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他,就算姜淼淼真能打,但关键时刻不会保护他!他得找救兵!
果然,宋夕颜很快就看见他们。她咧嘴吩咐身边的小奶狗,一边恶狠狠盯住姜淼淼,生怕别人不知道正在预谋搞他们。而小奶狗也是一边谄媚地附耳颔首,一边望向姜淼淼的眼神同样恶意满满。
两人说完,小奶狗就迫不及待地吆喝两个同伴起身走来。
任子威瞧着那来势汹汹的模样,低声警告:“姜淼淼,我兄弟团还没来,你最好真能一打四!”
“打架有辱斯文,只要我跑赢你就行。”姜淼淼依旧忙着嘬滚烫滚烫的枸杞水。
任子威:“……”
那三人转眼已到跟前,个个眼神露骨、流里流气,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满肚坏水。
为首的小奶狗长相不错,但气质阴柔不够正浩,露出几分令人不喜的阴阳怪气:“姜大小姐怎么一个人孤孤单单到这里来?缺男人吗?”
“你们眼瞎呀?老子杵在这里不是男人吗?”被无视的任子威当场怼回去,却被剩余两个帮凶左右入座,直接拿屁股撞开。
一下子摔坐在冰凉地砖的任子威,难以置信地瞪圆眼:我、艹!男人抢座能抢得爷们点吗?
姜淼淼的位置原本左后靠墙,现在右边沙发被抢坐两人,就连面前的酒几都被小奶狗给撅屁股坐了。小奶狗还翘着二郎腿正面谑笑,时不时想伸手占个便宜——被她迅速用保温杯隔开。
姜淼淼轻笑:“帅哥,如果是宋夕颜想找茬就让她自己过来。”
小奶狗嗤笑,笑她不配:“我们亲自过来陪陪姜大小姐,让你爽爽不是更好吗?”
姜淼淼倒是无所谓,只是,“她让你们出手,那性质就变了,不仅仅是我们女人争风斗气的小问题了。”
小奶狗们听不懂但也没兴趣听懂,“宋小姐见你可怜,让哥们陪你好好玩玩。姜大小姐,你可千万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他扬手招呼路过的酒保再送两打啤酒过来。
又是那No.10的酒保,“请问先生您要多少瓶酒?”
“两打,二十四瓶!”小奶狗展臂锢在姜淼淼两侧,暧昧而威胁,“姜大小姐要是酒量不行,求求我们哥几个也不成问题,哈哈哈。”
酒保察觉不妙,扭头询问姜淼淼:“需要我帮忙吗?”
她略显意外地挑眉。
酒保回道:“老板日常叮嘱要看好场子,否则哪好意思将成本50块的酒卖五千块呢?”
姜淼淼抬手点赞,能在这种黄金地段开酒吧的老板确实不俗,换做其他普通酒吧早就视而不见了。
但小奶狗没想到酒保都敢杠?直接骂骂咧咧地推搡他,“我让你摆酒就赶紧摆,费什么话?赶紧滚,否则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先生,我们老板还说了,如果有顾客让员工吃不完兜着走就统统算工伤,上班单车能换玛莎拉蒂!所以你要帮我发财致富吗?”
“……”
小奶狗跟帮凶们,“妈的!唧唧歪哇,真是找打的混蛋!”
有人不耐烦地砸酒掀桌,矮矮的酒保偷偷垫脚,两眼发光地确认:“所以你们是真要闹事对吧?”
“对!”
“好,本店免费赠送!”酒保兴奋的将手中还剩的一份水果拼盘直接砸到小奶狗脸上,力度之大,直接将小奶狗刚重金整的翘鼻砸歪了。
“回头请记得五分好评,欢迎再临哦。”小酒保回头朝姜淼淼伸手比心心,然后趁乱就跑。
还没来得及拿枸杞水泼人的姜淼淼,半晌吐出二字:“人、才。”
“给我抓住他!别放过他!”小奶狗气急败坏地抹净脸叫嚷兄弟们追,直接把姜淼淼给抛之脑后。但舞池黑暗、人头攒动,那砸人的小酒保不知溜往何处。
他们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发现不是,可都穿着这家酒吧衣服的人就不无辜。
这三人索性泄愤地乱打。
莫名被群殴的酒保自然忍不下,单挑干不过仨,直接张嘴大喊救兵。
有人砸场闹事,其他酒保顿时冲来。
群魔乱舞的舞池,瞬间鸡飞蛋打地乱武。
混战这种事,就是越打越混乱!
姜淼淼眼睁睁看着祸水就这样东引了,哀怨地收回不能“名正言顺”泼出去的枸杞盐水。诶等等不急,宋夕颜见小奶狗忙着打架而忘了大事,终于亲自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口侮辱人。
很好很好,姜淼淼赶紧趁热地将枸杞水泼出去。
一直躲在卡座背后的任子威,时不时探出脑袋窥视四周的兵荒马乱。
他低头摁手机狂催,心惊胆战地挨过八分钟,终于等来群里姗姗回复的四句“到大门口了”。
酒吧太黑,里面已打得分不清孰是孰。四个急匆匆赶来的年轻人杵在门口,看着任子威弓腰抱头地窜过来,发出没有眼泪的干嚎:“你们终于来了,再不来你爸爸我就要被打了。”
“等等先——”嘴角衔烟,神情姿态最是浪荡的皮衣男人将任子威推开,“你把话捋直了重新说,谁才是爸爸?”
“对呀,不是好大儿你求着爸爸‘我们’来护犊子的吗?”另外套着随处可见的白色长T恤但气质不随便的同龄男子也应话。
第三个人习惯性伸手顶鼻梁,发现鼻梁空空,原来是自己为了出门打架特意换了副隐形眼镜。但,“我怎么看不出到底是几拨人在打架?”
第四个人没说话,只是很兴奋地卷袖子。甭管打谁,有架打就行!
“现在不是论辈分的时候,赶紧看看我淼姐会不会被打毁容。”任子威再度扯开话题,赶紧把他们往卡座带。
他刚刚逃出来,恰巧瞧见姜淼淼朝宋夕颜泼热水的一幕,想也知道接下来会是如何血腥的画面。
不过,令他失望了,姜淼淼刚刚说的有点谦虚,因为她都快打完架了。
宋夕颜那边真正能打的没几个,就开头被她吩咐叫来搞事的小奶狗仨,其他人都是只会嘴上说说的绣花枕头跟小女人,连草包都不如,最多就比木人桩好一点,全被姜淼淼拿来热身。
女人打架不稀罕,但女人打架不是扯头发、拽衣服、就地打滚就很稀罕!
任子威跟四兄弟瞠目结舌地往沙发坐,他们一边嗑瓜子、一边举手表决,给姜淼淼最后右臂抡拳、左手砸保温瓶的收尾动作打分。
五、五、五、五、五。满分五分。姜淼淼晋级。
“他妈的到底滚到哪里去了?”舞池里胡乱打的小奶狗,依旧执着寻找毁他鼻梁的那一个人。
他左手拖着一块沉甸甸硬邦邦的托盘,抢过DJ话筒,原地咆哮:“10号酒保你给我滚出来!”要是敢出来,老子直接把你的脸砸平——啪!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声音恰巧通过话筒扩向四方,余音袅袅。
舞池躁动瞬间停止,所有人下意识看过去。
恰巧弯腰跑过DJ台下的小酒保,半秒前听见那一句叫喊就反射性起立,头颅当场顶中某物。但那不重要,他四处环顾,回喊:“刚刚是谁在喊我?是谁在喊我?”
一时没人应。
他就想往前跑。毕竟报警了,警察还有三分钟就到,得提前打开所有日光灯欢迎警察光临。
“你……往……上……看……”一个呲牙声音蓦然由上往下,指引他。
小酒吧抬头,一块铁托盘正晃悠悠落在脚边。
那铁盘正正击中小奶狗的脸,直接将他本已撞歪的鼻梁彻底撞扁,额、鼻、唇被砸被撞成同个平面。
这三维脸变二维,饶是小酒保都倒抽一口凉气:“顾客你忍住,我马上帮你叫救护车。”
“忍不住啊——”
小奶狗发出惨叫,痛地五官扭曲。
那惨叫,叫的岂止撕心裂肺,直接音响全爆。
谢良向来早睡早起。
此时后半夜,他已在深睡状态。人生头一回地,破天荒的接到警局电话要求前去赎人,还是赎六个人!
警局门口。
饶是谢良再温顺恭良都开始跺脚大骂:“任子威, 你们大半夜不睡觉跑去酒吧闹事,有毛病呀?”
到底是出钱的赎主,任子威难得低头受点气。
然而, 当谢良转向旁边同样低头受点气的姜淼淼,瞬间目光软软、语气温软的说:“女神,熬夜有伤身体,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
“靠!老子知道你有异性没人性,但屁股至于歪成这样吗?”任子威怪叫,偏头靠向旁边的兄弟求抱团,但兄弟们却侧身躲过。
一扭头,发现四兄弟全都哀怨的瞪着他。
四兄弟今晚好心出门为他两肋插刀, 结果却差点被警察当罪犯给插两刀?这心情可不爽!
任子威讪笑:“纯属意外, 只是巧合。”
鬼知道酒店报警快,出警速度更快?
就比他们慢了两分半。
以至于他们前脚进酒吧, 警察后脚就到, 现场全被一窝端了。
高立凯不管, 反正任子威家里收藏的手办不保!
但今晚也并非一无所获, 他扭头问向姜淼淼:“姓姜?”
姜淼淼矜持地“嗯哼”一声。
对方顿时伸手, “久仰大名, 我是高立凯。”
正仰天望天的白色T恤男也望来:“唐执礼。”
习惯性顶鼻梁的说:“我是方淮。”
爱好打架的:“伏刚。”
“喂,你们不认识就别乱搭讪。”任子威插入话。
在他眼里,兄弟跟姜淼淼五人好似眉来眼去,每一瞟落在他眼底, 有种无视他、忽略他,令他极闷的感觉。
他可不兴再多谢良这种重色轻友的人。
高立凯微微偏头,哼笑道:“要、你、管。”
四人还逐一与姜淼淼握手,看对眼了, 是能当哥们的料。
“女神我们走吧。”从头到尾都抢着献殷勤、拎姜淼淼背包的谢良,也倍感忽视。
姜淼淼摩挲着手里的相机,却道:“谢良,我还有事没做,介意去你公司一趟吗?”
当然,“怎么可能会介意呢?”谢良连理由都不用问,赶紧去挪车。
任子威奇怪道:“喂喂喂,你们要背着我玩办公室Play?”
姜淼淼冷笑:“战五渣,滚!”
第二日,港城一半报社都收到有关“港城第一名媛”风流史的匿名信件,图片与信息甚至连酒店开房记录表都罗列清楚,信息相当充实。
送上门的新鲜头条,这些报社主编不要白不要,但谨慎起见都抽查核对,发现确有其事。于是各家报社不约而同改版,头条全部换成:
归国名媛宋夕颜的夜御七郎史;
床王后浪推前浪,前浪姜柏年已死,后浪宋夕颜接上;
姜柏年炮友团VS宋夕颜群下臣的质量对比;
到底是牛能耕坏田还是田能累死牛,等等。
姜淼淼前期抵港,就见识过港城娱乐至癫的精神,只是那时候噱头都在姜家。
如今姜家炒久不新鲜了,即便有何沛雪与姜柏年这一出,本质还不是富二代花钱约.炮,但炮友处心积虑怀孕想凭子嫁入豪门而已。
这是司空见惯的素材,反而衬得姜柏年就是一个能被轻易下套的傻白甜。
所以——
她得给港城娱乐来点新意,换个核心人物炒炒。
娱乐八卦,怎能重男轻女?
姜淼淼昨晚就在谢良公司打印照片跟资料,借他的物流配送将照片和酒店开房记录送到各家报社,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家睡觉。
第二天,她吃饱喝足再到谢良的公司,坐等任子威购齐市面报纸来凑热闹。
酒吧这事同样闹大,但宋夕颜却凭借腰间纹身独占鳌头,以至于姜淼淼他们全都泯灭在“以宋夕颜为首等等人在酒吧滋事”……
他们都成了那个“等等人”。
就只是个人。
任子威让兄弟们潜伏各群,刺探情报,发现:“你怎么知道拍她纹身会引发这种轰动?”
姜淼淼忙着玩新买的iPad,头也不抬:“得不到的最好,看不见的最骚人。你们男人不就喜欢欲遮还羞、半推半就吗?”
任子威深思后,抱臂,搓搓下巴:“确实,这半朵蔷薇纹身爱露不露,确实更吊人胃口!淼哥,你真不愧是我们的妇男之友。”
现在这位宋家小姐、归国名媛,在各种二代群里都被当做一只还未扒光毛的鸡来谈。
呃也不对,她归港之后不是宠幸了很多男人吗?
八卦更甚者则直接去问曾扒光这只“富贵鸡”的男人们,让他们描述描述这“全脱下”的盛况!
男人玩得花叫风流,女人玩得花还闹到满城皆知,那就叫淫.荡。
不好意思,现实社会就是如此双标。
宋夕颜凭一己之力将宋氏集团拉下水。
饶是她洋墨水喝得再多、再开放、再国际,宋家其他人可承受不住这种荡.妇耻辱。
这就注定她回宋家的下场不会太好。
姜淼淼坑完宋夕颜后。
回头,意外发现韩错动作快了一点。
韩错从宋夕颜突然丑闻缠身就猜到拜她所赐。
既然正式宣战,那不妨先下手为强。
他从姜淼淼那一句轻描淡写的“我们只在港城商场斗”,就断定她必有后手。
查不到姜淼淼本人名下的猫腻,就改查姜家其他人。草包不会进她的眼,所以各种筛选下来,姜家有且仅剩一个姜姒。
韩错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逮住姜姒帮姜淼淼暗中推进的内陆项目。
姜姒这边收到内陆流程被卡的消息。
她婉约退出进行中的贵妇宴,一通电话把姜淼淼火速叫到家里来。
姜淼淼过来发现秦霜也在。
“她是我的人。”姜姒毫不避讳地亮出俩人关系,甩出五份房地产项目。
三份港城、两份内陆,“刚好卡了两份,正是你想打通内陆的项目。韩氏集团把手伸这么长,你跟韩氏公子在斗法?”
“韩错下的挑战贴,接不接都得斗。”姜淼淼瞄了眼,发现流程都卡在政府批地这点上。“韩氏集团已经只手遮天到这种地步?”
姜姒对戳手指,可可爱爱:“还行吧。主要是我没想到韩氏会下场,所以送钱送得少了些。”
都说了房地产项目挣钱,自然谁都想要。
可对政府而言,把项目给谁都一样。如果非要给谁,那就看谁送的红包厚、喝的茶费高。
姜姒八卦道:“你跟韩家那位有……”
“有隔夜仇。”
“不是虐恋情深?”
“也算,我以前单方面虐的他很深。”
姜姒顿觉好笑,手指点点那两份被卡的项目,“那这属于你的锅,你解决。”
姜淼淼丑拒:“前期说好你包办。就算韩错插手,难度升级,你也得照办。”
姜姒啐道:“如果韩错杠你之心太强,两家悬殊,我就算拿整个姜氏集团斗也摆不平。”
“好吧。”姜淼淼心中权衡,愿意退一步,“我以前能踩他一次,照旧能踩他第二次。”
“那我静候大侄女的佳音。”姜姒满意点头,可旁观的秦霜却被姜淼淼这一副傲慢的口气给惊得不轻。毕竟她见惯各类女人,也见多女人惯常的畏缩与胆怯。
待人一走,秦霜就皱眉:“你这个侄女太自负了。”
姜姒托腮笑盈盈:“是自负还是自信,我们过几天见分晓。毕竟自信这种东西,又不是男人专有!”
姜淼淼只能销假回办公室。
路过董事会议厅,发现姜耀武仍兀自陶醉在那张董事椅还没走。
她没好气地连连摇头:姜家男人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都被惯坏了。
经过温荣英等人的工位,又拍一拍手,四大护法迅速抱起笔记本跟进办公室。
五人再度合体。
姜正业的豪华办公室秒回廉价网吧风。
姜淼淼歪头,戏谑地玩弄遥控器,让温荣英调出韩氏集团的产业分布结果。
温荣英顿时手指狂舞,投映墙壁:“韩氏集团的产业分布比较广,而且自营居多,包括生活百货、五星级酒店、以及商场店铺柜台出租等。对了,姜氏集团的彩妆行业就是租用韩氏集团的商铺柜台。”
姜淼淼:“商场经营这块占韩氏集团净收入多少?”
莫聪云:“从韩氏集团公布的上一季财报来看,占比15%。”
她若有所思,“所以凭韩氏集团每年两千多亿的净挣值来看,这15%超过我跟他的一亿赌约了。”
给温时宜一个赞赏的微笑,姜淼淼望向西守歌:“我们前期搞的网络销售,对于商家有何响应?”
西守歌回道:“有些公司想模仿,但受限于技术水平、配送服务不到位,暂时学不到我们网络销售的精髓。所以商谈合作者越来越多,光是沙嘴附近就有四成品牌方试探合作事宜。”
姜淼淼笑意未减又多三分,“刚刚好,众人拾柴火焰高。”
商场如战场,她这个新人适应得很快。
韩氏集团的商场盈利模式不靠收租,是按比例收取入驻商家的月营业额。
如果姜氏网络商城能收纳更多品牌方,势必能咬走实体店的蛋糕,再勾起一波网络销售高潮。
实体店月盈利少。
韩氏集团赚取也就少。
这就是她反击韩错的一招。
散会后,西守歌和莫聪云立即放出免费加盟姜氏网络销售的重磅消息——犹如石头,炸起港城实体经营的一股风暴。
前期频频接触姜氏集团的那批商家,顿时迫不及待跑来签订合同。
虽然白纸黑字额外多了一行“收取网络销售额1%”的字眼,但比起韩氏集团向他们收取的20%,不、足、挂、齿!
短短半月,市面可见的品牌就有一半跟姜氏集团签订网络销售的合作。
凭借足不出户却能12小时送达的优质服务,再加上品牌种类齐全、满额减免等活动,毫无疑问,以姜氏集团为首的这套网络销售再度爆发购物狂潮。
姜氏股票随之蹭蹭蹭一路高涨。
姜淼淼一复职就再创佳绩。
姜氏股东们狂呼不已,员工们更是暗中高喊“皇太女归来”。
毕竟她半年前以新人姿态捡漏上位。
初战告捷能说是运气,但再战再胜就绝非一般了。
港城商圈真正大佬都不得不另眼相看这只初生牛犊。
不过有人喜就有人忧,比起董事椅还没坐热又被抢风头的姜耀武,姜正业内心深处的纠结,真是难以为外人道也:
最器重的两个儿子成了业界之耻,龟缩在家不敢外出;
小儿子又被洗脑成弱智,忙着读书涨智力;
就剩最不待见的姜淼淼,反而混得风生水起。
可姜淼淼越是人人称颂,姜正业就越是因重男轻女而被打脸。
姜淼淼回家,见鬼地——看见姜正业坐在沙发里朝她违心地摆出一副慈父嘴脸。
她环顾左右,“这是在等我?”
“废、咳咳。”粗话戛然而止,姜正业强颜欢笑:“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工作累坏了吧?”
姜淼淼心疼道:“老姜,别憋着。老年人憋气容易憋出膀胱炎。”
“你闭嘴!”姜正业气沉丹田的一吼。
真是顺杠往上爬的贱丫头,想偶尔给点“爸爸的爱”都要驳回。
“给我滚过来!好好说话!”
“你过来呀!你干嘛不过来?”
“你直接回楼上是什么意思?”
“你你你——你过来吧你!”姜正业终究得亲自动手,将她生拉硬拽地拽过来:“你跟那个小医生发展如何了?”
这话题有诈!
姜淼淼瞟去一记白眼:“你问这个干嘛?”
姜正业斥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当爹的关心子女婚姻大事不对吗?”
“哦~”姜淼淼发出悠长赏玩的声音,“这是又要算计我的婚姻套取巨额彩礼吗?”
姜正业横眉冷对:“什么叫做算计?之前让你嫁的宋家二佬,上月刚死,你当时要是嫁了,几个月就能捞到几亿遗产,这是你们女人大半辈子赚不到的钱!不识货,成天就想着倒贴小白脸当赔钱货!”
“……”
姜淼淼暗忖:先忍着。
姜淼淼道:“有话快说,你到底想跟我谈什么?”
姜正业敛容眯眼,“我已经找人去调查那个晏医生,家境虽然比普通人好,但跟我们姜家比还是有不少差距!婚姻对于你们女人来说,就是第二次投胎。既然你死活不想跟人联姻,那我这个当爹就大方点,准你跟这个医生凑合,前提是他必须入赘!反正他头上还有一个亲哥,所以入赘这种事不算断他家子孙脉。”
姜淼淼一怔,失笑:“所以我的婚姻不能赚取巨额财富,就得捞人入赘,占足便宜才合你眼?”
姜正业哼笑:“大姜集团素来传男不传女,更别说交给外嫁女!但我看透你野心不小,所以你如果想保留事业,想继承大姜集团,招上门女婿就是你目前的最优解。”
姜淼淼已悟出大概了,“那我如果真招晏医生入婿,生下孩子,大姜集团日后是由我孩子继承还是由姜柏年他们的孩子继承?”
“这……”姜正业顿了下,赶紧回道:“孙子辈的事到时候孙子辈来看。”
“呵呵。”姜淼淼皮笑肉不笑。“老姜,咱们换个角度聊聊吧……你是看姜柏年和姜仲明都成了废物跟累赘,现在想要掌控大姜集团、斗赢二叔就必须依靠我,可你又担心我会带着姜氏财产外嫁,所以就让我招婿,以你之名继续掌控大姜集团。
但你骨子里依旧认为我就算招婿生的孩子终究是外姓,姜柏年姜仲明姜介之他们的儿子才是你的内孙,诓我稳住大姜集团、给大姜集团卖命,等你视为真正血脉的孙子长大成人再拱手相让,就算到时我不让,也来日方长有的是方法逼我让。对吧?”
话说得如此直白,搞得姜正业都有些心虚了。
姜淼淼伸手帮他整整衣领, 语气讽刺带哄:“老姜呀,收收你的春秋大梦。咱们只是塑料父女而已,感情比纸都薄。”
姜正业拽回领带, 身子威胁式地后仰:“没得商量?”
姜淼淼微笑点头:“嗯,不商量。”
他恨恨,几欲发狂:“不后悔?”
姜淼淼:“绝、不。”
姜正业一掌击在茶几上,食指怒指她。
刚才是几欲发狂,现在则发作了:“等港城事一妥,你有多远就滚多远!就算客死异乡也别通知我,老子绝不出席你的葬礼!”
姜淼淼幽幽回道:“说得好像你来我葬礼会舍得给帛金一样。”
客厅瞬间硝烟弥漫,即将被火苗一点就燃。
恰巧荀管家过来询问是否要吃宵夜。
见这场景, 前进的步伐瞬间改成后退, 他识相地远远观望。
一个是冷漠冰霜,一个是暴跳如雷, 真难分辨谁更有杀伤力, 但可以肯定的是, 这对父女是正式撕破脸了。
姜淼淼笑笑:“老姜你还是见好就收,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 更何况我是蛇。”然后起身跟荀管家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直接上楼。
姜正业探头发现楼梯没有她的身影,顿时呲牙咧嘴地甩着右掌,疼得直哈气:“你娘的,都是拍桌子。她能拍散桌子, 我怎么把自己拍成骨折了?!”
“老爷,犬女出自虎父。您多拍拍就行了。”荀管家回道,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一瓶活络油。
“说,是谁让你用这些照片信息来搞我?”被宋家各种长辈后代骂得狗血淋头的宋夕颜, 几经打听,到底还是带人杀到谢良的创业小公司。
她甩手就将各家报社收到的快递信封砸他脸上。
谢良心口顿时好大一个咯噔:明明信件信袋都没公司logo的……还能找到这里来……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
不行,先装死:“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
宋夕颜磨牙威胁:“我都让人调出各家报社门口的监控,查出全都是你们公司派送!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信不信我砸了你公司!”
跟女人打交道尤其是像宋夕颜这种极品女人,谢良第二招就开始显弱势:“这位小姐,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公司每天来来回回配送东西,就算你刚刚说的什么照片资料是我们配送,那我们也是收钱办事的工具人而已!”
宋夕颜厉喝:“所以我就是要知道你是收谁的钱、替谁办的事?”
谢良佯装镇定:“现在寄东西又没强制实名制,我真的不知道!你不信?不信的话你问问我的员工,他们全在这里了。你可以挨个挨个问是谁收的货?”
创业公司都是人人身兼多职。
不消谢良吩咐,其他六人都疑惑地凑过来,被这样一问,你看看我我问问你,都没印象是谁收的货,更别说是谁寄的货。
“你们自己收的货会不知道?!”宋夕颜不信,直接捞起旁边玻璃杯砸向一台电脑屏幕。
谢良他们眼巴巴地要阻拦,可宋夕颜带来的六七个保镖也不是吃素的,浑身腱子肉,倒逼这些普普通通且老实本分的打工人都畏缩不敢动,任由宋夕颜破坏。
“疯子!你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谢良怒发冲冠,“港城现在可不是什么古惑仔时代,是讲法现代!你们无缘无故闯进来乱砸东西,我要报警抓你们。”
进过警局一次的宋夕颜,当然不想再进警局,因为这会让她丢脸。
但如果找不到背后搞自己的小人,那她威信全无,从此在圈里岂不是人人都能欺负?
对她而言,显然后一种丢脸更甚。
宋夕颜连连冷笑:“知道我是谁吗?我姓宋,宋夕颜,我们宋家跺跺脚,整个港城都要抖三抖。你想报警?行,你报,那帮每月领着几千块的警察可不敢对我怎样。但我奉劝你最好识相点,别惹额外麻烦,乖乖说清楚到底是谁在幕后害我,那样我会饶过你,还能赏你点钱当赔礼。否则,我今日就放下话,绝对要让你在港城这片地方混不下去!”
谢良急得也想跺脚:“你这是仗着自己宋家家大业大来威胁我?我都说了我不知道!而且那些说你放荡淫.秽的照片信息,要是假的你就去告报社诽谤污蔑呀,跑来欺负我们这些快递公司做什么?难道是他们公布的照片信息全是千真万确,你没法闹报社就来闹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外地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