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你去招待那母子俩吧。”
“没事妈，我给你们倒杯水喝。”白剑锋手脚麻利去倒水。
“你也不用做这些，小张做就行了。”
小张是住家保姆，平时都住在西厢房。刚才白剑锋没让她跟进来伺候。
“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应该多做点。”
老两口不再多说，慢慢换着衣服。
“剑锋，齐文丽这个儿子今年刚上大学，以后要留在京市？找工作结婚娶媳妇你都要给操心吧。”
“你别怪爸妈当时不同意，这以后可都是大事。”
白剑锋把水端到父母的床头柜上。
“我跟文丽都说好了，各自的孩子各自管。”
奶奶瞅他一眼：“嗯，过年你们回来，你也说各自管。那我问你，你的工资现在是谁拿着？”
白剑锋愣了一下：“我留下零花的，剩下的，都让文丽存着。”
爷爷把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一顿，砰的一声把白剑峰吓了一跳。
“让她存着？你每个月工资那么高，你衣食住行几乎不用花自己钱，你这是全部奉献啊。”
“你为菡菡这个亲闺女做过什么？第一个老婆把钱给养女嚯嚯了。这再找第二个老婆，你把钱全给她存着。”
“存那么多给谁用？你以后的退休工资小两万，可以住干休所，医疗全包。”
“你告诉我，这个钱是存给谁的？”
白剑锋呆住了，讷讷道：“我没想那么多，我跟文丽是夫妻......我以前，也都是工资全交。”
奶奶知道，这个午觉是不用睡了。
她干脆把枕头立起来，倚靠在床头，开始掰开揉碎给这个儿子讲。
“剑锋，以前你跟方芳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手头有钱就给菡菡在京市买套小房子，也当投资。结果你们推三阻四。”
“后来明白，这是方芳有私心。”
“现在你又找了齐文丽，你还是一把交。到时候她的孩子买房娶媳妇，齐文丽存的钱怎么分？你能把你自己的都拿回来？”
“你还说各自孩子各自管，你管菡菡什么了？”
“菡菡也真是可怜，明明父母每个月的工资比很多人高得多。结果别人父母能给孩子买房买车，菡菡呢，啥都没有。”
白剑锋老脸通红。
“原来钱都是方芳拿着，她说菡菡有房子，不用买。当时正商量着给她买辆车，不就出了凌春阳的事。”
爷爷气得脸上的褶子直哆嗦。
“菡菡有房子，那是我们给的。合着我们做了，你做父母的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方芳在的时候，钱给凌春阳花。现在齐文丽来了，钱给她孩子花。”
“合着你这辈子挣钱，就是为了给别人养孩子呗。白剑锋，我都怀疑你这脑子，是怎么统领千军万马的？”
“菡菡是倒了多大的霉，才摊上你这样拎不清的爹。”
听着爷爷越说越生气，声音都颤抖起来，白剑锋吓得不轻，赶紧抹着额头的汗点头哈腰。
“爸，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慢慢说。我改，一定改。”
奶奶拍拍爷爷的手，安抚道：“你也别生气了，剑锋也不是傻子，就是脑子在家务事上缺根弦。”
奶奶看着白剑锋，苍老的脸上褶子更加深刻。
“剑锋啊，我直接替菡菡提要求了。菡菡去年把那套小房子卖了，付了个首付又买了套大套三。算是她自己的婚前财产。”
“现在那套房子每个月还贷8000，这个钱你给出吧。”
“还有，我跟你爸从没有要过你们赡养费。我知道，你们总觉得我们俩的退休金高，花不了。”
“我们钱多钱少，跟你尽孝心没有关系。以后，每个月给我们3000块赡养费。这个钱不多吧。”
白剑锋一个劲点头：“不多不多，每个月5000吧。以前没给过，这个算补偿。”
这个表态，终于让爷爷奶奶的脸色好看了些。
奶奶看看窗外，叹口气。
“剑锋，齐文丽那边，建议你们回家后再说这事，别在我们这里吵起来，我跟你爸闹心。”
白剑锋表情很轻松。
“妈，您不用担心，孩子各管各的是文丽主动提出来的。我处理自己的钱，她肯定没意见。”
“你们俩休息吧，我过去看看他们俩。”说着起身出了门。
奶奶瞥一眼床头柜上的痒痒挠。
她......想打人。
......

第309章 会留给伯伯，还是会留给姐姐
正屋这边老两口对着儿子训话，东厢房里的齐文丽也在谆谆教子。
“妈，他们家这四合院不大呀。我以为四合院是那种很大很大，好多房子的。”
王盟一进屋，就站到窗前往外四处打量。
齐文丽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拍拍儿子的肩膀让他坐下来。
“你懂什么，这个位置独立产权的四合院，再小也值钱得很。他们这一套，没有一个亿，大几千万是有了。”
王盟眼珠子都瞪圆了：“妈，我后爸家这么有钱吗？”
齐文丽拍他一下：“你小点声。还有，老老实实叫伯伯，什么后爸啊爸爸的，这些都不准叫。小心你伯伯不高兴。”
齐文丽说起这事，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白剑锋一直不让王盟叫他爸爸，只让叫伯伯。说王盟有自己的爸爸，叫他爸爸不合适。
还说以前他有个养女，伤了白菡的心，以后他只是白菡一个人的爸爸。
看来这亲闺女无人能比。
“好好，叫伯伯。还有，妈，那个姐夫是不是也很有钱，我刚搜了那辆车，一百多万呢。”
齐文丽压低声音说着。
“不光很有钱，最关键是家庭很有背景，比你伯伯家的地位还要高很多。”
王盟再一次惊呼：
“天哪，这么厉害吗？我以为伯伯家就很牛了，没想到......”
齐文丽拍着王盟的手臂，语重心长。
“所以呀，小盟，你一定要好好孝敬你伯伯，孝敬爷爷奶奶，也要跟姐姐姐夫搞好关系。”
“只要有了他们做你的后盾，你这辈子，绝对一路通畅。”
“你以后周末什么的，就来爷爷奶奶这边。帮他们干点活，陪着说说话哄他们开心。我观察过了，他们俩都挺和善的。”
王盟点着头，又有些心里没底。
“妈，可我看着今天姐姐姐夫很冷淡，爷爷奶奶好像也没多热情，都没跟我说什么话。”
王盟今年夏天刚来京市上大学，还是第一次见到白家的人。
去年过年因为高三学业紧，他们娘俩就没陪着白剑锋回京市。
齐文丽想着刚才见面的场景，也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是挺冷淡的。
而且剑锋好像脸色也不好，是不是自己搞得太激进了？
他让自己晚上回来。可晚上回来，小盟就见不到姐姐姐夫了。
本来还想着白菡他们能待的时间久点，大家聊聊天熟悉一下，增进一下感情。
白剑锋都说了，他们家人都比较内敛。
可那么内敛刚冷的白剑锋，不还是被她的热情温软融化了。
“没事的小盟，你伯伯说过，他们家的人就这性子。只要咱们对他们好，总能换来真心的，”
“你看，妈妈不就凭一颗火热的真心，给你找了个这么厉害的爸。”
齐文丽王盟的母子关系一直很和谐。
王盟的爸爸去世多年，齐文丽中间处过几个都不合适，也就歇了心思，一心一意抚养王盟。
遇上白剑锋的时候，她一下子就相中了，说一见钟情都不为过。
人品相貌都好，职位又那么高。那种上位者的气质，真的好有魅力。
虽然性格有些冷，但他那种地位的人，高冷应该是常态吧。高冷对上她的热情，这不就是互补的绝配。
“妈，这样行吗？会不会惹人烦？”
齐文丽摆摆手：
“小盟，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处出来的。你要是总是隔着距离，人家怎么能看见你的真心。”
“妈妈这也是努力给你争取机会，希望你能有可依靠的亲人。”
小盟眼神一颤：
“妈，你是说，我也有机会成为他们的亲人。那这四合院什么的，以后我是不是也可以......”
“小盟......”
齐文丽被火燎了一样差点蹦起来。
“小盟，你可别瞎说。再是一家人，咱也不能惦记人家的东西。这院子是爷爷奶奶的，以后给谁，人家说了算。”
小盟没了声，话音落下的齐文丽却心思松动了一下。
如果小盟真的能跟白家处得好，孝顺白剑锋这个后爸二三十年，那不就是真真儿的亲人。
说不定处好了，比白菡那个亲闺女还亲。
那到时候......
呸，不能瞎想，做人不能贪心。自己应该只管努力，莫问前程。
小盟还是好奇心满满。
“妈，你说这么值钱的四合院，爷爷奶奶会留给伯伯，还是会留给姐姐？”
吱扭......
门响了一声，白剑锋走进来，恰好听见了【留给姐姐】这四个字，眉心一跳。
里面的母子俩心虚地站起来，看着白剑锋满脸堆笑。
“爸妈都睡下了？”
白剑锋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看着母子俩，微微蹙了眉头。
“文丽，不是说好了晚上回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带了小盟。”
齐文丽心里一扑通，脸上笑意更甚。
“剑锋，这不正好小盟给我打电话。今天不是周六吗，我就想着好不容易来一趟，干脆让他来爷爷奶奶家认认门。”
“小盟一直没见过姐姐，正好趁这个机会见个面。他们早一天认识，也好早些熟悉。”
“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以后总要经常见面。”
白剑锋浓眉耸动了一下。
“经常见面？文丽，菡菡已经出嫁，小盟和她也没什么关系，怎么可能经常见面。”
自己这个亲闺女，心被伤透了，对自己这个亲爹都不咸不淡，一个不认识的便宜弟弟还要经常见面？
怎么可能。
他看看屋子里的两人，忽然有些烦躁。
这个齐文丽，已经是第二次自作主张改变他们定好的事情了。
他想起刚才老父亲老母亲的苦口婆心，走到桌前去倒水，慢慢思量着这些事。
这一思量，很多原来忽略的脉络，忽然就明晰起来。
他回过头看看王盟，再看看齐文丽，严肃下来的表情让母子俩有些紧张。
“文丽，你可能不了解我父母。他们都是很喜静的人，并不喜欢迎来送往。”
“尤其是我妈，资本家大小姐出身，年轻时就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多说话。更何况现在年纪这么大了，更怕闹腾。”
“所以以后，你和小盟都不要擅自来打扰他们。有什么特别需要，提前跟我说，我来沟通。”
白剑锋想着刚才两位老人一再强调的不要闹到他们面前，忽然就有些愧疚。
自己似乎在家庭方面挺失败的，贡献不大，添乱倒是不少。
......

自己好像，确实太急于求成了。
她赶紧拉过小盟：“剑锋，我跟小盟也是凑巧走到这附近。都见过面了，那我们就再出去逛逛。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白剑锋有些疲惫地摆摆手。
“不了，你们去吧。你们娘俩好好逛逛，晚饭带小盟吃点京市特色。”
他可真没脸让父母再来招待这便宜孙子了。
娘俩收拾好出了门，小盟回头看看关闭的院门，有些忧心。
“妈，我看白伯伯好像不太高兴。”
齐文丽叹口气：“其实是怨我，本来商量好是晚上回来的。我这不是急着让你见到姐姐姐夫。”
说完甩甩头，又挽起儿子的手臂。
“好啦，没事的，后面咱们注意点就是。前面妈妈太激进了，没事没事，来日方长。”
......
晚饭只有一家三口吃，吃得安静简单。
“唉，这样安安稳稳的多好。剑锋啊，菡菡的婚礼也结束了，你和文丽早些回去吧。”
白剑锋筷子上的肉掉到桌子上。
“妈，我跟文丽请了十五天的探亲假，不用这么早回去。文丽说了，我们一年到头回不来几天，有机会就要好好尽孝。”
没办法，自己娶的媳妇惹了乱子，只能自己努力找补。
奶奶慢条斯理吃了几口，才放下筷子问道：“剑锋，你说到底什么才算是尽孝？”
白剑锋很兴奋，这题他会呀。
“当然就是照顾好你们的饮食起居，多陪你们说说话，让你们开心。爸妈，我找文丽，也是这个目的。”
“文丽的性格比较活泼开朗，老家又在京郊，她也非常支持退休后回来照顾你们的晚年。这也是我看好文丽的重要原因。”
“爸妈，我18岁离家，几十年一直没能尽孝，后面我一定好好弥补。”
爷爷奶奶对视一眼，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发堵。
爷爷看奶奶无语低头吃饭，轻咳一声开口。
“剑锋，你的心意我们都明白。你18岁离家进军校，那时候我们就知道，把你放到部队，就是上交了国家。”
“我们没要求过你尽孝，你也不用愧疚。”
奶奶轻叹一口气。
“剑锋，你刚才回答什么是尽孝，其中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对，就是【让老人开心】。”
“尽孝不在于用什么形式，只要合乎常理，能让老人开心就是最大的孝。”
“剑锋，你应该知道，妈是个不完美的人，性子不好。不是所有人的陪伴聊天，我都会喜欢的。”
白剑锋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妈，您是不是......不喜欢文丽？”
奶奶轻轻摇头：
“剑锋，文丽是你找的媳妇，你喜欢就行，不需要我喜欢。我八十岁了，也没多少年活头了，只想舒服自在些。”
“我真的不想再跟刚认识没两天的儿媳妇磨合，也不想再去刻意维持和谐关系。”
爷爷看看自己老伴，很默契接上话。
“你妈这个人，说话老是这么文绉绉。她的意思就是说，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不要跟我们掺和。”
白剑锋忽然觉得很溃败。
“爸妈，其实还是你们不喜欢文丽。”
“妈，您可以再多了解一下文丽。她真的很真诚很孝顺，跟我讨论过很多孝敬陪伴你们的细节。”
“文丽这人，待人接物特别周到。”
奶奶感觉太阳穴又开始突突。
“剑锋，不是文丽不好，是你妈不好，毛病多。妈最怕的，就是这种周到。”
“每次见面，她那体贴到头发丝儿，一句话都不落到地上的周到做派，实在是闹心，血压直往上拱。”
“剑锋，我们老了，经不起折腾了。你要真孝顺，就别给我们添乱。”
奶奶放下筷子，起身离开饭桌。
......
爷爷奶奶真心觉得累得很，吃完饭看了会儿电视，八点就上床休息了。
刚关灯，大门响了。
“这是齐文丽回来了。”爷爷悄悄说道。
“我听着，她儿子也跟着回来了。”奶奶支棱着耳朵仔细听着。
“这个齐文丽，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她这么晚了把儿子带过来，住哪里？”
奶奶忽然坐起来：“他们该不会想住菡菡的房间吧。”
爷爷伸手拉住她。
“别急，等等看剑锋怎么处理。他要是处理不好，正好一次性算账，省得老是来来回回扯皮。”
老两口又重新躺下，不去管东厢房的糟心事。
东厢房里，白剑锋看着王盟往厕所走的背影，眼神幽幽。
“文丽，你怎么让小盟也回来了。”
齐文丽有些发懵：
“啊？你光说带他吃好吃的，我以为吃完了就回来。再说，小盟学校远得很，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
白剑锋无语：“那你让小盟住哪里，咱三个人挤一张床？”
齐文丽眨眨眼，指指正屋。
“那边不是还有住的地方。”
那两间房的门窗都贴着玻璃膜挂着纱帘，看不清里面，但她知道那是白菡以前住的房间。
白剑锋看着正屋，脸彻底沉下来：“那是菡菡的房间。”
齐文丽心砰砰跳起来：“她不是......不住这边。”
这是......不能住吗？可以前自己家里来了人，都是挤挤就住下了。
白剑锋起身：“你跟我来看看。”
齐文丽有些惶恐跟了过去。
房门打开，灯亮起，屋里的一切让齐文丽傻了眼。
喜庆又雅致的新房摆设。
床头墙上挂着两个新人的婚纱照。床上是大红色龙凤呈祥四件套，还摆着可爱的古装新郎新娘玩偶。
门边衣架上的衣服包包，梳妆台上的化妆品，花瓶里娇艳的玫瑰，无不昭示着这个屋子的主人经常回来住。
“菡菡每周都要回来住。你觉得这张婚床，咱们三个人谁过来住合适？”
齐文丽彻底熄了火。
“对不起剑锋，是我想岔了。我让小盟去住酒店。”
爷爷奶奶听着这边的门打开又关上，松了口气。
......
第二天的早餐桌，齐文丽出奇安静，看那意思，昨天只有小盟一人住的酒店。
爷爷奶奶安静吃着饭，什么也没问。
在齐文丽觉得气氛有些沉闷，又开始讲退休后回京市尽孝的时候，爷爷放下了筷子。
“剑锋，文丽，我讲一下我们老两口的养老，还有财产的安排问题。”
......

白剑锋和齐文丽抬头看到爷爷一脸严肃，都放下了筷子。
“这次菡菡结婚，我们把这套四合院作为嫁妆给了菡菡，在他们结婚前就已经过户了，算是菡菡的婚前财产。”
“这个事，我跟剑锋兄妹俩都说过了。这么多年，一直是菡菡替你们兄妹俩尽孝，后期肯定也得指望着她，这是她应该得到的。”
“关于其他财产，我们立了遗嘱。等我们百年后，你们按照遗嘱处理就行。”
齐文丽心里翻过一阵难言的感觉。
那可是大几千万的四合院啊，一甩手就过户了，感觉眼睛都不带眨的。
这大几千万，从此跟自家老公无缘了。
她突然特别好奇白剑锋国外的那个妹妹有没有意见。这么大的家业都给了一个孙女，做女儿的能受得了？
看白剑锋这样子，他应该没意见，毕竟好处都是他闺女的。
齐文丽忽然又觉得自己应该表个态。
“爸，妈，你们的财产怎么分配，我跟剑锋都没意见。不过这个一点也不影响我们给你们养老。”
“菡菡还年轻，工作忙，我们退休了就有时间了，还是应该我们来做。”
齐文丽的表态让白剑锋很欣慰，颇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父母喜不喜欢，和自己表不表态，这是两码事。
齐文丽这个态度，很不错。
爷爷却连连摆手。
“文丽，你有这个想法，我们很感动。不过，我们不用你们养老，我们都安排好了。”
“菡菡买了个500万的年金，给我们拿到了一家高端养老社区的入住权。”
“其实今年6月份就可以入住了，只是我们老两口放不下院子里这些花这两棵树，想在这里多住两年。”
白剑锋眉头蹙了蹙：“爸，你们这是要住养老院？”
一直没说话的奶奶出声解释：
“那可不是一般的养老院，我们都去看过了，就是个高端康养小区，住的是套房，设施非常齐备非常高级。每个月费用两万多。”
白剑锋点点头：“那我什么时候去看看，也好放心。”
齐文丽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开始有些炸裂。
500万，养老社区，每个月两万多......
这些钱要是给我，我能把你们伺候成皇上。
不过，很快齐文丽的看法就被颠覆了。
吃过饭，奶奶让白菡联系了业务员，宋云峥又让人送来一辆车。白剑锋载着爷爷奶奶和齐文丽，去了养老社区参观。
齐文丽越看越不吱声。
她很深刻体会到，自己的眼界真的太有限，好多的事情太过自以为是。
这样的养老模式，别说这俩老人了，自己都眼馋。
......
白剑锋明白了父母的想法，也尊重他们的感受，回来后又住了一晚，就带着齐文丽离开了。
临行前这个晚上，白剑锋约了白菡在外面一起吃晚饭。
“菡菡，你是不是会很埋怨我们当年把你放在爷爷奶奶这里，没有陪伴你长大。”
白菡摇摇头：“爸，我从没有埋怨过。我很理解，当时那么做，是最好的安排。”
“你们当时在的驻地很偏远，教育资源跟京市天壤之别。如果让现在的我自己选，我也会选择留在京市。”
其实这是很多军人家庭的实际境况。
大城市出身的军人，如果驻地比较偏远，为了孩子的教育，基本要么夫妻两地，要么把孩子留在大城市让老人帮忙带。
所以，白家爷爷奶奶讲的上交国家，是大实话。
“而且，我妈是那种情绪不是很稳定的人，后来又会出现凌春阳。那种搅和在一起的生活，是很可怕的。”
白剑锋面皮直发烫。
“是爸爸的问题，当年真不应该收养凌春阳。”
白菡又摇头。
“爸，也不是你的问题，你的初衷也是做好事。机缘巧合吧，让我们遇到了那样一个人。”
“那你......还恨你妈妈吗？”
“不恨。爸，恨一个人，也是需要力气的。我对她，不爱也不恨。”
白菡笑着安抚白剑锋：“爸，您不要再纠结过去了。跟着爷爷奶奶，我一直很幸福。”
白剑锋静静看着眉眼温婉的女儿，满心酸酸胀胀。
这个女儿，长成了奶奶年轻时候的样子，端庄温婉又大气。
很好，确实比跟着他们这不靠谱的爸妈好。
白剑锋把帮她还贷款的事说了，白菡摆手拒绝。
“爸，你已经给了我100万的嫁妆，不用再给什么了。我手头有钱，不用你来还。”
说起这100万，白剑峰更羞愧了。
就这么一个孩子，没尽过抚养义务，临结婚，自己这个高薪爹只给了100万。
那个养女，倒是嚯嚯了他们200万。
老父亲骂得对呀，自己吃过亏了，还工资一把交给文丽攒钱，这是给谁攒钱呢？
再看看头脑清晰的老父亲老母亲，自己还真是差距太大。
工作退居二线了，脑子确实也应该退回到家庭里，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些家务事了。
“这个是爷爷奶奶和爸爸一起决定的，你不收下，爸会很难过。”
白菡点头答应，又抬头问白剑锋。
“爸，你这样，齐阿姨会同意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跟她无关。”
白菡看着神色冷静的白剑锋，把问他幸不幸福的话咽了回去。
......
京郊大学城附近的饭店里，齐文丽也和王盟在吃饭。
“妈，白伯伯怎么没一起来？”
“你白伯伯跟姐姐去吃饭了。”
齐文丽心里还是很不得劲。
她本来以为要离开了，应该是一大家子人一起聚聚。白菡小两口和王盟都参加，一家人不就应该是整整齐齐的吗？
可很明显，爷爷奶奶和白菡都不想。
白剑锋，似乎也不想。
这是......把他们母子俩排除在这个大家庭之外了？
也不对，白剑锋只是跟白菡吃饭，连宋云峥都没参加，更没有他们自己的家庭大聚会。
难道，这就是他们家的相处模式？
“妈。那我以后周末，还要去爷爷奶奶家看望吗？”
齐文丽摇着头叹气：“不去了，昨天你白伯伯不是说了吗，不要去打扰他们。”
“唉，我还想着去四合院住一住体验一下呢。我同学都知道我爷爷奶奶有四合院，可羡慕了。”小盟很是遗憾。
齐文丽脸色一冷：
“小盟，以后这种事不要在外面吹牛。那不是你的亲爷爷奶奶。而且，那套四合院也已经过户给你白菡姐了。”
小盟惊呆了：“那我爸......哦不，白伯伯呢，没有白伯伯的份？”
“没有。”
“那国外不是还有个姑姑吗？姑姑也没有份？”
齐文丽摇头：
“那个姑姑当年出国，爷爷奶奶卖了一套房子供她上学。说好回来，结果留在了国外。”
“从那以后，家里的财产就跟她无关了。”
......

刚下飞机，白剑锋给京市的爷爷奶奶家打电话报平安。
听电话里隐隐传来女孩的笑声，白剑锋好奇问怎么回事。
“是菡菡带着两个朋友过来，在这打枣子。这俩姑娘，每年都来，都是小馋猫。”
电话里奶奶声音爽朗笑得开心，齐文丽瘪瘪嘴。
“剑锋，你还说妈性子清冷喜静，这不也挺喜欢热闹的。”
白剑锋一个眼风扫过来，齐文丽有些心惊地闭了嘴。
“回家后，我有事情跟你说。”
......
齐文丽端着水果从厨房走出来，看着沙发上身高腿长身形板正的男人，还是忍不住脸一热。
这个男人，即便已经55了，身材还是一点没走样，各方面都长在了她的心巴上。
没想到自己这个年龄了，还能遇到第二春，还是这么优秀的男人。
“老公，什么事呀，看着还怪严肃的呢。”
齐文丽在白剑锋身边坐下，直接抱着他的手臂，身子腻歪在他的身上。
娇娇柔柔的声音，还是让这个刚冷了一辈子的男人心脏颤了颤。
从没体验过这种，以前的方芳跟他那是相敬如宾。就算新婚时，也没这么腻歪过。
不过，毕竟不是血气方刚了，还不至于昏了头。
白剑锋清了清嗓子：“文丽，我每个月给你的钱，你是怎么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