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样子地抿了一口,将一副金玉头面当做见面礼送给温欣,不走心地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
其实心里满是诅咒,最好这对狗男女以后能反目成仇,断子绝孙才好!
温欣像是没发现太后隐藏的恶意,羞涩地谢恩。
成渊帝冷漠地看了一眼梁太后,温柔地扶起小娇妻。
宫人非常有眼色地搬来一张太师椅,还铺上软垫,毫不顾忌上首太后的感受。
温欣有点不安地看向成渊帝,陛下眉眼宠溺地扶着她坐在椅子上。
成渊帝对太后说:“母后,阿欣向来身子娇弱,请您见谅。”
太后心里冷笑,面上却和蔼地问:“哀家寿诞时见过贵妃,那时就见你脸色苍白、身子单薄,可是身体有什么病症,得叫太医好好瞧瞧才行。”
太后这话看似关怀,实则恶意满满。
她寿诞时,温欣还是其他男人的妻子,她提起就是故意恶心成渊帝的,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喜欢的女子曾属于其他男人。
还有什么叫做温欣身体有病症?这是诅咒呢?还是想让她多一项被人诟病的把柄?
成渊帝眸光寒戾地看向太后,杀意藏不住。
梁太后脸色发白,心脏猛地一跳,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冲动了。
温欣像是没听出太后话里有话,握着成渊帝的手,满是新妇的娇羞。
“谢太后的关心,臣妾身子没事,就是小时候日子苦了点,落下了点体弱的毛病,陛下已经让太医在帮臣妾调养了,太医说了,精心养个一两年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随即,她又眼眸含情地看向身边的皇帝夫君,笑得如枝头新绽放的桃花,“说起来,还是在太后您的寿诞上,臣妾第一次见到陛下呢,那时只觉得陛下俊美若天人,尊贵威严,叫天下女子皆倾心。”
成渊帝被小娇妻夸得通身顺畅,眼里哪还有一点冷意,满是对娘子的无限柔情。
梁太后却差点被噎死!
敢情温氏这不要脸的女人能跟暴君勾搭在一起,还是她牵的线?
太后恨不得挠花了温欣那张美丽幸福的容颜,贱人!
可她太怕成渊帝了,只能僵硬地扯着嘴角,“是、是吗?也是贵妃你跟皇帝有缘。”
温欣羞涩:“太后说的是。”
太后:“……”滚!
太后死死地攥着袖子,才能忍住脸上的表情不扭曲,“宫里如今就只有贵妃你一个高位嫔妃,若是有空,可以多来哀家宫里坐坐,陪哀家这个老人家说说话。”
温欣柔柔应下了,至于来不来?以后再说呗!
今日会来给太后敬茶,是礼数问题,是做给世人看的。
她又不是皇后,用不着贤良淑德地侍奉孝敬太后,伺候好帝王不才是妃子的要务吗?
成渊帝就更舍不得小娇妻对着梁太后卑躬屈膝了。
她也配?
一离开慈宁宫,他就温声嘱咐爱妻,“以后太后传召,你不用管,小苗子会帮你推了。”
小苗子是莫直最得力的下属,也曾是管理慎刑司的大太监,如今授命成为长春宫、温贵妃的大总管。
他熟悉皇宫所有宫人事务,为人机灵,处事圆滑老辣,是成渊帝特地选出来保护温欣,为她打理宫务的总管太监。
温欣轻蹙秀眉,软声问:“这样好吗?太后毕竟是长辈。”
成渊帝冷嗤,“有什么不好的?”
他摸了摸怀里娇妻的脸,“别看太后一副和蔼的模样,曾经能在舒妃手下坐稳皇后之位,她心肠冷硬得很,本事大得很。”
他的软团子那么娇弱善良,来慈宁宫,就跟小绵羊掉入狼窟没区别。
皇帝陛下都要担心死了!
“谁知道她会不会又搞出什么毒花来害人?”
温欣愣了愣,也想到上次的事情。
她乖巧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双手环住他的腰,软软地唤他:“夫君。”
成渊帝眸光缱绻,“嗯?”
温欣仰起头,“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全心全意地爱你。”
所以生母不爱他,没关系的,他有她!
成渊帝微怔,随即紧紧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颈边,低低道:“傻瓜。”
温欣抓着他的大掌放在腹部,“也许过不久,还有我们的孩子,那我们就有一个真正的家了!”
成渊帝指尖轻颤,小心翼翼又无限怜惜地轻抚着她的腹部,哑声地应了一个“嗯”。
“阿欣。”
“啊?”
“我们现在回寝殿,努力建造一个真正的家吧!”
“……”
温欣羞愤地捶了捶他,精虫上脑的大猪蹄子,白心疼他了。
成渊帝抱着娇妻,心情愉悦地大笑出声。
拱卫着御辇的孙仲和莫直互相对视一眼,脸上也不觉浮起一丝轻松的笑意。
终于有人能陪伴着陛下了。
陛下也终于不用再受那些所谓的血缘至亲锤心刺骨的伤害了。
回到长春宫,陛下到底没急色地拉着爱妃去造娃。
娃不娃的其实陛下也不怎么在乎。
曾经,他不宠幸后宫,也无所谓有没有子女继承江山,现在,她的孩子,他自认是期待的,只是慢点也好。
陛下还想跟爱妃多过几年两人世界呢!
昨夜洞房花烛,他一时欣喜若狂,理智全失地迷恋她,咳,要过头了。
看着她眉眼疲倦,慵懒地靠着他,成渊帝自然不舍得再折腾她了。
刚下御辇,陛下不在乎宫人的目光,大庭广众下就把爱妃打横抱起。
拒绝不了的温欣:“……”
很好,她往妖妃的道路上又迈进一步了。
她娇娇地嗔道:“陛下,多疑的都要以为你对我的情意是假的,要立我这个妖妃当靶子护着你的真爱呢。”
成渊帝震惊,“娘子,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本了?”
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脑子有坑的煞笔事儿?
他的真爱一直就只有她啊!
何况,他若不爱,宠什么宠?
有时间征战四方,开疆拓土不好吗?
弄死那些权贵文臣都比干这种事来得有意义。
温欣被他逗笑了,小脸埋在他的胸膛,双肩轻颤。
成渊帝无奈又宠溺地亲了亲她的琼鼻,“调皮。”
“身子还有不舒服吗?”
温欣俏脸一红,摇了摇头。
成渊帝惊喜,“那今晚……”
温欣瞪他,娇哼:“陛下,你要节制。”
成渊帝脸上瞬间写满“爱妃,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都节制二十多年了,还节制?
“爱妃,你是想让朕敲木鱼,诵经念佛呢?”
温欣故意气他,“诵经念佛有什么不好,能修身养性,长命百岁呢?”
成渊帝沉吟一下,突然道:“原来爱妃喜欢这种情趣啊。”
温欣:“什么?”
皇帝薄唇微勾,幽深的眸子流露出几丝道不明的笑意,“朕很愿意白日披袈裟,诵经念佛,夜晚……”
他倾身,低磁的嗓音似清冷无尘,又似魔魅诱人沉沦,“入你闺房,脱袈裟,与你红被翻浪,缠绵悱恻,当个淫、僧,为你负了如来又如何?”
温欣:“!!!”
“你你你你……”不要脸!禽兽!
温欣脸红如血,震惊又羞到不行,他还能更变态一点吗?
陛下无辜:这不是爱妃喜欢的吗?
温欣:我没有,我不是,你个居心叵测的大色魔!
成渊帝抱着怀里的小娇妻,再次愉悦地大笑出声。
他的软团子怎么能如此可爱呢?
温欣哪儿看不出他在逗自己?
她恼怒地捶他,“陛下,你的天子威严呢?”
怎么跟个老不正经一样?
成渊帝抓着她的柔荑在唇边亲着,“知道朕是天子,爱妃还敢如此放肆,嗯?”
温欣没好气地瞪他,对他再也怂不起来,还时刻想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呢。
只能说,被爱的永远有恃无恐。
可谁让皇帝陛下心甘情愿得很,而且,还不是他自己宠出来的?
成渊帝忍笑,将小娇妻温柔地放到床上,给她拉上被子,“好了,朕不逗你了,再睡一会儿?”
温欣卷着被子,翻个身不理会他了。
成渊帝触及少女红得滴血的耳垂,想到昨夜她也是这么容易羞答答的,又只能无力地攀着他,跟水做的人儿一样……
陛下眸色暗了暗,喉结滚动,“你先休息,朕到外间看奏折,有事就唤朕。”
不是陛下不想留下来陪爱妻午睡,实在是……
他留下来,“睡”就只能变成某种动作行为了。
不想对她的身子会造成负担,皇帝陛下只能逃也似的去处理政务,发泄多余的精力。
唉,他才新婚,怎么就要工作呢?
陛下心里默默计划着如何养壮自家爱妻。
要是贵妃娘娘知道狗皇帝的想法,肯定一卷铺盖让他给本宫滚去睡书房。
还养壮?他养猪崽呢?
睡不了爱妻的陛下只能去找那群权贵文臣的麻烦,将他们折磨得头发直掉,眼圈堪比食铁兽!
险些猝死的百官:“……”
不是,陛下您说好的休沐三日呢?
为什么他们还要加班?
皇帝的休沐三日简直跟渣男的“我最爱你”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屁话。
加班加到吐血的百官们哪儿还能想起上奏让皇帝选妃?
他们自己都没时间跟家里的妻妾困觉好不好?
把绝大部分琐事丢给下面官员的成渊帝无事一身轻,悠然地跟自家爱妃享受美妙的蜜月期。
新婚第三日,成渊帝就带着她作为女主人游玩整个皇宫。
御辇绕着御花园、西六宫,在慈宁宫后的寿安宫停下来。
先帝的嫔妃们,有子女的,成渊帝恩准她们跟着出宫享清福,没有的,这两年也都病逝了。
因此,现在整座寿安宫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人气,不过打扫得很是整洁干净。
成渊帝牵着温欣走下御辇,站在寿安宫外,眸光幽幽,缓声告诉她:“朕虽是嫡皇子,但出生后,父皇不喜忌惮,母后惶恐被连累,就被送到先太妃们这里来养。”
“先太妃们对朕极好,只是在朕五岁的时候,寿安宫爆发了时疫,太妃们都没熬过去。”
最初成渊帝只以为是天灾,直到他十岁偶然听到梁太后与心腹宫女的对话,才知道那场疫病是废太子策划的,为了就是要他的命。
梁太后也是知道的,可她太怕失去皇后的位置,怕得罪废太子,就视而不见。
成渊帝垂眸,掩住眼底的讥讽和戾气,“朕登基后,只能给先太妃们加封谥号,善待她们的至亲。”
温欣握紧他的手,轻声道:“先太妃们知道你平安长大,又登基称帝,在天有灵,一定是极为欣慰的。”
成渊帝转头看她,抬手轻抚她的脸,眉目温柔缱绻,“所有人都说朕命硬,克死了那么多长辈,应该以死谢罪的,但他们越让朕死,朕就越要活着,夺了这江山,将他们踩在脚下。”
温欣蹭了蹭他的掌心,“温家也说我克父克母,可我也想活着,并努力地活下来了。”
她眼波柔柔地看着他,“我们都要好好活着,让那些人看着咱们幸福快乐。”
成渊帝轻笑一声,将她搂入怀中,“你说的对。”
没有人来爱他们,他们爱彼此就足够了。
而且,看着从前肆意掌控他们的命运,羞辱折辱他们的人现在只能日日活在他们的阴影下惊恐难安,怨恨不已又不得不跪在他们脚下祈求他们饶命,怎么不痛快呢?
梁太后也好,庆禾长公主和温家也罢,如今也不过他们手上随意拨弄的玩具。
成渊帝和温欣可以随意摆弄他们的命运,想要他们的命也不过一念之间。
只是怎么能让他们那么容易死呢?
慢慢玩吧!
成渊帝带着温欣进入寿安宫,给先太妃们的灵位上香。
等他们出来,宫道传来一阵喧哗声。
几个太监追着两个人跑过来。
“放肆!”
“莫、厂公大人……陛、陛下?”
“奴才给陛下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陛下万岁,娘娘千岁!”
这一片靠近冷宫,寻常,宫里的贵人是不会过来的,行走的都是那些没什么本事或是得罪过人被贬的太监宫女。
那几个太监一看到帝王的仪仗,直接吓瘫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地响,温欣听着都疼。
被他们追着的两个人也跌坐在地上,只是相比那几个惶恐的太监,他们死死地盯着温欣。
察觉到他们的视线,温欣转眸看过去。
哦~还是老熟人呢!
温娴和上官皓!
两人一个穿着宫女的衣服,一个穿着太监的服饰,对比从前的光鲜亮丽,现在的他们一个比一个狼狈,面黄肌瘦不说,身上还脏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来的乞丐。
“温欣,真的是你,你真的嫁给了皇帝?”
上官皓手上还拿着一个馊了的窝窝头,最开始是喃喃自语,随即脸色越来越扭曲。
“你怎么敢!?温欣,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敢背叛呜呜呜……”
“大胆!”
小苗子带着两个内侍狠狠地将上官皓的双手扭到后面,将他的头磕在地面上,痛得他浑身直抖。
“温、欣……”
上官皓不停地挣扎着,嘴里不甘心地发出嘶吼声。
“放肆,贵妃娘娘的闺名也是你个狗奴才能叫的?”
内侍们摁着上官皓磕头,面色阴狠地把他额头磕得鲜血淋漓的。
温娴缩在角落里,满是脏污的脸上惊惧不已,压根不敢上前一步。
她没有上官皓那么天真,皇帝的狠辣,冷宫的恐怖生活早已磨灭了她所有的脾气心气。
纵然再恨温欣,她心里也明白,如今那个女人跟自己已经是云泥之别了。
去招惹她,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而已。
不,死都是幸运的,皇宫里有的是阴私手段叫人生不如死。
温娴只能把恨意吞进肚子里,在这冷宫里绝望的苟延残喘,日日在心里诅咒温欣失去帝王宠爱,早点死于非命,哈哈哈……
她咬着手指,肮脏卑微地缩在阴影里,别发现她,别发现她。
温欣发现温娴已经有点神经质了,或是说她完全废了,连玩弄她的心思都兴不起。
贵妃娘娘眸光清澈如水,气质干净温柔,心底却凉薄一片。
她将目光移到上官皓身上,心里一乐,男主就是男主,都这样了,还能折腾。
然而,陛下不知道她在看前夫的乐子啊!
还让他跑到软团子面前,这不是故意戳陛下的心吗?
成渊帝占有欲十足地把娇妻抱到怀里,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视线全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贵妃娘娘:“???”
皇帝夫君,你又犯什么病了?
陛下一脸凶凶的表情,幽深的眸光锁着她,咬牙切齿,“不许看他。”
有什么好看的,一个死太监!
皇帝陛下仿佛忘了自己曾经不要脸地说自己是个太监这一回事了。
温欣一双干净明媚的含情眸满是迷茫,软软糯糯地说:“他是谁?”
成渊帝:“……”
上官皓:“……”
敢情她完全没认出自己的前夫呢?
成渊帝瞬间龙心大悦,上官皓却双眼充血,恨得几乎发疯。
温欣,她怎么敢?
少女歪了歪脑袋,清纯无辜,“陛下,你怎么了?”
成渊帝垂首,亲了亲爱妻甜美娇嫩的红唇,温柔道:“没什么,就怕吓着你了。”
温欣羞红了脸,推了推他,“陛下别闹,这里是外面。”
真是太不庄重了!
皇帝陛下理直气壮,“我们是夫妻,亲密点又如何?谁有意见?”
除了上官皓,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陛下跟贵妃娘娘的亲密举止。
“唔唔唔……”
上官皓满脸狰狞,然而他下巴已经被卸掉,根本说不出话来了,鲜血和口水不停地从嘴角滑下。
啊啊啊啊,奸夫淫妇!不知羞耻!
温欣!贱人!她明明是他的妻子!她如何敢?
他要杀了他们!
成渊帝阴鸷轻蔑地扫了上官皓一眼。
一个蠢货、废物,有什么资格当软团子的丈夫?有什么资格跟他争抢?
只有九五至尊,才有资格摘下那天下皎洁的月亮。
帝王的睥睨鄙夷让上官皓挣扎得更厉害了,即使双手都被扭断了,他还是仇恨地瞪着他们。
宇文聿,他杀了他的父母,毁了他的宣武侯府,夺了他的妻子,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若有来世,他们不死不休!
成渊帝笑了,这一世上官皓都不是他的对手,还想来世?
何况,若非温欣,成渊帝根本就不曾将上官皓放在眼里过。
那群权贵文臣、世家大族还能勉强算他的对手。
上官皓?呵!
上官皓口里的鲜血不停地涌出来。
成渊帝抬手遮住温欣的双眼,以免她被那脏东西给吓着了。
“陛下?”
少女睫羽扑闪,挠得帝王心痒难耐。
成渊帝在耳边低声道:“一群惹事的冷宫太监,无需搭理。”
温欣点点头,待在他怀里没有试图去看,乖巧到皇帝陛下的心都软塌了。
小娇妻怎么能如此可人呢?
成渊帝俯身打横抱起爱妃,“我们回宫。”
温欣难为情地咬唇,“陛下,我能自己走。”
成渊帝:“爱妃刚刚走了那么长的路,朕心疼你累了。”
温欣:“……”
她明明一直跟他坐在御辇上,什么时候走路了?
皇帝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成渊帝附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昨日不是两条腿儿还一直打颤吗?都……”
最后几个字帝王几乎是用气音说的,温欣偏偏却听清楚了,她脸上羞得直冒烟。
“你……不要脸!”
“嗯,朕不要脸,只要你!”
“宇文聿!”
贵妃娘娘气得都不顾什么尊卑礼仪了,当众就点出皇帝陛下的大名。
吓得宫人们纷纷跪下!
贵妃娘娘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然而,皇帝不仅没生气,还快活地笑出声来,“为夫在这,娘子有何指教?”
温欣……温欣直接装死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
果然,要脸的永远斗不过不要脸的。
只是他一个皇帝,就不能在乎一点自己威严形象吗?
陛下表示:男人的威严如果需要让妻子伏低做小来衬托,呵呵,这威严跟地上的狗屎有何区别?
上官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帝王抱走,看着她依赖在君王怀中,眼眸明媚,温柔似水,如徐徐绽放的月下芙蓉,娇艳欲滴,美得不可方物,哪还有从前怯弱哀愁、脆弱不堪?
两人恩爱如寻常夫妻,如今的她真的很幸福,在所有人眼里的冷酷暴君心甘情愿为她折腰,倾尽一切呵护着她,将她娇宠成为世间最尊贵的女子,荣华锦绣,一世无忧。
上官皓慢慢停止了挣扎,如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猩红的眼睛仇恨渐渐变成麻木,脑海里全是温欣嫁给他的那些日子。
她是个温柔的贤妻,对他总是柔顺照顾,从没有半点脾气,默默地忍着着他的冷漠和宣武侯府的恶意欺辱。
最初他还想着什么时候休了温欣,后来,他习惯了她的顺从和照顾,就再没想过了。
只是从前他总是带着异样的目光心态看她,不曾怜惜过她一分。
如今看着她全心全意地爱着其他男人,上官皓心里终于满是悔恨。
欣儿……她本该是他的爱妻才对!
御辇远去,莫直看了一眼狼狈躺在地上的上官皓,问那几个太监怎么回事?
“回、回厂公大人,小皓子和翠花偷了厨房里的东西,我们这才追着他们,想抓回去教训的。”
几个太监小心又谄媚地回答。
莫直:“……”
小皓子?小耗子?
翠、翠花?
哦,进了冷宫,变成下人,上官皓和温娴自然不能再用本名了,冷宫总管太监就随意给他们取了这两个名。
莫直嘴角一抽,行叭!
莫厂公挥挥手,让他们把人拖回去,别再放出来冲撞了贵人。
“上官皓!”
庆禾长公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跪在上官皓旁边,心疼得直掉泪,“快、快给本宫叫太医啊!”
然而,没有宫人搭理她。
“你、你们……”
庆禾长公主对上莫直似笑非笑的目光,突然哑声了。
莫直问:“长公主是进宫来给太后请安的?”
陛下和贵妃大婚,庆禾长公主难得被放出来。
她也是被成渊帝整治怕了,没敢再起什么幺蛾子,可她心里依然放不下上官皓,今日进宫来,就是想偷偷来找他的。
庆禾长公主忍着心里的恨意,“他都那么惨了,温……贵妃娘娘也在皇兄身边了,为什么还不能放过他?”
莫直笑了笑,“这些话,长公主还是自己去跟陛下说吧。”
庆禾长公主:“……”
莫直抬手,“长公主,您身份贵重,别在这种地方逗留了,请。”
庆禾长公主不想走,但……
她哀求道:“你找个太医救救他吧!”
莫直笑而不语。
最后,庆禾长公主只能看着上官皓被几个太监粗鲁地拖走,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可惜莫厂公是宦官,不懂怜香惜玉!
夜里,长春宫,温欣沐浴出来,皇帝陛下殷勤地服侍爱妻烘干头发,拿着玉梳给她通头。
温欣靠在他怀里,倏而抬起眼帘,想到什么,“陛下。”
成渊帝神色柔和,“嗯?”
温欣默了默,“下午那个冷宫内侍是不是上……”
她话还没说完,成渊帝已经垂首吻住她,将她所有话语堵了回去。
两人的夫妻时间,她怎么能想到其他男人?还是前夫?
软团子,欠收拾!
温欣:“……”
她双手推着他的胸膛,呜咽着,“陛下,你……别闹!”
还说他闹?
温欣:“……”
他是皇帝,还是醋缸呢?
那他跟她那前夫谁厉害?
温欣:“!!!”
她怎么知道?
她跟上官皓又没发生什么实质性关系的!
陛下吻着她,特别臭不要脸地喟叹:“果然只有朕能满足爱妃。”
温欣又羞又气,挠他一爪子。
成渊帝低笑,“宝贝儿,你可以再用力点。”
温欣:“……”你个大变态!
有这么个鬼畜不正经的皇帝夫君,温欣哪还有时间去想什么前夫不前夫的?
当然,她也不会去想!
温欣之前真的认不出上官皓吗?
自然不是!
只是,有什么比她连认都认不出上官皓给他的羞辱更大吗?
看着这个造成魂魄碎片上辈子悲剧的渣男如今生不如死,温欣心情那叫一个春光明媚,忍不住就想跟自家皇帝夫君玩点情趣。
就是,陛下是不是也太禁不起诱惑了?
她就勾勾手指而已,他就被迷得神魂颠倒,沉醉在她的温柔乡不可自拔了。
妩媚多情的贵妃娘娘掩面:真是羞死本宫了!
唉,陛下只爱她一人,娘娘也很苦恼的!
比如,在他们新婚第四天,成渊帝就恢复早朝。
帝王没有在长春宫,后宫先前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美人们瞬间全冒出来,赶着要来给温欣请安呢。
温欣想了想,还是决定见一见她们。
结果,她想好的宫斗和争风吃醋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
原因就是,本来在早朝的皇帝陛下突然就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那黑沉沉的脸色,不知道的以为他才是来捉奸的贵妃,而她是左拥右抱的君王呢?
成渊帝当场就命人把几个自恃出身、绵里藏针对温欣不敬的美人给拖去慎刑司。
温欣都来不及给出任何反应的。
剩下的美人们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没一个敢求饶,更没一个敢抬头去看帝王。
成渊帝拥着温欣坐在凤座上,眸光漠然地扫了一眼那些美人们。
在他眼里,这些女人仿佛不是他的姬妾,而是那些权贵朝臣送进宫膈应他的碍眼东西。
他是个极为霸道强势的君王,骨子里多疑又暴戾。
除了温欣,任何女人靠近他,成渊帝都会认为她们别有目的,满身贪婪算计,叫他倒尽胃口。
从前没有温欣时,成渊帝不碰后宫的女人,是洁癖症严重,也是不想让权贵文臣如愿。
如今他有了软团子,更不可能去碰其他女人,只想着干干净净与她厮守到白头,不容许任何东西来影响他们的感情。
所以,这群女人就更加碍眼了。
成渊帝眼底划过冰冷的杀意。
“陛下。”
温欣与他手指相扣,脆生生地唤他。
成渊帝敛下眸中的戾气,神色柔和地看向她,“怎么了?”
温欣抬眸看他,凤凰步摇轻晃,“你不是在上朝吗?怎么过来了?”
成渊帝轻抚她的脸,“朕再不来,你是不是要被她们给欺负死了?”
话落,他冷冽地看了小苗子一眼,谁让他放这些女人进来的?
让他的软团子置身一群丑陋扭曲的鬼东西其中,要是被伤到了,谁能负责?
那群美人们:“……”
陛下连眼睛都变态了吗?
她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怎么就丑陋扭曲了?
但皇帝是个不讲理的暴君,她们不敢反驳,吓死了呜呜呜……
小苗子二话不说就跪下请罪。
温欣是真的无奈,“是我叫小苗子让她们进来的,她们也没别的意思,就只是来给我请安而已。”
成渊帝恨铁不成钢,什么请安?那些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全是在讥讽套路她这软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