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之恶揍敌客by随迩
随迩  发于:2025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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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夏油杰却是径直略过,而是问:“所以你刚才在水族馆和我们分开后去干嘛了?”
五条悟一顿。
然后,他才慢吞吞地说:“看到了水母。”
“你喜欢水母?”
五条悟没有应声。
夏油杰倒是笑,将手中的饮料打开,咕噜咕噜喝了两口,不以为然道:“不过,水母这种生物确实很神奇。”
“危险,漂亮,透明,柔软,像大海中的雾一样。”
“听说水母死后,就会化作一滩水。”
“活着的时候,透亮,通明,简单。”
“律动的时候都是呼吸的形状。”
“就在大海中飘荡,没有目的地。”
“死后也很干净,融入大海,寻不到痕迹。”
就此,白发的少年在那一刻突兀地停下了脚步。
多走两步的夏油杰困惑地回头看他。
五条悟望着前方无限延伸的公路,那里除了天内理子他们三人的身影再无其他。
“杰,我感觉我忘了什么……”
但是,少年突然这么说。
以此为点,记忆中他们三人的脸也突然就变得模糊。
没有人回应他。
六眼在眼眶中咕噜咕噜转动,开始自发地收集信息。
视野放大,所见不再是公路,还有璀璨的橘子海和残阳燃烧的黄昏。
而他侧身立在一片寂寥的夏日中,感觉柔软的海风带走了他的什么东西。
当晚,他们一行人吃完晚餐后在海边散步。
他一个人落在后头。
漆黑的海浪一波接一波。
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某一刻,他回头,看到前方,涌动的海浪带来了一个波子汽水的漂流瓶和一双漂亮可爱的凉鞋。
可是,往海的方向望,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伫立在岸边,安静了好久。
某一刻,有那么一瞬间,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涌起了炙热的岩浆,他眼眶发热,朝着前方吼了什么,却被耳边震耳欲聋的烟花掩盖。
莫名其妙的一天。
莫名其妙的夜晚。
还有莫名其妙的自己。
莫名其妙的他,回到了不知道是夏油杰还是天内理子他们订的酒店。
没有睡觉,没有休息,「星浆体」的护送任务仍在继续,半夜时分,他一个人坐在房间的百叶窗边,看见了远方的大海在静谧的夜色中发愁。
天上的月亮被云层隐匿。
漆黑的海浪开始退后。
他垂下雪白的羽睫,目光从房间里掠过一圈,又望向窗外。
远远的,他似乎看见海面下裸露出了一具雪白的、潮湿的尸骨。
与此同时,有蝴蝶从眼帘中掠过,追寻着死亡的气息,朝那里飞过去。
就此,这副灵魂仿佛脱离属于人类的躯壳,他的意识挣脱过去的记忆,追寻着往那里跑。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他梦到自己像爱丽丝一样,追着兔子穿过了黄叶遍野的迷雾森林。
过去的记忆构筑出诡谲而没有意义的梦境。
白沫推攘的黑海。
圆月下灰蓝的天空。
雨后树林的小径,风雨欲来的芦苇荡。。
夕阳下,有看不清脸的少女在春天遍野的雏菊中转着圈。
陌生而清晰的笑声从梦境传来。
属于女孩细碎的呢喃像是来自地狱的呓语。
他像是要找到什么似的,跑到了不久前散步的沙滩,涉过海潮,跳进大海里。
就此,幽蓝的海底像汽水冒泡。
在水族馆的玻璃边上拍打的手影,水波之上乍放的、明亮的烟花。
有陌生的记忆涌现。
他从梦中的海水里挣扎起来,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向着海面之上伸出手。
最终,他仰面漂浮其上。
漆黑而辽阔的天地间,他眼中的蓝浓缩成一点。
他闭上眼,突然就感觉到瞳孔异常的痛。
也许是咸湿的海水浸没,也许是底下的细沙进入虹膜,又或许,有谁曾经死在了他的眼睛里。
再次睁开眼时,年少的他趴在酒店的床边,垂首,低头,像是要亲吻谁的眼睫一样,在寂静的黎明中惊醒。
窗外,黎明的樟子树在幽蓝的天际中摇曳。
海面上,浓黑的云团掠过低低的灯塔,乱飞的海鸥群发出了凄厉的怪叫。
冲绳的大海,风雨欲来。
而海边的收音机还在吱吱呀呀地响:“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好像你已远去。”
“你听起来像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静与群星。”
“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遥远且哀伤,仿佛你已经死了……”
2018年。
28岁的五条悟在漆黑的狱门疆内醒来。
本只是想小眯一下,但没想到会梦到过去的事情。
自从2007年夏油杰叛变咒术界后,他十几岁时所谓的青春提前结束,枯燥而冗长的工作没有停歇,一路伴随着他到了28岁。
常年只睡四个小时,大脑只能靠反转术式和糖分的供给维持高强度运作,也许难得的,如今被封印在了「狱门疆」里,才能被迫无奈地开始休息。
不得不说,还是有点累的。
他仰头,发梢从眉骨处耷拉。
托某个设计封印了他的家伙的福,他常年为工作运转的大脑想起了很多刻意被他抛在脑后的事。
他想起了夏油杰,想起了与他在高专共度的三年,也想起了16岁那个莫名其妙的夏天。
冲绳,大海。
高专,鸟居。
「星浆体」——天内理子。
那个即将被献祭的少女。
去年的冬日,家入硝子曾问过他,后面天内理子怎么样了。
“没记错的话,她没有和天元大人同化对吧。”
身材苗条的女性在2017年的冬日午后呼出一口白烟:“你和夏油之后不是还继续保护了她一段时间吗?”
当时的五条悟摸了摸脖子,平静而简洁地说:“死了。”
家入硝子一顿。
询问的目光应声而来。
五条悟靠着旋转椅的靠背,毫无情绪地笑了笑。
“在大街上,被一个普通老太婆用枪杀了。”
家入硝子的脸上写满了一种怀疑的神彩。
毕竟这几个词组合起来怎么都很怪。
五条悟说:“当时我们主要提防的是术师,本以为一年了,也差不多不会对她下手了,事实上也是如此。”
“但是,有天,她和她监护人放学回家的路上,听说一个老太婆突然抛出手|枪,给她们一人来了一枪呢,好像是那个名为「盘星教」的残党。”
青年冷冷地下了定义:“愚昧的老不死,草率至极的死因,听起来很荒谬对吧。”
“但事实上,她们就是因为这样死掉了。”
对此,家入硝子安静了几秒,才道:“夏油的叛变和这个有关吗?从时间来看,好像相差不久。”
五条悟保持沉默。
家入硝子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道:“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还要杀害「星浆体」?”
“谁知道呢?”五条悟在冬日的阳光中摊了摊手,语气很敷衍:“有时候弱者的想法真的很难理解啊。”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家入硝子漫不经心地问。
“啊……”青年隔着眼罩的眼睛好像看着她,又好像什么都没看:“什么意思?”
长发的医生将烟从盒子里抽了出来。
“天内理子死了,她的监护人死了,夏油也死了……明明不应该的……除了你外,有关那个夏天的人都已经消失了。”
“你不是也说,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吗?”
她事不关己地说:“不觉得,就像,世界在抹消什么一样吗?”
死寂,死寂。
窗外,万籁俱寂。
然后,窗内,爆发出了五条悟的大笑。
“哈哈哈哈果然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对吧!”
青年站起身来,在旋转椅倒地的前一秒将其扶正。
他突然变得万分兴奋。
仿佛要获得诺贝尔奖一样。
这样的人在高专的医务室里高声宣布:“我有预感,终有一天,我也会因此而死!”
“现在除了砍掉你的脑袋外,你还能怎么死?”家入硝子却问。
“那我就等那个死神来砍我的脑袋。”
一身黑衣的五条悟歪了歪头,轻盈而欢喜地笑 :“我倒是很期待衪的到来。”
家入硝子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白发的青年,其嫌弃的目光像在看一个真正的疯子。
他说:“衪都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那如果我这颗头颅到时没有滚到衪的脚边,那将完全没有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
求收藏与评论啦啦啦啦!

15岁的伏黑惠遭遇了此生最大的危机。
当收到独自前往涉谷地铁站的老师兼监护人五条悟被敌人封印的消息后,他同其他咒术师一起进入「帐」内,展开了「营救五条悟」的行动。
在路上,他遇到了正陷于特级咒灵领域中与之交战的同伴。
那只咒灵是诞生于海洋的「诅咒」,展开的领域也是沙滩大海的景象。
人类要与自然的力量抗争实在够呛,更别说还是在对方「必中」的领域中。
作为支援,伏黑惠只能涉险进入了对方的领域中,展开自身的简易领域与之抗衡,并努力挤出一个出口想助他们出逃。
本来一切都还算相对顺利的,他的脚下就是可以通往领域外的出口,但是,在即将成功那一刻——
那是一双宽大而厚实的、属于男人的手。
包括伏黑惠在内,所有人都在领域的出口顿住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那双手从外面撑开了那个出口,然后,以一种坠落的姿态飞快进入了领域中。
与之一道的,还有一抹将他踹进来的、快得如鬼魅的漆黑人影。
一个黑发的陌生男人。
一个黑发的陌生女人。
伏黑惠隐约辨认出这样的特征,但还尚未看清他们的模样,就听到有属于陌生女性的声音在高亢而尖锐地笑:“伏黑君!我们的相遇果然是命中注定的!!”
……谁?!
伏黑惠抬头,震惊地望向了天空。
是认识他的人吗?!
就此,那两个闯入的人一道重重地落在了海水中。
一时间,平静的海面竟掀起了千层巨浪,蔚蓝的海水铺天盖地而来。
与此同时,伏黑惠脚下展开的出口已经关上了。
他暗叫不好。
展开领域需要耗费太多的咒力,刚才施展的也只能坚持几秒,短时间内要想展开可不容易。
他们已经失去了最佳的逃跑时机,如今他们都只能困在这只特级咒灵的领域内,简直就是笼中困兽,而这阴差阳错进来的两个家伙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毕竟,没人会乱闯别人的领域,只怕不是咒术师来帮助他们的。
在场的咒术师都差不多是这个想法。
他们神经紧绷,不论是已经疲惫的□□还是濒临死线的精神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拉成了一根紧紧的弦,准备随时应对增加的敌人。
在被咸湿的海水彻底淹没的那一瞬,伏黑惠还在通过努力睁大的眼睛观察情况。
“没事吧,惠?!”
当被学姐禅院真希攥住后领从涌动的海水中湿淋淋地提上海边的树上避难时,他咳出了几口又咸又涩的海水。
尚未道谢或说没事,他俩便一同僵住了。
因为不知何时,那个本该坠入海水中的陌生男人已经出现在他们身边,并一手攥住了禅院真希手中的特级咒具「游云」。
“!!”几乎只是一瞬间,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那人手一抬,就着「游云」就将还提着伏黑惠的禅院真希整个人扬起,像轻飘飘的气球一样抛到了身后。
再次摔进了海水中,耳边是水波往上冒泡的气泡声。
咕噜咕噜的。
一切喧嚣好像都在一瞬间被屏蔽在外。
伏黑惠挣扎着稳定身形,感受到指缝间的细沙正在随海浪的后退而流走。
这次将他单手提起来的不是禅院真希,而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女。
漆黑的长发,大而黝黑的眼。
笑起来像花朵绽放般摇曳的眉梢。
“呀,是惠呢。”对方如此笑道。
漂亮而细密的眼睫缀着晶亮的海水,细长的发丝带着潮湿的水汽,亲吻着她瓷白而姣好的脸。
蓝天白云下,岸边的椰子树在摇曳。
他呆愣着,看着对方浑身上下都在滴水。
她凑近他,黑白分明的光影在她的脸上晃动。
直觉感到了危险。
可是,身体却像被盯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近距离中,少年瞳孔微动,窥见了这个女孩漆黑的眼睛中竖起的瞳仁。
……像猫一样。
这样的人用一种柔软的声音笑道:“现在请飞快回答我一个问题哦,惠,请问这里是哪里呀?”
无从询问对方过于自来熟的称呼,他只能先斟酌着,警惕道:“这是那只特级咒灵的领域。”
“原来是这样。”她弯着眼睛点了点头,说:“刚才我和那位先生在战斗,不小心把他踹进来了,不好意思,没打扰到你们吧?”
罢了,她将目光移向了前方那只正从海水中缓缓踱出的特级咒灵:“这么说,现在要离开这里,必须杀了那只咒灵吧。”
这话叫他一惊。
与此同时,伏黑惠注意到她另一只手上拿的也是特级咒具「游云」。
他一愣,下意识去看那个方才从禅院真希手中夺走了「游云」的男人。
就见那个身形高大的黑发男人正扯了扯身上的毛衣,涉过哗啦啦的海水。
但是他并未在意自己身后正从海水中爬起来的特级咒灵,而是只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就在伏黑惠紧紧盯着他时,他的身影突然就从眼前消失了。
仅仅一眨眼的时间,男人的影子已经近在咫尺,其拳头带着强劲的气流和冰冷的杀气朝他们砸来。
电光火石间,伏黑惠感觉自己被她像拎猫一样,扔向了一旁的沙滩上。
就此,她脚下一蹬,整个人像出弓的箭冲了上去。
两把「游云」相撞的剧烈声音伴随着沙滩的龟裂与塌陷轰然响起。
大片大片的细沙在空气中飞扬开来。
伏黑惠被迷花了眼睛,只能隐约捕捉到他们两人的咒具在短短几秒中疯狂碰撞。
本来坚硬的武器此时在彼此的手中却因对方的攻击而发出不堪一击的哀鸣,空气中顷刻间顺着咒具挥动的轨迹掀起了肉眼可见的气流。
那个女孩在某一瞬间用双脚嵌住了那个男人挥来的手臂,一扭——咔啦一声,将其脱臼。
但还没将其撕扯下来,对方的「游云」就向着她的脑袋挥来。
沙砾飞扬,空气冷得连那飘浮的尘埃都感觉沉重了。
她在他的「游云」向脖颈的动脉刺来的那一瞬间一偏头,并用手中的飞舞的咒具扬起了沙滩上的沙砾,借助旋身的力道,从下边重重挑上了他的下巴。
被击中下巴往往能使人的大脑与动作出现短暂的麻痹,但是,那个男人像没有痛觉似的,反应能力快得惊人,只稍片刻就反过来狠狠扼住了她纤细的喉咙。
以此为点,在被对方扭断脖子前,她骤然抬腿用坚硬的膝骨顶上他的腹部。
似乎怕被他呕出的血弄脏了衣服,她紧接着一个横腿便把他飞快踹开了。
只此一击,那具纤细的身体里所爆发出的力量让那个男人像流星一般飞出去,狠狠撞倒了一排又一排的椰子树。
轰然漫开的尘沙间,包括伏黑惠在内的咒术师,都只能睁大眼,看着这意想不到的展开。
那只特级咒灵似乎也觉得莫名其妙。
那似乎并非它的同伴和帮手。
因为在意识到其中一个是没有一点咒力的人类后,它竟先朝那个倒在了树影间的男人发起了攻击。
但回应它的,是女孩猛然折断了一截「游云」狠狠掷过去洞穿了它脑袋的一击:“别来打扰我和伏黑君的叙旧!”
只稍一瞬,她手中的咒具如同一道杀气沸腾的红光,卷着凌厉的风声呼啸而去。
而黑发的男人捂着血淋淋的腹部站了起来,面对迎面而来的咒具只是微眯着一只眼就偏头躲过了。
血红的残光掠过了他的耳边,掀起了强劲的风和他的发,直直刺中了他身后的咒灵。
一瞬间,无数奇形怪状呲牙咧嘴的巨大肉块从那只咒灵的身上分裂开来。
两人的攻击对象,也临时发生了改变——不再以对方为目标,而是变成了咒灵,其中一人直接从原地蹬起,借着一旁的树干高高跃起躲过了那记攻击。
她在空中借助俯冲的惯性猛地逼近它。
手中的「游云」被她当成锥子,笑着刺入咒灵的体内。
在那一刻,那把三截棍宛若化作了锋利的刀刃,顺着她向前冲刺的力量将那肉块从尾端活生生给撕裂开来了。
她撕裂肉块后飞速靠近的身影和黑发的男人重叠,重重击中了沙尘中的咒灵,毫不留情地将其击打出去,砸穿了十几米的地表。
刹那间,四周轰隆隆作响,空气里里漫开浓烈的腥气。
黑发的男人则是飞速转身,用手中的「游云」猛地穿透它面目模糊的头颅骨。
但是还没拔出来,对方的身体突然飞速变异,化作膨胀的肉块袭卷而来,仿佛要将他们一起连人带吞噬掉。
下一秒,一张倾盆大口铺天盖地而来,她跃起后,抬眼扬手,从上边径直刺穿了它的嘴,并且向旁边一挥,刹时,那张大嘴裂作两半分开。
空气里弥漫着属于咒灵的血雾。
她像一道弓矢般斩掉所有阻碍逼近它,高亢的笑声伴随着沸腾的杀气,手中三截的咒具犹如挥舞的长鞭挥打过去时,她瞳孔紧缩,心中冰冷的杀意此时集于一点,跃起后对着它的头颅利落砍下。
与此同时,黑发的男人高高跃起,一脚踹上了它残留的秽躯。
来不得恢复,更无法再作出反击,快得如残影的男人大笑着将手中的「游云」狠狠地刺进了它的肉|体里。
漫天的血色刹时如喷泉般溅开。
海洋产生海啸般涛天的海浪声,就此,几十米高的巨浪从远方涌来。
但是,下一秒,铺天盖地的自然灾害消失了,由咒灵构筑出的空间像浪潮一般褪去,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的大海如同泡沫一样破裂。
再一看,他们已经身处原来的商业大厦里。
困住他们的领域骤然被破,也就意味着那只特级咒灵已经被解决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那一连串的攻击行云流水,应接不暇,就算是拥有出色动态视力的禅院真希也只捕捉到了一些稀碎的画面。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玻璃爆破的巨大声响拉回到了紧绷的状态。
“惠!”她惊讶地看向声音传来方向,只瞅到他被那个黑发男人一击轰出大厦的画面。
但是尚且来不及担心,升起的寒意就已经沿着脊髓涌上大脑——因为她看到方才杀死了那只特级咒灵的另一个人——那个黑发黑眼的女孩正站立在她的面前,手中的「游云」还在滴着血。
禅院真希咽了咽喉咙。
这个家伙……
到底是敌人还是——
她的眼睛飞速扫了一眼周围,想与剩下的同伴们对个暗号准备对策。
但仅仅这一瞬间,那个年轻的女人已经直直越过她,跳上玻璃破碎的窗户边缘,跳下了十几层高的大楼。
这是一个热闹而张牙舞爪的夜晚。
虽然短时间内未知事情的全貌,但很显然,地下五层的混乱以及一路跑上来时看到的咒灵和大量死掉的人类都告诉娑由,这个世界的咒术界正在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娑由是在看到了地下四层还大量存活的人类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一定要展开领域的。
与她一开始想的不同,五条悟开领域的目的并非简单粗暴地杀光地下五层的人类和咒灵。
证据就是所有存活的人类和被拔除的咒灵。
如果无法一次性将所有的咒灵袚除,那么死的也不仅是是地下五层的人类了。
在受了重伤的同时还要展开领域,即便将自己置身险境也要达成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最大程度地保护地下五层和四层存活的人类。
而她这个捅了他一刀的家伙竟然还有幸被囊括在内。
不过不保证五条悟之后不会记仇来追杀她就是了。
好在这些暂时与她无关。
比起这些,她更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伏黑甚尔。
……是的,伏黑甚尔。
那个已经死了十二年的家伙。
在遇到他之前,娑由本想去找伏黑惠的,但是却先碰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是叫虎杖悠仁没错吧,五条悟的一个学生。
当她看见他,对方正往通往地下的楼梯跑。
娑由上前去,挡在了他面前,那个少年猛然停下脚步,一脸凛然,作出全然战斗的准备。
“嗨,悠仁。”她却用柔软的声音笑道:“惠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但虎杖悠仁没有回答,而是困惑而警惕地看着她。
他冷声道:“不好意思,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现在实在没时间和你聊天。”
“诶,为什么?”
她歪了歪头,竟有些委屈地叫出声来:“我看到悠仁倒是很高兴哦。”
“呃。”虎杖悠仁神色空白了一下,似乎觉得她的自来熟十分莫名其妙,但他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具体来,只能顺着她的话实话实说:“因为我要赶去救我的老师才行。”
她一愣,困惑道:“你的老师不是五条悟吗?”
“呃,嗯。”他奇怪地应道。
她又说:“既然是五条悟,那需要你去救吗?”
虎杖悠仁一愣,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你认识五条老师,对吧?”
“当然认识呀。”她眯了眯眼,看不出是恶意还是好意:“谁不认识五条悟呢?”
他无言了一秒,又谨慎地问道:“你不是普通人吧?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咒灵,能在这里平安无事的普通人不多,你是咒术师?诅咒师?还是……”
“是一个不小心迷路进来这里的人类。”她说,并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和你们五条老师是认识的……你就当是朋友吧。”
顿了顿,还没等虎杖悠仁反应,她又继续说:“我是从地下五层上来的,我逃上来的时候,他还在下面战斗,根本不需要你们去营救的程度,倒不如说,你们学生去的话,会成为他的累赘不是吗?”
……啊。
这个女孩,感觉不是敌人。
莫名的,虎杖悠仁这样认为。
说不清是直觉还是观察得出的结论,总之,好像不是会和他大打出手的敌人。
察觉到了能沟通的可能性,本质上不太想和女孩子动手的虎杖悠仁小心地斟酌言语:“情况有变,五条老师被敌人封印了,如今他无法行动,我们必须将他营救出来,所以,可以麻烦你让个路吗?”
“诶,是这样吗?”闻言,娑由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下去,突兀地变得冷淡起来:“不好意思呢,可以麻烦你先花两分钟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具体情况吗?不然我不会让你过去的哦,悠仁。”
“也就是说,长得和夏油君一模一样的人将五条悟封进了一个名为「狱门疆」的咒具里了,是吧。”
在从他口中得知了情况后,与他交换了名字的娑由转了转漆黑的眼珠,道:“「帐」是他布下的吗?要离开这里需要那个夏油君的允许吗?”
虎杖悠仁并不清楚这一点。
她也不恼,而是抬眼,目光掠过走廊上通风的窗口,从天上那道漆黑的「帐」掠过:“现在剩下的这个「帐」,普通人可以出去了吗?”
虎杖悠仁顿了顿。
这次他选择迟疑地回答了:“不可以,刚才我们破坏的「帐」是禁止术师进去的「帐」,现在这个还没消失的「帐」是禁止普通人出去的「帐」。”
“诶——”她微微拉长声音,以示回应:“这样啊,那要怎么才能破坏这个「帐」出去呢?”
言毕,她将臂弯中被自己嫌麻烦打晕的女孩微微展露给他看:“这个孩子叫朱杏子,是个可怜的普通人,如今她没有行动能力,我想带她去安全的地方。”
闻言,少年一愣。
某种动摇在他脸上一晃而过。
而她眨着眼睛,看上去无辜又无害:“既然暂时无法从「帐」内出去,那我需要先确保朱杏子的安全,你知道现在这里哪里有地方可以保护朱杏子吗?”
他咽了咽喉咙,保持一种警惕的沉默。
几秒后,他才说:“很遗憾,我不知道,不如说,和我在一起可能会更危险,但是,你从这里出去,往涉谷车站的大桥方向走,那里有位我的学长正在控制咒灵组织疏散人群,你带着她去那里,应该会更安全一点。”
对此,她一愣,随即眉眼弯弯地笑出声来。
“好吧。”她歪了歪头,幽长的发丝划过昳丽的眉眼,侧过身,为他让出了通往地下地铁站的道路,还朝他温柔地笑:“既然悠仁你都这样说了,那就只能先和你说再见啦,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对此,少年先是一愣,随即扬起一个清朗的笑,越过她,望来的眼睛是明快而干净的琥珀色:“谢了,娑由!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是你果然不是坏人啊!去的路上要小心一点哦!”
眼看他跑远,留在原地的娑由却困扰地歪了歪头,轻声嘟囔道:“不管哪个世界,五条悟的这个学生,我都不擅长应付呢……”
不过,从他身上得到了重要的情报。
娑由没想到在自己带着朱杏子逃上来的半个钟里,地下的五条悟竟然被封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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