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并不觉得by初云秀儿
初云秀儿  发于:2025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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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叼系统!以为我们观众看到这种剧情,会讨厌女主吗?我们更讨厌你这个欠抽系统!脑残系统!脑残剧情!”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的男主,确实很无辜哎,被灭满门,恨仇人的女儿,不应该吗, 女主就算报仇, 也不能找他吧……”
“那女主能找谁啊, 找爹不行,爹是她爹,找男主不行,男主有仇, 转了一圈, 谁都有道理, 就她白白被虐一身,全是应该的,那女主犯的错是?”
“哈哈哈,解决了宇宙是怎么凭空诞生的终极问题,都说世界上的物质是守恒的, 无法凭空诞生, 但我们女主的这一身伤痛, 就可以凭空诞生捏。”
“女主控看到这,又好气又好笑,上个世界女主站在道德高地,受苦的是女主,审判的是女主,这个世界女主站在道德低洼,审判的更是女主,受苦的更是女主,”
“这不对吧,两种不同的处境,怎么趋向于同一结局呢,不是女主被审判,就是女主在吃苦,搁这表演条条大路通罗马呢?”
“啊啊啊!不管了!爽文就要看个爽!谁干我,我干谁!女主加油!别说是男主,你就是把他们都杀了,我都支持你!要是能把系统杀了,那就更好了!”
这条评论一出,立刻获赞无数。
观众对叶奚青的“不讲理”发言,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更拥护她,情绪持续上涨。
系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怎么会这样呢!
叶奚青没心情跟这个人工智障,解释人的复杂性,她要整理一下自己。
躺在姑且能称为床的木板上,恢复力气,越躺越虚弱。
然后她就意识到,自己的虚弱,应该还包含饥饿……
勉强从床上爬下来,叶奚青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拼命拍打门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引来了人。
钱婆、赵婆,既是“照顾”她,也是管戒她的两个婆子,听到声音后,脾气冲的钱婆立时把门踹开:“敲敲敲!敲什么敲!”
还好叶奚青早料到了这种情况,没靠在门上,免遭一劫。
倚靠着墙壁,有气无力,却理直气壮道:“我要吃饭,给我拿饭。”
两人中的钱婆听了,顿时火冒三丈。
“嘿呀,还指使起了我,反天了你是吧!”
立刻伸出大手,想把这小贱蹄子抓起来,教训一顿。
叶奚青却直直地看着她,冷淡道:“我会让你死哦。”
关娴枝的身体,宛如纸片一样轻,钱婆可以轻易将她攥在手中,但叶奚青的话,却宛如数九严寒的寒冰,刺的钱婆一顿。
“你说什么?”
叶奚青任她抓着,明明处于劣势,却好像她才是掌握生杀大权的那个。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父亲现在还没有失势,他现在的官运是不好,但杀你,还是很轻松哦。”
钱婆愣在原地,没想到关娴枝还敢威胁她!
冷笑一声:“那你让你爹来啊!我现在就把你这副金尊玉贵的小姐皮踩在地上,看你那个官老爷爹,能不能为你出头!”
叶奚青被摔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忍不住咳嗽起来。
但她的神情还是那么冷漠,扭头看向钱婆,语气依然平静。
“就算我爹现在不能出现在这里,我和你也是不同的。”
“他和裴钰争斗,有输有赢,就算输了,也是官,哪怕死了,关家也有如裴钰那样的死灰,可以复燃,你有什么呢?”
“关家任何人的困兽之斗,都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就算是我,沦为罪女,发卖成官妓、宫婢,也可以蛊惑那些达官贵人,让你生不如死。”
“甚至我现在就可以爬上裴钰的床,让他杀了你为我出气,你明明什么手段都没有,哪来的勇气,在我面前逞威呢?”
钱婆:……
叶奚青的话,有很多文绉绉的文词,这个陈年老仆妇,并不是很懂,但她也能听出来,叶奚青是在威胁她。
她因为关娴枝官家小姐的出身,忮恨她,憎恶她,见她落难,恨不得使出所有狠辣手段,折磨这个昔日千金。
但不管是关家、裴家,甚至如叶奚青所说的,一个教坊司,被达官贵人捧着的花魁娘子,她其实也不敢得罪。
可是一直被她那么欺负,也不敢反抗的关娴枝,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呢?
赵婆一直在旁边悄悄看着,听到这,终于过来打圆场:“姑娘,怎么说到这种话了,我们也是……”
“我不想听你废话,去给我拿吃的,带有油水的汤汁泡进稻饭里,不管是什么肉,切碎了拌里面,再给我烧壶热水,拿个干净的饮具。”
赵婆:……
这个小蹄子,好像确实不一样了……
这个府里,欺负关娴枝的人,多半是因为她的父亲。
但比较冷幽默的是,关娴枝真扛出她父亲的招牌,那些人反而有点不敢了。
钱婆兴冲冲进来问罪,却想不到反被叶奚青拿了个大的。
脸上挂不住,嘴上就强撑道:“你是不是还当你是千金小姐,就算你心比天高,在这个小院,我也才是天!惹怒了我,我就……”
“我就杀了你。”
叶奚青帮她把话接上。
“你敢惹怒我,我就杀了你。”
谁也没想到这个“杀”字,那么轻巧地出现在这个娇小姐嘴里,但叶奚青脸上的杀意,看起来竟不像作伪。
她平静地看向钱婆:“我已经无所畏惧,活不下去了就杀了你,就算是死我也不损失什么,你敢杀我吗,你敢抛弃现有的一切,杀了我吗?”
钱婆:……
她再狠厉,也不过是在嘴上,当然不敢真的杀人,一个奴仆,没有那种随意杀人的生杀大权。
但这个昔日任人揉捏的草包小姐,居然现出了亡命之徒一样的狠厉,这种仿佛恶鬼一样狠辣的决心,比她之前的口头威胁,还要让人心悸。
钱婆再不敢说什么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着一只绝境的困兽,谁都不敢去赌她是不是真的会咬人。
和赵婆一起小心地退到门后,等走出院里,才敢发泄:“她是疯了不成!”
赵婆也是心有余悸,嗔怪道:“早说了,兔子急了也咬人,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别把事情做绝……”
钱婆刚在里面吃了一肚子气,对赵婆的马后炮行为更为不爽:“能说点有用的吗!现在怎么办!”
赵婆也无奈:“还能怎么办,先按照她说的做呗,咱们做下人的,本就不好掺和到主子的事里。”
钱婆气得跳脚:“要去你去!我才不会被那个小娘们吓住呢!”
赵婆瞥了她一眼,她去就她去。
小心驶得万年船,到底怎么样,她也要摸摸脉。
赵婆从厨房要来叶奚青要的东西,小心翼翼地端过来,脸上堆着无可挑剔的笑容。
“姑娘,前些日子多有得罪,但你的情况你也知道,是这个府上的主子恨你,我们当奴婢的,也不好抗命啊。”
叶奚青看着被端来的一大碗饭,虽然是物质不丰的古代,官宦人家的饭食,当然和外面的平头百姓不一样,赵婆并未阳奉阴违,这碗饭看着非常可口。
但叶奚青实在太疲惫了,连升起食欲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撑在墙上,不疾不徐道:
“谢谢你,赵婆,你和那个姓钱的不一样,如果我爬出泥坑,一定不会忘记你这份好心。”
赵婆的眼睛稍微亮了一些。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片地里,长不出两苗,她和钱婆充其量是一个明着坏,一个暗着坏,完全谈不上谁更好心。
但就算再坏的人,看自己也挺善良的,不会有人真心觉得自己坏,也不会觉得在别人眼里,自己是个坏人。
人是会美化自己的,叶奚青这么一说,赵婆立刻产生了自己确实很“善良”,并有“一饭之恩”的感觉。
施恩是一种高级投资,很难有人拒绝从天上掉下来的施恩机会,尤其似乎是一只潜力股。
赵婆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真诚起来:“姑娘哪里话,人心都是肉长的,看你如此,老婆子如何不心疼啊!”
“只是上面时时吩咐,老婆子一个下人,也没有办法,姑娘,你可千万体谅老奴啊!”
叶奚青靠在墙上,似乎有些伤心。
“我命如此,怨不得他人,可是让我扔在这里,我又如何甘心……”
她仿佛经历生死,想通了一切,看向赵婆,眼里带着狠劲:
“赵婆,就算是为娼为妓,为奴为婢,我总也要爬起来的!不然愧对爹娘,生我此身!”
“对我好的,我会记在心里,对我不好的,我也不会白白被欺负了去!”
“赵婆你等着,若我发达,自然有你的后福,至于另一位……”
门外瞬间响起了一些动静。
叶奚青因此停下了话头,和赵婆一起看向门外。
须臾,脸上露出冷笑。
赵婆正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察觉门外的动静,也发现了什么。
满脸堆笑,安慰叶奚青:“姑娘放宽心,请先用饭,老婆子要忙一些别的事。”
叶奚青闭着眼点头,没发表意见。
赵婆恭敬地退出去,拐到墙角,一把拽住偷听的钱婆,没好气地质问:“你干什么!”
钱婆:……
说是不在意,又怎能真不在意,“关娴枝”的变化,也太吓人了!
但让她承认,又十分丢面,钱婆拉不下脸,赵婆便冷哼一声:
“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早跟你说了,人家毕竟是大家千金,拔下一根腿毛,都比咱们腿粗,要给自己留点后路。”
钱婆立刻跳脚:“你哪里说了!平素可是你主意最多!我真要把你做的事说出来,不知道那个蠢小姐,还觉不觉得你……”
“嘘!”赵婆恨不得闭住她的嘴。
“你把我抖搂出来有什么好处,咱们两个留一个,还能有个求情的,一起抱着膀往下沉有什么好处!”
“这个落架的小姐,如今看来,真的不一般啊,她有这份心智,真就像她说的,卖去教坊司都能出头,更何况咱们那位皇帝……”
钱婆听到这,逾感害怕,不等她说完,就死命抓住她。
“那怎么办!我可跟你说,咱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死也会把你拽下去的!”
赵婆一把拂掉她的手,啐了一口:“看把你吓的,又没怎么着,咱们也不是无缘无故折腾她,冤有头债有主,也怪不到咱们身上。”
“更何况昨天还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小家雀,哪能一夜之间就变老鹰了,听她嘴上说得厉害,真对你做什么了吗,嗯?”
听到这,钱婆终于放松下来:“你是说她在虚张声势,那我……”
赵婆顿时恨不得给她那个猪脑子一下:“我是说她嘴上说得厉害,不一定真把你恨到骨子里,没准你对她卖个好,这事也就过去了。”
钱婆这才恍然大悟,但她之前过足了“主子瘾”,让她做低伏小……
“要面子还是要命?”
钱婆:……
罢了罢了!反正当奴婢的,面子也不值钱!赔个小就赔个小!
赵婆心满意足地捋顺完钱婆:“为了让你赎罪,以后这位,就你来伺候。”
“嗯?”
“嗯什么嗯,我还不是为你好!”
钱婆:……
当下人的,最会见风使舵,几句话的功夫,两个婆子就转移了立场,看得系统目瞪口呆。
这还是原剧情里,让女主吃了无数苦的恶奴吗!
叶奚青没心情理会别人,十指都不太能动,只能用大拇指和手掌勉强夹住筷子,往嘴里扒饭。
费力地扒进嘴里,食物下肚,空旷的胃得到的却不是熨帖,而是一阵翻腾的恶心。
系统不仅给她传了部分剧情,还解锁了原主的记忆,叶奚青立刻知道了为什么,这具身体,她吃素!
作为从小就被养在深闺的娇小姐,自然容易养成悲天悯人的性子,在知道自己的口中食,会夺走一个生命后,关娴枝就不食荤了。
积年累月成为习惯,关娴枝几乎碰到点荤腥,就会呕吐。
叶奚青:……
她真有点生气了。
但没办法,穿都穿进来了,不管给她什么,她都得忍着。
强按着身体反应,一点点进食,她没有原主那样的心理障碍,慢慢咀嚼消化,终于吃进去了不少。
身体有了补给,在物理和心理双重作用下,终于有了回过气来的感觉。
再次躺倒在硬板床上,理论上她应该处理下身下的状况。
但她真的太累了,关娴枝的月经痛成那样,身体也没几两肉,不像是量能很大的样子,就让它自己流吧,她要睡觉。
睡眠永远是重启身体的最佳疗法,等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睡眠, 果然是人体最好的恢复机制。
第二天睁开眼睛,身体虽然照常传来不适,叶奚青却觉得已经进入崭新的开始了。
恢复精力, 第一件事,当然是处理卫生。
作为一个现代人,任由经血横流,回过神来,那种感觉还挺不好意思的。
掀开衣裙,如叶奚青所料,这具脆弱的身体,正常运营的血都没有多少,更不用说经血了。
那种感觉让人更不爽, 好像不是为了排血, 就存心让她疼才来这么一下。
捏住裙边, 将沾在腿上的擦掉,至于沾在裙子上的……转头敲门。
“给我一身干净的衣裙,把换下来的脏衣裙洗了,再拿几条可替换的月事带。”
钱婆:……
看着她衣裙上透出来的点点暗痕, 想到那是什么, 钱婆已经怒火上头, 想收拾她了!
赵婆却一把拽住她,大脑飞速运转,露出一个笑容:“好的姑娘,马上就好!”
钱婆被拽出去,肺都要气炸了:“那是什么东西, 她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是不是!”
赵婆却无动于衷:“哎, 人家还真是千金小姐。”
经过一天, 不只叶奚青回过神来了,钱婆也回过神来了:“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她想起来就能起来吗,看我不拔了她一身毛!”
赵婆却摇摇头:“这还真说不好。”
“看她那模样,就算是到教坊司,也是要当头牌的,男人就喜欢这种样子,你真以为咱们大人就不会动心?”
钱婆咬牙切齿:“她爹可是杀了老裴大人!哪有对仇人女儿动心的!”
“那可说不好,男人下身爽了,哪管亲爹亲娘,就是太宗皇帝,后宫里不也有前朝公主吗。”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以前当她是一块木头疙瘩,现在看也有通气的地方,如果她真动了主动讨好大人的心思,那咱们倒要想想了。”
钱婆狠啐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她成了新宠,有你的好处是不是?别做梦了!她万一忘恩负义,报复你怎么办!”
赵婆:……
她也为这种事犹疑,同伴精准说中了她的心事。
但仔细想想,还是利大于弊。
“她就算真的爬上了主家的床,因为她爹的事,也难得主人全心,上哪去找体己人,还不是靠咱们吗?”
“咱们只要哄得她成为新宠,捞到好处也就罢了,她再爬,能爬到哪去呢,自身都难保,还怕她不依赖咱们吗?”
“左不过是一些简单的衣食住行,也不用咱们掏钱,有什么不可以呢?”
钱婆:……
自古比起心中不忿,还是财帛更动人心,赵婆描绘的场景,不可谓不诱人。
深宅的下人,还是和上面有联络更吃香,抛去关娴枝本家复起的可能,她成为主家的娇宠,对她们也是有好处的。
两相交加,钱婆犹豫了,那她换下来的那些脏东西谁洗?
赵婆摊摊手,钱婆立刻明白了:喂!
但有时候人脑子机灵,就是能少受罪,多享福。
赵婆将叶奚青要的东西拿来,给她卖了个好,反而是钱婆骂骂咧咧,收拾脏衣服去洗了。
叶奚青换好干爽的月事带,和质地颇为舒适的新衣裙,面露羞惭:“劳您破费。”
赵婆顿时对她的“有良心”,倍感满意,信心愈足。
事实上这些衣物吃食,都是向主家申请的。
关娴枝虽然身份特殊,裴钰对她态度复杂,但后宅都掌握在裴母手里。
一个充满仇恨的故事,想要进行下去,还要破镜重圆,里面的人物当然要有好有坏。
这个故事里的裴母,就是个正面角色。
她虽然因为关父的陷害,导致夫家家破人亡,自己也沦落为掖庭舂米的仆妇。
但就算历经磨难,也没改掉她菩萨般的心肠,对于关父送女儿进府的行为,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只有兔死狐悲的悲凉。
前朝诸事,后宅妇孺又能知几何,尚不防备,莫测之祸就到了。
被生父献祭的关娴枝,不能让她想到昔日的仇恨,倒让她想到大厦倾塌时,惶恐无助的自己。
世上最怕的,就是感同身受,她受过那种苦楚,也就不愿意将自己的苦楚,再施加到新人身上。
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是少作点冤孽吧,阿弥陀佛。
因为这个,关娴枝确定入府后,裴老夫人就示意管家,按照常规入府姨娘的份例,安排她,甚至还给她配了两个婆子照顾起居。
也是因为这个,女主最后才有了回头的可能。
关娴枝遭受了太多的折磨,身体和心灵都备受打击。
但裴老夫人宛如母亲般的爱怜和庇护,以及放下自身仇恨,对仇人之女一视同仁的豁达,给了她活下去的支柱,和重来的勇气。
她也不想再纠缠在那一轮仇恨的漩涡里了,于是关、裴两家的仇恨,终于在这一代解脱。
在未来,还会有延续着两家共同血脉的新生命诞生。
不管故事里,还是故事外,裴老夫人都是真正的慈悲心肠。
但命令传到下面,那可就各有心思了。
关娴枝的例银,从没传到她身上一分一毫,她过府的绫罗绸缎,珠钗首饰,也不知被谁扒去了。
甚至她这次被罚跪、夹手指的罪名,都是偷盗厨房财物。
至于到底是谁偷的,那就天知道了。
在这个府里,和关娴枝有关的人,已经形成了一条产业链,得贪且贪,得推且推,赵婆、钱婆二人更是如此。
现在二人改变了主意,也不过是向上面多要些衣食、物品,其实这些东西,明面上也都在要的,关娴枝可是这个府里过得最“富足”的人。
这一整套“产业链”,怎么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只是这次真的要来了些实物。
但这种事,赵婆当然不会跟当事人说啦,丝毫不羞惭地领下功劳,脸上的笑容堆褶。
“姑娘哪里话,你好,就是我们好啊!”
大部分时间,叶奚青不喜欢花费力气演戏,也就稍作消沉一下,就开始表演自己“想通了”。
“赵婆,你不要推辞,你的好意,我全记在心里。”
“但我现在实在身无长物,不管做什么都有心无力,你可不可以帮我去娘亲那通个信,让她给我送一些可使用的首饰银钱,我有大用。”
赵婆眼前一亮:“娘子差遣,老婆子定然要放在心上,只是不知该如何让夫人相信呢?”
叶奚青犹豫了一下,随后捋出一股头发,一脸沉痛地对着赵婆道:“给我拿把剪刀来。”
赵婆会意,将剪刀递给她,叶奚青手起刀落,剪下一小股头发,将这股头发递给她,掩住面颊,声音悲切道。
“告诉母亲,女儿生不如死啊!”
赵婆双眼放光地接过头发,连称一定送到。
虽然每个府宅都有规定,不许下人私相授受,但这也太小瞧人类面对利益时的创造力了。
哪怕是隔着两府,赵婆还是把东西送到了,在看到女儿头发瞬间,本来就心如刀绞的关母,更是忍不住涕泪交下。
她子嗣艰难,只得这一个掌上明珠,如何不爱如珍宝。
可是关父要送女儿,她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送走。
想到女儿可能遇到的悲惨处境,听着女儿托人带来的泣血传音,关母心都碎了。
不顾一切地褪去身上所有首饰,交托给赵婆,并额外给了她厚赏,乞求她以后一定要多将她女儿的消息带给她!
赵婆收到这些贵重首饰和谢礼,眼睛都亮了。
她是很想贪下,但一顿吃,和顿顿吃,还是有区别的。
真要闹僵起来,叶奚青不管不顾抖出来,那她可就一点捞不着了。
心疼地将大部分东西,都带还给叶奚青,小东西那就顺手的事了。
叶奚青拥有原主的记忆,看着这些熟悉的首饰,完全能想象关母当时的样子。
但她一点没有“恐吓”母亲的自觉,拿出一对金钗,交给赵婆:“我现在这种处境,也无心装扮了,赵婆你拿着这对钗出去卖,所得银钱我们一人一半。”
还有这好事?
赵婆喜得牙都要掉了,嘴上却还推辞:“姑娘,这可怎么好啊!”
叶奚青微笑道:“婆婆你不要推辞,你帮我做这些事,定然是冒着极大干系,这些钱和你承担的风险比,太微不足道了。”
那可不!她做这些,也是冒着极大风险的!
捞到十足好处,又听到顺耳话的赵婆,心情极为愉悦,对叶奚青的观感再次转变,叶奚青也便开始了下一步的指示。
“烦请赵婆再帮我留意一下府中的大事小情,尤其是裴少卿的行踪,所需打点费用,尽管来找我。”
赵钱二人立场转换,就是因为这个大饼,这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赵婆没想到,还不等关娴枝真的攀上裴大人,就已经见到到手的利益了!
金钱使人头脑发热,赵婆再不想一些有的没的,连忙表示一定帮她做到!
送走赵婆,叶奚青将关母送来的首饰,戴在身上,防止别人偷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就是她起身的资本。
有了钱,叶奚青的生活,果然直线变好。
床上有厚褥子了,伤口有药上了,一日三餐,也成了正常姨娘的标准,还有人伺候洗漱,偶尔还能来顿补品。
钱婆看着赵婆到手的好处,眼睛都快红了,自然顾不上之前的傲气,开始跟叶奚青服软。
驯狗就是骨头加大棒才有用,看她老实了,叶奚青就不介意也给她一些好处。
但这好处当然比不过一直帮她和母家联系的赵婆,钱婆暗恨,也没办法,只能更卖力讨好叶奚青,甚至赵婆。
就这样,这座豪门高户中的“冷院”,建立了非常良好的人际关系。
在良好的环境里,休养了差不多一个月,叶奚青身上的伤,终于无碍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这个身体就是弱,和伤痛居然没多少关系。
刚来完月经,又痛得脱一层皮的叶奚青,撑着这具单薄的身体,出去走走,没走几步,就有种想找什么东西靠一下的冲动。
上个世界,她是为了抓犯人,一步跨两阶,噌噌上五楼的刑警,这个世界,她是走两步就开始喘的“林黛玉”。
将习惯携带的坐垫,垫到院中石凳上,被太阳炙烤过的石头,也带了些温度,透过坐垫传来,很舒服。
叶奚青经常坐在上面,吸收一点阳气,透过指缝,看着天空灼热的太阳,包裹在无穷无尽的暖意里,身体好像不存在了。
身体一舒适,心里的戾气就容易上涌。
冤冤相报何时了?
爱什么时候了什么时候了,但如果谁想把这个冤了她头上,她就把谁脑壳打爆!
作者有话要说:
青青:再说一遍,我是叶奚青,不是愣头青,更不是冤头青。
本来脾气就不好,还给一个多病多灾的身体,好了,这下更不好了。

第60章 《罪女金枝》 玉面阎罗竟是我(四)
叶奚青在小院子里憋着, 越憋越阴暗,每天都想引爆地球。
系统最开始被她的狂言吓了一跳,结果经过一个月, 叶奚青什么也没干出来,不由又放下心来。
一没事,它记吃不记打那种劲,就上来了。
欠欠地在叶奚青面前刷存在感:“宿主,你说你想让男主死得很惨,那第一步该怎么做呢?”
“在这个女子寸步难行的封建社会,离开男主你能做什么呢?”
叶奚青冷笑一声:“男主篡位当皇帝了,这么叼?”
系统冷哼一声。
虽然没当皇帝,但也和当皇帝差不多, 男主最后助力新帝登基了。
在封建社会, 男人可不是只有当皇帝才算成功。
他们可以为官做宰, 位极人臣。
也可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他们可以心怀天下,流芳百世。
也可以贪酷好利,遗臭万年。
不管怎样, 这是一个属于男人的时代, 他们尽可以做一切好与不好的事, 历史会为他们加冕。
生活在其中的女人,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用以点缀的边角料,叶奚青就算再不忿,又能做什么呢,能逆转这个男人主导的时代吗?
叶奚青静静听着系统的话, 品味着它话里的得意。
“你是说, 这个世界包含夺嫡剧情, 让男主走上人生巅峰的是从龙之功,那夺位胜利的是哪个皇子。”
系统:……
“是哪个啊,怎么不说了?”
系统:……
刚刚还在嘻嘻哈哈的系统,瞬间升起不祥的预感——
“宿主,你想知道这个干什么?”
叶奚青冷笑一声。
“不是从龙之功吗,那龙没从起来之前,谁从不是从呢?”
“男主可以,我就不可以吗?”
系统目瞪口呆地看着叶奚青,难道她又要和男主抢机遇了!
有前几个世界打底,系统几乎听到叶奚青说要走男主的路,就ptsd了。
但这个世界可不一样,这个世界可是男权盛世的古代世界!
就算你想从,人家龙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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