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温家此举无疑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皇帝眸光冷戾,要不是因着温家是她的母族,他不想让两人的关系有半点嫌隙,早弄死那一家子恶心的东西了。
不过,出乎成渊帝的意料,这一次,温欣虽有低落失望,但没再难受到哭泣了。
她涩然地摇摇头,“大概是痛着痛着就不知道痛了吧?”
成渊帝抱着她,压低声线安慰她,“乖,我们不再搭理他们了,他们不值得你一次次伤心难过的。”
温欣轻咬唇瓣,恹恹地点头。
她依赖地窝在他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嗓音微颤,“等我拿回父母的遗物,以后温家就再与我无关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也不想再听到关于他们的任何事情了。”
成渊帝求之不得。
他垂首怜惜地吻了吻她的眉心,“你有朕,你失去的,朕会千百倍地捧到你面前,朕必不会叫你再受半点委屈的。”
最后一句,帝王眼底划过森然的杀意。
温家,他势必不会留下的。
等她嫁给他以后,他腾出手,再慢慢收拾吧!
没有一个再欺辱她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温欣似没察觉到皇帝对温家的杀意,软软地依靠在他怀中,手指触摸着他龙袍上冰冷的刺绣。
“陛下。”
“嗯?”
“我刚进宫时,看到一群官员跪在宫门口了。”
成渊帝神色微变,握住她的柔荑,克制住心里的暴戾,柔声道:“别理会那群蠢货,他们蹦跶不了多久的。”
温欣摇摇头,直起身,抬手轻抚他的眼睛,眸中有担忧和心疼,“你近日很累是不是?”
“哪有?”
“陛下,你别骗我了,我知道,因为文官和权贵跟你作对,给你造成了很多麻烦,让你分身乏术。”
大元建国百年,权贵和文官集团势大根深,牢牢扎在帝国命脉上,汲取国家的气运、百姓的血液,其顽固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斗倒的。
成渊帝到底才登基两年,根基不够牢固,看似现在稳占上风,但如果再继续斗下去,势必伤及国本。
最后的结果,也就是个两败俱伤罢了!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江山,这两年渐渐稳定朝堂和民间,天下得以休养生息。
以他的手段和能力,给他十年时间,定能还这天下一个盛世的。
到时,他的暴君之名自然会不攻自破。
他日史书上,他一定会是位人人称颂的伟大君主。
温欣不希望他为了她而背负千百年的残暴名声。
成渊帝捧着她的脸,“那些麻烦对朕来说不算什么,名声算什么?人死后不过一抔黄土,谁管他身后名如何?”
温欣眸中泪光闪烁,“可你再这么与权贵文臣斗下去,天下动荡,遭殃的是黎民百姓啊!”
她哽咽,“若这样,当初你遇到我,就是错的!”
“阿欣!”
成渊帝幽深冰寒的深眸紧紧地锁着她,“朕不许你这么说,没有遇到你,谁知道朕什么时候就发疯毁掉这个江山呢?”
他喉结滚了滚,声线沙哑,“你还不知道吧?朕其实是个疯子!”
温欣双眸微睁,随即生气地拽着他的袖子,“陛下!”
还有什么是他不敢说的?
竟然说自己的是疯子!
“呵呵,”成渊帝双眸染上血丝,执念入魔,“朕生来就活在地狱,好不容易有了你,谁敢夺走你,朕倾覆天下都在所不惜。”
温欣呼吸几乎停滞,傻傻地看着他,似今日才知,他对她已经情深入骨、偏执到疯魔了。
“朕绝不会放开你,你想都别想!”
成渊帝转过头,不想她看到自己狰狞的模样,也怕看到她的眼泪而妥协。
他不可能会接受她因为那些蠢货就要离开他的事情。
帝王?伦理纲常?祖制?
鲜血成就霸权!
等把那些整日叽叽歪歪的人全杀了,颠覆了礼乐,看还有谁敢阻止他们在一起?
突然,一双柔软的玉臂环住他的脖子,成渊帝满心的暴戾杀意猛地顿住。
温欣跪坐在龙椅上,红着脸亲了亲他的眼睛,“不是要离开你的,我从没想过要离开你。”
成渊帝身体紧绷,搂着她细腰的大掌有些无处安放。
少女软声细语在他耳边说道:“只是他们不想我当皇后,我就不当了吧,也没什么的。”
成渊帝不同意,“不行,只有皇后之位才勉强配得上你。”
温欣动容又好笑,“女子要正妻之位,是为了能与丈夫并肩,也是怕丈夫变心,不愿有其他女人压自己一头。”
“那陛下,你会变心?除了我以外,会娶其他皇后吗?”
成渊帝想都不想地否认:“怎么可能?”
“那不就是了吗?”
温欣柔柔一笑,眸光清澈坦荡。
她是真的不在意皇后之位,只在意他的。
成渊帝心脏似塌了一块,满满都是她一个人。
怎么会有如此傻的姑娘呢?
他怜惜地抚着她的脸,“你这样叫朕如何放心?”
若换成一个薄情的男子,她岂非要被人骗了去?
温欣垂着眼,嗓音娇羞,“这不是已经有陛下了吗?”
成渊帝眼里溢满温柔宠溺,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只是,他依然没放弃要立她为后的想法。
要给自然是要给她最好的!
没道理叫她屈居一个妃子的位置。
温欣无奈,“陛下,我是真的不想当皇后的。”
成渊帝蹙眉,“阿欣……”
“你想啊,当皇后母仪天下,要为天下女子做表率,规规矩矩束缚一身,怕是连跟陛下开个玩笑都不成的,谁让正妻要端庄守礼呢?妃嫔就不一样了,谁也不好要求一个妃子太过贤良淑德吧?”
温欣给他分析着,“我真不想一日都板着脸做个威严的皇后呀!”
成渊帝说道:“你当了皇后怎么欢喜怎么来,什么规矩的?管他作甚?谁敢说你,有朕!”
温欣微微摇头,“可是陛下,在其位谋其政,若我为后,我必定要做好国母该做的一切,这是责任,我推脱不了的。”
“你知道的,我身子弱,承受不住皇后的责任和劳累的。”
她勾着他的手指,一双含情眸眼波盈盈,妩媚勾人,“何况,世人不都说你是暴君吗?那暴君和妖妃,多般配啊!”
“我循规蹈矩了一辈子,还真想试试那兴风作浪的妖妃是何种体验,陛下就依了我吧?”
成渊帝直勾勾地看着眼前倏而变得妩媚撩人的少女。
陛下哪还有半点在他人面前的睿智深沉?整一个为美色所迷的昏君!
他喉结滚动,没有半点原则地颔首。
依她,依她,都依她!
命给她,他都甘之如饴的!
少女清丽的小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眼眸碧波清漾,娇媚动人。
成渊帝眸色愈发暗沉,他垂首,缓缓靠近她,着迷地吻住那方觊觎已久的红唇。
温欣睫羽轻轻颤抖,没有拒绝,主动搂紧他的脖子。
这次她是心甘情愿的!
原本小心翼翼试探的帝王再也控制不住,扣住她的后颈,吻得又凶又深,似想把她整个人都揉入骨血中。
月白色绣玉兰花的裙摆迤逦在威严尊贵的龙椅上,缠住黑色冰冷的龙袍,交织在一起,意外和谐,旖旎无限。
温欣忍不住叮咛了一声,腰间的绸带已经散开,裙子挂在柔若无骨的手臂上,露出雪白的香肩。
腰间的大掌炙热如火,烫得她俏脸红得厉害,身子不由得发颤。
察觉到他似乎有些失控,温欣在他怀里缩了缩,嗓音甜软勾人,“陛、陛下……”
成渊帝轻咬着她的唇瓣,声线沙哑,“嗯?”
温欣眼眸水汪汪的,“别、别这样。”
他们还没成亲呢!
这里是庄严的养心殿,哪儿能?
何况,白日宣淫……羞死个人了!
帝王眸中暗色深沉,如正常男人渴望着得到心爱的女子。
他吻了吻她红得滴血的耳垂,低磁的声线含笑,撩得人酥软,“宝贝儿,朕真是无时不刻不想着要你。”
少女脸皮薄,被直白的荤话羞到不行。
粉拳捶在他的肩膀,温欣瞪他,“你、你正经点!”
成渊帝握住她的柔荑,在唇边吻着,“你这可太为难朕了!”
感觉到他愈发的过分,温欣:“……”
“你放开我!”
成渊帝抱得更紧,安抚地亲了亲她白嫩的脸蛋,“乖,朕就抱抱你,不做什么。”
温欣黑线,信他个鬼!
成渊帝可太冤枉了,在她耳边幽幽叹息:“宝贝儿,朕什么都依你,可想让你依朕一次,实在太难了。”
温欣脸很红,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柔柔怯怯地小声说:“我、我想着留到新婚夜,彼此才圆满的。”
成渊帝知道她保守,如今能叫他这般放肆,已经是为他妥协了一大步了,怎么会再为难她?
他怜惜地轻抚着她的脊背,“朕知道,别怕,朕真的不做什么。”
她盼着他们的新婚美满,他又何尝不是?
即便是她自己不要后位,成渊帝心中也歉疚难当。
所以,在婚礼这些上,他势必要给她最好的。
温欣垂了垂眼帘,遮住了眸中的凉薄。
皇后又如何?妃子又如何?
帝王独一无二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
就如梁太后,她一辈子也斗不过舒妃,先帝死后,也只要和舒妃合葬,她一个正宫死后还不是只能另建陵寝。
不过,梁太后要是不爱先帝那就算了,可惜她是个轴的。
而温欣,她能做得比舒妃更极致。
她会是成渊帝唯一的女人,一辈子将他的人和心紧紧拽在手心。
即便她只是个妃子,也是大元帝国最尊贵的女人。
所有人还不是要乖乖跪在她的脚下奉承讨好?
温欣是真的没觉得妃子不好,妖妃才能为所欲为、肆意嚣张。
她相信她会是大元历史上最风光最尊贵的妃子。
以后,那些权贵大臣想让她当皇后她还不想当呢!
接下来的日子,成渊帝继续以雷霆手段收拾那群权贵文臣,搞得他们焦头烂额、哭爹喊娘,手上的权利都大缩水,威望名声大不如前。
正当他们恼怒得想要绝地反击君王的时候,皇帝陛下突然就退了一步。
他不再坚持立温氏为后,册封她为贵妃,迎入长春宫。
权贵文臣:“……”
艹,感觉被皇帝溜了一圈,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皇帝都退让了,他们要是再搞事,就是乱臣贼子了。
到时正好给成渊帝把柄出兵,彻底将他们一个个摁死。
笔杆子终究是杀不过真刀真枪的!
谁让成渊帝牢牢控制着大元帝国的军权?
同归于尽前,先死的一定是他们。
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他们这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就更怕死了。
而且谁说他们输了?
他们能逼得皇帝退让一次,还会没有第二次吗?
早晚帝国又会是他们这些权贵文官集团的掌中物,皇帝也只能受他们掣肘。
成渊帝冷笑:蠢货!
这一次看似他退让了,实则内阁六部,地方实权位置全都进行了一次大洗牌,有半数以上都换上了他的亲信。
皇帝进一步控制了整个帝国,将权利收拢回自己的手上。
接下来就是慢慢蚕食了。
权贵文臣集团是势大根深,但也因为太过盘根错节,容易忽视很多地方,皇帝只要抓住这些弱点,逐个击破,迟早能让这个利益集团土崩瓦解。
到时,就是帝王收割他们性命的时候。
以成渊帝的心智手段,不出十年,天下就会是他的一言堂,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这些为了自己的利益,主导着此次封后之争,背后诋毁温欣,威逼帝王的主谋者,成渊帝全都记在死亡名单里了。
不着急,等陛下把小娇妻娶到手里,再慢慢一个个收拾了。
温欣入宫的时间定在了夏至。
她没回温家待嫁,成渊帝将桃花庄园送给了她,还将温庭夫妻的牌位请到那里。
以后,桃花庄园就会是她的娘家住所。
她也会从这里乘上凤辇,入宫嫁给皇帝。
哦,说到贵妃入宫的礼仪,百官又跟皇帝吵起来了。
实在是陛下太任性了。
封个贵妃搞得比封后还隆重夸张,有这样的吗?
谁家贵妃用皇后仪驾的?
谁家贵妃从皇宫正门进来的?
谁家贵妃用九凤齐飞的凤冠的?
谁家贵妃要祭祖昭告天下,在交泰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的?
荒唐至极!
然而,皇帝陛下不管,若是他们觉得不适合,那干脆就改成封后大典了,那就很合适了。
文官们:“……”
那他们之前闹那么久就闹个寂寞吗?
陛下您能不能放过微臣们?
皇帝冷笑:谁先不让朕好好娶爱妻的?
文官痛心:色迷心窍的昏君!昏君啊!
不过,最后百官们还是退了一步。
他们在上次与帝王的对抗中已经元气大伤了,短时间内没法再硬碰硬了。
反正仪式弄得再庄重尊贵,贵妃就是贵妃。
他们家的女儿还是有机会登上那凤座的。
等温氏入宫后,他们也能顺理成章地上疏让皇帝选妃充盈后宫了。
后宫总不能让温贵妃一枝独秀吧?
皇帝尝过女色后也定然会欲罢不能。
他们家里的女儿个个貌美如花,还清清白白的,过段时间,皇帝对温贵妃的新鲜度过去,肯定会更喜欢她们的。
权贵文臣们的算盘打得特别响亮。
只当温欣是给他们的女儿垫脚的,也就不再抓着此次封妃大典的逾制不放了。
再说了,现在是荣宠,等皇帝厌了温贵妃,今日的一切就是她的催命符了。
呵呵,他们等着!
温欣柔弱地摇摇头:本宫也等着。
到时候,就看谁先死得快呢!
夏至这一日,京城铺满鲜花红绸,百姓们有幸看了一场盛世婚礼。
帝国上下都知晓,陛下要在今日迎娶心爱的贵妃,普天同庆。
为此,帝王开仓放粮,救济天下穷人,免除一年徭役赋税,为贵妃祈福。
大元百姓接下来一年的日子过得很轻松,温饱不成问题,还能为来年积累更多粮食财富,生活是越过越好。
抛开那群权贵文官们,百姓们无不欢喜,真心祝福陛下和贵妃娘娘恩恩爱爱、早生贵子!
皇宫里,礼乐齐鸣,一袭红色龙袍的成渊帝牵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在交泰殿接受百官朝拜,亲自将凤印交到她手里。
温欣拿着封印,余光瞥见不少官员眼角嘴角齐抽抽,死死拽着袖子才没跳出来唾沫横飞地骂皇帝胡来。
她心情极为不错。
不过,温欣的眉眼间染上一丝无奈,嗔了皇帝一眼,像是在说:都说好了,就封妃,你怎么还这样嘛?
皇帝陛下被小娇妻嗔得心头一团火烧得那叫一个热烈。
要不是想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不叫有些蠢货质疑她的地位,成渊帝现在就忍不住想打横抱起自家爱妃,洞房花烛去了!
封妃大典后,成渊帝到前殿接受百官的敬酒,温欣则是在长春宫接受命妇的拜见。
长春宫的陈列摆设一切按照皇后的规制来,甚至更加奢华精致。
温欣换上一袭明红色对劲立领牡丹缂丝褙子,头戴凤钗,雍容绝美,凤仪无双。
命妇们在心里嘀咕:一个贵妃派头比皇后还大,也就仗着皇上现在对她还稀罕着了。
但同样,只要帝王还护着宠着温贵妃一日,她们有再多的不满意见也只能憋着,恭恭敬敬地给她行礼磕头。
温欣眸光划过曾经在慈宁宫外肆无忌惮讥笑她的几个贵妇,见她们不觉瑟缩一下,脸上的笑容越发清浅柔和了。
“果然不愧是仙茶,茶香不断,回味悠长。”
“陛下待娘娘真是极好的,今年上贡的蒙顶茶也就那几斤,陛下都给娘娘了吧?”
命妇们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奉承着温欣,没一个敢在皇帝和贵妃的好日子里找不痛快,又不是嫌活得太舒坦了。
温欣唇角含笑,时不时轻声应几句,如那天下的皎月,柔和安静,又高贵典雅,半点也没有传言中的怯弱小家子气。
领教过她的厉害的那几个贵妇心里腹诽:温贵妃就算是包子,也是带刺的,扎人!
其他命妇则在心里暗暗警醒,觉得这温贵妃果然不简单,谣言不可信,以后她们得更加小心才是。
也是,能惹得那位暴君为她不惜对抗整个朝堂,又怎么会简单呢?
单这容貌身段,还有那干净柔软的气质,啧啧,百炼钢也得被她变成绕指柔。
等命妇们离开,青语和青荷扶着温欣回寝殿。
她刚泡完澡出来,成渊帝也回来了。
“陛下。”
少女身着柔软的红色云锦寝衣,满头青丝披散在背后,清丽的小脸氤氲着沐浴后的红霞,一双含情眸水盈盈的,清纯与妩媚,矛盾的两种气质又恰到好处地融合在她身上,形成一种独特的风情,令陛下瞬间心驰荡漾。
酒意上涌,明明千杯不醉的成渊帝竟觉得自己醉得厉害,双眼几乎黏在他的新娘子身上。
她盈盈一拜,那纤细的腰肢,轻盈柔软得仿佛没有什么重量,似下一刻,她就会乘风而去。
成渊帝三步做两步,没有了往日的沉稳从容,猴急地将那仙子紧紧揉入怀中,叫她逃不了。
帝王带着酒香的灼热气息扑在她的脸上耳边,低磁的嗓音沙哑惑人,“爱妃,我们安寝吧!”
温欣被他的着急忙慌给羞红了脸,双手无措地放在他的胸膛上,眼波如水,“陛下。”
成渊帝薄唇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嗯?”
温欣嗓音发颤,“我、我们还没喝合衾酒呢。”
“合衾酒啊,”成渊帝直接抱着她走到桌子那边,将她放在桌上,拿起酒壶缓缓地倒了两杯酒。
温欣青葱如玉的手指接过酒杯,只听他一字一句、情深万千地说道:“只愿朕与阿欣恩爱两不疑,携手到白头。”
她嫣然一笑,眸光温柔似水。
两人交臂喝下合衾酒。
成渊帝拿过匕首,割下各自的一缕头发绑在一起——结发为夫妻!
“爱妃,接下来,该给朕了吧?”
他双臂撑在桌子上,将她困住。
温欣双手不安地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身子微微后仰,眼眸水润,娇羞不已,“我、我们回新床好不好?”
成渊帝吻住她,辗转、厮、磨,喉中溢出低笑,“不急呢!”
温欣不想让这嚣张肆意的君王乱来的,可是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身子很快软成一滩水,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龙凤红烛高燃,桌子上酒壶倾倒,酒水浸湿了红色的桌布。
华贵的龙袍随意地丢在地上,上面是女子红色的寝衣,隐约还能看到那鸳鸯戏水的小衣。
床幔轻轻飘动,人影交织,那娇弱的人儿承宠到天明。
天边泛起鱼肚白,温欣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了。
成渊帝只披着一件中衣,将娇软无力的小妻子抱在怀中,亲了亲她汗湿的鬓角,低磁的声线满是餍、足。
“朕抱你去洗漱。”
温欣本是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闻言,忽然睁开眼,水润润的眸子满是警惕。
她还记得最初那次过后,他也是这么说的。
当时她多天真啊,心里还甜蜜着他的温柔体贴。
结果这狗皇帝到了浴室就露出爪牙,在浴池可劲地折腾了她许久,回到床上又继续!
妖妃娘娘没有把暴君给吸干,反而差点被他给做、死、在、床、上!
这男人的精力怎么能这么好?
不是听说他从前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疑似不行?
贵妃娘娘今日亲身体验,心里骂死那些乱传谣言的混账了。
皇帝这哪儿是不行?是太行了!
成渊帝好笑地吻她的唇角,“朕真的不碰你了,别怕。”
温欣软若无骨地窝在他怀里,婉转甜腻的嗓音满是无力,“陛下,我累,还疼。”
成渊帝神色微变,“哪儿疼?朕看看!”
说着他就要去掀被子。
温欣摁住他的手,羞到不行,“不许看。”
成渊帝温柔又强势地拿开她的手,“宝贝儿,别闹,朕看一下,要是真伤到就赶紧传太医。”
温欣恼羞成怒地拍他的手,瞪他,夜里缠着她不放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她伤了?
帝王和贵妃鸳鸯交颈第一夜就传太医,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他还真想让她当妖妃不成?
陛下感觉到自家爱妃是真的生气,有些心虚,“朕先抱你去沐浴。”
温泉水暖,在爱妃泡澡泡得睡意朦胧时,皇帝陛下趁机查看她的身子。
有点肿,还好没出血。
他拿起早已准备的药膏细致小心地给她涂上。
温欣原本浓郁的睡意又给他弄没了。
成渊帝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隐忍地吻了吻她的唇角,“抱歉,朕以后不……不那么过分了。”
不要是不可能不要的!
品尝过饕餮大餐的皇帝陛下打死都不愿意再吃素了。
他只想跟自家小娇妻厮磨到海枯石烂。
温主神表示很惊悚:凡人的新婚夜很快乐是没错,但什么事情都要适可而止,做到天荒地老就很恐怖了!
皇帝夫君你思想很危险啊,赶紧回头是岸。
皇帝陛下:不可能,朕要沉溺在有爱妃的欢愉海里!
温欣:“……”
完球,本宫突然发现,自家皇帝夫君的脑子是真的有病,变态的那种病!
成渊帝还不知道自己在小娇妻那已经变态了,给她掖了掖被子,柔声道:“睡吧,朕先去浴室。”
温欣是很困,但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撑着身子就要起来。
成渊帝伸手扶住她,“怎么了?”
温欣道:“我今晨要去拜见太后,给太后敬茶吧?”
成渊帝眸中的温情散去几分,随即又恢复温柔浅笑,“没事,太后身体不好,早上从不早起的,午时朕再陪你去就好。”
温欣半信半疑地看向他。
太后不早起?她怎么没听说的。
何况之前太后寿诞的时候,太后明明大清早的就在慈宁宫接受命妇的朝拜的。
成渊帝俯身,在她耳边低笑,“比起爱妃去敬茶,太后应该会更希望朕跟爱妃努力一点,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温欣被他羞得不行。
她肌肤细腻如雪,一害羞就似染上胭脂,红得令人心动难耐。
成渊帝眸色一暗,忍不住亲啄着她的脸蛋,喟叹:“爱妃真是太可人太可口了。”
难怪古有帝王为了美人不早朝,而今他也恨不得与她时刻腻在一起。
温欣推着他的胸膛,小声抱怨,“你别闹了。”
“好,不闹了,你好好休息,其他不用管。”
成渊帝抓着她柔软的手,在唇边吻着,“累坏你,朕会心疼的。”
温欣:“……”信你个大猪蹄子!
成渊帝:“嗯?”
温欣蒙上被子,“你赶紧去浴室洗漱吧!”
“好,”成渊帝宠溺道,“朕一会儿就来陪你。”
温欣垂着眸,软软地应了一个“嗯。”
百官欲言又止,但最后又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陛下不遵祖制也不是第一回了,封妃大典都搞得比封后大典还隆重了,休沐三日算什么?
能够三天不用面对那位戾气深重、喜怒无常的帝王,他们也能喘一口气,休整休整,后续跟帝王的斗争之路还长着呢!
成渊帝:呵!
温欣睡到快午时才起来的。
她躺在自己丈夫怀里,成渊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手撑着头侧躺着,另一只手绕着她的头发把玩着,幽幽柔柔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不曾移开。
温欣仰头就对上他缱绻情深的目光,不觉嫣然一笑,“早安。”
这个时代是没有道“早安”的习惯的,但她脑海里下意识浮现这两个字。
好似曾经无数个早晨,她在他怀中醒来,总是甜甜地跟他道一句“早安”。
成渊帝微怔,随即他低头亲她,含笑道:“早安,娘子。”
温欣脸又红了。
“娘子”比他有点不正经的“爱妃”更令她心动。
成渊帝:“轮到你了,娘子。”
温欣茫然:“什么?”
成渊帝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温欣:“……”
在他的视线下,她还是羞涩地凑过去亲了亲他,小声唤道:“夫君。”
成渊帝喉结上下滑动着,情不自禁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着。
即将意乱情迷时,温欣及时推开他,“别闹了,我们还得去拜见太后呢。”
成渊帝:“……”
太后有什么好拜见的?
跟软团子黏黏糊糊才是成渊帝现在的头等大事好嘛!
但,再黏糊下去,小娇妻就要生气了,不想睡养心殿的皇帝陛下只能扼腕停下来。
大孝子陛下忍不住想着:太后怎么不早点薨逝了呢?真碍事!
反正梁太后都想毒死他这个亲儿子了,皇帝陛下目前就只是想想亲娘早点归西而已,都没动手呢!
他这还不孝顺啊?
太后:“………………”
一万字怒骂孽子的脏话!
“给太后请安,太后请喝茶。”
温欣跪在蒲团上,双手奉上一杯温茶。
梁太后看着眼前这个干净美丽的温贵妃,眼神闪烁着。
只是稍一犹豫,旁边的帝王就投来了冰冷的视线,仿佛梁太后敢刁难温欣一丁半点,他就敢把茶水连杯子砸在她的脸上!
梁太后嘴角直抽搐,心里恨得吐血,手上却不得不赶紧接过温欣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