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有效的清洗朝堂的办法，毫无疑问，是从科举来，而改动科举，是要在一定意义上更公平公正、从而选出更多真正的人才，绝对的公平公正不存在，但稍微进步一点，也是足够了的。
而对于那些老臣子而言，新鲜血液进入朝堂，则基本意味着会有人离开或者被挤压权力，有好有坏，而科举制的改动，则更多意义上来说，对他们而言，绝对是坏处居多。
所以——
“所以，我认为，这应该是故弄玄虚。”张柬之放下茶杯，如是说道。
宴席才散，张柬之等人坐着马车，绕了几圈，才齐齐坐到了张府。不过崔氏来的是崔璆，而非崔玄暐（wěi），张柬之心中微顿，暂时不想去想那个比较让他心寒的可能性。
张柬之方才的话，既是他心中觉着更有可能性的猜测，也是为了安大家的心。
“不错，我也这样以为。”李昭德赞同般点头，“武则天新登基，百废待兴，她不会蠢到在这时候，去动科举的。”
“那太子、咳武长意此言，是故意捉弄我等？”崔璆到底年轻些，与其他老臣相比，藏不住话，脱口而出一句「太子」。在一众人齐齐看向他时，又默默改了称呼。
崔璆心中却默默藏了点疑惑、为什么大家看起来很不赞同立武长意为太子，但当时却没几人站出来反对？不是说，臣以死谏吗？
没错，崔璆的偶像就是太宗时期的魏征，也想着谏言君王，无论生死！
都说君王选臣，而臣子，又何尝不是也在选择君王呢？古来多少有才之士，便因着不愿辅佐当朝君王，宁愿隐居避世，荒废一身才能？崔璆入朝时，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可世事变化太快，转眼新皇登基，还是个女人，他是迷茫之余，也有点退缩。
特别是在他阿耶崔玄暐的反复念叨中，武则天如何如何狠辣，如何如何弄权，说得崔璆心中对武则天的印象一跌再跌……可是！
可是啊，为什么天上那东西却说武二如何，好似在说她是位如何如何英明神武的皇帝，就好似，好似、像极了他心中想要臣服且跟从的君王。
可她偏偏是女子！还是被他阿耶痛恨的大周的继承人！
与前面那个相比，那个大周继承人，才是崔璆实在无法接受的。
不说崔璆，张柬之等人，也是最不能接受这个。
他们的大唐啊……因为曾经繁华过，曾经有过贤明且英武的皇帝。所以他们才更无法接受新朝、除非死。否则，他们可以无视一切无论是好是坏的人与事。哪怕，所谓大周的下一任继承人是什么多么英明多么厉害的皇帝，哪怕——
哪怕她多么为国为民。
为了大唐，一切都可以放弃。
张柬之一遍遍告诉自己：大唐也会有这样的皇帝的，不是只有她们大周才有……大唐一定会有的，一定！
“我观那长意小儿面甜心苦，大家日后要多加小心了。”李昭德最后说了句差不多总结意味的话，其他人亦纷纷附和。
倒是被他们说成面甜心苦的武长意，在与阿娘密谈了俩时辰后，哼着小曲出宫，往自己的府邸去。
虽然武长意还没成婚，在大唐这会儿也算是大龄未婚了。但谁让她身份尊贵还深受宠爱，几任皇帝都愿意疼宠着她。对于她暂时不想成婚的请求，自是答应，但没成婚，她也是在十八岁后，自请了座公主府，住去了宫外。
不得不说，住公主府确实会比住皇宫要自由快乐很多。毕竟整个公主府她最大，想吃什么喝什么也不用顾忌其他。
她想做些什么，也不用太过担忧所谓的宫里的其他人。
‘滴，恭喜宿主成功完成「大周太子（简略名）」的任务，解锁技能：洞视（此能力目前为一级，可看清一百米之外的东西，可升级，最高十级）。’
系统播报着任务与奖励，武长意却有了新的疑问，如同小学生般举手发言：“提问，一里外的东西，如果隔着墙隔着门或者隔着人，也能看到吗？可以随时关闭开启吗？什么样才叫看清？会伤害我的眼睛吗？这个技能会不会有点不科学？”
「不科学」的问题，在武长意问出口后，才觉好笑：都有系统这东西了，她都带记忆转世了，这时候再说科学，会不会有点晚了？
“一、可以选择性看，百米内所有人与物，可以自主选择看哪一个。无论隔墙隔门或者隔物，二、可以随时开启关闭，三、看清为普遍含义，即为清晰看到，看清楚，参考物为宿主此时低头可以看到的茶杯，百米内所有东西，也会如此般清晰，四、不会伤害宿主眼睛，五、本技能是在系统辅助的基础上，将一定系统视角放送到宿主眼前，从而使得宿主可以超越常人，看清一切。”
系统一一解释，武长意这下就听明白了。
就是监控呗。
“那么，这个技能可以按到系统身上吗？”武长意脑洞大开，问道。
与其自己费时间费心去一一监视周围，倒不如把这个东西抛给系统？反正系统也不用休息，也不会累啊，那不如多干点活，也省的总在她脑子里发呆无聊。
「需要给主系统打报告申请。」系统沉默了一瞬，经验还不够丰富的它，实在没有想到会有宿主选择把技能按到系统身上的，可它也没欺瞒宿主，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好哦，辛苦你啦。”武长意弯唇，吃了口蜜饯。
打工吧，系统。
总不能这么大个任务，就她一个人努力吧？光看着和发布任务可不行哦。
第160章
“对了，如果是系统使用这个技能的话，那应该可以保存和回看的吧？”武长意似是随口问着，却是她把这个技能按到系统身上的最终目的。
监控监控，如果不能回看，那么可利用度实在不高。但如果能回看，就相当于，百米内，她可以是全知全觉，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了。
那么，这个技能才是真正的不科学但用处极大的东西。
“嗷，那我也一起打报告去问问。”系统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挺合理，就一起放入报告了。
武长意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看来，还是个很单纯的小系统啊，没怎么经过社会毒打啊……虽然她也没怎么经历工作毒打，但奈何从现代起，她就从小看着各种家族争斗，蠢笨的人早就死了、要不是她身体不好，自己先放弃了。否则，家族继承人还不一定会是谁。
就似现在般，既然她决定要在皇位之事上掺一脚。那么，她就绝不会允许自己被人再拉下去，无论是谁。
所以，首先是——先去看看她的铺子吧。
【不止是高产粮，还有推广更科学的耕种技术、这个科学是咱们后世人按的哈。在当时，再配合武皇起便推行的「劝农桑，薄赋徭」的政策，鼓励垦荒、大力发展各种水利工程等等，一系列组合牌打下去，武周二世时期的人口数量爆炸，各种天灾的死亡率也降低了不少、当然，这里的死亡率降低，也有各种新型医疗技术发展的原因在。
对了，还有不少当时建立下的水利工程，直到今日还有在使用嘞。
比如重市的安河堰，安河安河，最开始是因为大家希望这条河安稳下来，而安河堰建下后，安河也就真的安稳了，从安河堰往下，那一大片平原，曾经可是中原的最大粮仓之一哦！
当然，建立安河堰是武二登基后的事情了，武二的青年时期，主要是当公主、然后是太子。
武二是在太子时期发现的高产粮，而后与武皇一同推广此粮。
不过，新事物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早期高产粮种先是在洛阳附近的城镇与县府推行的，根据周史记载，十来个县城，有三分之一不曾严格按照要求耕种高产粮，待其他老实种植的县城的产量出来后，他们是怎么个后悔怎么个痛哭，咱们也不得而知了。反正周史里没仔细记载那些县的名字。或许是史官的纰漏，也或许是君王的一念仁慈吧。
但是吧！正史没记载，咱野史里可以翻啊。
三五事翻遍了野史，大致认为，那段历史的那几个县，大致是在洛阳朝东北，就差不多是现在山东那边、注意，这里三五事不是在找事情或者地域黑哈，只是想着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形，并试图把当时的一些事情串联到一起，让大家更能清楚意识到当时的颇为特殊的情况。
至于为什么是那边呢，因为当时在周史记载的那段高产粮出产量后没多久，那时候的山东道那边，有家世家被抄了家、在大唐时期，世家地位不低，甚至有的世家地位显赫，延续到大周时，部分世家也依旧显赫，这些世家中。有的心向唐而反周，有的则是选择独善其身，有的当机立断向武皇投好。
说到这里，大家也差不多知道那个被抄家了的世家，大概是哪类世家了吧？
世家势力是大，但当时那家世家面对的不仅是武皇与武二的愤怒，还有来自百姓、来自其他世家的落井下石……
哦对，野史里说，那个被抄家的世家，好像是什么崔氏来着。不保真哈！毕竟是野史哈——】
这天下姓崔的都是一震，而后有的反应过来自家穷，不会是什么世家，有的则是背后发寒了起来——
崔玄暐（wěi）握紧了手，心中百念起伏、他今日离宴后，没有去与张柬之等人聚会，其实是打着想先观望一下，看看到底站哪一边的想法。
他对大唐有怀念，却不及张柬之他们般深至执念，他之所以最开始选择反对武周，其实也就是因为武则天对臣子下手实在狠辣，加之她女子身份，让崔玄暐心中不服且担忧，便半推半就的入了张柬之他们的阵营。毕竟就当时情况看来，武皇暂无合格且合适的大周继承人，最后还朝李唐的可能性最大。
那么，他们这些一直站在反周阵营里的，就都是老功臣了。
可偏偏！出了个武长意。
崔玄暐其实对她是有点印象的，至少比起另外一位太平公主，崔玄暐曾在高宗身边见过她几次，也听过高宗夸赞她、夸她耳目清明、冰雪伶俐，可他不曾想过，当时只安静待在高宗身边的小公主。有一日，会也坐上那个位置，一如她的阿娘般。
可不知为何，崔玄暐一想到武长意的阿娘是武则天，那个从尼姑爬上皇后位置，而后坐到了龙椅上的女人，他又觉着武二世是武长意什么的，好似也不是那么让人觉得奇怪和不可思议。
说真的，崔玄暐是有一点敬佩武则天的。
但这不代表，他能接受天上那东西说的所谓崔氏被武则天她们抄家的预言。
世家世家，如果能那么轻易就被抄家。那么，之前的皇帝是忙得没空收拾那些显赫世家吗？那肯定不是。
所以，如果崔氏真的被抄家了，那么崔玄暐十分确定：在那高产粮事件之前，武则天与武二怕是已经盯上了他们崔氏……
更可怕的是，或许现在就盯上了……
当太子，属于是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在有一定权力，身份一下摆在那里，至少明面上，武长意想做些什么，只要不是太出格。一般来说，不会有太多人反对，杠精和敌对的除外。而坏处则在于，身份公开，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更多人看在眼中，而后更容易受制约。
就例如现在。
武长意就是想找个茶馆，坐在人多的地方，边听听天幕叨叨，又听听更多是百姓的讨论，没成想她才坐下没几口茶时间，就有人跟了上来。
还一屁股毫不客气的坐到了武长意的对面。
武长意偏过头，轻咳了声，没去看太平带着怒火的与她又有着七分像的眼睛、只是太平被养得太过天真，至少于武长意与武则天而言，她们更愿意把外头的风雨挡下，让太平快乐无忧的长大。
但似乎、她们把太平保护得太好了，让她不仅太过天真，脑袋也有点不清醒了：“长意，太子之位，你还是还给显哥哥吧。”太平咬了咬唇，才吐出了这句在她心里纠结以及打腹稿好久的话。
不得不说，这句话说出口，太平是有心里稍微轻松一下的，可当她看到长意失望的目光时，太平掐了掐手心，努力挥去心头那些不安。
旦哥哥他们说，只有还朝李唐，阿娘姐姐以及她，还有哥哥们，才能好好相处……只要阿娘把皇位传给哥哥们，一切都会变回原来那样、变回那样和谐友爱的生活，她也不用在哥哥和阿娘之间做选择，从前美好而无忧的生活，一定会再次回来的。
就像是突逢动乱选择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武长意：……
武长意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哦对，还有抢功的。毕竟那么大个功绩，谁看了不眼红，谁又不想分一杯羹呐。
例如武二的几个哥哥、说句实话，这里头是有几个能力还不错的，至少脑袋清醒，然后智商正常。但比起武二来说，终究差了许多、无论是手段，能力还是才华。
比如李显，能力肯定不是很差，也足够识时务，算是几个兄弟里，比较能力突出的那个了。在武皇称帝之前，短暂坐上过皇位。所以那些老李唐的臣子，就想着把他推上皇位。甚至在武二成为太子后，依旧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也因此，试图帮李显抢过武二接手的政事甚至功绩。
至于李显本人如何想、对于那个位置是向往还是厌烦，这咱们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无论是唐史还是周史里，都写了李显是个温和的、进退有度的人，而他对妻女后期涉政的行为，也表示了赞同以及支持。
所以不少野史里是这样说的：李显本人对皇位并不留恋，甚至觉得纵情山水更好，不少搞事情的行为，多是那些老李唐臣子或者李旦打着他的名头去做的——这些野史看起来，就好像说李显是多么纯洁的白花似的，皇室里哪有那么多无辜之人、反正真正无辜单纯的人，是没法能几度从太子或皇位上全身而退的。
还有李旦其人，严格来算，是武二当太子那会儿，颇为棘手和顽固的政敌了、顽固在毕竟是血亲，也还没有到互相残杀的地步，就显得李旦非常能活还能搞事情。
哈哈哈不知道宝子们有没有看到过各种讲武二和李旦的那种纯恨恋的小说。
就真的，骨科、纯恨、相爱相杀还各种留一线情面，最终天各一方，此生不复相见……还真的有点好嗑啊！】
武长意闭了闭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既是为了太平，也是为了这天幕的话。
果然是个不怎么正经的科普啊，说着说着，就越发混乱了起来，什么都叨叨了一点，又好像什么也没讲……讲到那些奇闻轶事，甚至是野史话本，连声音就活泼了起来。
天幕没讲什么特别的东西、至少于武长意而言，什么抢功绩的事。既然天幕都说了「试图」，那么必然是没抢成功的意思。所以她其实不怎么在意，她当前最在意的，是太平的态度和思想。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武长意不想与太平为敌，也不想失去这个姐姐。
“那么我呢？”武长意反复思考斟酌，想直接和她摊开来说，又觉得环境不够安全保密，便咽下口中的话，看似平静，实则双目紧紧盯着眼前的太平，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太平可以为几个哥哥们着想，那么她呢？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这条路，太平注定无法理解与接受，那么武长意会伤心，却不会再强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因为她们是姐妹，就必须要同路并行，那于她、于太平，都不公平，也都不好……走着走着就散了，其实才是常态。
“什么？”太平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妹妹，觉得她有些陌生，又觉得她眼中的光有些刺目，刺目到她有些慌张不安、直觉告诉她，她或许快要失去这个妹妹了……
“再说简单点，在我和哥哥之间，你选谁。”武长意有些失望，声音也冰凉了几分，她还是把话摊开了讲。
选……谁？
一定要选吗？
太平迷茫，太平脑袋一片空白，她真的很少很少面对这样严厉的妹妹，又从未被妹妹用这样的语气对待过、她耳边却好似还在回想着方才天幕说的那些话：
皇室里，哪有那么多无辜之人……
如果、如果一定要选……她会选……
武长意其实很难说清自己此刻的心情。
现代时，她完全可以说是寡亲缘、 哪怕有父母有姐妹兄弟，也与没有差不多，又眼睁睁看着他们争锋相对甚至下死手，武长意默然旁观，心中却难免戚戚然。
而到了大唐，父慈母爱，兄弟姊妹不说多么友爱，至少不到下死手的地步。
而太平，这个从她出生起，便黏在她身边的、只比她大了三四岁的姐姐。对武长意而言，其实更多是把她看作是妹妹一般呵护，她想尽力保护太平的天真单纯，任由她自由成长，散漫或者浪荡，随性或者无忧，太平想怎么样都可以。
她一直自信以为，她都能永远护住太平。
却不想有一日，这份天真单纯，会成为刺向她的武器。
此刻，武长意才渐渐明白：如果不让太平历经风雨，那么，这并不算是为太平好。因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永远相护。
就像现在。
因为没有见识过那些险恶的心计，所以太平信了。
难过在所难免，失落也有。
可武长意也明白，如果一定要太平选，她只会选择自己、那是陪伴以及呵护积累起来的感情，不是所谓几句甜言蜜语或者一点小恩惠就能收买的，也是她曾用尽真心而今却有些后悔的十几年。
不是后悔爱护太平，而是后悔没让她多见识些外头的纷争。
幸好还不是太晚。
“选你。”太平唇瓣微动，闭了闭眼，就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声音很轻，带着一点似乎终于从一场虚幻美梦中清醒过来的迷茫与怅然。而她从最初两边徘徊到如今真正下定决心站到妹妹这边来，不同的角度似乎让她发现了许多不同。
是啊……
为什么是显哥哥他们当太子，大家才能相安无事呢？为什么长意不可以呢？长意也不是个嗜杀和不友善手足的啊？或许、或许长意成为太子乃至登基，才会是一切事情的最优解呢？
毕竟、毕竟天上那东西，都这样说了，对吧？
「还好还好。」系统都为太平的选择而松了口气。毕竟以它的视角来看，太平也只嘴上说说，没真的因李显他们而背叛宿主。而且，就系统本统而言，比起独善其身的孤狼，它会更喜欢有父母姐妹朋友爱人的宿主。一半是希望宿主在各方面都过得好，一半是认为这样的宿主会努力朝着最终任务前进、无论是为了谁。
武长意却并未因此而露出如往常般的笑，她垂下眼睫，从窗外照进来的白光笼罩在她身上，照得她脸色有一种很剔透的冷淡。
太平不由得捏紧了手指，心中实在是忐忑不安、她真的好怕妹妹这个不说话的状态，以前她犯错、小错的话，长意会耐心分析与解释，她听一半迷糊一半，然后长意下巴一抬，眉头一皱，她就怂了。
大错的话……好吧，好像到目前为止，就这个大错。
“最后一次。”武长意叹了口气，没再继续折腾，也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太平，你要明白，时至今日，我与阿娘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如果你真的决定站在哪边，那么就不要回头，知道吗？不用急着回答，可以回去好好想想。”
在武长意这儿，太平还是有一些优待与特殊的。所以她愿意让她再回去想想，也愿意给她多一次机会、虽然如果是现代的武长意的话，之前太平为李显他们说话的行为，已经与背叛无异。
“好。”
太平想重复自己刚才的话、她选择了长意啊，她……是真心的啊。可话到了嘴边，最终，她望着长意平静的双眸，太平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她终于意识到了：长意要的不是她这样轻轻松松的一句话。而要的是她的实际行动以及与显哥、与那边的真正割席。
【还有太平，这个在武二生命中，十分重要、几乎贯彻她一生的姐姐。】
太平离开的脚步微顿，还是没回头，大步离开了长意所在的包厢。
【太平就曾经差点「背刺」过武二、这里的背刺是夸张手法哈，就是李旦遭贬，太平为他求情，甚至因此与武二起了争执。
有野史说，这里太平与武二的争执，是因为太平也想要皇位。
——笑死，要三五事说，如果太平真有那个野心，武二怕是乐于让太平试上一试、所以从这里，其实大家也能看出，在正史里，武二与太平的姐妹情有多深厚了吧？
根据唐史记载，太平从小就爱跟在武二身边，被几个哥哥逗弄得哭了，也都是武二去帮她「报仇」。
不得不说，在最开始，武二这些兄弟姐妹的感情其实还是不错的，有调皮的，有温和的，有好欺负的，也有腹黑的……这也就难怪最后兄弟姐妹生离死别时，会那样的颇为伤感，甚至是被记载入正史：太平逝，帝恸，几日少食，多有泣。】
太平坐在马车里，没有掀开车帘往外看，天上那东西的声音还是清晰传来，闷闷响在她耳边，炸得她心头一下又一下的疼。
心中酸酸痛痛的，太平却像是在反复自我折磨般，忍不住去想：
长意她……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天上说的那个长意，还有她的长意……
她都为了其他人而伤了长意的心……
第163章
太平那边如何如何，武长意其实是猜得出来的、无外乎是偷偷哭然后自我反省然后再黏上来，只是从前这种情况，太平常常是反省但不改、知错但还会再犯，也属于是恃宠而骄了。
唉，真正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这样纵容太平后，武长意再审视从前的自己与太平，才发觉那时候的自己，真就是……
不过，回忆再多过往也是无用。
武长意定了定心神，透过木窗看向外头的街巷，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不少人坐在街边的茶棚里，点个一杯粗茶，然后优哉游哉的与亲朋说着话、或者看着天上的天幕。除却天幕刚出现那会儿，众人惊骇慌张了一阵，待天幕并未表露出攻击性后，大家就又开始了正常且忙碌的生活。
其实这才是常态。
无论天上发生什么，其实对更大多数人而言，是无所谓的、只要不是天塌了，或者出现什么天灾人祸，日子总归还是要这样继续过下去的。
至于上面皇帝是谁，是男是女，于百姓而言，大差不差。
反正今日的田他们还得费力耕种，今日与明日与过去的某一日，并无什么区别。
什么争斗什么抢功，大多数百姓都不怎么在意，也就天幕说的那个什么高产粮，让他们不由分神与在意了些：五六石啊……如果天上那东西说得是真的，那就好了！高产粮到底什么时候会来啊？
武长意也在想，该在什么个恰当时候拿出高产粮，并将之利益最大化。
“宿主还准备进军营吗？不如趁机去一趟？然后再拿出高产粮？”系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反正在来茶楼的路上，在武长意一通所谓「系统与宿主是一体的」、「我完成任务，也就是你完成任务」的反复话术的劝说下，系统十分坚定的站到了宿主这边，甚至悄咪咪的为宿主开起了后门，各种任务难度大幅降低，一些随机任务奖励的珍贵物件儿的获得概率也增高，就主打一个配合。
例如高产粮粮种，就是其中一个任务的随机珍贵奖励，被系统帮忙卡bug获得了，就放在系统主动奉献出来的系统仓库里，只待宿主随时拿取。
甚至于此，系统还觉得自己能忙得上的实在太少。毕竟它只能提供一些数据或者物资帮助，剩下的人际、政治等等方面，都只能是宿主自己努力……反正就系统自己看来，搞政治啥的，足够让它刚换的新脑子都烧焦了！倒不如就这样老老实实辅助宿主嘞！
“嗯，可以考虑一下。”武长意既没直接应下，也没有否决它的意见，带着几分赞许般的说着。
系统就已经感觉被夸了般，美滋滋的扭了扭数据手，开始找起最近一年里、历史上武周打的仗了，也更多留意那些胜仗。
【太子时期的武二，除却高产粮外，还在政事、外交、军事、民生赋税等等方面已经有所成绩，至少就三五事个人而言，太子时期的武二，绝对也算得上历史上成就、能力前五的太子了，还能来个争一保二！
至于另外一位争一保二的太子，三五事个人认为，那就得是太子时期的唐太宗了。
说句实话，武二与唐太宗的一些人生轨迹有些像。一样是受宠的孩子，一样的是军事能力突出，一样的是文治卓绝，可能唯一不同的，就是武二从始至终，都是武皇眼中的继承人。而唐高祖则早有属意太子、而这个人不是唐太宗罢了。
很难说清这种「像」到底出于什么，毕竟武二也是唐太宗的后代。
咱武皇身体好，寿岁还长，武二亦是。比起更显体弱多病的李唐皇室，武周皇室后嗣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寿岁，都要好太多了、这可不是三五事危言耸听或者胡乱说的哈，这是有学者专门研究对比出来的，是写入相关论文且有足够依据的那种嘞！】
武长意并不在意这种所谓的比较，毕竟人生在世，谁也免不了与人比较。无论是自己去比较还是他人去比较，无论是有心无心、善意恶意。
更别说，是与唐太宗这样的人物去比较了。反正就如今的大周而言，唐太宗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如果可以加以利用，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