘘的感慨:
“没什么。挺好的,真的,挺好的!亲情,有时候比爱情靠谱多了。”
这样说着,他捻起精致的高脚杯,眸光似春日烟雨般柔和平静,痴痴望着对坐的辛伊荻,深情道:
“真的不能陪我喝一杯吗?就一口,以后…大概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话已至此,辛伊荻知道自己不该再拒绝,毕竟已经在感情的层面上拒绝了他一次,这么美好的晚上,她实在不忍心将这个男人伤的太深。
酒杯相碰,玻璃发出脆响,辛伊荻将杯口置于唇前,芬芳的玫瑰香气立刻将她的鼻腔包裹起来,清冽又恬淡的酒气被掩盖在花香之下,似有若无,细不可闻。
待冰凉的酒浆渗进唇齿,酸甜如果汁般的饱满香气在口中绽放开来,控制嘴的神经好像一下子失了效,她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和手不听使唤了,仰起头来便将小半杯玫瑰酒喝了个干净,把骆添都看傻了:
“嚯…小祖宗,你慢点嘿,这酒后劲儿可大了!”
他真是开了眼了,就这个酒,他自己喝都得小口慢品,眼前这女人仰头就干了!
辛伊荻这哪是不能喝酒啊,说不喝,大概是在保护试图灌醉她,占她便宜的阴险小人吧!
可是几分钟之后,这份刮目相看就在辛伊荻皱紧的眉头里变了味儿。
一开始骆添仍以为她是酒劲儿上来了所以不适,但观察了一会儿,却发现她不适的程度远超过了“醉酒”该有的样子。
“伊荻?你还好吗?”
听见他唤她,辛伊荻用力摇了摇头,嘴唇咬的发白,从唇齿的缝隙间挤出一个字来:
“痛…”
骆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听清她在说什么,可是听清了,却又更慌了:
“痛?…哪里痛?伊荻…你别吓我…我哥是说让我别给你喝酒,但是没跟我说你是生理层面的不能喝啊…”
手足无措间,辛伊荻却又莫名的安静下来了,面色铁青着,额头上顷刻间就被密密的汗珠侵占,任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只是手掌牢牢握着,像在用力抓着什么,又像在跟谁较劲。
“伊荻…伊荻啊…你听得见我声音吗?”
骆添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见没有,只是看见她的手掌缓缓松开了,但这种平静只维持了半分钟,接着,她又开始挣扎,眉宇紧锁着,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和头,似乎在回避什么,紧闭的眼角渗出泪来,不及他抬手去擦,她没有血色的面庞却已拢在了一尊高大的身影之下。
“哥…你回来的真是时候!快看看,她怎么了…”
“去把灯关了。”
虽然疑惑,但骆添此刻不敢有丝毫怠慢,麻溜照做。
室内灯光暗下来,辛伊荻确实舒服些了,神情不再狰狞痛苦,只是面色还是苍白的令人害怕。
封疆在她身侧蹲下身来,手掌微微颤抖着覆上她的面庞,将她眼角的泪花小心翼翼的抹去,柔声安抚道:
“别怕,你看到的,感觉到的,都只是梦…”
听见他的声音,她的面色俨然一怔,迟疑的唤他:
“封疆……”
“嗯,我在……别怕,安心睡一觉,睡醒了就到家了。”
低低“嗯”了一声当做回应,她在沙发上辗转了个舒服的姿势,真就像只是醉酒一般,沉沉睡去。
果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显出这般乖顺!
虽然知道肯定免不了一顿训斥,但骆添还是怯生生的开口确认道:
“哥,她…没事了吗?”
“才刚刚开始…”
“什么…刚开始?”
叹息一声,封疆知道现在再斥责骆添为时已晚,压低声音道:
“当初我们约好的,两年为限,公平竞争。我想你已经知道结果了吧?”
没想到他一回来就要跟自己清算这件事,不甘与愤懑同时涌上心头:
“是,我知道结果了,可是这不公平…”
“的确不公平。她记得你,信任你,但对我却没有任何记忆。如果你觉得这样是我占便宜,那我无话可说。”
“哥…”
“骆添,愿赌服输,我们的赌局到此结束了。”
这样说着,封疆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折叠好的长丝巾,覆上辛伊荻的眼睛,又在她脑后系了一个活结,这才将她抱起来阔步往内部员工电梯去,临到电梯口,他却又突然定住了,开口道:
“骆添,如果伊荻恢复的情况不是很好,我可能要陪她一段时间。到时会内的一些工作,我可以交给你吗?”
骆添闻言却是一愣,而后又听他道:
“不急,你可以想好了再回答我。”
电梯门关闭,隆隆的机械声在这安静的隔间里尤为响亮,听起来就像盛夏里在乌云里滚过的闷雷。
恍惚间,骆添的脑海里又回放起了两年前的雨夜,封疆狼狈的出现在他宅邸的院子里,问他是不是喜欢辛伊荻,如果现在有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他愿不愿意试试看。
他试了,也尽力了。
此刻回想起来,在辛伊荻身边的这两年,似乎是他有生以来最有成就感,也最扎实的两年。
原来人生有所期待是如此令人满足的事情。
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愿赌服输是一种气度,偏偏这种气度骆添还真有!
待送走封疆和辛伊荻之后,他回到酒池里,本想买单离开,却被领班告知封疆已经签过单了,今晚所有的消费算他的。
听见这句话,骆添没缘由的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他哥买单,这种千年一遇的金毛羊,不薅白不薅呀!
情场失意,自然要在酒场把得意找回来。
开怀畅饮到彻底断片儿之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又是如何躺在大床上的,尤为令他不解的,是自己分明喝到下半夜,宿醉之后竟然还起了个大早!
思来想去,唯能得出个结论:这天价的酒品质就是不一样!
手机上难得的有大几十个未接来电,全都是封疆打来的,他这个哥哥是极少这样追魂夺命连环call的找他的,正纳闷呢,手机又震动起来,接起便听封疆单刀直入的问他:
“伊荻在你那儿吗?”
愣神半晌,骆添好气又好笑的诧异道:
“大哥,你听听你问的这什么话?昨晚是你从我这儿把人劫走的,在没在我这儿,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他这番话也没毛病,封疆听了似乎也没理由找茬,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你知道她可能去哪儿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呢,你们家小祖宗什么做派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话到这里,骆添忽然明白了封疆给他打这个电话的原因,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等会儿,几个意思?伊荻不见了?”
电话那边回应这个问题的,竟是长长的沉默,于是这便是默认了。
“不是……哥,什么情况?昨晚她都那样了,还能离家出走?!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也不确定,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她了。什么东西都没带,手机、钱包、卡,都在家里……”
这话把骆添听傻了:离家出走不是应该打包好行李带走的吗?这小祖宗怎么离家出走都不按常理出牌的?
“你们不是有那个牛叉的超级计算机吗?……天狼星?对,天狼星怎么说?”
“在查。”
这两个字只是在搪塞他,其实封疆第一时间就问了天狼星,可是天狼星给他的回答却令他汗颜:
“我知道她在哪里,但是她不让我告诉你。我只能说,她现在一切正常,没有危险,我帮你看着她呢,有情况的话第一时间通知你。”
知道她平安无事固然是好,但封疆想要的又岂止是这个消息?
“你们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听骆添这样问,封疆更为疑惑:
前一晚带辛伊荻回来之后,她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待到酒劲儿缓和,她从酣睡里醒来,甚至还懵懵懂懂的主动伸手要他抱。
他自是抱她入怀,酒气发散开,混合着他为之上瘾的杏仁奶香气,他只觉得怀里的她就像熟透的果酒,每次呼吸都在邀约他共赴这场酣畅淋漓的彻夜沉醉。
可当他响应欲望的呼唤垂首吻她,她却又回避躲闪,嘟囔着骆添的名字说不可以。
他听着既欣慰又心疼,轻笑着安抚她:
“这是喝了多少?不过……断片儿了还知道拒绝他,就冲这句话,你想我如何奖励你?”
听见是他的声音,她迷蒙的神情里透露出迟疑,双颊在酒精和欲望的双重作用下泛着红晕,在他看来尤为可爱且诱人。
“如果是我呢?伊荻,我可以吗?”
拇指轻轻扫过她略微干涩的唇瓣,他再次迫近她,轻吻她的嘴角,一点点攻破她的防线,潜入她的禁区,听她唤她的名字,每一声都像在倾诉封禁了数年的思念。
这个晚上,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一切都这样顺其自然,水到渠成,默契的就像从未分开过。
封疆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有关她记忆解锁之后会应激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自然也没有想过一觉醒来她竟人间蒸发了,如果不是她的手机都还在床头放着,他甚至不能确认前一晚的彻夜温存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一场梦。

金鳞会当家夫人人间蒸发,这么大的事儿自然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
整整一天的时间,宋逸泽带着在上一区的睚眦精锐,将辛伊荻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毫无悬念的无功而返。
一进门,宋逸泽二话不说,先到吧台前牛饮了一整只半升装饮用水,缓过劲儿了才道:
“老大,上一区都找过了,能查的监控都查了,没有她的影子。车站、机场、港口,确认没有她的购票记录,她名下所有的账户也都没有动过。应该是还没有离开上一区。”
可是这个猜测刚出口,封疆立刻将它否定了:
“未必,她身上有现金。”
“啥?!这年头还有人身上带现金?!”
话音落下,看着封疆阴沉的脸色,宋逸泽隐约想起似乎当年金鳞会政变的时候,封疆是手把手的教过她一些应急的套路,她还因为这样跟封疆闹过别扭,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他一个人逃亡。
正想着,封疆的手机里有新来电接进来,看了一眼是陈冀桁,封疆按了免提放在桌上,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青年兴奋的声音:
“老大,我从一台私家车的行车记录仪里找到了嫂子的线索!她今天凌晨在城际高速路口上了一台半挂特种运输车,今天傍晚的时候,在中一区的服务区下车了。”
这个消息不算太坏,至少她没有去下一区——那里有隶属于其他帮派的货运港口,走私偷渡无所不为,她若是从那里逃走,再要找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虽然不知道她去中一区做什么,但至少就目前而言,她不是要远走高飞的。
至于选择半挂特种运输车,是因为这种车队都有正规编制,司机也大多背景清白干净,不会有太险恶的用心——这些也是当年他告诉她的“绝境逃亡冷知识”。
“好嘛……敢情当年你教她的那些反侦察技巧,她全用在防我们上了!”
虽然是事实没错,但宋逸泽偏偏要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来,着实有点儿没眼力劲儿了!
在被封疆狠狠瞪了一眼之后,他知趣的闭了嘴,安静的等封疆挂断电话,才道:
“已经安排中一区的兄弟们接手跟进了,我也马上过去……”
“你就不必去了,今天到这里吧。”
这样说着,封疆抬手支住了眉眼,沉沉叹出口长气来,满满都是落寞,听得宋逸泽不禁心头发紧,犹豫半晌才宽慰他道:
“我想……伊荻应该不是故意要气你的,她一直很懂事,也很体谅你,估计是这次的事情太突然了。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吗,被深度催眠封锁的记忆,解锁之后会不可避免的产生应激现象,当年严上校提醒过你,反复叮嘱你三思而行。”
是啊,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警告过他这个后果,是他执意要这样做,执意认为自己可以承担一切后果。
两年来,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应激反应,也想好了一旦这些情况发生,他要如何应对,如何善后。
可这些情况里,却唯独不包括辛伊荻会不辞而别,还是用这么干净利落的方式,仿佛要就此从他身边消失,斩断一切与他的瓜葛,再不会回来。
见封疆还是默默坐着不答话,宋逸泽暗自叹息一声,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句:
“给她点时间,也给你自己点时间。没事的,明天我们就去接她回来。”
辛伊荻消失三十六个小时之后,封疆终于收到了继“行车记录仪”之后的第二条有用线索,是骆添发过来的一套群聊天记录截图,前置了一条消息:
“哥,我想我找到伊荻了。但是,你要冷静……”
这套聊天记录来自一个叫“猎爵少年团接单群”,就冲这个名字,加之又是骆添发过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群是做什么的!
前面的记录骆添没有截,封疆也看不见,只看到最顶上的一条文字:
“前线战况如何?有拿下的吗?”
这条消息几乎是秒回的,齐刷刷全是流泪的表情,然后才有一个人回复道:
“这小姐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昨天晚上到现在,三轮了,没有一个她看的入眼的?!”
“赶紧着吧,摇人,谁那儿还有头牌哥哥们的资源的,送过去,拿下三十万,二三五分!”
聊天记录是看完了,但封疆看的一头雾水,回了个问号,又问:
“这什么?”
骆添也是秒回的,发的是语音,听起来有些慵懒,似乎是刚醒的样子:
“今天中一区的夜店群都炸了,说有位惊为天人的富婆小姐姐空降中一区夜店街,包了间顶级套房选妃,能进房间就给一万,留宿过夜给三十万。目前为止去了三十几号人了,没有一个拿到三十万的,战绩最好的一位拿了八万,只说聊了会儿天就让走了。”
“你怀疑是伊荻?”
“不用怀疑,我确定是她!”
“你最好有能说服我的证据。”
看着这句话,骆添气笑了。
证据他不是没有,但是他不会傻到自己向封疆坦白,说这家夜店的顶级套房是自己推荐的!不然等把辛伊荻找回来,恐怕他会成为这场风波唯一的牺牲品!
“你就说去不去吧,你不去,我去。但是如果我去把她找回来,别指望我会还给你!”
这条消息发出之后,他又立刻补了一刀:
“情场无兄弟,谁能留住她,我们各凭本事!”
只是这两条消息发出之后就一直是未查看的状态,再更新的时候,封疆已经丢了一个定位给他,点开一看,却是上一区城际高速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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