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狗皇帝和男主对谢渊北的忌惮嫉恨程度,肯定会派人暗中盯着谢家。
说不定还会随时出手。
叶晚棠可不愿意沦为被动。
等所有人差不多都睡过去。
叶晚棠悄悄起身,手上翻转两下,一碗还温热着的鸡汤出现。
她走到谢渊北身边,四下观察,确认安全后,伸出莹白的手指戳了戳。
“谢渊北?醒醒。”
一连呼唤了几声,对方眉头才动了动。
但还是没有睁开眼。
叶晚棠放下鸡汤,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没晕,别装了,周围没有狗皇帝的人。”
听到狗皇帝三个字,谢渊北心头窜起一股怒气,同时也睁开眼,眼底掠过一抹惊讶之色。
他苍白的脸色如同雪色,“你怎知我在装晕?”
“昨晚上就知道了,而且我还知道,你装晕是为了骗狗皇帝和五皇子的人,一来保住自己的命,二来保护家人安全。”
“不过你的腿,情况不容乐观。”
“我只帮你简单处理了外伤,昨晚那颗药,也只能暂时护住你的心脉,如若再不医治,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叶晚棠语气中带着令人心安的冷静。
她,还是叶晚棠吗?
从昨晚开始,谢渊北就陷入深深的怀疑中。
他爱叶晚棠如命,数十年来,将她的性格习惯喜好都摸透了,了如指掌。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叶晚棠身无一技之长,连最基础的女红之类的都不会。
更不可能,精通医术。
看到谢渊北眼中浓浓的探究和怀疑,叶晚棠心里不由紧了紧,面上不动声色,“若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成为废人了。”
一种复杂的情绪弥漫在谢渊北身体里每个角落。
“阿姐难道没给你和离书吗?你为何……”
明明和离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为什么她这次没有顺势离去,反而还留下来,陪着谢家一起流放,共同患难。
谢渊北昏昏沉沉的想了一天,也没想明白。
他也不是一直在装晕,浑身上下像是被碾碎一样的疼,一路上又颠颠簸簸,他好几次都被颠晕了过去,然后又被疼醒,脑子都快裂了。
除了身体上的不适,思绪上的困扰,也让他喘不过气。
“你就当我从前眼盲心瞎,现在幡然醒悟了。”
“可是……”
“少废话,都已经流放到这里了,难不成你还要赶我走?谢渊北,我已经知道十年前皇家秋猎时,救我的人其实是你,所以你就当我为从前的愚蠢赎罪,向你报恩吧。”
谢渊北瞳孔猛地一颤。
“你都知道了?”
叶晚棠将鸡汤递到他跟前,“嗯,以前当我不懂事,这碗汤当我跟你赔罪,错认了恩人,还恩将仇报,如果你原谅我的话,就喝了吧。”
十年前皇家秋猎,太傅府在名单上,但是原主年纪太小,叶太傅本来没打算带她去,她就偷偷跟着孙思巧的马车,乔装成婢女跟在孙思巧身边。孙思巧不听劝组,执意深入危险的丛林里,导致原主意外跟队伍失散,陷入危险之中。
当时还是刚刚被封为小将军的谢渊北及时出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斩杀了那只小黑熊,才救下原主一条命。
原主逃生时,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恩人是谁。
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再被五皇子暗中误导利用,造就了十年的误会。
原主也是在死前的一刻,知道的真相。
她深爱的人,是个骗子。
她厌恶的人,才是真正深爱她的人。
叶晚棠当时还感叹一声,原主真是可悲。
收回思绪。
她看到谢渊北闭起了眼一言不发。
哟呵,这男人,还有点傲娇?
她刚想放下鸡汤,让他静静,谢渊北再次开口,“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我从未怪过你。”
如果他介意,便不会护着她那么久了。
更不会在家族遭难的时候,还想着保护她。
“你何时学习了药理医术?”
端起鸡汤,谢渊北喝得很慢。
叶晚棠含糊其辞的糊弄,“从小带我的奶娘精通,我耳濡目染,可能在这方面也有些天赋吧,便学会了,不过除了奶娘,没人知道,因为我即便在爹爹面前,也没透露过。”
“我看看你的腿。”
她果断揭过话题,将注意力转移到谢渊北的腿上。
借着朦胧的月光,她检查起来很是吃力。
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个大概。
专心致志的叶晚棠并没有发现,谢渊北眼中的锐利和探究从未消失,只是隐藏了起来。
漆黑的墨眸紧紧盯着她,仿佛要从她后脑勺盯出一个洞来。
他发现,不过短短几日时间,他已经完全琢磨不透叶晚棠了。
饶是对从前的她再了解。
如今她就好像彻底变了个人一样。
“狗皇帝下手挺狠,我得日日为你施针,二十八日后,你的腿才会恢复知觉,想要完全恢复正常,还要很长的时间。”
筋脉断裂,要放在现代的医院里,不经过几台大型手术,绝对没有恢复的可能。
不过,谁叫她拥有古医传承,还开挂了呢?
她从前被现代人誉为鬼刀医师,因为她的手术刀,连阎王见了都要给几分薄面,就没有她完不成的手术。
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还有一项独门绝技,一手针灸之术出神入化,可肉白骨。
她刚将针灸之术研究到新的境界,就穿越了。
正好拿谢渊北的腿试验一下。
一个从前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人,说有把握能治好他已经半残的腿。
要放在流放之前,谢渊北只当那人妖言惑众。
但现在,直觉竟让他想相信叶晚棠。
因为她的双眼,透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沉默半晌,谢渊北心底轻叹一口气,赌一赌又何妨?左右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好,我信你。”
“不过如今还在京城地界,我担心有人蛰伏在暗处,时刻威胁着谢家人安全,白日我还是要装晕,希望你不要将我的情况透露给任何人,包括阿姐和安晨。”
不用他说,叶晚棠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她还没傻到那种程度。
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
“放心,我有分寸,不过你就不心疼你那宝贝弟弟?”
谢安晨那小身板,背着谢渊北,可不轻松呢。
“他直至如今还那么不懂事,给点教训就当让他好好上一课。”
说起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谢渊北目光极其复杂的落在叶晚棠身上,“安晨他被宠坏了,性子不坏,就是有些单纯莽撞。”
“我可不会惯着他。”叶晚棠耸耸肩,她很不爽谢安晨,即便是帅到令人窒息的男配求情,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一点,都不会!
敢惹她,她就把谢安晨的脑门掀开,把里面的水倒干净。
“没让你惯着他。”
第19章 弄疼你了?别叫出来
看到叶晚棠铁面无情的样子,谢渊北无声失笑一瞬,“我是想请你,替我好好管教管教他,否则未来路途中,遇到危险,他迟早要吃亏。”
当身后没人庇护时,人就必须要成长起来,否则只会落的尸骨无存的下场。
这个道理,谢渊北和谢诗蓝很早就就知道了,唯独谢安晨,这些年被他们保护的太好,以至于他都有些单蠢,善恶不分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叶晚棠没忍住轻笑出声,“你见过我的手段吧?你就一点不心疼?那可是你亲弟弟。”
“心疼能当饭吃,还是能保证他一路的安全?”
一句反问,让叶晚棠心沉了沉。
看来这个男配,脑子转的还挺快,难怪称他多智近妖,有勇有谋。从上了战场,几乎没打过一次败仗,他将兵法阵法运用得炉火纯青,令敌人闻风丧胆。
也难怪,狗皇帝和男主将他当成了第一大威胁。
这样的人,如果他有心要反,怕是谁也无法阻挡得住。
“伤口有些裂开,我先给你重新处理包扎。”
叶晚棠借着阴影,从空间里取出一点消毒用具藏在袖子里,开始给谢渊北认真包扎。
有些太大的伤口,她都想直接上缝合术了。
可惜她有技术和材料,却没有一个合适的环境。
只能上效果微弱的缝合贴,辅助伤口慢慢愈合了。
时间久一点,留疤都不是问题。
总比丢了小命来得好。
看她又埋头认真起来,谢渊北心头再次涌现复杂至极的情绪。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叶晚棠并非从前那个叶晚棠。
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个真相,只能压下那些疑惑。
他并不反感现在的叶晚棠,反而觉得,她身上神秘的面纱,更令人无法挪开目光。
而且,他能判断得出,她是真心对谢家好,绝对不会害了谢家。
短暂的思虑过后,谢渊北决定相信叶晚棠。
“嘶——”
还没来得及收起思绪,一阵尖锐的痛感,刺激的谢渊北头皮发紧。
“弄疼你了?”
“大腿处的伤口比较严重,我必须采取点有效措施,你先忍一忍吧,绝对不要叫出来,别让人看到。”
谢渊北耳尖忽然有些温热。
明明她一本正经说出的话,他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她还撕开了他大腿处的衣料,那一双灵动的眸子,正紧紧盯着那里看。
谢渊北越想越觉得自己太龌龊了。
医者的想法绝对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要实在疼的话,你可以跟我说说话。”
叶晚棠清洗伤口、上药、用缝合贴,一气呵成,头也没抬,语气轻柔。
一字一句落在耳边,却扰乱了谢渊北的心。
到底情深,他暗暗咬了咬舌尖,挑起了一个话题。
“灵儿可还乖?”
缝合贴是三十世纪刚研发出来的黑科技,一种可以短暂替代缝合术的物品。
效果虽然不比缝合术好,但聊胜于无。
叶晚棠刚拿出缝合贴,听到他提起谢灵儿,动作微微顿住一瞬,“都还好,她到了换牙期,饮食方面得注意一些。”
“如今的情况,只能先苦了她了。”
“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谢渊北睁开眼,眸光如炬,斟酌许久才作下决定,“灵儿的身世比较复杂,我不能不管她,便将她养在名下三年……”
处理好最棘手的伤口,叶晚棠松了口气,手上动作未停,一边不忘问道:“她的母亲呢?”
“三年前便去了。”
叶晚棠:……
难怪他没有将人抬入王府,给一个名分。
“抱歉,我不知道,无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谢渊北:???
他的伤心事?
她难道是知道什么?
可发生在边疆战场的事情,一个久居京城深闺的千金小姐,如何得知?
谢渊北深吸口气,刚想询问。
就见叶晚棠直起腰杆,活动了几下手腕,“处理好了,我把你的裤子简单缝合了下,能够遮挡伤口,不引人注意。白日里谢安晨背着你的时候,你注意别让他碰到,否则二次撕裂又得延长恢复期。”
“现在我开始给你施针,要在小腹部位,你不介意我掀开你的衣服吧?”
谢渊北脑子瞬间乱了,“这,不合适吧?”
头一次见男病人害羞到耳尖都红了,叶晚棠不禁觉得有意思,“你我都拜过堂成过亲,虽然还没洞房,但名义上也是夫妻,你还害羞?该不会有什么隐疾,见不得人吧?”
听到‘洞房’二字从她口中那么随便的说出来,谢渊北呼吸重了几分,连身上的疼都忽略掉了。
尤其是,听到后半句话,他呼吸又猛地窒住。
“你不是懂医术吗,大可自己检查。”
说完他转过头去。
叶晚棠也没再说什么,抓紧时间开始施针。
等第十九针扎入穴位中,她额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一炷香后即可拔针。”
谢渊北轻轻嗯了一声。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叶晚棠眼珠子转了转,想起她了解的后续剧情不多,再加上她的出现,恐怕已经改变了剧情的大体走向,至少谢渊北死不了了。
未来肯定处处充满变数。
秉承着知己知彼的道理,她想从谢渊北口中了解更多。
“狗皇帝陷害你,除了怕你功高盖主,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吗?”
不知为何,尽管知道书里写的是,狗皇帝留谢渊北一条命,是为了博取好名声和折磨他更久。
但叶晚棠想到望不到头的流放之路,隐隐有些不安。
总担心会有什么潜在的变量。
提起此事,谢渊北墨眸更深沉几分,“谢家手中,掌握着边疆一个神秘江湖组织的力量,虽是江湖门派,里头的人各个训练有素,比朝中大部分武将身手更强,精通兵法和阵法之人数不胜数。门派中有两百八十一人,每一个挑出来,都能以一敌百,联合在一起,更是能颠覆一个王朝的力量。”
“曾经谢家先祖与南越皇族先祖乃一族同胞,南姓为王,谢家便立誓,世世代代永远拥护南家,永远为南家手中利剑。后来先皇即位,却对谢家升起忌惮,尤其忌惮谢家手中那支镇压边关的力量,一直暗暗寻找,想要铲除。”
叶晚棠心里发凉,眉头隐隐在跳动。
果然还是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看来以后看书一目十行的粗心毛病得改一改了。
她也不确定,原来的剧情中有没有这个东西。
如此恐怖的一股力量存在,就像架在皇帝脖子上的一把刀,也难怪狗皇帝非得弄死谢渊北。
“如今他留你一条命,别有用意。”
恐怕狗皇帝改变了主意,不仅想找到那股力量,还想据为己有!
“没错。”谢渊北低下头,双拳上的青筋浮动,“谢家世代忠骨,没想到在我这一代,却落了个叛国贼的名声。若是就这么死去,恐怕我无颜面对先祖。”
谢渊北一直隐忍的颓丧气息渐渐涌动起来。
他一身武功和双腿,如今跟废了没两样,恢复的希望渺茫。
他恨,恨皇帝,恨五皇子,更恨自己没有能力为谢家洗清冤屈。
如果真的就那么死了,他永远无法瞑目。
叶晚棠故意试探的说了句,“那你直接把拿东西交出来,不就能保住家族名声和家人安危了?”
“我手中只有联系的信物,自从我爷爷战死沙场,连遗书都没传回来后,谢家便与他们彻底失去了联系。从我父亲开始,他也一直试图寻找到那股力量,却从未有过进展。”
神秘的力量掩藏在漫无边际,会吃人的大漠之中,想找到他们可谓比登天还难。
谢渊北忽然抬头看向叶晚棠,眼中强烈的情感,让叶晚棠心头思绪乱了一瞬。
她当即反应过来,“你放心,你将谢家世代守护的秘密都告诉了我,我绝对会保护好你的家人,至少在流放路上,尽我所能,让他们免于危险。”
他的坦诚相待,无非是想从她这得到一个承诺。
面对如此赤城的人,叶晚棠对谢渊北直观的好感上升了些许。
同时她也正式将他列为可以共同谋大业的最佳人选。
一眨眼的功夫,银针就被她全部收好。
谢渊北在一瞬间,感觉到一股力量流窜在双腿间,经脉都有些热热的。
不过那种感觉,也就那么一会儿,很快便消散了。
他暂时没有感受到太多好转。
转念一想也是,这才第一次施针,以他的伤势,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可能一次性治好。
再给点时间看看吧。
谢渊北眸色深邃的望着叶晚棠,“多谢。”
“客气,咱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贼船……呸,一条船上的人,我帮了你,也相当于在帮我自己。”
听她淡淡的嗓音,谢渊北总感觉有根羽毛在挠他的心,他抿着唇。
她这么说,应该是承认了他们的夫妻关系吧?
思及此,谢渊北不禁心头一暖,看向叶晚棠的目光也充满眷恋。
到底是深爱之人,如今她肯把自己当做谢家的一份子,那说不定未来,她也会接受他。
到时候,哪怕在荒芜的蛮荒之地,他也会努力给她一个好生活。
如果叶晚棠知道谢渊北内心的想法,指定要跳起来怒骂:“你个恋爱脑!”
她万万想不到,即便经历过大起和大落,谢渊北还是对‘原主’用情至深!还将那份情延续到了她身上!
“好了,往后日子里,我都会寻机会给你施针,这一包是昨天给你吃的药丸,不仅能护住你的心脉,还能滋养你的经脉和身体,对你恢复有益,每日一颗。”
叶晚棠没发现异常,自顾自的掏出药,“最好在饭后吃。”
提起吃饭,两人又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你白日要装晕,无法进食,只能等晚上夜深人静时,我再给你送吃的,你能受得了吗?”
一天吃一顿,叶晚棠无论如何都受不鸟。
她恨不得一天吃八顿!
更何况谢渊北是个大男人,常年习武,即便躺着不动,身体能量消耗也比别人快。尤其他现在还是个伤员,更需要营养……
就在叶晚棠感到有些头疼的时候,谢渊北凝视着她开口,“无碍,从前在边疆作战时,跟敌人你来我往,经常断粮,即便三五日不吃东西,我也能忍得住,现在有伤在身,我感觉胃口也不太好,一天一顿正好。”
“好吧,那你先忍忍,等出了京城地界,脱离了狗皇帝的监控,你就可以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醒过来。”
谢渊北刚想点头,忽而眸光锐利似箭,朝一个方向射去。
叶晚棠也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闭眼!”
她急呵一声,自己站起来,将身影隐入树后的黑暗之中。
同时,她还从空间里取出了一个夜视望远镜,是三十世纪最先进的技术制作而成,如果视场够大,观三十里之内的景象都不成问题,五里之内,连敌人的微表情都能看清楚。
可惜,那股危险气息的主人借着茂密的树林做遮掩,叶晚棠集中全部精神,也无法看清对方的容貌。
只隐约分辨出,对方衣角处有一个类似五爪的印记。
那是龙的爪子,普天之下敢用龙爪做印记的,恐怕只有皇帝的暗卫队了。
果然是狗皇帝的人!
只见暗夜中,男人身影上下飞窜,一会儿在树上,一会躲在灌木丛后。
叶晚棠撇撇嘴,狗皇帝养的走狗,怎么猴里猴气的?
当真不是花果山派出来的吗?
好在,那人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只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便深入丛林,消失了。
叶晚棠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收起望远镜,她声音轻若蚊蝇,“是狗皇帝的人,十有八九冲着你来的。”
“那个信物,皇帝和五皇子还没拿到,他们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取了我的性命。”
也不会让他好过就是了。
叶晚棠想了想,按照剧情,没有她的时候,谢渊北都还能撑到快到蛮荒的时候。
他的性命暂时没多大危险。
索性她也不纠结这个了。
知道有人暗中监视,没想到那么近罢了。
看来以后,暗中治疗还得更加警惕才是。
尤其是她时不时从空间里拿出东西,更加要小心,否则被狗皇帝发现,当她是妖女抓回去,或者全天下通缉,可就麻烦了。
“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不要动用内力,多加注意。”
“好。”
谢渊北乖乖应和。
叶晚棠回到草垫子上睡下,她的睡眠很浅,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注意到。
第二日一早,天空还是昏昏沉沉的,约莫五点钟左右,官差就挥舞着鞭子,催促犯人们起床。
古人起得早,但昨天都累的够呛,鸡还没起又被赶着起床,一个个心里怨气大的不行。
不过没人敢忤逆官差,都老老实实的起来,去令口粮,收拾行装,继续赶路。
谢安晨去背谢渊北的时候,动作有一瞬凝住,他怎么感觉大哥的脸色好像比昨天红润多了!
没那么虚弱苍白了。
难道大哥有了好转?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谢安晨不可思议的看向叶晚棠的方向。
他暗暗猜测,该不会是叶晚棠的功劳吧?
不,不可能。
那个蠢女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
肯定是大哥的身体比别人强壮,所以恢复能力更强。
谢安晨强忍着心头思绪,背起谢渊北继续赶路。
第一天还好,第二天,队伍里就状况百出了。
不停有人磕绊摔倒,借着卖惨想休息。
官差们全部手起鞭落,冷面无情的跟赶牲畜一样。
不听话,就挨打。
没多久这个念头,就被刻入犯人们的想法里。
慢慢的,没人敢反抗,只是队伍里的气氛更加悲伤低迷了。
走了半日,去探路的官差回来禀报:“头儿,前方的路,前不久被泥石流冲毁了,还有山体塌陷,挡住了去路,咱们得绕过去。”
这条流放的路径,刘奔他们走了很多遍,对周围地形很熟悉。
原本想到达下一个镇子,只需要一天时间,因为有一条直达的路,如果要绕路,就得经过其他几个村子,起码要多两日。
刘奔紧拧眉头,一时纠结不已。
他们押送犯人是有时间限制的,必须在规定的日期之前,把犯人送到蛮荒,否则上面降罪,谁都逃不过。
所以刘奔不想浪费时间,“山路被埋,难道没人去清理吗?如果爬山通行,可行性有多大?”
小官差挠着头,跟着分析,“按照山路被掩埋的程度来看,倒也不是不能爬着旁边的山体过去,就是咱们人多,通行时间太长,万一山体不稳定,只怕有人要被埋在下面。”
刘奔回头看了一眼长长的队伍,还有人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明显体力不支的模样。
他考虑片刻。
山体塌陷,也不是没遇到过,以前他带着官差都铤而走险好几次,只要动作够快,小心通过,不要引起二次塌陷,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他押送犯人的速度,向来是最快的,因为他只求高效率。
绝不能因为一点点小问题,浪费两日时间。
这才刚出门,就要绕路,以后难走的路多了去了,每次都绕道走,再给一年都抵达不了蛮荒。
“不绕路,按照原来的路走。”
小官差收到命令,立刻凶巴巴的吩咐道:“你们都给爷听好了,前方的路有山体塌陷,山路被埋了,咱们贴着山体爬过去,所有人都要小心一点,动作别太大,每次可通行两人,前后都照应一下,别掉队,否则被埋在山里,只能算你们倒霉。”
叶晚棠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古代人那么没有常识吗?
明知道前方山体塌陷,十分危险,还要硬闯?
这不明摆着给地府送业绩去了。
显然前几日下过暴雨,冲塌了山上的泥土和石头,造成了泥石流,这时候天气刚晴朗没多久,山体还不够坚硬稳固。
更何况路都没清理,强行通过,凶多吉少。
叶晚棠百般不愿意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是以她主动上前,打算跟刘奔好好沟通一下,给对方科普科普危险的常识。
试图改变刘奔的想法,保证队伍的安全。
当然,她并不是为了那些犯人,主要还是为了谢家人。
一个弱女子,一个小孩,还有一个猪脑子背着个伤员,这种队伍,跟着去冒险,危险程度比普通人更高。
不料,刘奔听了她的话后,也没有改变主意,依旧坚持自己的决定。
倒是一旁的陈弧有些怕死,刚想开口劝一劝刘奔。
目光一瞥,看到叶晚棠皱眉的样子,像极了吃瘪,他不由暗爽,“谢叶氏,你怎么那么怕死啊?真多事儿,那么多犯人,别人怎么不像你一样叽叽歪歪。”
陈弧身上的红疹子还没消,脸上尤其多,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心理生理都不适了。
他甩着鞭子,威胁又挑衅,“谢叶氏,要是耽误了行程,你担待得起那个责任?少啰嗦,再敢试图左右我们头儿的决定,老子现在就给你点颜色瞧瞧。”
叶晚棠睨了他一眼,不屑极了,“打,你也未必打得过我,我不怕死,但你可不一样,胆小如鼠。”
“你说什么!?”
陈弧又咋咋呼呼起来。
刘奔怒上心头,厉声呵斥,“闭嘴!陈弧,这是老子的队伍,少给我找事儿,你身体不难受了是吧?”
“叶氏,你们是犯人,认清你的身份,别妄图干扰官差的决定。”
他板着一张脸,各打五个巴掌,尽显官差威严。
奈何,叶晚棠根本不惧,甚至直接迎上他威胁的眼神。
她清冷飒爽的神色,让刘奔没由来虚了虚。
最终,叶晚棠无奈的回到队伍里。
转身时,她眯起眼看了看陈弧的脖子。
陈弧顿时感觉一阵凉意攀在脖子上,就跟被一条冰冰凉凉的小蛇缠着一样。
“晚晚,怎么样?”
谢诗蓝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前方有山体塌陷,官差却执意让我们爬过去,我担心会出事。”叶晚棠摇摇头,脸色略显凝重。
她蹲下身子,将后背对着谢灵儿,“灵儿,我背着你,让你姑母一个人走轻松一些,若是遇到意外,她还能躲一躲。”
谢诗蓝是个深宅女子,手无缚鸡之力,遇到危险她要是还得顾及谢灵儿,最终下场只有两人一起丧命。
而叶晚棠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她能保护好谢灵儿。
前世,获得传承后,她感觉还打开了古武一道的任督二脉,习武十年,比那些练了一辈子的老家伙还强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