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在沙场上也是征战多年的将军是面面相觑,抱着怀疑的态度,差一点就要把王裹拿下了。若非一眼瞧见高位上的太子,都要以为是不是这家伙假装了太子亲信,让他们成为什么大事件的帮凶。
——至于为啥将军们一眼认出了太子。
废话,被一众人保护着,又在坐在最高处,那游刃有余的气度,以及那张脸,这一看,就不可能是反贼啊!那也总不能是巴郡郡守吧?那老家伙的橘子脸,他们也还是认识的。
【这段记载,是蹇茗在晚年、已经扬名大秦时,以一种很随意的态度,随口说出口的。
与现在的法律不同,大秦那会儿,这种反杀算是过失杀人,要根据情况进行判刑,轻则罚钱,重则就流放。但蹇茗当时杀的是个逃犯,加上她是大众眼中的疯子,蹇茗的爹为了个好名声,在当时,特意给蹇茗判轻了。
而当时蹇茗的爹的判决与她在这之前遭遇的一切,形成了十分鲜明、鲜明到令人作呕的对比。】
这回的鲜明对比,是满脸慌张的蹇力扬,以及好整以暇看戏的嬴长嫚了。
她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有些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是在巴郡当老大当久了,就把其余人都当蠢货看吗?
蹇力扬到底是怎么觉得,她,以及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死在他制造的这场所谓动乱里?若是有一人不死,或者还有个人证嘞?那等待他的,不就一定会是最残酷的结局吗?
就因为天幕说到他做的恶,于是破罐子破摔了?还是说,他十分自信他留下的后手?
但其实这件事,在嬴长嫚看来,是有更优解的。
只是她没必要和蹇力扬多说,毕竟嬴长嫚深知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
【也正是这份经历,让她在历史上的形象,更有一种坚韧与不屈的颜色,成了无数后人的榜样。】
鲜红的颜色溅上还未动过的菜肴与案桌,嬴长嫚甚至不曾多审问蹇力扬半句,手一挥,王离剑出鞘,蹇力扬便当即毙命。
蹇力扬从前犯的罪还未查清,但就他对太子举刀的那一刻起,他就死定了。
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早点弄死,以免得又来什么劫囚啊替身啊奸细啊暗道啊什么的戏码。
蹇力扬死不瞑目,那张丑脸上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仿佛在不可置信着,自己居然就这么简单轻易的死了,他未出口的辩词以及提前准备好的后路,都戛然而止。
“对了,他那个幕僚呢?”嬴长嫚问道。
虽然没指名道姓是在问谁,但有人知晓那幕僚的踪迹,便拱手站了出来,道:“回殿下,已经拿下了。”
“一并杀了。”
“是。”
左右都有罪,倒不如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幕僚正焦急等在院子里,他攥着手牙关紧咬,只希望郡守能按照他们之前计划的那样行事。
哪怕被拿下,只要是被关到牢里,等到夜间,就会有反秦组织的人闹事刺杀,以及边关动乱,趁机再在牢里放把火,弄俩死尸做替代,他们一路顺着暗道出城去边关后,与夜郎国的人交接上,一切就都会好的!
反秦组织的闹事和边关的动乱,就是他们的后手准备。
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与他们有何干!只要他们自己不死,就足够了!
大不了,以后再报仇!
只是,无论是郡守还是幕僚,他们预想了许多太子的反应以及应对之法,都没预想到,太子真的会直接当场杀人,根本不留给他们坐牢的机会。
嬴长嫚表示,是始皇爹说的,先斩,后奏,她可是个听话的太子——虽然说,没始皇爹这句话,她也会先弄死人,再写信告状。
反正无论怎么算,他们犯的罪也足够他们砍头一百次了,与其放长线钓大鱼,不如直接当场杀了,要来的痛快与震慑人心。
嬴长嫚真不是个嗜杀的性格,但如果目标是某些人渣的话,她倒是觉得杀了就杀了吧,反正不过是早晚的区别罢了。
【因而,也有人猜测,是当时她曾杀过人,摸索过死人的骨头,才对人的骨头了解得如此透彻。
毕竟蹇茗最有名的,就是她留下的笔记。哪怕留到后世,只余下几篇残页,从残页的涂画看来,也能清晰看得上面的人体结构,她也是最早提出要清创伤口和夹板固定的医者之一。
而蹇茗这一生并未著书也并未收徒。她虽不抗拒有其他人观摩治伤,但她性格孤僻怪异,鲜少与人来往,无父母无伴侣、无子嗣无亲戚,年轻时遭遇坎坷,中年时稍微好一些,也算名誉天下。直到晚年,才结交上了几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蹇茗跪在大厅中,垂着头,听着天幕对她的评价:孤僻怪异。
孤僻、怪异吗?蹇茗审视着如今的自己,又远远望着天幕说的那个未来的自己……怎么能不孤僻不怪异呢?在遭遇了那一切、甚至濒临疯魔与死亡之后?
虽然罪魁祸首已经伏诛,但一想到天幕所说的那个未来,蹇茗就觉得胆寒就觉得毛骨悚然。
可她……蹇茗恍然间才发现,她好似已经有了那鲜少与人来往的趋势,她竟然完全找不到人可以倾诉和依靠。就连亲生母亲,她都似乎与之不够亲近。就连这样可怕的时刻,她都找不到理由去与她撒娇拥抱。
蹇茗孤零零的跪在那里,哪怕天幕说她未来如何如何有名。此时的她,也不过是个还未经历过什么大风浪的少年人,光是母亲不疼她亦不爱她这一件事,就足够她失神与难过许久。
作为罪魁祸首的蹇力扬已经死了,其余蹇家人要按罪论罚,蹇茗与其母并未参与其间,甚至还是受害人。因而,蹇茗才有这个功夫在这里跪着。
嬴长嫚在处理郡守府的事务,一抬眸,就瞅着蹇茗脊背挺直的跪在那里。
蹇茗的来意她大致也明白,只是她更想知道蹇茗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这一刻,嬴长嫚突然就更明白了始皇几次拒绝阴嫚的心理了。
特别是蹇茗在系统界面里,没有天赋显示。
这还是第一个没有天赋显示却被天幕点名的人。
这说明,蹇茗后来的成就,纯粹是因为她个人的努力。
那么,既然她已经杀掉了蹇长扬,蹇茗的未来,就应该有更多可能性。她想可以想当骨科大夫,也可以想做其他事,但前提是,是她自己做的决定。
蹇茗跪在那里也快半盏茶时间了,还是那副神情恍惚的模样。
嬴长嫚只希望她能在她离开巴郡前,想好要和她说什么吧。
“子房,你对巴郡的反秦组织,有多少了解?”嬴长嫚没再看蹇茗,只是提笔要写什么时,忽然想到之前蹇力扬的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问着正在身边帮她处理文件的张良。
张良闻言,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听闻,巴郡为首人,曾是楚国贵族。”
说到楚国,嬴长嫚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项羽。
到如今,她都不曾听到天幕提及项羽。是因为对立立场,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以项羽的勇猛,如果她能收服他的话,项羽必然能在历史上留下鲜艳一抹。而若是不能收服,那么历史不存在他的多少记载,似乎也很正常了。
但实际上,区别很大。
项羽是自己当头头,子房是给人当幕僚,一个要为君,一个是为臣。策反项羽的难度,可要高太多了,还很容易得不偿失。
虽然说,嬴长嫚收下了子房,有一方面是想表现自己与大秦的包容博爱。但她也不是什么都收的,毕竟历史记载人物那么多,她总不能一一都收入囊下吧?历史记载归历史记载,真正的品性与才能,还是得看具体情况的。
至少目前看来,项羽还没有达到,嬴长嫚一定要强求他,加入自己阵营的那种程度。
也有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目前的大秦完全不缺武将。
【而在秦二时期,医疗方面也有了极大地进步与改善。例如,秦二时期是第一个注重医疗规范以及过程的时代。之前我们有提到过的女医所,便是先行案例。
女医所在某种意义上,真的算得上是划时代的产物——她的存在,正视了女性的各种被忽视的病灶,以及更加重视了,本该是最伟大的孕育的功与痛。
其中就有一位,在历史上,评价褒贬不一的妇科大夫,人称鬼医的竹彩。
是不是有人觉得这个姓氏很少见?没错,因为这个竹,化用自夜郎国的竹王,在夜郎国,竹王这个姓氏,意为至高无上的人、最厉害的第一人。
而竹彩,夜郎国国灭后,就参与了女医所的招聘。她胆子很大,在应聘当场,把从前只在动物身上用过的药,直接用到了孕妇身上——这是她最早被诟病的原因之一。
竹彩的一生也算传奇,曾是一位夜郎国贵族的私生女,早年被抛弃在山林,偶尔下山觅食时,她见到过女人生孩子,十分痛苦,再对比山上的野兽们生孩子,她对此感到十分疑惑。怀孕的女人她难以接触,但怀孕的野兽她能接触。于是她漫山遍野的找怀孕的动物,圈养起来,进行实验对比——实验对比是咱们后世的说法哈,大部分学者认为,当时的竹彩,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吃饱肚子,顺带着研究观察了一下。
竹彩慢慢发现:怀孕的动物的肌肉状态以及血液颜色与味道,似乎都与没怀孕的雌性动物有一些区别。
竹彩还在野外尝试过为动物接生,也算是积攒了不少经验。
至于之前提到的应聘当场用的药,则是她为了救活她好不容易养大的母羊而特意配出来的。
而竹彩在女性生育方面贡献很大,她配置出来的药,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很大减轻女性生育时的痛苦——但因为这种药,是经过无数怀孕动物的实验后,才配置得出的。甚至还有野史说,这药曾有过几次孕妇实验。所以竹彩在历史上的评价,才会那么的褒贬不一。】
小白鼠实验,大家能接受的程度高。但毫无疑问,一些落实于人本身的临床实验,也是不可避免会存在的,要发展,就一定会有牺牲。
嬴长嫚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到了地图巴郡外的夜郎国。
如果尽早找到竹彩,让她进行更科学更合理的实验与研究,会不会能避免更多的牺牲?加之还有系统商城的辅佐,是否能在一定程度上,更快更好地推动发展天幕所说的那一切?
夜郎国,看来需要尽快打下了。
嬴长嫚派去的人,在蹇力扬的书房暗格里搜到了一些信件,是与夜郎国皇室往来交流的信件。
由此,嬴长嫚猜测,蹇力扬能无畏当场和她撕破脸的一个底气,大概就是这个夜郎国吧。
蹇力扬真的觉得,夜郎国会为了一个他,和大秦撕破脸吗?这些年来,夜郎国也就在大秦边缘试探性的伸过几次爪子,伸几次爪子,被砍几次爪子。
以及,就从前天幕所说的开拓疆土,这个夜郎国,在嬴长嫚看来,是很显然会是被拿来开刀试手的前几个边界小国之一。
感谢蹇力扬最后送来的,可以和夜郎国开战的正当理由之一!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这样一篇传奇文,讲的是:竹彩生于竹,出生时,恰好遇一农妇生产,痛不欲生,她既惊又惧,从此对此有了深深执念,并因此手染血腥,而功大于过,让她死后成仙,是为竹娘娘,保佑生育与生产。
这篇文,写自秦二之后了,显而易见,那时候竹彩已经离世,而从此篇文看,其实早期历史对竹彩的评价,主要还是褒奖多一些的。
毕竟能够减轻生育之痛的药,衍生发展开,就能减轻更多病灶的痛,这怎么能不算是一件大功绩呢?而千百年来女性生育甚至于是医疗的发展,都完全离不开竹彩的那一剂名为竹痛散的药,大家也叫它逐痛散,同音不同字,也更简单清晰明了。】
天幕絮叨着,嬴长嫚也不歇着,她看着巴郡的地图,心中思索着巴郡的地域发展。
气候温暖,物产丰富,但山坡多,临近四川盆地,适合种植的东西多,可以发展梯田、柑橘、草药之类的,属于是机遇与自然灾害并存。
毕竟气候温暖,就不光是适合草木发展,像一些虫害啊以及其他自然灾害什么的,就也很容易发生。
虫害也分很多种,嬴长嫚决定这几天亲自出去走走看看,再让人去查一下相关郡史资料,不说做好全部的准备。但概率大且伤害大的那些自然灾害,最起码得有一些应对措施——不是不相信古人智慧,但能有积累千年而来的经验总结,又何乐而不为呢?
等嬴长嫚心中大致想好一些计划,晚宴、为正式接见那些之前请来的那些将军而顺带举办的晚宴,也就差不多要开始了。
与上场宴席相隔时间不久,但场地已经清理干净,还换上了新桌椅——自然也有其他宴会厅可以用,但嬴长嫚就是特意选了这地,一是警示众人,二是这地段开阔,无屋檐遮挡,看天幕也方便,有其他情况的话,也更方便行事。
按张良所说,巴郡的反秦组织的头头曾是楚国贵族,楚国贵族算是最恨大秦皇室的那一小撮人了,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对她、对大秦三位皇室血脉动手的机会。
很显然,蹇力扬与反秦组织有勾连的概率很大。那么这就意味着,她的踪迹以及郡守府部分底细,也可能被蹇力扬透露给了反秦组织。
所以,如果是她,她会趁乱、在例如宴席或晚间这种时候来刺杀,等后面郡守府缓过气来,他们要再混入其间,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怕是会连防守布置都会更改。
冒险,但值得冒险一次——对于某些搏命赌徒而言。
甚至,哪怕可能知道是陷阱,依旧会有人要赌这一次。
“辛苦诸位奔波而来,孤,敬诸君!”
嬴长嫚举起酒杯,扬声说道。
她语气温和坚定,虽年岁不大,却丝毫不露怯,从容不迫,浑身上下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独特的、强大的气势。
众人举目而视,皆同举杯,遥遥相碰,齐声道:“敬殿下!”
嬴长嫚嘴角微弯,与几位心腹对上视线后,轻轻点了点头,而后坐下。
天幕还在播放着,但总不能因为天幕,而影响到现实生活吧?该吃吃的,还是得吃吃,该做事的,还是得做事。
【而逐痛散,也在改良发展后,开始用到军营里。但实际上,许多医疗技术,都是从军营里发展开的,例如骨科,最开始是为军营服务的、打仗很难避免会受伤。甚至死人,而在我们现代看来,一些只要及时治疗就不会致命的伤与病。在那时候,可以说是一旦患上了,就只有等死。要是大秦那会儿,谁能想到,断手断脚基本死不了,甚至还可以配有义肢呢?】
在场除却郡守府以及嬴长嫚的人,其余都是军营里的将军或兵卒,一个个听闻天幕谈到自己相关的,不由的,多数都抬起了头,也是顾不上吃菜喝酒了。
周围来往上菜的侍从不少,一模样俊美的少年低眉顺眼着,轻轻跪在嬴长嫚桌边,为她上着菜。
指白如玉,纤长细腻,嬴长嫚的目光不由顺着那双手往人身上看去,只见面容漂亮的少年人似含羞带怯、满眼憧憬与爱慕地望着她,见她看向他,还有几分受惊吓般的连忙垂下了眼,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美不胜收。
嘶,又是一出美人计啊。
嬴长嫚未置一词,也没像一些人那样,直接急色的把人拉入怀。
她只在桌案上的酒杯旁点了点,示意人倒酒。
少年侍从连忙为嬴长嫚倒酒。
坐下下席的张良等人,倒是一时都心思各异,似蒙洛这般,是与王裹调笑般的丢了个眼神,扶苏的目光更多是审视,其余人倒没多大反应。
【还有许多的病,什么风寒啊痢疾啊,在秦二时期也都有相应的研究与发展。最开始,这些病都是只能等死的绝症,慢慢的,演变发展成了开始有几成的成活率,到了后期,早期的这类病灶,基本不再致死,中晚期的类似病的成活率,也高了不少。
但大家也都知道,没有什么病能百分百的成活率,秦二时期没做到,咱们现在嘛,也只能说是努力了。
毕竟各人身体素质啊基因啊什么的都不同,还有其他各种因素的干扰,什么不遵医嘱啊——说到不遵医嘱,秦二时期还发生过好几例这种不遵医嘱而死亡的案例嘞,被写入医卷中,当做了警醒后世人的案例。】
刀剑拔出,也只在那一瞬。
刺客从袖间或腰间拔出剑,嬴长嫚也拔剑——是她放在手边的剑,不长不短的,不至于拔不出来到要绕梁跑的那种。
嬴长嫚是在现代学过太极剑,来了古代后,也有试着捡起一点来锻炼身体,等到成为太子后,日常锻炼就更没人阻止,始皇还因此送了她一把宝剑——不及系统送的锋利与精美,但胜在一份心意!
「铮」的一声,嬴长嫚挑飞了来人的剑,站起身,朗声道:“诸君,敌已至,是谓挑衅,可愿随孤一战!”
“战!”
身为太子,嬴长嫚自然可以稳坐高台。可与稳坐高台相比,必然是在这种紧要关头,与众人并肩同战的行为,要更有可利用空间与价值一些。
反正不可能让她站在最前列,倒不如让她来高呼口号,来稳定军心,以免得刺客三三两两,却能冲散整个宴席。
若是熟识嬴长嫚身旁常跟随的那群人的话,就会发现,往日如同影子般跟随在太子身后的亲卫头子不见了。
但可惜,就算这批反秦组织曾与前郡守联系过,甚至交换过相关信息。但对于这种小细节,一时间也没人注意的上。
【说起来,那几例不遵医嘱的公开案例都是影响重大的。要么是自持身份,要么是不信邪,要么就是故意反叛——特别是这个,一个两个的,都真的把秦二当做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了,她是吗——她还真是。
就算是对待俘虏,秦二的态度也很好。要么去挖矿、造长城,要么就直接埋了。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就有那么多人想着去忤逆她呢?】
是啊,她多好啊,怎么就一次次的总有人想跳到她脸上呢?
嬴长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有些不忍的移开视线,道:“压下去吧。”
【秦二好不容易让人研究出治疫病的药吧,偏偏有人叛逆,等到秦二查出来了,又嘴硬,最后赔上了几族——说到这里,其实秦史上并未记载治疫病的药到底是谁研究出来的,后世大家公认的看法是:是一群人研究出来的。为了保护这群人,秦二才未公开他们的姓名。
说到疫病,就不得不提到秦二时期做的各种防汛防旱的措施了。
大家都知道,人祸亦避,天灾难躲,前面写了多少秦二时期发生的事情,可能会给大家一种错觉,就是秦二治下那几十年,是不是多是风调雨顺?风调雨顺的年岁有,但出现天灾的年岁也有不少。】
【毕竟是人祸可躲,天灾难避。秦史上的记载明明白白写着,咱们就不详细展开讲了,就讲一些有意思的野史吧!
这一段野史还带了些传奇神话色彩嘞,是三五事家乡这边一直有在流传的故事,也是因为这段故事,三五事从小听到大,对秦二陛下是既崇拜又向往,等再长大一些,开始学历史了才知道,原来秦二陛下比传闻故事里还要厉害啊!
再说回野史,这段野史是这样讲的:
说是在秦二在位的某一年里,大雨绵延不断,涝灾频频。哪怕有秦二派人治理和赈灾,依旧死亡许多。于是秦二陛下不顾众臣的劝阻,毅然决然的亲赴现场。
她站在高岸上,望着满目的茫茫洪水,浪涛席卷吞噬着一切,百姓哀嚎痛哭着自己的家园与失去的亲人,秦二亦不忍落泪,指天怒骂道:贼天,勿要欺辱吾之百姓!
此话一出,不仅周围人痴痴侧目望向她,连天上的黑云都似乎为之凝滞动容了一瞬。而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凝聚了很多天的黑云,竟真的慢慢消散,露出了那片白色的天。
咳咳,是不是很有传奇色彩?所以这只是野史嘛,并且还是一代一代口口相传下来的,其间变动在所难免。】
其实是高科技打散了雨云吧?
嬴长嫚已经再次坐下,周围的狼藉也被手脚麻利的侍从们收拾干净。
之前那个漂亮侍从也被压了下去,原因简单,他在所有刺客都被抓住后,试图从背后偷袭刺杀嬴长嫚,结果失败了。
这失败的美人计啊。
要她说,如果她派人做这种美人计的话,肯定要美人老老实实先在敌人身边站稳脚跟,偶尔舍命护一下,不致死就行,还能换得信任,然后再背刺或偷情报,岂不是更好一些。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值得她使出美人计的,倒是她自己,已经遇到了几轮美人计了。
伴随着天幕说那个野史,初识她的一众巴郡驻军将军,看向她的目光中,多都带了几分奇异,偶尔看向天幕,看看她,似乎是在对照什么。
这种情况嬴长嫚见过太多太多次了,在汉中郡和咸阳都有这种。只不过是含蓄或稍微直白一点的区别。
但嬴长嫚记得,在她曾生活过的现代,还不具有成熟的打散云的技术、理论知识是有的,但实践经验不多。
所以,系统所在的年代,到底是有多先进呐。
【而从这一小段野史中,其实也可以看出秦二在天灾下的努力与付出。无论是前期防护、中期治理、后期赈灾,她都有去实行。
所以,其实灾民们哭得更多是天灾是失去的一切,却都不会担心他们的皇帝陛下会放弃他们。
但是吧,总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就有个大贪官,被手底下的人怂恿着,吞了一大部分的赈灾款,害得很多灾民被饿死,并且,还不让灾民离开本地郡县——原因简单,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一旦被其他郡的人知道,那么离秦二陛下知道的时候,也就不早了。
但很可惜,秦二陛下还是比那大贪官预料到的时间还要早的知道了这件事。
秦二陛下真的很少有那么生气的时候、这一点我们之前提到过,她十分生气。不仅夷了大贪官三族,还把那些个出坏主意手下的三族也给夷了,最后查出还有当地的窝藏残余的反秦组织的参与,她就也顺便把那些反秦组织给一窝端了。
真真是快杀疯了。
而秦二陛下哪怕杀了这么多人,黔首或者寒门们,却都为她欢呼为她歌颂。
其实大家看,我刚才讲的大贪官的故事,和野史记载的那段秦二陛下驱散黑云的故事,是不是有一点点脉络上的神似?从此也可以看出,秦二陛下在更大多数的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了。爱财没关系,但贪财就不行了,甚至贪那种救命钱,就确实是该罪该万死了!】
嬴长嫚也爱钱,谁能不爱钱?但她心里有杆秤,有东西比钱更重要,那是她的底线和原则。
爱钱,但也不能啥钱都爱,赈灾钱就是其一。
夷三族?威慑有余,但还是有点心软了。
嬴长嫚的思维伴随着天幕的话而发散了一瞬,随后笑着与人说笑,丝毫看不出她方才恍神那一瞬,心中的想法是多么的可怖。
其实嬴长嫚自己也有发觉,自己在逐渐被这个时代的某些东西同化,一个是权力一个是地位。
到了她如今这个地位,再说什么人人平等这种大空话的话,就和说笑话没啥区别了。
两个郡走下来,她不再阻止任何一个人在她面前跪下或卑微自称些什么,她在慢慢变化着自己的视线与心理状态。
既是好事情,也是个坏事情。
好在她能更适应这个时代的一切,坏在她不知道这种适应到最后会演变成什么。
嬴长嫚吃了口巴郡的特色菜,一瞬捏紧了手。
好吧,光凭这口吃的,她还是适应不了这个时代啊!
不行,她还是要再培养几个厨师,特色菜什么,她还是欣赏不来。
【似乎扯得有点远了,再说回医疗哈。大家都知道,灾后重建的难度性,不仅在于重建家园,还在于那些灾后很难避免会出现的各类疾病。
疾病面前,人人平等。
有一次,秦二陛下也不幸感染到了伤寒,与诸多黔首们基本上只能等死的情况不同,秦二陛下生病了。无论是太医署,还是其他大夫,都在努力救治她,就是那一次,有大夫研究出了治伤寒的特效药。
于是秦二陛下哀叹道:“可若人人似我。”
言外之意是,如果能把每一位病人都当做是她,那么天下的病,大部分都能得到医治吧。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夸张手法,但也可以看出秦二陛下的心系百姓。并且这话一传开,还真有人羞愧难当,开始愤然努力为百姓们研究病灶。其中就有一位,来自第一届女校的医者。】
【其中就有一位,来自第一届女校的大夫——李襄!】
刚下课的李襄正在整理自己的书本,闻言微怔,素来有些强迫症的她,还是先把书册整理好了,才起身往门外走去。
外边的天幕在说她,可是……李襄却生不出什么激动的心思。
她只感觉到了一阵阵迷茫。
【李襄大家应该都不陌生,每个学医的宝子应该都会认识她,就算不学医的,应该也都有看过一些有关李襄的电视剧,什么大秦医传啦,什么医人心啦,李襄算是大秦那些名人里,最受影视改编与喜爱的那几个人之一了。
但好像每个人对李襄的性格认知都不太一样,有人说她特立独行,说她清冷孤僻,也有人说她温柔善良,说她悲观丧气,但有一点特点倒是很统一:医术高。
李襄是李斯的二女儿,与李和、李由都是异母同父,她的性格也与她们都不同。不及妹妹的直爽洒脱,也不及哥哥的谨慎心计,在以一己之身在灾后重建中闯出名声前,她是李斯的子嗣中,最平庸无名的那个。甚至于,李斯最开始让她入女校,都是冲着她的稳重与无所长——这是李斯在晚年时,自己亲口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