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个外商到港城做生意都得被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富二代肆意欺辱……”
“如果这地方政府跟你们官商勾结欺压良民……”
“那港城这片土地就不值得外来人投资了!还搞什么引商!搞什么人才引进!”
谢良自然果断地掏出手机报警。
若是老谋深算者,绝对能听出他这番慷慨激昂的话,明显是将宋夕颜的个人矛盾巧妙引到官商勾结的阶级矛盾,就知道他绝非良民!
可宋夕颜没脑呀。
她只知道这话不中听,像是在挑战她背后的宋家权威。
宋夕颜直接叫保镖抢手机。
谢良拼命护着手机就被保镖暴力推搡。
“强盗呀强盗!”他大喊。
得亏他虽然腼腆,但身为老板,无论做人还是做事,对员工均是慷慨大方。
员工们看不惯谢良被欺负,瞬间激发熊熊怒火:“真是欺人太甚了!”“老实人就活该被欺负吗?”
有人掏手机继续报警。
有人上前帮忙。
推手搡脚间,索性跟宋夕颜的保镖干架。
双方纠缠到警察抵达了。
跑最前的出警小队长认出宋夕颜,神情那是相当头疼:“宋小姐,怎么又是你呀?”
“一群穷酸巴佬想害我,我能怎么办?”宋夕颜眼神不屑,指着力量悬殊只能挨揍的谢良等人,颐指气使:“他们四处宣传散播我的照片信息,侵犯我的隐私,这可是犯法!既然你们来了就顺便把他们抓回警局,给我查查谁是幕后主使。”
“笑话,你当警局真是你宋家开的?想抓就抓人?还帮你逼供?”一个熟悉带着不屑的声音突然从外传来。
宋夕颜扭头看着姜淼淼带着两人西装笔挺地走进来。
她瞬间悟了:“原、来、是、你!我猜也应该是你搞的事!你怎么敢?”
“她说的是什么话?你们听得懂吗?”姜淼淼故作懵懂地左右询问,然后环顾四周乱糟糟的场景,眼神骤冷,无视宋夕颜,只直视可怜兮兮的谢良:“今日大姜集团的网购渠道出现大面积配送滞后,身为董事长的我自然得亲自过来看看,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以至于影响了我大姜集团每小时千万销售额!”
宋夕颜被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给气得怒激:“姜淼淼,你少装蒜!”
“闭嘴,我没问你。”姜淼淼终于理她一回,继续追问谢良:“身为大姜集团指定的物流商,我要谢先生你来说!”
三番四次被藐视弱势无视,简直比被辱骂还更打脸。
宋夕颜面色扭曲。
谢良越说越委屈:“这个疯女人突然带人闯进来又打又砸,还威胁说要让我这种外地商人在港城混不下去!我报警,她说警察都得听她的,我、我……你们港城可以这样欺负外地人的吗?”说到最后,他实在是委屈得嚎啕大哭,足见被欺负惨了。
其他员工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一起红了眼:“外地人也是人!”
警察们相继愕然:“大男人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自然是到了伤心处才哭。她都把我公司砸毁了,你们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抓他们,不就跟她说的那样,说你们警察还得听宋家行事。我们外地人有理说不清,除了哭还能怎样?”谢良说着说着都像自暴自弃了,“算了,大不了这事结束,我们赶紧离开港城这种欺负外商的地方。”
“……”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别动不动就上升到省级区域,动摇国家根本!”就算有心偏袒宋夕颜,这些警察敢堂而皇之地承认吗?
而且他们只是忌惮宋家又不代表一定会猪油蒙眼瞎。
警察们安抚几句就对宋夕颜公事公办地说跟他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滚开!”宋夕颜甩开警察伸来的手,怒火炮轰姜淼淼:“你居然敢搞我,你给我等着。”
“警察哥哥们,她当着你们的面都这样威胁我,那刚刚没当着你们的面,是得多使劲欺负这群外商呀?咱们港城如今经济发展大不如前,所以才对外招商、招揽人才。虽然这世道生来就不公平,但至少得给大家表面公平,否则韭菜跑了不够割,还怎么撑起顶层金字塔的高贵人群呢?”
姜淼淼说得阴阳怪气,警察们是越听越恍悟,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脱力了。
但是望回宋夕颜,她面色又瞬间凝重:“宋小姐,我也只是一个不受家族重视的女人。在我这种立场想要挣出一点成绩,得比常人付出更多倍努力。你刚刚说我搞你?”
——没错,就是我在搞你。
“我可不傻,像是会随便触怒你们这些更有权更有势的富二代吗?”
——是你三番四次先撩者为贱。
“毕竟你们势力雄厚、裙袂关系广大,你们随便张口说一句话,就有无数人想尽方法刁难我来讨好你们。哪怕那两个项目是我呕心沥血想推动两地经济,说卡就能卡。”
——韩错呀韩错,不是先发就能制人。我要借刀杀人了。
哎,姜淼淼也是闻着伤心、听着流泪,“在你们这些二代眼里,我知道自己就像老鼠而已。”
——不过鼠疫最大能耐就是摁死人。
宋夕颜听完姜淼淼卑微的前半段,心满而意足,以至于疏忽后面那句莫名其妙的“那两个项目”,她径自忙着沾沾自喜:“算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惹不起我!”
姜淼淼扯扯嘴角。
在两人面对面咫尺间,她以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朝宋夕颜无声吐出二字:蠢、货!
原形毕露。
宋夕颜顿了半晌,似是回味她刚刚说什么,一反应过来就咆哮:“姜淼淼你这个贱人——”
“够了!宋小姐我警告你,你擅闯他人公司、破坏财物、动手打人,现在当着我们警察面肆意辱骂其他人,实在是太嚣张了!”小队长赶紧打断她的话,直接一左一右强制性钳住她的手臂。
宋夕颜的保镖下意识动了下,就被警察喝止:“你们敢动?谁动就算你们袭警,罪加一等!”
“还不走?”姜淼淼不耐烦地挥手目送,瞅着宋夕颜被警察钳得气急败坏不愿走,立即改口:“别走呀。”
众人神情各异地看向她,却又听得她讥笑:“应该跑起来。”
“你!”眼看宋夕颜又要爆粗,警察赶紧捂嘴拖走。出门时,高跟鞋还被门槛绊掉一只。
姜淼淼相当大方地借出四大护法之一,让西守歌一并跟去警察局见机行事。
西守歌询问:“怎么个见机行事?”
姜淼淼横手割喉。
西守歌打了ok的手势,头一昂、发一扬,将细脚高跟踩得像风火轮似地追上去。
至于谢良有伤就得先去医院,其他员工自告奋勇地代他去警局录口供。
但他却趁机哭蔫蔫地往姜淼淼肩膀靠,“女神,我为你受伤了。”
“伤了也没机会占便宜。”姜淼淼侧身避过,将保姆车的钥匙丢给莫聪云。“你当司机,把这里所有伤者都送到医院。”
医院,自然而然得是晏幼绥那间医院。
开往医院途中,谢良迅速将办公室全程录制的监控视频发给她。
雁过有声蛇过有痕,姜淼淼他们早就料到信件一旦派发出去就会追溯回谢良这里。即便谢良不介意,她也不想牵连别人。
只是谢良得知她要扩展内陆,他也更想回乡发展,自诩一拍即合,港城生意丢不丢都无所谓了。
既然他非要帮这个忙,那姜淼淼就顺水推舟再坑宋夕颜第二把,顺便让宋家大出血,赔他们点生意本钱更好。
警局那边很快就传来消息。
【西守歌:有谢良在公司安装的视频监控,我以团伙入室抢劫把宋夕颜当主谋告了。】
【姜淼淼:很好。@莫聪云,发官方微博向用户道歉,并说明原因是由于我们物流商遭受不明破坏导致,再安排各种小道消息透露跟宋夕颜有关。】
【莫聪云:老大,我在开车。不用打字。】
【西守歌:你开车还看手机?】
【莫聪云:我没看。】
【时宜:所以是你睁眼撒谎还是我们真眼瞎??】
【温荣英:所以是你睁眼撒谎还是我们真眼瞎??】
【西守歌:妇唱夫随的又来了。】
【姜淼淼:停止无关话题!@温荣英,把这些视频传开,我要24小时内闹得人尽皆知。】
【温荣英:明白,我还能把画面从高清修复成超清,保证让她鼻翼两颗痣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姜淼淼:这回可必。】
贫富差距过大。
本地豪绅圈地排外。
富二代仗势欺压良民。
外地人无立锥之地……等等名头,全部扣在宋夕颜身上。
姜淼淼真想看宋夕颜和绑着宋夕颜翻身的何沛雪两人如何接招!
到了医院。
姜淼淼自然而然、假公济私地挂了晏幼绥的号。
可谢良几人进去就忙着跟晏幼绥大眼瞪小眼。
谢良瞪视是因为晏幼绥是姜淼淼的对象。
仨员工瞪视则因为晏幼绥是老板天天提及的那个“不咋滴”的情敌。
……嗯,情敌。谢良自封与晏幼绥互为情敌。
但仨员工无论是横看竖看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情敌比谢老板更“咋滴”!
晏幼绥对一切前因后果都不清楚。但他若无其事地回视,不避不躲:“来者皆有病。”
他身为医生,日常工作就是经常冷静观察病人。
所以“瞪视”这种活,他功力高深,可以反看得谢良和仨员工自行尴尬地移目。
姜淼淼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两波眼神互动。
莫聪云纳闷道:“老大,我怎么感觉你家这位会被掰弯?”
姜淼淼摇头:“谢良有前科,非处,是异性恋。”
莫聪云皱眉:“那你家这位呢?”
姜淼淼笃定道:“凭我的魅力,他没机会被掰弯。”
“嗯,就是!”一旁传来晏幼绥微微酥软,声线压着略略偏甜的回应。
莫聪云顺势回复:“晏医生,男人不能太淑男。”
“他淑男有对象,你不淑男却打光棍。你好意思指责他?”姜淼淼拿起谢良病历挡住莫聪云的嘴。
回归现实。
晏幼绥仔细检查完谢良四人,确认都只是淤青,开点化瘀药就可以了。
于是,“好了,下一位。”就开始赶人,毫无因私废公的意思。
谢良震惊极了,“女神来了你都不多看几眼?你们这种交往方式跟异地恋有什么差?你们一星期能见几次面?是不是还得我帮忙制造这种机会偶遇?扪心自问你们合适吗?要不干脆分了吧?”
“嗯,没差。每周见两次。谢谢你帮忙制造机会偶遇。我扪心自问我们非常合适。这辈子绝不分开。”晏幼绥依然温顺,仿佛一点脾气都没有,指着心口,相当配合地回答谢良一句又一句的疑惑。
姜淼淼无语地瞪了谢良两眼,忍不住托腮笑眯眯看向晏幼绥。
这回晏幼绥互动的眼神,犹如春日秋波,潋滟动人。
莫聪云晃身直接挡在两人视线中间。
他冲晏幼绥笑笑,又朝姜淼淼笑得斯文败类:“老大还不走?你家晏医生都喊下一位了。”
“我觉得西守歌可能这辈子都看不上你了。”姜淼淼给他一记白眼,挥手示意谢良撤。
姜淼淼又将谢良四人送到警局。
状告宋夕颜他们非法侵入他人公司, 绝不能缺少谢良这位重磅受害者的口供!
落井下石这种事,她是经验老道。
坐在西守歌旁边那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比坐在西守歌对面的宋夕颜等人还要醒目。
想也知道会是宋家请来的孙律师。
姜淼淼若有所思地走进去。
西守歌远远就喊:“老大。”
在她起身喊人时, 那位中年男士也下意识望来,眼神骤变。
久闻不如见面,他刚刚面对西守歌这种年轻有为的律师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感,但现在居然被姜淼淼一举一动间夹带的煞气给怔立当场。
黄蜂尾后针,孙立明敏锐识出姜淼淼就是那一类绝不好惹且不要惹、且且还要狂躲的“毒女人”!
西守歌替双方做简短介绍,语气含嗔:“孙律师代表宋家要求和解。”显然刚刚被欺负了。
姜淼淼心领神会地笑了一下:没事,姐给你找补。
孙立明起身看着姜淼淼和谢良等人,右手直接越过谢良这位伤者朝姜淼淼伸去:“姜小姐, 条件任开, 我们只想能和解。”
姜淼淼吝于伸手,抱臂回道:“孙律师, 无关条件, 我们不想和解。”
孙立明依旧客气有礼:“姜小姐,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和解就彻底结冤了。
姜淼淼似笑非笑:“前期宋夕颜为难我, 她没给我面子。宋家诸位也没看在任何面上拦住她。凡事讲究礼尚往来, 所以我今天有必要给谁面子?”
孙立明:“宋家——”
“姜家。”姜淼淼冷漠截话, “孙律师,我不知道宋夕颜将来能否全权代表宋家和宋氏集团,但我现在已经代表姜家和大姜集团。如果你们宋家的吉祥物无缘无故、随随便便就能在我面前嘶吼咆哮、使出各种下作手段,我若不杀鸡儆猴还有何威信?”
孙立明直面她那一张巧笑嫣然的脸却冷意森森的眼神, 被这过分直接的话给惊住了。
姜淼淼忽道:“对了,孙律师你来之前有调查过我吗?”
孙立明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我连自己的亲爹亲弟都下手,更何况是你们宋家的吉祥物呢?”
这话一摞,那端的宋夕颜就不甘示弱地叫嚷:“你们姜家配跟我宋家比吗?就算我是吉祥物, 凤尾也比鸡头高贵!”真是无时无刻不忘彰显家世。
殊不知这副模样落在众人眼底,再对比气度端方的姜淼淼,她被衬得很滑稽。
孙立明都有些丢脸地嘴角抽搐。
姜淼淼肆无忌惮的笑道:“现在是不能比,但将来呢?我非要跟宋家闹个鱼死网破呢?”
“姜小姐严重了。”孙立明连忙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请恕我失陪一会,稍后再给答复。”他毕竟不是宋家人,拿捏不准宋夕颜这个闯祸精值得宋家冒多大的风险。
姜淼淼点头。
侧身让路。
让他走去外面打电话。
“你们都该去录口供了。”她点醒谢良和仨员工赶紧参与警民合作,然后坐到宋夕颜对面,右手敲击案桌,一下又一下,幽幽睨着宋夕颜。
十足挑衅。
但凡宋夕颜敢开口骂一句,她就让西守歌记下来,后续追加告宋夕颜辱骂他人。
宋夕颜:“……”恨在心口难开了。
孙立明很快回来,丝毫不在意位置被姜淼淼取代,就站旁朝她低声耳语:“姜小姐,宋先生说她到底是宋家人,如果丢脸太甚,她无所谓,但宋家有头有脸有所谓。所以请你务必和气生财!”
姜淼淼敲桌的手指顿时停了。
这表示她听见了。
孙立明顿知有戏,语气被迫带着一丝讨好:“姜小姐,行个方便吧。”
刚刚被孙立明用前辈身份拿乔的西守歌,顿时有点泄愤了。
姜淼淼笑着问他:“如果宋夕颜下次还找我茬……”
孙立明笃定道:“宋家保证不会。”
“行,那我这回就给‘钱’面子。”姜淼淼打个响指,莫聪云登时掏出手机,朝孙立明亮出条形码——是姜淼淼的个人银行卡号,他解释道:“孙前辈,不介意当面付款吧?”
宋夕颜又叫嚷:“姜淼淼你是八辈子没见过钱,见钱眼开……”
姜淼淼沉声打断她的话:“孙律师,我要求再加10%不过分吧!”
宋夕颜:“姜淼……”
姜淼淼竖起两根手指:“20%了。”
孙立明赶紧呵斥宋夕颜:“请你闭嘴。”
“孙立明,你只是我们家雇佣的律师,居然敢下我脸?”宋夕颜愣住,不敢相信地嘀咕一句。
孙立明索性将尚在连线中的手机递给宋夕颜。
宋夕颜还在气头上,她不愿接,但话筒里远远就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高音:“宋夕颜你还想丢人现眼丢到什么时候?孙律师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马上滚回来,从明天开始你滚出港城!”
这是宋氏集团目前当家的宋老四,跟姜淼淼差点嫁了的宋二佬、宋夕颜爷爷宋三佬可是同辈分的大角色。
下一瞬,众人就见天不怕地不怕的宋夕颜浑身哆嗦,鹌鹑似的乖乖接了电话,连回好几个“好的”“好的”就归还手机,这回是真的敢怒不敢言了。
孙立明马上给姜淼淼转了一笔钱。
“叮”的到账通知声,让负责收钱的莫聪云愣了下。
他眨眨眼,还特意竖起食指数了数,惹得西守歌都疑惑地凑过去。
两颗脑袋聚在手机屏幕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位数且还:“八千万!”
“这么大方?”姜淼淼终于知道不好意思,主动伸手给孙立明一个迟来的相握。“果然和气生财呀。”
如此市侩的变脸,孙立明真想趁机给一个傲慢的白眼,但姜淼淼又追补了一句:“欢迎下回继续转账。”
呵呵,他果断缩手:“不会再有下次了。”
“但宋小姐跟我弟弟嫖过的何沛雪最近走得很近,我觉得下一次不会太久。”
孙立明面色霎时一凝:“有宋佬看着,她日后走不近。”
姜淼淼轻笑:“那可说不准,保险起见不如你们处理干净?”
孙立明面色终于变了。
……何沛雪想凭子嫁入姜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来之前,调查姜淼淼自然知道这些事。
姜家如今全由姜淼淼出面,包括她公开拒绝何沛雪跟她腹中孩子的事,所以姜淼淼这一句“处理干净”很是玩味,是暗示宋家得负责处理何沛雪吗?
孙立明笃定姜淼淼不是良善,不能过分接触,赶紧带着宋夕颜离开。
双方调解成功,出警的小队长乐呵呵相送。
毕竟宋家跟姜家都是港城的交税大户,真闹大了,非要他们警局二选一:一个是根深蒂固的old money,一个是循环渐进的new money,那是怎么选都不好选!
一窝人陆续坐进保姆车。
姜淼淼面临到手的八千万,慨然长叹:“这种快钱来得太爽,很容易让我不务正业呀。”
西守歌等人原本还想听点什么人生真谛,等了半晌就来这么一句。
再度当“柴可夫”司机的莫聪云,既嫌弃又期盼道:“你可以把钱送给我花,当这笔钱没来过。”
“违背现实的事,我建议你多做做白日梦就好。”姜淼淼回道,然后招呼谢良收钱,当场转给他四千万当苦肉计的报酬。
至于因私受伤的员工,医药费跟误工费由她额外掏加倍。
谢良瞬间更加坚定抱死女神大腿的信念!
莫聪云将谢良他们送回公司,又掉头使向大姜集团总部。
十分钟的路程。
姜淼淼眼帘微合,听着西守歌念叨叨:“何沛雪想凭子上位,韩错报复性的赌约跟阻拦我们内陆项目的申报,姜姒上位需要扫清障碍……”
前排司机莫聪云还时不时补充:“件件都是头疼的大事。”
姜淼淼掀起眼皮:“不至于吧?”
西守歌:“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优先解决韩错那边吧。”
姜淼淼冷笑:“那倒不必。”
西守歌疑道:“为什么?”
姜淼淼:“因为我已经并案处理了。”
“嗯?”西守歌一怔,“怎么并?”
姜淼淼摊手:“你们猜?”
她不介意增加友情提示:“多米诺骨牌。”
西守歌迅速深思:所有事均是独立不相关的事件,但最终处理源头都在姜淼淼一人身上!如果是多米诺骨牌,姜淼淼想一次性推倒所有牌,那就得把这些事串起来,所以:“怎么串?”
很有难度呀。
姜淼淼笑而不语。
半晌才回复:“可我已经串完了。”
大姜集团门口。
车子停好,姜淼淼犹如逛自家花园那样随意慵懒的下车,而西守歌和莫聪云紧跟其后,满脸肃色。两人仍在苦思冥想:到底怎么串的?她又是什么时候串好?
三人走进公司,路过前台,隔着厅堂中央的装饰性喷水池,另一侧突然有人喊道:“淼淼。”
姜淼淼微微凝眉:差点忘了姜姒前期给过那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提示。
她提示西守歌,“我得再并案多处理一个人。”
正深思锁眉的西守歌,眉心于是更皱了。
姜淼淼扭头望向那一个迎面走来的白色高挑身影。
是半年不见了吧?
真是白驹过隙,时光荏苒,令人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呀。
可是当初好好一个书香门第的温柔清秀大男孩,如今竟有了岁月深琢的痕迹,不复青春脾性,双眼因为藏事太多而略显阴鹜。
她抱臂看着隋昱鹏,嘴角上扬。
西守歌和莫聪云对视一眼,瞬间腰板全直地往后退半步,令三人呈三角形站立,刻意凸出姜淼淼身为上位者的尖锐姿态。
隋昱鹏走近果然一怔,心中忘了生气,只是莫名的震撼。
他最近刚抵达港城,看过姜淼淼接受采访时都是白色西装、墨发高盘的清冷姿态,知道今日来找她,也下意识地给自己挑了一身白色西装。
某种心思不言而喻。
但隋昱鹏此刻意识到自己预估错误,不管是以前穿着兔子卫衣的姜淼淼还是电视采访里西装笔挺的姜淼淼,都远远不如此刻面对面站着的真人。她只是随意站在原地,就给他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隋昱鹏看着她的眼神愈发复杂:“淼淼,许久不见。”
“确实,是半年不见吧。”姜淼淼语气自然地叙旧,“……隋先生在这里是因为?”
隋昱鹏回道:“隋家看好内陆市场,港城是首选试点城市,我就亲自过来看看。今日路过大姜集团,到底是相识一场,就赌赌运气看你在不在。没想到居然赌赢了,看来我今天运气挺好的。”
“今天是我运衰了。”姜淼淼开口就是一刀。
隋昱鹏哽住:“……”
他不甘心地说道:“淼淼,当初真的对不起。”
姜淼淼免了:“其实应该道歉的是我。我以前确实年轻不懂事,做事顾头不顾尾。”
破天荒的致歉,充满童叟无欺的真诚之意,让隋昱鹏有点惊喜,也让西守歌和莫聪云两人颇显意外。
姜淼淼是发自肺腑的懊恼:“你们举办婚礼,不计前嫌邀请我出席参加,我好心带新娘17个前任一起赴宴,想给你们添添人气。没想到人多嘴杂,意外暴出你们双双劈腿出轨的事。我走得早,不知道你们婚礼后续怎样?当时没有给你们送上祝福,现在当面补给你,你们这对男女真是登对,祝你和郝露薇长长久久,白头偕老,绝不分离哈。”
隋昱鹏白皙如玉的面颊瞬间绿了。
姜淼淼闻若未闻, 扎刀要紧:“当时我没给份子钱对吧?虽然国外不讲究这个,但咱们还是中国人,到哪都得铭记老祖宗规训。份子钱讲究礼轻情意重, 我就转你250元,千万别嫌弃呀……”
“淼淼!”
隋昱鹏惊怒交加地看着她,明知道姜淼淼是故意的但又不好发作,忍气道:“我知道你最近事忙,那就先不叨扰你。回头再叙。”
都说到这地步,还敢回头再叙?
姜淼淼皮笑肉不笑:“需要我到时候叫上姜成渝吗?”
隋昱鹏一顿,眼底闪过惊慌。他讪讪道:“你怎么知道?不、不对,这事跟他无关。”
姜淼淼失笑:“我知道他费尽心思找你来是要给我添堵, 但你为什么还要配合他?你可千万别告诉对我余情未了。如果你说要报仇, 我反而高看你一眼。”
隋昱鹏倒是坦白:“为什么你认为我要报仇?我只是不同意你给我的答案。”
她给什么答案?姜淼淼努力回想,毕竟谁愿意记得跟垃圾有关的过往。
隋昱鹏冷静下来, 坚持道:“我是犯了错, 我一时好色性起, 但我真不至于遭受这种下场!淼淼, 我只是运气不好, 被蒙骗而不知好歹, 成了郝露薇的猎物……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不、能。”
“所以你不该——”隋昱鹏怔住。等等,不说可怜他,下文怎么接?
“明明管住下半身就能杜绝的事却还要做?出了事就推说运气不好,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一个错。”姜淼淼替他总结陈词, 侧首问莫聪云:“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不兴一杆子打翻整条船。他是他,我是我,还有你家晏医生。”言一罢,莫聪云看向西守歌, 补上一句暧昧的话语道:“天底下还是好男人居多。”
西守歌简短应道:“嫖.娼犯法,所以约炮睡良家妇女就保险,结果中招纯属运气不好。我想隋先生是想解释这个吧?”
“不是。我没有。”隋昱鹏连忙辩解:“淼淼,我们在一起四年,你是了解我的……”
姜淼淼惊道:“我都不了解自己逼急会干出什么,怎么可能了解你?但隋昱鹏,言尽于此,如果你回头非要再叙,那我绝对奉陪到底!慢走,不送。”
她抬手送客,强制目送隋昱鹏步伐僵硬地离开。
尔后,又询问左右:“刚刚忙着叙旧都忘了注意周边,我好像看到姜成渝躲在大门后?”
西守歌“嗯”了声,“现在偷偷跟你前任跑了。”
莫聪云突然奇怪道:“老大,你知道姜成渝性取向吗?”
一阵沉寂。
姜淼淼有点腹黑,“这还真不知。”
莫聪云瞬间揪住西守歌袖口,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歌呀,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西守歌迅速抽出袖子,“跟你比,我觉得姜成渝更危险。”
莫聪云故作恼羞地嘤嘤嘤跺脚:“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