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泽，明明可以在文科班风生水起的，是你们剥夺了他成功的机会。”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了。
两个成年人被一个高中生这么说，感觉脸皮火辣辣。偏偏这又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又是个孩子，也不能太计较。
“我们还不是为他好。学文科，就业面多窄啊。”
凤嘉柠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压了压火气，眼神冰凉看着尹爸爸：
“那您的为他好，结果是什么？叔叔，您做过军人。我来打个比方，你看是不是能更清晰一些。”
“你们这种情况，就好比在战场上，明知敌我力量悬殊，决策者还是命令正面强攻。”
“然后，面对伤痕累累败下阵来的战士，决策者怒骂鞭笞。说他们不尽力，说他们闹情绪所以才失败。”
尹爸爸哽了一下，眼神突然安静了。
这个比方，太形象，也太锥心。
......

尹妈妈长吁短叹，态度已经完全软下来。
“嘉柠，我们其实也后悔过让他选理科。可是，已经高三了，也没法改了呀。”
凤嘉柠看看闷着头不出声的尹爸爸，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言论已经起效。
她抹抹额头的汗。
她知道自己走的是步险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搞得双方都下不来台。那时候，尹天泽的日子怕是会更难过。
可没办法，她很明白，刘老师他们一定跟这对父母说尽各种道理，但收效甚微。
刘老师所在的位置，刚才那些重话，只能背地吐槽，当面根本说不出口。
“阿姨，我说这番话的用意，不是让你们改变决策。我想说的是，既然你们自己做错了事，就不要一错再错。”
“不能用逼迫尹天泽的方式，想着把损失降低到最小。那样是真能出人命的。”
一番话又让对面的两人变了脸色，凤嘉柠知道这又戳到了心窝子上。
他们这家人的相处模式，不过就是父母只顾着彰显权威，错了也绝不会承认，绝不能在晚辈面前失了面子。
“叔叔阿姨，即便是成年人，错了主动承认错误，也会让人高看一眼。”
“我们陆校长，全市最牛的校长。人家有时候还会在升旗仪式上，对着全校师生反省自己的某项工作。我们都很敬佩他。”
“承认错误不丢人。丢人的，是明明错了，还死犟着只想转嫁错误。”
对面的两人满腹悲苦。
唉，今天这面子算是彻底没了，被一个小辈劈头盖脸地教育。
但他们病急乱投医，还真抱着一丝希望，想听听这个女孩的意见。
好一会儿，尹爸爸艰难开口：“说了这么多，那小泽这边，你有什么意见。”
凤嘉柠松口气，终于到正题了。
“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胡乱猜测质疑。更不能在自己一点也不专业的领域，自作主张更改医嘱。”
“平时，就放手让尹天泽自己做事情，你们不要参与任何意见。”
尹爸爸眉头紧蹙：“那如果他做错事呢。”
凤嘉柠眉头皱得比他还紧：“我就想问一下，尹天泽初中时候，您管过他多少？”
刚才在外面卡座上，尹妈妈说过，原来的尹天泽从小到大特别省心，他们几乎没怎么管过。
尹妈妈果然接话：
“别说他爸了，我都没太管过他。从小到大，他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谁能想到，到了高中变成这样。”
凤嘉柠又想扶额。
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不是到了高中变成这样，是你们开始掺和之后，才变成这样。”
“如果一年前你们不瞎决策，放手让尹天泽在老师的指导下做决定，人家现在一样好。”
其实她知道，事情不见得就这么绝对。
但现在的情况，这对父母如果不放手，尹天泽只有死路一条。
她决定再杀上一刀。
“你看，我现在是文科班第二，冲击京大是有希望的。尹天泽当年的文科成绩，只跟我差十来个名次。”
“这个成绩，考个头部985没问题。但你们看，现在呢？也就能上个底层本科。”
“一个愚蠢的决定，毁了孩子的前程。做出错误决定后，变本加厉的错误态度，又把孩子逼上了绝路。”
尹家父母被她犀利的话刺得坐立难安，好一会儿，尹爸爸又问了一句。
“那你选科的时候，你父母是什么意见。”
凤嘉柠叹口气，继续锥心。
“我爸妈都是南市大学毕业的。对于我和哥哥的教育，他们只提供参考意见，决定权在我们。”
“他们说，行行出状元。有兴趣，才更容易出成绩。”
“你们看，哪怕这么小就跟同学一起创业，我妈认真调研之后，也就全力支持了。”
“她经常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后浪，有时候比前浪更有创意。”
尹家父母又沉默了。
凤嘉柠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人名和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苏市很有名的心理专家，也是家庭教育指导的专家。你们去找找她吧。记住，孩子心理生病了，往往是这个家生病了。”
这是她昨晚在网上查到的资料。
那一世，这位专家全国都很闻名。现在，她才刚刚崭露头角。
......
云上的大堂里。
通话被挂断，刘老师和林清拆下各自的一只耳机。
“嘉柠妈妈，您这个女儿太厉害了。上一次她处理学校男生骚扰她的事，老师们就说她有勇有谋。”
“这一次，我是真见识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
凤嘉柠回到家，登录了一下好久没上的小企鹅，就看到尹天泽的头像在跳动。
【凤嘉柠，你寒假上辅导班吗？】
一看，是今天一早发的。
凤嘉柠赶紧回复：
【上啊，在鑫海广场那边的优尔思。你们班的陈辉应该也在那里上。】
尹天泽的信息回复很快。
【我也想去上，不知道还能不能报名。我妈以前给我找的，好些不靠谱。】
【我给你个电话，你咨询一下。不过，每个辅导班都有优缺点，适不适合你得自己感受。】
其实，凤嘉柠也没觉得优尔思的辅导班多高明。只是觉得他们的很多内容，是对学校内容的有效拓展。
而且，顶尖学霸凑在一起的思维碰撞，也挺有效。
果然，辅导班开课，凤嘉柠在优尔思见到了尹天泽，跟陈辉在一个班。
文科优胜班里，也多了个姜然。
凤嘉柠跟周樾通了气，每天中午的午餐，除了姜然，把尹天泽也带上了。
只是尹天泽后面，还跟了个尾巴，就是笑得老实巴交的陈辉。
自从平安符被送回来，他对凤嘉柠的态度更谨慎了。
看到他的态度，再加上尹天泽的面子，周樾的冷脸也没太过分。
于是，每天中午，五个人会在一个空教室里凑在一起吃饭。
捎带着，尹天泽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周樾也会尽心解答。
陈辉蹭课蹭得不亦乐乎，还时不时站在中等生的角度，跟尹天泽一起探讨。
很多时候，学神的思维方式和普通学生是有壁的。听学神讲题，不那么容易听懂。
好在，讲题不是主流，同龄人胡说八道才是关键。
有了姜然，气氛肯定活跃，凤嘉柠也刻意跟着话痨起来。
尹天泽都有些意外。
“凤嘉柠，我记得你这人挺高冷的，怎么现在这么话痨。是不是跟姜然在一起时间长了，被她拐带坏了。”
话音刚落，腿上挨了姜然一脚。
凤嘉柠丝毫没有形象地啃着排骨。
“我跟姜然不同。姜然话痨是本性，我是技能。高冷还是话痨，取决于我的心情。切换自如。”
......

“怎么就不行，我是用湿巾擦的，干净得很。我还没嫌弃你有头油呢。”
“你才有头油，你头油多得都能炒盘菜。”
尹天泽一阵呛咳：“大姐，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一旁的陈辉哈哈笑得像个二傻子，姜然则是看着他们一脸嫌弃。
凤嘉柠看着那双含笑的丹凤眼，一阵叹息。
委屈周公子了。除了自己和凤庭桉，他轻易不迁就别人的，现在每天这么献身。
其实，他也是个内心柔软的人。
尹天泽的情绪明显改善，但凤嘉柠也没盲目乐观。冰冻三尺，要解决他的问题没那么简单。
不过，她在地狱里待过，知道在灭顶的黑暗里那一缕微光的重要。
所以，为了那一束微光，哪怕那一世陈辉最后背叛了她，她也依然对他没有什么厌恨。
只是希望这一世不要有交集。
不过，他们现在都是尹天泽的微光，她不介意大家一起努力。
下午放学，他们经常会去风荷或者辰嘉串串店吃东西。
凤嘉柠其实也蛮享受这种放松。
毕竟每天两点一线，整天埋在书本里的生活，需要点不一样的调剂。
这天，在辰嘉串串店，陈辉和姜然去点餐，周樾去卫生间。
尹天泽终于说起了自己的苦恼。
“凤嘉柠，你说，我考大学报什么专业。那种要学高数的，我坚决不能报。唉，如果当初我选的文科，该多好。”
凤嘉柠摆摆手：
“尹天泽，你知不知道，有不少可以文理兼报的专业，比如法学、语言之类的。有的学校还可以换专业。”
尹天泽还是情绪低落.
“可我现在的水平，上不了当年我梦想的大学。如果选了文科，我是有信心拼一拼的。”
凤嘉柠知道，这是尹天泽这一年多的心魔。
懊悔，怨恨，绝望，都来自于此。
“尹天泽，刚才这些，其实只是你的假设。你以前的成绩，只代表以前。不代表你选了文科后，就一定能辉煌到底。”
周樾扑通坐在凤嘉柠身边，接着她的话说下去。
“凤嘉柠说得很对。你看我们卓越班的郑凯飞，当年挺牛X的学霸，选的还是自己擅长的理科。”
“你看他，不也退到了你们班，据说这次都没考过陈辉。”
尹天泽垂了眼：“他......好像是因为跟外校的谈恋爱。”
“不谈恋爱，也可能是家庭变故，也可能是生病，反正人生的意外多着呢。所以你说的选文科就一定行，确实只是你的假设。”
凤嘉柠有些星星眼地看着周樾。
头脑清晰，一下子就能抓住事情的本质。
多聪明的人呀，跟自己的脑子完全在一个轨道上。
看尹天泽被周樾说得无言以对，凤嘉柠又接着语重心长。
“尹天泽，选错一次，不代表以后永远没有补救机会了呀。鲁迅当年还是学医的呢。”
“专业不理想，以后想办法换。本科学校不理想，那就努力考研进你梦想的大学。”
“与其懊恼悔恨，不如奋起一搏。”
看尹天泽满眼星光念叨着最后一句，周樾感慨地把一串鸭舌递给凤嘉柠。
“凤阿姨，来，歇一下，多吃点鸭舌补补。”
凤嘉柠翻了他一个白眼，接过鸭舌。
“小心我补大了，怼死你。”
周樾美滋滋嚼着鸭舌：“没事，我也补，咱俩谁怼死谁还不一定。”
尹天泽回过神，看着眼前的两人撇嘴。
“周樾，你还舍得怼凤嘉柠？满学校的人都知道，你护她比凤庭桉都尽责。”
周樾含笑看看啃鸭舌的少女。
“嘴上不怼，我都是在心里怼。我推演过，单论实力，大概率我能怼死她。”
幼稚中二......
凤嘉柠无语翻个白眼。
周樾乐不可支：“白暨豚，真的，我的隐藏实力可强了。”
尹天泽被他俩逗得直乐。
凤嘉柠很开心。很好，会笑了，是向好的一个重要指标。
陈辉回来坐下，看着对面的少男少女，眼神复杂。
这么美的桃花眼，翻白眼都这么好看。
可这个白眼，好像是周樾专属。
......
高中的最后一个春节。
应该也是凤嘉柠一家三口在苏市的最后一个春节，凤金香和韩小梅都来了。
两人大展身手，把林清都挤到厨房外面去了。
凤嘉柠和凤庭桉最开心，这顿年夜饭，吃到了川省、老家还有苏市的传统口味。
凤金香和韩小梅留宿在他们家。
初一一早，徐坤给凤金香打电话拜年。
“妈，我爸昨天又喝多了，抱着你的枕头哭，说对不起你。他们都以为你去羊城打工了。问我具体地址，我说你都不联系我。”
“嗯，一会儿你就把通话记录删了，千万别让他们知道我在哪。”
“放心，我每次给你打电话，都是在野地里，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
凤金香放下电话，很欣慰。
这个儿子，没白养。
韩小梅则是安安静静看着电视嗑瓜子。
凤金香偷偷问她要不要给妈妈打个电话，韩小梅摇头。
“不打。我想过了，她对我有生恩。养恩嘛，主要是我外婆的。不过就算她对我还不如对家里那条大黄，我也顺利长大了。”
“所以等她老了，我的赡养费肯定少不了。至于其他，就算了。互相看着都厌烦，何必找不痛快。”
林清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韩小梅，知道她已经把一切慢慢放下。
“唉，我可想改个姓了。这个韩，是我妈的姓。当年她说过无数遍我不配姓韩，我其实也不稀罕姓韩。”
林清手一顿。
“我给你想想办法，试试，不一定能成。你想改姓什么？”
“姓赵，这是我外婆的姓。其实我外婆也不喜欢我，毕竟我身上流着那个骗子的血。不过，她是唯一对我有善意的人了。”
韩小梅去年在苏市买了一套小房子，落了户。
回老家迁户籍的时候，见过母亲一面。没了电话里的歇斯底里，只剩下刻骨的冷漠。
“迁走吧，这辈子不要再见面，就当我没生过你。”
两个月后，韩小梅的名字真改了，改成了赵玫。
她喜极而泣，拉着林清说这算是新生。
当然这都是后话。
......
凤宏伟大年初一回了老家祭祖，也顺便见了一下凤爱心。
可能整天在野地里奔跑对身体好，凤爱心身体长高很多，也壮实很多。
凤宏伟很欣慰。
刚放宽了心觉得岁月静好，初二中午就一声霹雳。
凤爱心不见了。
......

第076章 谁家书模能有这个档次
据说，凤爱心跟着邻居家的一群孩子在村头玩。各自回家吃午饭时，家里人发现她没回去。
平常村里大大小小的孩子就是这么玩的，都没问题，这次却出事了。
凤宏伟急了眼，找了派出所里的同学帮忙。
整个村也都出动了，河沟井里全找了，一直到晚上还是一无所获。
后面又整整找了三天，还是毫无头绪。
过年期间，村里来来往往不少外来车辆，大家都猜测她是被拐走了。
凤宏伟被同学劝着回了苏市。
火车上，他疲惫地睡了一路。醒来下车，走出火车站，竟然觉得心里有种窃窃的轻松。
他努力甩甩头。
不可能，自己又不是人渣，怎么可能这么想。
虽然这两年犯了点错，可那不过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情有可原。
凤爱心是自己的骨肉啊，为了她能生活得更好，自己可是费尽了心血。
她丢了，自己痛不欲生。
没有窃喜。
......
林清这边最早知道消息的，还是凤庭桉。
凤亮又在小企鹅上一惊一乍，跟踪八卦凤爱心丢失一事。
还说二叔难过极了，说对不起老朋友的托付。
凤嘉柠听着这些消息，心里也在惊叹。这一世，老天爷给的剧本竟然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不过她很快把这些扔到一边。
走好自己的剧情就可以了。那些垃圾，已经扔进垃圾箱，就让他们自己发臭吧。
......
过了春节，林清又跑了几趟京市。
京华苑两年租期到了就退租了。林清做了简单修整，换了一批家具。
现在再做做最后的细节处理。
临近高考，家长们也都比较消停。
周添盛也不相亲谈恋爱了，尹家父母也学会闭嘴不太指手画脚了。
凤宏伟还送了一批又一批海参燕窝蜂王浆之类的补品，搞得凤嘉柠挺无语。
凤嘉柠很开心地是，尹天泽一直顺利坚持到了高考。
临考前，尹天泽给她发了信息。
【凤嘉柠，感谢你。我想好啦，不管考得怎样，我都接受，然后认真走下去。】
【我已经记住你说的啦。人生，有很多种可能。】
......
高考最后一场结束。
凤嘉柠刚走出教学楼，就看见卢凯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张望。
看见她出来，招呼了一声：“凤嘉柠。”
凤嘉柠走到他面前，看他手忙脚乱从书包里掏出一束花。
小小的一束，几支太阳花，包在粉色的纸里。
已经蔫了。
卢凯通红的脸上满是尴尬：“我......我中午放进书包时候明明很好。”
凤嘉柠伸手拿过来：
“挺好的，就是在书包里捂的时间久了，回去放到水里养养就好。怎么突然想起给我送花。”
卢凯摸了摸头，五大三粗的男孩羞红了脸。
“就是谢谢你。谢谢你没追究我的责任，还帮我解决了问题。凤嘉柠，以后，我可不可以做你的朋友。”
卢凯看一眼凤嘉柠的神色，又赶紧使劲摆着手解释。
“你别误会，就是纯朋友，很真诚的那种。”
凤嘉柠看着男孩眼里的窘迫和真挚，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呀，做真诚的朋友。”
这个世界，谁会拒绝真诚的朋友呢。
卢凯眼睛忽然就亮了：
“太好了，凤嘉柠，等我收到录取通知书，给你小企鹅发信息哈。我有信心考上京体大。”
说完，跨着大步跑远了。
校门口，凤庭桉和林清刚接到周樾。看到凤嘉柠捧着蔫不唧唧的花走出来，俩男生齐齐变了脸色。
凤庭桉一把夺过来，满脸嫌弃拨弄了一下耷拉着脑袋的太阳花。
“这谁呀，还没出考点就送花了。还这么小气，总共没几支还蔫成这样”
“是卢凯，那个跟我联手收拾林馨的体育生。”
周樾脸色发黑：“他送花你就接了。怎么，你这是答应当人家女朋友了？”
凤嘉柠无语白他一眼：
“你这是一考完，脑子里就换成这种垃圾废料了？就不能格局放大。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友谊。”
“纯友谊，很真诚的那种。”
周樾拿过花束，扯下几片蔫掉的花瓣：“凤嘉柠，你长点心吧，男女之间哪有什么纯友谊。”
凤嘉柠把花抢过来，继续翻他一眼。
“咱俩之间就是纯友谊啊。照你这意思，你周公子不是男的？那我以后，就叫你周公公喽。”
林清看周樾耳根泛红，赶紧出来打哈哈。
“走走，这里太热了。赶紧去车上，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前面，凤嘉柠抱着林清的手臂聊得火热。
后面，凤庭桉看着周樾的黑脸笑得前仰后合。
“干啥呢，喝笑婆婆尿了？”周樾一脚踢到凤庭桉的屁股上。
凤庭桉笑出了眼泪：
“哈哈，就喜欢看你在我妹面前吃瘪的样子。你周公子也有被怼得肝疼的一天。”
看周樾抿着嘴，歪着唇角笑起来，凤庭桉又忍不住摸摸自己的手臂。
“你这什么表情，骚包至极。你老实说，你跟我妹之间，是不是纯友谊。”
周樾伸手箍住他的脖子，大步流星去追前面的林清和凤嘉柠。
“反正，我是男的。”
......
凤嘉柠没像其他同学那样跑出去旅游，乖乖在家休整。
印澜要出新书了，这次的首发书模点名必须是凤嘉柠。哪怕拖延发售时间，也要等她高考完。
助理吴晓天还很不甘心地做最后尝试。
“嘉柠，你那个小帅哥同学也高考完了吧，有没有兴趣跟你一起过来？印澜老师一直惦记着他呢。”
凤嘉柠笑了。
“吴助理，你们知道吗，我和他的目标学校是京大。你们要是把我俩都签过去做书模，那这本书以后可炒作的内容可就多了。”
“谁家书模能有这个档次。你们如果想让我去说服他，那得给我个说服的理由啊。”
“那你发个小帅哥的近照我们看看。”
照片发过去没一会儿，吴晓天的电话又来了。
“印老师说啦，如果你们能一起过来，你们两人的酬劳都比你现在的涨50%，怎么样。”
“那我去试试，不一定能成哦。这位周学神很高冷的。”
凤嘉柠放下电话就去找周樾了。
周樾看了一下简介，又拿着小说的部分样本大体翻了一下，竟然很痛快答应了。
凤嘉柠很惊讶：“这次怎么这么痛快？”
周樾拍拍小说样本：“这个故事好，终于不疼痛了，男主看着顺眼。”
不光顺眼，还顺心。
男女主的感情线，从头甜到尾。
《你是皎月在天》，啧，名字就美得很。
......

第077章 凤嘉柠，你做我女朋友吧
休整了三天，终于等来了艳阳天。凤嘉柠和周樾神清气爽去了拍摄现场。
有趣的是，拍摄地点就在市实验。
印澜特意赶来了，想看看一年前她看好的小帅哥是不是真出片。
结果，还没到拍摄地点，就在校门口的宣传栏里，看到了周樾和凤嘉柠的宣传照片。
这一看不打紧，印澜直接是雀跃着进了学校。
实打实的学神啊，证件照都好看得很。
捡到宝了，等书卖火了，怎么也得多包两个大红包。
主要的镜头大半天就拍完了，只是为了等夕阳，大家一直等到了傍晚。
林清和凤庭桉也来了，后来凤嘉柠催着林清离开。
拍摄地就在市实验，学校的值班老师都跟着在旁边看，安全得很。
再说凤庭桉和周樾都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印澜看到凤庭桉，又眼睛亮闪闪。凤嘉柠在一旁笑得不行。
“印老师，这是我哥。您眼光可真好，他就是那个高二保送京华优班的学生。他的出场价，怕是比一线流量明星还高。”
印澜不禁叹服：
“你们家这基因无敌了，长相优越，智商也这么高。你爸妈该多幸福呀。”
凤嘉柠无语。
果然，外人只能看到表面的繁华。
印澜看了一会儿，很满意地离开了。
一天拍得都很开心。
唯一让人不舒服的，就是下午来了个公子哥齐浩民。说是出版商的公子，印澜的铁粉，专门过来凑热闹。
从看到凤嘉柠的第一眼起，齐浩民的眼珠子就黏到了她身上。
校服高马尾的女孩子，清纯娇嫩，偏偏又长了一张绝美的脸。
几乎全素颜出镜，就已经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凤庭桉和周樾看着齐浩民就来气，时不时去遮挡他的视线。
“喂，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妹。你顶多三十吧，这眼神，怎么跟那些老头子一样油腻。”
齐浩民看着凤庭桉更来气。
“谁三十了，小爷我刚大学毕业，才二十二。”
周樾走过来，抱着手臂低头看着齐浩民，身高的优势就很有压迫感。
“哦，对十八妙龄的我们，二十二也挺老了。大叔，一边儿去，离我女朋友远点。”
齐浩民气得跳脚：
“怎么说话呢。我是在这本书的出版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们家的公司要上市了，你知道这实力有多大的吗，吓死你们这些贫民小孩。”
周樾嗤之以鼻。
“那又怎样。别说上市了，你们家就算上天，跟我们有个屁的关系。”
吵闹声惊到了摄影大哥，那边很不悦地喊起来。
“小点声，吵什么呢。”
凤嘉柠停下动作，神情有些厌烦。
“摄影大哥，那个齐先生是来捣乱的吗？他在这，很干扰我们的拍照情绪。”
摄影大哥一个眼神，助理过去把所有人都清退了十米远。
终于清净了。
趁着周樾拍照的功夫，齐浩民凑到凤嘉柠面前。凤庭桉想要过来阻止，凤嘉柠给了他个眼神。
知道这是凤嘉柠要出手，凤庭桉隔着两三米停下脚，默默看好戏。
“嘉柠小妹妹......”
齐浩民的气泡音让凤嘉柠有些恶心。
“齐先生，你好好说话。麻烦叫我凤嘉柠，我跟你不熟，更不是什么哥哥妹妹。”
齐浩民一点也没觉得被驳了面子，倒是兴奋起来。
“好，凤嘉柠，我就喜欢你这性子，嘎嘣脆。那我就直说了。你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皎月在天，太美好了。”
“凤嘉柠，我很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吧。”
凤嘉柠坚定摇头：
“不行，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你跟我的理想型完全不搭界。”
齐浩民轻蔑地瞥一眼远处的周樾：“那个姓周的，是你的理想型？他有什么好的。”
凤嘉柠转过身看着周樾，眼里满满的欣赏：
“他呀，哪哪都好。身材好，样貌好，脑子更好，是我们学校的学神。完全是我的理想型。”
齐浩民叹息着摇头：
“凤嘉柠，你还是太小了。这些有什么用，还是底层贫民一个。就算以后名校毕业，也是给我这样的人打工。”
“凤嘉柠，你知道吗？你要是做我女朋友，是可以跨越阶层的。”
凤嘉柠眨眨大眼睛，恍得齐浩民一阵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