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安抚,我不自觉地朝着夏油杰的方向靠得更近,然后用手催促他做得更多。
“再近一些嘛!”
“……”
许久没有听到过的像是压抑着什么的喘息声再度响起。
我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夏油杰喘着气,嘶哑着声音对我说:“亚里亚……放松一点,我会好好做的,所以不要着急,都会给你的……”
“稍微的放松一点吧。”
“我……”
难耐的喘息声更重了。
“有点难受。”
夏油杰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难受,我想了想,最终决定按照他说的放松一点,好让他有喘息的空间。
“呼——”
真的是非常明显且毫无掩饰的一声叹息。
我感到了些许的心虚。
夏油杰好像真的被挤得很难受。
“亚里亚,还要继续吗?”夏油杰一边说着,一边手上动作没停的继续向方才那样按揉着我觉得不适不满的地方。
积压在意识里的身体成长的疼痛随着按揉的动作带来的阵阵酥麻感,逐渐变得平静下来,原本浮现于心里的心虚感没一会就被酥麻感代替。
“要的。”
我决定暂时先沉溺于享乐、沉溺于欲望。
手指停顿了一下。
下一秒。
我听到夏油杰轻轻地笑了。
“好。”
夏油杰笑着对我说。
第二天。
应该是第二天了。虽然夏油杰有带手机,但是手机似乎在按揉的过程里被摔坏了,判定时间的办法是全凭夏油杰的感觉。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啊。
我在心里想了想,然后伸手碰了碰夏油杰的手臂。
“把我带走吧。”
“……欸?”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我抬手捧着我的脸,然后拍了拍:“多余的部位太多了,在这里恢复身体也好讨厌,所以想要在安静的、干净的地方待着。”
“带走头就好了。”
听到我这么说,夏油杰沉默地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才开口说:“只带走头就可以了吗?”
我点点头:“是的。”
虽然我挑选的让夏油杰带走的头颅往下的部位也有生长出来,但是我觉得从方便携带这一层面上思考,还是仅仅拿走头会比较合适。
“那我看看啊……”夏油杰上下打量着我,在思考着如何把我的头取下来。
我提议直接拔,结果却看到夏油杰皱了皱眉,紧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光是听着都觉得很痛。嗯……给我一点时间吧,我会想办法完整的带走的。”
话音落下,夏油杰便陷入了沉默,视线一直落在我脖颈处。
在那之后过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夏油杰终于有了反应,然后对我露出安抚的笑容:“亚里亚,可能会稍微有一点点疼,我会尽量的小心一些。”
“如果觉得痛的话……”
“请咬着我的脖子吧。”
我盯着近在咫尺的侧颈,感受着夏油杰拥抱着我的体温,还在想他说的“有点疼”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自后颈而来的一阵刺激感令得我下意识地咬紧牙关。
“抱歉啊,还是太用力了。”
夏油杰柔声安抚我,同时手不断地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脑勺,试图用抚摸来平息头颈分离的疼痛。
我其实疼痛仅有最开始的那一瞬。
只不过——
“很痛噢!超级痛的——!”其实并不痛,但我还是这么说了。
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夏油杰一直在耐心地安抚我,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完美的做到,于是没过多久我就再一次沉溺于欲望之中。
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享乐这种事情上。
夏油杰将我带回了先前他曾关过我一次的别墅。
至于遗留在那栋房子里的漫山遍野的“我”, 因为单独处理太过麻烦,所以我让夏油杰一把火把它们都给烧了。在确认了火焰熄灭和全部烧干净后,两人这才离开。
别墅非常的干净。
即便是在我本能占据上风, 对周遭的一切都抱有极为苛刻的审视态度,在进入别墅后, 我竟然丝毫没有产生厌恶的情绪。
另一边, 夏油杰注意到我的视线一直落在地板上, 于是向我搭话:“是哪里有灰尘吗?”
我下意识地想要摇摇头, 但是在动作之后猛然想起来自己此刻的状态做不到这件事,不由得感觉到了些许的不自在的情绪。
“没有没有,我觉得很干净。”
“是这样吗?”
夏油杰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随后我从夏油杰那里得知别墅的卫生保持是由咒灵完成的, 并且昨天恰好有进行一次深度的卫生处理。
“咒灵好好用啊……”听完夏油杰的解释, 我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夏油杰点了点头, 似乎不想在咒灵的事情上多说什么, 随意地附和了几句, 接着话锋一转, 和我聊起了其他话题。
夏油杰告诉我,由于家入硝子来得及时, 灰原雄、七海建人都安全无恙。通过治疗,两人现下已经可以正常走动, 昨天还接了个附近的咒灵祓除任务。
“大家都没事就好。”
我松了口气,结果却发现原本一直在说话的夏油杰突然变得沉默。
“杰, 怎么了吗?”
“……”
我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正要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 夏油杰先于我一步开口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 心情不好的样子。
“并不是“大家”都没事吧?”
我愣了愣:“啊?”
“……唉。”夏油杰的声音更加的低沉了,同时还伴随着阴沉的气氛萦绕在周围, “亚里亚啊,你好像没有把自己算进去。”
“你也是“大家”的一员。”
夏油杰将我捧起,然后转了个方向,两人正对着立于大床侧面的落地镜。
镜中倒映的事物是捧着我的头颅的夏油杰。
见此情形,我瞬间明白了夏油杰方才说的话的意思,于是不由得也跟着一块变得有些沉默,情绪随着气氛渐渐低落起来。
“我没有责怪亚里亚的意思。”夏油杰抬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但让你感觉到了不安,我真的觉得很抱歉,亚里亚,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我……”
“我只是想让亚里亚知道一件事——你比你想象的更重要。”
“亚里亚,我很在意你,在意到听到你失踪的消息后,差点大闹了一通总监会……好吧,我骗你的,我确实去闹过了一通总监会。”
“如果不是有人拦着,那些家伙绝对……!”
我默默地听着夏油杰的诉说。
我总觉得夏油杰说的“有人”指的是夜蛾校长,联系夏油杰方才说的话,不难想象为了阻止夏油杰,夜蛾校长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在这之后,夏油杰说了许多他的内心的想法,说到最后又变成了不断和我道歉。
“抱歉,我的心意不该强加于亚里亚。”
“亚里亚就是亚里亚。”
“亚里亚想做什么都可以。”
夏油杰似乎觉得他方才剖析心意的行为过于沉重,情绪上的变化明显到就算是我想要装作没注意到都没办法做到,他整个人情绪低迷得仿佛陷入谷底。
我开始后悔只让夏油杰带走我的头了,如果带走肩膀以下的部位,这时候我就能转身拥抱着他。
“我并没有觉得你很沉重。”
我想要用行动代替语言对夏油杰这么说。
虽然此刻的我无法拥抱夏油杰,但是我还是有我能做到的事,我对着镜中的夏油杰眨了眨眼,随后夏油杰很快意识到我想要做什么。
将我捧了起来,转了个方向,两人视线对上了。
“再近一些。”我轻声说。
夏油杰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手上的动作却还是顺应了我的要求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缩减。
在两人距离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的刹那,我张开了嘴,接着一口咬在了夏油杰的脸上,只不过位置控制得不太好。
实际上咬到的是他的嘴角。
我一边咬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杰是在觉得不安吗?”
说实在的,夏油杰方才说的话换个人来说也不会有歧义,只不过是普通的出于关心说出的劝谏的话语,希望听的人能更加的珍惜自己。
丝毫没有激烈的言辞。
然而夏油杰却在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说得太过沉重,随后情绪低迷,仿佛陷入谷底。
【这是在不安啊。】
我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件事。
虽然我没有正常的人际交往的经验,但是通过书本及影视作品的“学习”,外加身边人的真实事例,我发现受伤的人的身边人往往会比受伤的人更加的伤心、更加的在意。
明明没有受伤,却像是感同身受般变得不安起来。
“……!”
夏油杰一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的表现,态度很明显的动摇了一瞬。
注意到这个变化,我松开咬着夏油杰嘴角的动作,打算继续说点什么,但是夏油杰却在这时候朝我的方向靠近,同时张开了嘴。
现下我和他是唇齿相依吗?
我在心里疑惑了一瞬后就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感受两人最为贴近的地方,仔细感受两人交缠在一块的地方,随后又开始了后悔只让夏油杰带走我的头的事。
——如果带走的是更多的地方,此刻我与他能贴近的地方就更多了吧?
——能感受到的快乐也就更多了吧?
完全沉溺于欲望的我不禁在心里如此想到。
在那之后过了很久很久,占据着上风的本能被疲惫感克制,我的理性逐渐回归,在气喘吁吁了一会之后,我终于缓过劲来。
第一反应是方才的感觉真好,下次还要。
第二反应是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的下一秒,我的记忆一下回笼,我想起来在两人交缠之前,我可是在开导夏油杰的心理健康。
“还在不安吗?”我继续问。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然后凑到我的侧脸蹭了蹭:“如果我说我还在不安,亚里亚会继续方才的事吗?”
我:“……”
怎么说呢?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被这么反问之后,莫名地感觉到了害羞的情绪,于是我装作听不懂的反问了一句:“啊?”
这一回沉默的人变成了夏油杰。
过了好一会,夏油杰非常沉重地叹了口气,而后贴着我的侧脸蹭了又蹭,同时嘴里一直低声呢喃着重复方才对我提出的疑问。
末尾里还会加上一句“会这样吗?”这样的话。
我被蹭得有些晕头转向,之后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答应了夏油杰。
在看到夏油杰笑得像是得到什么宝物一样,我默默地按下了想要撤回方才说过的话的想法,然后说:“如果感觉不安的话……”
“我会的。”
“那就这么约定好了。”夏油杰在我耳边轻声说。
第二天。
大概是已经有过一次照顾只有头颅的我的经验,在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之后,我的身体在夏油杰的照顾下迅速恢复到锁骨的位置。
手臂也是长了出来。
看到我恢复到这种程度,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后问我要不要洗澡。
我想了想,然后点头说要的。
由于不是很饿,于是我和夏油杰商量着洗完澡再去吃早餐。在等候热水放满浴缸的过程里,夏油杰在我的劝说下也跟着一块泡澡。
热水放好后,夏油杰替我试了试水温,然后又加了点冷水才让我进入浴缸。
因为我只恢复到锁骨偏下的部位,所以在泡澡的时候,我不得不用手搂着夏油杰的脖子,以免泡着泡着澡,滋溜一下从他胸膛滑落至水底。
以前也不是没有试过这样。
我记得当时滋溜一下沉入水底的时候,我还砸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挺硌人的。
于是我和夏油杰说水里有东西。
听到我这么说,夏油杰往我说的方向摸索了一阵,随后告诉我是有东西掉进去了,让我不用紧张。
当时夏油杰说得太过肯定,所以我没有多想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现在情况相似让记忆回笼,我突然又在意起那个硌人的东西。
很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但是在话说出口的瞬间忽然直觉地意识到这么说会很危险,于是我默默地将疑问咽了回去。
——还是等以后想起来再问吧。
我在心里想着。
由于我只恢复到锁骨的位置,说实在的不需要泡那么久,另一边夏油杰也担心泡太久会影响我的恢复,于是在闹钟响起后就将我带离浴缸。
离开浴缸后,我突然想要低头看一眼浴缸,结果视线才刚有下落的趋势,随后倏地一下被迫升高。
夏油杰将我高高举起,注意到我愣神,顿了顿后解释说想要帮我擦干身上沾着的水汽:“难道说……亚里亚刚刚是想要做什么吗?”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摇摇头。
“没有。”
夏油杰“嗯”了一声,随后拿起浴巾擦拭身上沾着的水汽。
夏油杰照顾我吃早餐的时候, 别墅里一前一后多了三个人。
或许是早有所觉,夏油杰在第一个人登场至最后一个人到来时,表情都没有变化, 甚至是看都没有看一眼人来的方向。
注意到灰原雄局促不安的表现,我咽下嘴里的食物, 然后招呼他和七海建人一块落座。
“要一起吃吗?”我笑着对着坐在对面的两人发出邀请。
灰原雄、七海建人听到我这么说, 两人动作一致的顿了顿, 随后默契地伸手往桌面上拿了份三明治, 只不过却仅仅是拿着。
直到我再度开口向他们搭话也没有撕开封纸咬一口。
“学姐……”
灰原雄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握于他手中的三明治快被他捏成纸片。
“学姐现在……嗯……学姐会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吗?嗯……就是那个……嗯,非常抱歉!如果一开始就离开, 说不定学姐就——!”
“砰——”的一声。
灰原雄坐着给我来了个士下座, 头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
声音大得我都担心会不会对灰原雄的脑子有什么影响, 只不过见本人不甚在意的模样,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在灰原雄突如其来的道歉之后, 一旁的七海建人紧随其后, 虽然没有像灰原雄那么热血过了头的砸得桌子砰砰作响,但也差不多了。
鞠躬的幅度深得我怀疑如果没有桌子的阻挡, 他能给我趴地上去。
两人似乎都认为我此刻只有头颅和肩膀及手臂的状态是他们对任务过于轻率的错,两人正用着愧疚得不行的眼神注视着我。
明明比起愧疚, 更应该在意的地方有很多才对。
比如隔壁这个试图从夏油杰手里将我夺走,然后给我投喂, 想要看看吃下去的食物为什么不会从食道里露出来的五条悟。
虽然并不赞同五条悟的反应,但是一般来说一个只有头颅和锁骨偏下的部位的人是不可能活着的。
更别提还能正常的吃喝。
最基本的内脏都没有, 怎么做到处理食物, 保持正常的呼吸。
能吐槽和在意的地方明明有很多,然而灰原雄、七海建人却像是只看得到我的惨状一样, 对其他应该在意的事反倒是视而不见。
一静一动的鲜明对比不由得让我有些沉默。
一会之后,我觉得五条悟在后辈面前丝毫没有得到前辈应有的尊重,甚至是敷衍了事的态度完全就是五条悟本人一手促成的。
“你倒是给我摆出靠谱的前辈应有的姿态啊!不要在这里玩弄伤者啊你小子!”
我好想这么对五条悟吐槽,但我实在是没有那个闲心去这么做,因为一不留神就很有可能会被五条悟一把从夏油杰手里抢走。
“五条前辈!”
一同响起的两道声音。
“请不要玩……愚弄伤者啊!学姐可是受了重伤啊!”
“五条前辈,前辈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说话的人是即使是完全没有对前辈有尊重的想法,但还是会老老实实地说出“前辈”二字的灰原雄、七海建人,其中灰原雄说的最多。
他说教的架势让人不由得怀疑他家里是否是有年龄较小的孩子。
非常有大哥哥的气氛。
在那之后,在灰原雄、七海建人以及夏油杰的联合攻击下,五条悟总算是安静下来,没有再试图从夏油杰手里将我夺走。
勉强算作老实地待在座位上。
五条悟将灰原雄、七海建人带到别墅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单纯的为了给知晓内情的人增加成员,小部分是为了报平安。
“看吧——!”
“这是多么顽强的生命力!”
五条悟像是卖场主播那样情绪高涨地介绍我。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坐在对面的两位后辈的眉头此刻皱得快要炸开,有种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暴起,冲着他这个前辈大声责问的架势。
看了看五条悟仍未停止的介绍,我感觉五条悟应该是没有注意到。就算是注意到了,以他的个性也不会对这种事在意太多。
虽然身上附着的枷锁很多,但是五条悟活得还挺自在的。
十分钟后,在五条悟仿佛卖场主播那样热情高涨的情况说明下,灰原雄、七海建人总算是理解了我此刻是处于怎么样一个状态下。
虽然五条悟没有明说,但是他们似乎通过脑补明白了我此刻的状态是术式引起的。
“比反转术式还要强大的恢复力吗?”七海建人喃喃自语地说。
灰原雄在沉默了一会后,像以往那样极为捧场的夸赞起我的“术式”很厉害,语言夸张得仿佛我在他眼里是世界最强一样。
在那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餐桌上的热闹这才停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灰原雄与七海建人再一次露出愧疚不安的神色。
两人又开始了道歉,内容大致围绕在“就算是前辈拥有这么强的恢复力,但是导致前辈陷入这种境地就是我们的错”上展开。
真的是非常正直的两位后辈。
在我再三表示我不认为这是他们的错,错的是咒灵,灰原雄与七海建人总算是停止了不断和我道歉的行为。
看在两人已经停止不断和我道歉,我忽略了仍留存于他们眼里的满满的愧疚,不再继续说我不在意之类的话,免得加重他们的愧疚。
灰原雄与七海建人似乎把我的不在意当作了前辈对后辈的关照。
完全没有考虑过我的不在意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不在意。
在得知我需要在别墅里休养直至身体恢复完整后,灰原雄与七海建人自告奋勇地表示要留下来照顾我,但是两人的请求被夏油杰驳回了。
“亚里亚有我就够了。”
“是这样对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看着夏油杰满脸仿佛写着“我应该没有误会吧?”、“亚里亚需要的有我就够了吧?”这样的话,沉默了一会后,点了点头。
虽然原本就不可能会否认夏油杰说的话,但是直觉却在我回应之前尖叫着表示如果否认会有很危险的事情发生。
——应该只是我的错觉吧?
在应下夏油杰说的话之后,那种萦绕在周围的危机感消失不见,我不由得在心里这样想。
得知前辈还活着虽然很高兴,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对前辈的安危感到担忧的心情。
这一次的任务真的只是巧合吗?
真的是单纯的窗的监测失误导致的咒灵等级错误判断,以至于将原本应该交由一级咒术师处理的任务落到了几乎算作是新人的头上吗?
各种阴暗的猜想在两人的脑海里盘旋。
过了好一会,灰原雄与七海建人对视一眼,随后各自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是故意的。】
“所以我就说咒术师都是垃圾。”七海建人骂了一句。
灰原雄想劝阻同期生,但是转念一想,虽然咒术师都是垃圾,但是前辈是特别的!前辈绝对不是垃圾的一员。想到这一点,于是默默地咽下了劝阻的话。
“没错!”
“都是垃圾。”
就这样,两人关于咒术师如何垃圾的事“讨论”了很久。
“……对了,七海你知道怎么回去吗?”由于来的路上是由某个不靠谱的前辈拎着过来的,因此灰原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从别墅返回学校。
七海建人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原来你不知道怎么走的吗?”
“……”
“……”
灰原雄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我以为七海你知道怎么走,所以一直跟着没有说话。”
听到灰原雄这么说,七海建人瞬间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从离开别墅大门那一刻起就一直以为灰原雄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
原本是因为看到灰原雄走得那么自信,一点犹豫的感觉都没有,所以才放心的也跟着一块走,结果走了那么久才发现两人是各自跟着对方在走吗?
意识到这一点,七海建人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
“现在我们在哪里?”七海建人看了眼周围,然后发现陌生得很,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灰原雄也跟着左右看了一圈。
下一秒。
灰原雄倏地蹲在地上,整个人陷入低沉的情绪当中。
“七海,我们可能得报警了。”
“我也不认识路啊!”
“这里是哪里啊救命——!”
相比起已经崩溃的同期生,七海建人的情绪就镇定很多。
他在思考是等候路人刷新,然后借手机打电话给夜蛾校长,亦或者是报警说两个DK迷路,现在急需警察的力量送迷路的DK回学校。
这两个选择到底哪个会比较没那么社死。
思考许久,七海建人决定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同期生,这样至少在做出决定后,社死的不会只有自己。
“灰原,你觉得选哪个呢?”
灰原雄沉默地看着同期生,莫名有种同期生方才说的话仿佛恶魔在低语似的既视感。
过了一会,灰原雄与七海建人朝着交番所走去。
两人一致认为选项二的社死力度会小一点。
谁也没有说年纪到了能上高中的少年人不能成为迷子吧?!
就算是DK也是会有迷路的可能性啊!
第097章
从踏入交番所范围的那一刻起, 灰原雄与七海建人就起了想要打退堂鼓的想法,只可惜晚了一步,还未有所动作就被闪着红灯的“长枪短炮”对准。
灰原雄:“——!”
七海建人:“——!”
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电台工作人员, 灰原雄与七海建人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到如此的无助。
这比直面咒灵还要可怕!
面对咒灵不过一死,但是面对摄像机镜头那就是铁板钉钉可供反复回看的社死名场面啊!到底为什么儿童节目的工作人员会出现在交番所!
我沉默地看着屏幕上熟悉的面孔。
即便是打了厚重的马赛克以及声音也有做技术性处理, 但是那个无法忽视的校服还是让我认出了屏幕里正在被采访的两位DK是谁。
【紧急!体操大哥哥现身交番所竟遇到——!】
【就算是DK也还是会有迷路的可能, 各位家长要留心孩子的出行安全~~~】
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字幕特效, 我在思考这是否会是中午的时候看到灰原雄发了张天台照片并配文“3、2、1, 跳!”的动态的原因。
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当时处于那个环境下的是我,我大概也是会有这样的反应。
太过社死。
就算是想装作不在意大概也是没有办法, 毕竟社死的名场面已经被牢牢地记录在节目里, 甚至还被当作教育“迷子”的典型案例在节目中反复提起。
任谁都经不起这样的社死力度。
思考了一会, 我拿起手机给家入硝子发去一条简讯, 希望她能看着点两位后辈。
我担心真会在楼底看到两位后辈的身影。
“3、2、1, 跳!”绝对禁止啊!
怀揣着这样的担忧, 我又编辑了几条简讯发给了家入硝子,重点提到有空往高楼底下走走, 看看会不会刷新躺在地上的后辈。
简讯发出去后不久,家入硝子回了我一个“OK”, 表示她会的。
做完这一切,我这才将注意力放回电视屏幕上, 结果凑巧看到夏油杰拿出一盒录像带的画面。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念头,我不由得开口询问夏油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该不会是方才的节目的录像带, 然后疑问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毕竟是挺难得的一次经验。”
夏油杰说话的时候, 十分刻意地避开我的视线。
我:“……”
沉默了一会,我默默地咽下了“你的表情动作可不像是在这么说啊!”这样的话, 转而聊起其他话题,不再继续纠结方才的电视节目。
在那之后过了很久很久,日暮渐沉之际,夏油杰抬眼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随后问我是打算在别墅里吃晚饭还是去外面吃。
通过近三天的恢复,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到盆骨的位置。
外出只需要坐在轮椅上,而后再盖层厚厚的布做伪装,这样即便是出现在旁人面前也不会有任何问题。考虑到这一点,我开始思考是选择在家吃还是外出吃。
只不过想了没多久,我便觉得还是在家吃好点。
毕竟——
我此刻的状况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太方便。
即便是有【笼】的术式掩护,也还是会有意外的可能性发生,为了那个“万一”不出现,待在家里吃也挺好,再不济还能叫宅配送上门。
“在家吃吧。”
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我想吃庭院烧烤,家里有备着菜吗?”
夏油杰沉思了一会后才接过话茬:“应该是有的。不过就算是没有也没关系,可以先准备着,稍后再让宅配送上门也是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