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特助应声出去，刘主管惊得魂都要丢了。
她其实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但一旦自己被公司告了，不管最后的处理结果怎样，自己的职业生涯都毁了。
“周总，我都把事情说明白了呀，这个是领导的指示。”
周樾不耐烦地挥挥手：
“具体你去跟律师谈吧，既然你不想坦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实话告诉你，公司就是要利用这件事，杀鸡儆猴，严肃公司纪律。”
“对公司来说，谁是鸡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只鸡犯错了，要付出惨重代价，以达到儆猴的目的。”
“现在看来，你很愿意当这只鸡。”
刘主管急得声音都劈岔了。
“周总，您不能这么不讲理，是牛总监的责任，你为什么还要拿我开刀。”
周樾冷冷看着她：
“牛总监我肯定也不会放过。至于你，既然这么不配合，那岂不是儆猴最好用的那只鸡。”
“刘主管，我没闲工夫陪你玩遮遮掩掩的文字游戏，更没工夫当福尔摩斯去查细节。”
“你很明白，公司会不会把你告上法庭，完全取决于你解决问题的态度。”
凤庭桉终于开口了，还是咋舌的口气。
“刘主管还真是胆大包天啊。国内这方面的法律条文我不太清楚，但米国的我知道。”
“擅自操纵公众平台，传播色qing内容的，判两年以上有期徒刑。我看刘主管这个态度，你确实很刑，入刑的刑。”
刘主管看着那张同样俊朗稚嫩的脸，那表情，满是赤裸裸的嘲笑。
她不知道凤庭桉这话是真是假，但她深知，那些律师要给她这件事上纲上线的话，她还真能很麻烦。
周樾瞥一眼旁边一本正经忽悠的大舅哥，心里憋笑，一张冷脸还是裹着冰。
他皱着眉头冲刘主管挥挥手：
“走吧走吧，这事就这么定了，有什么事你去跟孙律师说，我们很忙。”
刘主管紧着往周樾的板台前走了两步。
“周总，我又想起一些事来......”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俩嫩芽子就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更容易无所顾忌撕破脸。自己这次是真撞到枪口上了。
她也明白，出了这种事，工作是很难保住了。
她唯一能做的，是跟这个东家缓和好关系，为后面的工作背调尽可能创造个好条件。总好过背上污点被全行业封杀。
接下来，刘主管说的就很详细了。
牛总监知道审核被卡，找她说让她尽快把那部剧上架的时候，给了一张2千块钱的购物卡。
还说这部剧上架后，如果数据好，好处少不了她的。
至于牛总监和这部剧的关系，他只说是帮朋友的忙，没透露太多。
......
牛总监被请进总监办公室的时候，与刚出来的刘主管擦肩而过。
刘主管垂着眼装没看见他，牛总监心里一咯噔，又很快淡定下来。
就是一部剧上架下架的事，小事一桩。
进了屋，牛总监看看端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心里撇撇嘴。
不过是两个学生娃，运气好撞上风口成了事，还真拿自己当大总裁了。
这俩娃娃，以前见了他们这些年纪大些的中高层，还都客客气气的，现在这架子摆得倒是挺足。
嘁，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牛总监心里嗤笑着，面上却还算恭敬。
“周总，凤总，你们找我有事？”
周樾眼睛从电脑上移开，微微仰头看着眼前站立的人，眼神带着居高临下的冷意。
“牛副总监认为我找你有什么事呢？或者说，今天不应该是你自己主动来找我做解释吗？”
“如果你连这个都不明白，那你这十几年的职场还真是白混了。”
牛总监有些惊住了。
妈的，这嫩娃总裁还来劲了，一点小事这就翻脸了？
到底是老油条，心里再吐槽唾骂，面上也装得和气又有分寸。
“周总，您说的是刚才那部剧下架的事情是吧。我想过来跟您解释来着，您这屋里不是一直有人嘛。”
周樾让张特助把他和凤庭桉的茶水续上，慢条斯理喝着茶。
“解释吧，我听听。”
牛总监伸手想去拉旁边的一把椅子，被张特助拦住了。
“这把椅子坏了，不能坐。”
周樾给了张特助一个赞许的眼神，又看着牛总监说道：“站着说吧，抓紧点，我跟凤总都很忙。”
牛总监看着靠着椅背大模大样的两个嫩娃总裁，咬碎了后槽牙。
以前进来汇报工作，只要是时间稍微长点的，这嫩娃总裁都会让他坐着。现在好，这状态就像这两人在审判自己。
他强行压下不悦，说道：
“周总，今天这事是我的疏忽，光顾着关注数据，关注公司的收益，没能把握好对短剧内容的审核底线。”
一番话说得甚是巧妙，看似承认错误，实际全是对自己的表扬。
这是职场老油条的基本生存技能。
周樾眼睛跟牛总监对视着，带着讥诮，毫不退缩，直把牛总监看得心里发毛。
......

牛总监继续表态。
“周总，这事我确实有错，回去后一定对审核部的工作加强监督。我自己也注意方式方法，防止经验主义害人。”
周樾忽然笑了，丹凤眼里的精光却让牛总监心肝一颤。
“牛副总监说完了？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周总，我没啥要补充的了。后面工作我一定会改进细节，您放心就行。”
周樾继续笑着挑挑眉。
“你确定再没什么要解释的，那可以离开了。”
牛总监从办公室里出来，心里还满是不可思议。
就这么结束了？这俩人也太弱鸡了吧。
妈的，刚才还被吓了一下，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小。白让自己担心了。
就是可惜了那部剧。
后面的总裁办公室里，凤庭桉好奇问周樾：
“那个刘主管你追根究底，这个牛总监你怎么就不逼他说了？”
周樾挑眉：
“刘主管那是为了让她交出牛总监的把柄。至于牛总监，让法务部去审查就行，反正他是必杀的那只鸡。”
......
牛总监故意从内容审核部的办公区走过，哼着曲，做出志满意得的样子。
内容审核部的人都悄悄观察着他，忖度着大老板对待这件事的态度，还有这个牛总监的势力到底有多强。
只是大家刚把牛总监目送进办公室，就看到法务部的孙律师也进去了，
紧接着，办公室里传来吼叫声，又很快安静下来。
临近下班，满公司的人都被一个消息惊到了。
内容部的副总监牛瀚宇被停职审查，小道消息说他以权谋私，行贿受贿，还硬刚总裁。
据说公司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一批中高层瞬间都夹起了尾巴，立刻开始三省吾身，就怕撞枪口上。
刘主管无比庆幸自己反应快，及时交代了细节。
可她也知道周樾对她的怨念很深，于是不光积极上交了那张卡，还交出了她跟牛总监的聊天记录作为证据。
最关键的是，她积极深挖，竟然和周樾派出去的人同时挖到了一个细节。
这部剧的投资人，竟然有李元元。
别人没啥大反应，阅风这几个合伙人彻底炸了锅。
听到消息的苏卓远课都不上了，从学校窜到周樾办公室，气得头昏。
“这个大马猴，嚯嚯王骁成就算了，这还要嚯嚯阅风？这事王骁成有没有参与？”
周樾和凤庭桉对视一眼，摇摇头：
“我们俩都问过王骁成，他说根本不知道这部剧，我们都感觉他没说谎。这件事，李元元极有可能没告诉他。”
苏卓远百思不得其解：
“不对呀，为什么不告诉王骁成。让王骁成做工作，不比她找牛瀚宇这些人省事。”
凤庭桉摆摆手：
“李元元这个人，看来很精明。王骁成这人并不善于搞人际关系，他去做工作，说不定还搞得适得其反。”
“而且，王骁成很不善于隐藏。如果他亲自去做工作，很容易被我们察觉。”
苏卓远嗤一声：
“谁说人家不善于搞人际关系，小三都搞出来了。还不善于隐藏，他不是藏得挺好，刘蕴姐都被骗了。”
周樾笑了：“哪里就藏得好了，咱们不是都知道了。”
至于刘蕴没有被骗，这事他可不能随便往外说。
苏卓远很是遗憾地仰靠在沙发上：“唉，我倒是希望他参与这事，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处理他。”
周樾和凤庭桉对视一眼。
唉，谁说不是呢。
......
牛总监这段时间彻底慌了神。
这个周樾，太狠了，第一次见到为了这么点事大张旗鼓动用法务部的。
他也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其实是人家嫩娃总裁的杀鸡儆猴。自己得意忘形，成了第一只被杀的鸡。
觉醒过来，他就开始不停找周樾说详情表态度，最后把自己跟李元元的暧昧照片和调情信息都贡献了出来。
还积极配合法务部，做了公司损失的经济补偿。
一部剧下架，可不是简单点点鼠标的事。这里面，还涉及到部分充值费用的退还。
牛总监被折腾得蜕了好几层皮，把公司里的不少人都吓得不轻。
尤其是那几个以前经常倚老卖老的中高层，彻底怕了这个不动声色下死手的大老板。
毕竟这种事，可大可小，基本没有公司会下这个狠手。
最后的结果，牛总监用经济补偿换了免于起诉，夹着尾巴离开了京市。
坏事传千里。他这事在京市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想找到靠谱的下家几乎是不可能了。
刘主管被撤职。本来鉴于她的表现，周樾答应她干到月底自动离职。可偏偏查出了身孕，就留了下来。
周樾倒是不在乎。
这个刘主管，也不是个傻的。吃一堑长一智，留就留了。
周越又从原来的内容审核部调出人来，成立了专门的短剧审核小组，由杨潇负责。
公司高层都一致断定，短剧会很快迎来井喷期。
周樾这边大刀阔斧做着工作，王骁成那边陷入了痛苦的纠结。
周樾给他看的那些照片和信息，让他很是痛苦。
自己的红颜知己啊，那么深爱自己的元元，怎么会跟别人暧昧。
可他的痛苦和质疑，很快在他去质问李元元的时候，神奇地被安抚好了。
“成哥，这是错位照。拍这种照片的人就是别有用心，想给我泼脏水。成哥，我都有你了，怎么可能再看上牛瀚宇这种人。”
“不管是职务能力，还是人品长相，你都甩他不知道多少条街。他还比你大十岁，都三十好几的老男人了。他怎么跟你比。”
不得不说，王骁成被安慰到了，甚至还有些飘飘然。
“至于信息，那更是无稽之谈。随便搞个跟我一样的头像，就可以伪造。成哥，牛瀚宇急着对周樾表忠心，肯定竭尽全力迎合他。”
“这说不定就是周樾故意搞来埋汰我的。成哥，他们就是嫉妒我们的感情。”
“成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当年咱俩住在一个屋檐下那么久，都一直洁身自好不越界，我怎么可能是乱来的人。”
王骁成再一次被说服，红蓝知己深情相拥，眼泪汪汪倾诉爱情的坚贞。
山无棱，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倾诉衷肠告一段落，两人又聊到了【风liu岳母俏小姨】。
李元元很是傲娇地翘着下颌。
“成哥，这是我投资的一部片子，我跟你说了，我是做事业的独立女性。但我不希望你帮我太多，也不想因为我的事影响你。”
“我找牛瀚宇，只是因为他是内容部总监，让他帮着掌掌眼而已。”
李元元当然不敢说，她还让牛瀚宇在推流上做做工作。
王骁成又是满心感动。
多好的元元啊，怕影响到自己，这么直接的助力都不用，真的是独立又坚强。
“那短剧被下架了，你们怎么办？我看你怎么也不着急。”
......

李元元很是得意地扬眉一笑。
“又不是只有阅风一个网站，只不过阅风在视频网站里领先而已。没了阅风，我们有损失，但其他平台也能弥补呀。”
“你放心，有的网站数据好着呢。我感觉这个投资会大赚一笔。”
王骁成更是兴奋，给了她一个赞赏的吻：“元元你真是太厉害了。”
李元元很是得意地哼了一声。
“阅风下架，只是因为周樾这个人不行，没有艺术审美，土老帽一个。成哥，搞艺术，会被人不理解，我很清楚。”
“这种没有见识的人，我也不在乎。道不同不相为谋嘛。成哥，周樾这个人的眼界和审美，比你差远了。”
王骁成简直要飞上天去。
天哪，终于有人说到实处了。周樾这人，没什么了不起，很多地方还不如自己呢。
李元元瞟一眼眉眼乱飞的王骁成，又装模作样叹口气。
“唉，成哥，阅风下架这部剧，损失最大的其实是阅风。这部剧刚上线没几个小时，点赞和收藏数就疯涨。”
“牛总监说，那数据可比周樾他老婆的那几部剧牛B多了。这会给阅风带来多少用户和收益啊。”
“成哥，我感觉，所谓的强制下架，根本就是那个凤嘉柠恶意打压竞争对手。”
王骁成眉头皱紧了：
“这个周樾也真是昏头了，为了自己老婆的一己私利，竟然连公司利益都不顾。”
李元元眼珠一转，又赶紧搂住王骁成轻轻摇晃。
“好啦成哥，咱们不说这些扫兴的话。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这个人太正直，没有周樾他们那么有心机。”
“你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多长个心眼，别让他们把你忽悠了。”
王骁成再一次深切感受到了被理解和被呵护，感激涕零。
......
周樾忙里偷闲研究了一下王骁成，发现他每天还是那么神神叨叨地傻乐呵，没有一点失恋的异样。
而且，见到自己时，态度多了很多防备和疏离。
周樾明白，自己的那些努力又白费了。而且大概率，这货被李元元忽悠瘸了。
苏卓远听了这些事，嗤之以鼻。
“嘁，就王骁成那德性，大马猴就算是在他面前跟人上chuang，然后跟他说这是人体艺术，估计他都会信。”
“我觉得，他应该是被深度PUA，无可救药了。”
王骁成还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竟然是苏卓远。
......
凤嘉柠一直在追踪着【风liu岳母俏小姨】的上线情况。
这个时候，网络短剧刚刚萌芽，还没有被纳入统一审批，更不像后来需要申请许可证。
所以也就不像后来的剧，一旦通过审批，很多内容不能更改。现在的剧组，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这个剧组很精明，在不同平台上，用的都是不同的剧名，甚至主角的名字也都换了同音不同字。
这无形中就增加了搜索这部剧的难度。
不过经过凤嘉柠的不懈努力，耽误了些时间，还是在几个平台找到了这部剧，然后进行了举报。
她拨打了12377，也在国家互联网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平台上提交了举报信息。
一开始并不顺利，举报中心的回复称证据不足，不予受理。
凤嘉柠又重新做了证据提交，也让星耀组织了更多人来参与举报。终于，后来的几次举报都成功了。
这部剧在几个网站接连下架。
看看拖拖拉拉的这段时间，凤嘉柠知道，这部剧，应该是让剧组挣到不少钱。
不过，紧接着就有处理结果公告出来，不仅下架，剧组还被处以500万的罚款。几家平台也被约谈，并被处以数额不等的罚款。
这些消息，王骁成一无所知。
李元元根本不会跟他说这些，说了那不就相当于是打自己的脸。
所以在这次阅风的高层例会上，王骁成终于逮到机会，开始出幺蛾子了。
会上，产品部总监提出阅风上线的短剧数量已经比较多，可以考虑【飓风剧场】上线，王骁成就发了牢骚。
“【飓风剧场】上线，从技术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我还是要提个建议，咱们阅风上线的短剧，数量还是太少了。”
“我还是觉得，我们不能为了凤大编剧的剧，封锁太多优秀的短剧。”
“你们看现在，咱们的短剧就很单薄。而被我们下架的短剧，倒是在其他平台风生水起。”
他说完，信心十足地环顾一下四周，觉得终于给了周樾当头一击，却发现大家都在用奇怪的眼光看他。
内容部李总监看看周樾，再看看王骁成，轻咳一声。
“王总，您说的被我们下架的短剧，是那部【风liu岳母俏小姨】？”
王骁成心虚地点头又摇头：
“不止那一部，当然，那一部是成绩最好的。我看过它上线两小时的数据，如果不下架，那会是最优秀的一部爆款。带来的收益是巨大的。”
会议室里有轻微的嗤笑声，王骁成环顾四周，却只看到一张张一本正经的脸。
真是一群人精。
“王总，您......关注过那部剧后来在其他平台的情况吗？”李总监继续问道。
王骁成想起下架风波刚发生那段时间，李元元给她发了好多炫耀数据。虽然后来就没再发，可元元也一直说很不错。
他信心又足了一些：“当然，我关注过，数据很不错。”
“那您肯定是最近没关注，您不知道吗？那部剧被下架了，剧组还被罚款500万。上线的那几个平台也被约谈并罚款了。”
李总监把手机递给王骁成：
“喏，这就是他们的处罚公告。内容低俗，涉及伦理争议，有不良价值观引导。”
王骁成看着手机上的图片，恨不能挖个地缝钻进去。
“啊......我最近还真没关注过，不知道......”
他其实自始至终都没关注过，所有的信息都来自于李元元。
苏卓远忍不住好奇问道：“王总，我很好奇，【风liu岳母俏小姨】这部剧，你看过吗？”
......

王骁成说的是实话。
他的生活很单调，除了学习工作，就是打打游戏。所以李元元让他的生活五彩斑斓起来，是他欲罢不能的重要原因。
他看了一眼眼神锃亮的苏卓远，心里面直打鼓。
这个冤家，该不会又憋了什么坏心眼吧。
苏卓远连连拍着胸脯表示惊吓：
“哎哟，这就对了嘛。刚才你说那话，真把我吓得不轻。我还以为这两年王总堕落了，成了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幸好幸好，虚惊一场。”
王骁成有了火气：“苏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卓远叹口气说道：
“王总，那部剧我看过一点，你知道 为什么是一点吗？因为实在是太恶心了，根本看不下去。”
“反正我身边人的评价都很一致，这一定是没有道德底线，三观扭曲，内心极度龌龊的人，才能投资拍出来的剧。”
“在座的各位大部分都看过，王总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他们。”
在一旁看热闹的众人纷纷开始点头表态。
技术部这两位大神不对付，这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大伙也没有选择站队的烦恼，毕竟另外两位大神的态度非常明确。
周樾自始至终一句话也不多说。
他知道，经过了前段时间的杀鸡儆猴和内部一系列的整风，这种事，自会有相关的人出来说话。
果然，内容部的李总监接上了话。
“刚才苏总说得非常对，这部剧，涉及很严重的伦理问题，内容相当低俗，导向相当恶劣。”
“就连内容审核部年纪轻轻的杨潇，人家都一眼看出了不对劲，压了下来没上架。”
“后来有人有私心，擅自违规上架，也幸亏周总反应迅速，在事情发酵之前勒令下架。否则，阅风损失就大了。”
众人纷纷附和。
这也不是见风使舵曲意逢迎，其他平台血淋淋的教训摆在那里，大家都很庆幸当时有周樾力挽狂澜，真心实意。
周樾适时发声。
“所以我想强调一下，以后，各部门要守好自己的战场，工作上要足够严谨，生活中要足够自律。”
“否则，一旦出现问题，影响到公司上市，那后果可很严重。”
众人顿时惊呼起来：“上市？这事有眉目了？”
他们都是从大厂过来的，进入这家创立不到两年的新公司，这些人的目标就是能陪着公司上市，自己分一杯羹。
等众人安静下来，周樾才笑眯眯道：
“公司的尽职调查已经顺利结束，后续进入上市辅导阶段。所以各位，这个阶段的我们，更要竭尽全力，保证公司各项工作尽善尽美。”
“另外，我必须强调一下，各位作为公司高管，务必注意自己的私生活，一定要自律。”
“未婚的，找正经人谈恋爱。已婚的，保证对婚姻的绝对忠诚。大家都知道，上市关键期如果爆出丑闻，那后果可是很严重。”
“大家一定谨记，可千万别因为一时放纵，把自己作死在黎明之前，功亏一篑。”
王骁成听着周樾的话，心惊肉跳，总觉得每字每句都是针对自己说的。
再看看身边的人，大家都兴奋雀跃，苏卓远和凤庭桉却很是淡定，一看就是早就知道详情。
他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失落，又有些刺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被排除到原来的四人团队之外了。
而且，今天这人丢的，有些大发了。本来还以为能给周樾添点堵，给自己出出气来着。
唉，真是得不偿失。
他突然想起刘蕴曾经一再告诫自己的话。
“跟着周樾和凤庭桉，你只管专注技术，不多说话，不多管闲事，你绝对吃不了亏。”
自己今天，多说话了。
......
......
吃过午饭，凤庭桉在办公室里跟何琪打视频电话。
何琪回国后，就入职了鼎合集团京市分公司，目前分公司的主营板块，已经从房地产开始转型到新能源汽车。
这个转型，凤嘉柠功不可没。
汽车产业园在京郊，何琪和凤庭桉经常是在周末才能一聚。平时就靠视频腻歪。
正聊得热乎，办公室门被敲响，进来的人让凤庭桉眉头一蹙。
何琪知道是有人进来，安静没说话，津津有味盯着屏幕上那个线条优越的下巴颏。
御弟哥哥真好看。
身形娇小的女孩端着精美的咖啡杯，走到凤庭桉桌前：“庭桉哥，我来给你送咖啡。”
凤庭桉眉眼冷硬，心里不胜其烦。
这是前些天正图资本的王总塞过来的实习生。是他的侄女，米国留学回来的。明明是美术学院毕业，却非要安排到行政部门实习。
“王雨涵，我再说一遍，叫我凤总。还有，我不喝咖啡，你端回去吧。”
王雨涵执着地把咖啡放到板台上。
“凤总又说笑了，你是在米国留学的，怎么可能不喝咖啡。我知道，你是对咖啡要求高，喝不惯国内的咖啡吧。”
“你放心，我今天刚给公司买了一台咖啡机，这是我现磨的咖啡豆。你尝尝，绝对好喝。”
凤庭桉想想王总，还是努力压下心里的不耐。
“你这咖啡，都给谁送了？”
王雨涵眼神热切：
“当然只给你送。我买这台咖啡机，也是想着咱俩都对咖啡要求高。还有这咖啡杯，是我专门给你买的，米国的大牌，好看吧。”
凤庭桉很是无语，冷眼看着自说自话的王雨涵。
据说她高中也是在米国读的。不是那种米国出生的华裔，却已经有了很明显的ABC面部表情和姿态。
“那我更不能喝了。这种我一个人专属的咖啡，我只接受我老婆做的。”
王雨涵神色一震，脑子呼啦啦转了好几个圈。
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拒绝，还是暧昧的调笑？
王雨涵抬眼看着那张让她神思不属的脸，最终还是带着窃喜和希冀问道：
“凤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庭桉看到她的表情，知道她这是误会了，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把手机举起来，冲着屏幕满脸无奈道：
“老婆，救命呀。”
何琪笑出了屏幕。
......

第351章 我都被妖怪盯上了
何琪又爬回屏幕，恨不能把手伸进手机屏幕里，捏捏那张可怜巴巴的俊脸。
她轻咬一下嘴唇，叫出了那个词：
“老公，我下午要回京市总部一趟，晚上亲自去接你下班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摸摸自己的胳膊，表示起了鸡皮疙瘩。
凤庭桉委屈吧啦：“我要喝你给我冲的咖啡。”
“好，不过晚上不能喝哦，影响睡眠。只能等周末了，乖，忍一忍，还有两天。”
两人一个可怜小奶狗，一个知心大姐姐，演得正来劲，王雨涵惊愕插嘴：
“凤总，你......在跟谁打电话。”
凤庭桉把手机屏幕给王雨涵展示了一下：“我老婆呀，你看，漂亮吧。”
又赶紧把手机收回。
“王雨涵，我说真的，以后不要再给我送咖啡，送别的任何东西了。你离开吧，我还要跟我老婆说话。这杯咖啡你端走。”
王雨涵却冷静下来，定睛看着凤庭桉。
“凤总，我小叔说了你还单身。你们根本没结婚，她不算你老婆，女朋友而已。”
“国内的女孩真有意思，只不过是女朋友，就整天老婆老公地叫。”
“你看在米国，Honey啊Babe啊，这称呼多好，亲密又文明，就没那么庸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