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女儿被调包后,我却笑了by眉间雪
眉间雪  发于:2025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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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明嘴唇动了动。
陆一澜忙解释。
“这个,是我主动放弃做外贸的,外贸行业责任大,压力大,碰上广交会,更是几天几夜不合眼,我是想多花时间陪我奶奶,才到平阳来。”
余方轻点头,道,“行,既然都是来平阳建材厂当助理,你也可以给我当,我会把这个建材厂开起来。”
“就凭你?”林景明心里压着情绪,嘴上也不客气。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那点本事。”
余方沉沉的看他,“那就走着瞧。”
他冲陆一澜和温宁示意,转身驱车,离去。
留下的三人间,气氛莫名凝滞。
温宁左右看看,轻咳一声,打破僵硬。

第371章 他永远比不上严刚
“陆姐,我平时忙,好不容易来一趟平阳,不然我去看看你奶奶吧,你奶奶不是来了吗?”
陆一澜点头,“好啊,奶奶在宾馆,走吧,我带你瞧瞧。”
等温宁买点礼品提着,几人又去宾馆。
陆一澜奶奶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今年七十多了,但身体确实不怎么好,有严重哮喘。
温宁发现林景明和她很熟悉,老人也愿意使唤林景明做点事。
这是已经打入内部了啊。
那,林景明和陆一澜迟迟没有走入正题,他们之间还差什么?
温宁本来想和林景明聊聊,但人离开宾馆,就沉着脸,火速回去肝计划书了。
应该是想打败余方吧。
真像婆婆说的那样,随便来个男的,激起他的好胜心,他就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了。
回麓城的两天后,晚上,温宁陪奶奶散完步,回家就接到林景明报喜的电话。
“宁宁,我办建材厂的申请通过了,嘿,距离你当上市老板的妹妹又近一步。”
温宁嘴角扬起。
“真的?哥,恭喜你,也恭喜我自己。”
兄妹俩互相吹嘘两句,温宁听见他隐含不满的话。
“明天下午我和一澜要进一趟芙蓉镇的山里,去看原材料和确认木材运输路线,这个余方,明明已经没法了,却要和我们一起去,他说没见过山里,想去看看。”
温宁挑眉,“景明哥,你和一澜姐快点确认关系,他就不是你们的烦恼了。”
说到这个,林景明顿几秒才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一澜除了工作上的事,有点躲着我,算了,等从山里回来再说吧,宁宁,回头见。”
温宁笑着应下,“行。”
隔天晚上的深夜,温宁睡得昏昏沉沉的,听见贾淑芬压低声音来喊严刚。
“刚子,你有电话,局里打来的。”
温宁睁眼,就见昏暗环境中,严刚如鲤鱼打挺般从床上窜起,去接电话。
温宁拧着细眉,坐起身,问。
“妈,发生什么事了?”
贾淑芬穿着碎花睡衣,捂着胸口。
“不知道啊,但要是没事,也不会这个点打电话吧,才凌晨三点咧。”
婆媳俩干脆打开灯,坐床边,等严刚的消息。
两分钟后,严刚大步回来,边套衣服边简单解释。
“芙蓉镇辖区发生山体滑坡,引发泥石流,我得去指挥救灾,宁宁,妈,你们继续睡。”
温宁瞳孔一缩,震惊,“你说哪里?”
“芙蓉镇,”严刚皱紧眉,“宁宁,你脸怎么这么白?”
温宁恍惚,“景明哥昨晚打电话,说今天下午去芙蓉镇的山里办事……”
严刚和贾淑芬俱是一愣。
时间紧急,严刚只得道,“我会想办法探听消息,给你打电话,宁宁,我走了。”
“嗯。”
严刚拎着衣柜里常年收拾好的行军包,急速离开。
温宁望着他背影消失,继续愣神。
贾淑芬喉咙发干,她是从诸种自然灾害里走过来的老人,当年她老家也发生过山体滑坡,直接把山底下的人家都砸死了。
老天爷一发威,管你有钱没钱,姓甚名谁,都遭不住啊。
现在严刚去救灾,也是第一线。
贾淑芬打起精神安慰温宁。
“你哥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干等着没用,宁宁,你睡吧,明儿你还要上班呢。”
温宁呼口气,“好。”
“要不我让小玉过来陪你睡?”贾淑芬怕温宁睡不好,又提出建议。
温宁拒绝,“不用了,小玉都睡熟了,折腾她做什么,妈你快去睡吧。”
“行,你睡,我给你关灯。”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温宁又爬起来看书,以此赶走心中的焦灼。
而与此同时。
一辆在夜色中奔赴芙蓉镇的军绿色大卡车后面满满当当都是支援灾区的公安。
天雾蒙蒙的,像是马上会破一个洞,然后大雨倾盆而下。
严刚坐在副驾,看着车窗外,浓眉皱得死紧。
天气不好,也不知救灾能不能顺利。
大卡车抵达芙蓉镇镇中心,严刚带的公安和军队来支援的军人们汇合。
“张团长。”
“严局长。”
双方人马互打招呼,被叫张团长的军人冲严刚敬礼。
“领导听说严局你以前在部队时有丰富的救灾经验,所以任命您为总指挥,严局,我的人都听你指挥!”
严刚拍拍他肩膀,“互相照顾,先听报告。”
“是!”
好巧不巧,前来做详情报告的,正是调来这里没多久的镇派出所所长阮红军。
他穿着雨衣,匆匆而来,看见严刚,他有一瞬意外,随即就收回多余思绪。
阮红军沉着脸讲解,“此次山体滑坡引发泥石流,中心处有一个村庄,村民都受困在里,没逃出来,
另外,昨日下午,有一队商人在本地人的带领下进山,
变故发生时,他们一行的其中一个男性被当场冲走,估计没有活命机会,有经验的本地人只来得及提醒,从一侧逃生,目前正在救治,同行还有三人下落不明。”
严刚心脏微堵,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这个被当场冲走丧命的男人,会是林景明吗?
如果真是他,宁宁得多伤心?
、严刚思绪仅飘忽一刹那,便听见张团长的请示声。
“严局请下令!我愿带队奔赴一线,救出受困灾民!”
严刚面色沉沉,问阮红军。
“有进山地图吗?”
“有。”阮红军令人拿上来,并且指着地图,说出自己早就查探到的信息。
“村民的地点更远,商人是从这条路进去的,更危险。”
严刚仔细观看,最后做出决定。
“张团,你带领人员从平坦地带直接进入村庄解救村民,我前往另一侧去找商人,老阮,你留守在此,负责协调后勤保障工作,务必确保能够第一时间对送出的受灾群众进行救治。”
“是!”
众人纷纷领命,背着行军包,拿着工具,出发。
夜幕中,阮红军看着严刚头也不回的高大坚实的背影,心中充满感慨。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怯懦,他不敢这样往前冲,他心有顾念。
简而言之,他怕死。
但严刚永远义无反顾。
这一刻,阮红军突然明白,严刚的成功都是他应得的。
他永远也比不上严刚。
阮红军深呼口气,扭头,吩咐人。
“多准备点简易担架,随时准备接应。”
这一场战役,且还漫长着呢。

前路满是山、树木、泥浆,一片混沌,令人绝望。
庄强穿着军绿雨衣,帽子罩住大半个头,他艰难走到严刚身旁,大声道。
“严哥,雨又下起来了,可能还会二次滑坡,我们先直接往村庄去吧!”
“人还没找到!”严刚抹一把脸上的泥,嗓音坚定,“继续!”
他踩着松动的碎石艰难往前行走。
庄强没有办法,招呼身后的人跟上。
一根长长的尼龙绳,由严刚起头,绑在一个又一个救援公安的腰间,这是为了防止他们被冲走。
在泥浆再次溅满脸庞时,严刚隐隐约约看见几条人影挂在前方半山腰的岩缝里。
三个人。
他们都死死扒住凸起的岩角,不敢松手。
其中一道身型,像极了林景明!
严刚瞳孔微缩,心中却缓缓松下一口气,他扭头交代。
“发现受害者,我先爬上去,你们绑好绳子,随后上来,一个都不许掉队。”
“是!”
严刚绕到后面,找到坚固的岩壁,一步一步,稳稳往上爬。
这时,悬挂在半山腰的三人里。
灾难发生时,余方带的助理当即没了命,他们找的本地人向导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千钧一发时刻,陆一澜和余方都愣了。
林景明反应快,一手拉一个,让他们抱住自己,他则死死圈住一颗粗壮的大树。
可惜粗壮的大树也难逃被连根拔起的命。
三人又被泥浆冲击,关键时刻,林景明当机立断,让他们抠住岩壁,千万不能掉下去,下面就是滚滚泥浆,被冲走,人就彻底没了。
此时三人就咬紧牙关,苦苦坚持着。
陆一澜身体弱,浑身发冷,还觉得自己某处在流血。
她渐渐没了力气,人也恍恍惚惚。
突然,她头晕晃了晃,碎石往下掉入泥浆。
“一澜!”林景明惊呼声响起。
他担忧,慌张却强自镇定道,“稳住!我看见人来救我们了,千万别放手!是公安,不对,是军人,他们马上就来了,你奶奶还在等你,你别放手……”
提到奶奶,陆一澜打起一点精神,却抽噎了一声。
“我对不起奶奶……奶奶……”
“如果你放手,你会更对不起她,没人给她养老!”林景明大吼。
陆一澜却睁眼看了他一眼,嘴角溢出笑,喃喃道。
“你会的,林哥,你是好人……”
“我不是!”
林景明嘶吼,他只想让陆一澜活下去,可他眼睁睁看着陆一澜无力,他急得双眼猩红,泪水不自觉流下……
他冲陆一澜伸出大手。
“一澜,把手给我,我抓住你。”
陆一澜摇头,“你会死的。”
石头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
林景明几近祈求,“一澜,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陆一澜咬紧牙关,沾满泥浆的手指紧紧抠进岩缝。
心中却在想:不用纠结要不要把秘密告诉林哥了,因为已经没了,而她,好像也要死了。
真惨啊。
老天爷都不想让他们在一起吗?
空气里都是绝望在蔓延。
林景明也渐渐失去信心时,头顶倏然传来天籁般的声音。
“把手给我。”
是严刚!
他趴在边缘,冲三人伸出手。
林景明大喜,他快速喊。
“一澜……”
“救我!”
林景明和余方同样迫切的声音同时响起。
下一秒,余方已经用力往上,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挨到严刚手中。
他面目惊恐,“快拉我上去!快点!”
林景明微愣,大吼,“余方!让一澜先上去,她坚持不住了!”
“我也不行了,我不行了……”
余方情绪几近崩溃。
这会不是纠结先救谁的问题,严刚没有迟疑,便用力,以最快速度将余方拖上去,交给战友。
此时,林景明见陆一澜已经恍惚,他便狠狠心,腾出一只手,拽住陆一澜后颈处的衣服。
这么一来,林景明攀着的那块石头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微微晃动。
林景明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看向严刚再次伸出来的手,哄着陆一澜,哀求陆一澜。
“一澜,伸手,快,伸出手去。”
陆一澜仅剩最后两分理智,她茫然照做。
严刚沉默的将自己身体再往前探出,攥住陆一澜纤细的手臂,再用力将人提起。
这时,林景明抠住的石头发生剧烈晃动,彻底松手前,他对着上面大喊。
“刚子,好弟弟,拜托你了!”
他身体急速往下坠。
山顶,严刚毫不犹豫的纵身一扑,干净利落的攥住林景明硬实的手臂。
两人一上一下的被吊在半空中,随风飘荡,坚实的体重显得那般轻盈。
林景明愕然的睁开眼,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活着,更不敢相信严刚竟然跳下来救自己!
这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死的事啊!
头顶传来庄强撕心裂肺的声音。
“严哥,抓紧了!我们拉你上来!”
林景明喜不自胜,喃喃道,“我还能活着,我没死……”
腰间尼龙绳勒紧皮肤,传来压迫性的疼痛,腐叶和坚石从耳畔划过,严刚听见自己声音冷硬如冰。
“闭嘴,你自己回去给宁宁撑腰!”
林景明愣神之下,笑了,布满泥污的俊脸上满是真心实意的笑。
“好!必须的!”
庄强和队员一起出力,像是要赢艰辛的拔河比赛一般,将严刚和林景明全都拉上来。
死里逃生,林景明躺在泥浆里,乌拉乌拉的喘气。
就见严刚如没事人一般,迅速爬起来,重新给自己手缠上麻布。
他下令,“庄强,你带他们回去急救,我带队继续前进。”
“是!”
严刚背上包,要出发去和张团等人汇合,去救被困在山上的村民。
出发前,他走到林景明身旁。
“哥,记得给宁宁打电话报平安,她很担心你。”
“好。”林景明言简意赅的应下,提醒,“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行事。”
其实他想提醒严刚,不要像方才那样不顾性命的救人,但想到这是严刚的工作,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信仰,就罢了。
“嗯。”严刚应下,大步离去。
林景明看着他奔赴前方的背影,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佩服起温宁的选择。
坚毅果敢、英勇无畏、刚正不阿、临危不惧、赴汤蹈火、沉着冷静……
所有形容词用在严刚身上都不为过。
因为严刚绝对是最硬的汉子!
他值得!

林景明在危机时刻,将生的希望让给同行女性,令庄强等人服气。
此时,庄强拿出备用雨披给林景明,并且提醒。
“同志,我们快下山吧,很快会有第二波泥石流,还有,你的两位同伴身体状况都不太好,必须尽快看医生。”
他说的是陆一澜和余方。
前者晕过去,毫无意识,后者眼神惊恐,被吓到了。
林景明深呼口气,利索穿上雨披,“好,麻烦你了同志。”
他过去弯腰抱起陆一澜,请庄强用绳索将他们俩绑在一起,一队人拉着绳子,小心翼翼的往山下移动。
芙蓉镇发生大规模泥石流,村民受困,仍在营救的消息传出去,不少人都为此揪心。
出人的出人,捐款的捐款,捐物的捐物,
温宁都抽空往林兰和岳晓红负责的慈善机构跑两趟,让她们准备物资,托人送往平阳。
而小玉等学生,则被学校号召捐款。
这天小玉放学回来,告诉妈妈。
“老师让我们捐钱呢,说灾后重建需要钱,妈妈,我打算捐十块钱。”
温宁摸摸她头发,毫不吝啬的夸张。
“我们玉姐真棒,不愧是大姐大。”
小玉托腮,叹气,“奶说发生自然灾难都会有人去世,有人受伤,还有人失去家,怪惨的,妈妈,要是永远都没有自然灾害就好了。”
那谁不希望呢。
温宁看着座机。
她还在等电话,也不知道刚哥、景明哥还有陆姐究竟有没有事。
突然,铃声响起,温宁毫不犹豫的接起,“喂!”
那边传来令她魂牵梦萦的男声。
“宁宁,是我,林景明,我没事,刚子嘱咐我给你打电话,我忙到现在才有空。”
温宁心中一松,泪水几乎要落下来,她握着话筒的手都微微发颤。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哥,你在忙什么?”
林景明犹豫两秒还是道,“一澜晕倒,紧急送到平阳的医院,目前还没醒。”
温宁不假思索,“我过来看看,等我。”
挂断电话后,温宁拿上包就要出去。
小玉巴着门柱,眼巴巴,“妈妈,我也想去。”
温宁坚定摇头,“医院本就人多,再加上遇难的人,场面血腥混乱,我顾不了你,你就在家跟着奶奶。”
“好吧。”
小玉走到大门,目送妈妈开车离去,又见二毛从另一个方向拍着篮球回来。
四目相对,二毛忧心忡忡。
“玉姐,你能不能借我五块钱?”
小玉疑惑,“干嘛?”
二毛叹气,“捐款啊,我的吉他坏了,调弦,买弦丝和拨片,反正我这个星期的零花钱都花光了。”
小玉摇头,无奈训哥。
“妈妈每个星期给我们三人都是十块零花钱,我和大哥都能留点存起来,就你,二毛子,只会从我们手里骗钱花!”
二毛凑上前,讨好,“一直没骗到不是,你太精了,不愧是我二毛子的妹妹!玉姐,捐款是做好事,你就借给我吧,求求你了。”
小玉小手抱胸,眼睛一转。
“求人是这么求的吗?二哥,我想养小狗,奶不让我养,说脏,要不我给你钱,你跪下汪汪几声,让我过把瘾。”
二毛大惊失色,伸出食指。
“严如玉你好狠的心啊,竟然让亲哥哥给你下跪,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小玉睁大眼,“会这样吗?那你给奶跪着,我站旁边过瘾。”
二毛:“……五块不够,得十块。”
“成交!”
就这样,为了十块钱,二毛无端跪在贾淑芬面前,仰头,汪汪了两声。
小玉抓紧机会,拿着小馒头,往他嘴里丢了两坨。
二毛:“……”没说还要投喂啊。
这不该是另外的价钱吗?
贾淑芬摸不着头脑,直接愣住了。
她小心问。
“严川,你中邪了?要不奶给你撒糯米跳大神吧,为了你,我专门去学的。”
等知道是为了从小玉这拿到十块钱后,给贾淑芬气得啊,拎着鸡毛掸子追二毛。
“出息啊,你太出息了严二毛,你都快十五岁了,搁古代都能娶媳妇生娃的年龄了,竟然为你妹妹手里十块钱下跪,看老娘不揍你……”
二毛边逃边狡辩,“奶,你放心我有分寸,我就跪你啊,我多跪你你还不满意啊,别人家老太婆都是死了才有子孙跪,她都瞧不着!”
小玉在旁边嘎嘎直乐.
没想到贾淑芬扭头就拿棍子指着她。
“还有你,严如玉,这么大个女孩子了,逗你哥哥玩,还给他十块钱,你真是狗窝守不住馍!藏不住一点好的!”
小玉:“……”
爸爸出任务后,家里气氛太压抑了,她想让奶奶开心一下嘛。
挨揍结束后,小玉去掏自己的小金库。
她塞给二毛十五块。
“多的五块是玉姐赏给你的,你挨打我看得可开心了,等我攒到一百块,我就再请你表演一次。”
二毛:“……”小时候乖巧可爱喊哥哥哥哥的好妹妹到底去哪了啊。
严家这边照常鸡飞狗跳。
林景明挂断温宁的电话,又给公司的人打电话,让人送衣服过来。
等他在医院旁边的宾馆简单洗个澡,再匆匆回到病房,却听见里面传出声音。
是余方的。
他喑哑的嗓音难掩愧疚。
“抱歉,一澜,我没经历过这些,当时整个人处于惊恐中,没有第一时间让你被救。”
一道虚弱的女声随即响起。
“人的本能就是求生,没关系。”
余方苦笑,“林景明却能放弃自己的命,不计前嫌,救你也救我,他是个有责任感的好男人,也真的很在乎你,我认输了,我祝福你们,可是一澜,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
门口站着的林景明浓眉紧蹙。
什么真相?
陆一澜难过的话语低低响起,“何必呢?说出来只会多一个人伤心。”
不再迟疑,林景明推开门,大步走进去,打断两人的谈话,
他直接问,“什么事?”
陆一澜侧头看余方一眼。
人家两人的事,他多掺和不好,余方识趣的笑笑。
“没什么。”
他走上前,对林景明道谢。
“谢谢你救我,林哥,你是个人物,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找我,最好能一起合作,我太相信你了。”
生死关头见人品,余方现在亲爹妈都不信,就信林景明。
林景明轻点头,没说话。
余方虽然和他竞争,是情敌也是商场上的对手,但这不代表他是一个坏人。
危难时刻救人,是他的本能反应。
他不会以此携恩索取。
但成年人的世界里,有些利益心照不宣,有些合作也心知肚明,所以没必要把话说死,谁知道哪天会真的合作上呢。
余方离开后,林景明静静注视着病床上的陆一澜。

她脸色白得吓人,双眼无助,嘴唇干裂,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和寻常那个意气风发、英姿飒爽、明艳动人的陆一澜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林景明看着她,心中满是心疼,什么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上前给她掖被子,温声安抚。
“别想太多,休息为重,我去找医生问问你的身体状况。”
陆一澜眼底掠过一道慌张,伸手攥住他手臂。
四目相对,她异常执着,“不用去,我都听见了,只是受惊吓,再加上贫血,太虚弱。”
林景明皱眉,“是吗?”
他觉得有点不对。
“嗯。”陆一澜应下,垂着眼眸,“林哥,你坐下吧,我想要你陪着我。”
“好。”
林景明顺从坐下,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想着等她睡着,再去找医生问问。
但这时,门外有护士端着药盘走进来换药瓶。
她操作的时候,看见病房的窗户是开着的,凉风往里灌,就随口提醒。
“病人身体虚,不能受寒,家属赶紧去把窗户关上吧。”
林景明连忙起身去关。
护士见他积极,就多几句嘴。
“病人还需要帽子,袜子,厚点的外套,补血的汤,哎,”
她扭头看着林景明,“你这人,看着岁数不小了,怎么一点照顾人的经验都没有,没孩子吗?
要是不行,换个体贴点的长辈来照顾她,不然留下病根,后半辈子吹点风都不舒服……”
她靠着自己过往经验,叭叭个不休。
关上窗户的林景明僵直着身体扭头,温和俊秀的面庞有十足的茫然。
陆一澜紧张攥紧被子,打断护士的话,“我们知道了!”
林景明也不是傻子,听出些话音,他迫切的追问。
“病人……她怎么了?”
“林哥!”陆一澜双眸哀求。
护士左右看看,眼神晃了晃,端起托盘往外走,“你们自己聊吧。”
她赶紧溜。
生怕陷入家庭纷争,医院里这种破事最多了,她也害怕。
早知道不多嘴了!
病房内。
林景明走到床边,望着陆一澜,双眼渐渐的红了。
他指节发白,声音沙哑。
“你怀孕……没了?”
陆一澜有点慌,她舔唇,解释。
“是,但你也知道那天晚上我喝了药,我问医生,医生说孩子不一定健康,所以,林哥,失去他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对不对?”
林景明张了张嘴,“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两个人都伤心,先前我想腾出空去做手术,谁想到……”
陆一澜苦笑,看起来却像哭。
林景明失力的坐在凳子上,大手抚摸上她平坦的肚子,喃喃。
“对不起,一澜,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我没照顾好你们……”
陆一澜使劲摇头,“没有,林哥,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你不要伤心,也不要自责,一切都是意外,谁也无法掌控,你信我好不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还会再有孩子……”
林景明手微微颤抖着,握住她的手,捧在自己脸边。
“一澜,你知道的,家人对我的意义太重大了。”
他从小幸福,家庭遭难后,失去双亲,后孑然一身,一直想找到视为亲妹妹的温宁。
后来看见温宁有幸福的家庭,需不需要他都行,他欣慰,却也有寂寥。
然后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想和陆一澜在一起,陆一澜就是他想为自己选择的家人。
此刻,他得知他们共同有过一个孩子,在他还不知晓的时候,就永远的失去了。
怎能不惋惜?
怎能不遗憾?
察觉到林景明的泪水打湿掌心,陆一澜心哽得很。
这就是她不愿意说的原因。
林景明太重情了。
重情之人最容易受困。
突然,林景明抬起头,挤出笑,小心翼翼的问。
“一澜,让我照顾你好不好?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陆一澜虽身体弱,虽心疼,但理智还在。
她问,“你不是因为同情我,想要对我负责,才说的这话吧?”
林景明否认,苦笑,“不是,一澜,那天晚上你喝药,我没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只是怕踏出一步,不成伴侣,反而陌路。”
谁不是呢,
他们都抱着同样的忐忑和不安,跌跌撞撞的走向彼此。
还好,他们还有互相倾诉情感的时候。
陆一澜疲惫至极,睡着之后,林景明定定看她好一会,起身收拾自己,打算出去买东西。
谁知一开门,就发现温宁正举手欲敲门。
四目相对,温宁抿唇,露出个些微尴尬的笑容。
“景明哥,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谈话的,实在是……不方便进去。”
林景明笑笑,“没关系,都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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