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完之后，夏油杰猛吸了一口手里的可乐。
原本满满一杯的量一下见了底。
我盯着夏油杰手里见了底的杯子，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紧接着连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自顾自的行动起来。
我学着夏油杰的动作，对着吸管猛吸了一口。
原本大概三分之二的量，一口之后，不仅一半都没少，我反而因为猛地吸了一大口太多冰的，弄得我现在头特别的疼。
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这一回，我是实实在在地看到了夏油杰在笑。
在那之后过了不知道有多久，由于夏油杰实在是笑得太过分，我原本只是尴尬，后期直接转化为恼羞成怒，瞪了眼夏油杰并抛下狠话。
一场为期五分钟的绝交开始了。
在这五分钟里，无论夏油杰对我说了什么，我始终没有给予任何回应，最后在临近尾声的时刻，我注意到夏油杰脸上的紧张越发的真实。
他好像开始不确定我是否是真的在生气。
“亚里亚你……”
“没有生气。”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了。
下一秒。
夏油杰非常夸张地松了口气，然后露出后怕不已的表情看着我：“虽然不会再有像这样的惹你生气的场合，但是……哇、真的非常的……”
“对心脏不好。”
在那之后的比绝交的五分钟还要多几倍的时间里，夏油杰反复几次和我确认以后如果还有惹我生气的场合，希望我能直接对他生气。
就算揍他一顿也没关系。
我听的很是沉默，先不提我对夏油杰动手，受伤的到底会是谁这件事，我比较迷惑的是夏油杰怎么会那么主动地要求被打。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
“拜托了。”
“真的对心脏很不好。”
看我不回应，夏油杰再一次向我提出请求。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路过的人里已经有好几个装作很忙的停留在附近，为了避免成为秋叶原的景观，于是我连连点头应下了他的请求。
“啧——！”
“很好！”
“带着我的祝福滚吧！”
我：“？？？”
那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一边露出狰狞的表情，一边偷偷地鼓掌啊！
我好想这么吐槽，但是尴尬的、不自在的情绪战胜了吐槽的欲望，我拉着夏油杰往远处跑。

第029章
七月末, 我和夏油杰一样成为了有房一族，只不过有房一族前面还得加个暂定，并且五条悟从我的同期生这一身份上又多了个新身份——我的债主。
他是我购买的房子的原持有人。
开始接任务后不久, 五条悟意外得知我在存钱买房，于是向我提出“房子找我买就好”这一提议, 说什么能省去中间商赚差价。
我想了下, 觉得五条悟说的有道理, 于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 五条悟竟然在欠条或者合同都没有的情况下将房子直接转给了我，我甚至定金都还没来得及给。
这难道就是身为五条家继承人的底气吗？！
我大为震撼，然后出于担忧同期生被骗的忧虑, 我在转定金给五条悟的时候, 特地附上了一句话表达我对他的担心。
[五条啊, 小心被骗啊！]
简讯发出去后不久, 五条悟的回复传了过来, 他先是回了我一句[骗谁？], 紧接着又是一句[我吗？]，最后发了个[哈！]。
我看的很是沉默, 明明只是单纯的文字，我却不知为何听到了五条悟的声音, 而且……他看起来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会被骗。
——真是可怕。
我在心里感慨着。
由于没有隐瞒的打算，因此五条悟成了我的债主的这件事一天都没有就传遍整个东京都立咒高。
虽然这其中有学校原本就没几个人的原因在。
在那之后过了没多久, 冥冥学姐得知五条悟成为我的债主的原因是因为卖了我一套房后，给我发了好多条简讯。
简讯的内容一半是表达自己竟然错过了赚钱机会的懊悔, 一半是明里暗里地试探我要不要考虑一下转购, 她愿意看在校友的份上，给我打个九九折。
要不是我已经拿到房本, 我想我会被冥冥学姐的九九折劝服。
毕竟——
冥冥学姐从来没有给过优惠价。
在我拒绝冥冥学姐的九九折后过了没多久，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冥冥学姐试图踢开他，让自己成为我的新债主这件事。
一连发了好多条简讯向我证明自己才是债主的最优选。
我看简讯的发送速度，我感觉要不是五条悟现在在忙着祓除咒灵，他大概是想要本人亲自上门来向我证明自己作为债主有多么优秀。
“九九折？！”
“哈！”
“我可以直接白给零元购！”
看到最后的零元购，我越发的觉得未来我可能会看到五条悟被人骗这件事。
“不要在奇怪的地方莫名地较真起来啊！”
我一边叹着气，一边将想要说的话发送出去，果不其然的，五条悟还是和之前一样一副完全不觉得自己会被骗的表现。
时间来到八月，最热的时候才刚过去一半。
或许是天气热导致人心浮气躁，咒灵诞生的速度异常的快，这边才刚把咒灵解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新的任务就上门了。
原本只是很久没有正常作息，现在变为睡觉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有时候我会在想，到底是过去那种时不时就可能会被杀的生活好，还是现在这种比起被杀，或许是死于过劳才更有可能的生活好。
说真的。
“好想睡觉啊……”
“那就睡吧。”
我猛地回过神，直到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方才我无意识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羞赧的情绪顿时涌了上来。
只不过，夏油杰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拍了拍肩膀，像以往那样主动地放松身体让我能靠着他休息。
“来睡吧。”
虽然确实很想休息，但是比起我，夏油杰才是那个需要休息的人，他现在眼睑下的淡青色，重得和眼影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我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然后我对着夏油杰拍了拍我的腿：“来睡吧！比起靠着肩膀，还是躺着能休息得更好吧？”
我总不能总是让夏油杰承担照顾人的这一角色。
夏油杰没有反应。
于是我又说了一遍。
这一回，夏油杰总算不是方才仿佛宕机一样的沉默了，即使是在夜幕下，光线不好，他脸上浮现出来的羞赧情绪很是显眼。
“膝、膝枕有些……”
“啊？”
“……咳、没什么。”
如此说完之后，夏油杰一边说着谢谢，一边躺了下来。
我看着合眼躺在我腿上的夏油杰，原本想说“怎么样？果然大腿和肩膀比起来，还是大腿靠起来更舒服吧！”，但是话到嘴边却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直觉、危机雷达都在劝我别说这句话。
于是，我默默咽下到嘴边的话，一边留心周围的变化，一边安静地盯着在合眼休息的夏油杰的脸看。
在那之后过了大概有几分钟，又或者是半小时，我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不自在的情绪，倏地移开视线，不再盯着夏油杰看。
只不过脑海里不断响起的声音却没有放过我。
「好想好想好想……」
我摇摇头，想要把脑海里的声音甩出去。
“明天见。”
夏油杰笑着点点头，然后在转身离开的刹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被躲开了。
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以往被自己刻意模糊的界限突然的清晰起来，夏油杰很明显的感觉到川上亚里亚有在刻意地避开自己。
——到底是谁？！
——难道是我有哪里暴露了吗？！
夏油杰拼了命似的在脑海里翻找有可能导致川上亚里亚意识到边界感的行为或者契机。
只不过——
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答案。
于是翻找出过往自己做过的模糊边界感的事，在进行换位思考之后，夏油杰确信自己的计划很完美，完全察觉不出是刻意的行为。
排除了暴露的犯人是自己之后，夏油杰怀疑或许是有谁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令川上亚里亚意识到了边界感。
首先可以排除几位前辈。
夏油杰十分确信自己在前辈们心目中的人渣DK形象保持得非常完美，就算自己的行为明显不过，被她们骂作人渣DK。
亚里亚也因为听得太多，从而脱敏，完全不会对这些负面评价有太大的反应。
排除了前辈，那就剩下家入硝子、五条悟这两个与亚里亚相处时间最多的人，但是夏油杰感觉剩下的这两个嫌疑人的可疑程度还没有前辈们高。
家入硝子只要是自己做出的行为没有超过底线，一般是不会特意表露什么。
就算是时不时会从家入硝子那里听到她对自己评价人渣DK、垃圾之类的词汇，亚里亚也因为脱敏而完全不会对自己产生防备心。
至于最后的嫌疑人五条悟。
虽然看起来对亚里亚兴趣很大，但是因为兴趣过大而做了许多惹恼亚里亚的行为，从而导致在亚里亚的心目中可信度降至最低。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犯人真的是五条悟，亚里亚会相信他说的话的可能性比那群烂橘子明天集体暴毙的可能性还低。
排除到最后，一个嫌疑人都不剩。
难不成是校外的人？
找不到答案，夏油杰开始胡乱搜寻犯人，但是结果还是和最初一样，一无所获。
在那之后过了很久，或许是答案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夏油杰发现自己竟然因此冷静了下来，理智逐渐回归，一些被忽略的事再度浮现出来。
被避开的时间应该是在膝枕之后。
“……”
夏油杰感觉自己好像有了点头绪，但是线索太少，无法连接起来。
“算了。”
思考无果，夏油杰决定先休息，第二天再来找个机会去试探一下亚里亚突然避开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的某些行为做得太过而被察觉到了，换个方法应该就解决，但如果答案是因为某人的原因……夏油杰一时半会还没想到要怎么做。
第二天。
夏油杰还没有想好要如何找到向亚里亚试探的机会，结果却发现已经没有试探的必要。
昨晚感觉到的界限消失了。
川上亚里亚如往常一样的态度向自己打招呼。
“哇——”
“杰真的有休息吗？”
完全没有。
夏油杰在心里回了一句，但明面上却是与之相反的露出困扰不已的表情：“休息是休息了，但是……唉，完全睡不够啊。”
“今天能醒来，完全是凭借意志力。”
“……差点就想要砸了闹钟，然后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睡。”
“确实会有这样的想法。”
川上亚里亚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我有时候也有想过翘课睡觉的想法，但是目标太大了，一个班也就四个人，夜蛾老师就算是想要装作没察觉到也是不可能的吧。”
说完之后，像是被自己说的话打击到一样，川上亚里亚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就算是惠的班级也没有那么少人……”
“惠？”
“是那家人的孩子吗？玉犬那个？”
“对，就是那孩子。”
模糊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夏油杰想起来几个月前在伏黑家听到的事，他记得那个名叫伏黑惠的孩子似乎对亚里亚抱有很深的感情。

第030章
一觉睡醒, 昨晚在我脑海里未曾停歇的仿佛恶魔在低语似的声音消失了，我总算是能保持平常心的面对夏油杰。
所以说，人会胡思乱想, 果然是因为休息不够吧？！
在前往教室的路上，我遇到了夏油杰, 他看上去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眼睑下的淡青色好像有点发黑。
这才一个晚上啊！就算是昨天熬了通宵, 但这也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 如此短的时间会让人眼睑下的淡青色的发展变得如此夸张吗？！
夏油杰的状态让我更加确信“人会胡思乱想是因为休息不够”这一想法。
“是那家的孩子吗？玉犬那个？”
我点点头，肯定了夏油杰的问话，但是夏油杰却不知为何脸上显露出像是在纠结某事的困扰的情绪。
他似乎在在意着什么。
——难道是因为惠吗？
我想起来夏油杰的异常是在我提到惠之后才出现的。
“那家……咳！惠这孩子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
我重复了一遍夏油杰的问题, 虽然没有理解问题的含义, 但我还是顺着本心夸赞惠很温柔, 而且比甚尔那家伙要靠谱许多。
在听到我说到惠在刚学会爬没多久, 伏黑甚尔那家伙就把拼凑我的身体这一工作推给他的时候, 夏油杰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复杂了。
原本显露出的纠结某事的神色, 现在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程度。
“……是我想的那个吗？”
夏油杰的表情看起来有在期待相反的答案，但我无法回应他的期待, 同样露出复杂难言的表情：“当时的情况比杰遇到我时更为恐怖，至少那天我是上半身是完整的……”
“但是——”
“惠面对的是装在几袋黑色塑料袋里的我, 并且有一部分处于无法辨认是哪个部位的程度，有一些或许会幻视成果酱。”
“稍微代入一下惠的视角, 这完全就是恐怖片现场吧？惠没有因此留下心理阴影，我真的庆幸了很久很久, 只不过……”
“我总感觉惠似乎把我当成高达模型在拼凑,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好像对惠的教育不太健康。”
听完我说的话，夏油杰叹了口气, 然后说：“确实不太健康，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内心就不自觉地涌现出对那孩子的敬佩。”
“非常强大。”
“各种意义上的。”
我非常认同夏油杰对于惠的夸赞。
在这个由病弱的母亲、没用的混账父亲以及时不时就会死得七零八落的会复活的义姐构成的家，情绪一直很稳定的伏黑惠完全对得起这份夸赞。
惠，超强的。
或许是聊起惠的话题，我忽然很想去看看惠，我发现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惠这孩子，上次回伏黑家的时候也因为这样那样的事错过了。
也不知道惠这孩子最近过得怎么样。
虽然惠的妈妈很靠谱，但是顶不住家里还有个超级不靠谱的混账父亲的存在，一想到这点，我越发的担忧起惠的处境。
真希望这孩子不要对大人完全的失望了。
『亚里亚姐姐……』
『我会努力地成长起来，保护亚里亚，所以还请暂时忍耐一下。』
『我会带着亚里亚离开这里。』
我忽然想起来惠在某次被伏黑甚尔那家伙狠狠地坑了一把后，沉着脸对我发出的离家出走宣言，那时候的惠看起来一副对大人失去信任的冷静。
——欸等等……！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对于惠来说应该是年纪比较大，属于是大人层面上的人吧？为什么惠这孩子会将我排除在大人的行列外，并且将我视作为保护的对象。
——惠。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
——姐姐我虽然很弱，但是还是很靠谱的噢。至少比伏黑甚尔那家伙要靠谱的多。
虽然惠不可能会听到我心里的想法，但我还是在心里这样说了。
大概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惠的心目中或许和伏黑甚尔那家伙一样不靠谱的事带给我的打击太大，一天下来，我完全没有在听课。
幸好夜蛾老师没有对我上课走神的表现有意见。
只不过，我走神的表现似乎被家入硝子误解成是祓除咒灵太累导致的，她告诉我如果觉得太累，推脱不去也是可以的。
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子顶着。
家入硝子的话说的很有道理，我决定之后如果觉得累了就照这个想法去做，但是让我走神的事并不是这个。
在那之后，家入硝子得知我走神的原因是觉得自己在借住的那家人的孩子的心目中，或许和那个不靠谱的父亲一样是不靠谱的存在。
沉思了一会，脸上有一瞬间浮现出愤怒的神色。
“我大概理解了。”
“如果我是亚里亚，像这样被别人当成那两个人渣DK一样不靠谱，我想我遭受的打击可能会更大，说不定还会生气。”
家入硝子一边说，一边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膀。
“虽然没有见过那孩子，但是听你对那孩子的夸赞，我想那孩子应该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家人，亚里亚不用太过担心。”
“对了！”
“亚里亚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去看一下那孩子？”
家入硝子忽然笑得非常灿烂，冲着我眨了下眼：“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任务，但是亚里亚只要“生病了”就可以逃了吧！”
“我会帮亚里亚掩饰过去的！”
就这样，第二天我“生病了”，夏油杰作为陪护也跟着请假。五条悟原本也想说自己生病了，但是他的请假申请被夜蛾老师驳回了。
据前线记者家入硝子所说，五条悟要是跑得再慢点，他能收获夜蛾老师的铁拳治疗。
来到伏黑惠就读的学校，向保卫处提交申请后，没过多久就有收到通知的老师过来接我和夏油杰进园。
我和夏油杰来的时间挺巧的，正好是伏黑惠所在班级的体育课，负责领我们进园的班主任向带班老师解释来意后不久就离开了。
得知我们的来意，带班老师笑着和我们介绍他的名字是吉田平野，然后抬手指了一个方向：“伏黑同学的个性沉稳，比较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我顺着吉田平野手指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惠一个人蹲坐在角落里，旁边的矮木很好的为他遮挡住阳光。
之前由于体质问题，我从未见过伏黑惠在学校里是什么样，只能通过伏黑惠的描绘，然后在脑海里根据他说的话想象画面。
正如伏黑惠说的那样，他在学校里很安静，喜欢一个待着，即使有人过来邀请他也总是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
大概是我盯着伏黑惠的视线太过明显，原本蹲坐在角落里发呆的伏黑惠突然抬起头，视线准确无误地落在站在远处的我身上。
表情一下亮了起来。
几步小跑来到我面前。
“你怎么过来了？没关系吗？”
说着说着，伏黑惠像是才发现我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似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沉着张脸，打量了许久站在我旁边的夏油杰。
他的表情认真得像是在检验某物一样。
过了好一会，伏黑惠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我：“这个人就是那家伙说的亚里亚姐姐的同学吗？”
我点点头，然后简单的向伏黑惠介绍了一下夏油杰，只不过伏黑惠看起来似乎对夏油杰不感兴趣，一副没有在听的模样。
“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吧？”
对于我的提议，一大一小没有反对。
在那之后，我和夏油杰向吉田平野表达了要带伏黑惠离开的想法，因为有提前打过招呼，吉田平野对于伏黑惠的提前离开没有任何反应。
“有人能看到玉犬，所以没有放出来。”
“……最近在练习召唤出新的，只不过不是很熟练。”
“新的是什么吗？”
“是蛇。”
一路上，我和伏黑惠聊了很多，基本上都是关于他的近况。
或许是知道夏油杰的情况和他差不多，惠在谈到自己术式的时候，没有任何隐瞒，偶尔还有几句是向夏油杰请教如何使用咒力。
面对伏黑惠的疑问，夏油杰耐心地一一为其解答，末了还邀请伏黑惠在未来就读东京都立咒高。
只不过，伏黑惠拒绝了这个邀请。
“我算过了，如果想要在东京待下去，金钱是最重要的……”伏黑惠一脸认真地说出他的离家计划，“我的目标是东大全优毕业。”
我：“……”
招生失败的夏油杰：“……”
除了东大全优毕业这个计划，伏黑惠连毕业后住哪都想好了，甚至在房屋的选择上还考虑了我的特殊体质，对于安全保障要求得很严。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还在读幼儿园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计划。
——伏黑甚尔你这家伙！你要为此好好地反省啊！
不管怎么想，能让惠这孩子制定这样的计划，伏黑甚尔那家伙绝对要负百分之百的责任，正当我在心里吐槽伏黑甚尔不靠谱的时候，方才与我一同陷入沉默的夏油杰开口了。
咒术师很赚钱。
轻轻松松东京都内一套房。

第031章
年龄只有个位数, 学历是幼儿园就读中的伏黑惠根本不是夏油杰的对手，一句“轻轻松松东京都内一套房”打破了伏黑惠脸上的平静。
从表情就能感觉出伏黑惠在动摇。
「东大全优毕业」这个目标，我估计花不了多久就会被「当咒术师很赚钱」给打败。
果不其然, 在夏油杰说出“轻轻松松东京都内一套房”这句话不久，伏黑惠的表情变了又变, 最终归于平静, 然后他看向夏油杰。
眼神里满是认真。
“真的吗？”
我：“……”
虽然确实是真的, 但是直觉告诉我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我总有一种当初伏黑甚尔那家伙坑伏黑惠的既视感。
——是错觉吧？
——绝对是错觉！
意识到自己竟然将夏油杰与伏黑甚尔那家伙混为一谈，方才浮现于脑海里的直觉哪里不太对劲的想法全数被我抛之脑后。
在我走神的这几分钟里，夏油杰凭借他的口才, 成功将原本目标是东大全优毕业的伏黑惠说服, 将目标转换为——从今天开始成为咒术师。
得知自己年龄太小, 还无法接任务赚取报酬, 伏黑惠平静的脸上裂了条缝, 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等你再长大一点, 对于咒力的操控变成熟了，我会将一部分任务接下, 然后转给你去完成，事成后的任务报酬都给你……”
夏油杰的话让大受打击的伏黑惠的表情好看了些许, 但是没过多久，伏黑惠却一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表情, 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嗯。”
非常敷衍的一句。
看样子似乎对于成为咒术师这个选项没有之前那样期待，在那之后, 无论夏油杰说了什么, 他都一副兴致缺缺的表现。
临时承担了招生一职的夏油杰同样也有感觉到了伏黑惠的敷衍，虽然还是在笑, 但是嘴角上扬的幅度很明显的下降了很多。
此时此刻，站在他们两个中间的我总觉得压力有些大。
他们看起来好像关系非常不好。
气氛真的很僵硬。
好在这样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穿过一条街道后，走下天桥，我们来到了商业区。
或许是工作日，并且时间还很早的缘故，商业区的人并不多。由于不想让惠走太多的路，我提议就近去离我们只有几步远的甜品店。
夏油杰自然不会拒绝我的提议。
伏黑惠则是无可无不可地默认了。
走进店内，我这才发现原本以为的甜品店其实是餐厅，店内就餐的客人的桌面上摆放的基本上都是主食，甜品只能算是其中的点缀。
由于有二级咒灵【笼】的术式影响，我除了在与店员沟通时耗费时间多了一些之外，并没有造成以往那样的混乱。
点餐完毕，站在我身旁严阵以待的伏黑惠放松了下来，松开牵着我的手，然后在回到座位时，板着张脸对夏油杰说了声“谢谢”。
夏油杰闻言，挑了挑眉，接着一副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一下。
“不用谢。”
原本萦绕在周围的僵硬的气氛随着这段对话消失了，伏黑惠虽然仍旧板着张脸，但是在面对夏油杰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先前那副隐隐有些抗拒的态度。
「关系变好了。」
仿佛有谁在脑海里这么说。
落座后不久，挂在门檐上的铃铛响了，一位头发微卷，戴着墨镜的高大男性走了进来。
或许是气场太强，原本笑着迎上去的店员在看清那个人的面貌后，脚步僵在了原地，说话的声音一下变轻，像是怕惊扰到那个人似的。
我的位置恰好能看到门口，坐在我旁边的伏黑惠在察觉到气氛变化后，抬头看了眼门口，接着像是不感兴趣似的收回视线。
另一边，注意到我与伏黑惠都看向门口，坐在对面的夏油杰也跟着转身看向门口。
或许是巧合，那个戴着墨镜，气场强大的男性转过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明明戴着墨镜，我却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落在了我们三个身上。
“招牌，外加一份中华饺子。”
来人像是很熟悉店内的食物似的向仍僵在原地的店员丢下这句话，然后在我斜前方的位置上坐下。
距离拉近后，那种感觉被盯着看的异样感更重了。
与此同时，夏油杰像是也觉察到那人的视线似的，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氛僵硬了些许，隐隐有种在防备那个墨镜男的感觉。
没一会，二级咒灵【笼】的术式二发动了。
与【帐】相似的帷幕在我们头顶上空落下，将我与夏油杰、伏黑惠三个人牢牢地笼罩其中，原本感觉到的视线消失了。
只不过——
视线消失只维持了短短几秒。
没一会，那道熟悉的视线再度出现。
这一回视线的主人连掩饰都没有，脱下墨镜，毫不避讳地看着我们这一桌：“你们应该还是学生吧？这个点，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