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仿佛存在着另一个人似的, 无时无刻总是在耳边如此低语。
即使是现在也是一样。
看着一无所知,完全没有察觉自己正在焦躁不安的川上亚里亚,夏油杰注意到耳边的低语蕴含的恶意越发的明显, 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程度。
「活着的川上亚里亚不会为谁停留。」
「拉下来吧。」
「坠落至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才是你想看到的事吧?」
忽然之间, 夏油杰猛然意识到那些将川上亚里亚杀害的人, 他们在动手前或许也曾听到过类似的低语。
——亚里亚……
夏油杰沉默地看着川上亚里亚。
——快点坠落吧。
努力地克制住翻涌不止的杀意, 夏油杰不断地祈祷着。
第二天。
经过昨晚的交流, 夏油杰意识到即使自己在某些事情上做出避开川上亚里亚的行为,也不会让她意识到自己是个异性。
于是迅速改变策略, 回归到一开始想好的策略——总之先让川上亚里亚熟悉自己的存在。
一起完成咒灵祓除任务这个选项可以排除了。
夏油杰已经不止一次接收到来自家入硝子的死亡视线,除此之外还失去了「夏油杰」这一名字, 取而代之的是「人渣」、「垃圾」这类的称呼。
如果继续下去,夏油杰确定家入硝子绝对会将自己就是导致她连日来不停出任务、完全没能休息的幕后黑手的事告诉川上亚里亚。
回想起出任务时, 川上亚里亚对于派发任务的人满嘴的“korakora”,夏油杰越发的坚定要将这件事隐瞒一辈子的决心。
在排除了超好用的选项后, 「借着打游戏的借口留宿」这一招浮现于脑海里。
只不过——
夏油杰总觉得长久以往下来, 相比起会被川上亚里亚当成「异性」看待,得到「我们是朋友啊」这句话的可能性更高。
「我们是朋友啊!」
这句话翻译过来不就是连败犬都不如了吗?
完全没有登场就已经宣告失败。
如果是这样, 还不如在一开始就选择成为最终黑幕,「有感觉不安的事就来找我吧」像这样的引导型路人NPC谁会想要扮演。
——啊等等……
夏油杰忽然想到一件事。
五分钟后。
地点: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边缘。
人物:家入硝子以及正在被家入硝子以看垃圾似的眼神盯着的夏油杰。
“所以——”
瞥了眼正坐在面前的夏油杰,家入硝子像是眼睛痛似的迅速移开视线,并且重重的“啧”了声。
“突然之间闯入医疗室,然后抓着我来到这里,途中还不忘抹去使用咒力后留下的咒力残秽的人渣是有什么垃圾话要说吗?”
夏油杰:“……”
虽然来之前有做好家入硝子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的准备,但是实际上听到家入硝子一口气说了一大段长难句,只为了骂自己是人渣,总觉得心情复杂。
“咳、事出有因……”夏油杰试图给自己找补,免得计划还未实行,直接在开始前宣告失败。
只不过,家入硝子却完全没有听的意思,那副看人渣似的表情丝毫没有减弱。
“噢,是这样吗?”
“那么——”
“事出有因的人渣现在是准备做什么?”
再次被骂的夏油杰:“……”
——确定了。
——这之后无论说什么,「人渣」这个头衔应该是不会离开了。
想通之后,夏油杰也没有那么多顾虑,迅速将自己想要说的事说了出来,然后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家入硝子眼底的厌恶实质化了。
“你啊……”
“完完全全就是个人渣啊。”
家入硝子说完之后,没好气地对着夏油杰翻了个白眼。
在看到夏油杰老老实实接受了「人渣」这个称呼后,她感觉火气更重了。
有点恨自己怎么不是个输出型角色。如果她是,那么她现在就可以替天行道,帮助受到蒙蔽的川上亚里亚斩除人渣DK。
只可惜她不仅不是,而且还得莫名其妙被人渣DK当成引导型路人NPC。
光是想想就觉得杀心重了。
“我原本以为你们是已经在谈了,所以即使察觉到你这个人渣这段时间以来做的事,我也没有说什么。结果没想到——!”
“事实竟然是亚里亚根本不知道你这个人渣对她抱有的感情?!”
“呃……”
“不行了不行了,越说越觉得良心在痛。”
此时此刻,激情输出自己对于人渣DK的厌恶的家入硝子,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在做引导型路人NPC会做的其中一件事。
与此同时,夏油杰敏锐地觉察到家入硝子话语里的重点,于是趁着家入硝子沉浸在骂自己的情绪当中,顺着话茬应了几句。
然后——
“……亚里亚是怎么想的呢?”
“啧!”
“要不是看得出来亚里亚对你这个人渣……!”
话说到一半,家入硝子倏地停了下来。
「被套话了。」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个念头。
意识到自己被套话,家入硝子看着正坐在自己面前,仿佛认错态度良好的人渣DK,抿了抿嘴,然后缓缓吐出两个字。
“人渣。”
说完之后,也不管夏油杰还有没有话要说,头也不回的走了。
已经被骂习惯了,再加上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夏油杰对于自己再度被骂人渣的事完全不在意。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川上亚里亚或许喜欢自己这件事。
过去有几次抓住,但却溜走的念头在此刻的变得无比的清晰——那些熟悉的令人为之发狂的诱人香气总是在川上亚里亚试图对自己做点什么时出现。
如果猜测无误,现在的情况或许比自己想的要好很多。
“……”
沉默了一会,夏油杰忽然抬手捂着脸。
下一秒。
压抑的笑声从指缝间流露出来。
置身于旁观者的角度去回顾从相遇到现在的相处时光,即便是有美化过,但还是能从中看出川上亚里亚对于自己抱有的感情异于常人。
『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对吧?』
『永远的……』
『属于我。』
耳边忽然响起最初相遇的时候,川上亚里亚曾说过的话。
然后——
仿佛被过去的自己附身。
夏油杰松开手,嘴角上扬,缓缓地笑了。
“嗯。”
“只要亚里亚愿意。”
随着话音落下,夏油杰感觉到曾被抚摸过的部位再度变得滚烫,心脏猛烈地跳动,周身的骨血,甚至是灵魂仿佛在被火焰灼烧。
接下来该听到那句话了。
『那就「约定好了」。』
“……这可怎么办呢?”
夏油杰完全止不住笑意,然而脸上却是露出恶役一般的扭曲表情,激动、欲望以及狂热充斥眼底,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
“亚里亚啊……”
像是叹息一样呢喃着川上亚里亚的名字。
“这一回要说抱歉的人是我。”
“我大概不会放手了。”
“毕竟——”
“这可是「约定好了」不是吗?”
相比起虚无缥缈的承诺,再没有比【束缚】更让人在此时感觉到安心。
——真的是太感谢了。
夏油杰在心里庆幸不已地想着。
——过去那个没有告诉川上亚里亚她在无意识的时候,曾与自己定下了数不清的【束缚】的自己,真的是……非常感谢啊。
在那之后过了好一会,夏油杰整理好情绪,恢复成以往那样总是挂着笑的模样。
夏油杰算了算时间,这个点跟着歌姬前辈外出的川上亚里亚应该快要回来了,于是拿出手机给川上亚里亚发去一条问候简讯。
没一会,川上亚里亚的回信发了过来。
[川上亚里亚]:欸?杰在附近吗?
[不是〇可梦大师,是咒术师]:离得不是很远,所以想着顺路过去,然后一起回学校。
[川上亚里亚]:是这样啊……那我和歌姬前辈说一下杰待会要过来的事。
[不是〇可梦大师,是咒术师]:OK。
[川上亚里亚]:已经说了。杰待会直接来这个地址吧。
夏油杰看了眼川上亚里亚发过来的定位,让虹龙努努力,大概能赶在川上亚里亚之前到达,于是回了一句“好的,我马上过去”。
走进咖啡厅, 抬眼看向厅内的刹那,视线正好与不久前曾有过对话的工藤新一对上。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另一边,察觉到我变化的歌姬前辈掩在宽大的长袖底下的手碰了我一下, 然后低声问:“怎么了吗?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轻轻地摇摇头:“没什么,只是……”
借着寻找空位的时间, 我将前不久遇到工藤新一的事说给歌姬前辈。
正要说到最后那两个高中生侦探被同行人拦下的时候, 我忽然瞥见在离我只有几步远的地方, 夏油杰坐在那朝我和歌姬前辈挥手。
“欸?这么快吗?”我有些惊讶, 我原以为我和歌姬前辈才是最早到的人。
夏油杰笑了下,然后说:“可能是辅助监督开得比较快吧。我原本以为可能会晚一会才能到。”
听到夏油杰这么说,我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转而说起其他。
“杰有注意到那个高中生侦探和他的同伴吗?”我一边说, 一边接过歌姬前辈递给我的餐牌, “好像是叫工藤新一、毛利兰。”
夏油杰皱着眉, 像是在回忆, 过了一会露出想起什么一样的表情:“鸟取县那个?”
“对对对。”
“是他们啊……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大概是我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过来吧?欸等等, 难道说那家伙又——”
意识到夏油杰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连忙解释。
说完之后,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在看到那个高中生侦探的刹那。”
一旁的歌姬前辈听到我这么说, “嗯”了一声,认可了我的预感。
“亚里亚的预感很强, 虽然看不到咒力残秽, 但是凭借预感,每次都能恰好躲过咒灵的袭击。”
“所以我相信亚里亚这一次的预感。”
歌姬前辈说完之后, 夏油杰也说了同样的话。
两人对我的预感毫无怀疑的态度让我觉得有些害羞,这种全然信任的感觉果然无论多少次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
我的这种对于危险的感知完全不是能力,纯粹是经历的危险太多,形成了应激反应罢了。
似乎是察觉到我在害羞,歌姬前辈和夏油杰又说了很多夸赞我的话,弄得我越发的不好意思起来。
好在店员没过多久就将点好的餐品端了上来。
歌姬前辈和夏油杰总算是放过我,不再继续夸赞我「欸?!欸——!明明就很厉害啊!」、「像这样的预感不就和预知一样嘛!」这样的话。
说真的。
这真的让人非常害羞。
在那之后过了一会,正如我在最初预感的那样,不祥的事情发生了。
一声尖叫响起。
紧随其后的是在咖啡厅用餐的客人们此起彼伏的慌乱的讨论。
见此情形,夏油杰放出一只体型微小的咒灵前去尖叫声响起的地方探查。
没一会我就看到夏油杰的表情有了变化。
他好像在厌恶着什么。
咒灵回来后,夏油杰将咒灵探知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致情况总结为,在那个高中生侦探附近发生了命案,有一个人疑似被投毒,现在那个高中生侦探正在进行初步的排毒工作。
得知情况后,我有些沉默。
一旁的歌姬前辈感慨不已地说:“我就说亚里亚的预感果然不会有错。”
我:“……”
该怎么说呢?
听到歌姬前辈这么说,我感觉我的心情更加的复杂了。
那个高中生侦探明明没有危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的时候,仿佛本能一样的想要远离这个人,或者说远离这类型的人。
直觉尖叫着“离得太近可是会有大麻烦的!”这样的话。
难道说——
所谓的“大麻烦”就是命案吗?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吐槽这个可能性,各种意义上的槽点很多,同时浮现于脑海里的还有对那个高中生侦探的同情。
总是与命案扯上关系,这真的没问题吗?
在那之后,就算是我和夏油杰他们都不想和命案扯上关系,打算做完笔录就走,但是前来负责此次案件调查的目暮警官认识我们。
就这样,我、夏油杰以及歌姬前辈被迫的作为相关人士留了下来。
“这里应该没有那些东西吧?”目暮警官低声地问。
夏油杰回了一句“没有”,然后就退到一边,一副置身事外的表现。
目暮警官并不在意夏油杰冷漠的表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表情轻松了很多,沉声吩咐其余警官对咖啡厅的客人进行调查。
“欸……你们看起来好像和目暮警官很熟悉。”
大概是看出来我们几个和目暮警官很熟悉,工藤新一这回没再像不久前那样仿佛在审讯犯人一般的态度。
虽然现在这副故意套近乎的表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藤新一在打招呼时的语气有点像五条悟,站在我旁边的歌姬前辈仿佛应激一样,倏地皱起眉,并且重重的“啧”了一声。
工藤新一:“……”
在看到歌姬前辈仿佛在躲避脏东西似的走到一边后,原本就有些沉默的工藤新一的脸色变得呆滞了不少。
过了好一会,他试探性地问:“我该不会是和方才那位小姐认识的人很像吧?”
听到工藤新一这么说,我挑了下眉,同时在心里想着真不愧是被誉为东之名侦探的工藤新一,居然仅凭一点线索就能推论出真相。
“歌姬前辈并不是在针对你,她只是刚好有事。”也不管工藤新一信不信,我将这件事敷衍了过去。
工藤新一“哦”了声,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毛利兰和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女生走了上来。
“你好——!”
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女生非常热情,激动地冲了上来。
“我的名字是铃木园子!很高兴认识你!我和小兰是好朋友,那个……嗯就是那个……”
就在铃木园子窘迫不已之际,一旁的毛利兰接过话茬,露出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啊川上小姐,园子她有些害羞。”
“之前在门口见到的时候,园子就想着说要过来打招呼。”
由于相信【笼】的术式效果,再加上铃木园子看向我的眼神里只有清澈的仅仅是在欣赏美的情绪,于是我没有在意铃木园子这过分激动的表现。
“没关系。”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要交换邮箱吗?”
几乎是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窘迫不已的铃木园子满血复活,飞快地拿出手机和我交换了邮箱。
我留意到毛利兰也有将目光看向我的手机,于是笑着问:“小兰你的邮箱是?”
毛利兰听到我这么说,双眼顿时一亮。
于是,一分钟不到我就收获了三个好友列表,其中工藤新一是附赠的那一个。
交换了邮箱之后,铃木园子以及毛利兰的态度热络了许多,悄声和我说了在案件发生之前,被害人坐的那一桌发生的事。
“……所以我说啊,那家伙绝对就是犯人!”
铃木园子说得信誓旦旦,非常肯定自己的猜测。
“小兰和工藤那家伙去拿甜品的时候,我看到那家伙在用超级凶恶的眼神瞪了被害人。”
“欸?是这样吗?”
毛利兰一副第一次听说的表现,紧接着脸上浮现出紧张的神色。
“这件事要告诉目暮警官吧?”
铃木园子摆摆手,接着露出泄气的表情:“我有说啦,但是说的时候恰好被那家伙听到了。”
“然后就……”
“「你这家伙是看错了吧!」被这样骂了一顿,弄得我现在也有点不确定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毛利兰一边听着铃木园子的诉说,一边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园子,不用担心。有目暮警官在,犯人一定很快就能抓到。”
“对了!园子离他们最近,而且我和新一中途有离开过,园子你可以回想一下当时还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铃木园子的注意力瞬间被毛利兰的话转移开。
趁着铃木园子不注意,我对着毛利兰笑了笑,无声地说:“做得很棒噢,小兰。”
毛利兰明显有读懂我的意思,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或许是冷静下来了,铃木园子忽然激动的“啊”了一声。
“我想到了——!”
不远处的目暮警官和工藤新一倏地转过头,发现传出声音的是谁之后,不知为何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
“又是你啊园子。”
如此说着的目暮警官虽然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但还是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园子你是想起了什么吗?”
“有有有!”铃木园子很是激动。
只不过似乎是之前被嫌疑人骂了,所以现在仍心有余悸,她刻意地压低嗓音,将自己想到的事说了出来。
在铃木园子将发现说了出来后不久,工藤新一脸色一变,紧接着猛地转过身,朝着被害人倒下的地方跑了过去。
与其同时,目暮警官也跟着表情一变,语气激动地说:“工藤你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沉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总觉得方才的一切好像有点熟悉。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夏油杰的声音。
“这是什么侦探剧现实版吗?”
我:“!!!”
我就说总觉得哪里很熟悉!
原来是这个!
第039章
没过多久, 像是侦探剧里描写的那样,发现真相的侦探将众人召集起来,接着在众人面前将自己的推论说出, 最后随着犯人扑通一声跪下,这起案件宣告落幕。
只不过——
我有留意到工藤新一在面对犯人跪地哭诉自己的遭遇时, 他看向犯人的眼神有些虚无, 像是透过犯人在看着某人似的。
我敏锐地觉察到了悲伤的气息。
就在这时, 工藤新一仿佛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看一样, 忽然转头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来不及收回视线的我就这样与他对上视线。
——这就是侦探的觉察力吗?
我在心里感慨着。
现实并不是像影视作品里描写的那样,案件落幕后就是结局, 由于现场还有很多搜证工作没有完成, 咖啡厅的封锁仍要持续下去。
虽然点好的餐品在案件发生前就端了上来, 但是我们几个已经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心情。
在表达了要离开的意愿后, 目暮警官喊了一声“高木——!”, 没一会一个高个子警官跑了过来, 随后目暮警官吩咐他带着我们从后门离开。
名为高木的警官并不知晓内情,只以为我们三个是普通学生, 送我们从后门离开的时候还询问是否需要护送我们回去。
一副非常认真负责的警察的模样。
在我们拒绝了他的提议后,高木警官和夏油杰交换了联系方式, 让我们在回到学校后给他发信息,最后还给我们打了辆出租车。
若不是我们三个强烈表示拒绝, 高木警官原本是打算车费也提前付了。
上车后不久,夏油杰像是感慨一样的说了句“真不愧是警察啊”。
我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一旁的歌姬前辈则是表示像高木警官那样的人如果是辅助监督, 大概会在不知不觉间被安排很多工作, 然后就算是发现了也不会拒绝。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更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个高木警官绝对会这样。
我非常确信。
出租车在开到离东京都立咒高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停下了, 虽说就这样坐车回学校也没关系,但是比起车子,还是虹龙来得方便。
下车后,确认了周围没人,夏油杰在【笼】的术式掩护下将虹龙放了出来,没过多久,虹龙便将我们三个送回东京都立咒高。
回到东京都立咒高后,歌姬前辈似乎有事要忙,从虹龙身上下来后就跑没了影。
就这样,现在的状况变成了我和夏油杰两人的独处。
每次进入两人独处的情况时,曾被刻意压制的占有欲总会在此时涌现出来,像是看不懂气氛似的催促着我顺从本能去行动。
只不过——
即便是我想顺从本能去行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想要让夏油杰染上属于我的颜色」这一目标直至现在仍旧未曾改变,同样的也未曾开始。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夏油杰染上属于我的颜色?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手中的蜘蛛丝永远的停留在手中?
想要的事物得不到满足的感触让我越发的烦躁,我莫名有种预感,照这个情况继续下去,状况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变得不可控。
第二天。
夜蛾老师将我、夏油杰、五条悟一同叫到了办公室,在递给我一份文件袋后,开始解释叫我们过来的原因。
在长野县的某个村子里,有咒灵侵扰,但是根据窗的报告,当地除了放着不管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咒灵之外,并无村里人描述的杀死了很多人的咒灵存在。
然而,即便是如此向村子里的人说明了,但还是没能消除恐惧,每天都会有声称遭遇鬼怪袭击的村民出现。
这个情况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
最初对于这个村子的处理是放置不管,但是在上周,窗发现了疑似描述的咒灵留下的咒力残秽。
初步判断等级至少不会低于准一级。
“夜蛾老师,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一般来说,这个任务我过去好像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吧?”我不是很理解这个任务的人员配置。
夏油杰、五条悟也抱有同样的疑惑。
五条悟发挥很正常,在我说到我感觉我好像在任务里起不到什么作用后,他接过话茬,理所当然似的应了一句“没错”。
我:“……”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五条悟回应得如此迅速且肯定的态度还是让我有点受伤。
好在没一会,夜蛾老师就以铁拳制裁了正在描述我有多菜的五条悟。
“一般来说是这样,但是……”
夜蛾老师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原本就不是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
我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根据窗的报告,在发现咒力残秽后不久,在对村子进行调查的时候,有好几个自称是遭遇过鬼怪袭击的村民嘴里呢喃着某个人的名字。”
不祥的预感随着夜蛾老师看向我的动作变得越发的深重。
“ARIA。”
“川上,他们喊的是你的名字。”
从办公室离开后,或许是我的脸色不太好看,平时闲着没事就会逗我的五条悟在此时变得很是安静。
说话的语气也没有那种故意气人的感觉。
“只是喊的是「ARIA」罢了,说不定会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家伙发出的呓语。”在快要抵达宿舍的时候,五条悟忽然这么说。
见我没有反应,五条悟有些烦躁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不用摆着这副好像天塌下来一样的表情,这次跟你一起出任务的人可是最强。而且啊——”
“就算真的说的是你的名字又怎样。”
“站在你这边的可是最强。”
一旁的夏油杰也跟着开口:“没错,而且是两位。”
听到五条悟、夏油杰这么说,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
其实冷静一点思考,夜蛾老师有说过报告上并没有写明「ARIA」指的是东京都立咒高的川上亚里亚,只是写了有这个可能性而已。
我的担心完全可以放在去了那座村子里调查过后再开始。
“你们说的没错。”
我刻意地忽略了另一个猜想,努力地让自己变得不在意到现在仍在脑海里尖叫不已的危机预感。
到了下午三点,负责此次任务的吉泽监督来到东京都立咒高,然后在晚上八点前将我们送到长野县的一处旅馆,准备第二天再送我们去那座村子。
由于有预约,即使我们入住后已经是很晚的时间,旅馆仍然是为我们三个准备了晚饭。
吃过晚饭,看了眼时间后,发现现在也就十点不到,于是我和夏油杰,还有五条悟打算在睡前去旅馆的大温泉体验一下。
只不过——
这家旅馆的温泉是混浴。
来到之后才发现事实与想象的不一样,夏油杰、五条悟看向我,接着异口同声地问:“还泡吗?”
看着两人一副全凭我吩咐的架势,我摇摇头:“没关系,只是混浴,而且旅馆也有要求进入温泉需要穿专用衣物,所以没关系。”
五分钟后。
我换好衣服,刚走出更衣室就看到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
“好慢啊。”五条悟率先开口。
我:“……”
是熟悉的五条悟。
看来上午那个会安慰人的五条悟只是我的错觉。
旅馆的大温泉被设计成庭院形式,走过一小段石阶路,温泉池就在眼前,与此同时还有一具明显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
“……”
一时之间,我们三个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唯一知道的只有这家旅馆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开启泡温泉的项目了。
“你在门口就没发现哪里不对吗?”在等候警察过来的时间里,我忍不住问五条悟。
听我这么说,夏油杰也同样问了一句。
“我没去在意那些事,我的注意力都在……啧,没什么。”
五条悟说到一半,不知为何突然转移话题,并且非常可疑地移开视线,一副“明显有事,但我不说”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