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寡妇流放养崽日常by小乔且中路
小乔且中路  发于:202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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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珠赶紧给打断,“沫儿有奶了?么?”
“有了?有了?,吃了?早饭,她说胸前不舒服,我也不懂,正琢磨着要不要请大夫,沙若婶就来了?,她来了?好啊!教?我给沫儿热敷了?一下,那小?心肝抱到跟前去,也不用教?,聪明得就知道那是吃的。”
她又开始炫耀起来了?,谢明珠心说饿了?张嘴,这不都是天性使然么?
就像是门?外窝里那小?鸟一样,不是都张着大嘴么?

只忍着笑上楼去。
果然看到坐在?门槛边上哭得?两眼通红的寒千垠,本来还想?说他两句媳妇生产不在?跟前的,但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谢明珠倒是有些说不出口了。
“嫂子。”寒千垠哽咽着叫了一声,麻溜的起身给让道。
谢明珠忽然觉得?有点搞笑的样子,“好歹做爹了,该高兴,别哭了,可?看了你闺女?”
“看了看了。”就?是太小?又软软的,他是一点不敢碰,还觉得?不真实,自己竟然就?做爹了,这是去了鹿乡湖一趟而已。
他姐姐也不叫他碰,好似他什么凶神恶煞,给自己碰到会伤了闺女一样。
但还是尾随着谢明珠追了进去。
孩子刚吃完,眯着眼睛显然瞌睡也来了,沙若正要抱到萧沫儿的跟前去。
见了谢明珠来,连忙笑道:“明珠这次算是赶上好时机了。”一面朝着怀里的小?奶娃道:“你舅母来了,快看看。”
谢明珠伸手去抱来,虽然她不会,但原身可?是生了两个孩子的,所以这抱孩子的动?作,倒也是熟稔。
她小?心?翼翼地?接来,那寒千垠连忙就?凑到跟前,傻里傻气地?笑起来,“像我。”
嘴巴鼻子都像,倒也不好反驳,只是随后进来的寒氏看他还红着眼,十分看不下去,一把给推开,好不嫌弃:“你快些去洗一把脸,别脏了孩子。”
说罢,对上谢明珠怀里的孩子,又换上了一副讨好的嘴脸,“咱小?心?肝可?是香香的小?宝贝,别叫你那臭爹给熏臭了。”
寒千垠感受到了他姐前所未有的嫌弃,颇为受伤。
好在?这个时候媳妇萧沫儿没嫌弃他,反而对他露出个温柔的笑容,“相公你一路赶来也辛劳,快去洗洗,好好休息。”
寒千垠这心?里才舒坦了些。
只不过仍旧叫寒氏盯着说了几?句。
刚出生的孩子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所以哪怕谢明珠几?人轮番将她抱在?怀里,这瞌睡来了,该睡还是睡。
无奈,几?人也只能脱手放到床上去。
只因沙若说,不能惯着,眼下倒是人手多,能抱,可?若是养成了习惯,大了些睡觉还要人抱,哪里遭得?住?
到时候一二十斤的,若是胖一些,三十斤也有可?能。
何况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这么宽裕的人手。
于是那寒氏即便在?不舍,也只能听劝将孩子放回萧沫儿身旁睡下。
因已经从沙若口中得?知谢明珠家里的稻谷要承包出去,自家的虽不多,但家里的两个男人最近都在?衙门里忙,也腾不出手,自己是一心?一意要照顾萧沫儿母子俩,不想?分心?。
便也道:“如此,连带我家的也承包出去,便是价格高些,也行。”
最好连带着到时候田一起清理施肥,给插上秧苗。
说起插秧,少不得?想?起去年,谢明珠他们才搬来时,自己和她去城外买秧苗的事儿。
那秧苗都是州府那边来人培育的,今年价格高了不少,可?即便如此,因今年广茂县稻田是去年的数倍,所以秧苗也是供不应求。
不然的话,就?只能等?郡主府那边让人后培育的秧苗了。
但是这样一来,就?要晚上大半个月。
“我倒是提前打了招呼,只不过这人太多,处处都是人情?,他未必能给咱留下。”寒氏有些担心?,毕竟人家既不肯收自己的定金,更不敢打包票。
所以这事儿玄乎着。
谢明珠倒是不着急,反而对于李天?凤那边让人培育的秧苗充满期待,那可?是专业的人才,虽不至于能提高多少产量,但肯定比州府商人这边卖的秧苗要好些。
便劝着她,“没留也不要紧,左不过晚上半个月罢了,正好咱们近来也没空张罗。”
寒氏见谢明珠这分明是看好郡主府的秧苗,于是决定也和她一起,点了点头,“那成。”
这厢说着,要沙若领她去厨房做早前说的月子汤,正好现在?萧沫儿这里有谢明珠陪着,也不用担心?。
两人去了,谢明珠见萧沫儿精神头也不错,便也是问起昨日忽然早产的事,“你这好端端的,以前也没少看戏,那什么肝肠寸断的,也没见你掉过一回眼泪。”
然她这才提起,萧沫儿眼睛就?泛起泪光,吓得?谢明珠连忙抬手擦拭,“你别哭,月子里是哭不得?的,不然往后风一吹就?掉眼泪。”虽不知真假,无也无从考究,但大伙儿都这样讲,显然是有些说法的。
萧沫儿也不想?,可?是她一想起曾经的闺中好友,如今竟然成了叫人轻贱的戏子,心?里如何不难过。
一面吸着鼻子,尽量止住眼泪,哽咽地?说着:“那花怜芳一上台开口,哪怕脸上涂抹了油彩,可?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是盈盈。”
谢明珠一开始没想?到这盈盈是何人,只不过看到萧沫儿那控制不住的悲伤情?绪,这才想?起来一人,“她是王显盈?”
萧沫儿点着头,“她在?闺中之?时,就?喜欢唱曲儿。”那时候是唱着小?姐妹们一起听着玩,哪里晓得如今却是要出来抛头露面的。
“可?是,他们全家不是都被斩首了么?”谢明珠可?清楚记得?,自家被抄家那会儿,王家满门抄斩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敢肯定,花怜芳就?是盈盈。”萧沫儿态度坚定,自己绝对不会认错人。
只不过,这王显盈除了是萧沫儿的闺中好友,也是她原本的未来小?姑子。
毕竟早前萧沫儿是与王显盈的哥哥订了亲。
如果不出这些意外,他们原本是一家人。
不过哪里有什么如果?那王显盈的哥哥只怕都再世为人了,萧沫儿也嫁了寒千垠,如今已是做了娘,早就?物是人非。
又见萧沫儿为此难过,连忙出言宽慰,“你先不要急,回头我就?去打听,若是她,你也不要想?着什么盈盈。”到底那王家比不得?他们,那是直接参与所谓的谋反。
不然当时也不可?能直接就?砍头了。
萧沫儿也没糊涂,连连点头,“嫂子,我只想?知道她过得?如何?若是过得?还好就?行。”旁的,自己也无力改变。
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本来就?是靠着嫂子和姐姐过日子,而且现在?又有了孩子,她首先要为孩子考虑。
所以即便想?帮王显盈,她也是尽力而为。
“你能想?清楚就?好。”谢明珠松了口气,一面也劝慰着:“你也别想?去她现在?唱曲,就?想?着那流放路上的女人们,比起来她算是好的。”
这样讲,萧沫儿回忆起那段黑暗日子,心?里倒也算是好过了些。
只不过情?绪到了这里,要退下去还是难。
加上才做了娘,最是容易多愁善感的。
谢明珠见她情?绪总这样低落是不行的,看到旁边睡熟过去的孩子,便转移起话题,“可?给取了名?字?”还别说,才是一天?不到的小?婴儿,就?生得?这样好看,实属少见,也难怪寒氏要将她做心?肝宝贝来疼爱了。
萧沫儿摇头,“还没,早上姐姐姐夫说,让你和孩子的舅舅取。”她这接受能力和几?个侄儿侄女一样强。
也把月之?羡做兄长看了。
至于谁大谁小?,现在?也不纠结,反正自己喊谢明珠一声嫂子,那她的夫君就?是自己的兄长。
而且月之?羡把几?个侄儿侄女和嫂子都照顾得?很好,待他们也不错,为了自家这边的事情?,也肯尽心?尽力的,听说昨晚甚至因为自己生产吓着了他。
要不是姐夫这边打断,他都要发誓成功,以后不要孩子了。
那哪里成呢!
半路夫妻,总有个孩子才算是圆满。
而谢明珠听得?她这样称呼月之?羡,忍不住笑起来,“他若是知道你让孩子唤他舅舅,以后那尾巴不得?翘天?上去?不过也承蒙你们有这份心?,但孩子是你千辛万苦生下来的,是你和千垠的骨肉,这名?字应该你们做爹娘的来拿主意才是。”
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萧沫儿还是开口道:“那嫂子你先给取个乳名?吧。”不然这一整天?,耳朵边全是姐姐叫小?心?肝。
“你有点难倒我了,我取名?字不行,你看家里一帮孩子,也没遗传到。”所以给猫猫狗狗取名?字,都不像是名?字。
她家的小?白狗叫小?黑,小?黑狗叫爱国,黑白猫叫酱油罐。
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萧沫儿自然知道,所以一时也有些劝退,“那,那算了吧,回头我问姐姐姐夫。”
从她家告辞出来,谢明珠自然去打听了一回这花怜芳,不过除了说是玉州来的名?伶之?外,便无旁的消息,便想?实在?不行,去见一见人?
但人没见着,就?被好些日子没见的豆娘给拉住了,“我就?知你不在?糖坊,明珠姐你快去首饰铺子,让我也去看看,一早就?听杨捕头到处炫耀,生了个小?女娃。”
谢明珠是硬生生被她拽着走的,去找那花怜芳的心?思?只能暂时作罢,没奈何地?与她一起去首饰铺子。
这边谢矅正忙得?团团转,见了谢明珠来很是欢喜,将手里的算盘账簿都塞给她,“夫人您瞧会儿,我们去看看就?来。”
谢明珠就?知道豆娘没安好心?,居然还专程送自己来首饰铺子,分明就?是专门回来喊谢矅一起去的。
当下见两人这就?甩手走,没好气:“我看你俩穿一条裤子得?了。”
铺子里除了她俩,还有一个庄如梦和一个玉州来的老裁缝王撇子带着个小?徒儿。
这会儿有人在?定做衣裳,老裁缝招呼着,庄如梦则在?给几?个年轻小?妇人介绍螺簪。
他一个十五岁的年轻小?后生,说话又好听,那些妇人来铺子里都喜欢叫他去介绍。
簪子本来他也是主力军,自然说得?是头头是道,人家有三分喜欢都被他说得?动?了七分意,生意是做成一笔又一笔。
这会儿见了谢明珠来,心?急如焚,但还是耐着性子好言语将人伺候走了,这才急忙跑来。
就?是语气有些酸溜溜的,“真生了姑娘?”
谢明珠想?着他大哥和苏雨柔生了儿子,可?见盼望着生女儿的,不止是阿香婶,还有他们这些叔叔了。
忍不住笑道:“是啊。怎么?你还羡慕?”
庄如梦一屁股往旁边的扶手圈椅上坐下:“唉哟,你不知道,我大嫂那肚子见了的都说是生闺女,我娘高兴得?险些将半个家业都供奉给了海神娘娘,可?这一早我就?听得?村里人来说是个小?子。”他娘的天?估计都塌了。
这就?算了,杨捕头路过之?时,还来炫耀他弟妹生的是闺女。
这人比人气死个人啊!他大哥是一点不争气。
别人能生闺女,他怎么就?不能?
他自顾地?说着,还有些焦灼,但见谢明珠无动?于衷没反应,又有些懊恼道:“我跟你说这,你也不懂,就?属你家姑娘最多。”
“我是不懂,生儿生女,但那都是亲生的,莫要嫌弃哈。”再说,那是他哥嫂生的,又不是他生的,谢明珠也不知道他跟着发什么愁。
但庄如梦就?坐在?那里叹气,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嘴里神神叨叨地?念叨着:“咱们这岭南是不是有个什么说法的?我从今天?进店的客人嘴里一打听,不说咱们这本地?的,就?近来从玉州那边过来的孕妇里,也是十有八九生了儿子。”
这很不对劲啊。
要是他们本地?人的缘故就?算了,怎么玉州人到了这里,还生儿子?
谢明珠觉得?他魔怔了,“那不过是巧合罢了。”这生男生女的,不就?从一开始注定了的么?至于从玉州来的那些女人,大部分都生了儿子,这很好理解啊。
外头重男轻女,摸到肚子里是儿子,产妇自然是好生照顾;视女儿如草芥,连带着产妇也不当回事。
这最后保下来的,当然只有怀着男胎的。
不过谢明珠见现在?庄如梦这样子,自己说了他未必也听得?进去,便趁着现在?没什么客人,转过话题问他,“那你这做叔叔的,要送侄儿什么礼物?”
苏雨柔和自己的关?系,虽没有萧沫儿这层亲近,但其实也一样,谢明珠都想?好了,回头就?让银月滩那边帮忙打个银项圈带长命锁,两对银手镯,一对银耳坠。
不加半点白铜的。
反正这边就?是这个礼,都是送银不送金。
一般人家再亲近,也是送一对银耳环最好了,自己这手里宽裕,凑个三件套应该够了。
不过想?了想?,还是找庄如梦拿主意。
谁知道庄如梦一听,立即就?反对,“你怎么不把首饰铺子直接分给他俩得?了?你少送点,我就?送得?起一对耳坠子,不然显得?我这个做亲叔叔的抠门。”天?可?怜见的,他往后也要娶媳妇,这好不容易攒了点,全像是谢明珠这样送出去,那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房屋?
说起房屋,就?一肚子的后悔,但凡当时候狠下心?,找谢明珠借点钱买了也好啊。
现在?这房价,不知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或是直接买到箐林去还差不多。
谢明珠不知道他脑子转得?飞快,现在?已经在?考虑房子的事儿,只继续答他的话,“那不成,我和阿羡如今出去,人家也是客客气气叫一声掌柜的,那是此处不兴送金,不然我还想?打一套金的呢!”
“你好歹给大伙儿留一条活路吧。”庄如梦眉头都拧起来了,还欲说什么,只不过见了客人来,忙挂上标准的笑脸,露出六颗洁白的牙齿,迎了上去。
买房买房,一切热情?服务都是为了买房。
这会儿王撇子过来了,手里拿着客人方才留下的尺寸。
谢明珠这里做成衣订制,为此还专门给大家画了个图册,都是先挑图再量尺寸,然后按照图纸复刻出来。
外头现在?也有效仿的成衣铺子,但日月衣坊的标签大家仿不了,不管款式还是花样,做来都欠了些意思?。
而且一个款式,她这铺子里只做一件,别人若是再穿出一样的,又没那样好看,明眼人一眼,心?里就?有数,反而让人觉得?丢脸。
故而仿款也是越来越少。
加上王撇子的手艺和翁十斤的绣工,如今还没翻过车,所以口碑就?更好了。
“今天?是第三个订制了,夫人要再不找几?个人来,老朽这一双手,是如何也忙不过来的。”就?现在?这三个,已经排到下个月去了。
谢明珠顾着糖坊,没功夫管这边,全权交给了谢矅和豆娘庄如梦。
但庄如梦只管首饰,没货了他就?补,客人喜欢什么,有什么需求,他也及时调整款式。
可?衣服事情?,他是半点不过问,都给了谢矅。
而豆娘在?这里只是暂时帮忙,过一阵子她还要出海去,自不可?能插手。
此刻谢明珠听得?他的话,也认真考虑起来,“找人倒是简单,只不过哪里有您这样好手艺的?”反正宁缺毋滥。
别到时候滥竽充数,反而坏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品牌。
王撇子也知道好手艺人难找,没有逼她,但要等?人家主动?找上门来,哪有那样容易,便给她提议道:“夫人要不往江南一带走,那头丝织业最好,这种手艺人也多。”
都说江南好风光,山水如画似天?堂,人家肯来这岭南么?谢明珠觉得?他有些异想?天?开了。
但也没一口回绝,倘若有机会,若是真能找来一两个,也是没准的事儿。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转眼没过多会儿,生意又来了,王撇子没功夫去给人量身段,只喊了他小?徒儿去,庄如梦那里也忙。
谢明珠就?在?柜台这里记账。
眼见着这街上行人密集起来,还有不少孩童,可?见是书院都放学了。
她也迫不急待有些想?回家,却迟迟不见豆娘和谢矅归来。
却不知这两人这会儿才从寒氏家出门来,而没走多远,就?遇到宴哥儿兄妹几?个,王机子也牵着小?时跟在?后头。
可?真算是将他们做亲孙子来疼了。
一帮孩子到了这头,看了小?妹妹,哪里又移得?动?步子?尤其是小?时,都不肯回家了,实在?是这个小?妹妹生得?太小?太可?爱了。
软糯糯的一团,她洗手后偷偷摸了一下那脸,滑溜溜的,有些叫她觉得?不真实又奇妙。
后来还是沙若觉得?他们全挤在?孩子身边,也影响产妇休息,给驱赶出去,这才回家去的。
只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谢明珠也才得?以从铺子里脱身离开,和孩子们在?半路遇到,索性带着往酒楼里去。
城里的酒肆茶楼这一阵子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十步就?是一个茶楼茶摊,一条街上卖吃食的占一半,酒楼就?有三分之?一,口味再也不是从前那般单调。
南来北往的、酸甜苦辣咸的都能满足。
且有人居然还开起了烧烤铺子,这个时候架在?炭火上的新鲜生蚝淋着香料,发出滋滋的声音,冒出的香味引人垂涎三尺。
旁边还烤了比孩子们手掌大的罗氏虾。
以前谢明珠得?空的时候,也是隔三差五给孩子们开荤,但后来忙了,煮饭都很少,大部分时候还是沙若来帮忙的。
因此走到这烧烤摊前,几?个孩子就?有点迈不开腿了。
尤其是那旁边还烤了鸡,只看一眼就?知是皮酥肉嫩,新鲜蜂蜜刷上去,那味道让王机子不住地?吸着鼻子,也不动?了。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很显然大酒楼里的美?味佳肴,如今也抵不过眼前的人间烟火。
谢明珠见此,那只能领着他们在?这里找位置坐下,然后示意各自去点菜。
茶饮烧烤摊是免费赠送的,但味道单一,余下的果汁酒水,便要花钱。
也是巧了,这免费的茶饮是紫苏饮,都是孩子不爱老头不喜的。
于是果汁酒水又点了,不多会儿跑堂的就?送了七八个竹筒来。
王机子的酒倒是一眼就?认出,几?个孩子则围着竹筒挑挑看看的。
“也不知爹和三师伯回来了没?要是回了家,发现没煮饭,会不会上街来找我们?”宴哥儿到底是大些,心?里惦记着家里这两人。
他这么一说,几?个小?姑娘也忧心?起来,甚至聚在?一起商议,要不大家手头剪刀布,输了的人回去喊他们。
王机子见此,觉得?有这心?就?足了,“别瞎跑了,他们又不傻,这会儿没见我们,肯定知道外面来找。”他倒是担心?家里的猪。
还有鸭鹅都回来了,虽然现在?没了黄鼠狼,但池塘里的鸭蛋鹅蛋今天?还没去捡呢!
想?到这里,忽然不自觉笑起来,想?不到终有一日,自己有了牵挂,挂的是家里没喂的猪和没人捡的蛋。

萧沫儿夫妻的女儿,小名唤作棉棉,是寒氏特意取的。
她是十分上心,为了这个名字,还?专门跑到街上找人?算,说是掰着孩子的生辰八字看了又看,孩子五行缺木,又是大晚上生的,故而这个棉字里带个白又有?木,那个巾则同金。
如此金木水火土集齐全了不少,以后也?保管不缺银钱。
反正怎么都?是算命的给圆了,寒氏主要就是想讨个吉利顺遂,叫孩子将来顺畅平安。
听了这番说辞,不管是真假,但这听了总叫人?心里舒坦,于是乳名就这样定下了。
只是自?打宴哥儿他们上次去看过棉棉后,这群孩子便上了心。
如今每天下学,都?要特意绕路去萧沫儿家,就为了多?看小棉棉一眼。
回来后,还?总围着念叨小妹妹今日有?什么变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满是孩童对小生命的好奇与欢喜。
不过也?是这会儿,谢明珠觉得?向来沉稳的宴哥儿,方有?了些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活泼。
而今日谢明珠总算拿到了盼了许久的白糖。
那白糖晶莹剔透,像极了细碎的冰晶,只可惜总共才三百多?斤,产量还?是慢了些,让她忍不住有?些心急。
一百斤送去给了李天凤,一百斤送去月之羡的杂货铺试试水,余下的叫陈金平帮忙分装成五斤一袋的,她回去的路上,沿途送给来往密切相熟的亲朋们,也?叫大家尝一尝鲜,毕竟自?己这制糖坊,大家从?去年就开始盼望着的。
至于萧沫儿家,谢明珠打算亲自?跑一趟。
只因连日听自?家孩子们念叨,也?叫她好奇心大涨,实在好奇棉棉现在的模样。
到了萧沫儿家,谢明珠把白糖递给迎上来的寒氏,没多?解释便径直往楼上走。
寒氏接过布袋子,隔着布料摸到里面细碎的小颗粒,还?以为是些粟米,没太当回事,随手放在厨房台面上,便快步追着谢明珠的步伐。
房间里,沙若正抱着棉棉拍奶嗝。
谢明珠一进门,目光就被小家伙吸引住了。
孩子裹在柔软透气的襁褓里,小脸白嫩嫩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正好奇地打量着周遭。
谢明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光在棉棉和?萧沫儿之间来回转了好几圈,才忍不住开口:“这……这真是你家丫头?我才三天没见,怎么跟换了个模样似的?”
可不是嘛!先前?见时还?透着点?刚出生的纤细,如今却像霜打的茄子忽然又吸足了养分,一下子变得?珠圆玉润起来,连那小小的身子都?看着结实了些。
更难得?的是,这么小的娃娃,眼睛竟这般灵动,仿佛能看懂人?似的,听到谢明珠说话后,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沙若听了忍不住笑,轻轻拍着棉棉的后背,“你自?己也?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还?不知道月子里的娃‘见风就长’?一天一个样儿,再正常不过。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棉棉确实生得?俊,比一般娃娃更招人?喜欢。”
寒氏这时也?凑了过来,眼睛就没从?棉棉身上挪开过,语气里满是疼惜,嘴里的心肝就没断过。
萧沫儿半卧在床头,身上盖着薄被,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女儿,嘴角噙着笑意:“别?说嫂子你三天没见,就连我,每天早上睁开眼看到她,都?觉得?又变了些模样。”
谢明珠听得?咋舌,只觉得?这话实在夸张,可看着眼前?鲜活的小娃娃,又觉得?这般变化真切得?很。
也?难怪那电视剧里,女子产后孩子被换了都?认不出来,从?前?还?觉得?离谱,如今才算懂了。月子里的娃变化这么快,隔几日不见,还?真难一下子对上模样!
见沙若把奶嗝拍好,谢明珠连忙伸手:“来,让舅母抱抱。”
沙若小心地把棉棉递过去,一旁的寒氏紧挨着谢明珠,手微微抬着,像是怕她抱不稳,不住叮嘱:“你可得?小心些,她身子软。”
“放心,我仔细着呢!”谢明珠笑着应下,心里却轻轻叹了口气。
她本想说“我也?是当娘的,怎么会抱不好”,可转念一想,寒氏这一辈子都?没能有?个自?己的亲生孩子,这份对孩子的紧张,里面积攒了太多?遗憾与期盼。
怕这话勾起她的难过,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更轻柔地托着棉棉的小身子,逗着怀里的小家伙。
换了人?抱,棉棉竟一点?不闹,既没像别?的娃娃那样离了熟悉的味道就嗷嗷哭,也?没怯生,反而睁着那双亮闪闪的眼睛,东看看西瞧瞧,眼珠子转个不停,像是要把这房间里的光景都?装进眼里,那机灵模样,看得众人心里都软乎乎的。
沙若在一旁看着,“这样不认人?,既好又不好,以后你们还?是要多?上心看着些。”
不认人?,有?人?抱着就好,不随便闹,做娘的也能多得些空闲。
可这不认人?,也怕那有心的歹人给抱了去。
寒氏听着这话,顿时就一脸的惊慌,满身都?是戒备,连忙朝床上的萧沫儿看去,“是了,以后棉棉身边,咱俩无论如何,都?要留个人?。”
这个孩子对于他们家实在是宝贝,他们夫妻不能生,萧沫儿此番又伤了身体,便是养个几年还?能再要孩子,可她这一次实在受了大罪,寒氏也不愿意做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让她继续再受罪。
所以一家子,也?就棉棉这么个孩子了。
萧沫儿连点?着头称是,情绪也?被寒氏这一说,调动得?有?些紧张起来。
几个大人?严肃的话语间,棉棉已经趴在谢明珠怀里睡熟了过去,沙若催促着她赶紧给放下。
谢明珠有?些不舍得?,软软糯糯的,只觉得?神奇,捧着这孩子,总觉得?心都?要柔软得?化了,一时也?是有?些遗憾,以前?小时她们小的时候,也?是如此可爱么?
孩子睡着了,萧沫儿这个做娘的也?得?赶紧休息,她是自?己喂养,也?没找奶娘,所以这孩子一天吃多?少回,她就要起来喂多?少回。
自?然是没能休息好。
何况又本来是在坐月子,更加好好休息才是。
一行人?便从?房中退出来,说了会儿闲话,左不过是田地里那些事儿,或是城里兴起的八卦。
也?不知寒氏从?哪里听来的,“那和?气钱庄的二当家来咱城里了,听说这几日见天去玉祥堂给花怜芳送东西。”
给花怜芳送东西的人?不少,自?打她一唱成名后,即便是没有?她的戏,也?有?人?往那玉祥堂给她捎带东西。
但叫寒氏着重提起,只因晓得?这木雍是个好色之徒,后院小妾不知排到多?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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