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乡下来的by啾桓桓
啾桓桓  发于:2025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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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代表分针的耳朵动了动,安溪眼前一花,出现在教学楼的门前。
安溪看着眼前的教学楼,猛地抱起钟表,两眼发光:“太酷了!太酷了!”
这跟空间转移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安溪把它小心放在挎包里,一边往教室去一边暗自发誓,这辈子就算不能容纳这个污染,也要得到这个钟表。
再不济,她完全可以让另外一块钟表容纳污染,这样不就既不占有学校财产,又能得到时间污染了吗?
五官钟表既然能够听到要求并且满足要求,说明它是有一定思维机制的,这样的话——
“我的好朋友!”安溪拍了拍挎包,“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安溪!”她另一个好朋友在门口道,“你怎么现在才过来,马上上课了。”
安溪兴奋地跑过去,刚要跟朋友炫耀一下她的收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好像还没有跟钟表沟通上课细节?
上课铃响了,安溪站在讲台上陷入沉默,现在回到过去有用吗?

高三(1)班的学生们看着讲台上沉默的安溪。
“同学们, 这节课由我代上,首先我想请问有没有同学知道这节课的核心思想是什么?”安溪道。
蛇信立刻举起手。
安溪高兴道:“好的!蛇三寸同学请说。”
“打!”蛇三寸道。
安溪微笑点点头,鼓励蛇三寸继续, 然后他就站着不动了。
安溪接道:“打是肯定的, 为了我们的美好生活,清理失控污染是每个成年人应尽的义务。但是我们不得不考虑一个重要的问题,打不过怎么办?”
“跑。”安溪。
她说完停顿了下, 观察同学们都表情,发现不少同学露出第一次听到这种话的表情。
想到课前测试里用失控污染做教具,以及班主任所说得“启航没有差生”,安溪不由怀疑这个学校是不是只教“打”, 不教“退”但是无论是七班班长还是四班班长,都做到了最后一句。
安溪不了解这边教学进度,她没说后面, 只说本节课内容:“这节课我们主要练习跑。”
安溪讲台下的手拍了拍挎包, 话是跟同学说, 也是跟挎包里的五官钟表说:“地点就是这栋教学楼, 你们的任务就是跑, 不准打, 只能跑。”
“打得过也不打吗?”有人问。
安溪扭头看向他, 脸上依旧是热情开朗的笑容, 声音更是阳光非常:“规则是只能跑,不能打,不过考虑到咱们是第一次嘛, 有同学不适应反击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班长,咱们班没有失控污染了呀?班主任就是要补充教具,所以到现在都没回来。”
安溪点点头:“是呀, 所以这节课依旧是我代替失控污染,大家放心无脸学生群的污染我已经学会啦,绝对让大家有足够的完美体验。”
同学们面面相觑,有人举手:“班长,我们谁去啊?”
安溪:“?什么意思?当然是都去啦。”
“都去?!”
学生们窃窃私语。
安溪隐约听到声音里的内容是说,之前都是一批参与一批参观。
安溪低头看向挎包里的五官钟表无声询问,就看到五官钟表时针眼睛眨了一下,秒针嘴巴大张。
下一秒,二十七个学生一个不少,教室还是那个教室,教学楼还是那个教学楼,但教学楼外弥漫着白雾。
跟之前每一次被带入其他时间不同,这次安溪清楚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变了。
果然还是拥有者的特权吧?
好想要。
安溪示意五官钟表挂在黑板上方,敲了敲黑板,指着出现在黑板上方的宣布,“现在是9:13,9:30我将离开教室进行扫荡。”
“我来说明具体规则:1.教学楼除办公室、上锁教室外皆可随意出入躲藏;2.躲避失控污染,用各种办法不要被失控污染追到;3.反击视为对抗,失控污染将进行锁定攻击;4.禁止一切攻击同伴行为。”
安溪说完规则,最后补充道:“等会儿我会在黑板上写下这四条规则,在失控污染离开后,你们若是有记不清规则的,可以回到教室进行查看。”
“还有疑问吗?”
安溪不等学生们回答,拍了拍手兴奋道:“同学们!前进!前进!前进!”
学生们犹豫看向对方,后排格革已经站起来离开教室。他的离开像是个信号,蛇三寸紧跟其后,其他学生也都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微微跟沐辛然。
安溪在黑板上写下规则,边跟两人说道:“就算我们是朋友,我也不会放水哦。”
“你说得四条规则有漏洞。”沐辛然道。
安溪正好写完最后一个句号,回头看向沐辛然眨了眨眼。
“第2条跟第3条,虽然看起来是防止同学反抗,但是并没有直接禁止。尤其是第二条,以任何方式躲避,任何方式里不就包括清理失控污染吗?”
“但你不是真正的失控污染,他们却是相处很久的同学,完全可以在开始就围攻埋伏你。”沐辛然冷静道。
安溪点头。
“那又怎么样?”
沐辛然一愣看向她。
安溪摇头晃脑,像书呆子背书一样说道:“这节课是《应危》,虽说我的目的是让他们学会跑,但是大家如果能够团结反抗,说明在‘打’这一块已经学得很好。”
“至于我。”安溪笑嘻嘻道,“打不过难道我不会跑吗?他们团结打我,里面就没有我的朋友吗?”
“然然呀,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迷惑人心的污染呀。”
9:29
安溪伸出手,笑得很不阳光,小声温柔道:“快来乖乖,到我手里来。”
五官钟表出现在安溪手里,安溪笑容更加不阳光了。她轻轻抚摸五官钟表,看它的目光比看到最喜欢的食堂还要炙热。
安溪跟五官钟表说了一分钟小话,主要是安溪个人发言。
9:30五官钟表准时报时,安溪将五官钟表塞进挎包,离开教室。
安溪离开教室后,没有遇到任何伏击,不由摇摇头,这要是在她原来的学校,别说守在门口了,都不用等30分,第三波攻击都要结束了。
还是大城市的学生淳朴啊。
安溪没有在一楼停留,她也没往楼梯方向去,她走到教室对面,打开窗口,直接从防盗窗往上爬。
蛇三寸跟四五个学生藏在男厕。
“你确定她会在乎这个?”一个男学生问。
“当然。”蛇三寸道:“班长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
“那为什么要躲在四楼男厕?干脆躲在一楼不就好了?”男学生反驳。
蛇三寸长长的脖子像直立起头部的蛇,竖瞳盯着说话的男生,蛇信嘶嘶作响,“你在怀疑班长的能力?”
“不是吧蛇三寸?谁是班长,你当谁的狗吗?”
空气有些凝结,旁边站立的学生面面相觑,蛇三寸的同桌一个头上长着人脸花的男学生,往前一步不耐烦道:“别像个垃圾一样毫无理智行吗?个失控的垃圾,班长绝对容纳了无脸学生群的污染,你们想尝尝那是什么滋味?”
男学生背对着蛇三寸,头顶的人脸花只有半指长的花枝拧转到背后,冲着蛇三寸吐口水。
蛇三寸躲开,骂了一声,没再继续。
“但话说回来,”人脸花男生转头看向蛇信,“你相信班长的人品跟能力,现在她在扮演失控污染,你对班长的职业操守有信心吗?她有没有可能为了职业操守不要人品?”
男厕陷入沉默。
与此同时,四楼靠近楼梯口的教室聚集了十来个学生,一个守着前门一个守着后门,剩下的学生围在一起,没人注意到的角度,一道老鼠般的影子悄悄爬到众人脚下。
“跑?启航没有跑的学生。”
“没错,启航没有差生,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
“才来几天搞出多少事情?班主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都不敢想象等他回来,要发多大的脾气。”
学生们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他们脚下的影子就像风吹过的烛火一样晃动了下。
“为什么不杀了她呢?”
人群中忽然有声音说道。
学生们身体顿住。
“为什么不把她清理掉呢?就像过去清理掉每一个转学生一样。”
脚下有影子晃动。
学生们的脸仿佛被影子覆盖了一层阴影,有声音从某一张嘴巴里发出声音:“杀了她。”
守着前后门的两个学生带着警惕,透过门上的小窗盯着门外,在这种警惕下渐渐褪去色彩,像一副流经岁月的画失去原本的颜色只剩下尘土的灰,风一吹尘土就飞扬着散了。
尘土般吹散的两个学生化成黑影回到大嘴巴脚下,大嘴巴脚下的影子脸上裂开一道长长的嘴巴,裂开后露出密密麻麻锯齿状牙齿,有一条分叉的舌头从牙齿中伸出,隐约可见两个学生扭曲的人脸。
大嘴巴推了推眼镜,从人群旁边离开教室,人群像一道道阴影里的雕塑。
他站在走廊停了一会儿,影子从他身后站起,似乎在倾听什么,三四秒钟后,他飞快转身从另一个方向下到三楼。
在他离开后,教室里围在一起的学生忽地回过神,他们相互看了看,“我们刚刚说什么来着?”
“说清理那个外来者。”
有人回答。
“哦对,清理外来者。”
“清理谁?”
声音干干脆脆从人群外传入人群中。
“外来者啊。”有人道。
“谁是外来者?”
“安……班班长?!!”
十来个人终于有人发现了安溪,桌椅被猝不及防之下吓到爆发污染的同学,噼里啪啦碰倒一片。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安溪半蹲在窗台上,一手扶着窗户,正好奇看向众人。
“所以你们决定跟我打?”
也是巧合,她刚从防盗窗爬上来,就看到防盗窗对面的教室里一堆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偷偷撬开窗户都没人发现。
“没错!”其中一人道:“受死吧!”
各色有形污染突然炸开,头发肢体扭曲延伸朝着安溪袭击而来。
安溪像只小狗在空气中蹭了蹭鼻子,她根本没有闪开那些攻击,只是转过身用后背对着,攻击一个不落打在她的后背上。蛇纹慢吞吞从后衣领爬出来,安溪感受到了不同的疼痛感,找了个最疼的,转身定位到来源——一位以拳头为污染源头的女同学。
其他同学因为蛇纹反噬到底,这个女同学没有,她攻击的拳头以可怖的姿势软塌塌垂在身侧,她的表情甚至没有变化,调整姿势另一个拳头就再次攻过来。
安溪就知道。
打人最疼的,一般也是很能抗疼的。
安溪抬手抓住拳头,寒气从肌肤中溢出两个呼吸间握着的拳头上覆盖了薄薄一层蓝色冰霜,冰霜迅速沿着手臂往上蔓延。
寄生在她双手中的有形污染,来源于冬天冰层里一种小虫。安溪不小心误食后,被冻上三天两夜,醒过来后就将污染容纳成功了。
以上是安溪对外宣布的版本,实际上是她得知世界上还有钓鱼这种活动,大冬天找虫子钓鱼。本来找得是另一种泥土虫,但她在凿冰的时候发现了这种晶莹剔透蓝光一样的虫子,想着这么好看不能先便宜鱼,她先尝尝味……结果如上。
没什么副作用,就是每次使用的时候,她自己也会被冻住,一开始是冰霜然后是薄薄冰层,最后是坚硬的冰。
之前对付无脸学生的时候,安溪就曾用过这个污染。
非常好用,短短三秒钟,拳头女学生被冻住了上半身,安溪等到她被冻住,才用力破冰将手从冰层里破出来。
她打过太多架,过去某一个对手就像这位女学生一样,除非控制住无法动弹,否则她们是不会认输的。
最有力的被控了,其余人被反噬到底,有恢复过来的看到被冻住的拳头女生,默默又躺了回去。
安溪点了点人头,一共十二个人,她破开拳头身上的冰层,将所有人都绑起来,一个一个认了名字。安溪用大白纸把名字写上,将写了名字的纸贴在众人胸口,像挂腌制肉条一样,把十二个学生挂在防盗窗外。
安溪挂完之后,发现学生们并没有什么波动,不由微笑道:“你们知道吗?课堂小测确实不是现实,但是你们一条一条团结在一起的画面会出现在每一次课堂小测里。”
不等众人震惊,就听身后安溪的声音如同魔鬼一般继续传来:“每次课堂小测都是面对失控污染也太没意思了,不如我们下次玩点别的?”
“拯救我那正被风干的同学。”
安溪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如贝的牙齿,其中一颗虎牙尖锐锋利,“你们觉得怎么样呀?”
同学们的尖叫响彻云霄。
安溪心满意足,不言不语有什么意思?就要尖叫,就要呲哇乱叫,就要热热闹闹!
她正准备跳下防盗窗,余光忽然看到什么,停下了动作。
四楼男厕
“听到了吗?”
有刻意压低的声音道。
“那个尖叫是谷听双吧?绝对是她吧?她钢铁一般的女人,她在惨叫,你们听到了吗?她在惨叫!她居然在惨叫!”
他惊恐道。
人脸花男学生打开厕所窗户。
“你干嘛?”有人问。
人脸花男生冷静道:“叫声绝对超过十个人,她现在出现在四楼绝对是准备从四楼往下扫荡,一个不留,我准备听从规则。”
“什么意思?”
“跑!个失控玩意,之前看小测我就知道这不是个正常人,你见过哪个正常人能容纳污染的?太可怕了。”
他说话时头顶的人脸露出夸张的恐惧表情,左右摇晃时有细密的亮粉从花蕊里飘出。
“该死的,你个垃圾!你居然吓到授粉!!!控制,控制!失控的!我不想生花!”
蛇三寸原本贴着门偷听,听到动静一回头,就发现这个能让他瞳孔扩散的情况。
“该死的!”
蛇三寸像一条蛇晃动身体,眨眼间就从门口位置出现在人脸花身后,伸出蛇牙快准狠咬在人脸花侧颈。
人脸花头顶的花摇晃两下缓缓闭上眼,花瓣闭阖将人脸包裹其中,人脸花清醒过来,“谢了兄弟我没事了……该死的垃圾,松口!你蛇毒渗进来了!失控垃圾!我视野模糊了!”
蛇三寸松开口呸了一口,骂道:“你爹我就是故意的!”
其他学生习以为常绕开两人从打开的窗户爬出去,并且关上了窗户。
安溪正蹲在防盗窗里挖影子,听到厕所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问旁边的同学:“刚刚声音是蛇三寸?还有一个是他的同桌?我记得他头顶有一朵很可爱的花,他叫什么名字呀?”
没人回答她。
安溪也不失落,因为她想说话的时候,并不在乎有没有回应,有最好,没有也行,她能对着天空说一天。
“那朵花,跟他长得不太像啊,看起来更像个女孩子的脸?”安溪道:“我之前遇到过这种类型的同学,不过她是女孩子,脖子上长了一张人脸,那是她的污染源头,也是她的姐妹。”
“我听说那是她双胞胎姐妹,但是那个姐妹在母亲肚子里没能活下来,可能是因为那个姐妹的求生欲,也可能是我同学的姐妹情。又或者是大自然的残忍与馈赠,总而言之结果就是,她与我的同学融为一体,成为我同学的污染源头。”
安溪动作停下来。
这种情况听起来很像汪桃跟汪石,只是她的同学是诞生前形成的,那个时候那对姐妹都不算独立个体,而汪桃跟汪石不是。
所以安溪一开始没联想到这件事。
安溪拔出影子,影子一长条想往她影子里钻。安溪任由它钻,等钻完就往上面浇蓝宝石饮料。
尖细的哭声中,安溪惊奇感受到身体有一部分像有一把刀缓缓切割的感觉,“果然是影子污染,居然能通过影子影响到身体,厉害呀。”
“大嘴巴!”有学生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是他污染了我们!我说我们本来准备躲着,为什么会想要找死!”
安溪:“?”
她刚想纠正对方,就听到谷听双忽然开口道:“守门的两个人,葛语、吉陆,他们不是去年失踪了吗?”
怨恨的学生倏地停下声音,尖细的哭声像绳索捆住所有人的心脏,许久之后有人干巴巴开口:“大嘴巴的污染是什么?”
“没人知道,”最开始抱怨啊男生脸色难看道,“只知道他的污染是影子。”
“自从几年前他嘴贱被人教训后,存在感一直非常弱。”他道,“垃圾的,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失控污染恢复不了理智!等我找到他,一定把他抽到失控。”
安溪静静听着他们谈话,处理完最后一个人的影子污染之后说道:“别想啦,你们刚刚被强行撕除污染,要不是有头发吊着,你们现在都站不稳。”
安溪拍拍手站起来:“而且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呀?”她道,“第四条:禁止一切攻击同伴行为。”
“你们这么光明正大在我面前讨论,我很头疼欸!”
“禁止一切攻击同伴的行为。”谷听双冷硬道:“我现在可以转化为失控污染吗?我被失控污染攻击捕捉,成为失控污染很正常是吧?”
安溪愣了下,她还以为这种临时转换阵营的情况还要等再玩几次之后。没想到啊,果然是恨让人变得更聪明吗?
安溪非常欣慰,然后说道:“可以,但你要想清楚,你成为失控污染的广播会在整个教学楼里响起。”
“没所谓。”
谷听双被黑发带回走廊,她活动着刚刚被束缚的手脚,之前拳头受到的伤害已经恢复,她的污染本身就是让拳头更有力量、恢复能力更快。
安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怀疑她之前真的有被大嘴巴的影子污染控制吗?
她怀疑所以直接就开口询问。
谷听双停下脚步,没有回答,声音像人一样冷硬:“我的确想跟你打一架。”
哦,安溪懂了,还是被污染影响了。
不然干嘛答非所问呢?
谷听双离开了,安溪扭头看向剩下的风干肉条,询问还有没有自愿失控的。
只有一个。
一直说不停的男学生杨口,他的污染跟格革类似,他的手臂能够化成长鞭。
安溪充分尊重所有人的意愿,放开杨口之后,从挎包里翻出污染喇叭,用污染喇叭喂喂两声开始全体广播。
污染喇叭,一个能够在封闭空间里反复播放的喇叭,不论地方多大或者多小,只要是封闭空间,每一个角度都会充斥它的声音。
而现在教学楼作为一栋来自过去的建筑,当然全是封闭空间,完全符合喇叭污染的条件。
安溪录好音,将喇叭放在风干肉条们背后的窗台上,轻声轻脚往男厕的方向去了。
“一群失控垃圾!居然堵住了窗户!”
人脸花头上花苞颤了颤,让开位置给蛇三寸,“快用你的毒,你的蛇尾巴,什么都行把这个该死的门弄开!”
蛇三寸翻了个白眼,挤过去刚要上手就听到广播声在耳边响起。
“谷听双已失控,杨口已失控,重复重复,谷听双已失控,杨口已失控,重复重复……”
循环播放。
两人动作停下,人脸花颤颤巍巍开了花,花蕊里的人脸哭丧着,人脸花本人的人脸也哭丧着:“你说,她会进男厕吗?”
蛇三寸正要说话,忽然上前捂住人脸花的口鼻,他吐出蛇信子嘶嘶两声,压低声音道:“躲进隔间。”
“快!”

第47章 安溪老师上线
人脸花被推进隔间, 他感动中又带着点无措,他跟蛇三寸是同桌是室友也是朋友,他总觉得蛇三寸的举动里带着一些说不上来的古怪。
不过话又说回来, 安溪闹出的动静是大, 但究根结底也就是个课堂测试,一个真正的失控污染都没有,谁会在这里拼死拼活呢?
难道也正是因为这样, 蛇三寸的心脏里终于长出了一星半点的,好的,友谊?
“你也躲着?”他问。
“当然。”
蛇三寸将人推进隔间,他自己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强势污染了。
门被关上的时候, 人脸花感受到更加强烈的古怪。
不对劲,他想。
把他留着当诱饵,才是蛇三寸这条毒蛇的作风, 再不济他也是蛇三寸投诚的好工具呀。
人脸花头上的人脸是同样疑惑思索的神情, 他没有把门反锁, 只是靠近门框静静倾听。
外面很快响起隔间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难道真的是我的兄弟突然变异了?”他心想。
紧接着他听到了脚步声。
安溪是故意踩出脚步声的, 她有一百种不出声音的走路方式, 但她偏偏踩出有节奏的脚步声走近男厕。
说实话, 她不是第一次进男厕。
到镇上之前, 山村里是没有男性的, 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男性相关的生活设施,她对人类男性的认知只有课本上的生理知识,以及在动物等生命体上发现的生理差别。
安溪有研究过一段时间生理知识, 因为当事性别的缺失,让她对此很感兴趣。生理知识的知识点有些复杂,因为需要搭配历史理解。
它分为污染前与污染后。
传说世界没有污染的时候, 人类原始方式进行繁殖,生育主要由母体承担。
有污染之后,依旧存在这类繁殖手段,但比较少,主要因为污染侵蚀改变了母体原有生理构造,身体会自动排斥一切削弱母体的存在。除非极致的情感与充足的能力,很难用原始手段孕育出生命。
现代有现代的繁殖方式,比如污染繁殖。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污染,它是一种无形污染,在宿主被污染的瞬间就成为只有繁殖思想的失控污染,不断生育出健康的生命体。
它不在乎宿主的性别、种族以及形态,只要拥有足够孕育出生命的能量,就是“生育体”。
再比如污染更小一点的生育污染,也是这个世界的主要繁殖方式,两位或以上的预备生育者以骨与血交融、以爱与欲链接、以各自共生污染为矛与盾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
山村里没有双亲家庭,每个有孩子的家庭里只有母亲,所以她自然而然就开始询问,单亲如何利用生育污染孕育出生命呢?
换安溪的话就是:“我是怎么来呢?”
妈妈亲切地回答她:“双方都奉献了自己的身躯,一方奉献身躯在腹中孕育,另一方奉献身躯补充能量。”
安溪恍然大悟:“原来人类跟螳螂一样?所以妈妈吃掉了爸爸?”得到了一个亲切的抄书惩罚。
村长奶奶深沉告诉她:“孩子都是被山神用山里那条小溪送到每一个母亲身边的。”
安溪又恍然大悟:“原来我们是山神的孩子不是一个比喻句,我真的是神的子嗣,我长大后就会更强,成为新的山神吗?”得到一个浸泡溪水的惩罚。
老师赞扬了她的求知精神,温和告诉她:“因为山村里人特有的污染,本质上,每个孩子都是母亲的分裂成果。”
安溪真正恍然大悟:“难怪每一个孩子都像缩小版的妈妈。”
新的问题出现了:“但我不像妈妈呀。”
“你不同,”老师说,“你是山神给我们的礼物,是溪水送来的意外,是独特的生命。”
这话就很村长奶奶了。
“是好的吗?”安溪问。
老师就笑起来:“这个问题,每一个人都可能给你不同的答案,对我们来说你是礼物,是好的。”
“对其他人不是?”她趴在老师膝盖上,敏感道,“其他人是谁?”
老师抚摸着安溪乱糟糟的脑袋,“是村子里之外的任何人,对他们来说,你或许是好的,也或许不是。但不论什么时候,不管什么时间,不要问其他人这个问题,也不要刻意从其他人身上找这个答案。”
“我为什么不能呀?”安溪问。
“因为他们的舌头或许会欺骗你,”老师温和道,“你会自己在相处中知道答案的,你一直很敏锐,是不是?”
安溪懵懂地点头。
“你知道自己是好的就可以了。”
老师道。
“那我不是妈妈分裂的了?”安溪又忧心愁愁担心另一个问题,“我长不成妈妈那样了吗?”
“你是妈妈抚养长大,你拥有每一个能力、生长的每一寸血肉骨骼、学会的每一个知识、品尝的每一个食物情感,都离不开妈妈,你怎么不是妈妈的分裂体呢?”
老师道:“你会长成妈妈的样子,但同时又是你自己的样子,你身上带着我们的影子,但最终只会成长为你自己。”
安溪晃晃脑袋,问:“那我也能分裂一个孩子吗?这样的话我跟思思过家家的时候就可以有一个真正孩子了,但是等我过完家家的之后,能不能再塞回来?”
“可以。”老师笑容有点危险,“如果你愿意缺一条胳膊,”她捏了捏安溪细细小小的胳膊,“或者一条腿,”又一只手捏了捏安溪的大腿软肉,“又或者是小腹。”
安溪惊恐看着老师。
老师温柔道:“别害怕,只是血、肉与骨而已,几年就能养回来了。”
安溪惊恐摇摇头,她以为一个孩子只需要指甲大的血肉,然后就能自己把自己吃大:“我不要孩子了,我的每一块肉都是努力吃出来的,我不要给别人。”
老师终于笑起来,她把安溪抱在怀里。
然后声音轻飘飘落在安溪的耳朵里,“没错,每一滴血每一块肉每一根骨都是珍贵的,不要随随便便就想切割出去。”
安溪从此对生理知识不再感兴趣,直到进入镇上上高中,认识许多男性。
新的生理课上,新的老师用四具尸体,讲解失控死亡的男女与正常死亡的男女生理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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