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凤嘉柠眼神瞟过来，谢修远和俞佳宁尬笑着站起身。
“嘿嘿，听了个壁角。凤大小姐声音不够大，有些地方没听清。”
“嗯，那我下回记得带个扩音器。”
凤嘉柠翻个白眼回到自己座位，看着对面坐回来的两人，努力忽略那两双贼亮的眼。
手机亮起来，是周樾的信息。
【媳妇，时间够不够呀，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凤嘉柠抿嘴笑着回信息。
【谢啦老公，很够用，我发挥得非常充分。回去奖励你。】
【那今晚两次。】
【滚。】
谢修远看她放下手机，忍不住好奇凑过来。
“凤大小姐，你忙活了这一通，目的到底是什么呀？”
凤嘉柠一边吃鱼一边斜他一眼：“多明显呀，我不都说了吗？拆散他们，让出轨男回归家庭。”
谢修远满脸狐疑：“我没文化，你别骗我。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俞佳宁大眼睛扑闪扑闪，拍了一下谢修远的手臂：“凤总肯定有她的目的，你就别瞎猜啦，反正与你无关。”
“我是为了学习取经。”
“那咱们就坐等好戏就是了。凤总想告诉你的，你自然会知道。”
凤嘉柠看着眼神机灵的俞佳宁，心里一咯噔。
这个女孩相当聪明，她应该是理解了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猜出了真正目的。
她看看正跟俞佳宁打眉眼官司的谢修远，突然觉得这俩货挺般配的。
这个谢修远也是个精明的，就看他俩以后谁能精得过谁了。
谢修远这种人，配个单纯的正经人家的千金，根本掌控不住他。
至于李元元......
能把王骁成这种人物耍得团团转，那也绝对是个人精。
自己那番话，应该跑偏不了。
她内心无比期待李元元的后续动作。
......
饭店门口，李元元趴在王骁成怀里哭成了泪人。
“成哥，我们分手吧。刚才凤总警告了我一顿，说我插足你和刘蕴的婚姻，不道德。”
“成哥，我真的无地自容。凤总说得对，我就是个可耻的第三者，还有了一个私生子。”
“成哥，我们不应该在一起的，分开吧。不过这个孩子我舍不得，我会一个人把他养大。这辈子，我们娘俩就相依为命了。”
王骁成只觉得心肝肺都绞成了一团。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
王骁成沉浸在悲怆的爱情里，深深自我感动着，没注意到怀里人的眼神慢慢变得冷厉阴鸷。
......

“说是一早接了个电话，就去医院了。”
周樾和凤庭桉对了个眼色。这个王骁成，是真的越来越不知所谓。
医院里的王骁成，却早顾不上这些了。
这两天本来说好了这个孩子留下，他后面慢慢想办法处理自己的婚姻关系。
可今天一早就接到电话，李元元在医院里哭岔了气。
“成哥，我想了一天一夜，还是不能让你为难。我就想来打掉孩子，可真要打的时候，我又舍不得了。”
医院走廊里，王骁成抱着哭成了泪人李元元，也湿了眼眶。
好不容易把李元元劝说回了家，刚准备出门，李元元又是一声尖叫。
“成哥，你看手机，怎么有人在网上曝光咱们。”
王骁成看着网上的帖子，惊得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阅风科技高管出轨，小三疑似已怀孕】
【正妻国外打拼，丈夫国内出轨，阅风科技高管被爆私德有亏】
曝光出来的，全是王骁成和李元元约会的偷拍照片。
“成哥，咱们被人盯上了。这些照片，是盯了好久了呀。成哥，是不是有人在搞你。”
王骁成看着这些，头都大了。
麻烦了，这一曝光，公司和家里可怎么交代。
转而想想上个月刚去世的母亲，王骁成心里又松了松。
原来一直害怕李元元的事报出来，母亲会生气伤心影响到病情。
现在，这个牵绊没有了。
......
可能是因为阅风这个平台大家太熟悉，又可能是因为几个京华出身的创始人太传奇。事件发酵速度极快，几个小时就冲上热搜头条。
周樾和凤庭桉轮班找了王骁成谈话，让他尽快处理好自己的事。
王骁成惊慌又迷茫。
“这个......公司能不能帮忙撤下热搜。”
得到的答案是不能。
这是个人的负面新闻，不能用公司资金处理。而且对公司造成的负面影响，个人还需要承担责任。
现在的公司，已经不是他们几个人的了，三轮融资已经涌进来几个很有实力的股东。
这件事，这几个比较大的股东已经在打电话问责。
“那......我该怎么做呀？”
王骁成有些欲哭无泪。谁能想到啊，事情能走到这一步。
周樾和凤庭桉的答案一模一样。
“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也没出过轨，没干出过这种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事，没有经验。”
“你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处理不好，就只能接受董事会问责。”
王骁成很绝望，他有种感觉，这两人似乎放弃他了，没有一点把事情压下来的想法。
到了晚上，又开始出现不少新的揭秘帖。
有一个帖子把上午在医院走廊两人拥抱的照片爆了出来，怀孕事件坐实。
又有人把王骁成和刘蕴的恋爱经历曝光出来。人人都知道了当年王骁成的初始投资，都是刘蕴家借给他的。
【这不就是一个软饭男的背叛吗？这良心，真是喂了狗了。】
【别侮辱狗，狗都嫌恶心。】
【可惜了原配这个京华才女，刚结婚就遭遇背叛。】
【其实原配也有责任，夫妻俩分居异国，感情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我K，受害者有罪论再现人世。才分居半年就跟小三有孩子了，渣男这副德行，把他拴裤腰带上也没用吧。】
【这样道德败坏的高管，阅风科技没有表态吗？放任他为所欲为？】
【坐等阅风科技表态，否则就卸载阅风APP。】
......
王骁成急了眼，自己出钱想压热搜，却被告知压不了。
几经辗转，最后有个在大厂的同学偷偷告诉他，后面似乎不止一股势力，都在砸钱顶热搜。
半夜，刘蕴的电话打过来了。
“王骁成，网上的事，给个解释。”
王骁成看看窝在沙发上抹眼泪的李元元，也知道以刘蕴的智商，瞒不过去，老老实实低了头。
“蕴蕴，对不起......”
“离婚吧，我明天让律师拟一份离婚协议，你先签字。我这边立刻回国。我很忙，咱们速战速决。”
“蕴蕴，我......”
“王骁成，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让我觉得恶心。”
王骁成彻底蔫了。
他一度自诩是个正人君子。
刚开始的时候，也一直不停给自己的心猿意马找借口，披上【知己】的外衣自我麻醉。可惜后来一切失了控。
他没想到会被公之于众，变成全网黑的渣男，身边人纷纷唾弃的伪君子。
他努力用来遮羞的那层外衣，终究是被他自己亲手撕碎了。
“成哥，你......真的要跟刘蕴姐离婚？”
王骁成木着脸点点头：“离吧。刘蕴这人眼里容不下沙子，到这个份上了，没有缓和的余地。”
“成哥，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元元眼泪汪汪说着。
“这到底是什么人在网上瞎传啊。成哥，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王骁成摇了摇头。
他这一天都在想这事，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搞他。
自己好像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第二天，刘蕴把离婚的事情跟周樾做了汇报。然后直接找了公司法务，出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王骁成签字倒是痛快。
他们两人之间的经济本来就各自独立，这两年王骁成的整体收入并不比刘蕴多多少，刘蕴不想再跟他过多纠缠。
第四天，刘蕴飞回国内。飞机一落地，她就马不停蹄去见了王骁成。
王骁成看着风尘仆仆一脸憔悴的刘蕴，心里涌起一阵愧疚。
“蕴蕴，你先休息一下，咱们......”
“不用休息，我很忙。立刻去民政局吧。”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开始例行调解，刘蕴满眼嘲讽指着王骁成说道：
“我们之间就不用调解了。这个人想必您认识，这几天红遍全网了。您看这种情况，我们的婚姻怎么可能继续。”
工作人员看看王骁成青紫的脸色，默默让他们签了字。
立刻就有好事者把在民政局偶遇的照片发到了网上，说疑似渣男跟原配离婚。
李元元在家看着那张照片，心里乐开了花。
嘁，那个凤嘉柠还说离婚绝无可能。
哪里就绝无可能了？
果然，世上无难事，自己这种大智慧注定能成大事。
只可惜，李元元的得意只维持了不到两天，就坠入了地狱。
......

事情发酵到第五天，网上舆论已经白热化。
董事会开了个紧急会议，严厉批评王骁成的丑闻对公司造成的恶劣影响，尤其是对公司上市的阻碍。
最后，董事会做出了决议，要求王骁成自动离职，股份由公司折价收回。
看着董事们表决时纷纷举起的手，王骁成彻底傻眼了。
他想过离婚，想过降职减薪，但从没想过会被离职，甚至放弃股份。
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这个时候脱离，相当于放弃了一座金山啊。
他拼命认错，强烈表态恳求，甚至痛哭流涕，可都毫无用处。
王骁成痛苦至极，不想回去再跟李元元解释这件事，自己找了个出差的借口，去酒店住了。
但那份盖着公章的董事会决议，最终出现在了公司的账号上。
全网欢腾。
这个世界，谁不喜欢看渣男贱女的现世报呢。
李元元还是通过网络，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她的天也塌了。
离上市暴富，只有一步之遥了呀。美梦破灭在黎明前。
痛苦过后，李元元快速开始盘算，看王骁成离开阅风科技到底能拿到多少钱。
“成哥，有我和宝宝陪着你呢。就算全世界都背弃了你，我们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王骁成感动得眼泪汪汪。
......
王骁成从阅风科技拿到了600万。
比起当时投资的那25万，这投资收益简直是天价了。
但比起上市后的收益，那又太可怜了。
离开那天，周樾把他叫到了办公室，凤庭桉和苏卓远也在。
四个当年的创业伙伴又聚到一起，各自心情复杂。
王骁成心里烦躁郁闷又怨恨，却也知道屋子里的这三个人没有对不起他。
“骁成，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可能还在怨恨，觉得被踢出局了。可这些，你怨不到任何人。”
“你当年要是能听听我们的话，哪还有这些事。卓远为了劝你，把和你的关系都搭上了，也还是没能拉住你。”
王骁成听着凤庭桉的话，低着头无言以对。
这里面，他和凤庭桉关系最近，两人是四年的大学室友，是凤庭桉带他出来创业的。
不，严格来说是刘蕴鼓动着他参与阅风的创立，还表明自己去大厂给他兜底。
否则，以他的魄力和认知，万不会有胆量和眼界来冒这个险。
刘蕴......真的很好。
王骁成心揪疼了一下。
如果没有李元元，他和刘蕴就还是让人羡慕的高智高薪夫妻，阅风上市后的顶层精英。
眼前这三个人，还是他坚定的战友和伙伴。
可惜，没有如果......
“王哥，我知道这段时间，因为李元元的事，你对我意见很大。不过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是为了你好。”
苏卓远软下来的语气让王骁成鼻子又酸了一下。
“我知道卓远，知道你是为我好。”
“王哥，我能再最后给你提个建议吗？真心是为你好的一个建议。”苏卓远眼神灼灼看着王骁成。
“你说。”
“王哥，这600万，你能不能拿出一半，放到我们这边。我们帮你存着，两年后再还给你。”
王骁成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
“你们......还是信不过元元。”
凤庭桉目光平静又锐利地注视着他。
“那你说说，我们以前对她的不信任，到底是不是错误的。”
王骁成垂了头：
“我们......我们后面要在天市买房，还要买车办婚礼，600万，还不一定够呢。”
周樾皱了眉头：“为什么要在天市？”
“元元老家在天市。再说，我们俩目前在京市买不了房。”
大家对视了一下眼神，凤庭桉决定不跟他啰嗦。
“骁成，你如果还认我们这几个兄弟，你就留下300万给自己留后手。在天市，普通人有个300万结婚就已经不错了。”
“房子车子都可以贷款。更何况，你还有每月四万多的竞业补贴。”
周樾补充：
“你放心，这个钱就放在庭桉那里，按银行定期计算利息。我和卓远做担保，咱们让法务出个协议。”
王骁成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留200万吧。要不元元那里不好交代。”
最后，王骁成留了200万，带着400万回了家。
李元元站在ATM机前，看着那几个零，心里呕得慌。
才400万，都不够上市之后的零头。
不过，实打实的活钱就在眼前，似乎......也不算亏本。
......
两个月后，刘蕴从米国回来，入职了阅风科技运营部。
王骁成则因为竞业协议，没有再找工作。他听了凤庭桉的建议，老老实实开始准备考研。
进入十月，凤庭桉跟何琪的婚礼如期举行。
一个国庆小长假，他们在京市一场正式仪式，又回苏市搞了一场。两家人两头忙得开心。
为了给阅风科技和鼎合集团做广告，这场婚礼在网上也高调报道了一番。
王雨涵热情把婚礼和报道的图片发到了大洋彼岸的加州留学生群。
【两位斯大的富二代精英结婚啦，郎才女貌，强强联合，美得嘞。】
群里顿时热闹起来。
阅风科技这段时间因为筹备上市风头正劲，又因为凤庭桉的传奇色彩，在加州留学生群里也是议论热点。
王雨涵看着孟书瑶的头像，暗戳戳觉得应该是给这货添堵了，开心地手舞足蹈。
果然，孟书瑶看着群里的图片，郁闷起来。
凤庭桉已经回京华读博了，自己还在加大延期毕业，刚刚拿到硕士学位。博士学位申请也受阻。
自己好像得罪什么人了。
好在还有丈夫张宇川提供生活保障，自己还能继续申博。
她终于没忍住，找到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名字，点开，头像已经换成了心形的玫瑰花墙和新婚快乐的字样。
【庭桉，新婚快乐。】
孟书瑶点了发送，却蹦出一个红色的叹号。
她心一堵，想想又点开添加好友申请，在申请留言里把那句话又黏贴上去。
凤庭桉看着好友申请，眉头皱紧，随手把信息删掉。
“庭桉，你在干嘛呢？”何琪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
“刚删了个无关紧要的加好友。”
何琪拿起自己的手机，会心一笑：“巧了，我这也有一个加好友，你看看。”
凤庭桉拿过来一看，爆了个粗口。
“靠，这人有病吧。”
......

何琪的手机上，三段好友申请写得情真意切。
【何琪，对庭桉好点，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最好的爱人，他值得这个世上最好的一切。】
【庭桉有自己的专业理想，所以，请务必给他安静纯净的空间，让他心无旁骛。】
【庭桉是个纯粹又内敛的人，所以，请务必不要让那些无聊的小情小爱，把他拉入世俗的泥潭。】
一共三条申请，每条都精准地把字数控制在了50字的限制以内。
而且，很明显发这个的目的，并不是通过申请，只是为了发这三段话。
何琪拿过手机，越看越上火。
“确实是有大病。庭桉庭桉，叫得还真亲热。凤庭桉，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有些生气。”
凤庭桉抱住她开始撒娇：
“老婆，你又连名带姓叫我了。咱们不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生气好不好。你真生气，不就正好中了她的圈套。”
何琪坐下开始操作手机：
“不行，我得出出气，否则对我的乳腺不太友好。奶奶的，一次两次在我头顶上蹦跶，她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吗？”
“好，老婆你出气，我给你吹头发。”
凤庭桉拿过吹风机，开始用轻柔风给何琪吹头发。
老婆火气比较大，别风力太大把火气吹得更旺，那可就麻烦了。
一边吹着，一边偷偷看何琪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飞舞，怼人的话一句句往外蹦。
【对呀，他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所以，他弃掉了跟自己不匹配的错误的人，选择了我。】
【他确实有理想，而且他还说过，我是他的人间理想。所以，我会成为他最坚强的后盾，让他被当成垫脚石和血包的黑历史不再重现。】
【他纯粹，但绝不内敛哦。当年半个斯大都知道他对我围追堵截守候多日，才抱得美人归的狂热经历。他说，那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心动。】
凤庭桉看她发出三段文字，忍不住笑出声：
“老婆，你还真是句句有回应。三段话，正好对应那三条有病的留言。”
何琪翻个白眼：“就因为有病，所以得治。”
想想，觉得还不够气人，她又自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入镜的，是自己的一小部分脸颊和肩头的长发。身后，凤庭桉拿着吹风机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现在，他正在帮我吹头发。一边看我发这些信息，一边调笑我为什么要对一个有病的人，句句有回应。】
【哦对了，他让我跟你说，你干嘛要把自己搞成一个小丑呢？好好做个人不行吗？】
发完这句，她直接把对方拉黑。
“好啦，这下乳腺增生转移给她了，哈哈......发个截图给嘉柠，与她同乐。”
凤庭桉从身后抱住何琪，下巴颏搁在她的肩头。
“可是老婆，我的乳腺还有些增生，真的，不信你摸摸。”
“滚，你哪来的......唔......凤庭桉，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算什么账，有什么是一顿肉偿不能解决的？你要是觉得一顿不行，那就两顿，三顿......”
......
这边肉偿激烈进行中，那边凤嘉柠捧着手机乐得不行。
“哎，周樾，你以前说孟书瑶是一棵顶端优势明显的树，我也以为她是。可现在看来，她这一阵分叉严重呀。”
周樾看看那些信息，摇摇头。
“其实她一直在按照自己的节奏走，你看，出国，迅速结婚。她找那个博士老公的目的，一看就是为了顺利硕士毕业，然后申博。”
“包括往后的博士路径，也有人保驾护航。”
凤嘉柠咂咂嘴：
“这个我明白。可你看一遇上凤庭桉，她就表现失常了呀，她是真的放不下。看来爱情真能让人失了心智。”
周樾瞥她一眼，捏了捏她鼓鼓的脸颊：
“老婆，你今天这分析能力不行啊。看来一遇上自己亲哥，你也失常了。”
凤嘉柠拍开他的手，眼神斜过来：
“哪里失常了，难道不是优秀的凤庭桉让她放不下？不都说嘛，人这一辈子，不要过早遇到太惊艳的人。”
周樾摇摇头：
“我倒是觉得，不是优秀的凤庭桉让她放不下，而是凤庭桉离开她之后的大爆发，让她无法接受。”
“刚一分手，家里公司就上市。两年后，自己的公司又要上市。错过了这样一个超强潜力股，应该是悔得撕心裂肺吧。”
“如果没有分手，她已经完成了阶层跃升。那她不需要再费尽心机维持顶端优势，只需要恣意生长就好。”
“你说，这是不是最扎心的。”
凤嘉柠眼冒星星看着周樾：“可以啊你，深谙人性。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
“几人行？”
“错了......两人行。”
凤嘉柠打个滚躲开作势要扑上来的周樾。
“别闹......哎，我哥跟你说了没，婚礼王骁成没去，但在礼金箱里发现了他的红包。给的还不少，8800。”
周樾神色沉下来，叹口气。
“王骁成这人吧，唉，一言难尽。如果不遇上李元元这种人，他应该也会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丈夫好父亲。”
凤嘉柠嗤之以鼻：
“所以呀，没有诱惑的环境中的好，都不是真正的好。这就好比在无菌环境下，大家都很健康。病菌一来，不抗病的就现原形了。”
周樾笑起来：
“形容得还真贴切。你说这次下场撕王骁成的，除了李元元自导自演，是不是还有别人？”
“我不是说了嘛，我在工作室和星耀一顿控诉，那帮人都义愤填膺下场去撕了。但那跟我无关哈，那是他们的个人行为。”
周樾还是若有所思：
“你说，刘蕴有没有下场？我总感觉后面的几个帖子风格跟刚开始不同。”
凤嘉柠点头：
“我感觉是。以刘蕴的脑子，不可能这大半年啥也不做。你看她后面这一系列操作，多利索，步步都在点上。”
“她这种头脑清晰做事利落的人，绝对比王骁成更适合做合伙人。”
凤嘉柠说着，眼睛倏地一亮。
“其实，我觉得刘蕴才是真正的顶端优势明显的树，目标明确杀伐果断。可以从周围吸取养分，但生长完全靠自己。”
“孟书瑶那种，是目标明确的藤蔓，也在拼命往上生长，但她总在依附大树。”
......

周樾瞟了凤嘉柠一眼：“你是说，孟书瑶是菟丝子？”
“不不，她这种可比菟丝子高级多了。她是藤蔓里的木本，凌霄花。”
“啧啧，我媳妇厉害了，还知道凌霄花是木本。”
周樾调笑着，凤嘉柠翻个白眼。
“大哥，高中课本里学过的好不？舒婷的【致橡树】。”
周樾憋笑：“大姐，我也是学霸好不，听我给你背两句。”
【如果我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
凤嘉柠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接上了几句。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 】
凤嘉柠停下来：
“你看，多正确的爱情观。现在网上追捧的什么大女主思维，其实七十年代的舒婷就已经说透了。”
“唉，孟书瑶本来可以好好做木棉，却偏偏选了凌霄花。”
周樾嗤了一声：
“木棉只能长到她自己的高度。凌霄花不一样啊，只要攀附的树够高，她可以直上云霄。只是那些被缠住的树挺倒霉。”
“咱不说不相干的人了，后面还有呢，媳妇你继续背呀。”
凤嘉柠从善如流。
【......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最后这几句，凤嘉柠是把周樾的手握在胸前，拿捏着表情声情并茂朗诵出的。
周樾努力憋着笑，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探进敞开的睡衣里。
深情的朗诵腔响起：
“这就是你爱的伟岸的身躯。为了你的爱，我的胸肌和腹肌一直都在。”
两人笑滚在床上。
......
同样的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京市老旧小区，王骁成忐忑着上楼敲开门。
“蕴蕴，我来拿东西。”
刘蕴皱紧眉头：“叫我刘蕴，你这称呼让人恶心。东西都在这，赶紧拿走。”
王骁成这段时间一直在天市忙活买房装修，今天才有空回京市。
王骁成看着那两个纸箱，再看看冷着脸的刘蕴，满脸尴尬。
“蕴......刘蕴，对......对不起。”
刘蕴一嗤，抱着手臂满眼讥讽看着他：
“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
“不过王骁成，你其实也没多对不起我。我当年看好凤庭桉和周樾的创业，但我又没机会加入，只能全力托举你。”
“本来觉得我能拿点小股份，就已经很好了。没成想这次，李元元帮了大忙。你一出局，我就能成为他们的合伙人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王骁成，我真心谢谢你和李元元，牺牲自己，成全了我。”
王骁成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李元元帮了大忙。”
刘蕴惊讶挑眉：
“不会吧王骁成，这次事件的第一个曝光帖是谁发的，你没去查吗？你有很多种法子，可以查出那个人。”
刘蕴打量着王骁成变幻莫测的神色，噗嗤笑出来。
“我知道了，你是不敢去查吧，怕验证了你心里的那个可怕的猜测。”
王骁成平静了脸色：
“元元这么做，也是不想当第三者，想跟我结婚。”
刘蕴啧啧赞叹：
“王骁成你行真行，现在都不用李元元亲自下场，你自己就能成功完成自我PUA了。”
她很是好奇地开始八卦。
“你们买房了？让我猜猜，写的是李元元的名吧。”
王骁成眼神闪烁：“对，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