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柔擦了擦眼泪，略有些哽咽，语气却很坚定，“小雨她……一定能坚持下去的！她以前就是个很坚强的人！若是真的……也请王妃放心，我会安置好一切。”
“嗯，我只是比较实事求是，说话不中听。”
叶晚棠神色淡淡。
雪柔感激回眸，“王妃，我知道，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
咳咳……
这整得。
叶晚棠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头一回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冷情了。

谢渊北紧紧跟在她身侧，“雨柔的情况……”
她轻叹一口气，“跟林忘情况不相同，林忘是被人操控迷惑了，他体内有用蛊虫制作的药，效果很邪门。雨柔体内单纯的是多种毒药，只要护住心脉脏腑再解毒就行。
林忘则是……药在此处。”
她抬起手，纤细白皙的手指点在太阳穴处。
“一般脑子这种部位的症状，最麻烦。”
停顿一瞬，她试探问到：“你可听说过开颅术？”
谢渊北脚步僵住半秒，“你是说要切开林忘的头，才有办法治好他？”
叶晚棠深吸一口气，直接道：“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这是个值得一试的办法，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但很遗憾，条件不允许，贸然开颅太危险了，以我一人之力，掌握不住林忘的性命安危。
即便有医术高超的医者陪同在身侧，风险依旧很大，因为开颅术，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人会。”
谢渊北完全相信这句话。
放在从前，他见过的巫医、太医无数，也没人提过这么匪夷所思，离经叛道的手段。
把一个人的脑袋切开，那不是必死无疑吗？
可谢渊北又忍不住去相信她。
这天底下任何人提起，他都会认为不可能。
但唯独她，只有她说的一切，哪怕再离奇，他也下意识的相信。
仿佛……没有什么她做不到的事情。
就算有个死人摆在她面前，他也相信她能救回来。
不过听见她那么说，谢渊北又冷静下来，“没事，不着急，我们慢慢寻找合适的办法，若是……”
叶晚棠突然转身，停在他面前，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她伸手压住他微凉的薄唇。
触感软软的，凉凉的，就像……嫩嫩的布丁。
“我一定会想办法，保住林忘 的命，让他恢复清醒。乾坤未定，别说那些丧气的话，对我有点信心。”
强压下心头一丝躁动，谢渊北眸光幽深，反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我信你，只要你说，我就信。”
叶晚棠感觉心跳立即加速，耳尖热热的。
砰砰砰的心跳声仿佛在耳边响起。
她的、他的交杂在一起。
缠绵且亲密。
叶晚棠呼吸有些不稳，强装镇定的退开半步，“走吧，先去看看。”
来到林忘房间，一切静悄悄的。
空气中只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不算好闻，也不难闻。
是从林忘身上散发出来的。
上前检查一番，他的状况还是如上次检查的一样。
为了没有遗漏。
叶晚棠把谢渊北赶到门外。
紧闭房门，把林忘带到空间里又检查了一遍。
她着重检查大脑的情况。
果然发现大脑神经跟人体正常的神经有一些很细微的不同。
就跟两种外形一模一样的 细胞一样，只有大小略微不同。
若不是有精密先进的设备。
若不是有古医传承，若不是看过类似的东西，她恐怕都看不出来。
最后的检查结果证明，跟她原先的猜测一模一样。
出了空间，打开门。
谢渊北走进来，“怎么样？”
语气温和，没有一丝催促。
“目前没办法解决，你在西域那边有人吗？”
“需要做什么？”
叶晚棠通透的眸子闪着认真的光，“去西域寻找这种蛊虫。”
刚刚她发现，传承还悄悄升级了知识库。
关于这种蛊虫的记录更详细了些。
从外形到功能以及培养过程，都有记载了。
只不过如何解决林忘这种情况，还是没相关的办法。
只能试试她那个大胆的想法了。
“这是关于那种蛊虫的详细资料，你让人去打听，西域几十个国家，有没有人能培养，或者有没有人手中有这种蛊虫。
若是有，想办法弄几只回来。”
谢渊北漆黑的眸子微微闪动，大概猜到她的意图，“好。”
心脏轻轻跳动一下，错了节拍。
能有办法，便是寻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那种蛊虫。
因为林忘不只是下属，不只是战友，更是手足兄弟。
谢家军出来的每一个暗卫，他都很重视。
收起资料。
叶晚棠又拿出一粒灵烟丸，眉眼含笑放在谢渊北面前。
“这是何物？”
他喉间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黑眸中倒映着她的笑容。
叶晚棠勾唇道：“好东西，方才我就是用这个药，才能在解毒的同时，保住雨柔的性命，若是没有它，便是我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一边解毒一边保命。”
言下之意，全靠这个小东西。
谢渊北有几分讶异。
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神奇之物。
这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了。
“晚晚不愧是南越第一女子，世上再无人能及你。”
除了她，天下没人能制出这种灵药。
谢渊北再次暗暗感慨，上天真是太眷顾他了。
将如此美好的人儿送到他身边。
他何德何能……
叶晚棠被夸的有些高兴，当着谢渊北的面，开始操作。
她不能轻易给林忘解毒，否则会伤到他的大脑。
他情况比雨柔复杂，不仅要护住心脉脏腑，还要同时兼顾大脑，目前没办法解毒。
只能先养着他的心脉脏腑和身体根基。
也算是为了以后治疗打点基础。
谢渊北没看到雨柔恢复的情况。
现下却亲眼看着林忘脸上的青黑色慢慢褪去些许。
尽管很细微的变化，但他还是被惊得眸光闪烁。
这可当真是灵丹妙药。
若是流传出去，恐怕天下人都会为了争抢此药，再次闹起战乱。
尤其是有权有势的人，最想求得灵丹妙药。
谢渊北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眼神略暗几分。
他必须要保护好晚晚，不让第三人知道这种药丸的存在。
叶晚棠认真给林忘施针。
她制的灵烟丸要搭配针灸之术才能将效果发挥到极致。
少一步都会减一大半的效果。
所以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一丝分心。
以至于，她没发现谢渊北的思绪翻转。

所以这次叶晚棠足足扎了九九八十一针。
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她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嘴唇上的水分仿佛都一点一点的流失了。
整个人被一股名为虚弱的气息包裹着。
看的谢渊北心疼得脸都垮下来了。
好几次他都想叫停，但一想到，可能会影响到她的专注，还会扰乱她施针的节奏，让她的努力功亏一篑。
甚至会让林忘也陷入危险。
所以谢渊北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
天知道，一边是兄弟，一边是爱人，他真恨不能替他们承受一切。
在旁人备受煎熬的等待中，叶晚棠终于忍着疲惫，将八十一根针取了下来。
反手间，她借着袖子的遮掩，将银针收入空间。
额间一滴汗滑落。
谢渊北抬起袖子，轻轻替她擦拭。
深邃的眼眸中尽是心疼。
叶晚棠舒了口气，“现在只能先把他身体养好一些，等找到那个蛊虫，我再研究研究。”
“阎野那边的任务，都完成了吗？记录下来的位置都给我一份。”
谢渊北点头道：“好，今夜会有信鸽传来，到时候我把所有信息交给你。”
他对她总有无条件的信任。
叶晚棠心里暖暖的，“嗯，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她吃了一颗人参果。
顿时感觉，精力满满，全身心都放松了。
谢渊北也察觉她的状态恢复，惊讶于恢复速度之时，并没有表露其他情绪。
不管在她身上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情，他都不会把她当怪人看。
她在他眼中永远是最好的。
察觉到目光，叶晚棠递出一颗人参果。
“你尝尝，对身体好的。”
她想实验一下，能不能恢复内力。
先让谢渊北施展轻功，带着她飞了好几圈。
等谢渊北脸上出现疲态时，让他吃下。
“怎么样？内力可有恢复？”
谢渊北眼中藏不住的惊喜，“有，仿佛经脉都被滋养过一遍，丹田处的内力源源不断的涌出，现在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这可真是个宝贝。”
叶晚棠眉眼弯弯，像是夜晚天边的弯月。
“那当然了。”
他不会问她从哪摘的。
不会去窥探她的秘密。
这是他保证过的。
谢渊北一直都有遵守自己的承诺。
叶晚棠也看出他对自己的维护，毫不掩饰的拉起了他的手。
“谢渊北，这是我的秘密，但或许有一天，我会将一切对你坦白。”
谢渊北心中一热，掌心都沁出一层薄汗，他放在衣服上擦拭干净，才反握住她细软的手。
“好，我会努力，让那一天发生。”
第二天一早。
刘奔通知大家起来赶路。
已经在神医谷耽误太多时间了。
要不是昨天叶晚棠还有事情要办，他不会多待一天。
队伍里的犯人们依依不舍。
毕竟流放快两个月了。
他们过得最好的日子，就是在神医谷。
这里有瓦遮头，虽说无人照顾，做什么都要自己动手。
但至少这里不用赶路到脚底起泡，也不用啃干硬的馍馍。
每天吃饱就能睡。
一想到日后又要经历那些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犯人们心底都泛着凉。
尤其是谢二叔一家和孙川一家，还有孙家旁系一些跟叶晚棠作对过的人。
他们没有吃到叶晚棠的解毒药，只能用神医谷的药。
那些药见效慢，现在身上那些假瘟疫的症状还很明显。
疼的要死要活的。
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在针尖上滚过一样。
他们的赶路速度，非常的慢。
时不时还传来几声痛苦的哀嚎。
也有人跪在叶晚棠面前求着她施舍一个解药。
但叶晚棠冷面无情，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越过他们继续赶路。
曾经跟她作对过的人，除了谢安晨，一个都别想好过。
她不杀了他们，都算好的了。
还想让她救他们狗命？
想都别想。
就那么疼着吧，被折磨到生不如死，才会深刻的记住那些痛。
赶了两天路，又是下雨又是刮风的。
冷空气袭来，所有人都冻得一直打哆嗦。
唯有换上新衣服的官差，感觉从头到脚，由内而外的暖和。
他们越发觉得神奇。
用叶晚棠的材料做出来的衣服，不仅轻薄不笨重，保暖能力还非常强！
也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材料。
比他们以前穿过的所有衣服都舒服。
就卖出去差不多四十套，立马就有了回头客。
有些官差五套十套的定，都是不差钱的主。
他们想着，不管是在押送路上，还是在京城里，有这样舒服的衣服穿，都不想再穿那种又厚重保暖效果又差的了。
尤其是，叶晚棠的定价还很低。
简直是物美价廉。
要不是担心谢诗蓝和季氏她们人手不够，做不过来，大家都想每人定个百八十套的，不仅给自己穿，还想给家人定。
尤其是宋少轩和高安、刘奔等人，跟叶晚棠关系好的，已经私下里找她说过好几回了。
见队伍里的销路慢慢打开，叶晚棠也找了个时间，跟谢诗蓝和季氏商量过，开始面向犯人销售。
第一天拿出来十套，遭到哄抢。
定价一两，换算成现代的货币，一千块钱一套。
其实在叶晚棠看来，价格也是有点贵的。
不过一想到南部布料价格不低，加上她用的料子都是顶好的，还在棉絮里掺了点羽绒。
保暖效果可以说南越第一。
如此想来，价格已经算低了。
虽然她不用什么成本，所有材料都是免费的。
但她又不是做善事的，既然要赚钱，也有那个资本赚更多的钱，她也不会放弃。
转头跟谢诗蓝和季氏商量了下，如何加大产量。
单她们两个人和孙家旁系三个妇女，每个月也就能做出三十套左右。
速度太慢了。
还是要招人。
赚回来的那些钱，叶晚棠拿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部交给谢诗蓝管。
现在每个人的工资都是谢诗蓝负责发放。
叶晚棠都不用操心什么。
谢诗蓝跟季氏和孙长策商量过之后，又从孙家旁系里挑了几个手脚老实的，绣工还可以的，敲打一番过后，正式聘用了。

新招的几个人，之前家里的男人，跟谢家人发生过几句口角。
但也没什么大矛盾，在真正的大是大非面前，他们从没加害过谢家人。
现在有叶晚棠和谢渊北在，他们更加不敢翻出什么风浪。
何况，这份赚钱的机会，多少人求之不得。
他们可不会浪费。
只要被聘用，不仅有工钱，还能插队购买衣服，尤其是还能拿到优惠的价格。
几人对谢家人感恩戴德。
女人们回去之后，都把自家男人孩子抓了起来，让他们背着一堆荆条到叶晚棠和谢渊北面前请罪。
大冷天的，那些男人们光着膀子背着荆条，直挺挺的跪在雨中，认错态度很诚恳。
叶晚棠再次考验了他们一下，确认都是心思正直的人，便原谅了他们曾经做过的小错事。
可用之人，她不会亏待。
那些人又是一通感激。
“感谢叶娘子不计前嫌，还愿意给我们一次机会！”
“虽说从前做出那些事，有一点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成分在，但做了就是做了，我诚恳的向叶娘子和谢公子道歉，日后绝不会再犯，定会让我家娘子在你们手底下好好做事，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还请叶娘子多多指点！孙某感激不尽！”
“我家已经揭不开锅了，吃了好几天的野菜泡干饼子，孩子都饿的脸发青了，好在明日能有工钱拿，能吃点荤腥了，多谢叶娘子，多谢谢公子，你们就是再世活菩萨，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日后你让我做什么， 我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孙川和谢正飞两家看到那些人都拜服在叶晚棠和谢渊北脚边，一个个气的眼睛都绿了。
奈何，他们现在自身麻烦不断，都没解决干净。
谁都没功夫也没胆子去找叶晚棠的麻烦。
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心中已经对叶晚棠升起了恐惧。
孙川看着疯疯癫癫的女儿和病得起不来，一天昏迷十几次的儿子，绝望的闭上眼睛。
孙夫人亦是夜夜抹泪，一双眼睛都快哭瞎了。
今天他们家的庶女庶子们，都开始动了断亲的心思。
他们的想法，孙夫人和孙川如何看不明白？
不就是看跟着谢家人有好处，都想倒戈了吗？
这可把孙川气的肺都快炸了。
好歹是流着自己血脉的儿女，一个个的就知道吃里扒外！
不只是孙川家有这样的情况，谢正飞这边一样。
谢正飞手段更狠更蠢一些。
打的那几个庶女都快死了。
最后还是刘奔看不下去，叫人拦住他，还给了他好几鞭子。
让他痛上加痛。
现在好了，那几个庶女走不了路，家里阴盛阳衰又没有壮丁愿意抬着她们走。
谢正飞只能拿出一部分之前靠着养女儿攒下来的钱，雇了几个身体好的人，抬着她们走。
钱花出去，他心都在滴血。
这下不只是身体疼，五脏六腑也跟着疼了起来。
孟氏的情况非常不好，她脸上的伤反反复复，日日夜夜被雨水淋着，始终没有愈合，都开始发臭了。
现在谢正飞嫌弃她，每天晚上都不肯让她靠在一起睡，把她独自赶出去远远的。
像极了抛弃和孤立。
叶晚棠看到这些情况，什么表情也没有。
有些人就是活该。
她可不会多管闲事，甚至乐得看戏。
窝里斗得越凶，他们才没时间去害人。
尤其是，叶晚棠已经发现了，孙夫人每次望向孟氏的眼光里，带着阴沉沉的怨恨和杀意。
她判断，孟氏估计活不到下一个府城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两天后。
队伍离开神医谷之后，一直都还算太平，路上没有遇到山匪。
这一天倒是遇到了一群饿疯了的野猪。
那些野猪瞪着赤红的眼睛，嘴角分泌出粘稠的唾液，挂在嘴边拖在地上。
一见到人就疯了一样冲上来。
刚开始发现野猪的人，大喊了一声后，撒丫子就开始跑。
刘奔也胆战心惊，神色紧张的吩咐官兵看好犯人，不能让他们趁此机会逃跑。
一边又要带着大家逃命。
一群成年的野猪，足足有将近二十头。
每一头战斗力都很彪悍，便是两三个官差对上，也没有多少胜算。
刘奔知道不能跟野猪缠斗，否则说不定还会引来更多的野兽。
野猪会撞树，爬上树也不安全。
他们只能慌忙的沿着官道跑，只希望能遇到村庄，可以跑进去避难。
没跑多久，谢正飞一家那边传来惨叫声。
孟氏脱离了队伍。
落后了队伍很长一段距离。
或许是因为她脸上的伤影响，也或许是因为假瘟疫的毒药导致，她一倒下，爬也爬不起来。
直接被一群野猪撞飞，接着掉在地上，被野猪分食了。
饿极了的野猪，什么肉都敢吃。
人在他们面前，也只不过是会跑的猎物罢了。
叶晚棠听力敏感，她听见孟氏死之前，尖叫怒骂着孙夫人。
心下便知道，孟氏这一摔，肯定跟孙夫人脱不了干系。
但来不及思考这些，她猛的停下脚步。
“谢渊北，躲怕是躲不过，大家都没什么力气继续跑了，就算遇到村庄，也不一定安全。”
眼下想脱离危险，只能反击。
野猪饿的厉害，显然已经很久没进食，有的都瘦出骨架了，肚子瘪瘪的。
整体来说，它们的战斗力还是有点削弱。
唤上丘天等人，胜算还是比较大的。
叶晚棠镇定下来思考一番，飞身几下爬上一棵足足有七八米高的树。
稳定身形后，她掏出几根银针，飞射出去，扎在几只野猪身上。
领头的那只，更是直接被扎破了眼睛。
鲜血汩汩往外冒。
几只野猪被激怒，迅速围住树干，轮番上阵用又粗又长的獠牙撞击树干。
整棵树都开始摇晃，扎在土里的树根也松动了些。
叶晚棠却丝毫没有被影响，依旧冷静沉着的往野猪身上发射银针。
要不是有那么多人看着，她都想掏出枪来把它们全部解决了。
用药害怕误伤。
“晚晚！”谢渊北瞳孔紧锁，立刻取出竹哨吹响。
哨声悠扬，丘天等人立即追上来，看到现场的情况，纷纷抽出武器，围击野猪。

第218章 这条腿保不住了
饶是身手矫健武功高强的暗卫，也不敢掉以轻心，两三个人合力对付一头野猪。
显然大家的警惕都是对的，那些野猪被激怒之后，战斗力爆发。
丘天好几次差点都被伤到。
他不敢恋战，本身他的武功就不比其他暗卫强。
连忙跟叶晚棠一样，躲到树上，用暗器攻击。
谢渊北安置好家人，确保他们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转身也加入战斗。
他提着丘天丢过来的……狼牙棒？
谢渊北嘴角抽了抽，突然想起那次对付孙思巧和陈弧，叶晚棠也是借给阎野一根狼牙棒。
那场面……暴力，但狼牙棒的威力很强大。
棒棒到肉，棒棒见骨。
几棒下去，能砸得一头野猪爬都爬不起来。
谢渊北衣袍上沾了血污，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手上力道越发残忍。
冷沉的面庞，散发着令人心寒的杀意。
连野猪都渐渐意识到这个男人不好惹。
刘奔等官差也迅速加入。
有暗卫们在，局势很快就被扭转了。
那些野猪一头头倒下。
剩下几只，也是只能做最后的困兽之争。
它们嘶吼着，尖锐恐怖的獠牙伸出来，蓄力冲向人群。
谢渊北利落的闪身一躲，脚尖点起，飞离地面。
野猪冲过去之后，撞在树上，两颗獠牙也卡在树干里，怎么都拔不出来。
谢渊北举起沾染了血污和野猪肉的狼牙棒，走过去果断的解决了那头野猪。
另一边，暗卫和官差们合力，一起解决了剩下的几只。
看着倒在地上的二十几头野猪，刘奔脱了力一般，一屁股坐下。
没想到对付野猪，比对付狼群还惊险。
那些暴露在外面的大獠牙，一下就能贯穿人体的血肉和骨头。
别的不说，光是对上它们赤红的眼睛，都令人心头压力倍增。
要是普通人，估计会被吓得连反抗都忘了。
其他官差也是噗通噗通的坐下。
连衣服脏了也不在乎了。
每一个人都是浑身大汗淋漓。
还有人受了伤。
那被野猪獠牙刺伤的血窟窿，看着都令人头皮一紧，心底发寒。
刘奔下意识找叶晚棠的位置。
见她还在树上，没来得及说什么。
下一秒就看到谢渊北丢下狼牙棒，施展轻功飞了上去。
刘奔：……
行，你们会轻功，你们牛皮。
“你们都起来，去把猪皮扒了，猪肉收集起来，今晚大家都有肉吃。”
犯人们也不能顿顿吃野菜窝窝头。
一个个的脸色都发青了。
刘奔也怕他们全饿死在路上。
准备把野猪肉收集起来，低价卖给犯人们吃，开开荤。
不过他还是会提前询问叶晚棠和谢渊北的意见，毕竟人家出的力最多。
他可不能越俎代庖。
叶晚棠在暗卫加入战斗的时候，就收手了。
她也没出什么力。
看戏比较多。
“晚晚，你没事吧？”谢渊北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俊逸的脸庞都紧绷着，眼中满是紧张。
他大掌揽在她腰侧，紧张得手心发热。
叶晚棠拍拍他的手背，“带我下去。”
见她没事，谢渊北才松了口气，紧绷着的眉眼都一下柔和起来。
紧紧揽住她的腰，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地上。
叶晚棠眼中微亮，这招帅！
刘奔那边，官差大喊一声。
“头儿！孟氏死了，全尸都保不住……”
叶晚棠跟谢渊北也走过去看了一眼。
目光刚一触及，就忍不住抬手捂住口鼻，眉头紧皱。
孟氏死的……着实有点惨。
身体被践踏得四分五裂，骨头都清晰可见。
血肉被野猪拱烂了，有些混在泥土中。
浓重的血腥味，配着如此刺激的画面，不少人都变了脸色，转过头去干呕起来。
暗卫们跟谢渊北交换一个眼神，默默退出，身影陆续隐入山林间。
刘奔注意到，并没有说什么。
他现在也没资格说谢渊北了。
山高皇帝远的，恐怕就连南顺帝说的话也没用。
更何况，这次还要感谢谢渊北和叶晚棠出手，否则队伍里，至少死一半人。
刘奔感觉，这次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困难重重的一次押送了。
一路上走来，风波不断，不停的死人。
若是再死一半，他直接不用干了。
刘奔捏着口鼻，冷声道：“就地挖个坑，把她的尸体捡到一起烧了埋了！用土掩盖住血腥味，否则会引来更多野兽，把她坟头抛了都有可能。”
“是，头儿！”
谢正飞那边，毫不关心。
不，准确来说是，他根本没心情关心孟氏死活了。
他自己被野猪撞了，一条腿都断了。
现在完全使不上力，剧痛从那条腿传来。
他惊呼，“官爷救命！官爷，我的腿断了，快找个大夫给我治一治！”
队伍里唯一的大夫，就是叶晚棠。
谢正飞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刘奔下意识看向叶晚棠，见她面无表情，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索性直接回道：“嚷嚷什么？反正也死不了，咬牙给老子撑着，到下一个城镇再治！”
“什么？！”谢正飞脑门上都窜上一股怒火，“到下一个城镇，我的腿就彻底废了！官爷，叶晚棠不是医术超群吗？让她来给我治。”
刘奔还没来得及骂他臭不要脸痴心妄想。
就看到叶晚棠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一看就是可削铁如泥的好家伙。
迈开步子，缓缓朝谢正飞走去。
“好啊，我给你治。”
谢正飞心头一喜，刚抬起头来，距离眼睛不到一指远的距离，就出现一把锋利的匕首。
带着肃杀之意。
吓得谢正飞心头剧烈颤抖，浑身僵住。
“你，你想干嘛？！”
“当然是，给你治腿。照我的医术诊断，你这条腿保不住了，只有砍掉，才能保住一条小命。”
话音刚落，那边的谢渊北，举起一把大刀，目不斜视的猛砍在一条猪腿上。
猪腿直接从滚到地上，还冒着血。
谢正飞立马打了个寒颤，恐惧由灵魂散发，渗透每一根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