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很不想怀疑同期生，但是不管怎么想，答案好像只有那一个，于是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得到了五条悟的认可。
该怎么说呢？
我此时的心情很是复杂。
就算是我体质特殊，从川上亚里亚变成川上亚里亚酱之后，不仅能活着，还能迅速恢复原貌，但是我该痛的事还是会痛的。
怪不得五条悟最初的时候会说“如果想要训练体术，只需要付出灵魂”这样的话。
我暂时还没有出卖灵魂的打算，于是我再一次拒绝五条悟的邀请，接下来如我预料那样，五条悟即使被拒绝了也没有放弃劝说我。
没过多久，一场学校逃亡的大戏开始了。
我在前面拼命地逃。
五条悟在后面追。
我感觉我一个月……不对，是半年的运动量都没今天一天的高。
在我即将考虑“要不就出卖灵魂吧？”这个选项的时候，五条悟停止了对我的追逐，不再优哉游哉，倏地出现在我面前，拦下了我。
“很好！”
“今天的运动量就到这里！”
“以三级咒灵做计算，亚里亚如果能保持方才的速度，十次大概有五六次能逃脱吧，明天继续像今天一样拼命地逃吧。”
五条悟说完之后，不再拦着我，打着哈欠的离开了。
我：“？？？”
我：“！！！”
我忽然觉得方才准备出卖灵魂的自己非常的愚蠢，原来我早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无意识地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
“五、条、悟——！”
“你这家伙——！”
顿感被骗的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放声大喊五条悟的名字以此来发泄怒火，紧跟着我瘫倒在地，丝毫没有表情管理，表情扭曲地喘着粗气。
说真的，我方才是真的以为只要我停下来，五条悟那家伙就会不管不顾地带着我和他一起去祓除咒灵，所以真的非常努力在逃跑了。
我现在累得根本不想动。
——要不干脆就在这里睡吧？
实在是太累了，我脑海里闪过这道念头。
看到躺在地上、毫无反应的川上亚里亚的一瞬间，夏油杰只觉得时间好像停止了，直到感受到手心底下传来的心脏的跳动，停止的时间这才开始流动。
——原来只是睡着了。
夏油杰松了口气，接着默默抱起熟睡的川上亚里亚往宿舍的方向走，同时在思考川上亚里亚睡在地上的原因。
睡得那么熟，连搬动的动作都没有影响到……难道是昏厥了？夏油杰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性，但是很快就将其排除在外。
方才他有检查过川上亚里亚的身体，没有受伤的痕迹，虽然不排除是体质原因已经恢复完全的可能性，但是学校里设有帐，外人一般很难闯入，并且目标如此明确的选中川上亚里亚。
难道是单纯的睡着了？
夏油杰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只不过结果仍然和前者一样，他总觉得可能性不大。
亚里亚应该没有到处睡觉的爱好。
想来想去都得不到答案，夏油杰决定等川上亚里亚醒来后再来找机会询问。
然后——
川上亚里亚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当天后半夜。
要不是确认过人还活着，夏油杰差点就想带着川上亚里亚去找家入硝子想想办法。
“哈啊……好困啊。”
川上亚里亚晃晃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眼睛半睁不睁，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才彻底清醒过来，然后发现夏油杰表情复杂地守在床边。
沉默了一会，川上亚里亚激动地呼喊了一声夏油杰的名字，然后将今天的遭遇说给夏油杰听，在说到激动处的时候，手还止不住地拍打床铺。
砰砰砰的闷响持续了很久。
“……”
听完川上亚里亚的抱怨，夏油杰心情很复杂，他什么都想过，就是没想过导致川上亚里亚仿佛晕厥一般的熟睡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五条悟。
无比后悔离开前没留下咒灵守着川上亚里亚。
“抱歉啊亚里亚，让你遇到这些事，之后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现在要不要吃点什么？”
“还是说先去泡个澡？”
夏油杰一边说，一边默默地决定待会就去找那个罪魁祸首算账。
川上亚里亚点点头：“想先吃东西，今天光顾着逃跑，什么都没有吃……”
听到这里，夏油杰脸上的表情不变，心里却是默默地决定待会下手要更重一些。
“这样啊……嗯，那要不要简单的吃个蛋包饭？然后再配一些味增汤和小菜。”
“好噢，我都行啦。我们一起做吧。”
夏油杰努力地忽略川上亚里亚话语里的歧义，艰难地维持脸上的笑容：“好的，那这样亚里亚就帮忙准备小菜，剩下的就交由我来做。”
川上亚里亚没有察觉到夏油杰的异常，毫无所觉的点了点头。
夏油杰：“……”
在这之后过了有半小时，迟来的晚饭准备好了。
夏油杰看了眼时间，想起来这个点正巧有一档深夜综艺在播放，于是询问川上亚里亚要不要边吃饭边看，然后得到了同意的答复。
只不过，这档节目看到最后认真在看的只有川上亚里亚，作为提议者的夏油杰则是完全没有在看，反而是在看看节目的那个人。
吃过晚饭，夏油杰主动地包揽收拾碗筷的工作，然后顺带将放洗澡水的工作也包揽下来。
“今天这么累了，亚里亚就好好休息吧，这些小事让我来就可以。”
“入浴剂要选什么味道的呢？”
“都可以吗？”
“那就选有安神效果的吧。”
在这之后过了没多久，夏油杰从浴室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腾腾的雾气。
“已经可以洗澡……嗯……这是睡着了吗？”
“看起来似乎是这样。”
与平静的语气相反的是，心脏像是受到刺激般在猛烈的跳动。

第021章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比评级任务先行一步到来的是我的首次外勤任务，任务内容是与夏油杰一同前往位于杯户町的一家私人医院进行调查。
根据辅助监督发来的调查报告，这家医院大约是在半年前曾发生过火灾，但是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发生，似乎是因为当时发生火灾的地方正巧是准备重建的别馆。
然而火灾过后，别馆的重建工作却一直无法顺利进行下去，诡异事件层出不穷，发展到最后甚至在小范围内形成了都市传说。
不久前，负责这片区域的窗观测到未被登记的咒力残秽，怀疑是有新生咒灵的出现，于是初步的调查了一番，只不过没有收获。
就在窗将异常情况上报后不久，事态猛然发生变化，别馆出现了数具死状诡异的尸体。
根据目击者的证词，尸体的表现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过，皮肉也像是被什么化学药剂腐蚀过一样或是发胀或是皱巴巴地缩在一块。
窗很快进行了第二次调查。
只不过结果仍旧和第一次一样毫无收获，唯一不同的是遍布在现场的咒力残秽无一不在宣告此处曾出现过咒灵，于是调查杯户町私立医院的任务落在了夏油杰身上。
我的前往并不是作为战力，而是纯粹的出于多一个人好办事的原因才将我选上的，出力的那个是夏油杰，我只是凑数的。
“亚里亚要再休息一会吗？”
“不用，先把眼前的事做完再去休息。”
从任务开始直到现在，类似的对话重复出现过很多次，夏油杰似乎对我的首次外勤任务抱有非常大的担忧，时不时就会确认我的感受。
来到据说是有新生咒灵出现的杯户町私立医院后，早早等候在此的辅助监督迎了上来，简单地解释了一遍医院的情况。
由于是医院，将全员转移这件事无法做到，他们只能做到封闭以别馆为中心，半径十米远的方位。
我和夏油杰在别馆调查过后，如果没有发现咒灵的踪迹，那么就得用别的手段潜入主院调查咒灵的本体是否已转移到主院。
总之，咒灵的存在是确定的。
我和夏油杰走进别馆的范围后，身后传来辅助监督对我和夏油杰此行的祝福，接着他好像还念叨了什么，但是离得太远，我没有听清。
没过多久，一层黑幕如同牢笼般将别馆笼罩其中。
似乎是看出我对黑幕的在意，夏油杰停下脚步，视线与我一同转向天空：“我们头顶的这层东西是【帐】，作用是隔绝普通人的进入以及防范咒灵的逃脱……但是这只是一般情况下。”
“【帐】的作用会因施术者的不同而产生差别，在接触的时候就会意识到，然而具体的不同得看施术者的意愿。有时候是不允许某人进入，有时候是只进不出。”
“因此，亚里亚在这之后如果有看到类似的存在，最好不要贸然进入，不然有可能会没办法出来。”
我点点头，然后问：“如果不小心进入其中要怎么办呢？”
“……”
夏油杰转头看向我，表情十分认真。
“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但如果真的有，亚里亚也不需要担心，我一定会赶过去。”
“无论发生什么。”
此时此刻，夏油杰的表情、语气都十分的认真，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他，在这种气氛下，我点点头，接着以同样认真的态度回应了夏油杰。
“那么就这样【约定】好了。”
随着夏油杰的一声“好”，我感觉我和他之间好像多了一层玄而又玄的联系。
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进入别馆大厅，明明是白天，但是周围的光线却很是昏暗，夏油杰解释说有可能是帐的原因。
没过多久，在往别馆深处走的时候，我一开始感觉到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的阴冷感越发的浓重，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
我原本以为是我的心理作用。
“杰，我感觉不太好。”虽然看的恐怖片不多，但是我深知有事不说恰恰是立FLAG的前置条件。
“！！！”
夏油杰一瞬间紧张起来，语气十分的慌乱，双手按着我的肩膀，上下打量着我。
“感觉不太好？是有哪里不舒服吗？难道是受伤了？是咒灵吗……不对啊，我没有感觉到有咒灵的出现，难道是术式原因吗？到底是什么……”
眼见着夏油杰逐渐自言自语起来，我只好冲着夏油杰大喊一声。
效果很好。
原本仿佛进入无我境界的夏油杰在怔愣了一瞬后，很快就清醒过来，接着像是意识到方才的失态一般，侧过脸，不敢看向我。
“咳，抱歉啊，刚刚……”
“没事啦。”
形式一下逆转，现在变成我在安慰夏油杰。
在这之后，放松下来的夏油杰在听完我说我感觉不太好的原因是什么后，微微垂眸，像是在思考某事一样，过了一会我才听到他的声音。
“亚里亚，不介意的话——”
夏油杰笑着朝我伸出手。
“可以牵手吗？”
虽然不是很理解这前后有什么联系，但是我还是伸出手，接着两手接触的瞬间，我感觉那股阴冷感猛然加重。
下一秒。
我听到夏油杰像是自言自语似的感慨了一句“果然如此啊”，紧接着我看到他笑着看向我。
“亚里亚。”
“啊？”
“要开始移动咯～～～”
“！！！”
我只感觉到夏油杰牵着我的那只手突然一紧，再然后我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还没等我说些什么，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我不得不死死搂着夏油杰的脖子。
——虽然很抱歉，但是暂时先让我这么做吧！
我感觉我应该用的力气挺大的。
几分钟之后，我见到了给我带来阴冷感的本尊是什么，那是一只很难形容其外貌的咒灵，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痛，除此之外它还散发出浓浓的恶臭。
我知道此行祓除咒灵的主力是夏油杰，我这个纯属过来凑数的人没有提要求的权利，但是啊——！
真的太臭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搂着夏油杰的脖子，在他耳边不断地发泄我的不满：“快点离开！那家伙好难看！而且也好臭——！”
“好讨厌、好讨厌、好讨厌……”
我越说越起劲，即使夏油杰一直在柔声安抚我，我也仍旧无法压制内心忽然涌现出来的对于那只咒灵的厌恶，讨厌的情绪甚至战胜了对咒灵的恐惧。
我猛然将视线转向那只咒灵。
“讨厌……”
“我讨厌你——！”
完全沉浸在对咒灵的厌恶情绪里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在我对着咒灵散发恶意的时候，那只咒灵像是被吓到一样的呆滞在原地，紧接着像是感到不安一样，表现得非常的躁动。
夏油杰护着我往后移动了几米远。
“消失啊——！快点离开我的眼前——！”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咒灵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尖啸，尖啸引起的震动将上下两层的玻璃全数震碎。
我也因此从厌恶的情绪中清醒过来，紧接着出现在视野里的画面是那只咒灵像是疯了一样在不断地自我攻击。
明明咒灵没有眼睛，但我却觉得它在看着我，甚至莫名地确信那些听不懂的尖啸是在对我诉说什么。
没过多久，那只咒灵将自己破坏得非常的零碎，勉强挂在身上的那只手在无法撕裂身体的时候，像是对此感到不安一样朝着我的方向不断晃动。
“亚里亚。”
夏油杰突然开口。
“要不要试着祓除咒灵？”
明明是在对我说，夏油杰的视线却是在看着那只咒灵。在得到我回应他的一句“要怎么做？”之后，我看到他笑着抱着我来到那只咒灵面前。
“之前和亚里亚说的咒灵的等级区别还记得吗？”夏油杰一边说，一边将我放了下来。
我点点头：“四级用棒球棒就可以对付了，三级要用枪才可以……是这样对吧？”
“说的没错！”
或许是错觉，我感觉如此说完之后的夏油杰脸上的笑容异常的灿烂，然后我听到夏油杰对我说：“亚里亚，想不想试试看一脚踩碎一只准一级咒灵是什么感觉？”
“啊？”
我这一回的回应全是感情，毫无技巧。
我怀疑我可能是耳朵突然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夏油杰对我说这样的话。
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夏油杰耐心地解释说：“现在这只咒灵非常的弱，弱到就算是普通人也能轻松的解决的程度。所以啊……”
“这正好是个好机会。”
“亚里亚来试试看一脚踩碎一只准一级咒灵的感觉是什么吧？”
听到夏油杰这么说，我心中的疑惑散开。原来不是我听错了，而是夏油杰真是这么想的。
出于对夏油杰的信任，我没有迟疑，对着咒灵抬起脚，然后重重地落下。
如夏油杰所说那般，这只咒灵真的非常的弱，落脚的瞬间我只觉得像是踩到了纸团，紧接着昏暗的环境一瞬间亮堂起来，咒灵也随之消失不见。
啪啪啪——！
掌声在我身旁响起。
我回头看过去，发现夏油杰笑得非常的灿烂，感觉比起我，他才更像是祓除了那只准一级咒灵的人。
应该是错觉吧？

将别馆上下走了一遍，确认过再无其他咒灵后，夏油杰带着我往出口的方向走。
待会只需要在主院走一圈，最后确认一遍是否有咒灵出现，如果没有，那么我和夏油杰调查杯户町私立医院的任务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至于那些死状诡异的尸体要如何向大众解释，夏油杰告诉我这是辅助监督需要考虑的事，我们要做的事只有祓除咒灵这一件事。
在这之后过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我和夏油杰总算将主院上下走了一遍。
主院里只有一些祓除之后，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出现的低等级咒灵，夏油杰告诉我，像这样的咒灵遇到了放着不管也没关系。
就这样，我和夏油杰调查杯户町私立医院的任务宣告结束了。
回到东京都立咒高，看到夏油杰拿出纸准备写任务报告，我自告奋勇地将这项任务揽了下来，然后在写完我和夏油杰的名字后，陷入了困境。
倒也不是不会写。
任务报告不久前夜蛾老师有在课堂上简单的讲解过，我也有看过夏油杰、五条悟他们写的任务报告，我完全有能力照葫芦画瓢。
只不过——
【在进入别馆后不久，一只等级疑似准一级的咒灵出现，其后该咒灵在不明原因下忽然发狂，出现了自我伤害行为……】
光是想想就觉得这样的任务报告很离谱。
一旁的夏油杰看我写完名字就再也没其他动作，于是开口向我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顺势将内心的疑惑说给夏油杰听，然而夏油杰却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并且表示我就照我刚刚想的那样写就可以了。
“离谱的任务报告很多的，他们不会在意这种事。”
像是为了让我放心，夏油杰说了几件他写过的比我想的还要离谱的任务报告的事。
虽然有点不太好，但是在和夏油杰说的那几个例子的对比之下，我的任务报告反而显得像是一股清流，非常的中规中矩。
我彻底安心了。
几分钟不到，我就将任务报告写完，发送给辅助监督之后没多久得到了辅助监督发来的“非常感谢百忙之中……”看起来有些过于激动的回复。
夏油杰看了后，脸上浮现出一副像是想到了什么的表情。
“大概是亚里亚写报告的速度太快了吧？”
“啊？”
“而且任务报告的完整度也很高。”
“啊？”
“毕竟有时候我和其他人试过拖了好久都没交任务报告，啊对了，下次亚里亚可以试试拖他个一两周，说不定你能看到辅助监督静坐在学校的画面。”
听到夏油杰的解释，我想我大概理解了那封来自辅助监督的充满感激之情的回复是怎么回事了。
“亚里亚……”夏油杰突然喊了我一声。
“欸？”我看向夏油杰，“发生什么事了吗？”
“算是有吧……欸等等，不用那么紧张，只是小事。你看啊……”夏油杰划拉了一下屏幕，“由于出任务，今天一天的课都可以逃了欸。”
夏油杰说得太过理所当然，我下意识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杰，我们就这样逃课真的没关系吗？夜蛾老师会生气的吧？”
令我没想到的是，即使我这么说了，夏油杰还是那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没关系，夜蛾老师不会在意这种事的。”
“是这样吗？”
“没错，所以——我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溜出去玩？”
夏油杰说得太过肯定，我也就相信了他说的话，然后我们两个在网上搜索了一圈能当天来回的游玩点。
确认了目的地，夏油杰放出虹龙，还顺带放出他前不久收服的据说可以影响电子设备的咒灵。
夏油杰似乎想趁这个机会测试一下咒灵的术式效果，于是我们将地点选定在堪称动漫宅圣地之一的涉谷，这之后如果还有时间就坐地铁去秋叶原看看。
或许是不赶时间，这一次虹龙飞行的速度没有之前那么快，我没多久就适应了虹龙的速度，甚至能大着胆子睁开眼打量周围。
只不过，我还是没勇气往下看。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夏油杰忽然说了一句“涉谷到了”，紧接着我发现原本在直线飞行的虹龙不知为何原地盘旋了几圈。
下一秒。
虹龙猛地来了个俯冲，我没花钱就享受了乘坐过山车的感觉，落地后缓了好久，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连惊恐的大叫都忘了。
现在心脏“砰砰砰”的跳得非常的厉害。
“杰，下次还是不要那么快吧？稍微的慢一点，刚刚还是有点太快了，对心脏稍微有点太刺激了。”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听到我这么说，夏油杰看起来很是愧疚。
“……抱歉，下次我会尽量放慢速度。现在感觉还好吗？”
“已经没事了，但是下次就拜托了。”
说真的，再多来几次，我担心就算我的体质再怎么强悍，我也能因此患上PTSD。
从小巷走出来，我看了看四周，然后看向夏油杰：“先去找个地方解决午饭吧？”
由于任务解决得快，回到学校时离中午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夏油杰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夏油杰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打开搜索界面放到我面前。
“想吃什么菜式？日料、中餐、还是西餐……！”
屏幕一闪而过，夏油杰不知为何非常慌乱地收起手机，并且在我困惑地看向他的时候，像是误入犯罪现场的无辜路人一样正在拼命地向我解释。
“亚里亚啊，这是路推榜单，也就是说——我没有特地的搜那家店！而且！我也没有进去过喔！”
“？？？”
不是。那家店到底是哪家店？我连名字都没来得及看，手机就被夏油杰收走了。
在这之后，我将我的疑惑说了出来，然后我看到原本慌乱不已在解释的夏油杰突然卡了壳，没一会夏油杰试图装作无事发生地对我扬起笑脸。
很可疑。
夏油杰的表现太刻意了。
头一回的，我没有无视夏油杰的异常。
“嗯嗯，知道了。”注意到夏油杰松了口气，我话锋一转，“所以那家店是哪家店呢？”
“——！”
“难道是什么不好的地方？”
“！！！”
我只是学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对夏油杰询问了几句而已，没想到夏油杰的反应比电视剧里演的还要大，一看就知道我问的问题的本身就是答案。
眼看瞒不下去，夏油杰叹了口气，向我解释了方才如此慌乱的拿回手机的原因。
听完解释，我瞬间理解了夏油杰为什么会突然那么激动。
“抱歉啊，我不该问的。”
“没事，是我的原因。如果我能再成熟一点……”
我们两个红着脸呆站在原地相互道歉。
“啧！”
“该死的现充！”
我：“……”
夏油杰：“……”
有了路人的打岔，我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后，默契地决定装作无事发生，然后随便挑了家装修不错，店内客人也不少的店走了进去。
相较于人来人往的街道，密闭的餐厅更让我感到不安。
只不过——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回那些受到我体质影响的人没有陷入癫狂状态，只是单纯的像个狂热粉一样死死地盯着我不放，并没有扑上来。
我突然想起方才在大街上也是这样，周围的人要么是受到香气吸引而四处寻找来源，要么是发现我之后，只敢远远的看着我。
全都是没有像以前一样发现我后没多久就陷入癫狂状态，继而做出伤害我的事。
我的困惑只持续到进入包厢坐下这一刻。
在这之后，看出我在为某事而困惑的夏油杰向我询问发生了什么，接着了解原因后，夏油杰忽然笑了笑。
笑容总有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亚里亚还记得这孩子吧？”夏油杰指了指一直在不远处晃来晃去的咒灵，看到我点了点头后，他才接着说，“这孩子的能力有点特殊，除去术式本身对电子设备能造成影响之外。”
“它还可以降低物体的存在感。”
“当初为了找到它，真的费了很大功夫，明明等级勉强称得上是二级，但是却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夏油杰说到最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只在不远处晃来晃去的咒灵的移动速度变慢了许多，并且散发出一种遭受重大打击的气氛。
“……”
盯着看了一会，我迅速收回视线，那只咒灵身上散发出来的怨念感觉都快具现化了。
“原来是这样，这孩子有名字吗？”我感觉一直“这孩子这孩子”的称呼它好像有点奇怪。
夏油杰：“……”
夏油杰：“名字吗？嗯……【笼】是这孩子的名字。”
我：“……”
沉默了一会，我默默咽下了“这名字该不会是你临时想出来的吧？”这句话，转而说起其他话题。
在说到遇到我之前，东京都立咒高与其并称为姐妹校的京都都立咒高举办过一场交流会的时候，包厢的门打开了，接着陆陆续续地上了前面点好的食物。
正在说话的夏油杰默默地闭上了嘴，并且很是明显地散发出一副分享欲被打断的不满的既视感。

『是这样吗？』
以上对话明明是不久前的事，然而现在却像是刚立下的FLAG被秒速回收一样，我和夏油杰从餐厅离开没多久，转头就遇到了夜蛾老师。
夜蛾老师看起来有些惊讶，但讶异之色仅在他脸上维持了不到一秒，很快地转换成怒气，他似乎在极短的时间里明白了我们出现在他面前的原因。
“夏油——！”
“你竟然带着新同学逃课！”
我原本都做好了道歉的准备，没想到夜蛾老师针对的对象只有夏油杰一个，并且夏油杰此刻也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摆出了我们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只可惜夜蛾老师没有相信，他看起来仍旧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
“一千。”
“？？？”
“欸——？有些太……”
“三千。”
“？？？”
“——！一千吧一千！”
夜蛾老师和夏油杰就像是在打哑迷一样在对话，而身处其中的我则是全程满脸问号。
在那之后，由于夜蛾老师有外勤任务要处理，因此回去的人只有我和夏油杰，然后在回程的路上，我知道了那段仿佛打哑迷一样的对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