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BG男生子文by蒸包上笼
蒸包上笼  发于:2025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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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画梅的手法都一样吗?” 她拿起 茶罐, 指尖用力得泛白,“她是不是还喜欢用松烟墨?是不是也爱在梅枝下挂个小小的银铃?”
代 与灼的脸色渐渐苍白, 他上前一步,想从她手中拿过茶罐:“漱之 ,别 这样,这只是个旧物 ……”
“旧物 ?” 漱之 突然提高了声音,眼 底蒙上一层水汽, “对她来 说是旧物 ,对我来 说呢?我以为这些喜好是独属于我的,原来 只是在重复她的样子吗?”
话音未落,她猛地将茶罐往地上摔去。青瓷碎裂的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白梅的瓷片散落在地板上,像一片片破碎的月光。
代 与灼僵在原地,看着那些散落的瓷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记得漱之 当年烧制这只茶罐时 ,手指被窑火烫伤,却还是笑着说 “这样梅枝就有 温度了”;记得他们 曾用这只茶罐泡过雨前龙井,在窗边聊到深夜。可现在,她亲手毁掉了这一切,还把自己当成了 “前妻” 的替代 品。
“漱之 ……”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那些未说出口的真相,那些深藏心底的回忆,此 刻都变成了尖锐的碎片,扎得他鲜血淋漓。
漱之 看着代 与灼苍白的脸色,心里竟也掠过一丝莫名的慌乱,可那股吃醋的情 绪却依旧在心底蔓延。她别 过脸,不敢再看那些瓷片,也不敢再看代 与灼眼 底的痛楚。
那天晚上,等漱之 睡熟后,代 与灼悄悄起 身走到客厅。他蹲在地上,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青瓷碎片一片t 一片捡起 来 。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片时 ,他的动作 格外轻柔,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他把碎片放进一个素色的锦盒里,又将锦盒藏进衣柜最深处的抽屉,那里还放着漱之 以前画的梅枝手稿、两人一起 拍的旧照片,全是他舍不得丢弃的回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漱之 帮代 与灼整理衣柜,想找一件他常穿的灰色毛衣。拉开最深处的抽屉时 ,那个素色锦盒不小心掉落在地,盒盖弹开,里面的青瓷碎片散落出来 。她蹲下身,正想伸手将碎片捡起 来 ,指尖刚碰到一片带着白梅纹路的瓷片,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 昏黄的灯光下,她坐在桌前,指尖捏着画笔,在青瓷罐上认真勾勒梅枝,旁边站着一个身影,正温柔地看着她,还伸手帮她拂去额前的碎发。画面一闪而 过,快得像一场错觉,可心底却莫名泛起 一阵熟悉的暖意,还有 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漱之 ,你在找什么?” 代 与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漱之 回过神,看着手中的瓷片,又抬头看向代 与灼,眼 底满是疑惑:“我刚才 好像…… 想起 了什么,可又记不清了。这碎片……”
代 与灼的心猛地一跳,他快步走上前,将散落的碎片重新放回锦盒,声音有 些沙哑:“没什么,只是以前的旧东西。你要是累了,就别 整理了,我自己来 就好。” 他不敢让漱之 再盯着那些碎片,怕勾起 她更多混乱的记忆,更怕她发现真相后无法接受。
漱之 看着代与灼迅速合上锦盒的动作 ,心底的疑惑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她没再追问,只是默默站起 身,将手中刚找到的灰色毛衣递过去,指尖却仍残留着瓷片冰凉的触感,还有 那一闪而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自那以后,漱之 总忍不住留意代 与灼的举动。她发现他最近常常在深夜悄悄起身,站在阳台打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偶尔能听见 “产检”“注意休息” 之类的字眼;她还看到他在厨房准备早餐时 ,会下意识避开咖啡,转而 泡上一杯温热的红枣枸杞茶,眼 神里藏着她读不懂的温柔与忧虑。
“啊!” 漱之 突然捂住头,剧烈的头痛让她几乎站不稳。那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 ,混乱又清晰,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代 与灼听到声音,立刻放下文件跑过来 ,扶住摇摇欲坠的漱之 :“漱之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
漱之 抬起 头,看着代 与灼的眼 睛,泪水不自觉地滑落:“我想不起来,我还是想不起 来 ……”
不但想不起 来 ,甚至越忘越多。
代 与灼轻轻抚摸着漱之 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说:“漱之 ,没关系,想不起 来 也没关系,我们 可以重新开始。”
“不要!你走!”她凭什么在这里,生活在前一个‘女主人’的阴影下。
“这也是她画的?” 漱之 指着今日在书房发现的画册,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代 与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尖轻轻抚过画册封面,像是在触碰易碎的时 光:“嗯,她以前很喜欢画梅,说冬天的梅最有 韧劲。”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些画册放太久了,占地方,想着整理出来 捐掉。”
漱之 蹲下身,想拿起 一本画册看看,手指刚碰到封面,脑海中突然闪过一片模糊的白色 —— 像是漫天飞雪,又像是枝头绽放的白梅,耳边还隐约传来 细碎的笑声。可不等她抓住那点感觉,画面就消失了,只留下一阵莫名的空落。
“怎么了?” 代 与灼注意到她的失神,伸手想扶她,却在快要碰到她肩膀时 收了回去。
“没什么。” 漱之 摇摇头,将画册放回纸箱,“可能就是有 点累了。” 她站起 身走出书房,不敢再看那些画册,怕心底那点莫名的熟悉感,又会勾起 更多说不清的情 绪。
“漱之 ?” 代 与灼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我买了你爱吃的草莓,你要不要……” 他的话在看到漱之 手中的笔记本时 停住,脸色瞬间变得有 些苍白。
漱之 慌忙合上笔记本,站起 身看向他,眼 底满是疑惑:“这些…… 都是你写给她的?”
代 与灼走过去,将笔记本从她手中拿过来 ,轻轻放回抽屉,动作 轻柔得像在呵护什么珍宝:“以前随手写的,没什么好看的。” 他避开漱之 的目光,转身走向门口,“我去洗草莓,你在客厅等我。”
漱之 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她总觉得,那些记录里的 “她”,和自己有 着莫名的联系,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晚饭时 ,代 与灼做了漱之 爱吃的糖醋排骨,还炖了一锅玉米排骨汤。漱之 喝着汤,忽然问:“她也喜欢吃糖醋排骨吗?”
代 与灼夹排骨的手顿了顿,眼 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 绪,随即点了点头:“嗯,她以前总说,我做的糖醋排骨比外面饭店的好吃。”
漱之 “哦” 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喝着汤。汤的温度暖了胃,可心里却还是有 些空落落的。她看着代 与灼,忽然觉得眼 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 他记得自己爱吃的菜,会笨拙地做溏心蛋,可他心里,却始终装着另一个人。
晚上洗漱完,漱之 坐在卧室的飘窗上,看着窗外的月光。代 与灼走过来 ,递给她一杯温牛奶:“睡前喝杯牛奶,睡得好。”
漱之 接过牛奶,看着杯壁上倒映的月光,忽然问:“代 与灼,你还爱她吗?”
代 与灼的身体僵了一下,沉默了很久,才 轻声说:“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他走到飘窗旁,看着窗外的夜空,“现在这样,就很好。”
漱之 没再追问,只是小口喝着牛奶。月光落在两人身上,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 的呼吸声。她不知道,代 与灼说的 “这样很好”,是指现在的平静,还是指她能留在他身边;她更不知道,那些记录里的 “她”,其实就是她自己。她只知道,心底那点莫名的熟悉感,还有 对 “她” 的醋意,正一点点蔓延开来 。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清晨时 分才 渐渐停歇。漱之 起 床时 ,没在厨房看到代 与灼的身影,直到走进卧室,才 发现他蜷缩在床上,额头抵着枕头,肩膀微微颤抖。
“你怎么了?” 漱之 站在床边,声音没有 丝毫温度。她想起 昨晚代 与灼又在阳台打电话,隐约听到 “反胃”“乏力” 之 类的词,心底的不悦又多了几分:想必是在关心他那位 “前妻”,连自己的身体都顾不上了。
代 与灼缓缓抬起 头,脸色苍白得吓人,眼 底还带着未消的红血丝。他伸手按住胸口,声音沙哑:“没什么,可能昨晚没睡好,有 点恶心。” 话刚说完,他就猛地侧过身,对着床边的垃圾桶干呕起 来 ,肩膀剧烈起 伏着,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
漱之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转身走到衣柜前,拿出自己的外套,语气平淡:“我今天约了朋友出去,你要是不舒服,就自己叫个外卖吧。对了,你那位‘前妻’要是需要照顾,你也别 硬撑着。”
代 与灼的身体僵了一下,干呕的动作 停住。他抬起 头,眼 底满是委屈与无奈:“漱之 ,我没有 ……” 他想说自己的不适和 “前妻” 没有 任何 关系,想说他怀里揣着的,是他们 两个人的孩子,可话到嘴边,又被医生的叮嘱咽了回去。医生说他怀孕初期反应剧烈,情 绪波动不能太大 ,更不能让漱之 在失忆状态下承受这样的冲击。
漱之 没有 听他解释,拿起 包就往门口走。走到玄关时 ,她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代 与灼还维持着侧卧的姿势,一只手轻轻护在小腹上,脸色依旧苍白。可心底的醋意和误解,让她没能生出半分心疼,反而 觉得是代 与灼自找的。
“砰” 的一声,门被关上,房间里瞬间恢复了寂静。代 与灼缓缓直起 身,靠在床头,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 的小腹,眼 底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他想起 昨天去医院产检,医生说宝宝很健康,让他多注意休息,可他看着漱之 冷漠的背影,只觉得心脏像被针扎一样疼。
无奈之 下,他只能慢慢挪到厨房,想t 倒杯温水喝,可刚走到冰箱旁,就又一阵反胃袭来 ,他扶着冰箱门,弯下腰干呕起 来 ,眼 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缓过劲来 ,倒了杯温水,小口小口地喝着。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他想起 以前漱之 没失忆的时 候,每次他生病,她都会守在他身边,端水喂药,还会絮絮叨叨地叮嘱他注意身体。可现在,她不仅对他的不适视而 不见,还满脑子都是不存在的 “前妻”。

第54章 孕夫 你…… 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深夜的卧室静得能听见钟表滴答的声响。漱之侧躺着, 背对着代与灼,却迟迟无 法入睡。身后传来他压抑的呼吸声,偶尔夹杂着一两声极轻的干呕, 像细小 的针,轻轻刺在她心上。她下意识攥紧了被子 ,心里却矛盾得厉害。一方面觉得是代与灼放不下 “前妻” 才自寻烦恼, 另一方面,那细微的痛苦声响,又让她莫名地有些心神不宁。
不知过了多 久, 身后的动静突然变大。代与灼猛地坐起身,踉跄着往卫生间跑, 压抑的呕吐声透过门缝传出来, 带着难以掩饰的狼狈。漱之僵在原地,手指无 意识地抠着床单, 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起身走 到卫生间门口 。
门缝里,代与灼正扶着马桶边缘,弯腰干呕着,脸色在灯光下白得像纸,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 贴在皮肤上。他另一只 手紧紧护着小 腹,动作 轻柔又坚定, 像是在守护什么易碎的珍宝。漱之看着那一幕,心底突然掠过一丝奇怪的感觉。
那姿态,不像是单纯的生病,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
“要帮忙吗?” 话出口 时,漱之自己都愣了一下。她本不想关心, 可看着代与灼虚弱的样子 ,语气里还是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代与灼回头看她,眼底溢上一层惊讶,随即又被疲惫覆盖。他摇了摇头,声音暗哑得几乎听不清:“不用 ,我…… 我没事。” 他缓了缓,又补充道,“你回去睡吧,别 着凉了。”
漱之却没动,只 是站在门口 看着他。直到代与灼扶着墙,慢慢直起身,她才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可指尖刚碰到他的胳膊,就又迅速收了回来,转身往厨房走 去:“我给你倒杯温水。”
等她端着水回来时,代与灼已经坐在了卧室的椅子 上,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漱之将水杯递到他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句:“要是实在不舒服,明 天去医院看看吧。”
代与灼睁开眼,接过水杯,指尖碰到她的手,感受到一丝微凉。他看着漱之略显别 扭的侧脸,眼底泛起一丝暖意,却又很 快被担忧取代:“不用 ,就是老毛病了,过几天就好。” 他不敢提怀孕的事,怕她接受不了,更 怕她因 此再次疏远自己。
漱之没再追问,转身回到床上。这一次,她没再背对着代与灼,而是面朝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代与灼护着小 腹的样子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只 能在沉默中,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慢慢陷入沉睡。
第二天清晨,漱之是被厨房传来的轻响吵醒的。她走 到客厅,看到代与灼正站在灶台前,小 心翼翼地煮着粥,动作 比平时慢了许多 ,时不时还会 停下来,用 手按住胸口 ,缓解一下不适。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竟让他单薄的身影多 了几分让人心疼的脆弱。
“你怎么起来了?” 漱之走 过去,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
代与灼回头看她,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想着你早上爱吃粥,就煮了点小 米粥,养胃。”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要是不想吃,我再给你煎个蛋。”
漱之看着锅里冒着热气的小 米粥,心里突然泛起一阵熟悉的暖意,像是很 久以前,也有人这样为她煮过粥。她走 到餐桌旁坐下,轻声说:“不用 ,粥就好。”
代与灼将粥盛出来,放在她面前,又拿起勺子 ,小 心翼翼地吹了吹,才递到她手里:“小 心烫。”
漱之接过勺子 ,低头喝了一口 粥。温热的粥滑进胃里,带着淡淡的米香,让她紧绷了许久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些。她抬起头,看着代与灼苍白的脸色,犹豫了很 久,还是问了句:“你…… 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代与灼的动作 僵了一下,手里的勺子 停在半空。他看着漱之带着疑惑的眼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他只 能勉强笑了笑,避开她的目光:“没有,怎么会 呢。快喝粥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漱之没再追问,只 是低头继续喝粥。可她心里清楚,代与灼一定有事瞒着她。而那个秘密,似乎就藏在他每次护着小 腹的动作 里,藏在他深夜压抑的呕吐声中,更 藏在他看向自己时,眼底那复杂又深沉的情绪里。她不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但她能感觉到,那一定和自己有关。
喝完粥后,漱之主动提出要整理 阳台的杂物。前几天她就注意到那里堆着几个落灰的纸箱,隐约能看到里面露出的旧物边角。
代与灼本想阻拦,可看着她眼底难得的主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叮嘱道:“小心点,别 碰太重的东西 。”
阳台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漱之蹲在纸箱前,轻轻翻开最上面的一层。里面大多 是旧衣物和书籍,直到她摸到一个硬壳相册,封面已经泛黄,边缘还沾着点水渍。她翻开相册,第一页就是一张双人合影。照片里的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手里抱着一只 青瓷茶罐,笑得眉眼弯弯;身边的代与灼穿着浅色衬衫,正低头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漱之的手指顿在照片上,心脏猛地一跳。脑海中突然闪过更 多 清晰的片段:她抱着茶罐在阳台晒太阳,代与灼从身后抱住她,轻声说 “等明 年我们就搬去有院子 的房子 ,种满梅花”;她坐在书桌前画梅枝,代与灼端来热牛奶,手指轻轻擦掉她嘴角的奶渍;还有一个模糊的雨天,她哭着将什么东西 塞给代与灼,而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只 茶罐……
“漱之?” 代与灼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慌乱,“外面风大,别 待太久。” 他的话在看到漱之手中的相册时停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漱之回头看他,眼底满是疑惑与震惊:“这张照片,里面的人是我?那你说的‘前妻’……”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打断了她的话。代与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说道:“我去开门,可能是快递。” 他快步走 向门口 ,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 —— 他猜到是谁来了,这个时候上门,无 疑是将他的秘密推到了悬崖边。
开门后,门口 站着的果然是产科医生。医生手里拿着产检报告,笑着说:“代先生,昨天你忘拿报告了,我刚好顺路送过来,顺便看看你今天的情况……”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漱之就从阳台走 了过来。她看着门口 的医生,又看了看代与灼紧绷的脸色,心里的疑惑更 重了:“这位是?”
代与灼的喉结动了动,想找借口 掩饰,可医生已经先一步开口 :“你好,我是代先生的产科医生。他孕期反应比较大,昨天的产检报告显示宝宝很 健康,就是需要多 注意休息……”
“怀孕?” 漱之的声音瞬间拔高,难以置信地看向代与灼,“你怀孕了?”
代与灼的脸色白得像纸,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医生也意识到气氛不对,尴尬地站在门口 ,手里的产检报告仿佛有千斤重。
漱之看着代与灼躲闪的目光,又想起他深夜的干呕、护着小 腹的动作 ,还有那些关于 “前妻” 的谎言,心底的情绪瞬间翻涌 —— 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 的委屈。她后退一步,声音带着颤抖:“所以你一直瞒着我,不仅是‘前妻’的事,还有怀孕的事?你到底还有多 少秘密没告诉我?”
代与灼快步上前,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他看着漱之眼底的失望,声音沙哑:“漱之,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瞒你,我只 是怕你……”
“怕我什么?” 漱之打断他,眼底已泛起泪光,“怕我知道真相后离开你?还是觉得我根本没有资格知道这些?”
医生站在门口 ,看看僵在原地的代与灼,又听听卧室里毫无 动静,脸上的尴尬更 甚,轻咳t 一声打破沉默:“代先生,那报告我放这儿了,你记得按时复查,有不舒服随时联系我。” 说完,不等代与灼回应,便脚步匆匆地离开。
楼道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代与灼才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门板,轻轻将门合上。
客厅里瞬间只 剩下挂钟滴答作 响的声音,那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他的心上。他转头看向沙发,那本被摔在上面的相册敞开着,第一页的双人合影格外醒目,照片里两人的笑容灿烂,与此刻客厅里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
代与灼慢慢走 到沙发旁,蹲下身,小 心翼翼地将相册拿起,指尖拂过照片上漱之的笑脸,眼底满是痛楚与无 奈。他知道,漱之现 在心里肯定乱成了一团麻,那些被他刻意隐瞒的真相,像一把锋利的刀,不仅刺痛了漱之,也将他自己伤得遍体鳞伤
卧室里,漱之背靠着门板,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医生的话、代与灼躲闪的目光,还有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深夜里他压抑的干呕、总是下意识护着小 腹的动作 、面对 “前妻” 话题时的欲言又止。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觉。

第55章 我是谁 把他全忘了
漱之指尖抵着冰冷的门板, 指节因为用 力而 泛白。她能清晰地听到客厅里代与 灼细微的呼吸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她混乱的心上。那些被忽略的碎片在此刻拼凑成 完整的画面。他日渐隆起的小腹、小心翼翼的姿态、深夜压抑的痛苦, 还有提及 “前妻” 时眼底藏不住的慌乱,原来全都是 因为这个被刻意隐瞒的秘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漱之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是 觉得我就算知道了,也没资格参与 吗?”
客厅里的动静突然停了。过了好一会儿,代与 灼才慢慢走到卧室门口, 他没有推门,只是 隔着门板轻声说:“我不是 故意要瞒你…… 你失忆后, 只记得我们还在一起的样子 , 我怕告诉你真相,你会再次离开 。” 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难以 言说的委屈, “离婚的时候,你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 系了,我…… 我不敢赌。”
漱之靠在门板上,眼泪终于 忍不住落了下来。脑海中模糊的片段再次涌现:雨天里她哭着将离婚协议塞给代与 灼,他红着眼眶却始终没有松开 她的手;还有他抱着青瓷茶罐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背影落寞得让人心疼。那些片段像锋利的碎片,划破了她平静的伪装, 也让她意识到,自己对这段关 系的记忆,或许远比想象中更深刻。
“那怀孕的事呢?” 漱之吸了吸鼻子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你打 算一直瞒着我吗?直到孩子 出生?”
代与 灼沉默了很久, 才缓缓开 口:“我本来想等你身体再好一点,或者等你想起更多事情 的时候,再告诉你。我知道这件事很荒唐,你可能无法接受,可我……” 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哽咽,“我舍不得这个孩子 ,更舍不得你。”
漱之推开 房门,看着站在门口的代与 灼。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眼底满是 疲惫与 不安,双手下意识地护在小腹前,那姿态虔诚又脆弱。她突然想起昨晚他在卫生间干呕的样子 ,想起他今早小心翼翼煮粥的模样,心里的愤怒渐渐被心疼取代。
“你坐下吧,” 漱之转身走到沙发旁,拿起那本泛黄的相册,“我们好好谈谈。”
代与 灼在她身边坐下,身体微微紧绷。漱之翻开 相册,指着那张两人在阳台的合影,轻声问:“你还记得这个茶罐吗?当 时你说,要搬去有院子 的房子 ,种满梅花。”
代与 灼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记得,你说喜欢梅花的傲骨,想在冬天煮着梅花茶,看雪落在枝头。”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后来我们吵架,你把这个茶罐摔在了地上,碎片划伤了你的手,我……”
“我想起来了,” 漱之打 断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天我跟你吵得很凶,说要离婚,你不同意,我就摔了茶罐。你蹲在地上捡碎片,手指也被划伤了,可你还是 拉着我的手,说不想失去我。” 她抬起头,看着代与 灼的眼睛,“那我们后来,为什么还是 离婚了?”
代与 灼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黯淡下来。漱之沉默着,手指轻轻抚摸着相册上的照片。原来那段被遗忘的过往,充满了争吵与 误解,可即便如此,照片里两人眼底的爱意,却依旧清晰可见。她看向代与 灼的小腹,缓缓伸出手,头又有些疼。
漱之的手停在代与 灼小腹上,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有片刻的恍惚,可下一秒,脑海里像是 被浓雾笼罩,刚才那些清晰的片段又变得模糊不清。她猛地收回 手,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像是 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是 谁?” 漱之的声音带着一丝茫然,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 与 代与 灼的距离,“这是 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代与 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脏像是 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看着漱之眼底的陌生,声音带着难以 置信的颤抖:“漱之,你怎么了?我是 代与 灼啊,我们刚才还在看相册,你忘了吗?”
漱之皱着眉头,努力在脑海里搜寻 “代与 灼” 这个名字,可记忆里一片空白,只有零星的、毫无关 联的碎片在闪烁 —— 飘落的樱花、温热的小米粥、还有一个模糊的、护着小腹的身影。她摇了摇头,眼神里的困惑更浓了:“代与 灼?我不认识你。这相册是 你的吗?里面的人是 谁?”
代与 灼看着她指着相册里的合影,心里的恐慌不断蔓延。他快步走到漱之身边,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警惕地躲开 。“漱之,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代与 灼的声音里带着恳求,“我们以 前是 很亲密的人,你再想想,你喜欢梅花,喜欢煮梅花茶,你忘了吗?”
“梅花?梅花茶?” 漱之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迷雾,可就在即将抓住的瞬间,又被更深的浓雾吞噬。她抱着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 我的头好疼。”
代与 灼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里又疼又急,却不敢再逼迫她回忆。他只能放缓声音,小心翼翼地说:“好,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我们不着急。你头不舒服,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好不好?”
漱之犹豫了一下,看着代与 灼眼底的担忧,虽然心里依旧充满了陌生感,但却没有了之前的警惕。她点了点头,任由代与 灼扶着自己走到床边坐下。
代与 灼帮她盖好被子 ,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漱之的眼神里依旧带着茫然,她时不时地环顾四周,像是 在努力熟悉这个陌生的环境。过了一会儿,她像是 想起了什么,突然开 口问道:“我是 谁?、”
代与 灼的心又是 一沉,他强忍着心里的酸涩,轻声说:“你是 我的……”
还不等他说话,漱之缓缓摇头,眼神里泛起一丝涟漪,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看着代与 灼,犹豫了很久,还是 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代与 灼张了张嘴,想说他们曾经是 夫妻,想说他怀了他们的孩子 ,可看着漱之眼底的陌生,那些话又被他咽了回 去。他怕自己说出真相后,会让漱之更加恐慌,更怕她会再次推开 自己。“我们是 朋友,” 代与 灼最终还是 选择了隐瞒,“你出了一点意外,暂时忘了一些事情 ,我在这里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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