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空皇库去流放!医妃逼疯了男主by西小西
西小西  发于:2025年11月20日

关灯
护眼

谢灵儿跟着起身,“小叔,我去给你帮忙。”
小丫头本来就懂事,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更加像个贴心的小棉袄,完全没有贵族小姐的娇弱和傲气。
能自己做的事情都不会假手于人。
一大一小走出去,谢灵儿娇嫩的脸蛋顿时垮了下来,“小叔,爹爹和阿娘他们今天会回来吗?还有小福宝和青青、一一、玲玲、昊昊它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些名字都是谢灵儿给猫头鹰和黑猫们取的。
半天的相处下来,她已经把那些誓死保护他们的小动物当做朋友了。
此刻是担心的不行。
谢安晨沉重的吐了口气,佯装轻松,“不会有事的,大哥大嫂那么厉害,运筹帷幄。这一切一定都在他们的意料和掌控之中。”
他身上褪去了少年跳脱的心性,成长了许多。
连曾经觉得他不可靠的谢灵儿,如今都觉得小叔身上很有安全感。
两人心中各有忧愁,心不在焉的准备择菜洗菜做饭。
院子外,马车兜了几圈,确定身后没有尾巴,才停了下来。
谢渊北下来后,转身朝叶晚棠伸出手。
叶晚棠将手搭上去,借力轻轻松松的跳下来。
马车转头消失在巷尾,不留下一丝痕迹。
两人加快脚步,阎野随后跟上,反手把院子大门关上。
两边两米高的院墙阻隔外面的视线,形成一个绝对隐秘的小世界。
“渊北!晚晚!”
谢诗蓝听到动静立马走出来,看到弟弟和弟媳的一瞬间,各种心酸和情绪涌出来,模糊了双眼。
其实谢诗蓝年纪也不大,从前硬生生让自己活成了没有自由的老妇人。
连情绪都不能外露。
那么多天的不安牵挂,让她这一刻忍不住都倾诉出来。
谢诗蓝抬手不轻不重的锤了谢渊北两下,“臭小子,带着晚晚回到城中那么多天,也不知道露个面,给我们报个平安,你知道我每天担心你们,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谢诗蓝一边哭一边严厉教训弟弟。
好不容易把心里压抑的情绪一口气倒完,扭过头对待叶晚棠的态度当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谢诗蓝那么注重礼节的人,当场靠近给了叶晚棠一个大大的拥抱。
连谢渊北在一旁都呆了两秒,差点不认识自己亲姐。
谢诗蓝擦去泪水,“晚晚,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累着?如果谢渊北欺负你了,你一定要告诉我,阿姐给你撑腰!”
“你的家人远在京城,从小你又是备受宠爱长大的,你放心,有阿姐在,绝对不会让你从这臭小子身上受到任何委屈。”
“这么多天奔波,丘天只告诉我,你们跑去了高河县广义县还有宁川县,办了很多事,你有没有累着?平常是谢渊北动手,还是你动手比较多?你仔仔细细的跟阿姐说……”
叶晚棠被谢诗蓝牵着,一边走一边嘱咐她,千万不要迫于谢渊北的淫威,什么都不敢说。
受到委屈一定要说出来,她今晚不允许谢渊北吃饭,也不允许他在家里休息。
叶晚棠心里头暖暖的,但又觉得好笑。
悄悄侧目,只见谢渊北狭长的眸中尽是无奈,见她看过来,俊美无俦的脸立即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叶晚棠默默吐槽一句,对谢诗蓝道,“阿姐,我们没做什么很麻烦的事,基本都是谢渊北安排的,我顶多就跟在他后面捡东西。”
那可不是捡东西,简直是寻宝藏。
又是金银钱财,又是铁矿银矿,还有一大堆食盐、粮草、兵器。
这对貔貅属性的叶晚棠来说,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
高兴还来不及。
零元购的时候,她是压根不会觉得疲累的。
小夫妻俩非常有默契的自动略过治疗天花病人的事。
危险已经解除,说出来除了平白叫人担心不安,没什么用处。
谢诗蓝一见到她,就唠叨个没完,说到嗓子都快哑了也停不下来。
滋滋真切,真情流露,那一波又一波的关心,差点让叶晚棠招架不住。
谢诗蓝总是唠叨到一半就停下来,埋汰自家不要钱的傻弟弟几句,往死里埋汰,绝对是亲姐。
一时间,谁都没记得去通知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的谢安晨和谢灵儿。
两人还不知道他们牵挂的人已经回来了。
只能用做饭来转移焦躁的注意力。
直到饭菜端上桌,谢灵儿走进来才看见他们,顿时与谢诗蓝如出一辙的红了眼眶。
“爹爹,阿娘! 你们终于回来了,灵儿好想你们。”
放下糖醋鱼,谢灵儿直接扑到叶晚棠怀里。
自动忽略了一旁已经张开手的‘亲爹’。
谢灵儿将头埋在叶晚棠怀中,感受着阿娘的气味和温度,多日来压抑的思念如同泉水般涌出来。
她也开始诉说,这些日子自己学到了什么,都做了什么。
叶晚棠心底浮上慈爱,语气温软,“我们灵儿最棒了!从前都是大家照顾你,如今你也长大,学会照顾姑母和小叔,还有小福宝了,阿娘为你感到骄傲。”
两人抱在一起聊个不停。
彻底忘记一旁更加委屈的谢渊北。
谢渊北尴尬的虚咳两声。
谢灵儿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爹爹,脆生生的喊了句,“爹爹,我也想你了。”
老父亲刚有些欣慰,下一句话又让他哭笑不得。
“不过爹爹,下次你不许带着阿娘跑来跑去了!我听丘天叔叔说,这些日子你们可辛苦了!”
“阿娘的身体不比你壮如牛,你不能这么欺负她。”
谢灵儿嘟着嘴,说的有理有据。
倒是让谢渊北哑口无言。
压根不敢反驳。
家里的女性,一个大的一个小的,都是姑奶奶,他哪里敢反驳她们。
不过,她们怎么都认定,自己就一定会欺负叶晚棠?
他对自己的媳妇,疼爱还来不及。
叶晚棠直接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来。
“谢渊北,你在外面的名声,显然比在家里的好多了。”
谢诗蓝的郁闷也因为这银铃般的笑声完全消散。
“那可不,这小子从小我看着他长大的,别人不知道他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在战场上就是遇到敌国的女将领,他也不会怜香惜玉,手起剑落,眼睛都不眨一下砍下敌人头颅。”
“在京城时,各家千金女眷本来都因为他身上的荣誉,对他刮目相看,更有甚者芳心暗许。可他知道后,故意让人把自己审问奸细的残酷手段传出去,越传越离谱,就差没说他吃人了。”
“自那之后,他在各家女眷心中的名声全毁了。半大点的时候,还跟女孩子抢过蹴鞠,打过架,动起手来完全没个分寸。”
“还有阑珊,你说人家阑珊一个小姑娘,在他手底下办事,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才走到今天的位置,可见在他眼里就没什么男人女人之分,把女人当男人使,把男人当畜生使!”
“我可不指望他能心细如发的照顾好你。”
谢诗蓝语气里充满了真实的嫌弃。
就是亲姐对亲弟的那种嫌弃。
谢渊北只觉得有些头大。
在自己心悦的人面前,这些糗事被翻出来,他都有些不敢去看叶晚棠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秋眸里,此刻肯定满满的嘲笑。
谢诗蓝看叶晚棠喜欢听,便一件件的数落出来,两个女人笑声都停不下来。
谢灵儿也捂着嘴偷笑,爹爹英明神武的形象从此一去不复返。
大厅内气氛其乐融融,热闹欢乐。
而厨房里,谢安晨被烟熏火燎。
因为前面有谢灵儿帮手,他一次开了三个锅,一个锅炒菜,一个锅蒸,一个锅煲汤。
没想到谢灵儿端着菜去了就不回来了。
可给他忙坏了。
脑子里对大哥大嫂的担心也暂时被抛开。
手忙脚乱中总算是准备好一家子的晚饭。
刚好看到丘天路过喝水,渴得跟八百年没喝过水的老黄牛一样。
谢安晨顾不上关心他,拽起来帮忙端菜上菜。
来到前厅,谢安晨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大哥大嫂,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回来了!

不止谢家人,阎野、丘天等暗卫也上了桌,他们对着主位的谢诗蓝一阵拍马屁。
当然,阎野始终一言不发,目光沉冷,像个不解风情的铁块头。
谢诗蓝早就习惯了丘天的油嘴滑舌,溜须拍马。
不过不得不说,他那张嘴巴高兴的时候就跟摸了蜜糖一样,专挑女人爱听的话来说。
谢诗蓝年纪不大,如今又活得自我,释放了天性,自然也喜欢听,一个劲的给丘天夹菜,比对亲弟弟还亲。
也没忘了把叶晚棠的碗填满。
叶晚棠看着眼前刚消灭又堆起来像小山一样的饭菜,有些哭笑不得。
她食量只是比普通女子多一点点,但也不是大胃王!
照谢诗蓝这个投喂速度, 像是要活活把她和丘天撑死。
谢渊北瞧见媳妇脸上的为难,目光落在别处,趁没人注意,火速跟媳妇交换碗。
那满满登登的一碗菜放到他面前,他面不改色的快速消灭,不留任何痕迹。
叶晚棠唇角上扬,眼角透着明媚的笑意,在桌子底下悄悄勾了勾他的衣袍边缘。
饭桌上有说有笑,气氛格外轻松活跃,一扫一个时辰之前的沉闷。
对上冯圭,首战告捷,还废了他的尊严,全家上下都出了一口恶气。
只有谢安晨一个人有些闷闷不乐的。
尽管气氛融洽,可他总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大哥大嫂回来那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去通知他一声?!
别的都能忍,唯独这个不能忍!
他也很担心大哥大嫂,很想在第一时间向他们发送关心。
不能并肩作战就罢了,怎么还能排挤他呢?
谢安晨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差点就尝到了眼泪拌饭的滋味。
最后还是阑珊发现了谢安晨的不对劲,当场提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唰唰唰都落在他身上。
谢安晨的委屈戛然而止,霎时间有些局促和窘迫。
不过他还是梗着脖子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和委屈说出来了。
众人盯着他,一秒,两秒……
最后齐声笑了起来。
谢安晨更是憋得脸都红了。
叶晚棠想了想,从衣袖中掏出两样东西,递给他。
“没有提前通知你,主要还是为了给你个惊喜。”
阴霾散开,谢安晨瞬间转悲为喜,好奇的接过计算机和九九表。
“大嫂,这又是在哪里寻到的好东西?”
“你知道怎么用的吗?就说好东西。”谢渊北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很是享受团聚的喜悦氛围。
这让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爹娘还在的时候。
那时候的将军府,也是欢笑声不断。
不管前路如何,只要大家在一起就足够了。
谢安晨被噎了一嘴,完全没放在心上,按照叶晚棠的讲解和教学,像小儿学步般慢慢捡起知识。
当他完全消化九九表的作用后,眼中迸发出闪亮的光芒。
“大嫂,你太牛了!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算法,还有如此强大的神器!”
这对天天要算账的商人来说,就等同于战场上士兵手里的武器。
谢诗蓝听后也是一阵羡慕。
“按照九九表来计算东西,不仅能提高速度,更能提高做事的效率,不管用来算账还是用作其他,都能带来很大的方便。”
他自从开始接触各个酒楼的生意,开始积攒人脉,脑瓜子一天比一天灵光。
仿佛打通了其他的任督二脉。
经商、做饭两件事对他来说,都有同样的挑战性。
只是每次算账的时候,他都有些头疼。
叶晚棠送的这两样东西,无疑是解决了他眼下面临的一个大问题,给他省了不少麻烦。
谢安晨简直爱不释手,饭都没吃完,在桌子上就开始背诵九九表了。
谢灵儿好学,接触到新的知识也忍不住主动去了解、学习。
小孩子的硬件软件都是新的,极为好用,学习效率一点不输谢安晨。
没多大一会儿的时间,他们就把乘法表背了下来。
虽然没那么熟练,但这效率,赶得上现代一些特别聪明的孩子了。
叶晚棠只是考虑到实用性,才拿出这两样东西,没想到获得那么好的反响。
当即她灵光一闪,侧过脸低声对谢渊北道,“回头我们可以在城中开设公学,找人改编重新撰写教材,融入一些新鲜血液,比如九九表,再添加几门新的课程,不仅要兼顾孩子的学习,更要塑造孩子的性格品德。”
上学第一课,不是学知识,而是学做人。
现代的教学方式和教材都是经过不断进化后的成果,比起古代的,不说一定完胜,至少也有很多可取之处。
谢渊北眼神微动,没想到她会考虑到这一层,“好,我让人着手去联系夫子。”
“这个不着急,首当其冲的任务是让百姓衣食无忧,吃饱穿暖,然后才是抓教育,人才不是可遇不可求的,培养人才要从娃娃抓起。”
叶晚棠从不觉得这世上谁生来就是完美的天才,那些所谓大智若愚才华横溢的人,除去表面的光辉,暗地里谁知道他们付出了多少。
她还见过许多没有天分,却靠着努力一点一点成就自己的人。
谢诗蓝也加入学习队列之中,锦绣坊平常的账目都是路掌柜打理,但她和季氏作为真正的东家,每个月都要对账目做总结。
她以前看账的时候,就觉得很多算数方式太过麻烦。
只是苦于自己找不到更方便的方式,只能一边抓掉头发,一边埋头苦算。
都不说计算机了,只要能学会九九表,以后绝对能事半功倍。
叶晚棠没想过厚此薄彼,饭后她悄悄的送给谢诗蓝几个计算机。
谢诗蓝笑靥如花,所有烦恼和愁绪都被抛诸脑后。
一家人团圆,比什么都高兴。
天大的困难摆在眼前,也不足为据。
夜色渐深,众人就寝。
叶晚棠锁好门,带着谢渊北进入空间。
翻找出几个硅胶床垫,明天送给谢诗蓝他们。
客房也要安排上,一众贴身暗卫没任务的时候,都是住在谢家。
谢渊北买的这个宅子,处于人比较稀少的地段,看着低调,各方面配置都很不错,占地面积也足够大。
这里日后就是他们的家了。
既然是自己的家园,自然要把好东西都装上,不管是谢诗蓝还是暗卫们,叶晚棠都把他们当家人。
谢渊北一起帮忙,目光比夜晚的银华更加柔和似水。
忙完之后,坐在,叶晚棠喝着牛奶,身上散发着沐浴露淡淡的馨香,皮肤白皙得像是温润羊脂玉一般,她问到,“明天有什么安排?”
谢渊北穿着现代男装,帅的人神共愤,他动作慵懒的擦着头发,“城中今晚会有一座雕像凭空出现,我已经安排人去推动舆论,经过白天的事情,迫于压力,冯圭势必要放一批难民入城,到时候,我们就在雕像下面派粮,冯圭派粥,我们就发肉饼和包子,让难民不仅能吃饱,还要吃好。”
叶晚棠狐疑道,“你的?”
谢渊北无奈的笑了,他看起来是那么自恋的人吗?

第414章 镇国将军显灵
“不是,”谢渊北醇厚的嗓音比大提琴乐声更好听,“是镇国大将军——谢琮。”
既然百姓们都忘了谢家的功绩和血汗。
那他便要好好提醒,敲打敲打他们。
虽说那是谢家人的使命,他可以不在乎外头的风言风语。
可无法允许别人踩着他爹娘的尸骨,戳谢家人脊梁骨。
到底谁是那不祥之人。
谢渊北要让九尧城所有百姓睁大眼睛看清楚。
他们遭受的一切是谁带来的,又是谁舍弃生命在庇佑他们。
恩怨不分,只会害了他们自己。
还有冯圭,就算吓不死他,也要让他尝一尝噩梦缠身,心虚作祟的滋味。
叶晚棠自然不会对谢渊北的计划有什么意见。
她反而觉得,谢渊北这么做还是太便宜一些利用流言蜚语获利的人了。
不过嘛,伤害的威力倒是能跟她羞辱冯圭的海报画像有的一拼。
杀伤力不是特别大,胜在侮辱性极强。
冯圭日日夜夜看着被自己害死的温琮的石像,但凡心理承受能力弱一点,他迟早都要吓成精神病。
这就当做给冯圭生命中最后一段时光送的大礼了。
明天派粮给难民,谢渊北和叶晚棠自然不能以真实面貌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
冯圭被摆了一道,连夜在城里翻天覆地的搜查他们的藏身之地。
他们断然没有主动送到他面前的道理。
谢渊北名下有一个商号,套用的是他另一个身份信息创办的。
明天他们可以用假身份出去帮忙。
安排好一切,小夫妻俩相拥而眠。
叶晚棠以前不习惯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一个大活人躺在自己旁边,如今渐渐地也习惯了,反而感受不到谢渊北在的话,她还会觉得不踏实。
翌日,叶晚棠和谢渊北早早就收拾完毕,让木易给他们每个人易容。
连在家里不出门的谢诗蓝和谢灵儿也换了副面孔。
虽然一切安排妥当,但冯圭被逼急了,很难保证他会不会派人一户一户查到这处宅子。
所以即便在家,也不能太放松警惕。
谢安晨不仅改了容貌,还穿上增高鞋、肩垫,身形一下就高大了不少。
原本他比谢渊北矮大半个头,现在都跟谢渊北一般高了。
稚嫩褪去之后,谢安晨现在言行举止都很稳重。
乍一看过去,还真不容易分辨他跟谢渊北谁是兄谁是弟。
暗卫们已经提前出发。
谢渊北和叶晚棠带着谢安晨坐上马车,晃晃悠悠的往九尧城中心赶去。
城中心以前是个贸易市场,也是商队转运货物的中转站。
后来益州遭受过几次天灾,许多官道被毁坏,损失惨重,朝廷却不肯拨款修缮,或者重新修建官道,一直搁置着,导致益州与其他地区的往来变得困难。
商队嫌弃运送货物的成本变高,利润被压榨得太少,便陆陆续续退出益州,不再往益州贸易。
那个贸易市场也就荒废了。
冯圭直接让人推平,变成了一座小型广场。
赶集日就会有百姓自发的在广场上摆摊。
如今夜里就会变成难民乞丐的集中休息地。
他们无处可去,城中有人家居住的屋子,哪怕是房檐下也不允许他们靠近避雨。
因为他们如今在普通人眼中,就是晦气的存在。
普通人更害怕他们身上携带什么不干净的病,会传染。
总之,难民如今的身份跟乞丐一样,不,连乞丐都不如。
他们不管走到哪都要战战兢兢的,一刻不敢放松警惕,生怕自己随时随地都要被人驱赶,被人当狗一样辱骂。
天还未完全亮起来。
在广场中,难民和乞丐分为两个群体,各自占领一片小地盘,席地而眠。
他们没有被褥衣服可以取暖,只能一堆人紧紧靠在一起,靠彼此的体温取暖。
熬过寒夜最冷的时候,才艰难的入睡。
刚睡了没多久,又听见各种嘈杂的声音,还有大公鸡打鸣声。
难民和乞丐们都没办法,白日他们也不允许在这里多逗留,否则就会挨官兵的棍棒。
天一亮就要起来。
听见公鸡打鸣,他们即便再不情愿,也陆陆续续的睁开疲惫的双眼。
许多人发青发绿的眼睛里遍布红血丝。
看起来有些惊悚。
有几个难民揉了揉眼睛,深深叹息。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我感觉我快要熬不下去了,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了,还不如死了早点解脱。”
“别叨叨了,快起来!等下官兵过来赶人了。”
“哎!你们快看,那边是什么东西?”
乱糟糟的人群里,有人大喊一声。
其他人纷纷应声望去。
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难民,顶着鸡窝头,神色像是惊恐,眼神又像是敬畏, 手指着另一个方向。
众人的视线慢慢转移,当借着朦胧的天色看清不远处的石像后,所有人倏地瞪大双眼。
无数双眼珠子简直快要瞪出来,掉到地上。
广场中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神色惊惶。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石像?”
“我们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到底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打造一座如此高大的石像?!难道是神仙显灵了?”
“神仙?那王八半仙还说自己上通天庭下知地府呢!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如果有,为何看见生灵涂炭却不管不顾?”
“那这个石像怎么解释!你昨晚看到了吗?”
“这……”
人们争论不休。
同时不约而同的朝着石像的方位汇聚。
人群中,有人不信神明,却也保持着敬畏之心,纷纷屈膝跪拜,祈祷上天能给一口饭吃,让他们熬过这段艰苦的日子。
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石像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随着天色渐渐明亮,环绕在石像上方的迷雾也悄悄散去。
借着天光,所有人仰头窥探石像真容。
霎时间,惊呼声此起彼伏。
“天啊!这,这不是……”
“镇国大将军!是镇国大将军谢琮!”
“我没看花眼吧?谢将军的石像,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真的是谢将军在天有灵,显灵了?”

百姓们震惊于谢琮的石像从天而降。
没错,所有人都认为,这是谢琮显灵,石像是从天上下来的。
人走到绝境,穷途末路束手无策之时,往往都习惯于将希望寄托在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身上。
鬼神就是这么来的。
那些跟风背刺过、辱骂过谢琮的人都汗流浃背,心虚不已。
他们心里明知是非,却颠倒黑白的践踏英雄的名声。
甚至利用污蔑英雄名声来获利。
普通老百姓单纯了些,被人牵着鼻子走,但最该死的还是这帮人。
此刻最害怕的自然也是这帮人。
他们赶紧随着百姓朝石像下跪,内心恳求谢大将军不要找他们算账,放过他们一回。
从来没有什么鬼神在作祟,作祟的一直都是人心。
很快,从百姓口中出现了各种言论。
有人说,谢琮显灵是来复仇了。
当年的谣言,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
加上这些年冯圭的所作所为,以及昨天闹得那一出,他在百姓心中早就恶名昭著了。
比大恶霸还要遭人恨。
人们私下里都诅咒他早日下地府。
如今看到这一神迹,还是大名鼎鼎的谢琮,众人都希望谢琮多多显灵,去把为非作歹,作恶多端的冯圭收了!
也希望突然出现的英雄石像,能给大家带来一线生机,哪怕是一点点希望都好。
纵使有人说谢渊北是通敌叛国的逆贼叛党,可谢琮夫妻英明的印象是深深刻入南越百姓骨子里的。
或许长期的流言蜚语和脏水,会让大家暂时遗忘他们的付出,可只要有人提醒一下,所有人都会唤醒内心对谢琮夫妻的敬仰和尊崇。
与其寄希望给冯圭这个狗官,他们更愿意相信神仙显灵,英魂显灵。
冯圭所做的那一桩桩一件件恶事,早就消耗完大家对他的信任了。
乌泱泱的人群聚在一起,难民自动和乞丐的群体靠近,他们不敢靠近穿着干净的正常百姓,不仅是因为自卑,还因为害怕。
逃亡的日子已经给他们心里头留下了不少阴影。
此时此刻,冯圭刚刚转醒。
经过一整个晚上,全体军医连手治疗,总算是让冯圭醒过来了。
他一醒过来就朝自己身下看去,虚弱又咬牙切齿的问道,“我,我的身体如何?”
几个军医畏手畏脚的站在床边,谁都不敢先开口。
冯圭一看到他们的脸色,瞬间明白。
砰砰砰!
他愤怒的用拳头砸在床上。
眼眶顿时变得猩红,面目狰狞如同野兽一般。
从眼底深处透射出来滔天的恨意,仿佛要化为实质。
“谢渊北,谢渊北!!啊啊啊,我一定要杀了你,灭你满门!”
晕过去的那一刻,冯圭什么都想明白了。
虽然他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可他确定以及肯定,破坏自己计划的人,一定是谢渊北。
只有谢琮的余孽,才会处处阻挠他的大计!
早知道一时的仁慈会给他留下那么大的隐患,他就不该放任那三个孽种活下来,回京第一时间就找机会斩草除根。
冯圭恨不得把谢渊北三姐弟千刀万剐,喂猪喂狗。
一想到自己连个种都没留下来,他险些被怒火冲昏头脑。
“大人冷静啊!你现在伤势过重,不宜动怒,否则气血攻心,便是神医在世,都没办法了……”
“是啊,大人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谢家余孽再怎么胆大包天,大人也别忘了,益州可是我们的地盘,他们自动送上门来,等于羊入虎口!纵使有天大的能耐,在咱们的地盘上也休想嚣张!”
一群谋士和军医纷纷围在床边,苦口婆心的劝慰。
冯圭喉咙深处挤出嘶哑的低吼,“滚,把他们几个拖下去,军法伺候,军杖打死!”
被他怒瞪着的几个军医顿时吓的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求大人放过我们,放过我们!”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