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丽愣了一下，坐直身子。
“就存在卡里，做了理财。”
“单独存的，还是跟你的一起？”
“一起啊，先放在我的工资卡上。有时候别的银行有不错的理财，我也会转过去。”
白剑锋心里一叹。
果然事情最怕深究。这样操作，所谓的孩子各管各的，最后就是一句空话。
“文丽，这次参加菡菡的婚礼，我很羞愧。女儿出嫁，我这么高薪的亲爹，竟然连套房子都没给女儿准备。”
齐文丽讷讷道：“剑锋，这个......你也没必要内疚啊，菡菡连四合院都有了。”
“那是他爷爷奶奶给的嫁妆，跟我没关系。而且这一比起来，我更是拿不出手。”
齐文丽低了头，不知道该说啥好。
“再看了养老社区，我感触更深了。从现在开始，我得看看能不能攒出养老社区的钱。”
“我老了后，也没脸给菡菡增加负担。500万很难，200万的档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齐文丽体贴地安抚他。
“剑锋，你也别担心，还有小盟呢，小盟也会给咱们养老的。”
白剑锋摆着手：
“不不不，咱们都说好了的，孩子各管各的，我的养老也绝对不可能让小盟来。”
“文丽，我考虑过了，要重新明晰一下后面的一些细节。”
“以后不管是住宁城还是京市，房子我解决，生活费我来出。你的工资攒出来，毕竟小盟以后还要买房结婚什么的。”
“再其他的，咱们就不一起掺和了。这两天我拟一个财产协议，咱们都签好。我不想在自己百年后，还给菡菡留一个烂摊子。”
齐文丽心里一阵阵发凉：“剑锋，我们这样，哪像夫妻啊。”
白剑锋看她一眼，眼神幽暗。
“我们本来就是半路夫妻，有各自的孩子，就应该把一些问题先说清楚。”
“其实我也琢磨出来了，这婚姻，跟干工作也挺像，把规章制度定好了，就可以堵住很多隐患。”
白剑锋拿出手机，调出个页面放到齐文丽面前。
“我查了一下，我这一年给你转的钱总共是这些。算五年的生活费绰绰有余。我就不拿回来了，后面这五年生活费都从这里面出。”
齐文丽低头落了泪。
“剑锋，我明白，咱们确实应该把这些话说明白。可真说到这个份上，我又挺难过的。”
“我一直以为，哪怕是二婚，只要真心实意付出，互相体谅，一样可以幸福美满。”
“我其实很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甚至以后怎么给爸妈养老，我都在脑子里演电影一样，想过很多遍。”
齐文丽说的是真心话。
遇见白剑锋，再见过他的家人后，她真的无比珍惜。
那是她做梦都梦不到的完美家人。老人知书达理，女儿温和谦逊，经济条件和社会地位还都那么好。
她无数次展望过，自己和小盟加入这个家庭，她和白剑锋琴瑟和鸣，儿女双全。
可现在看来，白家人压根儿没这个想法。
““可这次去京市，我深切体会，我和小盟根本融不进你们白家。剑锋，你爸妈和菡菡都没看好我，对不对？”
白剑锋被她哭得有些手足无措。
“不是的，文丽，跟你没有关系。其实，不管我二婚娶谁，我爸妈和菡菡都是这个态度。”
“他们只是想大家各归其位，彼此保持距离，不掺和在一起。”
齐文丽伏在白剑锋的胸前，啜泣声慢慢平复。
她承认，在慢慢摸清白家的家底后，她心里确实隐隐有了别样的想法。
小盟如果能融入白家，攀上宋家，那可真的是背靠大树。
甚至暗暗奢望相处久了，白家那么大的家业，小盟说不定也能分一杯羹。
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各归其位就各归其位吧，她现在的位置，是白剑锋的妻子。
嗯，应该满足。
二婚能遇上白剑锋，她已经很赚了。
......
......
星耀旁边，凤嘉柠的工作室里，铁三角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聊天。
“凌春阳还真的销声匿迹了？”
白菡慢条斯理吃着水果：
“云峥费了些力气，没找到。后来我就让他放弃了。找啥呀，一条落水狗而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安亦朵点头：
“凌春阳也不是个傻子，她知道宋家的地位，不至于鸡蛋碰石头。”
凤嘉柠看看白菡慵懒的样子，再看看安亦朵明媚的小脸，忍不住好奇。
“亦朵姐，你跟罗总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们看着都急。”
安亦朵摸摸脸叹口气：
“唉，这不是还有两部已经签好约的剧等着拍呢。说是要维持我美少女的形象。”
“我说他们都是偏见。已婚妇女也可以是美少女啊，你看凤大小姐，就是已婚美少女。”
白菡在旁边啧啧有声。
“啧，安影后如此恨嫁，罗总知道吗？”
门响了一下，罗宋出现在门口。
“说悄悄话，门都不关严实。小朵真的恨嫁？那你还老拖着不让我领营业执照。明天，明天就去民政局。”
凤嘉柠和白菡眼睛瞪成铃铛，激情对视。
“白菡姐，营业执照是个啥？”
“就是......罗总从事特殊行业的执照。”
“哎呀，也就是说，罗总以前一直是无证经营？”
安亦朵无语看着眉眼猥琐的俩人。
“你俩够了。”
门又响了，宋云峥走进来。
“菡菡，咱妈刚给我打电话了。”
“呃......先让我猜猜，是哪个妈。”
......

宋云峥憋笑，走过来坐到白菡身边。
“这个比较难猜，我直接告诉你吧。妈那边给我打电话，说有了凌春阳的消息。我已经找人去查了。”
白菡明白过来是方芳，有些吃惊：“咱妈她......在宁城？”
“不是，她这些天一直没离开京市，通过凌春阳以前同学弯弯绕绕的关系，找到了她。”
众人都凑过来。
“凌春阳现在在哪？”
宋云峥拿着手机提示：“你们登录围脖，搜一个叫【美洋洋来啦】的账号。洋是海洋的样，三点水那个。”
众人搜出来，都有些吃惊。
“四十万粉丝，算是网红了呀。”
宋云峥开始讲他从方芳那里听到的信息。
凌春阳从宁城跑去羊城，在一个初中同学打工的服装店里当售货员。
凌春阳到底是在白家富养了十几年，放下了模仿白菡的心结，审美还是在线的。
再加上嘴巴利索善于察言观色，工作干得如鱼得水，攒了点小钱。
后来，服装店隔壁开了一家很大的整形医院，招募免费案例模特，凌春阳就成了开业的首例。
手术恢复后，她就找到了在某宝做服装模特的活，顺便还在围脖记录自己的模特生活和日常穿搭，没想到竟然成了网红。
“啧啧，这张蛇精脸，确实妥妥的网红风格。这衣服，还经常擦边呀。”
安亦朵小嘴叭叭损着凌春阳，
凤嘉柠大眼睛更是滑溜得飞速。
“岂止是擦边呀。看她这身材，这浑身上下动的地方真不少呀。凌春阳这也是下了血本了。”
白菡放大一张照片，看看那波涛汹涌，连连咋舌。
“现在整形医院这么厉害吗？这是填了多少东西呀。她以前可是飞机场，是吧，云峥哥。”
宋云峥无语，把白菡的脑袋扭回去。
“跟大小姐和影后说去，别跟我说。”
三个脑瓜子挤到一起，叽叽喳喳开始热烈讨论凌春阳全身的每一个细节。
“这整个就是换了一个人呀，嘉柠那天竟然还能认出来，也是厉害了。”
“照片跟真人不一样，真人还是有些原来的影子，而且声音没变。”
“你看这眼角开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个嘴，应该做了丰唇和微笑唇。哎，你们说这个，能承受住激吻吗？会不会影响口感？”
“对呀对呀，你看这个波涛汹涌，这......会不会捏爆呀。”
“还有这个翘臀......”
咳咳咳......
两个男人忍无可忍。
白菡和安亦朵回头：“女生说悄悄话，你们俩大男人能不能自觉回避一下。”
罗宋摸摸鼻子：“小朵，还没说完领证的事。”
宋云峥咳嗽一声：“菡菡，凌春阳这事......”
白菡和安亦朵同时挥手撵人：“哎呀那都不重要，一会儿再说。你俩先去忙吧。”
现实版大变活人还没讨论明白呢，哪有心思管那些。
终于感慨完了这神奇的换头换身术，凤嘉柠问白菡。
“白菡姐，这个凌春阳，你想怎么处理？”
白菡咂咂嘴：“我看她这个带货能力，估计收入很不错。这是好事呀，我得让我妈先把那200万要回来。”
方芳和宋云峥，也有同样的想法。
两天后，羊城。
凌春阳刚结束拍摄，拎着小包拧哒拧哒走到自己的车前，被两个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拦住了。
“凌春阳是吧。”
凌春阳吓得花容失色：“你们是谁？”
“催债公司的，去那边聊聊？”
凌春阳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看咖啡馆外面放着的桌椅，心惊胆战走了过去。
“凌小姐不用害怕，我们是正经公司，中规中矩催债。不过，凌小姐好像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呀。”
凌春阳白了脸。
“是谁找的你们，我没欠谁钱呀。”
“你这就没意思了。你当时参加【唱作巨家】的选秀，花了你养父养母多少钱？”
“没花钱。”
“凌小姐，你要是这样的态度，明天你的账号就会被查封。理由是疑似不良引导，se情擦边。”
凌春阳吓坏了。
那是她的命啊。一旦被封号，饭碗可就彻底砸了。
“花了......50万。”50万，是方芳手上那张借条上的钱数。
“200万。凌小姐，我们手头有你们当年所有的转账记录，200万只多不少。”
“就是50万，而且我写了借条的。你们如果想讹我钱，那我就报警了。我凌春阳也不是吓大的。”
凌春阳色厉内荏说着，起身离开。
她浑身紧张到痉挛，走到车上坐下来，才发现已经汗透衣背。
还好没跟过来。
这些人，是白剑锋和方芳的，还是宋云峥的？自己的账号，会不会真有事？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凌春阳刚松口气，这天刚起床，就发现账号被封了。平台给出的理由是涉嫌违规，让其整改。
电话瞬间爆了，合作品牌的业务员拼命给她打电话。
正焦头烂额，又一个电话进来。
“凌小姐，200万的欠款，什么时候能还上？”
“不还就打官司了，还要在网上公之于众。知名网红美洋洋欠债200万，被告上法庭。”
......
宋云峥的车上，白菡看着方芳的来电，犹豫一下接起来。
“菡菡，我把从凌春阳那里要回来的150万都打到你的卡上了，你查收一下。”
白菡愣了一下。
她知道，150万是扣除催账费用后剩下的全部。
“你留着吧，我不缺钱。”
“菡菡，这本来就是我和你爸应该花在你身上的。你留着，等孩子出生给他买点东西。”
白菡顿了顿。
“那我先单独存着，等你养老的时候再拿出来。”
方芳也在跟一个男人相处着，钱不放在她手里，也挺好的。
“你留着，我养老也用不着。妈有钱，每个月的工资都花不了。”
白菡没再接话，电话里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方芳叹口气：“菡菡，妈妈还有希望得到你的原谅吗？”
白菡默了默，幽幽说道：“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那些事，我已经放下了。妈，您多保重。”
方芳放下电话，心里悲喜交加。
菡菡最后终于叫了声妈，可她没有说原谅。
是啊，宋云峥说得对，有些伤口太深，无法原谅，但可以算了。
菡菡说的放下，其实，就是算了。
......

红灯，宋云峥看看默不作声的白菡，伸手握住她的手。
“妈也是尽全力了。她怕凌春阳在京市，一直没离开。把她认识的和凌春阳有关联的人，全都翻了个遍。”
“找到凌春阳后，她还想自己亲自去要钱，我没让。她斗不过凌春阳的，再给气出个好歹来。”
白菡知道宋云峥是在安慰她，慢慢磨平方芳带给她的创伤。
她歪过头，满眼星星地看着宋云峥。
“云峥哥，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有糟心事都是结束了才告诉我。”
宋云峥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发。
“我媳妇儿，我孩子的妈，当然得惯着点。再说，我媳妇儿这么有钱，我可得抱紧大腿，好好做个软饭男。”
噗......
白菡笑喷了。
“嗯，最近好像财运不错欸。爸妈一个劲儿塞钱，几首歌的版权收益也很好。”
白菡几首特别火的歌，在几大平台播放量非常高，每个月的收益就是一份高收入。
“小富婆，给为夫唱首歌听听。”
“宋先生，我的出场费可是高得很。”
“胎教还要收费呀，宝宝好委屈。”
“你不说是给你听吗，怎么又扯上胎教了？胎教我要偷偷给宝宝唱。”
“别偷偷的呀，作为胎教合伙人，我也做过高额投资的。”
“什么高额投资？”
“一颗质量超高的精子啊。”
......
车到了星耀，白菡习惯性地先去了凤嘉柠的工作室。
屁股刚挨着椅子，凤嘉柠一阵惊呼：“白菡姐，看群，罗总和亦朵姐领证了。”
白菡一看，果然，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配上一句【终于拿到营业执照】。
白菡发一句：【恭喜，终于不再无证经营】。
凤嘉柠跟上：【恭喜亦朵姐成为已婚美少女】。
一阵热闹后，凤嘉柠去洗水果，白菡开始拿着手机刷剧。
凤嘉柠回来时，白菡正捧着手机咯咯笑得前仰后合。
“白菡姐在看啥呢？”
“【爱情公寓】，翻出来看看，还真挺搞笑，特别适合一孕傻三年的孕妇看。唉，就是用手机看着别扭。”
“怎么别扭了？”凤嘉柠把洗好的冬枣递给白菡。
“横着看不好拿，竖着看画面小的可怜。”
白菡一边说，一边把手机横着倚靠在茶壶上。
凤嘉柠脑子里金光一闪。
“白菡姐，你这个提示好。咱们可以拍这种竖屏的，适合在手机和pad上放的剧呀。”
她脑子里迅速闪过那一世她看过的那些短剧。
她工作很忙，在这方面参与总是稍微慢半拍，但也知道兴起是在三四年后，迅速泛滥。
记得她那时忙中偷闲，吃饭时经常刷短剧，特别下饭。
大家都说，我是土狗我爱看。
自从发烧烧坏了脑子，就爱上了这种脑残的剧情。
“嗯，那天我看了一部网剧，很搞笑，每一集才几分钟。评论说这种就是专门在手机上看的微短剧。”
“不过那个是横屏。”
凤嘉柠脑子飞速转起来。
那一世短剧的发展，是经过鱼龙混杂的疯狂发展期后，到后期制作精良的剧越来越多。
甚至著名演员舒姐也带队下场，档次提高了一大截。
那是不是他们可以正规军直接下场，打造最经典版样本，让后期发展不那么野蛮生长？
而且，阅风科技也可以多一个短剧板块，打造引领新时尚的平台。
......
罗宋和安亦朵回来后，直接来了凤嘉柠的工作室。
宋云峥也被叫过来，罗宋和安亦朵的领证庆典迅速变成了业务探讨。
听完凤嘉柠的描述，罗宋和宋云峥拿着手机比划着，又对着那部每集几分钟的微短剧，研究半天。
“这种微短剧的投入非常小，几十万就可以拍个几十集甚至上百集。不过成本低，门槛就低呀。”
罗宋计算一下成本，感觉是个很新奇又让人忧虑的东西。
“这种微短剧，其实跟现在流行的小视频异曲同工，就是人们能利用碎片化时间，获取很大的情绪价值。”
宋云峥慢悠悠说着。
“不过罗总说得对。这么低的成本，对演员和服化道要求也不那么高，极有可能后期就会泛滥。”
“毕竟随便一个草台班子，差不多都能干。”
凤嘉柠很佩服地看看这两个大佬。
这就叫专业，看问题一下子就能抓住重点。
“对呀，门槛确实低，容易泛滥。不过，他们是通过网络传播的。要在那么多同质化的内容里脱颖而出，还是得有点真东西。”
“依靠大数据推送，有的剧会火，大赚特赚。有的可能点击量就少得可怜，石沉大海。绝对的两极分化。”
罗宋听着凤嘉柠关于网络的话，忍不住笑起来。
“这科技公司的老板娘就是不一样，懂网络懂数据。不过我有个顾虑，你说这种短剧一旦泛滥，会不会影响电视剧。”
凤嘉柠点头：
“肯定会有影响。你们也都知道，现在年轻人看电视越来越少。电脑和手机这些替代品出现，这是必然趋势。”
“但十年之内，影响还不至于太大。毕竟短剧的质量和内容承载量，跟正规电视剧没法比。”
宋云峥满目沉思。
“所以这也给我们提个醒，要多方面考虑，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安亦朵插话了。
“我觉得微短剧有个好处，可以锻炼新人。没机会拿到电视剧角色的新人，可以从微短剧开始磨炼演技。”
颇有刷剧经验的小孕妇白菡也直切要害。
“这种网络剧，对剧情要求其实还挺高。要狗血，冲突大，高潮不断才行。甚至，名字都很重要，会影响点击量。”
凤嘉柠笑起来，这个她熟。
“非常对，名字也要越吸引眼球越好。”
从不看网络小说的罗宋眨着迷茫的眼睛。
“什么样名字的才算吸引眼球？”
凤嘉柠想着自己曾经刷过的某音，张口就来。
“比如【跟米国总统离婚，我分了半个米国】，【罗总，你的夫人是大佬】。”
“就问，狗不狗血，刺不刺激。看到这个题目，你是不是特别想点开。”
哄......
众人笑滚了。
“别笑哈，我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剧本的雏形，名字是【来自十年后的电话】。”
“不光剧情狗血，立意还很深刻，主打女性成长。”
笑声戛然而止。
“嘉柠，这就立刻来真的呀。”
“才几十万的成本，为什么不来真的。别忘了，我们还有平台优势，阅风是咱家的。”
“我跟公司合作，投资各占一半，利润五五分成。”
“罗总，宋总，要不要干一票？”
......

罗总和宋云峥对视一眼，笑了。
“做呀。几十万做个互联网新尝试，说不定就开了先河成了鼻祖，干嘛不做。”
“先出剧本，剩下的都好说。”
凤嘉柠迅速从这几天的混吃等死，切换成打了鸡血的踌躇满志。
送走四人，她收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飞一样先去了阅风科技，打算跟周樾讨论短剧平台的问题。
其实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只是凤嘉柠心情雀跃，恨不能立刻找到周樾分享。
周樾刚完成了一个重要项目，两人本来就约好了今晚一起出去吃大餐，浪漫一下。
这也算是提前去接老公。
再说，自从阅风科技搬了新家，她只在一切就绪后去看过一次，就彻底退出了。
今天正好去见见老友。
走进阅风科技，迎面前台的姑娘很温婉招呼。
“您好，请问您找谁？”
凤嘉柠看一眼她的工牌，名字叫李元元。
工装得体，标准笑脸，看着像模像样。就是不认识，看来是新来的。
“你好，我找周樾，周总。”
凤嘉柠觉得肩上的电脑包有些重，拿下来放到前台柜上。
今天凤庭桉的那辆咔宴限号，她是打车出行，电脑就只能随身背着。
她一直开着凤庭桉的咔宴，毕竟那么好的车，可不能在车库里停一年半。
“请问您有预约吗？”
看她这么熟络的动作，李元元眉头蹙了一下，瞥一眼那个电脑包。
包包估计用的时间不算短，边角微微有些磨损的样子，也看不出什么牌子。
反正背着电脑到处跑的，不是大学生，就是打工仔。
她有些不悦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
牛仔裤，运动鞋，卡其色风衣，领口露出巴家的经典格子。
不过这个款式的风衣，满大街铺天盖地的仿品，百十块钱的都有。
再看看这随手挽的丸子头，怎么看，都是个普通大学生。
就是这张脸不普通，只简单涂个口红，就这么好看，让人心里直泛酸。
难道就觉得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小小年纪直呼周总大名，口气还这么随意又亲近？
现在的女孩真是不自重。
看着一板一眼的前台，年龄看着也不大，应该是初入职场。凤嘉柠笑着说道：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这位女士，不管您是谁，没有预约，您不能进。”
“我是......”
“对不起，不管是谁都不行。麻烦您预约好再来。”
凤嘉柠忽然没了解释自己是谁的心思，很想看看这个新前台，到底会怎样处理工作。
她拿着手机挥了挥，开始从头说经过。
“我来之前给周总打电话，他在开会没接。不过......”
“这位女士，请您不要为难我，没预约好，您真的不能进。”
李元元脸上的不耐烦，已经遮盖了刚才的职业化笑脸。
凤嘉柠静静看着她。
“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呢？我确实没打通周总的电话，但我给张特助打电话了，他知道我过来。”
“麻烦你给张特助打电话确认一下。”
李元元看着那张狐媚脸上冷冷的表情，脸拉得更长了。
这个大学生，看来还真有手段，张特助都知道。还对自己指手画脚，厉害得你。
她伸手拿起电话拨号码，听了一会儿又放下。
“对不起，电话没人接，请您在那边坐一下，等一会儿吧。”
李元元嘴上说着敬语，一张脸冷得结冰。
凤嘉柠拿出手机，拨了张特助的电话号，秒接。
“张特助，我到了，麻烦你到前台来一下。”
李元元听她对张特助的口气，蓦地心惊：“你......联系上了？刚才，张特助怎么就没接电话。”
凤嘉柠眼睛专注看着旁边的走廊口，没理她。
张特助出来得飞快。
“凤总，您来了，周总正好刚开完会。”
李元元惊呆了：“凤总？”
张特助转头看看李元元，忽然意识到什么，收了脸上的笑：
“是啊，这是凤总，周总的夫人。你们刚才......”
张特助看向凤嘉柠：“凤总，是发生了什么吗？”
李元元很明显已经慌了：“周总夫人，您看这事搞得，您刚才怎么不告诉我您的身份呢。”
天哪，周总夫人，不应该珠光宝气吗？怎么还背着个破电脑到处跑。
“我两次想说，不都被你堵回去了吗？”
凤嘉柠看着李元元，眼神平静无波：“你刚才给张特助打的哪个电话？”
“内线......座......座机。”
张特助眉头拧起来：
“什么时候打的？我这半个小时一直都在办公桌前没离开。再说就算我不在，也会有其他人接电话。”
李元元迅速冷静下来，做目瞪口呆状：“啊？难道......是我按错号码了？”
凤嘉柠看一眼张特助，沉着声音道：
“今天如果来的不是我，而是正在洽谈的资方，会发生什么？”
“前台这么重要的门面岗位，公司与外界的第一接触点，很明显这个李元元不能胜任。”
凤嘉柠说完，提起背包走了进去。
走出好远，隐隐听到后面有尖细的哭声：
“......我又不是故意的......周总都没说什么，她凭什么......”
......
周樾看着气鼓鼓进门的凤嘉柠，有些吃惊。
“这是谁惹我媳妇生气了？”
“你们公司新换的前台李元元，有什么来头吗？”
周樾蹙蹙眉头：“你是说刚来那个高个子的？不清楚，刚来没多久吧，我都不知道她叫李元元。”
凤嘉柠不再理这件事，看周樾不忙，跟他讨论起了短剧平台的事。
正说得热闹，张特助进来了。
“周总，您找我？”
“李元元那边怎么处理的？”
张特助迟疑了一下：
“我刚才跟行政部陈经理说李元元的事，他说......上个月技术部王总跟他打招呼，说李元元是自己表妹，”
“让多关照一些，还让他保密。陈经理以为领导们都知道这件事。”
凤嘉柠柳眉一挑。
王骁成，他们最初的合伙人之一，凤庭桉的舍友。
凤嘉柠又把行政部陈经理和人力部经理叫过去，细细问了一下李元元的情况。
几人离开，凤嘉柠看看周樾有些阴沉的脸。
“早就定好的规矩，大家都不往公司塞亲朋好友，王骁成这是打算破例？”
周樾站起身：“我去找他。这个老王，阅风刚起步才多久，就开始搞这套。”
凤嘉柠拉住他：“不用你，这个恶人，我来做。”
......

凤嘉柠找了一间小会议室，让张特助去把王骁成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