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棠眼神有些动容。
她不是没察觉出来,谢渊北对自己的异能有所怀疑。
本来都准备好了几百个借口来应付。
没曾想他从不过问,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提过。
只是默默站在她身后,守护着她。
若说心里没有一点动容,那都是假的。
“谢渊北,有点冷,有点累。”
她主动伸出手。
谢渊北听见她柔软的嗓音,心都要软化了,立即运起内力,将源源不断的热量渡到她掌心里。
“我们去下一个药库,既然来了,今晚就全部给他搬空。”
他语气里满满的纵容,叶晚棠吸了吸鼻子,“先不急,我们往正殿那边走。”
直觉告诉她,神医谷的情况,并不如世人看到的表面那么简单。
还是得亲眼见一下农东霖此人,看看会不会有别的信息。
此时正殿内。
农东霖正装模作样的拿着本医书阅读。
忽然右边眼皮子跳了下,心头隐隐浮现几分不安。
农东霖压了压眉毛,“后门和库房里可有发现异常?”
“这……谷主,今晚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不妥,你是担心今天那两拨人会生乱吗?”
“他们可有动作?”农东霖说不上来,就是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没等医女回话,径直起身,往书房里走去。
书房连接着一条暗道,正是通往库房的。
农东霖平日里一天至少要去库房看三四遍,跟他最喜欢的钱财待上至少一个时辰才肯出来。
眼下突然冒出不安,他须得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穿过暗道,来到库房暗门前。
农东霖捣鼓了几下机关,石门自动打开。
他迈步走进去,左看看右看看,手抚在一个个大箱子上,心里那块石头终于缓缓落地。
这些可是他拼搏半生,爬上谷主的位置后,用尽手段攒下的积蓄。
万万不能有任何损失。
转了一圈,石头落地,但农东霖还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他取下顶上的盒子,里面足足有几十万两银票,是他留的第二手底牌。
重量跟平常没区别。
刚想打开看看,就听见细微的说话声。
“谷主……谷主……”
农东霖耳朵微动,来不及查看,心想着库房的钥匙只有他才有,整个神医谷的人都没权利进来。
更别说一帮刚踏足神医谷的外人了。
就算有通天的本领,应当也不会那么快闯到这里面来。
他放下东西,快步离开库房,通过暗道,返回房间里。
打开门,“什么事?”
医女微微俯身,“谷主,五皇子那边又闹起来了,说是浑身皮肤疼痛难耐,五脏六腑也跟着疼,非要雪柔姑娘去给他看看。”
“雪柔呢?让雪柔去不就好了?”农东霖神色微微不悦。
“可……雪柔姑娘不愿意去,她说嫌五皇子这个人,怪恶心的。”
农东霖从鼻腔冷哼一声,“什么时候还耍脾气?辰王殿下准备了那么久的计划,若是毁在她一个人手中,她能承担得起责任?还是要我们整个神医谷替她承受?
也不知道为大局考虑考虑。”
“你去把雨柔带来。”
医女眼神微颤,揪着衣服,“是。”
出了门,暗暗为雨柔和雪柔叹息一声。
很快,一个巨大的木箱子被人推到正殿。
木箱子下方有木轮子。
里面密不透光,什么声音也没有。
农东霖坐在书案后,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医女惋惜的看了眼木箱子,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不敢说,带着所有人退了出去。
叶晚棠和谢渊北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就看见这一幅诡异的画面。
“那就是农东霖。”
叶晚棠顺着谢渊北的视线看过去,白眉老头,生的一幅尖嘴猴腮,奸诈小人的模样。
果然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木箱子里,是什么?”
她屏息听了一会儿,辨认不出。
谢渊北眸光深邃带着凉意,“里面关着一个人。”
“会是谁?”叶晚棠喃喃发问,好奇心被激起。
话音未落,一道青绿色的身影步履蹒跚,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
明明她的行为举止很失礼,但殿外的人却没有阻拦。
雪柔看到巨大的木箱子,脸色瞬间惨白。
扑通一下跪在农东霖面前,“谷主,求求你放过小雨!小雨的身子已经坏了,撑不住几年了……”
农东霖脸上飞快闪过几分不耐,不客气的说,“雪柔,看来你依旧不长记性,我让你去做的事情,你居然敢反抗了,是我这两年对你太好,让你自以为能得寸进尺了?”
雪柔猛的磕头,额头迅速浮起一片血色,“谷主,雪柔不敢,我这就去替五皇子看病……”
“不止要看病,他若是提要求,你便留下来,陪他一晚,待他死后,辰王得势,我们神医谷在天下的地位将会节节高升,届时只要我们想,那些达官贵人都会成为我们的门下客。”
农东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可是谷主……”
想到五皇子那赤裸裸的眼神,雪柔紧咬唇瓣,直至口腔内漫起点点腥甜。
她的手紧紧抓着衣服,指甲穿过布料,深深扎在肉里。
那个五皇子,令她感觉到无比的恶心!
她无法接受那种人……
雪柔此刻再次对自己和神医谷产生了怀疑。
在谷主心里,她们这些医女到底算什么?
恐怕连个人都算不上,只是他随时可以拿来交换利益的对象罢了。
可,她本蝼蚁,无法反抗。
一滴滴泪水埋进布料,晕开一圈湿润,“一切听从谷主吩咐……”
为了小雨,她别无选择。
农东霖满意的嗯了一声,“出去吧,好好服侍五皇子,虽然他半残废了,但男人嘛,只要想,总有很多办法取悦自己,全看你肯不肯配合了,先让他放松警惕,才能保证我们之后的计划不会有失误。”
一抹鲜红的血液从雪柔的额角滑落,她一言不发的起身,眼神木讷的走出去。
整个过程里,只有经过那木箱子的时候,她才抬起手来拍了拍,眼中有一丝丝波动。
“谷主,那雨柔可要留下?”
农东霖笑声阴冷,“留下吧,正好我有一批新的药,她来试最合适不过了。”
“可雪柔姑娘那边,你不是答应了她,以后不再让雨柔来做这种事了吗?”
“整个神医谷就雨柔这个药人的体质最特殊,我可是花了五年时间,才练出来这么好用的一个药人,不用她,难道用你来试药吗?”
农东霖目光如毒蛇般,令人心头升起恶寒。
医女不敢再说话,惊恐的低下头。
木箱子被推入房中。
农东霖从墙上的柜子里,取出几包药,走了进去。
黑暗中,叶晚棠清澈的眸子里染上几分怒意。
“从前神医谷以悬壶济世,普济天下闻名,没想到这虚伪的表像下,藏着这么多的肮脏东西。”
药人,又是药人。
叶晚棠自打学医以来,最憎恶的就是这种,不顾别人死活,只为自己牟利不择手段的行为。
是,确实有一些实验,必须要用到人。
但可以用那些恶贯满盈之辈,用那些自愿献身的人。
普通人,何其无辜?
“会不会跟林忘的情况有关联?”
谢渊北安慰般揽住她的肩膀,替她压下一些情绪。
脑海中有两条线发生了碰撞。
“不是没有可能,找个机会,我们进房间里看看农东霖想搞什么鬼。”
叶晚棠也觉得自己大意了。
既然已知农东霖目前在为三皇子办事,那极有可能就是神医谷在替他炼制药人。
之前竟然都没想到这一点上。
雪柔姿色上佳,看来农东霖是把她当成了笼络权势的对象。
那箱子里的雨柔……
想到培养药人的残忍手段,叶晚棠那颗冷硬的心不由得出现一丝裂缝。
她最是不耻那种行为。
两人在农东霖进入房间之后,找准机会,迷惑了守在外面的医女。
这次倒是没让她直接晕倒。
叶晚棠拿出了新研究好的秘密武器。
这种迷香是升级版,能让人晕而不昏。
就是让整个人的意识变得混沌,迷迷糊糊的,就算有人光明正大的从面前走过,被迷惑的人也不会反应过来。
事后清醒过来,只会以为那是恍惚的一场梦。
谢渊北似察觉到她情绪有些起伏,一把裹住她的手掌,给予了无声的安慰。
从正殿到房间还有一条暗廊,两人没有打草惊蛇,就趴在门外,戳开了两个洞,往里面看去。
此时,木箱子已经被打开。
农东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里面的女子转移到沐浴的木桶中。
女子肤白胜雪,白到渗人,就像死而不腐的一具尸体。
连呼吸都十分微弱。
农东霖露出了贪婪、变态的表情。
神态之中唯独没有男女之间的欲望。
在他眼里,眼前的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雨柔的每一寸肌肤,他都精心呵护着。
农东霖用火炉熬出一盆盆五颜六色,总体发黑的液体。
房间内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臭气。
说不上来,像是木头腐烂夹杂着昆虫尸体的味道。
叶晚棠下意识皱了皱鼻子。
谢渊北面不改色,只是眼中的寒潭渐渐凝结成冰。
雨柔仿若木头人毫无知觉一般,双目紧闭,脸上全无血色。
那滚烫的药液浇在她身上,将她的皮肤烫红,好几处都浮起小血泡了。
然而她还是没有反应。
叶晚棠看着,都觉得身上有些发麻。
直到浴桶里的药液变凉,泡在里面的人儿才有了意识。
“啊——”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凄惨叫声,伴随着雨柔浑身轻颤,她睁开了眼,双手死死扣在浴桶边缘,像是要掐碎木头、或是掰断自己手指一样。
力道之大,她的指甲都渗出点点血迹。
显然,她此刻正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苦。
雨柔身上没穿任何衣服,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毛孔之中渗出的不是汗水,而是点点滴滴的猩红!
竟是血!
叶晚棠脊背微微发凉。
无法想象,雨柔的身体被改造成什么样了?
这种状况下的她……还是人吗?
“哈哈哈……我这毒药可是融合了八十一种毒物制作而成,有毒虫、毒草、毒花、毒液……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抗下来?看来今晚过后,你的体质又会上升一个级别,成为真正的百毒不侵之人!哈哈哈!”
农东霖爆发出一阵狂笑。
为自己的成功而感到满意。
叶晚棠只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恶心、变态几个字。
她不做犹豫,从空间里掏出几根毒针,挑选了最折磨人却不会一下要命的那根,装入发射枪内。
对准洞口,半眯着眼,瞄准农东霖。
咻的一声,毒针发射,准确无误的没入农东霖的穴位中。
叶晚棠勾起冷笑,将发射枪收起来。
静静看着农东霖脸色变换。
先是轻微的痛感,瞬息之间转变成剧烈的痛。
仿佛有个石磨一点一点碾压他的五脏六腑。
“啊!!”农东霖膝盖发软,直接跪在地上。
“谁?来人……”
他惊恐的想叫人,但刚发出几个音节,就噗通一下重重摔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叶晚棠用脚踹烂了窗户,直接跳进去。
“谢渊北,把这个狗东西揍一顿!往他下面打,往最痛的地方打!再废掉那双手,让他丧失炼药的能力。”
暴揍一顿,但现在他不能死。
到底还是要顾及流放队伍还在神医谷里。
另外五皇子也在,如果人就这么死了,肯定会引起一系列的调查伴随着麻烦。
按照叶晚棠的计划,等流放队伍离开神医谷,她再返回来,把人干掉。
这样才能完全摘清嫌疑。
否则五皇子那个大麻烦肯定会借题发挥。
只一个眼神,谢渊北就明白她的意思。
当即没有犹豫,使出自己在军中的那些手段,把昏迷的农东霖狠狠的揍了一顿。
打得他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叶晚棠则趁着空隙,把桶里面的药水打了一罐,放到空间里化验。
紧接着把雨柔捞了出来。
随手扯过一块布料,把她包裹住。
过程中雨柔突然发狂,双目猩红,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拼命的挣扎。
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出,她现在完全没有理智和意识,就像最原始的野兽一样,发泄着身上的痛和心底的怒。
“嗷!!啊!!”
谢渊北紧张的走过来,生怕叶晚棠控制不住。
“让我来。”
“那你扶着她,抓住手。”
叶晚棠松手后,连忙在她大腿上扎了一管强效的镇定剂。
没想到一管还不够,上了足足三管,雨柔暴躁的情绪才渐渐平息下来。
谢渊北看着她就像变戏法一样,变出许多奇异的东西,眸光越来越深邃。
“呼~ ”
叶晚棠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她体内的器官都受到损伤,包括大脑,加上几十种药物在她身体里横行霸道,能活着都是个奇迹。”
或许这就是药人的强悍之处,他们的身体本就异于常人,经过药物改造,只会变得更加恐怖。
若是炼做杀手,全身上下都是定时炸弹。
叶晚棠提醒谢渊北小心一点,别碰到雨柔的血液。
谢渊北又扯过一层被子,把雨柔裹成了粽子。
“该如何安置她?”叶晚棠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如果谢渊北不在场,她倒是能把雨柔先放到空间,现在的情况,不太方便。
谢渊北道:“我有办法,我们先出去。”
她抬起头,眼睛眨了眨。
“那就交给你了。”
两人快速从房间里出去。
走之前,叶晚棠还把农东霖房间里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甭管有没有用,就连破木椅子都被她打碎,大不了以后拿来当烧火棍!
不能给那狗玩意留下任何东西。
狗东西的一分一毫,都是榨取人命得来的。
第178章 她永远只是叶晚棠,是他的妻
叶晚棠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劫富济贫的好事,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劫农东霖的富,济自己的贫。
“这个药人最好先找个地方安置,不要离我们太远,回头有时间,我想研究一下,如果她的大体症状跟林忘的一样,或许我们能从她身上找到救林忘的办法。”
当然,叶晚棠不会拿雨柔来做实验。
她是想找个机会,把雨柔带到空间里,用那些来自三十世纪的先进仪器,给雨柔做个全面的检查。
记录一下药人体内最大的变化,分析病情,不仅能救林忘,以后若是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不至于变得被动、束手无策。
毕竟,谁也不知道三皇子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手里,到底残害了多少个无辜的人,炼制了多少药人。
“我让丘天他们先把她安置在神医谷外。”
神医谷外有个小村落。
大部分村民都去逃荒了,留下很多荒废的屋子。
反正外面人迹罕至,派个人看着,也不怕被普通人撞见。
“好。”
离开正殿的山洞,两人躲在药田里。
谢渊北召唤了丘天,没一会两个黑影出现。
“把她带出去,安置在外面的村子,留个人看着。”
“是,主子。”
丘天不能说话,回应的是旁边的人。
交代好后,叶晚棠和谢渊北马不停蹄的光顾了几个药房和药库。
有人看守的地方,她一手麻醉针全部放倒。
麻醉针消失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天知道,神医谷拥有整个山谷的药田,上千亩,这些年产出的药物、制作的成药,简直比南越国国库、仓库里的都多。
不说养活一整个国家,至少供给一个大城的药物需求,绰绰有余。
叶晚棠看到堆积成山的药材,摆放了上百个柜子的成药,眼睛都绿了。
古代的草药纯天然无污染,还有很多罕见的草药没有灭绝。
光是灵芝、人参之类的常见名贵补药,就有整整几十箱。
每个箱子都能装下两个谢渊北。
就连外界罕见的纯正几百年老山参、几百年老灵芝,都有好几箱。
“发达了,这回真的发达了!”
擦一擦口水,叶晚棠卖力的开始干活。
收完所有药房,她空间里的石头都不够用了。
没管那么多,她摆摆手,带着满空间的物资离开。
来到外头,谢渊北上前来,“都弄好了?”
“嗯,我们走吧。”
回到院子里。
叶晚棠跟着谢渊北进入同一间房间。
她并不打算隐瞒,拿出在小密室里发现的画像,把自己发现的一切告知,让谢渊北替自己分析分析。
“圣女?”谢渊北拧着眉头。
“古书上对于神医谷的记载,确实有提过圣女,不过就算要追溯到最近的相关记载,那也在百年之前了。”
“相传一百五十年以前,神医谷遭遇大难,传承丢失,当时有一位圣女费尽心力找回部分传承,但最重要的那部分依旧失传,那位圣女仙逝之前,曾预言下一位圣女能够找回神医谷完整的传承,届时,获得传承者,将拥有可睥睨天下的力量。”
听完虚头巴脑的传闻。
叶晚棠头上直接挂下几条黑线。
“真是无语他娘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还记载?不如说是神话故事。”
谢渊北点头道:“阅读时我也觉得,这种传言太过离谱了,而且所有书中只说到神医谷有个神秘的传承,拥有能移山填海的力量,但没有任何一部分提到过,那个传承到底是什么?长什么样?是医书还是武器,这方面的记载太过模糊。”
移山填海的力量……
叶晚棠微不可察的捏捏手指。
说起她的古医传承,带的空间,确实有这个能力。
把一座山炸开,然后全部放到空间里,再运送到海里。
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这一条倒是对得上了。
只是,她真的跟神医谷有关联吗?
叶晚棠下意识的否定。
她就是她自己,不会是任何人,也不会是被戴上高帽的圣女。
她不想普济众生,也没有慈悲心肠,更不想当拯救天下的女菩萨。
做自己想做的,大闹天下;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满足了。
“晚晚……”
“我……”
两人沉默片刻,同时开口。
谢渊北略笑,“你先说。”
“我从小到大的记忆,慢慢在苏醒,除了关于灵儿母亲的记忆没有松动,其他的我记得很清楚,我跟神医谷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她极为认真,语气也染上几分严肃。
谢渊北替她暖手,用眼神鼓励,“我相信你,普天之下,除了岳母和你自己,就属我对你的了解最详细。你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京城,更不可能跟神医谷圣女有什么关系。
你就是你,只是叶晚棠,不必考虑太多,那画像里的人,只要你不想,她就与你无关。”
还是他此生唯一的妻。
他只想让她开开心心的做自己,任何枷锁都别妄想套到她身上。
叶晚棠又被感动,眼眶涌上些许暖意。
“你说的话,正是我想说的,我永远只是我自己。”
“你是独一无二的晚晚,任何人都别想用任何名头绑架你,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谢渊北墨眸微亮,目光如炬。
十分郑重的说道。
叶晚棠轻而易举察觉胸腔内某处在狂热的跳动,连带着脸上都有些火烧的感觉。
“好了,不想那么多,我们早些休息,明天起来,还有好戏要看。”
“好,都听你的。”
五皇子那边,暗卫顺利得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了他的私印和令牌。
丘天塞着硬邦邦的馒头,心里不停感慨。
夫人给的秘密武器就是好用!
他们光明正大的从那些个草包暗卫面前走过去,都没有反应的!
这天底下,有几个能比得上夫人这般本事?
夜深,五皇子院里。
雪柔本来抱着绝望的心态留下,五皇子那恶心的眼神在她身上,如同臭虫一样爬来爬去。
她也知道,某些达官贵人,惯用各种恶心的手段,通过观看玩物自己……来获得心理上的愉悦。
熟料,就在她心灰意冷的脱衣服时,空气中出现一些星星点点的异味,如果不是她嗅觉天生比别人敏感,都察觉不出来。
还没来得及屏息,她就看见五皇子倒头睡在床上。
不由雪柔多想,她感到手脚无力,瘫软在地上。
即便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意识,也没能扛得住那药的威力。
在意识涣散之前,她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有两个高大的黑影疾步走入房间,站在五皇子床前……
等雪柔再醒过来,立即去查看五皇子的情况。
当看到他毫发无损,睡得很香,心里有些失望。
她不禁思索昨晚看到的画面,到底是真的还是做梦?
明明那么虚幻,但心里的直觉总在提醒她,不是梦。
不敢想那么多,趁着天还没亮,她赶紧离开了这个令她心里、身体上都觉得恶心的地方。
天都快亮了,只要她不说,没人会知道,她跟五皇子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农东霖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剧痛,尤其是双手,感觉骨头都被碾碎了。
正殿内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吼,打破了破晓前的宁静。
所有守了一夜昏昏欲睡的医女被惊醒,连忙跑进去。
看到房间内的惨状,无一人不惊讶。
她们来不及多想,赶紧将农东霖扶起来,替他处理浑身的伤。
最严重的那一双手……不管是谁来看了,都只能沉默摇头。
农东霖自己或许也知道,他用来炼药的手,没有治愈的可能了。
整个人变得十分暴躁,完全失去了从前那种运筹帷幄的沉稳。
神医谷众人都被吓得不敢说话。
暴怒之下,农东霖眼神变得阴暗,他强忍着疼,叫人拿来了医书。
屏退闲杂人等后,房间里只剩下他的几个亲传弟子。
“石斛,你过来。”
被点到名的弟子上前,他是农东霖的大弟子。
“师傅。”
“看看这医书上写的是什么?”
“这是……”石斛认真读了下,“关于疫病的记载以及应对药方,治疗方法。”
几位弟子面面相觑,目露疑惑之色,不明白师傅留他们下来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讨论疫病?
可如今南越并没有出现大规模具有传染性的疫病啊?
就算有,若是没有重大利益,师父也不会让他们出山去救人。
农东霖忍痛,疼得直吸气,嘴唇颤抖道:“辰王给我们神医谷安插那么多人,所求为何,你们都清楚吧?”
“我们……都听师傅的。”
“好,为师昨夜受到启发,要将神医谷发扬光大,不能困在这一方土地,我们要加入朝廷,才能发挥更大的价值。辰王的势力如日中天,是未来最有机会成功的人,为师费尽千辛万苦,才从他那里争取到一个机会。
你们可要随为师拼搏一次?”
农东霖的脑神经都紧紧绷着,每多说一个字,都像是千万把利刃在剜着他的大脑,痛苦至极。
“我们听师傅的!师傅 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
“对,师傅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我们知道师傅不管怎么做,都是为了神医谷和我们。”
农东霖勉强露出虚伪的欣慰,“好,好,既如此,你们且仔细听为师说来……”
天空依旧乌云密布,阴雨连绵。
打从山谷里第一声鸡鸣响起,医女络绎不绝的往来五皇子院子。
她们看似在尽心尽力的给五皇子医治,实则一点进展都没有。
只能给他一个缓解了病情的假像。
五皇子还傻乎乎的以为。
神医谷的人,果然名不虚传。
宫里的太医、皇子府的府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神医谷的人短短两天就帮他缓解了。
若是谷主出手,他必定能完全痊愈!
五皇子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殊不知,死神正悄悄的朝他靠近。
另一边的犯人陆续起床。
也有医女来给孙家二房的人医治。
刘奔上前询问,要花费多少诊金,没想到医女回答:“谷主吩咐,大人是朝廷命官,每天都在为天下民生奔波,若没有大人的劳心劳力,便不会有天下的太平,所以医治那些犯人,不收任何诊金。”
朝廷命官?天下太平?
这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他就是个干押送的,虽然苦了点,但……咳咳,路上油水挺多的。
可没有谷主说的那么伟大。
直觉告诉刘奔,那个劳什子谷主憋的不是好屁。
不然为什么要给他戴高帽?
刘奔没有说什么,只让孙家二房的人看着给钱。
中午的时候,医女又抬着几个大锅过来。
锅里有黄绿色的药汁。
叶晚棠一闻,就闻到里面被下了东西。
她暗暗拉过谢渊北和孙长策,叮嘱他们看好自家人,别让家人喝下那些药。
另外,她还拿出几颗能防御上百种毒素的药丸,分发给家人,每人吃一颗。
刘奔压下防备,询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雪柔苍白的脸色还没有恢复好,透着几分虚弱,额上青红的印子被纱布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