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算是危机解除了吧？
我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就在这时，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察觉到异常的我抬头一看，只见那个自称是我的孩子的家伙毫无表情管理，表情扭曲。
“真是失礼啊！”
“我和亚里亚可是有着浓厚血缘关系的母子！”
“是全天下最亲密的存在！”
我：“？？？”
我感觉我好像找到了开口的机会了。
“可是……”
受伤的、像是在抱怨一样的语气, 要不是场合和说话的对象不合适，我真的会以为和我说话的这个人是与我相处许久的家人。
“我们不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家人吗？”
我立马反驳：“这也是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啊！”
只不过——
那家伙完全无视了我的反驳, 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而且, 亚里亚明明说过最喜欢我做的蛋包饭, 每次都会让我用番茄酱在上面画图案, 我还记得上次亚里亚要求我画的是——”
“等一下！”我几乎是用吼的音量强行阻止那家伙继续说下去，“这是哪个世界线的事？虽、虽然我确实是喜欢吃蛋包饭，但是你说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而且说真的, 突然之间拦下我, 然后还莫名其妙地认定我是母亲, 像这样的事真的很可怕。”
或许是感觉不到那家伙有攻击的意图, 再加上夏油杰他们都守在我身边, 我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对着那家伙说了许多责问的话。
然而面对我的责问，那家伙仍然像面对夏油杰他们时一样, 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反驳了回去。
最可怕的是，明明说的都是不存在的事, 那家伙却能把它们说的像是真实存在过一样，理气直壮得只要稍微走神就会跟着他的节奏走。
话题的走向有好几次变得像是在闹家庭矛盾。
如果只是这样倒还好。
可是原本应该是我队友的五条悟却在我差点被那家伙绕进去的时候, 完全没有同伴情谊的爆笑出声，甚至还顺着话茬喊了我一句「妈——」。
真的非常过分。
气得我立马回了他一句「我才没有你那么大只的儿子」。
结果我才刚说完, 对面那家伙也跟着帮腔, 毫不掩饰话语里的嫌弃，说什么「亚里亚说得对, 我们家才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我：“……”
该怎么说呢？
我差不多想要放弃和这两个家伙沟通了，真的是非常费劲且毫无意义的对话，而且我好像凭一己之力把气氛变得像是晨间剧一样了。
感受到我的低气压，一旁的家入硝子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抬起腿狠狠地飞踢了一脚五条悟。
“下次就这么做。”
家入硝子若无其事地站好。
“对人渣DK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大为震撼，然后点头。
就在这时，对面那家伙突然对五条悟发起攻击，漫天的血蛇在一瞬间凝成细丝，紧接着像是空气爆炸的声音不断响起。
“亚里亚！”
那家伙一副求夸奖的表情看着我。
“我能做的比她更好！”
我：“……”
——这个“她”该不会是家入硝子吧？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先吐槽这家伙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和家入硝子争个高下，还是先吐槽这家伙突然发起攻击的行为。
各种意义上的槽点很多。
见我不说话，那家伙下手的动作越发的狠戾。
五条悟也逐渐认真起来。
在那之后，他们俩不仅在物理层面上对彼此发起攻击，精神层面上的攻击也没有落下。
双方骂得有来有回。
最后，阻止这场闹剧的人是夏油杰。
他无视了在对战的两人，将咒灵收了起来，只留了下了虹龙：“时间不早了，先去找个旅馆入住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晚饭。”
我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
“你说得对。”
眼见着我们仨真的要丢下他们不管，五条悟和那家伙迅速停手。
十分钟后，在钞能力的作用下，我们一行人在温泉之乡最大的一家温泉旅馆开了间具有独立院落的房子。
“首先——”
为了话题不像方才那样总是被人带着走，我决定主动出击，将话题导向握在手里。
在那之后，我从那个自称是我的孩子的奇怪家伙那里得知他的姓名，还得知了我除了他这个孩子之外，还有八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我：“……”
很努力地忍住了吐槽的想法。
由于胀相对夏油杰他们很是抵触，无论说什么都予以消极应对，导致我每次都不得不复述一遍夏油杰他们提出的问题。
好在他们想要问的事情并不多。
在旅馆的侍者将寿喜锅端上来前，对话结束了。侍者走后，或许是通过方才的对话得知胀相并无恶意，我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在看到夏油杰、五条悟和胀相为了一块肉争执不休后，我觉得「气氛缓和了」或许是我的错觉。
——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无视了快要大打出手的三人，我默默地捞起浮起来的肉丸放进碗里。
因为不擅长应付烫的食物，所以我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才填饱肚子。
随后由于看出来夏油杰他们对胀相有不能在我面前说的话，于是我借口说要到院子里看风景消食，放下碗筷后，径直离开了房间。
障子门并不能阻挡声音，坐在走廊的我时不时就能听到夏油杰他们与胀相的对话。
通过断断续续听到的内容，我得知神子以及不死泉的事与胀相有关，至于最重要的目的部分则是因为声音太小，我没能听清。
听了好一会，内容都是断断续续的，于是我不再刻意地留意来自身后的对话。
临近春末，夜晚的庭院并不寒冷，此时的温度真的非常适宜睡觉，我坐在走廊盯着庭院看了没多久，眼皮逐渐变得沉重。
『没想到竟然还有比……更为合适的容器。』
我猛然清醒过来。
『如果是你的身体……』
『太完美了。』
春末的夜晚并不寒冷，但我却背脊发凉，身体犹如坠入冰窟一般在不断地颤抖，我想我可能真的……真的如胀相说的那样是他的母亲。
那些曾被我遗忘的记忆全数回来了，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响起某人的声音以及宛如背景音似的凄厉惨叫。
——好痛啊！
明明身体早就恢复完全，但是过去曾遭遇的身体不断破碎又不断重塑的剧痛却在此时再次出现，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
向前行走的时间倒退了。
“亚里亚——！”
失去意识前，我似乎听到了有谁在这么呼唤我的名字。
“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夏油杰避开了胀相试图将川上亚里亚夺走的动作，“亚里亚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
注意到川上亚里亚即使是处于昏迷状态，仍然表现出对夏油杰的依赖感，胀相只好暂且按下想要将川上亚里亚从夏油杰身上夺回来的想法。
作为大哥，家人的愿望就是要好好的满足！
“大概是因为那家伙吧。”
胀相看了眼五条悟。
“你是五条家的人，那件事你应该知道。虽然手段不一样，但是最后的结果和百年前差不多，那家伙将亚里亚作为容器与我进行融合。”
“只不过在中途，他发现亚里亚的特殊。没过多久，那家伙开始了新的试验——他分离出许多亚里亚的血肉与弟弟们进行融合。”
“但是——”
“弟弟们没能与我一样活下来。”
“就像我一开始说的，我与亚里亚是有着浓厚血缘关系、全天下最亲密的存在，通过【血脉】的联系，亚里亚的痛苦我都能感知到。”
说到这里，胀相停顿了一下，表情很不好。
“包括恐惧。”
想说的事和能说的事说完之后，胀相无声地拍了拍桌子，然后表情扭曲地瞪着夏油杰。
“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和亚里亚确实是一家人，你这家伙还不赶快放开亚里亚？！不要仗着亚里亚亲近你就那么嚣张啊！”
“混账东西！”
在看到川上亚里亚好似被他的声音吓到，无意识地掀开夏油杰的衣服，将自己藏起来的画面后，胀相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欸——？”夏油杰故意露出困惑的表情，“但是亚里亚好像完全不知道有你的存在。而且，好像比起你这个“家人”，我……我们三个才更亲近吧？”
“那是因为！”
说到一半，胀相倏地止住声音的同时看向川上亚里亚，确认了川上亚里亚没有被方才的声音惊醒，他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放出血蛇环绕在四周。
目标直指夏油杰。
“放开亚里亚，这是我的家人！”
“就算你这样说，不行的事就是不行，而且当事人都说了感觉很可怕，所以不能把亚里亚交给你这个所谓的“家人”，不、好、意、思。”
“你——！”
“哈哈，抱歉。”
与此同时，一旁默默围观没有开口说话的家入硝子忽然开口，感慨似的说道：“没想到我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觉得人渣DK还挺有用。”
“真是可怕。”
五条悟有些不明所以：“家入，你是喝醉了吗？”
第027章
虽然依稀记得睡之前好像在想什么很重要的事, 但是醒来时看到胀相挂在天花板上并且朝我笑了笑的画面后，恐惧在一瞬间将脑海里的所有事情冲散。
我差点被吓得尖叫出声。
在那之后过了好一会，我总算是缓过劲来, 然后表情认真地看着正坐在我面前，一副老老实实挨训的胀相。
“以后还是使用常规范围内的移动方式吧？挂在天花板上真的太——超常规了啊！看到的时候, 我差点以为是有咒灵闯入……”
“而且——！”
“门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人使用啊！”
胀相完全没有反驳我说的话, 我每说一句, 他就顺着我说的话回应一句“是, 你说的对，非常抱歉”，认错态度非常好。
于是, 我说了没几句就放弃了对他的指责。
或许是感觉到我没有在生气, 胀相的表现轻松了许多, 主动地提起话题, 问我今天还会不会待在这里。
“应该不会吧？”
我不确定夏油杰他们今天会不会逃课。
得到我的回应, 胀相有一瞬流露出失落的神色：“是这样吗？我其实有……”
胀相的话还没有说完, 障子门猛然打开时发出的声音打断了他说的话，我顺着声音看过去, 恰巧对上了夏油杰的视线。
“早。”
夏油杰一边说，一边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摆放在桌子上, 然后在我旁边坐下，递给我一盒牛奶。
“先吃点东西吧, 待会就得回学校了。”
接过牛奶，听到夏油杰这么说, 我“欸？”了一声, 然后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是逃课的事暴露了？”
夏油杰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
“五条和家入先赶回去了, 他们会帮忙遮掩一下，所以我们只需要在中午前赶回学校就可以。”
我看了眼时间，虽然离九点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一旦算上回程需要花费的时间，我和夏油杰差不多是在吃完早餐后就得开始收拾行李。
意识到这点，我吃东西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了许多。
“胀相要吃点早餐吗？”
注意到胀相一直在盯着我看，我不由自主地问他要不要也来一点。然而，明明是如此正常的对话，胀相却表现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
一块面包愣是给他吃出了品用山珍的感觉。
我压力还挺大的。
或许是吃饱了，我终于想起来“好像有什么遗忘了”这件事，于是在夏油杰、胀相都停下，不再动桌上的食物后，我对他们说出心中的疑问。
只不过，房间内的温度好像随着我的话音落下而急剧下降，夏油杰、胀相突然变得非常的沉默。
“你们怎么了？”
两人默契的表现让我心生不安。
亚里亚似乎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
夏油杰、胀相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了这件事，然后完全没有商量，两人默契地选择将话题扯开。
一个充当白脸，一个充当红脸。
或许是胀相有着挂在天花板上把自己吓得够呛的案底在，川上亚里亚丝毫没有怀疑夏油杰说自己昨晚被胀相吓到晕过去的说法。
“以后还是正常点走路吧？”
“很吓人啊。”
虽然是为了转移话题而作出的谎言，但是确实被川上亚里亚误会之后，胀相总觉得心脏有刺痛的感觉。
——欸？等一下……为什么被骂的那个人这一角色会被自动分配给我啊？好像……就算换个人来，效果也是一样的吧？
忽然意识到什么，胀相猛地看向夏油杰。
像是察觉到有谁在盯着看一样，夏油杰适时地抬起头，看了过去，然后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恶劣至极的笑容。
“！！！”
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的情况下被人狠狠地坑了一把的胀相，碍于在川上亚里亚面前，于是只能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可恶的咒术师！
原本就对咒术师没什么好感，现在更是厌恶，胀相觉得将川上亚里亚接回来这一事项必须得尽快完成。
半小时后，川上亚里亚拒绝了胀相自荐成为行李箱的请求，然后抛下一句“绝对不能跟上来”这句话，将胀相死死地钉在原地。
回程的路上，川上亚里亚收到了来自五条悟的代购要求。
在看到巴掌大的屏幕都装不下他想买的东西后，想都没想，川上亚里亚决定当做没看到。
只不过——
就像是猜到了自己的简讯会被无视，五条悟在那之后发了许多简讯，速度快得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准备好这些内容。
手机不断响起的“嗡嗡嗡”的响动仿佛永不停歇。
——要不干脆关机吧？
川上亚里亚忽然有点想这么做。
夏油杰同样有收到简讯，只不过嫌弃简讯太长，所以直接选择了无视。
但是没过多久，夏油杰的注意力就被川上亚里亚的手机不断发出的响动吸引过去，然后看到已经称得上是骚扰的简讯量。
沉默了一会。
下一秒。
夏油杰接过手机，替川上亚里亚做出选择。
按下关机键，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下次像这样就可以了。”
“像刚刚那样的事，亚里亚你是可以生气的……嗯，倒不如说，就算一开始就生气也没关系。对了，需要我帮忙代打吗？”
夏油杰将手机递了回去。
“最后一击留给亚里亚也可以噢。”
川上亚里亚：“……”
看着夏油杰如此若无其事地说了些仔细想想很是恐怖的话，川上亚里亚突然生不起气，她现在比较担心夏油杰的心理健康。
总有种过不了多久就会在新闻频道上看到面部打了码、姓名一栏写着少年A的通缉令的预感。
川上亚里亚想了想，然后说：“倒也没有那么生气啦，不至于要代打，杰也不可以帮别人代打噢。”
这种程度的事完全不需要思考。
夏油杰笑着应了声“好”，接着话锋一转：“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对别人下手了，亚里亚会怎么做？”
像是没有想到会被这么问，川上亚里亚“啊？”了一声：“我吗？嗯……但是有点难想象杰会对别人动手的画面。毕竟——”
“杰完全没有想要对我出手。”
听到某个词汇，夏油杰愣了一下后迅速回过神，在心里疯狂吐槽自己不要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在遇到杰之前，我遇到过很多人，大家无一例外都在遇到我后不久就会对我展露杀意。”
“即使是甚尔那家伙也好，他在一开始也是确实地对我动手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挺惊险的，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将加奈……咳！”
“那之后我每次都会在甚尔那家伙惹到我的时候，对他说“你也不想加奈姐知道你差点宰了我的事吧？”这样一句话。”
说到这里，川上亚里亚停了下来，用着前所未见地认真的表情看着夏油杰：“你是第一个对我的体质从开始到现在完全没有展露出受到影响的人。”
“像我这般体质，若是想要不受影响，除了意志坚定之外，大概只剩下个性温柔的人了吧。”
“所以——”
“如此温柔的、完全没有想要对我动手的你，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你会做出那种事，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相信杰一定是有理由。”
——有些糟糕。
夏油杰不由得在心里大叫不妙。
挑起话题的初衷只是好奇川上亚里亚对于善恶的看法，万万没想到得到的结果会是听起来近乎是告白一样的真挚回应。
明明已经拼命地告诉自己眼前的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抱有的感情与自己是不一样的，但是在声音入耳的瞬间，大脑却还是自顾自的想了许多。
心脏像是要炸开似的猛然跳动。
“如果没有理由呢？”
努力地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夏油杰像是平常闲聊似的接了一句。
“如果我纯粹只是想要这么做呢？”
说完之后，夏油杰看到眼前的人露出“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的困惑不解的神色。
夏油杰没有等太久，川上亚里亚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会找到杰，然后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始终无法想象杰会对无辜之人下手的画面。”
“杰很温柔。”
“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这么说。”
夏油杰：“……”
“哈哈哈……竟然有这么高的评价。”夏油杰故意地装出掩饰不自在而大笑的姿态，“温柔什么的太夸张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不过——”
“能听到亚里亚这么说，我很开心。”
完全没有察觉到夏油杰的异常，川上亚里亚以为现在仍然是在闲聊，再一次的夸赞了一遍。
“很温柔噢。”
“好好好，我知道了。”
“不管问多少次也还是会回答很温柔噢。”
“真的知道了，所以拜托不要再说“很温柔”……”
夏油杰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窘迫感。
半小时后。
东京都立咒高的身影逐渐清晰，在快要降落的时候，川上亚里亚像是突然想起某事一样，对着夏油杰勾起尾指。
“如果真的有想要那么做的时候，一定要先和我、和大家商量一下。”
见夏油杰没有反应，川上亚里亚晃了晃勾起尾指的手。
“快点约定啦！”
“我可是看过的！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夏油杰盯着勾起的尾指看了一会。
“那就——”
两指紧紧勾在一起。
“约定好了。”
第028章
我的“术式”在夏油杰他们的操作下, 变成「以失去所有咒力为代价，换取以言语操纵具有活着的特性的存在」像这样类型的天与咒缚。
我的体质则是被他们当成副作用去理解了，他们似乎是觉得只要克制住对我的在意就可以抵御副作用对他们的吸引。
只不过——
他们会如此理解, 这其中有着二级咒灵【笼】时刻保持着发动术式的状态环绕在我四周，不断地降低我存在感的努力在。
或许是我的术式过于特殊, 有时候只有一级咒术师能解决的任务也会落到我的头上, 分配给我的任务是辅助同行者的一级咒术师。
在那之后过了很久, 随着天气逐渐变得炎热, 我和夏油杰他们一样也跟着变得忙碌起来，时不时就会需要跟着他们出勤。
总监会那群人完全没有把咒术师当人看，我已经想不起来我上一次正常作息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虽然这么说或许有些奇怪, 但是如此忙碌的、仿佛看不到未来的生活, 我竟然从中感觉到了努力在活着的充实感。
我可是那么久以来一次也没有被杀, 像这样的事, 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我的这种想法在某次与五条悟一同出外勤任务时暴露了, 然后我就看到五条悟一脸惊慌地按着我的肩膀, 上下打量着我。
『啊——！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
五条悟一边发出像这样的凄厉惨叫，一边顺理成章地翘掉任务, 带着我来到家入硝子面前。
『医生！我们家亚里亚怎么了？！她回到家居然说“出任务真开心啊！”像这样的恐怖的话！天杀的烂橘子！老子要宰了你们！』
『……』
面对五条悟的凄厉惨叫，家入硝子沉默了一会, 然后说：『你这问题很大啊，需要开颅才行。』
下一秒。
家入硝子抄起板凳开始追杀五条悟, 中途偶遇歌姬前辈，过了没多久, 歌姬前辈也加入进追杀五条悟的队伍里。
『人渣DK受死吧！』
那一天的东京都立咒高尽是像这样的怒吼。
“久等了。”
听到夏油杰的声音, 我迅速回过神，然后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等很久。
夏油杰笑了笑, 然后递给我一杯冰饮：“调查得差不多了，除了咒灵等级不知为何又出错之外，剩下的和辅助监督说的内容一致。”
“这次的咒灵种类和我的咒灵重复了，所以我会直接祓除，我估计花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完成任务。”
“这之后要不要去哪里逛一下？”
我想了想，然后答应了夏油杰的邀请。
或许最近实在是太忙，像今天这样的逃课行为，夜蛾老师基本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前提是我们会老老实实去上第二天的课。
在那之后，正如夏油杰说的那样，咒灵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被夏油杰解决。
辅助监督像是习惯了一样，对于我们进入帐内没多久就出来的事毫无反应，只是神情恭谨地询问我们接下来需不需要他负责接送。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辅助监督没有多说什么，像以往那样走进帐内确认咒灵祓除的情况。
这一次咒灵出现的地方是东京都内，再加上天气逐渐炎热起来的缘故，于是我和夏油杰表达了只想在附近走走就好的想法。
夏油杰没有拒绝，同意了我的提议。
乘车前往距离我们原本在的地方只有不到半小时距离的秋叶原，到了之后，我和夏油杰恰好赶上午后人流最多的时候。
闷热感好像一瞬间加剧。
我下意识地皱眉。
夏油杰好像注意到了我的不适，往前走了一步，将我挡在身后，接着转过身往我的方向靠了过来。
“果然还是不适应吗？”
听到夏油杰这么问，我瞬间意识到夏油杰注意到了我方才皱着眉的反应：“我还好，只是有些不适应这个气温。”
也不知道是不是安逸的日子过惯了，以前明明能忍受比现在还要炎热的温度，现在却不知为何多待一会都觉得心情烦躁。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变化对我来说是否是一件好事。
「天气热好讨厌」、「街道上的人太多了也好讨厌」、「汗味好重」、「需要走路也好讨厌」……类似于这样的想法最近总是浮现于脑海里，简直像是恶魔在低语一样。
有好几次，等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顺着脑海里的声音，用着非常不耐烦的态度将“不满”发泄出来。
只不过——
夏油杰他们却完全没有生气，甚至还顺着我无意识朝他们发泄不满时说的话去做，做的比我说的还要好。
说不上来当时从心底深处涌现出来的是什么情感，总之心脏闷闷的，好像被什么东西连缝隙都没放过的盘踞其中。
就在这时，脸颊像是被冰块碰了一下的感触传来，我下意识地朝相反的方向躲，结果却撞到了夏油杰。
“啊……欸，是可乐？不对，上面还浮着奶油？”
我一边说着，一边就着夏油杰的手，试探性的舔了口那层白色的东西。
“哇——”
“是雪糕！”
加了冰的可乐上铺着厚厚一层香草味的雪糕，我吃了几口后猛然想起来这杯饮品还握在夏油杰的手里。
“谢谢噢。”
我装作没有察觉到方才一直就着夏油杰的手吃东西的这件事，接过饮品的刹那，或许是错觉，我总感觉夏油杰好像笑了一下。
我听到夏油杰对我这么说。
“不用谢。”
我：“……”
有点糟糕，突然之间好像觉得非常的不自在起来，于是我再一次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随意找了个话题。
“最近好像真的越来越热了啊。”我看了眼旁边，路上已经有不少人穿的非常的清凉。
夏油杰“嗯”了声：“确实好像比以前热了一些，往年这时候好像没那么热，说不定今年的夏天会很夸张。”
“夸张啊……嗯，有点没办法想象。欸等等。”说着说着，我忽然想起来夏油杰外勤时穿着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长袖长裤，“你不热吗？”
“啊？”
夏油杰一副没听明白的反应。
我接着说：“以前倒还好，但是很快就会热起来了喔。杰现在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长款吧？”
听到我这么说，夏油杰很快意识到我说的事指的是什么：“现在的温度倒也没有到不能忍受的阶段，如果真的很热，我会脱的……！”
“啊，抱歉。”
夏油杰说着说着，忽然停下，并且莫名其妙在道歉。
见我一脸迷惑地看着他，夏油杰的脸上很明显的闪过不自在的情绪。
“抱歉，我大概是热迷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