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空皇库去流放!医妃逼疯了男主by西小西
西小西  发于:2025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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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上有特殊的令牌,府上下人都不可以阻拦,所以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刺史府书房,见到了张文瀚。
张文瀚一抬头,看见那两张青白交加的脸,仿若被什么恶鬼追杀了一路似的,神色惊恐,丢人至极。
“你们在外办事,代表的就是刺史府的脸面,就是本官的颜面,如此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即便外面的人大多数不认的你们,但你们就不能注意一下形象?让你们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张文瀚语气不悦的训斥完,视线越过两个侍卫,才发现他们身后无人。
不禁又皱眉沉声道,“孙斌人呢?怎么不是他亲自来跟本官回话?”
一个流放的犯人,胆子也太大了!
他可是五品刺史,能掌握他生死的人!
既是来投诚的,又不拿出一个应有的卑躬屈膝的态度,仗着有点小聪明就如此狂妄无礼。
呵,就这样的人,还想见到辰王?
恐怕就算辰王脑子再蠢,也不会要这种货色为自己做事。
张文瀚眼中充满了鄙夷和轻蔑的神色,鼻腔内不时发出如老牛一样的哼哧声。
侍卫头子听见那人的名字,脸色更加难看,扑腾一下就跪在地上。
“大人!事情败露,计划失败了,孙斌……孙斌也被谢渊北抓了起来,只怕是生死难料了,属下二人是拼了老命才保住一条命!”
“孙斌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官就不该相信他,还以为他真的有点本事,没想到不过是在本官面前吹牛吹得好听罢了!”
张文瀚神色一变,手掌重重拍在书案上,鼻间的气息越发沉重。
“还好这次你们行动,用的是辰王的名号,没有把本官暴露出来吧?”
“谢渊北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吧?”
侍卫头子晃了两下,还没来得及回话,身形轰的一下倒在地上。
身上许多处伤口‘滴答滴答’的往下流着鲜血。
很快地上就被染红了一片。
张文瀚额角都忍不住跳了跳。
要不是灯光昏暗,只怕看到侍卫头子身上的伤,他能吓得吐出来。
毕竟血肉翻飞,每一处伤口都深可见骨,皮肉模糊,连内脏都隐隐约约能窥见,这种伤势可不是谁看了都能忍住面不改色的。
张文瀚没想太多,一脸嫌恶的挥挥手,立即有人走进来,把侍卫头子的尸体拖了出去。
并且管家带着下人进来,马上将地板清理干净,撒上香粉。
但也不能完全将空气中的血腥味掩盖,浓郁熏人的香味混合着腥味,简直令人作呕。
剩下那个唯一活着的侍卫也气息奄奄。
他不是跪在地上,而是无力支撑身体,瘫软在地。
“大人……那谢渊北,可能已经发现我们的身份了……”
“什么?!”张文瀚拍案而起,额间青筋突突的狂跳,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在他心头,“混账东西,不是让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出跟我有牵连?要把祸水尽可能的往辰王身上引?”
谢渊北怎么会知道他们是自己的人?
肯定是这群废物说漏嘴了!
张文瀚刚想发飙。
下方的侍卫捂着伤口,痛苦难忍。
他大脑飞速运转,想到自己大哥话还没说完就气绝身亡的样子,又想到主子处理大哥的尸体,就跟处理一件垃圾那般随意。
生怕自己说错话,要承担全部的怒火,连活命都活不下去。
“大人,是,是那孙斌故意说出来的!”
“什么?竟然是孙斌?王八羔子!本官看他可怜才接受他的投诚,本想着他能有点用处,结果不仅没办成事,还让本官暴露……等等,你说什么?”
张文瀚满是阴翳的眼睛,爆发出一股怒气冲冲的杀意。
“你说孙斌是故意的!?”
“是……大人,那个孙子,他被谢渊北抓住后,为了自保,竟然把大人供了出来,他这是故意要拉大人下水!”侍卫忍痛说道,“大人,属下对你忠心耿耿,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大人陷于危险。”
“本官知道了!”张文瀚气的喉间充血,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侍卫被人带下去,看他还有一口气,开始给他治疗,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身上的伤势太过严重,用人参吊了两天性命,就咽气了。
不过那也是后话。
此时此刻,张文瀚坐立不安,一想到自己马前失蹄,好不容易遮盖过去的事情,因为一次想岔了,又露出马脚。
他简直悔不当初。
早知道就不该相信孙斌那个王八蛋!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不行,那位大人如今也到了庐阳城,我且去向他汇报一下,听听他的意思。”
张文瀚心神不宁,深知自己这下怕是要闯下大祸了。
一招祸水东引,结果引火烧身。
得不偿失!
哪怕要被那位痛斥一顿,狠狠的责罚一通,他也认了!
总好过被当做弃子,丢了小命!
如此想着,张文瀚再也坐不住,立马起来叫人备好车马,乔装打扮一番后,从刺史府后门悄悄离开。
简朴的马车隐入夜色,丝毫不会引人注意。
谁也想不到,那里面的人已经急的抓耳挠腮了。
谢渊北把玩着叶晚棠柔软的发丝,爱不释手。
将空气中淡淡的馨香吸入肺里,感觉像是要上瘾一般,想把她搂在怀里嵌入骨血中。
叶晚棠轻笑一声,“那孙斌呢?还在暗牢?别下太重的手,话还没传到,人就死了。”
否则可就没有好戏看了。
“夫人放心,暗卫下手有分寸,若是郑明不动手,那他最快也要明日太阳东升时,才会断气。”
他从不留下纰漏,不会给计划留下任何变量。
叶晚棠悄悄瞪他一眼,清澈的瞳眸中难得染上几分娇俏,“再摸下去我头发都散了!”
她还挺喜欢今天这套造型的。
还想让这个发型在头上多保留一会儿。
结果这个家伙,把她的发簪都取下来了。
“你这是叫我立刻更衣就寝?”
谢渊北胸膛传来低沉的闷笑,清俊的眉目透出几分柔和,“夫人若想,为夫这就伺候你沐浴更衣休息。”

明明上一秒还在说正经事,下一秒他又开屏。
叶晚棠只觉得脸上和心间一股燥热,邪火不停的燃烧。
她直接站了起来,“今晚那么大一出好戏,你不感兴趣,我可还想看呢。”
话音刚落,明亮的眸子一转,眼睛眨了眨,露出几分狡黠的神色。
叶晚棠计上心头,故意福了福身,“王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伺候你沐浴吧。”
谢渊北看她露出娇羞扭捏的姿态,喉结滚了滚。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却还是克制不住,喉间发痒,眼神一沉。
细长的凤眸深邃,眼尾微眯,长臂一捞,将她整个人拉入怀中,腿上置着一份柔软,随着她的挣扎不停摩擦。
更惹得人心头燥热。
“别动。”
沙哑磁性的声音在头顶荡开,叶晚棠心神一晃。
贴的那么近。
她自然能感受到男人身体上的变化。
顿时也不敢再挣扎了。
一时间,只能听见两人交缠的心跳声。
砰砰砰……
叶晚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跳那么快。
她上学的时候也没谈过恋爱。
现在似乎渐渐回味过来,原来情愫早已密密麻麻遍布她整个心间。
带着一点紧张和期待,她只感觉谢渊北怀中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渊北还不舍得撒手。
叶晚棠轻轻推了推他,察觉到他身上的反应已经消失,“谢渊北,你先放开我。”
“怎么不叫王爷了?”谢渊北非但没有放开,还故意将她往怀里按了按。
不用抬头,叶晚棠也能想象到他漆漆的墨眸中,藏着怎样的暗色。
“不玩了,谢渊北,你快放开我吧。”
听见她语气中带上平常惯有的几分清明,谢渊北适时的撒开手,让她起身。
然而他没料到,叶晚棠一个转身,青葱白玉般的手,轻而易举捧起他的脸,飞快的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一触即离,但温热柔软的触感,十分真实,像是一把火灼烧在他唇上,一路烧到心里最深处,继续往下蔓延。
全身如同被细微的雷电击中,酥酥麻麻的,连带着尾椎骨都升起一阵热意。
眼看着谢渊北眼尾方才散去的那抹红重新聚拢,并且殷红的吓人。
叶晚棠微微勾唇,露出得逞的微笑,“王爷,快去沐浴吧,夜深露重,可别着凉了。”
就他会点火?
她可要让他好好尝一尝,深秋初冬的,洗冷水澡是什么滋味。
感觉‘大仇得报’,叶晚棠如同脚下生风,一溜烟就跑了。
那凌乱的发髻随着她的动作起起伏伏。
谢渊北眸色略暗,颇为无奈的失笑几声。
没想到他的晚晚,还有这样娇俏灵动的一幕。
就是……让人很想欺负。
不过,他永远会尊重她的意愿,没到合适的时候,不会做出什么过分冒犯的举动。
像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想起几个月前,两人之间势同水火。
谢渊北知足了。
他怅然若失的抬起手,清瘦的指节抚在唇边,粲然笑了笑。
郑明刚从白府回去。
演了一天的戏,他不想再回到护城营,还得继续演。
拖着浑身疲倦,他来到秘密置办的住宅,方才宽衣,就听见外面下属来报。
“大人,出事了!”
郑明眉心重重一跳, 语气不悦道,“进来回话!”
大晚上的,又出什么事?
“不好了大人,暗牢和其他两个牢房里,都出事了!有一批暗卫,连夜劫狱,把牢里的白家军全部救走了!我们的人几乎全部丧命,只留下两个活口……”
“不对,那两人也身中剧毒,回来传话后,没一会儿就死了。”
“属下带着人赶过去控制现场,满是狼藉,牢里所有值钱的不值钱的,全部被损坏或者盗走了!”
郑明猛的站起来。
凳子拖拽在地上,刮出一阵刺耳的声音,令人生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说什么?”
郑明脸上,浓眉紧紧锁在一起,眼中充斥着阴郁的神色,牙根咯吱咯吱作响。
如同一头处于爆发边缘的野兽,随时都会冲出去吃人。
下属颤颤巍巍的抬头偷看一眼,吓得脸色发白,连忙低下头道,“大人,真的出事了……”
筹划了那么久!
好不容易等到白令俞咽了气。
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现在告诉他,出了意外?
郑明如何能接受!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意外,还有人来劫狱?可查清楚是何方人手!?”
刚脱下来的外袍,被郑明随手拿起来,套在身上,步履匆匆神色沉重的往外走。
此刻任何人见到他,都被那一脸的煞气吓得不敢正面打招呼。
下属紧跟在身后汇报。
什么都没查到。
只在暗牢里抓到一个人,气息奄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而且很面生。
郑明脚步一顿,“那人是什么身份?”
“这……”下属面露犹豫。
“说!”
郑明冷声一喝,下属立即道,“大人,根据调查,那人名叫孙斌,是一个流放犯人,昨日里刚……投奔刺史,他自己说想为辰王效力……”
看来就是个蠢货!
辰王?张文瀚背后的主子,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今晚是给张文瀚办事?”
“没错,而且我们的人还打探到,他们今日鬼鬼祟祟的埋伏于驿站外,还抓走了一个人。”
“什么人?”
“好像是瑞王府的人,瑞王的弟弟?”下属说完,差点把舌头咬掉,“呸呸呸,是前瑞王,谢渊北!”
“谢渊北?”
这事,居然跟谢渊北牵扯上了?
只怕事情麻烦了。
郑明跟在白令俞身边那么久,自然知道谢渊北和白令俞交情深厚。
尤其知道,谢渊北是个比白令俞更加难缠的家伙。
别看他如今一朝落马,但破船还有三斤钉,那种人简直就像是个疯子,一旦惹上,至死方休!
所以郑明一直不敢把谢渊北算计在计划中。
最多最多就只敢等最后一切尘埃落定,再让谢渊北知道‘真相’。
郑明脸色越来越阴沉,仿佛快要滴出墨水来,他深吸一口气,加快步伐。
门外有人牵来一匹马,郑明立即翻身上马,挥动缰绳,甩着马鞭,扬尘而去。

背地里的暗潮已经开始翻涌沸腾。
普通老百姓们刚进入梦乡,完全不知道明日睡醒,整个庐阳城都要变天。
郑明一路飞奔,他身后的下属都快跟不上了。
官道上,一辆马车突然冲出来。
郑明立即拉住缰绳,强行将速度降下来。
他狐疑的目光来来回回打量着那辆马车。
马车上没有任何标记,也没有旗帜,看起来普普通通,简朴却不简陋,各方面细节都很精细。
连用料都是上好的木材,还带有一定的防御能力。
里面坐着的人,定是很惜命。
驭马的车夫亦是不简单,淡淡一个眼神中,有锐气闪过。
郑明低声问追上来的下属,“你可知道那里面的人是谁?”
下属仔仔细细瞧了好久,额头都急的冒汗,“回大人,属下不知,在庐阳城那么久,也没见过这号人物,不过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吧?估计是周边村子的地主进城。”
毕竟那马车看起来那么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
肯定不会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
郑明却直觉不对劲,刚想上前拦住询问一下。
大晚上的,城里有宵禁。
普通人懂规矩的,都不会出来乱走,更别说还驾着马车到处跑。
一旁的下属却喊住他,“大人,我们快去暗牢那边看看吧,虽然属下命人封锁了消息,刺史还不知道此事,但拖不了太久,若是刺史先一步赶到,咱们说不定就失了先机,再想查找线索,恐怕没那么方便了。”
郑明思虑片刻,松开缰绳,策马提速离去。
身后一帮下属也紧紧跟上。
马车里,张文瀚感觉身后凉飕飕的。
“方才什么人拦路?”
“回大人,好像是郑副将,他们去的方向,貌似是暗牢那边?”
“这大晚上的,难不成出事了?”
张文瀚心里猛的一跳。
该不会自己让孙斌去找谢渊北麻烦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吧?
难道郑明是去那边查看情况的?
他现在如同一只惊弓之鸟,遇到点什么事,就算只有一阵风吹过,都吓得他栗栗危惧。
“孙斌找到没有?还有府外那些尸体,可都处理干净了?”
那些侍卫真是没用。
就算计划败露,也不该把那尊杀神引到刺史府附近啊!
现在闹得这么大,如果郑明再掺一脚,那可就麻烦大了!
“大人放心,都处理好了,不留任何痕迹。”
车夫沉稳的驾马,马车快速行驶起来。
夜风掀开窗帘一脚,凉飕飕的冷风灌入车厢内,张文瀚差点又跳起来。
随后发现,只是一阵风,这才敢喘气。
“处理好了就行,让人仔细盯着,别让谁发现破绽,尤其是郑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冲着这件事去的,如果他要调查,派人暗中阻挠。”
“是,大人!不过郑副将与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吗?为何要处处防着他?”
“一条船上的人?呵!”张文瀚重重的冷哼一声,现在他可不敢相信郑明。
不对,准确来说,除了他自己和那位主子,他谁都不信!
“那厮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眼中那股傲气,从未散去,最近行事更是越发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只怕他是翅膀硬了,已经动了别的心思了!”
“也罢,不能为本官所用的,来日本官定要尽数铲除掉!一个都不留!”
马车又走了一段路,七拐八拐之后,停在了贫民区的一个酒馆外。
张文瀚下车之后,左顾右盼,身上宽大的披风将他整个人遮盖的严严实实。
低着头进入酒馆。
外头破破烂烂的小酒馆,走进来才会发现,内里大有文章。
雕梁画栋,如同玉楼金阙般。
华贵绮丽之程度,连他的刺史府都不及万分之一。
面积虽小,却五脏俱全,格外幽静华贵。
进入这里面,张文瀚低眉顺眼,都不敢四处乱看,随着引路的人的脚步,一路穿过小酒馆,来到后院,进入一个画阁朱楼。
大堂内,一张金光灿灿的椅子摆在高处,把手上雕刻了两只龙爪,虽无龙头,却也彰显主人的野心勃勃。
张文瀚顿时感觉心头一窒,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
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动作都不带任何一丝犹豫。
引路的人和下人悉数退去。
“下官庐阳城刺史张文瀚,拜见四皇子殿下!”
冒牌龙椅上,一个面若冠玉风流倜傥的男子端坐姿态,轻摇折扇,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文瀚。
“听说今夜,庐阳城出了不少事情,难道说这是刺史大人专门为了迎接本皇子的仪式?”
张文瀚冷汗如雨下,“四皇子殿下说笑了,那些事都与下官无关啊!”
“你是说,白令俞的死与你无关,还是说招惹谢渊北的人与你无关?”
温和的语气中,仿佛淬了冰碴子,寒气一点一点的将人冻住。
“下官,下官……”张文瀚抖若筛糠,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
“刺史大人的愚蠢,可真让本皇子大开眼界,凭你这个脑子,我可需要重新慎重考虑一下,是否要留你在我身边做事了。”
“再有下次,你满门几百条人命,就不必留了。”
轰的一声,张文瀚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殿下,下官愚昧无知,蠢笨如猪,擅自行动属实该死!但,还请殿下再给下官一个机会!”
“下官与殿下谋划了那么久,眼看着护城军就要落到手里,却生出那么多乱子,而且还是在谢渊北他们的流放队伍入城之际,下官明明已经仔细的吩咐下去,不允许出任何纰漏,白令俞那边,我也让人停了药,可是……有人不服从命令,擅自做主加大了剂量,急功近利这才……把白令俞害死了!”
“殿下,白令俞一死,定会引起谢渊北的怒火,他就是个疯子,若是真的发起疯来,便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与我们不死不休,我们得想想对策啊!”
张文瀚脑子转的飞快,都快冒烟了。
一番话说的也算巧妙,不仅把责任推出去,还想引导四皇子的注意力放到谢渊北身上,来减轻自己愚蠢行为犯下的错误。

谁能想到,平日里在庐阳城呼风唤雨的刺史大人。
此刻在传说中的残废四皇子面前,畏手畏脚的像个鹌鹑,连大气都不敢出。
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而四皇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从容不迫的站了起来。
眼中带着藐视一切的不屑。
他那双在外人眼中,全无治愈可能的腿,如今一点毛病都没有,走起路来脚下生风,步履稳健,而且劲力十足。
一看就是有点本事在身上。
张文瀚把今晚上的事情含糊其辞的盖过,将话头引到白令俞之死上。
四皇子却沉默了片刻。
半晌后才幽幽开口,“那白令俞当真死了?”
张文瀚一愣,颤颤巍巍的回答,“这……下官派人去查探,得到的消息确实如此,包括下官安插在白府的眼线回话,也说亲眼看到白令俞的尸体。”
不知为何,四皇子总感觉白令俞死的太过突然,其中肯定不只有郑明的手笔。
他虽然从未崭露头角,在京城也是一副颓靡,不问世事的作态。
但对于这位年少成名的鬼才军师颇有耳闻,而且还曾经派人接近、拉拢过他。
在观察期间,他发现此人的城府和本事绝非浪得虚名。
所以即便白令俞拒绝了他,他也不敢明着得罪。
而是采用如此迂回的办法,从张文瀚下手,谋夺白家军。
这些日子下来,每一步棋他都不敢下的太激进。
十分谨慎,就是怕白令俞心生察觉,疯狂反扑。
如此城府深沉,大智若愚的一个人,却死在郑明和张文瀚两个废物手中?
说出去,恐怕连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
四皇子紧拧眉头,眉心那个川字褶皱越来越深,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张文瀚从始至终都不敢抬头,恨不能闭上眼睛。
他对眼前这位,一直心存恐惧。
现下听不见任何反应,心里更是惶恐不安,开始暗暗揣度四皇子的想法。
“呵~”
只听闻一道如同碎冰般的轻哼。
“你说白令俞死了,那你可有亲眼见到?”
张文瀚浑身一震,用力低头,脸都快贴到地板上了,“下官……不曾见到。”
那么多人都说他死了,连他最信任的吴管家都哭的肝肠寸断,那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假的,难不成还能有诈?
他不知道四皇子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只能如临大敌般谨慎、如实回复。
四皇子唇边溢出阵阵冷笑,语气冰寒刺骨,“既然你没有亲眼见到,如何就能肯定,白令俞死了呢?古人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时候眼见尚且都不是真的,你连看都没看到,就如此肯定,你脑袋里装的是猪粪吗?”
一股阴凉的气息将张文瀚狠狠一撞。
张文瀚猛的被撞翻,无形中额角磕到了一旁的花樽,一股鲜血缓缓流下。
他却不敢有任何反应,急忙再趴回原位。
慌乱中无意识的瞥到面前那位主子,从始至终都挂着一副温和的笑容,只是皮笑肉不笑,看起来格外的渗人诡异。
张文瀚更加害怕,浑身汗毛都竖起,只能不停的磕头认错。
“是下官失误,下官应该亲自去确认一番,下官……”
“殿下,暗牢那边出事了。”
张文瀚脸上血色褪去,浑身战栗。
出事?暗牢能出什么事?
难道是那些白家军?
不,不可能!
张文瀚不敢往坏处想,那是他手中最后翻身的底牌。
也是他最大的倚仗。
他知道四皇子能看上自己,是因为自己身上仅有的那一点利用价值。
如果,如果白家军也出了岔子,那他就真的会变成弃子了!
然而不给张文瀚任何希望,进来禀报的侍卫抱着长剑低头,“殿下,有一批人马把暗牢里的白家军,以及其他两个县的牢房里的白家军全都劫走了。”
“郑明已经带着人去了暗牢,控制了现场,并且一剑斩杀了孙斌,如今正怒气冲冲的往刺史府去。”
张文瀚满脸灰败、恐惧的瘫软在地上,神情恍惚的摇头,“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安排了手底下最精锐的人守着暗牢和另外两个牢房,怎么可能有人能……”
在他眼皮底子下,做出如此轰动的事情?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四皇子眼中浮起几分阴郁,“哼,这就是你说的,一切安排妥当?废物!”
他几步上前,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猛的挥向张文瀚。
张文瀚大惊失色,两股颤颤的愣在原地,根本忘记了躲闪。
还是一旁的侍卫挡住了阴晴不定的四皇子。
“殿下不可!这人怎么说也是五品刺史,若是突然暴毙,引起朝廷调查,与我们不利,尤其是如今朝中辰王独揽大权,若是让他察觉, 殿下多年的部署可就暴露了。”
四皇子丢下佩剑,取出一方白净的手帕,仔仔细细的将手指每一寸肌肤擦过去。
眼中的杀意和嫌恶一闪而过。
不过瞬息的功夫,他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对谁都很暖煦的模样,连嘴边都挂上似有若无的笑容。
用阴晴不定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眼前这个……性情不定,变脸比变戏法还快的主。
“还不快把刺史大人扶起来?”
“是!”侍卫抱拳,一把将差点吓尿裤子的张文瀚提起来,他脸上表情还保持着裂开的状态,整个人如遭雷劈。
“四皇子殿下,下官……这一切都是郑明那个王八蛋!他不仅背信忘义,吃里扒外,更是起了异心,要跟下官作对啊!他完全没把殿下你放在眼里!”
“前脚害死了…害死了白令俞, 他就是想把白令俞之死嫁祸在我头上,后脚又放了白家军,他……他……”
张文瀚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说话颠三倒四的。
显然已经急的大脑快炸了。
生怕四皇子一挥手,取他狗头。
四皇子眼神阴暗的扫过,“事到如今你还以为,这一切都是郑明的手笔?”
“不是郑明?那还有谁?”
除了郑明,张文瀚想不到任何有嫌疑可以背锅的人。
看他蠢笨如猪,四皇子眼中的轻蔑更甚。

四皇子当即下令,让人去调查救走白家军的人是谁。
他虽然隐隐怀疑是谢渊北的手笔,但还不敢确定。
太久没有跟谢渊北正面交锋。
倒是让他对这个敌人的实力缺少了几分了解。
他必须更加谨慎行事。
如果是谢渊北的话,尽量不要交锋,避其锋芒为上。
四皇子心中很明朗。
即便知道谢渊北手中有一股神秘的势力,但他更愿意相信谢渊北的交代。
便是连谢渊北恐怕都联系不上那股神秘势力。
否则如果他能利用那股势力,如何能忍那么久?
谢渊北可不是乌龟,尤其是皇帝碰到了他的软肋,但凡有点底牌,他都会直接反了,决不能任人欺辱自己的亲姐亲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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