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外面,早就习以为常,没当回事。
如今看来,只怕没那么简单。
果然,连宴哥儿都明?白的道理?,“这以后,只怕她们?到?了咱村里后,肯定要让庄二叔庄三叔去洗衣裳了。”
若是不?洗,必然要拿今日?遇着自己和爹的事儿来说。
这下庄二叔和庄三叔惨了。
月之羡不?以为然一笑,“反正?又不?是给别人洗,自家媳妇孩子?,他们?到?时候有什么可委屈的。”
这话宴哥儿的赞同的,“说的也是。”所以到?时候庄二叔庄三叔凭啥不?愿意,那是他们?自己的媳妇孩子?。
父子?俩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回来了,衣裳晾好,月之羡将自家的吊床都给挨个挂上,自己和宴哥儿的那条,则给挂到?了外围去。
虽说大家同意住在这草市,也是各自睡自己的吊床,但晚上男女还是给分开,女人们?休息的那一块,会将幕布给围起来,以保证女子?们?的安全。
而本村的男人们?,则都睡在外围。
没带吊床的,直接就在摊位棚子?下铺个凉席,也就兑付着过了。
睡觉的地方安排好,几个孩子?在沙婶那里说话,月之羡也终于?得了空,挤到?了谢明?珠身边,“媳妇,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陈大人同意了?”这事儿谢明?珠早前觉得,有七八分的可能性。
所以觉得没有多大的惊喜,尤其是看他空着手回来,很显然糖已?经被陈县令留下了。
那就更能确定这事儿已?经落实了。
果然,月之羡点着头,“媳妇就是聪明?,这都猜到?了。”
但他话锋随之一转,眼里全是藏不?住的雀跃,“不?是这件事情,是另外一件。”
“不?准打哑谜,要吃饭了,长话短说。”谢明?珠看他神情,别是还要自猜吧?小年轻们?就喜欢这调调。
然那倒是没有,毕竟月之羡早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她了,只是一直没得机会罢了。
这会儿左右瞧了一下,确定无人,朝她靠近了几分,这才悄咪咪同她说,“你上次抓的那个人贩子?,后来招了供,州府那边有一户有钱人家的孩子?找到?了,人家特意送了两百两银子?来衙门里酬谢。”媳妇好香,可惜今晚仍旧不?能抱着媳妇睡,好想回家。
至于?那些两百两的酬谢银子?,一百两是给衙门的,毕竟消息是他们?帮送到?州府那边的。
一百两是单独给谢明?珠的,感谢她抓住了人贩子?,不?然他们?家三代独苗,等被找到?,怕是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这一百两别说是对?于?谢明?珠个人,就是衙门所得的那一百两,都可以称之为一笔巨款的存在。
所以陈县令一直都没敢声张,就怕引了歹人之心。
何?况这广茂县城如此破烂,兵甲没有半个,城里唯一的武力就是衙门这些衙役们?。
这次八月节,还不?知是否有海贼混进?来呢!他本想查,可压根就没有这人力啊!
衙门那点人,只堪堪够用来维持秩序。
“陈县令说本来是要找个机会偷偷把银子?送给你的,但这几天山里的人都出来了,他忙着劝说他们?迁移之事,便没顾得上。”
谢明?珠这会儿只关?心一百两银子?在哪里,这简直是天降横财,呼吸都紧张起来了,小声询问:“银子?呢?”真?是穷怕了。
那么多银子?,可是整整十斤啊!他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银子?。
当然,这排除在其他月族女子?身上看到?的首饰不?算。
“好大一包袱,沉甸甸的,我哪里敢拿出来招摇?这会儿还放在衙门里,等回头咱回家的时候,找个时机,我偷偷放在筐里带回去。”这可是媳妇的银子?啊,可不?能出半分纰漏。
而且今天那陈县令都没多考虑就同意大量推广荻蔗种?植,也正?是因?为媳妇。
所以月之羡觉得媳妇真?是他的福星,不?然这荻蔗种?植的事儿,不?知究竟还要什么时候才能落实呢!自己的制糖坊也就遥遥无期,想靠卖糖赚钱,猴年马月呢!
“对?了,回头陈县令还说,叫你去仔细同他说一说这荻蔗种?植之法。”
谢明?珠还以为,要自己专门给人培训,竟然只用口头解说,那就更好了,不?然自己还得在这里多留一阵子?。
自是答应了下来。
只是想到?月之羡竟然要将银子?带回银月滩,只觉得糊涂,“你把银子?带回去作甚?明?儿你就先取一部份来,去将那些药材都买了,回头咱想办法给拿到?外州府去卖,银子?最起码翻四五倍。”
今天她才惋惜,明?明?有那么好的商机在眼前,奈何?没有本金。
现在天降横财,这还等什么。
难道还能指望那些银子?放家里,能生出小银子?么?
月之羡听她说可以翻几百,自然是动心的,但一想到?是媳妇的赏钱,自己怎么能拿来做生意?
自是有些不?愿意,“那是媳妇你的,回头我还想着给你打首饰。”说来说去,都怪自己早前不?争气,但凡能攒下些家业,现在媳妇怎么可能连一件首饰都没有。
还要靠她自己赚赏银?
谢明?珠听到?这话,心说这年轻人是真?的单纯,那么多银子?,竟然一点心思不?动,要留给自己打首饰。
但又有些着急,“你糊涂了不?是,现在有稳赚不?赔的生意,回头要打多少首饰没有?何?况你说现在咱们?在乡下,也没得机会去戴。”瞎折腾是什么,赶紧抓住这运气,吃这一波红利不?香么?
月之羡听着是有些道理?,但总觉得用媳妇的银子?不?好。
谢明?珠哪里还不?知道他这心里在想什么,当下就拍板做了决定,“你不?说家里都听我的么?何?况你不?想早点以汉人之礼来娶我?”就他这,等真?要八抬大轿抬自己的时候,怕是抬棺材了。
她这两句话,前一句月之羡不?敢忤逆,第二句他迫不?及待地。
于?是一咬牙,“好!”看来这辈子?自己就是吃软饭的命了。
本来还想靠自己攒钱的,但是没想到?最终还是吃上了媳妇的软饭。
“你两个还在这里嘀嘀咕咕说什么?有什么情话说不?完,过两天回了家,有的是机会说,还不?快些去吃饭。”阿来媳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后的,手里已?经捧着耐造的椰子?碗在吃饭了。
两人的注意力刚才都在银子?上,哪里有留意到?。
所以实实在在被阿来媳妇给吓了一跳。
“嫂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走路都不?出声音的么?”月之羡不?满地埋怨着,一面朝谢明?珠说话,那声音就变得温柔起来,“媳妇你受伤了,就这里好好坐着,我去给你打饭。”
阿来媳妇见他这前后变脸,还如此体贴,不?禁笑起来,“啧啧,你个小阿羡,从前怎没看出来,竟是个会疼媳妇的。要是早知道,我这些年就不?和你阿来哥过日?子?,等你长大就好了。”
月之羡被她这话吓了一跳,“嫂子?你莫要拿我来开涮。”一面连忙拔腿就跑,去晚了要是没好菜怎么办?
几个孩子?那边,沙婶早就已?经安排上了。
这会儿都已?经端着碗在吃饭,见他匆匆跑来,也都喊起来,“爹快吃饭了。”
“嗯,这就吃。”月之羡回着,先去给媳妇盛了一碗,打上她爱吃的蔬菜也几样鱼干,又盛了一碗汤,屁颠颠地给谢明?珠送去了。
沙婶在一旁看着,只怕他把汤给洒了出去,“你慢些跑。”舀那么多,也不?怕把媳妇撑着。
夜饭吃过了,各家的碗筷各家自己刷。
谢明?珠家的,仍旧是他带着宴哥儿去洗刷,毕竟家里的媳妇和女儿们?手上都有伤害,如没有必要,尽量少碰水,明?天就能结巴了。
回来原本是准备要睡觉的,但是周边都是山上下来的月族人。
和下了山多年的他们?不?一样,在山上的月族人还是喜欢唱唱跳跳的,尤其是都聚集在一起的时候。
因?此根本就没法好好休息,不?是东边在唱,就是西边在弹琴,要不?就是南边连唱带跳,那个热闹。
吵得人实在睡不?着,谢明?珠这会儿只恨不?得这吊床能挂树顶上去,反正?有睡不?着,不?如安心看他们?表演。
反正?也不?知闹腾到?什么时候才睡的。
第二天谢明?珠把孩子?教给沙婶帮忙看着,与月之羡去了一趟衙门里,一来是为了见陈县令,说那荻蔗种?植之法。
二来是为了拿钱。
然这陈县令实在是尽职尽责,他们?夫妻这么早过来,人家都已?经出去动员山民下山了。
谢明?珠忍不?住想,这要是放到?自己那个时代,的确是个下基层为老百姓谋福利的好县长。
于?是便去六房那边拿银子?。
正?巧阿坎也在,见他们?这个时候拿来银子?,有些不?放心,“不?是还要待两天才回去么?这拿去草市,如何?安全?”所以想劝他们?先把银子?放在衙门里寄存着。
反正?又不?收保护费。
他们?打算做生意这事儿,到?时候指不?定月之羡真?需要亲自出岭南一趟,还要衙门里的路引,所以也就没法瞒着阿坎,便实话同他说。
“我俩本就合计做些生意,无奈一直没本钱,如今走了这大运,得这等慈善人家相助。眼下又刚好是八月节,东西便宜,想置办些药材,以后找机会送去岭南外的州府贩卖。”
阿坎一听,实在是被吓了一跳。
毕竟他们?银月滩,这还没人专门出来行商的。
如果只是在自己这县里小打小闹就算了,可现在忽然要做什么药材生意,而且听这意思是要去外州府。
而阿羡这昨天来找陈县令说熬糖的事儿,这件事情,上至衙门,下至百姓,都是能得好处,倒也可行的。
可去外州府,这山遥路远的,而且他又晓得外面的人十分排斥他们?岭南人,都只当他们?是那茹毛饮血的野人一样来看待。
所以一脸慎重地劝着:“这事儿,要不?你们?多考虑考虑。”实在是太危险了。
若是谢明?珠的身份朝廷赦免了,这还好说,有她一个京都的人带着,又有见识,阿坎倒是放心。
可如果只有阿羡一个人去岭南外的州府,他实在担心叫人欺负了。
到?时候山遥水远的,这头的人也不?知道,想想就怕。
然月之羡和谢明?珠已?经达成了共识,心意已?决。
阿坎哪里能劝得动?这会儿他俩只担心去晚了,价格便宜的好药材叫人捡漏买走了。
毕竟这八月节,也吸引了不?少别处来的外商,只怕这一两日?就陆续到?达了。
如今就是赶个先机。
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如此阿坎也没法,只叫负责看管银钱的同僚先给了他们?俩五十两银子?。
这银子?拿到?了手里,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谢明?珠和月之羡仍旧是戴着面巾。
好在天热,许多山里来的姑娘也嫌弃他们?这山下的太阳直射在脸上不?舒服,不?少也都是戴着面巾。
故而两人戴面巾,也就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
一个上午,走马胎、巴戟天、青天葵等十来种?,只有岭南这种?地貌生长才有这种?好药效的药材之外,甚至还有沉香也有两斤,混杂在其他的药材里了。
谢明?珠一开始也没发现,直至中午带去阿坎家里存放,两人清点各种?药材,计算这五十两银子?怎么花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混在其中的沉香。
以原主这记忆里,外头的沉香,就西域那边来的,也都一斤卖到?了两三百两白银。
更别说是这本土的,少不?得三百起步。
本来还在感慨花钱如流水的她,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原来自己也能有这等好运气。
月之羡还以为她是因?为一个早上都和自己在草市里转,所以中了暑,正?忙着要去喊阿椿,就忽然被谢明?珠一把抓住了。
“媳妇怎么了?”他满脸惊慌,生怕谢明?珠有什么不?测。
谁知道下一刻,谢明?珠收回了手,双手捂着嘴,然后控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浑身都在颤抖。
只不?过激动的笑声被手掌堵在,传出来呜呜的。
不?过月之羡看着她此刻开心的样子?,只觉得媳妇原来还能这样可爱,好在同时也确定了媳妇没什么事,不?禁也松了口气。
就是好奇媳妇开心什么。
耐心地在一旁等着。
谢明?珠见他那傻模样,只得尽量压制住欢喜,压低声音与他分享:“我发现里面有两斤沉香,最低可换六百两银子?。”哪怕到?了现在,那沉香就放在眼前,她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一面比划着手指,“可咱们?才花了二两一斤买回来的。”
月之羡知道沉香这种?东西,早前鱼尾峡还有瘴气和大蛇的时候,村里的人不?怎么出来,打渔回来的鱼获,都是内陆来的商旅骑着马进?去收。
他们?也曾经和自己问过村里人是否有在山上得到?沉香。
还愿意花二十两银子?一斤收。
当时月之羡就觉得是天价了。
谁知道,现在一看,这些外商分明?就是奸商啊!
他们?这拿到?外面去,究竟赚了多少倍?
此刻月之羡的脑子?里,只有六百两银子?,垂眸看着地上里的药材,甚至都觉得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堆在那里,嘴角不?自觉扬起。
眼见着下一刻他的笑声就要从口腔里发出,谢明?珠一脸大惊,飞快地伸手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这笑声吓着阿椿嫂。
月之羡立即就反应过来,硬生生将这笑声吞了回去,可身体里的喜悦却如何?都掩藏不?了,“媳妇我们?发财了!”
是发财了!
谢明?珠还以为捡漏,也许能便宜些买到?几朵灵芝什么的就不?错了。
毕竟昨天她看到?有人卖了,价格也还可以。
谁知道,这运气也不?差。
早前是因?为这沉香混杂在这些药材里,那草市人挤人的,臭汗味比药材味道还要浓郁,所以没人察觉出来也可以理?解。
但现在就这样敞开放着,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两人腾出了一袋子?来,连忙将这沉香包裹在其中,以免气味外露。
然后用别的药材堆放在上面,以此可掩盖些气味。
谢绝过了阿椿嫂的留饭,随意在街上花两个铜板买了柊叶籺做午饭,便又去衙门拿剩下的五十银子?。
阿坎见他俩一个早上就将五十两巨款给花完了,当下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满脸的难以置信,几乎是失声喊出:“你们?都买了什么?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
心想果然是年轻,手里留不?住钱,这还怎么做生意?别是叫人骗了吧?
对?于?阿坎的这副失态反应,其实月之羡和谢明?珠早就料到?了。
毕竟两人发现荷包空了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五十两银子?就这么花出去了。
“快两百斤的药材了,就放在阿坎哥你家里。”月之羡寻思,今天早上还没转完,下午再逛一圈,把便宜好货都挑了,明?天那些外商来了,自己就没什么机会。
不?过媳妇说好的他们?都买了,那就是有的赚。
阿坎听得两百斤的药材,知道月之羡本来也认识不?少药材,毕竟以前他没少去给祭婆婆挖药。
应该是不?会买错,就怕价格上吃了大亏。
但现在买定离手,自己就说什么也无用了。
只能频频叹气。
也由?此看来,果真?是打定主意要行商,那么这五十两银子?花出去,倒也说得通。
如今见也劝不?住,只一脸无奈地摆着手,“罢了罢了,既然拦不?住,你们?就去试一试吧。”他此刻只能憨憨想,反正?这些银子?,也不?是辛苦挣来的血汗钱,真?要亏本砸水里了,想来他们?小夫妻也没那么难过。
于?是乎下午两人继续在草市里转。
只是大抵早上捡漏太多,下午没什么好货了,而这山里的山民们?,几乎都已?经来得差不?多。
除非现在他们?还藏有好货没拿出来。
所以两人下午也就买了二十来斤,余下的先不?着急,想着接下来两天,在转悠转悠。
这也算得上是消失了一整天,回到?属于?银月滩的位置,自家几个娃儿一下就围过来,长殷也一脸的幽怨表情,“阿羡哥你今天怎么不?带我一起?”被迫在这里卖了一天的沙蟹酱。
他还想去草市里转一转呢!
“人家夫妻两个出去游玩,你跟着去作甚?”庄老四也被按在摊位上卖沙蟹酱,这会儿只后悔昨天光顾着看谢明?珠她们?打架,没多在草市逛一逛。
方才听闻来买沙蟹酱的山民说,今晚吃过晚饭后,哪个寨子?里的姑娘们?要跳舞。
昨儿是不?知道,今天有了信儿,肯定去看看。
于?是朝长殷发出了邀请,“一会吃了饭,咱们?也出去转一转。”
长殷想着庄如梦说的也有道理?,阿羡哥和嫂子?出去,自己的确不?好跟在后面。
有些尴尬地冲谢明?珠笑了笑,“那阿羡哥嫂子?你继续带走,我卖沙蟹酱去。”
月之羡心情好,“我来看着,你们?去玩吧。”
庄如梦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然见月之羡已?经走到?摊位那了,方确定他果然是良心发现。
自也不?浪费时间,除了叫长殷,又喊了几个小伙伴,一起去逛草市了。
谢明?珠也趁机带着自家几个孩子?去转一圈。
但鉴于?昨天才打架,小姑娘们?脸上都有伤痕,实在是引人注目,所以沙老头让她们?都戴上面巾。
手里有了钱,谢明?珠也给五个孩子?买了些吃的玩的,此处物价便宜,就花了二三十个铜板,便得了一大堆。
接下来两日?,月之羡每日?都出去转一圈,断断续续收了些,那后来拿的五十两银子?,也只剩下十两。
不?过在阿坎家那里,却是囤了四百斤左右的药材。
杂七杂八算下来,大概毛利润能翻个五倍。
当然,这是除掉那两斤沉香。
所以月之羡此刻只巴不?得这八月节赶紧结束,他好抽个空将这药材运送出岭南。
他已?经考虑过了,如果转手卖给这些外商们?,也不?是不?可,但依照自己对?他们?的了解,利润不?过是百来两。
如果不?知道外面的价格,那就算了,可现在心中有数,他实在不?乐意。
而且自己本来就不?出海打渔,大把的闲赋时间,现在家里也有骡车,完全可以自己拉着离开岭南,出去自己售卖。
既然外商们?都说这岭南的东西拿出去赚钱,那是赚这一路的车马辛苦费。
如此,也叫他去赚一回这车马辛苦费,这次就不?劳烦他们?辛苦了。
只是这样一来,即便是顺利的话,一去一来少不?得要花费一两个月的时间。
可媳妇分开这么久,倒也不?担心他们?在家里受欺负,对?于?这一点他倒是很自信的,毕竟银月滩的人都十分团结。
而且又有沙老头他们?照顾着。
他只是舍不?得和媳妇分开这么久。
但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可以赚到?上千两银子?。
而且有了这一千两,不?说是一座制糖坊了,就是三座四座也建得起。
更别说是给媳妇打首饰了。
所以便下定了决心。
到?时候再喊上奎木长殷一起。
他心里盘算着,这最后半天,便留在摊位前卖沙蟹酱。
带来的沙蟹酱也卖了四分之三,比所预计的还要好些。
谢明?珠则想着这一趟回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来过来看萧沫儿。
所以特意过去了一趟,回来便趁着草市还没彻底收摊,带着孩子?们?继续在里面转。
小时被雕刻树根摆件的迷住,非得站在那里看,谢明?珠只能带着她哥哥姐姐们?陪同着。
这时候听得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俏丽女声:“呐,这不?是那天打架的那个美人么?”京都口音。
只语气里,竟带着几分揶揄之态。
谢明?珠扭过头,寻声瞧去。
是两个陌生的男女,但只看一眼,她便知晓两人身份非富即贵。
有些出乎意料,这种?矜贵子?弟,居然还会跑到?岭南这等地方来游玩,倒也是稀奇。
更让她意外的是,那男人竟然还当着她的面点评自己。
“粗鄙不?堪,何?谈美人?”语气里的嫌恶,是半点不?掩。
少女听了,越发欢喜,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也直接无视掉被他俩品头论足的当事人,一脸嗔怪地轻轻捶打了男人的手臂一下,“无歇哥哥,你小声些,人家都听到?了。”
咋听这话,好像她还过意不?去的意思?可若真?过意不?去,刚才她就不?会用那么大的声音做作地说吧?
神经!谢明?珠在心里骂了一句。
第52章 送财童子
小?姑娘们的注意力都在雕刻刀下,一根毫无生机的木头变成?栩栩如生的小?蚂蚱上?。
唯独宴哥儿这个老大?察觉到了谢明珠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忽然没了。
所以扭头朝谢明珠看去的时候,就见她微微蹙着?的眉头。
自然也就发?现了那对男女。
正巧听到那个男的竟然辱骂娘,看着?倒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当下捏紧拳头就要上?去。
和祭婆婆打架那次,没能跟着?妹妹们上?场就算了,这一次怎么能再继续叫娘被人欺负。
可他?脚步才迈出去,就被谢明珠一把拽住了,“两个疯子,不要理会。”
对方那衣着?气质,非富即贵,虽然很难理解为何?跑到这里来,但为了不给银月滩引些不必要的麻烦。
还是算了。
毕竟这两人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那几个人,哪怕身穿着?寻常衣裳,但还是很容易看出来是他?们的护卫。
练家子的人目光,到底和寻常人是不一样的,就像是书里常用来形容练武之人的眼睛,像是鹰隼一样锐利。
的确,她觉得自己若是敢上?去一步,对方立即就会挡过来。
然也就是谢明珠拉住宴哥儿这点功夫,那对男女就已经?走了。
气得宴哥儿接下来也没了什么兴致,心头一直憋着?一口气。
回到银月滩的摊位,剩余没卖完的沙蟹酱,这会儿沙老头夫妻安排了月之羡,一会给送去阿坎家那边先存放着?。
大?家也都在收各自的行李,整片巨大?的榕树树冠下,都忙忙碌碌。
眼下就唯独锅瓢碗盏还没收,这是准备在这边吃了午饭在回去,几个婶子已经?在开始生火了。
也是这样,东西全都堆放在地上?,还没绑上?车。
其?实谢明珠在得知月之羡打算自己亲自去外?州府贩卖药材后,想法是月之羡不必送他?们回去,银月滩这么多人,大?家一同回去安全得很,实在犯不着?他?多跑一趟。
倒不如趁着?现在那些外?面州府来的商人们也要回去,赶在一路,路上?也好做个办什么的。
但月之羡以路途遥远,不舍得孩子们走路为由,要送他?们先回家。
月之羡这样考虑也对,毕竟决定自己去外?州府,这一趟少不得是要走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得回去安排一二,不能这样匆匆忙忙就走了。
所以谢明珠最后便没在说什么。
而且这也还没来得及和沙老头说走商一事。
这会儿月之羡正往车上?搬沙蟹酱罐子,见着?谢明珠领着?孩子们回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上?前?问她:“还有什么落下的没?”若是落下了,一会儿自己从阿坎哥家那边回来,还能买。
谢明珠摇着?头,“该买的都买了。”
几个小?姑娘则热情地将买回来的东西与他?分享,将他?团团给围住。
月之羡却?察觉到了宴哥儿的不对劲,等小?姑娘们散开,过去找小?伙伴玩耍后,不由得询问地朝谢明珠望去,“他?怎么了?”
谢明珠不打算将遇到两个神?经?病的事情告知他?,“想是舍不得他?姑姑吧。”所以随意找了个借口来敷衍。
然现在的月之羡可没有这样好骗了。
但见谢明珠不愿意告诉自己,也没追问,只?趁着?她去那边帮忙做饭,便将宴哥儿喊来问,“你怎么了?”他?才不信什么舍不得姑姑的话??
那怎么没看到小?丫头们舍不得?不都高高兴兴的么?
宴哥儿压根就没有想隐瞒,听到他?问,自是将街上?遇到的那对神?经?病男女告知于他?,又有些不解,“我想上?去同他?们理论的,可娘不许。”
月之羡听着?他?说来,那两人一看便是身份不凡,但是只?怕这种人身边,暗地里都藏着?护卫的。
所以觉得媳妇不上?宴哥儿上?去,是对的。
但见他?心里不得劲,便宽慰着?,“没事,回头我有法子给你娘报仇。”又不是本地人,倒也好找。
而且他?也心里不舒服,这不就是典型的仗势欺人么?仗着?有护卫在身边,媳妇不敢上?去理论。
可他?也有自己的底气,人家海上?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可是他?们的地盘。
宴哥儿不知道月之羡心里打什么主?意,只?是听到他?会去给娘报仇,心里顿时舒展了不少。“爹,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而且这事儿还要瞒着?你娘。”月之羡一口拒绝,怎么可能叫小?孩子去冒险?
宴哥儿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是没得商量了,也只?好作罢。
正巧沙老头那里装好了沙蟹酱,便来催促他?,“快些去快些回。”
本来是用他?家车装的,但是他?想到月之羡家这车,一会儿就拉他们自己的行李和娘几个,如此一来,也没法给村里其他人家带一带行李。
故而沙老头就将自己的车留下来,等一会吃了午饭,也好提前?将东西都搬上?自己的车,不耽误时间。
只?是如此一来,他们夫妻就不打算再去儿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