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的重组家庭by白茄
白茄  发于:2025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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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娥抬头,两秒后明白他的意思,“行。”
带报纸自然不是为了给江家老屋的人看,而是去江家祖坟那边烧给地下的人看,“找个天气好的日子,我们一块去。”
江湛生是真高兴,一顿饭下来都喝醉了。
好在下午不用继续上工,被江东阳搀扶着回屋,等他出来想和妹子聊几句,却被告知小娥已经背着自己的小挎包回学校了。
这一顿吃得特别好。
正好一路走回学校还能消消食。
江小娥没直接去教室,而是去了小组的工作间,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特别热闹,好多人在那说话。
估计也是上报的事。
果然,她刚刚进门罗朗就拿着一张报纸过来,“小娥姐你看,咱们上报纸了!”
“咱们五个都上报纸了。”钱嘉树咧嘴傻笑,“早知道这张照片会登报,我当时就不该笑得这么傻,你瞧,傻兮兮的样子。”
“没啊,笑的多欢。”方大牛特别满意,“我觉得挺不错,我妈今天出门买了十份报纸,她说等过年给我舅家都带一份,谁都能在报纸上看到我们了。”
周洲今天中午没回家,爸接了活去运送中午赶不回来,他们家约好晚上聚一聚,这会整个人都有些飘忽,恨不得马上回去告诉爸妈这个好消息。
他按捺着激动,说着:“除了咱们五人之外,后面一段还说了互助小组的事,感觉小组的影响力肯定不小。”
“肯定得。”江小娥不知道报社的记者是谁,不过这人对他们了解的还真不少,互助小组还没有做出成就就直接登报,将来的影响力不小不说,给他们的压力也不小,“趁热打铁,咱们收收心加快进度,争取在这个报道的热度还没降下去之前作出成绩。”
这么好的一个台阶,要是不往上迈一迈总觉得有些可惜。
没接着谈上报的事,江小娥几人强压着内心的激动,继续做着提前分好的任务。
除了他们之外,剩下的小组成员都是机械班的学生,或多或少都接触过,基础知识也学得特别扎实,再加上前些日子吕国源两人对他们的辅导,高村几人上手特别快。
不过一个白天的功夫,在江小娥的示意下,他们已经熟悉了点焊的操作。
将裁剪捶打的铁片准备好,就开始直接焊接起来,这一次脱粒机的外形和一号没什么区别,图稿早就准备好,只需要按照图稿上的尺寸进行焊接和组装就行。
江小娥等人并没有抓着这个步骤不放,在确定高村几人上手没问题后,就让他们自己动手,只是强调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来问。
安排好后,他们几个就开始忙活起桶滚和齿轮。
齿轮早就决定用三款。
钉齿、纹杆、弓齿,他们原先用的是钉齿,钉齿的图稿基本没什么变化,只会在两端留下一个卡槽的位置,最主要的还是纹杆和弓齿的制作。
“纹杆的作用主要是强力冲击,靠凹板表面的摩擦作用脱粒,所以这个间隙一定得控制好,在螺旋线纵向运动下……”
江小娥随笔在纸上画了几下,和伙伴们待得时间长了,有一点就特别好,不用太复杂的讲解,边上四人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连随手画的“鬼画符”也能看懂。
“脱粒间隙进口可以先设置为16~18毫米,出口为4毫米,这样能保证麦类作物脱离。”钱嘉树也随手在本子上画了几笔。
可他画出来的直线是直线、圆形是圆形,就像是照着尺子画出来一样。
不得不说,画图这点谁都比不上他。
“先试试,我们可以先制作出一个简易的滚筒,在半成品下使用后再装机。”江小娥让他记好尺寸,紧跟着商量制作材料。
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到放学的点时他们手上已经有五张不同的图稿。
纹杆三张,弓齿两张,到底哪个可行还得制作出来使用后才知道。
“就到这吧。”江小娥没拖堂的意思,今天中秋节大伙都等着团圆呢,她家中午虽然吃了一顿,但中午准备的太丰盛还剩下不少菜,晚上还能接着吃一顿。
将图稿收拢起,她问道:“钱嘉树,韩老爷子那边大概什么时候能造好外壳?”
“他说半个月。”钱嘉树先前就电话联系过老爷子,将事情的困难处大概说了一遍,老爷子倒是挺体谅人,答应自己用木头重新打造一个外壳,外壳尺寸按他们提前规划的来,“韩大爷说了不着急,现在也不是用脱粒机的季节。”
能用,但用的少。
乡亲们也就懒得跑出去借,都是让自家老人孩子手动脱壳。
“他不急咱们也不能拖,试用齿轮时得将滚筒造出来,一并顺手弄出来吧。”江小娥做了一个明日计划表,明天的计划就是合五人之力将滚筒齿轮制作出来,她啪啪手,“行了,各回各家,今晚回去好吃好喝,明天咱们再努力!”
五人齐声哟呵一声,对晚上那一顿实在是太期待了!
连留校的罗朗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除了中午没回去的周洲,其他几人都特意给他带了一份菜。
小娥姐的猪蹄肉、钱嘉树的红烧鱼、方大牛的粉条炖红烧肉,三人还各给他带了一碗饭,合在一起满满一大碗,就算不能回大队团圆,他在学校也能吃好喝好!

告别伙伴钱嘉树就朝姐姐婆家走去。
因为先前和家里闹僵的缘故, 他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姐夫家里,钱家或许还生气他拒绝堂哥顶替他身份的事,所以这段日子钱家也没人来找他, 而他也没想过回去。
姐夫一家为人和善又热情,让他这个小舅子长住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喜,而他领情也感恩,时不时拿出些维修费买些吃食或者小玩意儿带回去, 肯定不能白占姐姐姐夫一家的便宜。
今天中午因为报纸的事,姐夫一家也是由衷为他高兴,姐姐更是高兴的捂着脸哭了起来,为他骄傲的同时大大松了一口气,说是照片刊登在报纸上,钱嘉荣就算想顶替他的身份进机械厂也不可能了。
其实钱嘉树倒没怕过, 钱家真要纵容钱嘉荣顶替他的身份进厂,他绝对不会像个怂包一样什么委屈都往心里咽, 大不了就是往机械厂走一趟去举报, 有那么多人作证难道还怕讨不回自己的公道?
至于举报之后钱嘉荣会是个什么下场他也不在意,人家都来抢他的功劳,顶替他的身份后也没想过他会落到什么下场, 那他为什么还要发善心为别人着想?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好好对自己好的人。
比如说他姐姐。
钱嘉树能这么果断的和家里断开联系,还不是因为姐姐给他一个遮风挡雨的住所?
这次回姐姐婆家, 他先是拐向了另外一条街的国营饭店,打包了两道卤菜后才朝着姐夫家走去。
同时间周洲拎着一份报纸快速朝家跑去, 一路跑的气喘吁吁都没停下来, 恨不得马上和家人分享这件高兴的事。
结果刚进家属区就被边上的人给拦了下来,“周洲,这报纸上是你吧?”
“肯定是他, 咱们看着长大的小子难不成还认不出来?”
“上面都写的有名字呢,青年小将周洲!”
“周洲,你真制作出一台机器了?我就说嘛,小时候一看你就有出息,果然不假,来来让我家豆子沾沾你的聪明劲,让他蹭一蹭。”
“我家阿牛也要。”
“周洲你别跑呀,让我家二壮好好摸摸你。”
周洲跑得更快了,迈着大步朝大杂院跑去,还没跨进门槛就听到爸爸爽朗的大笑声,显然也是知道他登报的事,这会正和街坊们说着话,“这小子从小就喜欢机械,你们也一路看过来的,他才那么点大就学着曾工夹豆子,是有能耐但付出也不少……对对对,人家玩他就蹲在院子里夹豆子……是挺有毅力……哈哈哈光宗耀祖谈不上,但确实是个大喜事啊。”
周父嘴上说着谈不上,心里早就开了花。
都已经计划好哪天回老家,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祖先们,周家子孙出了个好儿郎呢!
不过他本身就是一个老实的性子,再高兴也不会太猖狂,正想再谦虚几句时,就看到走进来的儿子,他二话不说直接冲过去就一把将儿子抱住,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出息了!”
两父子高兴的抱作一团,一旁的人也识趣没凑过去打扰。
旁边的曾大爷是越看越眼馋,他曾经也期待过有这么一天,倒没敢奢望自己的子孙上报,最多就是考级成功,他们曾家能再出一个大师傅。
哪怕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自家子孙没这个天赋,路子根本走不长。
“羡慕了吧?”
耳边传来清脆的一声,曾大爷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他嘴硬道:“什么羡不羡慕,你别又胡说八道。”
“你眼睛都快盯红了,还好意思说不羡慕?”曾静娴指了指他的眼睛。
曾大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心里想着难不成真眼红了?
要说不羡慕肯定是假,他快羡慕死了。
“你要早教我,说不准哪天你也能成为被羡慕的人呢。”曾静娴拿出准备好的报纸,伸手指着五个青年学生的其中一位,“瞧瞧,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谁说机械技术人才就没女性同志啦?你那是封建思想要不得,女同志不也能发光发亮?”
江小娥,这个名字她记得特别清楚。
当看到照片上有一位女性青年时,她惊得直接大叫出来,当下就拿着报纸往家里赶,就想告诉阿爷这个行当并不是只有男性才可以。
女性同志一样可以大放光彩!
曾静娴缠着阿爷,恨不得将那张照片怼到他的脸上,“你看看嘛,和周洲站在同一台机器面前,这份机器可是有她出的一份力,你可别说干机械只能是男人才能干的活。”
曾大爷抿着嘴,什么都没说。
其实他早就看到了,对比孙女的狂喜他却是惊愕,没想到五名青年学生中居然有一个女学生。
但知道归知道,现在孙女这么一说,他要说心里完全没松动那也不可能,其实仔细想想她要是走这条路子也不是不行。
假如曾静娴是个男孩子。
他或许都会大喜一场,说是曾家后继有人了。
因为原先布置给孙子们的任务有一部分都是曾静娴偷偷帮忙弄出来的,要说对机械的热爱曾静娴比得上曾家所有人。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着想学。
倒是他,一直觉得一个姑娘家学这个不得行。
“阿爷,我这么好的苗子你真不打算收我吗?”曾静娴鼓着腮帮子,“你要是不打算收我,那我就去拜别人为师,到时候真要闯出些成绩你可就沾不了一点光咯。”
曾大爷白了她一眼,“你打算拜谁为师啊?”
“她啊!”曾静娴反手指着报纸上的照片,那双眼睛特别明亮,一字一句特别着重的介绍着,“江、小、娥!她是我的榜样,只有她是绝对不会认为女孩子不能学机械,她用自身告诉了所有人这一点,你要是不教我,我就去找她!”
“胡闹,人家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收你为徒?”
“这你别管。”曾静娴眼睛里带着坚定,“我只知道我要是不试一试,我绝对会后悔一辈子。”
“还要我别管?”曾大爷气恼着点了点她的脑袋,“我是你阿爷,怎么可能不管你?”
曾静娴哼了哼两声没说话。
曾大爷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他垂下眼看着手里的报纸,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悠悠的开口,“你想学就学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丫头是不是真能学到点本领。”
“真的,你答应啦?”曾静娴激动站了起来,“你真答应我去拜江小娥为师?”
“想学就……啥?拜谁为师?”曾大爷猛地瞪大眼,瞧丫头兴奋的样子顿时有些着急,“你阿爷可是六级锻工,放着眼前的大师傅不要你去找外人?”
曾静娴撇撇嘴,“不是你不要我吗?”
“那还不是你……算了算了,懒得和你争。”曾大爷其实也挺不自在的,搞到现在好像以前的自己是真的太迂腐了。
但他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哪里好意思承认自己以前的想法有错?
不想承认也不想把孙女拱手让出去,他们曾家能不能再出一个大师傅还得看她了。
试试就试试吧,要真的不行大不了放手就是,再怎么样也有他这个当阿爷的顶着,怎么着也不会让孙 女的日子过得太苦。
不过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道,“你想学阿爷就教,但阿爷得和你约法三章,既然要学那就认真学,要实在吃不了这个苦就早些歇着,以后再也不准提起这件事。”
“我一定好好学!”曾静娴兴奋的不得了,转身就跑进了屋子,没一会就传出她清脆的笑声,“妈,阿爷愿意教我了!你帮我缝个手套嘛,我明天就能跟着阿爷学锻工了!”
“这丫头……”曾大爷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要继续看手中的报纸,这一篇五百多字的内容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可偏偏就是看不厌。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低声喃喃:“英雄出少年啊,这些年轻小将可真是让人太期待了。”
某个年轻小将之一的江小娥正啃着二哥摸来的青瓜。
二哥是家里最话少的一个,很难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就算聚在一块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听着其他人在说,最多就是笑着附和几声,很少主动开口说话。
但说的少不代表做的少。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是跟着邻家小伙一块出去找小活,这次运气好,找了一个开荒的活。
将南边的一片荒地开出来,一天干活七小时能拿两角五分,开出来的东西也没说要上交,虽然大部分都是一些用不了的野花野草,但要是运气好也能挖到一些野菜和果蔬。
今天就是一个好日子。
开荒的时候摸了四五个青瓜,分给小伙两个剩下的他都拿回了家。
青瓜又脆又甜,没一会儿就被一家人给瓜分掉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种,这些瓜籽别丢了,等下回我回大队拿给堂伯,看能不能种在自留地里。”江东阳也觉得挺好吃的,可惜三个青瓜这么多人分,一人也分不到多少口,要是能种出来一些就好了。
“有有藤,藤没没人扔,等等明天我、我带回来。”程华结结巴巴说着,他找到青瓜没舍得吃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藤没扔掉被他收敛到一个地方,打算过段日子没小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种起来。
“嘿咱们家小华可真聪明。”江东阳揉了揉他的脑袋,结果没揉两下就被一巴掌拍开,“嘶,你小子劲可真够大。”
他这个二弟小时候瘦瘦小小一个,长大反而是他们家中最高最壮的一个了,明明吃着一个量的粮食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能长个头。
不过长得高长得壮也有好处。
是个打架的好手!
江东阳忍不住撇了边上的人一眼,程芬回来到现在基本上就没吭过声,一直坐在那吃吃喝喝。
别得不说,至少这安静的性子比咋咋呼呼来得让人喜欢一些。
但现在安静不代表明天就安静,之前何阿姨就说了,中秋节先不提蒋晨的事,让大伙好好过个团圆节,也让程芬再好好吃一顿。
等今天一过,明天就带程芬去见见蒋晨的真面目,那个时候程芬估计不会有现在这么安静了……

但他们这边只要爱唠嗑凑乐子的人就没有不认识他。
实在是太放荡不羁了, 这就是一个浪荡的二流子,靠一张脸骗女人混吃混喝,偏偏那张嘴厉害得很, 也不知道怎么把人姑娘哄住没闹,硬是到现在还在外面玩得花,时不时传出一两件乐子事。
程芬在下乡干活这事,蒋晨其实早就知道了, 但他听后也就笑了笑,根本就没放心上,以前怎么玩现在照样怎么玩。
会接触程芬,一来是那会身上担了个案子,有个正牌对象在,也能堵住别人的嘴, 再来也是为了她那一百块钱的嫁妆。
蒋晨唬人有个诀窍。
假话中带着真话,真话中又加了些假话。
他没骗程芬, 那一百块钱他是真想拿去走关系, 尽量将他安排到一个稍近条件又稍好点的生产大队。
不过用不了这么多,几十块钱估计就够了。
剩下的钱自然不会还给程芬,而是装进自己的口袋。
他不排斥下乡, 甚至想下乡。
因为这边的桃花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有些周全不过来。
与其等哪天玩脱了下乡, 还不如找个好点的地方下乡,至于做农活他也不怕, 这不, 他就打算把程芬一块带去生产大队。
有程芬在,就有一个愿意帮他干活的人在。
要是在生产大队碰不到更合适的人,大不了他就娶了程芬, 程芬这人没什么意思,稍微勾勾手指就眼带春意地凑过来,哄不住那么多女人想哄住她一个人还是挺容易的。
到时候地里的活哄着她干,还能哄着她找娘家要钱。
一开口就是一百块钱的嫁妆,就算江家那边看着不是条件很好的样子,但至少他们舍得给女儿花钱,这种父母比那些有钱但重男轻女的父母来得强,身为女儿的程芬真要哭穷哭惨,不信江家那边的人不想法子掏钱。
不过程芬只是他最后的选择。
行就行,不行大不了再换一个,凭他蒋晨这张脸就不信没女人哄不到手。
所以知道程芬去了生产大队他也没任何动静,反而把视线落在了一个有夫之妇身上,这个女人比他年纪要大七八岁,长得也不是他接触的女人中最漂亮那一个,但绝对是最有韵味的一个。
一颦一笑,特别勾人。
好几次都被她勾得心痒痒,可这个女人到底不比那些没经过事的年轻女人,都勾搭这么久了到现在也才摸摸人家的小手,吃不着反而更馋了。
自然也就没把多余的心思落在程芬身上,而是想着下乡之前怎么也得把人往床上带一带。
哄人嘴巴甜也得准备点实际些的东西,但蒋晨兜里掏不出几分钱来,一般情况下就是嘴上许诺,等什么时候从其他女人那弄到钱再去实现。
对女人他还真不小气。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女人他都愿意花钱。
女人在他心里有两种分类,一种是舍得花钱的、一种是搂钱的。
很显然程芬就是属于后者。
要不是因为她看着听话又有那么大一笔嫁妆,蒋晨根本就不会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更不会玩那些纯爱的游戏。
特别地无趣。
而秦柳就是前者,有钱的时候愿意掏点钱出来哄哄,哄得人开心了自己也乐呵。
没钱的时候他也不是光着手。
就像今天特意从王婆子家的花圃摘了几朵鲜艳的花朵,这个老婆子脾气臭但栽花是个好手,没钱他就偷花,送出来准能哄到人。
花这种东西没什么用,但偏偏就特别逗女人的欢心。
昨天中秋,秦柳在家和她男人过中秋,便约了今天在东边的某个公园见面。
蒋晨和她们出门不爱钻小树林,搞得自己多见不得人似的,就爱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并肩,气氛好点就悄悄勾勾手指头,忍耐不住就拉着人拐进边上的死胡同,顶着被发现的风险占占便宜。
很刺激,也很诱惑人。
不过他也没大胆到有可能碰到熟人还这样,选得地方都离家很远,这次的公园就离家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一般情况下很难遇到熟人。
实在运气不好遇到了,那就跑呗。
咬死不认,谁能奈何得了他?
反正次数多了,从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极为放纵,连王莉莉那个贱人报公安都奈何不了他,他还怕什么?
“秦姐!”蒋晨看到前面的妇人,对着她挥了挥手,在对方望过来时故意摆出一副帅气的姿态,这张脸哄骗了那么多人,他太知道该怎么做才会让人入迷了。
故作潇洒地撩了撩头发,一侧嘴角上扬到一定程度,对着前方的人暧昧一笑,“等急了吧?抱歉,在路上遇到一些美丽的花朵,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只有秦姐配得上,就耽误些许时间摘下来送给你。”
花是真漂亮。
王婆子种的花朵朵饱满,开得特别艳丽。
谁看到都会忍不住夸赞几句,蒋晨也是,看到后只想占为己有,管他是不是自己的东西。
就跟面前的女人一样。
花开得正艳,这种韵味不是寻常女人能有的。
哪怕已经有了男人,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沾沾这股艳香的滋味。
“哟,这花开得真好。”秦柳将花接过来,低头嗅花时瞥了他一眼,“不过这花我可不敢带回去,万一让家里的男人误会了怎么办?”
“误会什么?”蒋晨举起双手,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咱们两个什么都没发生……”
话音卡在这里,他又稍稍凑上前,语气带着一股黏糊劲,“或者,秦姐想跟我发生些什么?我倒是想,秦姐敢吗?”
秦柳嗔笑一声,什么话都没说,而是在他的注视下埋入花朵中,深深嗅了一口花香味,紧跟着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步一步慢慢走进边上的小树林里。
蒋晨忍不住吞咽口水,急不可耐想要跟上前……
“蒋大哥?”
蒋晨脚下一顿,眉头立马紧蹙。
正迈入进小树林的秦柳停下脚步,视线越过蒋晨落在他的背后,是一个装扮整齐但异常有些黑的女同志,看着像是从乡下来的。
她不由挑挑眉头,蒋晨这是连乡下姑娘都骗?
“你怎么来了?”被打断的蒋晨有些烦躁,他俊朗的脸上居然一丝被抓的虚心都没,有的只有不耐,尤其是转过头看到她黢黑的面孔,眼里的嫌弃止都止不住,“看来乡下的日子不好过啊,这才多久怎么就被糟蹋成这副模样了?”
他这话,带着些显而易见的调侃口吻。
估计只要不傻都能知道,这话绝对不是心疼。
程芬这会紧紧攥着手,唇瓣抿成了一条线,显然是受了大刺激。
也是,一路满怀期待地来找自己的对象,想和他诉说这段日子的经历,想和他畅想未来的日子,想告诉他这段日子自己受了多少苦,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忍着害羞靠在蒋大哥怀里,希冀他的安慰……
结果呢。
那么一束漂亮的鲜花,她从来就没有拥有过。
却亲眼看到自己的对象送给了另外一个女人,还、还要一块走进边上的小树林……
小树林里能做什么?
程芬突然觉得胃里特别难受,如果不是极力忍耐都要吐出来了。
她从来!从来!从来都没觉得这么恶心过,恶心得都有些头晕眼花了。
“狗屎,老子这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贱的男人。”江东阳是真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就往前去,这么贱的男人真的很难不让拳头发痒。
而跟在他边上的是程华,他绷着脸一声不吭,可黑沉的脸也能看出有多生气。
除此之外,江南阳也没落下,年纪小个头矮,但怎么说也是家里的小男子汉不是,这种撑腰的事哪里能少得了他?
三兄弟齐步向前,倒是把蒋晨吓到了。
不过他也没太慌,毕竟已经经历过得女人,谁没有几个兄弟姐妹?闹起来后一个个都是像江家兄弟这样,撸起袖子就想揍他。
一开始会慌会怕,到后面他也找到了应对的方法。
立马举起双手,一副好人的样子,“各位,你们动手前可得想清楚,打人可是犯法的,你们真要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直接去派出所告你们无故伤害人,不仅仅是派出所,还有你们以及你们家人的单位,我都得去要个说法。”
哄人和吓唬人其实都差不多。
先不说他是不是真会去闹,几乎没人敢赌。
一个不好,闹到派出所那会被拘留,又或者闹到单位会影响工作,谁愿意赌?
或许在气头上会不管不顾先揍了先,所以蒋晨还会加个码,特别好看的嘴唇微微带笑,“又或者我去你们街道办好好说说我和你妹妹的事?让大伙听听我和她之前的故事?”
微微歪头,对上程芬那双通红的眼,“芬啊,你的嘴唇那么软,其他人知道吗?”
“蒋晨!”
“你、你无耻!”
蒋晨哈哈笑了两声,他本来就是一个无耻的人。
外面的人怎么说他不是不知道,甚至还有几分赞同,要不是无耻脸皮厚,他又怎么可能勾搭那么多女人?
至于这么一闹以后还有没有可能和程芬在一起,他都不在意。
程芬和家里闹僵,那一百块钱的嫁妆早就被她那个狗屁妈花没了,现在面对这么一张黢黑又起皮的脸,白送上门他都觉得嫌弃。
与其和这么一个要脸没脸、要钱没钱还一堆麻烦家人的女人下乡,还不如再另外选一个。
见他们不敢动手停在那里,蒋晨嗤笑一声,就开始赶人,“滚滚滚,别在这里碍了我们的眼,程芬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别来缠着我,不然你也不想让你那边的人都知道我们两之间的亲密事吧?”
像这种威胁,那绝对一说一个准。
哪怕再恨他这个负心汉,也没哪个女人真敢让他宣扬他们之间的事,就算有一些没走到最后一步,但一些亲密接触都会有,一旦宣扬出去,她们名声大损还怎么再谈婚论嫁?
这就是为什么王莉莉先前告他,结果找了那么久却没一个女人愿意站出来为她作证,因为一旦作证,就代表自己曾经和他有过亲密接触,真传出去,一些流言蜚语能把她淹死。
没人敢,除了王莉莉。
可王莉莉一人根本奈何不了他,想到这,还多亏了程芬。
如果不是程芬为他说话,当时也不一定这么容易就跨过去了,这么想着,那双俊毅的双眸带着些假意的柔情,“好聚好散,咱们谁也不耽误谁多好?你看看人家秦姐还等着我呢,要不就这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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