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寡妇流放养崽日常by小乔且中路
小乔且中路  发于:202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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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她从厨房里拿了些豆子出来,准备发豆芽,就听?得几个小丫头喊着小土松,“小黑,看我这里。”
又有一个喊,“小黑,我这里有好吃的。”
谢明珠愣了一愣,目光下意识朝月之羡看去,“这是?几个意思?”雪白可?爱的小土松,还是?个女?娃,叫小黑?
月之羡看着一帮闺女?逗着小黑从后?面的楼梯跑下去,一脸无奈,“取了十几个名字,喊了都?没应,唯独叫小黑,立即就有了回应,就定下了。”
谢明珠一听?,有些开始怀疑这小土松的脑子,“怕不是?个脑子不好的,所以才没主人。”肯定主人家嫌笨,赶走了。
可?是?也?不对,关于定点上厕所,这个一教就会。
不过不管如何,小黑的名字是?确定了。
然到了下午,按理学堂里都?下学了,这个时候宴哥儿该回来了,却迟迟不见人,带着小黑去门口等哥哥的小时久不见人来,有些失望。
本来还想第一个告诉哥哥,小黑有名字了。
可?是?等啊等的,久不见人。
便去后?面的地里找谢明珠,“哥哥怎么还没回来?”
这会儿阴凉了,小晴她们姐妹几个,也?跟着在地里,把那些力所能?及的小石头捡出来,或是?用小锄头挖些草根小树根。
谢明珠看时辰,是?不该,正琢磨着要不要叫月之羡去看看,就听?得前院那边传来声音,”爹娘,我回来了。”
可?不就是?宴哥儿的声音么?
小时一听?,顿时兴奋起来了,招呼起脚下用嘴叼草根的小黑,“小黑,走,咱们去接哥哥。”
小黑听?到她的话,立即就扔下嘴里的草根,连忙追着小时去。
只不过还没等小时跑过去,宴哥儿就放下书袋跑来了,而且脚下还跟着一只滚动的黑煤球。
小黑看到它?,顿时兴奋起来,撒欢地迈着小短腿,朝黑煤球跑去。
“这是?怎么回事?”谢明珠自然也?看出来了,那黑乎乎的玩意儿,也?是?一只小狗。
小晴她们姐妹几个,也?都?兴奋不已,放下自己的活朝那黑煤球聚集过去。
宴哥儿此刻已经过来了,想是?因?为跑回来的,额头上满是?汗,他弯腰就捡起地上小晴放下的小锄头,就开始扒拉泥土里结团的大草根,“今天?农先?生有事情,提前下学,我想着时间早,就去遇到小狗的地方看看,想问问有没有人知道是?谁家的,然后?就遇到了这个。”
说着,指了指这会儿和小黑这个白土松欢快撕咬在一起的黑煤球。
而他将这黑煤球都?带回来了,很明显没有主人。
果?然,只听?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听?打柴的一个老伯说,是?城里粮油店家的,不过他家回了州府,这两?只小狗是?不要的,那日他亲眼看到从车上扔下来。”
八月节后?,城里的店铺陆续关门,很多人本来就是?州府那边的,这会儿关了店门,自就回去了,下次开门,就是?等快过年的时候了。
只是?听?得他们就这样?将小狗扔下来,心里还是?有些生气,不想要了,完全可?以问有没有人养?怎就给丢了。
也?亏得就在城外附近,要是?再远些,这两?只小狗怎么活?
而宴哥儿今天?去窑那里,大概是?身上有小黑的气息,黑煤球闻到了,便从附近的林子里跑出来。
“难怪我说这么小又这么胖,按理是?大狗带着养才对,却又不曾听?闻谁家丢了小狗。”谢明珠恍然大悟。
没想到是?叫主人家给扔了。
一面说着,看了看这黑煤球,可?是?小白土松已经叫小黑了,一时也?哭笑?不得地与?他说了小黑的名字。
不然叫小白小黑,多好分辨。
现在家里有个小黑土松了,偏偏小白土松叫了小黑。
宴哥儿虽然对于小白土松叫小黑不大满意,但?是?更高兴这两?只小狗都?无主,往后?就是?他们家的了。
心里又开心起来,对于小白土松叫小黑这事儿,也?就不纠结了。
想起今日农先?生所教的课,当即就说道:“今天?先?生讲的是?‘爱民者强,不爱民者弱’①,不如这个黑的,叫就叫爱民。”
说罢,就试着朝小黑土松招手喊,“爱民?”
小黑土松立即就抛弃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的小黑,朝他奔来。
宴哥儿目露惊喜,“娘,它?好听?话,他喜欢这个名字。”
然后?,小黑土松的名字,也?确定了。
加上已经知道这小黑和爱民都?是?被抛弃的,属于无主,那以后?就是?他们家的,所以兄妹几个也?不跟谢明珠这里干活了,要去搭建狗窝。
一时弄得热火朝天?的。
月之羡和卫无歇,此刻在另外一边,离谢明珠这里远,自然是?不知道家里又添了只小狗,而且还是?只黑的,宴哥儿取名为爱民。
等着夜色袭来,月之羡牵着骡子回来,卫无歇扛着犁头跟在后?面,就听?得前院热热闹闹的,还喊什么爱民。
他二人也?不知,直至转到前面这井边,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一帮孩子就朝月之羡扑来,满脸的央求:“爹,帮帮我们吧。”
他们搭建的狗窝不行,总感觉轻轻一碰就会垮掉。
所以这会儿只能?来求助月之羡。
月之羡这也?终于看到了多出来的黑碳头,“哪里来的?”
宴哥儿自是?将今天?下午的事情告知了他。
他一边听?,一边将几个孩子砌的狗窝拆掉,拿了刀来,重新将木头修了一下,准备给盖个结实的窝棚。
卫无歇原本在井边打水洗脸的,见月之羡盖狗窝,也?过来主动帮忙。
大人就是?比小孩好使,有他帮忙,进度自然是?快。
两?只小狗当晚就高高兴兴住进了新家。
到底是?有灵性,刚盖狗窝的时候,这两?只小狗就在旁边一直忙前忙后?地跑,虽然不知道是?忙什么。
但?窝一搭建好,它?们就争相挤了进去,挑了个合适的地方,卷缩起来准备睡觉。
竟然知道这就是?它?们的家。
楼上,谢明珠已经在催促吃饭了,小孩子们心满意足地上楼去,吃过了晚饭,宴哥儿还将自己捏的陶碗拿来做狗食碗,正装好吃,的放到狗窝边,一抬头就见阿坎带着他小儿子饼饼来了。
饼饼原来不要叫这个名字,而是?叫阿炳,但?因?为他长?了圆圆的大脸盘子,像是?个大饼一样?,然后?大家就开始叫他饼饼。
喊的越来越多,阿坎也?就没纠正了。
“阿坎大伯。”宴哥儿见了他,连忙打招呼,又去牵他怀里刚放下的饼饼,“饼饼,快来看小狗。”
饼饼果?然把脑袋凑了过去。
阿坎生怕儿子看得不清楚,举着灯笼照了过去,便见一白一黑的小土松,血脉倒是?纯得很,便问起,“哪家抓的?品相不错,长?大了肯定是?看家护院的好手。”
“是?粮油店家去州府时丢在路边的,我们昨天?去开窑,见到了小黑,我今天?下午过去,又遇到爱民,就给带回来了。”宴哥儿一脸高兴地介绍着。
阿坎下意识以为他说的小黑,是?那只黑的。
这倒没什么。
只是?听?着爱民,顿时皱起眉头来,“怎么叫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好么?”宴哥儿疑惑,一面朝爱民喊。
饼饼听?到了,也?一起学他喊。
阿坎便看到那只黑不溜秋的土松,在他们俩之间来回跑。反而是?那只白色的小土松,趴在碗边吐舌头。
于是?他问:“黑色这个叫爱民?”白的那个才是?小黑?
“嗯。”宴哥儿点着头。
阿坎忽然有些想笑?,“合着白色的叫黑?”不是?,谁教他们这么取名的,还有这爱民,可?赶紧改了吧。
心里又忍不住埋怨谢明珠夫妻俩,这也?是?任由着孩子们胡闹,不给拦着些,他们难道不知,方主簿大名叫方爱民么?
当下也?顾不得这里看狗,叮嘱着宴哥儿,“一会上楼带着饼饼来。”
“好的阿坎大伯。”宴哥儿嘴里应着,见饼饼想要去摸爱民,都?又害怕的样?子,便握着他的手,“这样?。”
饼饼触碰到哪毛茸茸的爱民,吓得缩回手来,不过发现好像没什么事儿,爱民也?没咬自己,于是?胆子大了些,还想去摸。
而这头,谢明珠他们已经在楼上听?到阿坎的声音了,有些诧异,他怎么这个时辰来?
然还来得及问,就听?得阿坎的声音先?响起来:“那小黑狗的名字,快些改了,回头方主薄听?到了,如何想?”
“这和方主簿有什么关系?”月之羡把中午编粪箕剩余的竹篾,准备编个大些的篮子,听?到他这话,只觉得阿坎莫名其妙。“咋的,方主簿管天?管地,还要管别?人家狗取什么名字?”
阿坎一听?他这话,心里立马就有数了,但?还是?试探地问:“你不知道,方主簿叫什么名字?”
月之羡摇头,“我如何知道?”
“叫方爱民。”阿坎一脸憋笑?,他不敢想,要是?哪天?阿羡家这小黑狗跑出去,从衙门后?面直接进衙门里,到时候两?个爱民遇到,会是?什么场景。
作者有话说:①爱民者强,不爱民者弱,出自《荀子.议兵》
狗头][狗头]

听罢,谢明珠先没憋住,‘噗嗤’笑出声?来。
阿坎听了,自己也终于忍不住,“所?以你们果?然是不知道?”都是巧合了?
月之羡和卫无歇在一旁笑:“这还真不知道方主簿叫这名字”。虽也算是熟悉,但大家?都是方主簿方主簿地喊,他们年纪又比人家?小,自然不可能直呼其名。
谢明珠也连忙解释着:“中午小时她们姐妹几个给先来家?里的那只小白土松取了小黑,下午小宴带着这只黑的回来,听得小黑这个名字已经被用了,便拿他们今天学的‘爱民者强,不爱民者弱。’①来给这只黑的取名。”
所?以这真的是巧合。
不过看来,这名字得改了。
阿坎也没想?起自己来是为什么事儿,只朝谢明珠看去,“你前几天让你阿椿嫂子问的小猪仔,找着了,但还要半个月才能出窝,我寻思着,你们也可先将这猪圈盖起来。”
但想?到?月之羡往后要去外头走商,家?里就谢明珠带着这些个孩子,孩子们又都还小,便劝着:“要我看,倒也不必自己喂,阿羡不在家?里,你一人如?何忙得过来?”忍不住瞧了瞧这几十亩地,纵然是四分之一的地方都是果?树,这院子房屋又占了几亩,但还是有二十多亩,她一个人如?何能照管得过来?
尤其是遇着那忙起来的时候,只说锄草一事,也要叫她晕头转向的。
月之羡也为这个事情?发愁呢!听到?阿坎的话,只朝他望去:“我大约后日就启程下村寨里去,从北边这里转一圈回来,就往银月滩那边去了,琢磨着在村子里找个人来,也好跟着帮忙。”
他一说这话,阿坎一下想?起陈大人的担忧,自然是赞同,“是要找个人来家?里,到?时候能帮衬着明珠一些。”便顺嘴说道:“叫我看,还要把长殷或是阿畅叫上,到?时候与你一起去外州府才妥当,毕竟他不比咱们这岭南境内,在外得有人帮衬着才行。”
长殷这个孩子是可靠的,有他盯着,想?来阿羡在外面也不敢乱来吧。
然而村里上哪去找个合适的女?人来?上了年纪的干不了活,干得了活的人家?有男人。总不能找个男人来他们家?里吧?那这像是什么话儿?阿坎一时也是有些发愁。
月之羡心里却是已经有了主意,当即就朝谢明珠商议着:“媳妇,不如?喊长殷娘来可好?到?时候让长殷和长皋和我一起出去,他娘跟你在家?。”反正人还年轻,干活也麻利。
有她跟着照看,这些庄稼还愁个什么?
谢明珠想?着长殷娘话少手勤快,自然是愿意,“就怕人家?不同意。”
阿坎却觉得十分好,自己竟是将她给忘记了,连忙附和:“她有什么不同意的?跟着阿羡跑商,好过去那海上讨生活的好。”当即就这样做了决定。
这时,他小儿子饼饼也跟着宴哥儿他们一起上楼来。
六个孩子在一起,那热闹自然是不言而喻,感觉就像是耳朵边飞来了一大群蜜蜂一样嗡嗡的。
然即便是如?此,他们喊爱民时候,阿坎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连忙开口道:“小宴,这狗儿要重新?取个名字,你这个不好。”
宴哥儿不解,爱民自己也挺喜欢这个名字的,“为何不好?”
月之羡在旁边解释着:“咱们方主簿就是这个名字。”
宴哥儿听得这话,一脸的震惊,有些担心地朝阿坎看去:“阿坎大伯,你不会告诉方主簿吧?”他是真不知道,不然就不给取这个名字了。
阿坎见他一副被吓着的样子,觉得好笑,摆摆手,“我告诉他作甚?你快些把名字改了才是正经,回头他听到?就不好。”
宴哥儿连连点头,一面和妹妹们商议。
很快中午小晴她们取的那些名字都被拿出来溜了一圈,但是喊了几遍,爱民就是不动,只有喊爱民的时候,他像是长了耳朵一样。
这可把一帮孩子急得不行。
最后,又管它叫爱国。
方答应了。
爱国换成爱民。
阿坎在这里喝了些茶,问了那卫无歇回凰阳一事。
卫无歇倒是想?走,可谢明珠他们是流放犯,没法给自己证明,而且又身无半两银钱,“我等家?里打发人来接。”
算起来,早前写的信,应该是到?家?里了。
这段时间?,也许他还能去自卫的队里去跟着训练几日呢!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这手腕,反正如今都已经晒黑了,还怕什么。
饼饼开始打瞌睡了,阿坎只能抱着他回家去。
正巧碰到奎木这个时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匆匆打了声?招呼。
谢明珠早就得知了信儿,今晚奎木不回来吃饭,只是见他弄得一身疲惫,脚还一瘸一拐的样子,模样比昨天更惨,“脚怎么了?”别是给扭伤了吧?
奎木摆摆手:“没事,就今天训练时间?太长,累。”也没得多余的精神说话。澡已经在外面的河里洗过了,直接上楼去睡觉。
谢明珠见着,有些唏嘘,看来他们这训练还挺严格的。
一面催促着孩子们去睡觉。
卫无歇也赶紧去休息,忙了一天,现在他只想?躺平。
然而睡得迷迷糊糊的,仿佛听到?房门被人敲响。
他一脸疑惑,支起半个身子朝外面望:“谁?”心想?莫不是月之羡?
除了他,也实在想?不到?谁会来半夜敲自己的门。
“是我。”然而外头响起的,是宴哥儿低低的声?音。
卫无歇心中大喜,连忙起身去开门,看着宴哥儿进来,有些局促又紧张,拉开凳子给他坐,“你这么晚有什么事么?”
却不知,宴哥儿一直将他晚上那句‘家?里人来接’,放在心上。“你写信回去,可是告知了那边,找到?我的事情??”
卫无歇摇头,写信那会儿还不知道呢!
宴哥儿松了口气,“那便好。”
“你不想?回去?你该知道,虽然凰阳比不上京都热闹,但是比起这岭南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天堂一般的存在。”那里四季分明,春有绿痕上阶梯,冬有雪落满枝头。
更重要的是,卫家?就算是早没了以前的辉煌,但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所?以宴哥儿跟着自己回去,是卫家?的孙少爷,有名师授课,丫鬟奴仆伺候,更不用每日要做这么多农活和家?务。
“不想?。”宴哥儿半点不拖泥带水,语气坚定。
卫无歇不明白,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全是难以置信:“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一开始自己寻找他的态度不积极么?
于是连忙解释道:“家?中,除了我早前糊涂,谁都很期待能找到?你,尤其是你的外祖父,更希望能将你接到?身边亲自教授,你应该知道,他曾经连皇帝都教过的。”
这等无上的荣光,是多少人磕破脑袋求都求不来的啊。
宴哥儿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声?些,仔细吵到?大家?。”
卫无歇这才压低了声?音一些,“你不应该因为怨恨我,就这样将自己的前途毁了。”
宴哥儿一脸莫名其妙:“我怨恨你什么?”
“咦?你不怨恨我?”这反而叫卫无歇愣住了,他还以为宴哥儿一直怨恨自己,明明是来这岭南找他,却一直都只顾着自己的事情?,而根本没有去找他,故而才不喜自己。
宴哥儿一脸的坦诚,“我是不喜欢你,你才学没有几两,眼光倒是高八斗。你怨恨我亲娘,也看不起现在的娘,这样的你,我的确是喜欢不起来。”
不是,卫无歇没有想?到?,这个外甥说话这样耿直。
可他也没说错,自己从前的确是眼高于顶,然又无任何真材实学。他承认从前的自己,有些井底之蛙,也低看了谢明珠。但自己那个亲姐姐蠢,难道是假的么?
还不让自己埋怨她几句?
“那你有犯不着因为我而不回去。”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发现了宴哥儿的确是读书的好料子,理解能力?也远超别的孩童,父亲见了必然会十分喜欢的。
“为什么说是回去呢?我一直都在自己的家?里,你让我回哪里去?”宴哥儿认真地看着他问。
卫无歇想?反驳,这里哪里是他的家??不管谢明珠这个继母,还是月之羡那个继父,跟他都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所?以这里怎么能算是家??
可是,宴哥儿那五个妹妹,的的确确又和他有着斩不断的亲缘关系。
而且,这里是劳苦了一些,可是日子又过得是那样的真实,甚至是轻松。
卫无歇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的确是这每日充实的劳作,让他不像是以往挑灯夜读到?浑身疲倦躺下,却仍旧有一种孤枕难眠的感觉。
有时候翻来覆去,彻夜睁着眼睛到?天明。
那时候的心里太杂,所?想?太乱,竟比不得如?今,沾床就睡过得安逸。
他自己也开始有些动摇起来,到?底要不要回的。
宴哥儿暗地里打量着他,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见他似满脸的纠结,便道:“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不管谁来接你,到?时候你别透露我的身份就是。”
告诫完了,便也起身回去休息。
或许,那个没谋面的外祖父是真心实意疼爱自己这个晚辈的,可是宴哥儿还是不想?回去,他的身份尴尬,回去后小辈们未必会喜欢自己。
何况,他也舍不得爹娘和妹妹们。
更是作为这个家?里的大哥,他自己去享那荣华富贵去了,妹妹们怎么办?
还有,他们这一家?子,相?识于微末,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彼此放弃,那么将来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牢固。
他喜欢这种被无条件信任和喜欢的环境,而不是小心翼翼地去揣摩别人的心思,伪装成大家?喜欢的模样。
这里他就是他,不管他什么样子,娘也好,爹也罢,他们都爱自己。
宴哥儿能感觉得到?。
他是小,不是傻。
自己有家?不待,干嘛要去寄人篱下?
舅甥俩的不欢而散,并不影响第?二天的日子,该上学的照例去上学,该下地的继续下地。
傍晚些的时候,一辆与这广茂县的破旧格格不入的华贵马车,竟然停在了谢明珠家?院门口。
这会儿一帮孩子带着小狗都去了小土坡后面,月之羡和卫无歇在那边犁最后那小片地。
只有谢明珠在家?。
她看这陌生马车,有些疑惑地走下楼来,没想?到?这时候随着侍女?拉开车帘,从后面拿来了脚蹬,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从上下来。
谢明珠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柳颂凌。
她似乎很满意谢明珠此刻露出的惊讶,朝身后的侍女?挥了挥手,让她就在此等候,自己则提着长长的裙摆,大步朝谢明珠走去。“我那日说过,会还你银子的。”
说着,朝谢明珠递了个精巧的小荷包。
谢明珠打开一看,二两银子变成了二两金子。
所?以不是很确定,“你当真拿这个来还我?”
“自然,你放心收下就是。”她说着,似有些怀恋地看了这周边的荒芜一遍,“我要和二当家?去州府了,还真有些舍不得这广茂县。”说来也奇怪,她才在这里待了几天。
谢明珠其实有些挺佩服她的,说干就干,这此还成功了。但是听到?要跟着这二当家?去州府,想?起那二当家?在州府还那么多姬妾,十分担心,连忙将荷包塞回去给她手里:“那这个你继续拿着吧,到?了那边,少不得要开销。”
一帮女?人全指望着这二当家?,谢明珠也不知柳颂凌能得宠多久,所?以这钱还是给她自己留着傍身用。
柳颂凌有些感动,她没想?到?谢明珠这个时候竟然还关心她的死活,而且那可是金子啊?难道她就一点不动心么?
但却没有收,“明珠姐,你对?我的照顾,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也不要小看我。”她现在发现了,只要不要脸,没有什么办不成。
所?以她会趁着现在二当家?对?自己的新?鲜感,获得更多,以保证往后不受宠后,不至于吃不饱穿不暖。
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个男人的宠爱,而是他的钱,如?果?能将他钱庄的银子都拿到?手里,就更好了。
这个世上,银子虽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银子,什么都办不成。
只是可惜,自己醒悟得太晚了了,不然的话,早就趁着郡主身份在的时候,多捞一些偷偷攒着。
想?到?木雍不会等自己太久,所?以也没有多待,把荷包强行塞到?谢明珠的手里:“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兴许有一日,这岭南的和气钱庄,也有我一份。”
她这般壮志凌云,虽有些不现实,但谢明珠还是鼓励,“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一面同她挥着手告别。
柳颂凌的丫鬟远远看着她从院子里走出去,便立即来接她。
很快那华丽的身影钻进马车,连带着车马很快便都不见了影子。
谢明珠看着这精巧荷包里的二两金子,觉得还挺魔幻的。
但好在,金子是真的。
当即给收好。
明日月之羡就要去北边的几个村寨收货了,所?以立志今天要把所?有的地都犁了。
骡子今天也争气,现在刚好收工,宴哥儿牵着骡子,他扛着犁头正从后面的小土坡回来,“我去把犁头顺便还了去。”一面问谢明珠,“方才有人来了?”大门外的沙地上,又车驶过的痕迹。
“嗯,柳颂凌来还钱,给了我二两金子。”谢明珠说着,连带着将那精巧的小荷包拿出来朝他晃了晃,又见他还扛着犁,“你快去送吧。”
月之羡一脸震惊,这柳颂凌居然发财了。
可惜要忙着还人家?的犁,不然还想?多说几句的。
他走了,谢明珠却不见那卫无歇,逐问起宴哥儿:“你小舅呢?”
“他还在后面耙地呢!”宴哥儿提起他的时候,有点嫌弃,因为他动作太慢了,一点都不连贯。
真是,手是手,脚是脚,也亏得是他命好,要是投在庄稼户,只怕早就被活活饿死了。
说罢,拿了竹刷就要牵着骡子走。
“你作甚去?”谢明珠问他,今天不做功课了?
只听宴哥儿回着,“这几日连轴转,天天的地里使?力?气,我去给它把身上刷干干净净的,明天和爹一起出门赚钱,好一路顺风。”
说起赚钱一路顺风,谢明珠没什么好说的,“早去早回,还有功课要做。”
宴哥儿应了一声?,小时招呼着小黑和爱国,一起跟在后面去了。
小晴她们则跑到?谢明珠跟前,“娘,上次我们做的面饼给爹装了么?”她们上次做了方便面饼,又是蒸又是炸的。
“装好了,北城门出去,有五六个寨子,若是每个寨子都去,少不得八九天,剩下的十个面饼我全给他装了呢!”但只靠这十个面饼,就算一个面饼做一顿,也只能吃三天而已。
所?以还有其他的干粮,谢明珠也装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还是给他带了些米,到?时候晚上能煮粥吃。
反正只是这吃的,那一个大竹筐全都装满了,什么菜干肉干,各种海货酱更是不在话下。
保管是饿不着他。
另外还有吊床换洗衣裳等等。
都已经给收拾好了。
翌日,月之羡一早就赶着车出发,谢明珠照例早晚没有太阳的时候耙地,也是收拾了一片菜园子出来,将奎木给带来的那些菜种子全都培育上。
而卫无歇,这些日子天天泡在地里,总算是将这地都耙好了,挖水田的事儿得等奎木训练回来教他。
然奎木这几日训练回来越来越晚,一问就是没达到?要求,所?以一直被罚。
卫无歇一听,心说一个民兵自卫队还这么严厉?又觉得自己在地里干了这么多天的活,自信满满,当晚就拍着奎木的肩膀,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明天和你一起去试试,保管一次就成功,不会被罚。”
“好啊!”奎木当然开心,叫他去试试也好,免得真当自己是无病呻吟。
第?二天一早果?然就挟着他,一起去了南边的大塘训练场。
自不多说,信心十足的卫无歇去了训练场,如?何被教重新?做人。
只说谢明珠忙里又忙外,还请阿椿嫂,帮忙找了两个人来,两天的时间?花了四十个铜板,把猪圈盖起来,又去阿椿嫂家?背了一楼稻谷草来铺在里面,差个猪食槽,这猪圈就算是完工了。
所?以牛大福家?那边来送家?具的时候,她请着帮忙做了个猪食槽。
反正日子照样过得忙忙碌碌的。
这第?八天的晚上,月之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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