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时的安溪已经不是过去的安溪,整个车里连人带车,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她随时都能站出来连人带车一起劫走,台词她都想好了。
只是打扰别人劳动是不道德的,安溪决定等一会。她听着剁骨头的声音变化,估摸着白裙女人应该差不多忙完了,可以出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车厢里又有新的声音响起——
“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你的孩子是谁送到食客楼的!”
安溪当即撤回一只伸出阴影的右手,悄悄竖起了耳朵。
车辆渐渐放慢速度, 车厢里的声音响起。
“你是宜租公寓303房间的小宁是不是,我知道你,你有个女儿, 最近一直在找学校是不是?”老人道:“我之前住在一楼, 我在食客楼见过你女儿。”
安溪回到车厢,在车厢顶上静静观察车厢里的乘客们。
售票员已经被剁成肉馅,诡异的是他的腰包完好无损待在肉糜中, 只有拉锁拉上了。
白裙女人拿着砍骨刀,满身血与肉,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把砍骨刀并不是被她拿到手里,而是就长在她的手上的, 就像那本就是她肢体的延伸。
她盯着说话的老人,嗓子发出嗬嗬的声音。
老人并不畏惧她这幅样子,没有攻击就说明没有失控, 没有失控就没什么可怕的。
“我没有骗你, 我是在食客楼一楼看到你女儿的, 当时她被追着往上爬……”
这话说完, 砍骨刀架在老人脖子上, 女人贴着老人。
车辆突然停下。
砍骨刀因为惯性嵌进老人脖颈当中, 粘稠的血液从伤口里流出, 老人受到攻击污染暴起。但是奇怪的是, 老人受到攻击的情况下污染暴起,但是暴起的污染没有攻击敌人,而是攻击宿主!
老人被自己污染侵蚀, 眼睛彻底红了,脸上长出密密麻麻的短毛,细细看去那不像是张人脸, 更像是一张鼠脸!
安溪分明感受到老人污染已经走向失控,但是在此之前她分明没有感受到老人的污染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但她反应极快,几乎在老人被自己污染侵蚀的瞬间,黑发从阴影中延伸而出,将老人与女人分开,下一秒蓝色寒光闪过,冰霜覆盖三分之一的车厢,将两人连着后座两个乘客一起冻住。
司机从驾驶座中出来,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女子。
这里的普通并不是指身型长相,而是污染。
她穿着制服,看着并不高大,污染也不强大,她打开驾驶座隔间的门走出来,只做了一件事情,使用她并不强大的污染。
于是,车厢里的地板、座位、窗户都像是活了一样,裂开猩红的大嘴将车厢中的活物与污染一起吞下,这里甚至包括安溪的冰霜污染。
她的黑发污染在察觉到不妙之前就立刻撤回安溪食指上了。
安溪从阴影中走出,脸上覆盖着情感面具,面具覆盖了安溪整张脸,但却不是任何一个情感面具拥有的五官,那是一张普普通通只有三个孔的白色面具。
她甚至换掉了那身校服。
安溪站在地板上,活了的地板想要将她吞食,却被她牢牢踩在脚下,她伸手打了个招呼,然后礼貌道:“你好,打劫。”
司机沉默半晌,开口道:“我没有私有财产。”
安溪闻言立刻贴心道:“没事,我只要这辆车,还有那个腰包。”
“你是启航高中的学生?”
安溪大惊:“我都隐藏这么好了!我的演技绝无破绽可言啊!”
司机也是个稳重人,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她收起污染,车子变得干干净净,她将脚边的腰包捡起来,拍了两下递给安溪,“最近有一群学生说是启航高中的学生,他们经常出入周围。”
安溪接过腰包道了谢,闻言一拍大腿:“我就说!我的伪装不可能被发现!果然是学校拖了后腿。”她向来是给杆就爬的,见司机好说话,立刻道:“姐姐,这是什么情况啊?”
安溪本来是没准备插手别人的私事的,大家都有手有脚有污染的,当初她就也没有干涉虞扶风绑架医务室老师啊。
刚刚之所以出手拦下两人,还是因为察觉到老人有失控的迹象,在她的价值观里,打架死了是私事,但是打架失控了,那就不是私事了。
“三个乘客是食客楼的弃客,他们乘坐公交车本身就是前往清理场的。”司机平静道:“那个女人的女儿被人恶意带入食客楼,在几天前就已经被送去清理场了,她本来就疯了,杀死售票员污染也距离失控不远。”
“在她清醒的时候,我们有过交易,她帮我杀死售票员,我在她受控前清理她,然后帮她杀死至少一位带走她女儿的人。”
“食客楼是什么地方?”安溪问。
司机沉默片刻,才开口道:“狂欢之地。”
安溪不明所以,但她听出来司机并不想说这个地方,她也没有多问,好奇的话有空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安溪问完车厢里的恩怨,满足了好奇心,也能猜到为什么司机要杀死乘客,因为她杀了售票员,这里的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是证人。
她误入这里说不定还帮了司机一把。
“你把事情跟我说这么清楚,是不准备反抗把车让我开走?”
司机看向安溪。
安溪觉得她的情绪跟眼神都不对劲,紧接着她就听到司机问:“只打劫车跟腰包,不需要司机吗?”
安溪震惊了,她蹭一下跳起来,围着司机转了两圈,问:“你要跳槽?不对,你是要被我打劫带走,待遇可就不好说了,哇,你是多不喜欢你上个公司啊。”
“总站最多的就是司机跟售票员,为了控制司机,售票员的污染一直比司机强大,不仅如此,还设置了很多规定帮助售票员压制司机。”司机道:“久而久之,司机就低售票员一等。”
这点安溪看出来了,她也能看出来售票员的恶意是丝毫不加掩饰的,不过她也能确定,售票员没有吃人,他的污染也并不杂臭。
“有很多司机死在售票员手里,我不愿死,所以我今天要杀死他。”
所以司机一开始就没有准备拉人上车,只是她没有想到今天有启航高中在搞校外活动,安溪又因为司机不停车还加速,直接化成阴影上车。
白裙女人不是从食客楼上车的,回程的路上不出今天这种意外的话,一般是只有食客楼的弃客上车。白裙女人是从宜租公寓上车的,在宜租公寓的人到站下车的时候,她就一直躲在车厢最后一排跟倒数第二排之间的空隙里。
按照司机跟女人一开始的计划,是说有没买票的乘客在车上,而不是说车辆超载,但是安溪上车了,人数就超了回程规定的承载人数。
司机原本说超载,是想让售票员找出偷偷上车的人,让这人跟售票员对打,但是没有想到老人会点出小宁的身份。
从这里,司机跟小宁都怀疑老人跟小宁女儿的事情脱不了关系,就算不是他做的,他也一定知道真相。
在安溪出手之前,司机就察觉到小宁想要杀死老人,一般来说,在老人说出那话的时候,小宁应该是要逼老人说出真相,但是小宁不仅说不出话,甚至有浓郁的杀气。
司机当时就意识到小宁的状态已经不好了,她本来就因为女儿的失踪疯了一段时间,这会儿恐怕理智已经到了极限。
这也是她在察觉到安溪出手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安溪之前动手的原因。
从她了解到的关于那个学校的学生作风,那些学生在看到失控污染的时候一定不会手软,司机不知道上车的人是什么行事作风,但是生命只有一条,死了就没有办法再死第二次。
她必须在安溪之前清理他们,完成自己的承诺。
司机庆幸自己动手快,在看到安溪的污染之后,她就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但是紧接着,司机就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总站在刻意挑起司机与售票员的斗争,售票员不过是没有脑子的伥鬼。总站想要利用这些伥鬼,让我们害怕、畏惧,从而求助制定规则的他们,然后我们就成了他们手里的另一批好用的伥鬼。”
司机平静看向安溪,坦然道:“我不愿意做伥鬼,不愿意做傀儡。”
“你很强大,我需要你的庇护,等到我足够强大,我可以把总站献给你。”
安溪震惊了。
她一是震惊司机看得这么透彻,二震惊司机看着稳重平静,赌性这么强,就这么把希望放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三震惊有朝一日能有人给她画饼。
这饼吃不吃呢?
“你好,启航高中安溪。”安溪伸出手。
司机握住安溪伸出的手,感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温度,郑重道:“三号车驾驶人,三娘。”
话音刚落,她那只相握的手就被带动着上下晃动。
“你跟我合作就知道,我这个人最讲究公平,我不用你把总站都送我,我要占股。”安溪道:“我付出越多,占股越多,相反,如果你只需要一个地方,那么等你成功,把分站开到我老家就行。”
安溪还有个交易的污染,污染特性之一就是公平交易。只庇护就要人家打下来的总站,这显然不符合安溪的公平,她已经知道污染会随着宿主的意志扭曲,自然不可能给污染任何扭曲的可能。
她要一个分站,是为了打开安息镇跟外界的联系,安息镇是有公交的,但是安息镇的公交只在安息山行动。
安息村封闭就封闭了,安息镇可以适当打开跟外界的联系。
三娘当即就应下誓言,任由誓言污染落在身上。
两人说完之后,三娘问安溪:“你准备把我放在哪里?”
她道:“我的污染能作用在车辆上,车辆越强大,我的污染越强大,总站为了压制我们,会给车做一些手段。”
“找出总站的手段太浪费时间跟精力,我需要一辆新车重新外化污染,但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自己去找新车。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断开跟这辆车的联系,避免总站根据车的位置找到我。”
安溪闻言大喜:“巧了不是,我们启航高中正缺司机呢!”
相信学校愿意贡献一辆校车,换来一个厉害的司机。
大不了之后三娘污染大成了,杀回总站,再赔学校一辆新车呗。
至于三娘会不会是个骗子,安溪没有察觉出来三娘有任何欺骗的情绪,再说了,将人带到学校去了,学校长辈们难道不看看吗?
这可是她给学校聘请的新司机啊!
三娘对到学校当司机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她本来也不只是只盯着安溪自己强大,其实更多的还是看中安溪背后的学校,但是她听完总觉得不对。
她跟安溪合作,藏在学校里,受到学校的庇护,还拿走学校一辆校车,但是等到成功之后是在安溪老家开分站。
三娘想明白之后,不由问:“你跟学校教职工的关系怎么样?”
安溪闻言当即竖起大拇指,拍着胸口自信开口,“学校师长们视我为亲生子孙啊!”
安溪这边离开之后, 站台的学生们就只能盯着出租车。
计问安在同学的遮掩下没有看到安溪离开的场景,但是这里一共就她跟安溪两个玩家,自然很快就发现安溪不见了。
她借机用这个话题找其他同学询问, 一个是真心想知道安溪的情况, 第二个就是想要借机跟其他同学交流上。
计问安的话题其实找得很好,如果不是学校早有吩咐让同学们不要在外来者们面前表现出认识安溪,如果不是学校在安溪不在的一个月里让学生们走出学校认识了更多的外来者……她找得这个话题百分百能够拉进跟一班学生们的距离。
但没有这么多如果, 现在的情况就是,无论计问安说什么,学生们都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这是他们私底下商量好的计策, 更是他们这一个月的经验,跟外来者相处多说多错。
计问安没能问出什么,她自己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安溪, 在她寻找的时候, 第一辆出租车出现了。
这辆车出现之后, 按照学生们商量好的排序, 微微排在第一个。
来得是一辆猩红的出租车, 来得速度很快, 但在即将靠近站台的时候, 明显放慢了速度。
计问安躲在杂草丛里观望着, 放慢呼吸低下身子,静静看着那辆猩红的车,那辆从头到尾没有看出一丁点出租车的样子的出租车。不说血色一般的车身, 也不说车窗上若隐若现的鬼影,就只说相隔数里都能听到的嘶哑尖叫,计问安就很难骗自己这是一辆普通的出租车。
也正是看到这辆车, 计问安也猛然从启航高中的平静中惊醒出来。启航高中跟蓝星高中相比较当然有很多诡异之处,但是从她在启航高中这几天的经历来看,这所高中的危险程度还真没有她们三区的高中危险程度高。
这里的学生也不如三区的同学更危险,至少一班学生不会因为看不顺眼某个学生就突然动手,更不会因为贫富不同有阶级冲突。
想到这里,计问安的视线移动到站牌前的室友身上。
微微穿着校服,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在身前后背,从远处看更显身型纤细。她孤身一人站在站牌前,任何一个进入蓝星的玩家见了都会远远躲开,但来得是魇界本土出租车,两方相比,还是出租车更诡异些。
于是,计问安看到出租车停在微微面前,距离近了,她能清楚看到车窗中一张张扭曲狰狞的鬼影人面,那些嘶吼尖叫正是从鬼影中传出的。
计问安盯着那些鬼影,甜子之前说她的室友能够交流的时候,她的震惊并不是震惊这件事本身,而是震惊八区居然知道了这个消息甚至说了出来。
她当时太过于震惊,以至于忘记了七区的施行瀚也在,三区跟七区的关系向来亲密,但这是三区的秘密,是普通群众都不知道的秘密,她知道这个秘密但不知道三区上层有没有跟七区人通气。
外区只知道他们三区以魇界为信仰,哪里知道他们受到魇界神灵庇佑,是魇界神灵的信徒?
计问安的心跳逐渐加快。
可惜解放之后,三区再也没有遇到过神灵的存在了,现在她遇到了跟过去所有副本都不同的启航高中,这是否预示着她与神灵的距离更近?
计问安的呼吸急促,心脏跳动的频率也逐步加快,仿佛幻想到什么美好的场景,她的表情是那样甜蜜祥和。她似乎是想得太过于入神,眼睛一眨不眨出神地望着前方,出租车上的鬼影倒映在她的双眸中,鬼影的脸在她的瞳孔中逐渐清晰。
渐渐的,计问安甜蜜祥和的脸上,肌肉在不受控制的抽搐,眼球在眼眶中疯狂的转动,与之相反的是她的嘴巴在笑,笑容弧度越来越大,上扬到一个不正常的程度。
忽地,计问眼前一片漆黑,淡淡的土腥味混杂着鲜嫩青草的香味,这些味道充斥在她的鼻腔口腔中。计问安后知后觉感受到后脑被重击的疼痛,面部撕裂般的刺痛,以及眼睛肿胀酸涩感。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招了,然后被不知道是哪个同学拍到了地上,在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计问安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劫后余生的惊喜,而是魇界本体人救下她这个三区人。
就像三区历史书上所描述的魇界人救下她们的先祖,之后,先祖在魇界遇到了神灵,在神灵的干涉下,三区当时的反抗组织成功会面。
魇界副本千千万,没有神灵干涉,她们的先祖怎么会在同一个副本相遇呢?
现在,神灵即将降临到她的面前了?
计问安激动到不能自已,她的后背跟后脑被死死压着不能动弹,但她强撑着用活动着眼球透过杂草缝隙看向站台。
出租车打开了后座车门,微微低头上车,等到她坐上车后,计问安看到后座车门忽地关上,紧接着车辆离开站台。与此同时,计问安感受到身后压制的力气离开,她猛地从地上抬起头,像溺水的人离开了水,大口大口呼吸着。
计问安脱离危险之后,扭头寻找救了她一命的学生,但是她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风拂过杂草时留下沙沙声。
她定睛看着那些比人还高的杂草,它们没有任何被压过的痕迹。计问安摸了摸后脑,那种被无法反抗的大力的感觉是不可能错的,那么到底是救她的人来去无踪,还是……计问安低头看向脚下,脚下被踩到的杂草跟蓝星的没有什么区别,但她记得鸟群从杂草丛上空掠过时,眨眼间就消失的几只鸟。
计问安移开右脚,下一秒被踩倒的杂草无声无息站立起来,就像从未被踩踏过一般。
“还挺聪明,就是脑子有病。”小小锐评。
倒不是她救了计问安,她既没有那么大力气,也没有那么高的身高,但如果没有她要求,谷听双也不会出手。
小小跟格革听过沐辛然的指挥,对蓝星人的感官就比其他同学对蓝星人的感官要多一份信服,这份信服当然不会移情给其他蓝星人,但却能让她比其他冷眼旁观的同学多一分感情。
这也是她在看到计问安被出租车污染时,劝谷听双救人的原因,只是她没有想到计问安都从污染中脱身了,还能勾着眼珠子去看。
要不是出租车的目标是微微,要不是出租车根本就没有发现计问安,那点污染只是不受宿主控制的溢出,是无意识的范围攻击,计问安早就是出租车上鬼影之一了。
说她聪明,她能第一时间想到杂草丛的问题,说她脑子有病,人还没有从危险中彻底脱离出来,被压着都要用眼睛往上凑。
“转学生真是一批不如一批。”
小小总结。
谷听双:“微微动手了。”
出租车已经离开站台有一段距离,但仍在学生们的视线范围之内,所有人都能看到红色出租车上突兀出现一条条手臂粗细的黑色“长蛇”。没有人能比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同学更清楚同窗们的污染,在黑色“长蛇”出现的第一时间,时刻盯着出租车准备学习一点经验的学生们就认出了那是微微的长发污染。
但他们没能学习太长时间,大概是十来秒的时间,出租车被浪潮般的黑色长发淹没,再一分钟后出租车上黑发如海水退潮,学生们这才发现出租车居然是绿色的。
学生们冲上去,围着出租车转了一圈,小小趴在车窗上,好奇道:“污染怎么样?”
微微从新城回来之后,污染更胜一筹,她一出手就没有失败过,这也是让她第一个动手的原因,其他学生不一定会输,但是微微一定会赢。
微微坐在后座,想了想道:“宿主融于车中,污染有失控征兆。”
她没有说出租车污染是强是弱,这种事各人有各人的标准,再说污染种类千奇百怪,谁知道哪个污染就克制了哪个污染。
小小:“懂了,这辆车的污染是无形污染。”
她从员工楼出来之后,深深感受到自己污染的局限性,没少读书。怀揣着目的去读书,还真让小小琢磨出来一点过于从没有在意的东西,那就是当自身实力有限的时候,能用什么手段就用什么手段,当实力充沛的时候,呵呵,污染覆盖!
无形污染最大的特性不是没有具体形态,而是它侵蚀的方式是潜移默化的,是精神攻击的。
她的污染是毒,但是毒存在于血液当中。简单来说,如果所有的出租车都是眼前这辆这种类型,那么一对一的情况下,她赢是能赢,就是付出的血液有点多。
小小想清楚之后,决定贡献自己的头脑。
“这辆车里有能去宜租公寓的导航吗?”小小问。
微微摇了摇头。
小小道:“我们已经有车了,车在已经足够证明我们是坐车行动的,所以现在我们主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宜租公寓的地点。”
“再等几辆车过来,如果所有的车都是这辆车这样,那么我们就要想办法控制车辆,而不是清理车辆宿主。”小小口齿清晰道。
同学们没有什么意见,实际上他们仔细想过,安溪未必不能把公交车弄到手,就像小小说的,车就在眼前难道还不能证明他们是坐车的吗?公交车跟出租车可不是一个承载量。
至于安溪空手而归?
不存在这种可能,微微出手是没有败绩,安溪出手那就是雁过拔毛了,暖暖的,很安心。
所以就像小小说的,他们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找到宜租公寓地址,拿到宣传单。
“这就一条路。”微微道,“我先往前探路。”
小小没有距离,她看了一圈学生,准备给微微配个队友,格革主动坐上副驾驶。
小小想了一下,微微跟格革有队友之情,同时格革又很强大,微微如果失控,格革是他们学生当中唯一一个有可能能够将微微清理掉的人。
想到这里,小小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挥动:“祝你们好运!”
微微点了点头,控制出租车离开。
有了微微打头阵,第二辆出租车出现的时候,学生们一看同款,排在第二位上车的谷听双根本就没有上车,在出租车停下来的时候,直接用蛮力在外将出租车砸了个七七八八。
谷听双的污染是她的拳头,她曾经直接跟安溪对打,结果输了,但这并不代表她弱小。
在她的拳头下,出租车逐渐破败,而随着出租车的破败,车身的红色渐渐褪去,露出老旧的绿。而车窗上扭曲的鬼影,也因为车窗破碎而消失不见。
谷听双打下来第二辆车。
小小凑上去转了一圈,狐疑询问:“还能用吗?”
谷听双坦然道:“无所谓,就说坐车回来之后出了车祸。”
“现在证实了只要不被出租车上的鬼影迷惑,有形污染能够轻而易举清理出租车上的污染。”她道。
第二辆车被谷听双拖进杂草丛,同时因为两辆出租车例子在前,学生们临时更改了排序。
躲猫主动要求排在第三。
“我可以潜入出租车里。”躲猫不太适应在人群现身,低着头躲在谷听双身后低声道:“他们的方向都是往宜租公寓的方向去的,如果他们真的去了宜租公寓,我再侵蚀出租车,回来接你们。”
小小觉得可行,她想了想,道:“我跟你一起。”
“我在明你在暗,我的污染是放血,他肯定想不到。”小小道,“到时候如果我快被侵蚀了,你就直接放我的血。”
躲猫没有拒绝。
第三批计划决定好了,小小看了一眼杂草丛里躲着的计问安,“你们盯着点计问安,不要被她听到不该听到的。”
谷听双:“放心。”
小小跟躲猫非常顺利被第三辆出租车载走了。
两人一走,就有同学动起来脑筋:“问路的事情小小跟躲猫应该能成吧?”
谷听双一听这话,看向发言的蛇三寸。
人脸花接着道:“那我们就自由发挥?”
虽然说一辆出租车里的座位有限,但这又不代表只能这辆车的承载量,两辆车未必塞不进二十来个学生呀!
蛇三寸道:“我们跟你一个路数的,真不能保证出手后,车子还能不能用。”
于是,等到公交车远远驶来的时候,杂草丛里已经三步一破车了。
公交车远远远远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但他们没能看出来车里有谁,所以学生们没有贸然出现,更有谷听双这类学生先一步挡住计问安的视线。
公交车在站台前停下,一个穿着制服带着空白面具女人出现,古里古怪捏着嗓子的声音从女人面具下传出来:“宜租公寓,上车。”
来人自然就是安溪,她用情感面具现身,自然不会有人认不出她,谷听双留下看守,蛇三寸领着人脸花上车。
一上车,蛇三寸就迫不及待将学生们的战绩告诉安溪,“他们打劫上瘾了,还有点时间准备把出租车都弄到手,争取一人一车。”
安溪听了立刻竖起大拇指,“厉害呀!不愧是我们启航高中优秀学生!”她挺了挺胸脯骄傲道:“容我跟大家郑重介绍!这位叫三娘是这辆公交车的驾驶人,同时也是我们学校未来的司机师傅!”
蛇三寸跟人脸花对视一眼,人脸花头顶的绯绯道:“厉害呀!连人带车都拐走了!”
安溪谦虚笑笑,“还好啦,都是我太有实力了!”
三娘:“……”
她沉默开车,不置一词。
两方说完以后,安溪就意识到他们今天的任务百分百完成了,但她不想这么回去,优秀的学生应该主动做加分题!
“我思考了一下,明天的任务是《住房》,有很大的可能地点就在宜租公寓。所以这次你们到宜租公寓拿到传单之后就先离开,我要等一等。”
已经在校外生活过的安溪现在胆子大得可怕。
她道:“今天的任务没有按时回到校车处,唯一的惩罚就是要自己回学校,我来得路上已经记下来回来的路。如果明天上午到上课的时间之后我没有看到你们,我会自己开车回学校。”
“万一地点不是宜租公寓呢?”蛇三寸担忧道:“学校老师非常奸猾,万一是骗我们呢?”
“那也没关系。”安溪道。
学校临时更改课表,而且新课表的课程针对性很强;学校烧毁了几乎所有的教学楼……再加上学校突然要给她五官钟表——没错,虽然兰水说得是让安溪尝试容纳五官钟表,但是在安溪的理解中,这话进了她的耳朵里就自动翻译成,“五官钟表给你了。”
总而言之,安溪觉得学校教职工太急促了,要知道这是上半学期啊,就算是为了学生们毕业后离校生活,那也还有下学期呢!
如果明天课程地址是宜租公寓,那么安溪不过是提前进入考场,怎么不算是积极做题呢?
如果明天课程地点不在宜租公寓,安溪最大的损失也就只有明天课程没分,但她能够通过学校惩罚来判断学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