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那些感慨,主要是因为她曾是现代人,那些曾经眼熟的其他国家的地盘,都归了她大周、那种滋味。虽然只有她一个人能体悟,但足够酸爽痛快。
“哇——”
哦对,还有个系统,小饼系统也发出了感慨的声音。
“你们不同部门,是不互通消息的吗?”武长意因系统的感慨声音而轻笑了下,随后好奇问道。
毕竟就系统之前说,这个天幕是其他部门弄的。但既然是同一公司、或许可以称作是公司?同一公司的不同部门之间,应该是有互通资源的吧,那系统为什么会发出那种没见过这大世面的单蠢声音?
「不一定互通的嘞。」系统老实回答道。「就比如我来宿主这边做称帝任务,那在进来这个世界前,我肯定是不知道后面宿主称帝的过程与细节的,甚至任务到底能不能完成,也是不一定的……所以,虽然天幕这样说了,如果宿主不努力做任务的话,也是可能造成任务失败的。」
所以,天幕播放的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她登基为帝的未来,并且青史留名、文成武就。
系统这话听起来,倒是条理清晰还带了点劝说的意思,不像是它自己能想出来的,倒更像是培训后的统一话术。
“原来如此。”武长意若有所思,随口应和着。
系统合上之前上培训课记的小笔记本,然后又在另外一本小本子上记了一些观察记录,余光瞥见被锁起来的几本小册子,上面盖了张纸条,写着让它完成任务后再打开看。
系统顿了顿,还是没去解开它们。
乖乖听话,才是好系统!哪怕听的是从前的自己的话。
第169章
【太子时期的武二总共打了二三十多场仗,她当了十年太子,打下了吐蕃打室韦,打下室韦打真腊,打完真腊打突厥,打完突厥打几个半岛……可以说是她几乎一直在征战沙场的路上,并且少有败绩。
而毫无疑问,武二能这样在外打仗,绝对离不开武皇在内政上的作用,以及她对武二的信任、这里的信任不是指太子会不会功高盖主,而是指武皇真的从头到尾都很相信她女儿,相信武二能打胜仗,能打下更多疆域。
而这种信任,在皇家其实很难见到,毕竟那有句俗话说得好:皇家无亲情,但亲情这东西吧,说到底,也还是因人而异的。
武皇在历史上的形象其实不包括疼爱子女这一点。但像武二,确是史载的实打实的疼爱。
许多人、包括三五事个人也觉着:爱在哪里,钱就在哪里,权力也就在哪里。
于一位皇后而言,最深的疼爱就是顶住一切压力,让爱女自主选择婚姻。而于一位皇帝而言,最深的疼爱就是继承人的位置吧。能被立为太子,那多数都肯定是有感情的。
大家真的别被所谓的皇帝无法立心爱之人为皇后,或者心爱孩子当太子的说法迷惑,细数历史,其实有前面那说法的皇帝真的很少,纯粹是个例。要么是年岁太小,要么是大权旁落、哪怕是大权旁落的皇帝,也有坚定要立心爱之人为后的或者心爱孩子为太子的。
虽然说,对皇帝这种政治生物谈爱吧,好像有点荒谬和可笑。但皇帝也是人嘛、就三五事个人而言,更喜欢从人的方面去揣摩以及分析历史人物,神化或者机器化。在三五事看来,都实在有些有失偏颇。
就例如唐高宗和武皇,这俩有句话怎么形容来着,说是:至亲至疏夫妻……俩政治生物在互相利用间又有一丝真情与爱意,磕了!】
「至亲至疏夫妻」吗?
武则天对这些绯闻轶事接受良好,也无所谓后人甚至是当世人对她那些男女之事指点什么,厌恶或者唾骂于她是完全不痛不痒,倒是像天幕这样带着点推崇的语气的,还是少见了些。
但终究,再多这些所谓的评价,也只不过似是在武则天心头拂过一阵清风,不曾留下半点痕迹。
作为皇帝,也作为母亲,武则天更关注的是太子以及她女儿打得那些仗。
作为皇帝,自然是非常欣慰有这样强大还忠于她的武将,为她打下大好江山,还能于她君臣不相疑,并留下后世青名。
可作为母亲,武则天则难免会有些忧心这一场场战争里,她的女儿可能会落下什么样的伤,忧心她的女儿征战这十来年会不会累会不会耗尽心神……不过武则天倒也清楚爱女的性格,至少她知道,旁人逼迫或者所谓名声,长意是从来不在意的,若如天幕所说般打仗十多年,那么必然是她自己乐意并且主动选择的。
除却一部分她自己的意愿,武则天更明白、她或许也是女儿选择战场的一部分原因。
所以说,人都是矛盾的。
最初武则天希望女儿能在官场或者政治上做她的帮手。如今真的知道女儿在战场上奋战多年,她又难免觉着有些难过以及无奈。
可武则天并不认为自己的这些感情有什么不对,君不见太宗泣父,被史载赞誉,那她为女神伤,又为何便不可?
武则天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让许多人紧盯着她。等着她倒下,等着她死去、可她偏不,她就要站在这里,她还要看她的女儿打下一块块土地,比许多皇帝许多贤人还要厉害!
总共一盏茶的时间,是武则天给自己留的休息时间,她在闲暇时,脑中也不停转着各种想法,多是琐碎无厘头的,思考来也全做放松了。
而被武则天惦记着的武长意,在书房外坐了一会儿,就马不停蹄的往自己在郊外的别庄去。
从确立下目标后,武长意就一直在朝着她的目标前行。哪怕因为各种原因限制,她只能悄悄的、在暗地里去锻炼以及训练一些亲兵。但她还有当时的武后帮忙打掩护,藏着几百亲兵的别庄颇为安全与隐秘,连太平都不知道。
武长意入了别庄,便换上一身软盔,立至习武场的高台上。
高台下排列整齐,总共二百八十人,男女皆有,女一百五十二,男一百二十八,皆是各地孤儿,以二十八星宿分组命名,列队亦是,还按星宿分职能,东方七宿负责情报,西方七宿负责经商,南北方七宿负责武力。
这二十八星宿是武长意年幼时,犯中二病的时候,央着武则天帮她收集的。
武长意现代也才活了不到二十岁,再加上或许还有年幼躯体的影响,还有些对周围环境的居安思危下,她各种撒娇,终于是磨得武皇点头,从此踏上帮她遮掩帮她收人的路,倒是没管她如何去管理训练这些人,属于是只管杀不管埋了。
最开始,武长意是想着弄点亲信和打手、反正武长意知道自己的性格,就是不怕惹事还特意爱惹事,为避免以后打不过人,她决定先弄点人来,结果后面收的人越来越多,她就索性往综合方面训练。
如今再看那时候的自己的有些胡来和无厘头的行为,武长意倒觉得庆幸。
挺好,手上有点人,总比空手上阵的好。
要打,但如何打,如何尽量损耗最小的去打,才是最大的问题。
第170章
头顶是正在播放未来武二世的功绩的天幕,高台下是正目光灼灼望着武长意的亲兵、这一批人,大概是除却她自己以及她阿娘姐姐这样的血亲外,最为惊喜和盼望她坐上皇位的了吧。
虽然说白眼狼无法避免,但大多数还是懂的什么是感恩的、特别于他们这些孤儿而言,吃饱穿暖甚至有学有用还有闲钱,这与仙界也差不了什么了,可能也就平常锻炼苦了点累了点,农活也是干,还得吃不饱肚子去干嘞。
其实最开始有四百多人,有一部分人在学了些手艺后选择了离去,有一部分人是探子或者后面选择了背叛。
一些不愿离去又稍显平庸的,多是被塞进了经商的队伍。哪怕胆小或者武功不强,至少能算账,能混个人数,也算是自食其力了、这一部分人今天其实没能来,也没被正式编进二十八星宿里、亲兵和其他手下,还是不太一样的。
而站在高台下的这二百八十人里,佼佼者也不过十来个,七人留在武长意身边当近卫,另三人分别负责主管情报、经商以及日常训练。
这每一样,要武长意自己来说,不是为了登基做准备,怕就是为了谋反做准备了吧。
如今是不足三百的亲兵,谁知道以后会是多少嘞?野心这东西,实在难说。
【说了这么多太子时期的武二在军事上的功绩,总会给人一种错觉,好像太子时期的武二,在政事与民生上毫无建树一般——可这怎么可能呢?
若太子时期的武二真就只是个会蒙头打仗的武将,那些如狼似虎的老李唐臣子,怎么会放过她呢?怕是早就狠狠弹劾她了吧!
别不信,武皇时期,还真就有人以「太子骄横无端,疏懒浪荡,不理朝事」为由,批判武二甚至要求废太子的。在一些人看来,哪怕是太子是必须要完美无缺。哪怕有点自己的小脾气也不行,忙着打仗也不行,和后院人亲近一下也不行、这个咱后面讲哈,太子时期的武二虽未立正夫,但美人可不少嘞!
反正他们就死死盯着太子一举一动,稍有不对甚至是稍有不符合他们自己以为的某些规矩,便各种弹劾的奏折如雪花般飞上武皇的桌子。
当然,这些奏折武皇素来是不理会的,甚至还是秋后算账。
但咱武二可忍不了这委屈。
以前有时候她在外打仗,忙不过来,没法亲自来收拾这群嘴碎的臣子,她就积攒着。等到回朝述职时,她就一鼓作气的上书一堆弹劾他们的奏折、与武二的那些小毛病相比,这些弹劾武二的臣子犯的可是罪,有的还是死罪嘞!
就例如一位姓李的官员,他就在武二和突厥打仗的时候,悄然收了来自突厥的礼物,在后方试图阻碍粮草。虽然阻碍无果,但还是被武二查到了!
这下,妥妥的死罪!
还有什么纵容族人害人啊,贪污啊,不养亲娘啊……大的就是通敌,最小的也是些值得人唾骂的,一本本奏折下来,可以说是让许多人胆寒心颤,后背发凉了。
特别是这样的场景就和有周期性的发生着,武二早期出去打仗,他们就弹劾她,她回来反弹劾他们,后面他们还弹劾她,她就继续回来反弹劾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朝堂可以说是被清洗了好几次。
所以有一部分学者认为,这也是武皇和太子的阳谋,故意偶尔露出一点对太子的忌惮。然后引人弹劾太子,最后由太子反弹劾,清洗官位。这套路是不是有点眼熟哈哈哈,在高宗和武后身上,也发生过嘞!】
“诸位,可知吾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安静一瞬后,有人先高声呼喊道:“太子!太子!”
随后,似有无数人的声响一道喊起,震若雷动。
武长意抬手按了按,示意他们安静,随后朗声继续说道:“狼子在侧,诸位可愿随孤,奋战为国!封荫后代!”
从大说是为国,从小了说是为自己为后代,也算是武长意这些年来,融会贯通的在古代拉拢人的法子之一了。
更多人举起手,朝着正在滔滔不绝的天幕举起拳头,奋力嘶吼着、哪怕有人会忧心天幕所言真假。可此情此景,谁能不被这份激情感染,同僚、上司同站同喊,名望、功绩似乎也触手可得,未来是肉眼可见的美好。
从前颠沛流离时,他们只想着能不饿死。如今吃饱穿暖后,他们又开始朝着更伟大的未来前行,哪怕此行或是一去不复返。
可士为知己死,庶民亦可为一饭之恩而赴汤蹈火。
武长意面上露出几分动容,她甚至不经意间偏过头擦了擦眼角,而后朝着一众人深深一拜、拜他们的信任,拜他们的跟随,也拜他们的无畏。
战争不是玩乐,是注定会有死亡会有牺牲的地方。
武长意并不否认她也怕死,可是,怕就有用吗?
她认为无用。
她只是在权衡利弊下,为了她自己,做了这个选择,只是这个选择风险很大罢了。
【武皇虽然对一些武将下手有些狠,但对女儿还是爱的。每次都会派心腹去送粮草,就怕有狼子野心的人想在粮草后勤的事情上动手,而太平,算是送粮草次数最多的那位了,主打一个姐妹情深加上地位高还在初期很闲、公主送粮似有几分不伦不类。但在更多人看来,是皇室爱护百姓的体现嘞。
这里就得说到武周时期兴起的刊报了。
不过!进度条告急啦!
报刊以及太子时期的武二在政事民生上的更多功绩,咱们就留到下期视频再讲啦!
宝子们还有什么想看的,可以在评论区和弹幕区留言哦,下期视频我们不见不散啦——】
天幕的结束,让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武长意倒觉还好,没个天幕在耳边叨叨,那不还有个系统嘛,所幸这系统懂的说话时机,也不会突然跳出来说话,多数是安静的,除非是她主动去找它。
“吴事,正好把这个月的账本拿来我看看吧。”
武长意离开练武场后,一路往书房去,身后跟着十几人,多是各方面的主管,吴事便是商铺总管,吴事无事,这是她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全凭一口谐音定下的。
吴事穿着红绿色的襦裙与披帛,面容姣好白皙,不怎么像个走南闯北的商人、今日是来见她们的殿下的,吴事自然要穿上最好看最漂亮的衣裳,再画上美美的妆,不过吴事手一摆,叉腰一站,还是那副当年厉声呵退匪盗的架势。
“殿下请看,近三月来,郑氏族内的商铺,有与我等商铺争锋之相,几番暗斗下,我等稍显上风,只是郑氏与当地官员有亲连,非长久之计。”吴事吐字清晰,除却账本上的,她还挑了个目前最棘手的问题,用言语汇报给殿下。
“荥阳郑氏啊。”武长意快速看过账本,自己看一遍,也让系统用数据脑袋过一遍,脚步也不停,继续沿着石板路走着。“先不动,让吴明去查一下。”
查什么就显而易见了,查完之后要如何做,也显而易见了。
当老板的,就是说一半藏一半,领悟不到的人,只会被快速领悟到的人取代、与弱肉强食的所谓丛林法则也挺像。
吴事就立刻懂了,黑眸都亮了几分,当即喊道:“是!”
除却商铺外,还有其他各种事情需要武长意过目一下,以及确定一些较大的选择和决定,并且听一听她们的季度总结汇报和对接下来工作的展望与计划。
小饼系统整个流程看下来,总觉得这好像是现代公司模拟经营似的。可根据它翻了又翻的、关于宿主前世身份以及经历来看,它这位宿主不该有这样经营公司的经历来着?难道是玩游戏玩出来的?可如果人人都能玩个模拟经营就能管公司,那么哪来那么多破产的公司嘞。
小饼系统自己安静思考着,并且纠结了起来。想不明白的地方有点多,已经不怎么新的数据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默默地给冒黑烟的地方扇了扇风。
系统如何,正在忙碌的武长意并未在意,她指点那个询问这个,总结这个决定那个,颇有种指点江山的意味。
待一众总管事毕,武长意才转向她的几个亲卫,问道:“你们想好了吗?”
想好是要随她入战场,还是退后一步、留在别庄里。
武长意不仅只给了亲卫们这个选择,其实其他二百多人,她也有让人去整理想离开的人的名单、心存离去之意的人是留不住的。特别是她此番是带人上战场,是富贵险中求,有人退缩实在是太正常了,这是人之常情,武长意也不想勉强。
“想好了!”亲卫面面相觑,而后齐声喊道:“我等愿誓死相随殿下!”
以他们的身手,无论是留在别庄还是去外边,都能有口饭吃、可人这一生若只求吃上一口饭吗?当能吃饱穿暖且有能力后,自然而然的就会想要更多。
权力,地位,财富……而他们目前拥有的这一切,都来自眼前的太子殿下。甚至于以后的一切,也会来自她、这个把他们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给予他们名字、身份,给予他们一切的人。
说句实话,从被选作并且愿意留下做殿下亲卫时,他们这群人就都已经做好了随时可能会脑袋点地的准备、毕竟亲卫亲卫,说得再通俗点,就是主子的拳头和肉盾。虽然主子是位公主,好似危险性低不少,但谁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与其突逢死亡,倒不如先做好准备。
他们连遗书都有悄悄留了几份,还各自交代着,等死后把自己埋到哪里、如果有人侥幸活到最后的话,这样的苦活可就全都压到他身上喽!一群人还嘻嘻哈哈着,好似在说着什么有趣的话题般。
而今,他们的身份从亲卫到亲兵,其实也差不了什么。
唯一区别可能就是战场凶残,亲兵也更容易死掉吧。
但没关系——
他们目光灼灼的望着武长意,方才异口同声喊出的声音似乎还有回音,响彻在书房里的每个人的耳边。
武长意也面色肃然,坚定回答道:“孤,定不负此意!”
能得人忠心跟随,其实也是一种运气以及恩赐、至少在武长意看来是这样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情意,能拥有,便应该是被好好珍惜的。
说再多的话,也稍显累赘,倒不如多做些真正让人看得到的事情。
虽然武长意也会口头画饼,但至少她画的饼,有大半是真的实现了的。她太清楚人心经不起试探,以及所谓的利益动人心了。所以她对身边人一直都是不吝啬的、但这需要一个度,不吝啬是她的优点,不能成为别人得寸进尺的武器。
因而,武长意在论功行赏上,划得十分清楚以及明白。
“宿主宿主,那我呢那我呢。”小饼系统听得也热血澎湃了,挥着拳头,都忘了给自己的数据脑袋散热了。
「嗯,系统暂记二等功,可自行去系统商城选取一份一百积分内的礼物。」武长意在心底说道。「日后再有功,可使用积分按阶梯式增长。」
系统是虚拟产物,奖励现实东西意义不大。
武长意也知道她完成任务后,系统那边应该也会有奖励。但那总归不是她给的,恩惠实际上记不到她身上,倒不如花一点积分,换取系统更大力的主动的帮忙。
“好耶!宿主你最好啦!”系统欢呼着,恭维的话脱口便出,而后它就蹦跶着去系统商城选礼物了。
别看系统商城挂了个系统的名字,但小饼系统用不了这个商城,这个商城是专门为宿主服务的。
可小饼系统闲着无聊的时候,就到处翻东西,翻出了不少它喜欢的东西,可是都买不了!它还准备回主厂后,去问问其他前辈要怎么买这里的东西嘞。
没想到,宿主会奖励它!
宿主人可真好啊!
实则,是踢场子。
自天幕说武长意能带兵打仗,还多是胜仗且打下许多土地后。无论是为她好还是故意搞破坏的人,都在用各种舆论逼迫着武长意入军营。
政敌就想着就此掀开武长意的真面目,让人看到她的无能与无用,再进一步打压天幕的影响以及可信度,从而煽动更多反武周的声音,让更多人回忆李唐时的安稳与美好。
而站在武长意这边的人,则是有的认为武长意该去证明自己,用实力打烂那些人的嘴脸,有的则认为太子更应该稳妥前行,不可急功近利,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系统也认为,不该陷入自证陷阱、毕竟质疑的人与声音总是会存在的,总免不了的,与其一一去证明,倒不如安心做自己的事。
武长意觉得他们说得都有道理,于是她决定先带人去「砸场子」。
金吾卫,负责洛阳的巡逻警戒,是从北周传下来的官职,隋复用,唐改进,武周暂用,也属于是改动的刀子将落未落的一个官职了。
真正历史上,武周到底有没有再改进金吾卫,武长意不得而知。但就她个人而言,必然是要吹「枕边风」去窜说她阿娘对这金吾卫动刀子的。
至于在武长意看来,如今的金吾卫。哪怕只是凭借她短暂的现代生活来看,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如今的金吾卫最大的问题在于里面人心不齐。
武长意不管什么新朝才建立多久,也不管老李唐在人心里有多少地位。吃哪朝的俸禄、当哪朝的官,就必须要做好哪朝的事,人在曹营心在汉的行为,不犯到她眼前,那是无碍,犯到她眼前了,那她必然是不可能不管不顾的。
她阿娘又与前面的李唐皇帝差什么?差了个二两肉吗?
成王败寇的道理,怎的总有人不明白?
武长意目光冷凝的注视着眼前犯到她面前的、带了点前李唐皇室旁系再旁系血脉的李庸,她抬手按下其他人想要喊名号的动静,安静听着那李庸在一群人里乱嚷嚷着:“今个儿,谁也别拦我,我要打她个小娘们落花流水,打她个吓破胆,看她还敢不敢凑到男人的事上来!”
“诶李庸,你可别胡来,那可是太子啊!”
“太子?我呸!”李庸冷哼着,有人劝阻他便更来劲了,口上也越发张狂。“女人就是女人,能当个屁的太子!我见她这年纪还不成婚,今个儿来金吾卫,不知是真锻炼,还是挑男人嘞,还真是浪荡还不知羞哩!”
有人附和他,一起笑了起来,有的则沉默着,有的便直接离开,不屑与此等短视且不要命的家伙为武。
武长意倒不觉愤怒,毕竟癞蛤蟆在你脚边乱跳,第一反应也不过是嫌恶,然后是——
武长意拿过长弓,搭箭瞄准,长箭势如破竹,「登」的一声射入那李庸脑后的木桩,锋利的箭头直接插入他头顶的发髻,只差一寸,便是直入脑袋。
李庸脸色一下变得刷白,原本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也面色苍白的散去,他的手也有些颤抖,用力了好几次,也拔不出长箭,又在看到太子又弯弓搭箭,他更是两股战战,求饶的话脱口便要出,不成想,还未出口,又是一箭朝他而来。
李庸下意识闭上眼,死亡却始终没来,他试探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然后摸到了头顶的箭。
第二箭正中第一箭,直把第一箭射成两半。
李庸原本梳的整齐的发髻也散开了,就如同他未战便已败退的心志。
“落花流水,吓破胆,浪荡不知羞……”武长意把长弓扔给手下,抬步走向李庸,口中缓缓而道,脸上倒是带了些笑,却令人不寒而栗。“还有吗?说来让孤,也听个乐儿?”
“殿下殿下!”左金吾卫的长史匆匆赶来,连忙拱手喊道。“殿下大人有大量,莫与这等小人计较。”
“小人?原来校尉,也算作小人啊。”武长意不吃这一口道德绑架,嗤笑着,抱手看向这位长史。
不用她开口,她的亲卫们便十分伶利的阻拦下那些想救下李庸的人。
“孤倒是不知,这太子之位,竟在你们金吾卫口中……就如草芥?莫非,尔等意欲谋反?”武长意见着那长史结结巴巴半天,便好心的、主动的给了他个可以「辩解」的理由。
没关系啊,这点不敬,和谋反相比,可太轻了啊!围魏救赵,多棒!
谋反啊!
一众人、除却武长意和武长意带来的亲卫,其他人都噗通噗通的跪下了。
李庸也腿软想跪,可他发髻还挂在箭上嘞。
那要跪不跪的模样,看得武长意也烦,手一挥,亲卫领命上前,压着他的肩膀跪下,就听得李庸惨叫一声,一团发髻还挂在那箭上,李庸人瘫倒在地,头皮和头发都被撕裂了一大块,看着颇为渗人。
左金吾卫营安静得似乎连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李庸的惨叫哀嚎声,也被他自己的衣裳塞住了口。
武长意便是在这环境里,轻笑了声,说道:“诸位——”
“诸位可知,孤为何先来你们这左金吾卫?”
金吾卫分左右营,两营关系不好不坏,有合作,但多数是竞争关系。无论是争军饷争军功还是争日常业绩,而这多次竞争之下,通常是左金吾卫领先。
武长意首先来左金吾卫,其实主要是报了个杀鸡儆猴的心态,先把大的刺头挑了,再去捏软一点的。
其余人不由得跟着她的话去想:所以太子为什么先来左金吾卫呢?
武长意没等他们想太久,停顿了几息,便继续说道:“孤早先便闻,左右金吾卫中,以左为优,如今看来,倒是名不副实、子虚乌有了,不知道怕是要以为,这不是金吾卫,而是哪家的茶楼!”
武长意并未直说是因为赏识左金吾卫什么的,而是只简单带了一句「以左为优」。哪怕后面还补了什么子虚乌有,也便足够人脑补许多了。
“谁能告诉孤,金吾卫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太子看似平静却蕴藏怒气的质问,让不似李庸那般「一心为唐」的人,是不由头垂得更低。就算是自认独善其身、无论是唐还是周,都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的人,也心中不怎么好受了起来,而似李庸那般的人,也不敢在这时候再触霉头。毕竟最新的案例在那里痛得昏死过去了。
“回殿下,金吾卫是负责护卫洛阳的地方。”终于,还是有人站了出来,他膝行绕出人群,拱手一拜,朗声说道。
武长意看向来人,十五六岁的模样,浓眉大眼,脸上还带了些不谙世事的稚嫩。回想来,这人不在之前与李庸他们胡天胡地说话的那个群体里,似乎一直只安静在侧打木桩。
“你叫什么名字?”武长意稍稍收敛了些眉目间的凌厉,眼神里带了些赞赏,声音里也带了些笑,问道。
勇者是该被嘉奖的,武长意必须要人知道站在她这边的好、以及站在她对面的坏,对比足够鲜明,才能让人记忆深刻,再加深杀鸡儆猴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