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盘点,秦二世竟是我自己by七七和玉
七七和玉  发于:2025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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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难保,此刻真心,能有多长久。
所以张良在一只脚踏入嬴长嫚阵营后,第一次劝诫,便是劝嬴长嫚不要太亲近扶苏、这已经是很客气的说法了,没直白的说什么要远离扶苏。
张良甚至是当着一众人的面说的。
扶苏脸上的笑都缓缓收起了,不带笑的扶苏,有着与始皇五分像的脸,幽幽盯着这个在挑拨他和妹妹关系的男人,心头少见的有浮现几分杀意。
其余人脸上的表情也都各异,倒是嬴长嫚望向张良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吾兄仁善,子房莫要欺负他。”嬴长嫚缓缓笑道。
在嬴长嫚看来,这算是个明谋、也算是张良投诚而来的第一个小贡献。
很显然,她嬴长嫚不可能在明面上放弃或者远离扶苏。无论是出于真心与兄妹情,亦或者在始皇以及世人面前的形象——大部分人都爱看一些手足友善的戏码,争强好胜或许也不错。但在始皇这儿,在已经历经战争、极度渴求安稳和温饱的时代中,这行不通。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对始皇的孩子们下手,也包括扶苏。
更多时候,嬴长嫚也愿意表现出一种仁善温和的形象。
所以,张良的劝诫,就成了一定会被拒绝的劝诫——张良会不知道这一点吗?他当然也知道,所以既是劝诫,也是投诚,还带了一点试探。
嬴长嫚的拒绝,也会让其余人包括扶苏的心,更靠拢她一些。毕竟猜忌这种东西,是真真切切的伤人,能得这般信任,谁能不为之所动?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完全不亏,一本万利。
而诸多小事堆砌在一起,就成了世人对秦二世除却天幕絮叨外的更真实的感触。
若是情形需要,张良愿意做那个凶恶的、不近人情的角色,例如方才的劝诫。
嬴长嫚知道张良的本意,便唤他的字,以表示自己对他的亲近和理解。
于是张良拱手,面露几分羞愧之色,道:“殿下宽厚,是张生狭隘了。”
说完,他也朝扶苏拱手拜了拜——到底以后还要一起共事,不用多关系好。但也不至于僵持到如同死敌、反正刚才这扶苏公子看他的眼神,是有点不像传闻中的模样的,张良还不想这么早就被人暗中捅刀子。
该弯腰就得弯腰,能屈能伸才是本事。
嬴长嫚也是有点真实感觉到了张良的能用度了。
张良与李由不同,李由是那种需要你下令。然后他才会去揣摩你的心思与真正想法,再去做事。
而张良,则是会主动为维护你的利益而出击的那类。哪怕不择手段,哪怕声名狼藉,遭人记恨,他也无所谓——或许是如今的张良还没够历史上那会儿的年纪,做起事来,便更直勇与放纵,不似到了谋圣那会儿来的更稳重。
相当于,一个是秘书,在总裁指导下干活,一个是助理,负责协助总裁干活。
挺好,又一个趁手的工具。
解决完匪盗的事,车队休整了一下,就继续朝巴郡出发了。
扶苏的脸色一直不大好,有些郁郁寡欢的意思。若是他长了耳朵,或许此刻的耳朵就是那种小狗耷拉的感觉了。
嬴长嫚看得好笑,问道:“阿兄还在生气嘛?”
“嗯。”扶苏点头,诚实的承认了自己的不开心。“今日是张良,明日又不知是谁,日复一日,实在让人心烦。”
扶苏没说出口的是,他也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的担忧,担忧某一日他的妹妹会真的因为那些话而对他心存芥蒂,那么,他又该如何自处?
“阿兄放心,今日之后,不会再有人敢在你我面前说这些了。”嬴长嫚安抚着有些不安的扶苏。
张良的劝诫也算是挑破了那一层隔窗纱。而她的态度,则决定了整个事情的最后结局——除非她未来有表露出对扶苏的不喜。否则,能够站到她面前说话的人,就很少会再有这样的劝诫出现,不要命或者愣头青的那类得排除掉。
这便是权力。
就说现代,又有几个敢当面骂领导的?
反正嬴长嫚没遇到过几个。

嬴长嫚给了几个选项:导架、引架、车架、后卫、后勤。
用现代话来说,就是总领全局的,探路的,驾车的,保卫队,和后勤打杂。
阴嫚对这个妹妹是有一点敬也有一点怕的,她纠结了一会儿,也不敢想太久,在听妹妹介绍了一下后,觉得自己去探路啊驾车啊什么的肯定都不大行,更别提总领全局了。于是就决定量力而为,这才选择了后勤。
应该……不是很难吧?阴嫚默默地换了身朴素的衣裳,跟着人往后头的马车走去。可谓是三步一回头,把迷茫与不安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高中生的年纪,嬴长嫚倒是能理解。
于是嬴长嫚毫不吝啬的给予了阴嫚一个温暖鼓励的笑。
去吧少年人!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奇迹吧!虽然是暂时是在后勤吧,但谁说后勤就不能出人才呢!后勤包括的东西可多了,万一阴嫚就是个后勤人才呢!
嬴长嫚难得少年心性的胡乱想了一会儿。
当然,她也没准备把阴嫚一直扔在后勤,她经过的观察,发现阴嫚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她没有自己的目标。
似王裹,似蒙洛,哪怕她们也曾半路改道,却也走得坚定,在朝着既定目标不停地走着。
说句天真的话,嬴长嫚不太愿意去阻碍或者改变某个人的理想和志愿,人嘛,这一生多短,能有个确切的理想,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如果阻碍到了她的目标和道路,就得另说另算了,总不能为了其他人的目标,而委屈自己吧?谁的目标不是目标了?
庞大的车队,就是一个小集体,嬴长嫚想要阴嫚在这个小集体里中的几个不同位置,都体验一下,最后再问问她自己的总结和想法。
至于为什么嬴长嫚要这么仔细的去培养阴嫚,原因简单:她要阴嫚成为贵族女子中的那个典型案例。
吕雉的身份和家世,就决定了她暂时无法在贵族圈内,获得真正的属于她自己的话语权。哪怕有她这个太子在背后撑腰,她做起事来,总归会有一分阻塞。再加上吕雉也不是个神,也不可能什么事都让她去做。
嬴长嫚必须再培养几个贵族女子出来,并且是不能把最终目标放在朝堂上的那种。
所以王裹就不行。
朝堂就那么大,不可能人人都能进,那么没进朝堂的人,就该有其他去处。
简单来说,朝堂、贵族、寒门、黔首,然后再分女、男,这些阶级或性别划分的群体里,嬴长嫚都要有可以信赖和用的趁手的人在,并且这些人,大部分必须要在各自的群体里占据一定说话权和地位才行。
这会是个长期任务,嬴长嫚也不急着这一时。所以也有闲心慢慢来培养阴嫚、如果培养不出来,以后就放到基层去,用她皇室的身份去震慑一方也行,总归是要物尽其用的。
而与嬴长嫚马车内,与扶苏闲聊时的轻松氛围不同,张良坐到了李由他们的马车里,马车内五人的气氛,就颇为不同了。
马车还算大,五人坐着也不显挤。
李由等人的目光或直接或隐晦的打量着张良,张良则面不改色,慢悠悠的喝茶看书,一派主人家的气势。
比起反秦组织那些人,这群官二代还是要更收敛含蓄了。
要张良与这些小毛孩、在他看来的小孩子们说说笑笑不难,主要是,可以是可以,但暂时没必要。
加入一个组织、或者说成为谁的幕僚后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展现自己的能力,并获得信任与话语权。
所以,张良当前的第一要紧的事,是在嬴长嫚手下站稳脚跟。至于其他人际关系,日后再慢慢维护就好,不急在一时。
要如何站稳呢?张良落在书册上的目光飘忽了一瞬。
就从巴郡开始吧。
依照汉中郡中,太子对一些事的处理以及行事风格,以及巴郡的情况……张良思索着,在脑海中预演着各种可能性以及各种解决方式。
张良也算是第一次给人当幕僚,但他会观察啊,还会从书里总结经验,总结来说就是:忧主公之忧,出谋划策但不能逾越。
但出谋划策也分优劣,他要做,便要做到最优等!
嬴长嫚确实有感觉到张良的决心。
张良提出:他认为可以乔装先一步到巴郡,以更直面巴郡情况。
说实话,以张良从前的身份,说这样的提议,真的很像是那种奸细故意想让嬴长嫚脱离大部队,然后趁机弄死她的感觉。
至少嬴长嫚听到这话的第一时间,真的有过一瞬这样的想法。
张良注意到太子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一瞬掺杂了颇为奇异的打量,他稍一思索,便意识到了那目光的由来,面上微苦,低声道:“殿下若是疑心张生,张生无从辩驳。”
这就是从敌对势力反叛而来的后遗症之一。
没真的到信任那一刻,无论说什么还是做什么,甚至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都很容易被猜疑和不信。
这是张良之前就有想到的,但在权衡利弊下,张良认为,还是到秦二这边来,对他更有利一些。
至于猜疑和不信任,这样的事情,他在反秦组织那,也遇到过不少次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真的早就习以为常了!
张良眼睫微垂,在嬴长嫚看来,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是带上了几分难过的意味的。
很好,美人计是吧。
“子房可否有其他良策,不若仔细讲与吾听?”嬴长嫚温声道。
“是。”
这一局,嬴长嫚胜。
胜在何处?
胜在张良已然把自己放到了更低位,胜在信与不信、成与不成,是在嬴长嫚一念之中。
至于是否要乔装先一步去巴郡,嬴长嫚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不去。
她们一行剿匪的事情,怕是早就传到了巴郡,若真有什么,也早就应该已经遮掩好了,轮不到她们这提前一两天的速度能看到什么,而她真要知道些什么,也不缺这一两天个的时间。
而再听张良的其他计策,主要想再了解一点张良的做事风格。
至于张良,也在嬴长嫚开口再问他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并不能让张良感觉到受挫,他甚至没来得及去细想其他,而是顺着嬴长嫚想要的那个方向,快速地思索了起来。
有个坚定、意志不摇摆的主公,是一件好事。怕就怕既自己意志不坚定,最后还责怪幕僚乱出谋划策。

此时的巴郡。
蹇力扬正如同个没头苍蝇一样原地乱转着,转得他的幕僚都有些晕,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掐着手,才出声道:“大人莫急,属下……”
“莫急莫急,本官怎能莫急?!”
蹇力扬其人吧,属于是在政事上能力不错。但太过「左右逢源」了,又重利爱财,以至于在遇到一些明显不公或者权贵作孽的案件时,他会偏袒给钱的那方。
当然,他也会做得不露痕迹一些,至少他的那些名声,没传出过巴郡外。
但如今,来了个太子,甚至,太子在到巴郡前,还顺手剿了个匪盗。他的管辖内,出现这样胆大的匪盗,这不就是在直接说明了他无能吗?
一想到,太子一到来,怕是就会处理他,蹇力扬是真的又急又怕。
“属下有一计!”幕僚闭了闭眼,才大声喊道。
蹇力扬被吓了一跳,勉强冷静了一下,示意幕僚直说。
“大人不若推出一只替罪羊。”幕僚道。“若大人是被蒙蔽的,便是有罪,也只能算个监察无能,与欺上瞒下、判案不公、纵容作恶、贪污公款、收受贿赂比起来,必然是轻许多。”
蹇力扬的脑袋被幕僚那一口一个的罪名打得头晕目眩。
“不、不行……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连个监察无能的罪,蹇力扬都不想要。
他如今的年岁,官途也就这样了,蹇力扬还不想自己在退下去前,还落得个腌臜名声。
可偏偏,就汉中郡那边传来的消息看,这位太子可是个眼中不容沙子的性格,只要被她发现了,只死个罪魁祸首都是好事。
蹇力扬不想死。
可幕僚也还不想死啊!但他帮郡守出了太多主意了,郡守一倒,他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幕僚只能……
幕僚心头有些沉重,道:“那大人便要做个两手准备。”
“哦?细说!”
太子车队的即将到来,让整个巴郡都为之议论和好奇,某街巷的小房子里,蹇力扬的小女儿蹇茗糊黑了脸,穿着个打补丁的破旧衣服闯了进来,急急的把手中的银两塞给小房子里的女孩,不等女孩与女孩的哑哥哥说什么,蹇茗便匆匆交代道:“我在书房外偷听到我阿爹他们要斩草除根,你们快些朝官道往外走,去与太子殿下当面陈情冤苦!”
蹇茗的母亲李沅,是被蹇力扬强夺的。
李沅家也有点钱财,蹇力扬就几乎杀了李沅全家,夺了钱财,只留下李沅兄长的俩孩子,当做威胁,以胁迫李沅顺从他。李沅被逼无奈,只得顺从,所幸,李沅没多久就被厌弃,她的生活才算好过了一点点,生下女儿蹇茗,则是李沅意料之外的事。
李沅曾经恨过蹇茗,可是她也明白,蹇茗没做错什么,唯一做错的,可能就是投胎到了她的肚子里。
等蹇茗长大开始懂事了,李沅十分直接的告诉了她一切,让她自己选择是跟随她这个母亲一起报仇,还是投向那个所谓的父亲。
蹇茗选择了母亲——原因简单,她是母亲一手带大的,读书识字也是母亲教的。
而蹇力扬对女儿蹇茗也还算好,吃穿不愁,进出也算自由。于是蹇茗就悄悄地在暗地里想先救下表姐表哥——此时的蹇茗十五岁。
大概是时间太久了,蹇力扬对李沅失去了兴趣,自然对李沅的那些残余的亲人也没再怎么控制,加上蹇茗的身份在那,这让她救人的速度也快了些。
蹇茗交代完,就让这俩从暗道里钻到城外去——这暗道还是蹇茗提议的。她特意选了在城墙附近的房子,就想着过阵子让表姐表哥们能更快逃出城。但她也后来思索到,走城门似乎很危险,可不走城门走哪里?她想了又想,最终决定让她们在家里挖个暗道。
城墙外有河,蹇茗偷偷进书房看过城防图,就让他们换个方向挖,以好避开城外河。
蹇茗交代完,又帮忙处理完地道入口的痕迹,才匆匆离去。
她一如来之前般,在城里无意义的绕了很多圈,才从进了某个院子,换上正常衣服。
只是装作在外头逛街的蹇茗未曾想到,此时的蹇力扬的书房内,有个人正在汇报她的行踪。
“她一走,屋里就没人了……看来,是有暗道啊。”蹇力扬脸上带着笑,却在烛光的照映下,显得十分可怖,“果然是那女人生的孩子,一样的养不熟!”
“大人莫气,这正好给了我们个好机会啊!”
是个好机会。
是个锻炼人的好机会。
嬴长嫚听着张良讲述他调查到的巴郡郡守以及巴郡情况,心中也大致有了一些定论。
首先,巴郡必须要彻底清理一下,但谁来呢?
嬴长嫚自己肯定是要坐庄,作为那个镇住局面的人,那么合适的刀或者说可以锻炼的刀,嬴长嫚的第一反应是扶苏。
扶苏需要锻炼,把阴嫚也加上,让他们见识一下世间险恶,以好磨炼一下性格和做事风格。
张良并未自荐,而是推荐了李由去帮助扶苏他们。
嬴长嫚觉得不错,毕竟李由做事谨慎小心,若扶苏或阴嫚做出什么不过脑的决定,他也能够劝一下——“把蒙洛也带上吧。”
给他们增加一点武力,免得在查案的路上被人嘎了。
要是把人逼急了,别说是个公主公子了,怕是她这个太子,都是敢杀的。
反正也是要死了,带上九族也挺好,有个伴儿。

新天幕伴随着车队踏入巴郡的脚步,十分无规律的出现了。
【hello,大家好,这里是三五事!家人们,这次我们的主题是:细数那些秦二的功绩与文臣武将们(下)!】
天幕视频再次出现的时候,嬴长嫚正坐在马车里,看着刚到手的始皇的回信。
上次、就是她发现汉中郡那些问题后,她就落笔写信了,平白直铺、清楚客观的概括了一些重大案件,然后又继续絮絮叨叨了些日常或琐碎的事情,过了五六天,回信才到她手中。如此算来,她写下的有关张良的信的回信,应该已经也在路上了。
一个坐咸阳宫,一个在外不定,只凭信件交流的话,很难避免的会造成一些时间差与信息差。
始皇照例先对汉中郡的事情进行了评价,还交代了一下后续对汉中郡的安排,并认为巴郡或许也会发生类似的事情,希望她能提前做好准备,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始皇在这之前,会不知道地方郡县会有这些个毛病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只是在此之前,始皇更看重政事能力,亦还抽不出空去一一剔除这些毒瘤,可嬴长嫚不一样,她闲得发慌,她非常有空,她还代表着绝对的地位和权势,做事也不糊涂,便是很好的去处理这些事的人。
并且,嬴长嫚可不认为,她身边的人里,不会有始皇爹的眼线。
有些事,与其让始皇从旁人口中得知,倒不如从她信里看到。
当然,这不意味着,嬴长嫚对始皇毫无保留,她亦存有一定的余地,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心里还是有一杆秤在的。
【熟悉的开头!但视频内容是绝对全新!上期视频我们讲到了秦二时期,对商和衣食住行的推动和发展,这一期,我们主要围绕医疗、教育、军事三大类进行分别介绍!至于为啥不讲朝堂了,主要是之前已经带到了不少朝堂相关的事情,再加上这三大类里,有部分人物和事件是包含朝堂的相关内容的,所以就专门分一大类啦。
如果有宝子对某个领域还很感兴趣的,可以积极留评哦-被三五事看到了,就有可能会新开一期进行讲解!点赞数越高,看到的概率越大哦!废话不多说,咱们正式进入正题!】
废话明明已经说了一堆了啊。
与其他人或专注听天幕说话的不同,嬴长嫚是那种面上正经,心里已经吐槽了好几轮的。
天幕虽然又出现了,但太子的到来,依旧是件大事,排场还是得要有的——某位巴郡郡守十分坚定如此认为。
讨好人嘛,蹇力扬虽然不是很会,但讨好他的人多,他见得多啊!巴郡地头蛇,不是说着玩的。
嬴长嫚也算是见识到了这地头蛇的威力:道路两边都是百姓,却不似汉中郡那般有或多或少的议论声。毕竟当时还有不少人敢围着看热闹呢。比起汉中郡来,巴郡百姓从面上看,便更加贫苦可怜,多是神情瑟缩怯懦。嬴长嫚一眼看去,竟没发现一个看上去精神面貌还不错的、除了那些衣着华贵的。
看来这巴郡,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天幕视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欢快,讲述着那些对视频制作者而言,是很遥远前的事情,可嬴长嫚生活于当前,那在历史上只寥寥几笔甚至或许不曾被记载下来的场景,却是她亲眼目睹到的。
喜乐衬托悲景,更让嬴长嫚这个曾经的现代人,心觉几分凄凉意。
自走出咸阳后,嬴长嫚是真的一次又一次深刻意识到了这个时代的苦难与残破,这与课本与历史记载。甚至与她在咸阳宫里遇到的一切,都截然不同。
历史很少会描述普罗大众的苦,因为那不值得记载。因为太过常见,因为千百年来,都是这样苦过来的。
许多念头一闪而过,也不过几息,嬴长嫚缓步下了马车,不再多看周围百姓,目不斜视的走进了郡守府。
可惜,她做不成救世主。
【医疗方面的话,之前我们也有提到过,有关一些女性医疗方面的事情,例如孕育啊月经啊这种。
但其实,大秦在秦国的时期,就已经是第一个把巫和医分开的诸侯国了,在预防医学、病理学、静脉理论及临床学等方面,都有显著成就,甚至都已然有现代医疗制度的雏形了。
到秦二时期,医疗制度又进一步得到完善,再加上有了医疗相关的学校与组织的出现,秦二时期,还涌现了许多不同科目的好大夫。
例如骨科啊小儿科啊这种、当然,这种医疗科目分类,是咱们现代给分的,那时候的大夫多数是要啥都会一点,然后只小部分大夫才会偏科严重。
按现代观念来看,全科大夫也有,但肯定是专科大夫更能让人放心,与其啥都会一点,倒不如专攻一门。
哦对,还有啊,大家要分清楚,大秦那会儿是只有中医,不是咱们现在这样的中西融合。
举个例子!
大秦最有名的骨科大夫:蹇茗!】
蹇茗猛然抬头,却觉浑身发寒。
被念到名字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后面她所做的一切,会大半都被天幕点出?那么表姐她们——
当然是被嬴长嫚的人救下了。
嬴长嫚还让人扣下了追杀她们的人,这才没让信息传到这正满脸笑容的巴郡郡守的耳朵里。
还笑呢。
笑得还丑。
嬴长嫚的目光在巴郡郡守身上转了转,于高位稳坐,下颚微抬,王离便悄然退下。

【蹇茗也有个不怎么美好的童年与青年时期。她爹强抢了她娘李沅,还杀亲人、夺家产。蹇茗的出生其实是不受她娘的欢迎的,等到蹇茗开始懂事了,李沅就把一切直接告诉了蹇茗,让蹇茗自己选择,最终蹇茗选择了站在娘这边,并开始找寻和救助李沅还活着的亲人。】
从天幕念说起蹇茗的爹强抢时,巴郡郡守蹇力扬便浑身一震。而后缓缓看向高位上那似笑非笑、目光幽深的太子,一咬牙,还是手一扬,摔了碗。
刀都已经架到脖子上了,他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束手就擒!
伴随碗碎与天幕的声音,在热闹的宴席上,一众带刀侍从冲了上来,团团围住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宴厅,霎时,宴会便如冰窖般安静。
宴席上还有其他官员和官员家属,见状有的面露惊恐有的则是焦急忐忑,也有一小部分没有半点意外的神色。
嬴长嫚的目光在一众人身上都转了转,大致分了分几个队伍。
“太子遇刺,罪魁为……蹇茗!她勾结了反秦组织,意图弑父,不料误伤了太子!”
好假啊,甚至连反秦组织成员的名字都没报出一个来,是巴郡没有反秦组织,还是不能说?
真是一场,把所有人的脑子都按在地上摩擦的那种假、那种无厘头的闹剧。
十分戏剧性的,天幕视频还在不紧不慢的播放着,如同背景音乐般,踩在蹇力扬的每一步行动上,当世人觉得没什么。但在嬴长嫚看来,就如同一场搞笑剪辑一样。
【只可惜,蹇茗的爹是个大贪官,特别坏!】
蹇力扬那得意张扬的嘴脸,嬴长嫚看都懒得看。
但嬴长嫚不认为,蹇力扬真的自大到完全没有后手。
不要小看你的任何一个敌人,特别是到了她如今的这个地位,敢当众撕破脸,站在她对面的人,必然不会是个简单的、不说其他,最起码,那胆子也绝对是个大的。
【他故意让蹇茗救了人,又在蹇茗眼前把人虐杀掉,直接把蹇茗和她娘李沅都给逼疯了——蹇茗是装的,李沅却是真疯了,俩人都被赶到了城外的庄子,蹇茗为了带着娘活下去,整日去折磨小动物,又是玩闹般的掰骨头又是大口大口的吃生肉,甚至还要在泥潭里睡大觉。】
嬴长嫚周围早就围上了一众人,像蒙洛啊张良啊,这种本来就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最先也是最快的护在她身前。而像扶苏、阴嫚这种在宴席上有自己座位、离得稍远一些的,才往嬴长嫚这边跑两步,就在嬴长嫚的眼神示意和刀剑的威逼下,不得不停下。
十分对应天幕。
只不过天幕说的是蹇茗母女,如今「困于牢」的,是太子一众人。
而天幕更为对应的是,嬴长嫚是装的,而蹇力扬,则是真傻。
【她还曾杀过人——有人想弄死她,但技不如人,被她弄死了而已。】
嬴长嫚也摔了碗,更为清脆的声响在这安静的环境里颇为刺耳,酒水洒出,折射出明亮的阳光与锋利的刀光。
不过眨眼,就有明显更正规的兵将围住了宴厅,而兵将中走出来的,赫然是方才不见了的王离,以及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的王裹。
从嬴长嫚了解了巴郡的大致情况后,她就猜到了巴郡七成概率需要用武力压制——地头蛇做久了,总觉得哪怕是龙,到了他的地盘,也得盘着做人。可龙又不是只能盘踞于地面,它自有腾空飞天之能,哪里是地头蛇能想象的到的。
所以,她在路上,就让王裹带着她的令牌去找了巴郡驻军,没直说是要他们做什么,而是与驻军的几位将军说:太子要在郡守府亲自接见他们。
能得太子亲自接见,这可是汉中郡驻军都没有得到过的荣幸啊!
因而驻军将军虽不能全来,却总得来个三五位,以示尊敬太子指令。而将军出行,必不可少的会带一些亲卫,少说百人,多说千人,再加上有王裹的暗示——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把她的暗示,理解成了太子喜好强壮俊男的意思,带的亲卫都是姿容中上、身量强健的那种。
虽说带了几百亲卫,但最后进城的,其实也就那么二三十人,其余人还是守在城外,无令不得动。
而二三十的兵,加上太子车队里的守卫,围住个郡守府,不算难事。
与有时颇显腐败的巴郡的官僚不同,巴郡的军营还算清廉和刚正,以至于那几个将军眼睁睁的看着王裹举着太子令牌,让一众他们的亲卫包围住这宴厅,而后又让其中一个亲卫回去报信,让城外的兵守住所有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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