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人也赶紧向他打听细节。
九条凛子听得非常认真,立刻招手让手下人去核实这条情报。
姜沐瑶和许南珠也很震惊,这不是她们当初卖给卢卡的圣像吗?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一次得知它的消息。
姜木青突然开口:“如果是这样的消息,我也有可以分享的!”
众人注意力都被拉了回来。
九条凛子微笑着点头:“那么请姜先生细说。”
姜木青见自己成为全场焦点,很是得意,他整理了一下领带,清清嗓子。
“前几天,珠宝圈内,发生了一件震惊众人的捡漏大事件!”
许南珠听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据说有一个姓许的女子,在东非买了个灰不溜秋的蓝宝石原石,拿回京城切割时,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蓝宝石,而是蓝钻!”
他说完后,便得意洋洋靠在椅背上,等待大家的反应。
没想到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等了一会才发现,姜木青已经说完了。
九条凛子微微侧首,语气礼貌又诧异:“姜先生,您已经说完了?”
“说完了啊!”姜木青双手一摊。
宾客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谁先发出一声嗤笑,紧接着,陆陆续续有人跟着笑起来。
虽说蓝钻的确价格不菲,但这个交流会上,是以历史和文化积淀为重的,对他们而言,仅仅一颗捡漏的蓝钻,还不够分量。
所以他这时提起这件事,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瞧不起他的意思。
姜木青见大家都在笑他,顿时有些着急,挺直了背辩解道:“不是……你们笑什么啊?这可是捡漏啊!几千块搏到几千万,这不是大消息吗?”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许南珠和姜沐瑶捂着脸,根本不敢继续听下去,只盼着姜木青赶紧闭嘴!
九条凛子以袖掩口,轻声打断:“是的,姜先生,谢谢你的分享。接下来,我们听听其他的消息。”
现在场上还没有发言的,除了许南珠她们外,就只剩下那个叫陈卓远的了。
陈卓远明显和她们一样,事先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个环节,此时有些慌乱地到处张望。
就这样,他和许南珠的视线又一次对上了。
许南珠开口说道:“陈先生,你先请?”
陈卓远慌忙推辞:“……还、还是女士优先吧。”
许南珠笑着点头:“那好,那我就抛砖引玉了。”
“感谢九条女士给予的机会。与诸位前辈的珍藏相比,我们瑶珠堂近期的收获显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然而,”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全场:“或许正因为我们初来乍到,抱着一颗学习的心,反而让我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细节。”
她面朝那位中东来的男子,微微欠身:“萨勒曼先生,请恕我冒昧,但是我必须请您注意一个细节。”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这位萨勒曼挑起眉毛,觉得疑惑,又觉得有趣。
“您的这位随从先生,他领带夹有些异常。“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名随从,而后者面色骤变,慌忙用手捂住领带夹,不知道要遮掩什么。
九条凛子一挥手,便有几人走上前去。
“这位先生,请让我们看看你的领带夹。”
随从迫于压力,只得缓慢地放下手。
大家仔细看去,只见那领带夹是纯金打造,上面还嵌有一颗绿色的宝石。
萨勒曼起身,一把抓下他的领带夹,然后往地上一摔,再一脚踩碎。
里面竟然是电子元件!
不是窃听器,就是摄像头!
九条凛子皱眉,语气转冷:“萨勒曼先生,您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萨勒曼抬手,他的另一个随从走上前去,可那人早有准备,见事情败露,转身就要逃。
门口有不少保安,他没办法出去,左右张望着,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离他最近的许南珠身上。
他一个飞扑过来,就想挟持许南珠。
周亚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一个翻身便挡在了许南珠面前。
电光火石之间,另一个黑影从侧面扑了过来,把那随从直接扑倒在茶几上。
竟然是陈卓远!
两个人人高马大砸下去,玻璃茶几应声而碎。
九条凛子的人立刻围了过来,将那随从给抓了起来,押送出去。
大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九条凛子向许南珠真诚地道谢:“谢谢你。”
在交流会上发生了这样严重的安全漏洞,还好发现得早,要是等交流会正式开始,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和她家族费尽心思创办的私人交流会,差一点就毁于一旦。
安保人员立刻上前解释,声音紧张:“萨勒曼先生的随身物品里,有一件胰岛素泵,根据安全规定,这类设备免于扫描,那监听设备一定是被拆解后混在了胰岛素泵里,被带入进来,再重新安装的。”
萨勒曼面色阴沉地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解释。
他又抬头问许南珠:“这位小姐,恕我冒昧,您是怎么知道,他的领带夹有问题的呢?”
这其实很简单,许南珠在一进来时,就已经扫描了全场的所有人。
萨勒曼财大气粗,就连两个保镖身上的东西也价值不菲。
而他们两人身上的领带夹虽是同款,却价值不同。
一个值几十万,一个连十万都不值,这明显是不合常理的。
许南珠对萨勒曼说:“我看出来,他的领带夹是假的。”
现场一片哗然。
“假的?”
“这么远都能看出来?”
在这个圈子里,辨别真伪是基本功,但是能从那么远的地方分辨真假,需要的眼力、经验和判断力,超乎常人想象。
许南珠目光落在九条凛子身上,微微一笑:“我想,我刚刚分享的消息,应该已经够分量了吧?”
九条凛子笑容比之前更加真挚:“当然,许小姐,再次谢谢您!”
而陈卓远刚才将人扑在茶几上,划伤了手臂,现在被带下去处理伤口。
这个环节就这样结束了。
二楼的一间客房内。
一位和服女子帮陈卓远包扎好了手臂,拿剪刀剪下纱布,然后收拾好了东西,对他点点头,弯着腰退出了房间。
房门刚关上,陈卓远跳了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背后,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确认没有人以后,他移步到洗手间,反手锁上门,又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通,然后打开水龙头,任水哗啦啦流。
他拿下西服口袋上别着的钢笔,指节用力一扭,从上面取下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毫不犹豫地丢进马桶,按下冲水键。
接着,他踩在马桶盖上,打开一块吊顶,从里面摸出一台老式手机来。
陈卓远坐在马桶上,按下开机键,等了片刻,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计划有变,我冲进马桶里了,对。遇到个神人,竟然能裸眼识破监听设备!我差点折她手上!”
“还有,你给我那个什么带钩,被人看出是假的了!有没有搞错啊?你是不是存心要我完蛋啊?”
“我哪知道?!你们就不能弄点高仿的吗?什么‘就是高仿的’?!那女人一眼就看出来是假的了!都没上手摸!”
“你们当初给我弄个真的,我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你才缓缓!敢情不是你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
“什么又是哪个女的?是同一个人!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我看我这次,真要栽在她手上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陈卓远立刻切断通话,把手机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楼下,所有人都在等他回来。
九条凛子站起身,关切地询问道:“陈桑,您的伤口无碍吧?”
陈卓远点头回应:“没事,只是皮外伤,已经处理好了。”
语气平静,听不出波澜。
他落座时,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向许南珠的方向。
现在看她,他只觉得一阵心悸。
幸好他机灵,趁着刚才的混乱受伤,既让许南珠欠他一个人情,又刚好有机会把钢笔里面的东西处理掉。
许南珠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看向他,对他友好一笑。
陈卓远感觉背后冷嗖嗖的。
他必须害怕啊,因为他手上的带钩,是仿的!
接下来,大家便轮流将自己有意向出售的珍玩拿出来展示。
萨勒曼又是第一个出手,他带来的是一柄莫卧儿帝国时期的钻石匕首。
据他说,这是阿克巴大帝登基大典上使用过的礼器。
许南珠眯眼看了,是红色的,猜测他说的没错。
随后,其他人也依次展示了藏品:一张音色清脆的古琴、一枚十六世纪的精工珐琅怀表……
终于轮到陈卓远了。
这一回,他深吸一口气,没有逃避。
他先看了许南珠一眼,接着便从旁边的防弹箱里,拿出了许南珠在机场外见过的那根棍子。
“战国青铜错金嵌绿松石带钩。存世仅此一件的孤品。”陈卓远简单介绍了一句。
他不敢看许南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她能看在自己“救”了她的份上,能嘴下留情。
只要她不说破,按照组织里那家伙的说法,没有人能凭肉眼看出破绽。
正当大家准备凑近细赏时,姜木青突然叫了一声:“怎么会?!你为什么会有这个?!和我的一模一样!”
他慌忙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了同款带钩。
他慌,陈卓远更慌!
这他爷爷的也太巧了!!!
不是说孤品吗?不是说这世间早已经消失了吗?
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一模一样的?
他看了眼姜木青,有些印象,好像是许南珠身边那个女生的弟弟。
和她是一伙的!
他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了,被发现作假,被赶出去也就算了,左右他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但是最重要的是,他的任务就会失败了!
他感觉,自己干这行十年,经历过火场逃生、极限拆弹、甚至从武装分子的围剿中逃脱,但是都从没像现在这样心慌过……
组织策划了这么久,用了不知道多少人脉资源,才换得他潜入一次的机会。
这次失败,那下次一定会难于登天了。
九条凛子显然很生气,她一直维持的礼貌性的微笑,现在都消失了。
她没有看向陈卓远,或者是姜木青,只是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这两件带钩上。
沉默了十几秒,她才开口:
“真是……令人惊叹的巧合。”
语气平稳得很,却让人觉得压力十足。
她微微抬头,第一次看向陈卓远,然后再是姜木青。
“自交流会创办以来,我们秉持的最高原则,便是‘真’与‘信’二字。”
“诸位肯赏光前来,便是将自身的信誉与九条家的信誉置于一处,共同守护这片难得的清净之地。”
“但巧合已经发生,这便不能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分出真与伪。”
“因此,恐怕要暂时委屈二位,暂且将藏品留于台上。还要劳烦在座的各位,不吝赐教,畅所欲言,给真相一个交代。”
“而造假企图混入交流会的人,将会被永远驱逐。”
她的意思很清楚,是要让在场的人一起来鉴定真假了。
姜沐瑶凑到许南珠耳边,低声说:“看九条凛子的样子,这次是真的气着了。”
许南珠摇摇头,同样低声说:“你别忘了,今天所有进来的藏品,都是经过初筛的。”
姜沐瑶经她提醒,这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件事,却又搞不明白,既然知道是孤品,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为什么还要通过初筛呢?
“很简单,”许南珠解释:“她也没办法分辨真伪。”
所以干脆才让两个都通过筛查,让大家来分辨。
姜沐瑶又说:“我真希望姜木青那个是假的。”
八组人轮流上前,将两件带钩细细查看,从铜锈的层次,到错金的工艺,再到绿松石的风化痕迹,一一对比,都没能看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最后一位藏家将带钩放回桌上,摇了摇头,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
陈卓远稍稍放下心,看来组织没有骗他,这确实是高仿,足以以假乱真。
想到这,他下意识瞄了一眼许南珠,却刚好对上她的视线。
许南珠对他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
陈卓远不禁思考,她这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他是不怕的,另外七组人都不能看出真假,她说是假的未必能让人相信。
许南珠和姜沐瑶,是全场唯二知道真相的人。
她此刻看陈卓远,就好像看一出戏。
陈卓远一定不是坏人,这她早有定论,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混进来。
看他上蹿下跳,不停擦汗,她觉得这出戏真的好玩。
突然也萌生了逗逗他的意思。
于是就对他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
果不其然,陈卓远吓得额头又出汗了。
九条凛子见大家都束手无策,便又想出了个办法。
“既然如此,就请二位谈一谈,为何认定您手中的这件是真的?”
这就好像点燃了姜木青,他被质疑,顿觉受辱,猛地站起来说道:“这有什么好阐述的?!这东西就是我们姜家的!在我家库房不知道躺了多少年了!”
“我爸当初、当初是在……总之是花了天价弄回来的!几千万总是有的!”
他不敢说出他爸是怎么得到这个带钩的。
出门前,他爸就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提出处,这东西来源不太光彩。
那位欧洲的收藏家,追问道:“姜先生,请问您对这件带钩上的错金工艺,有什么见解?它是否符合贵国战国时期的典型特征?”
第225章 又过一关
姜木青哪里懂这些,他习惯性地求助姜沐瑶,可姜沐瑶只是低头喝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他面红耳赤,情绪激动,几乎吼出来:“什么特征?你看这个金色!这么亮!这么纯!”
“你再看这个绿松石!一颗都没掉!这还不是真的,什么才是真的?!”
“你们就是看我年轻,欺负我是吧?我告诉你们,姜家就是做这个起家的!论古董,我们姜家……反正就是比某些半路出家的人,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嗯?许南珠想,这是在说我呢?
她并不在意,反正他说的也没错。
姜木青语无伦次,漏洞百出,大家听了也就不再提问题了,只彼此交换了眼神,无奈地摇摇头。
在众人一道道冷漠鄙夷的目光里,他彻底崩溃,歇斯底里地指着许南珠和陈卓远喊道:
“是他!一定是他们造假!他们嫉妒我能来,故意弄了个假的来坑我!九条小姐,你应该把他们都赶出去!”
九条凛子皱了皱眉,又不好当众呵斥他,便没有理他,转头问陈卓远。
“陈桑,你有什么看法?”
关于这个带钩的介绍词,陈卓远可是提前背了的。
整整两页纸,什么“失蜡法”,什么蓝绿锈色、如云似霞,什么酸性粘土环境对锈层的影响……
他熬了整整两个通宵,才把每个术语给背得滚瓜烂熟!
但是此刻,他却不想背了。
总觉得他说出来,反倒显得刻意又可疑。
于是,他只是向前微微倾身,声音沉稳地说:“关于这件带钩的工艺和锈色,相信大家都已有判断,我也就不再过多阐述。”
姜木青顿时跳起来喊:“你们看!他也说不出来!他心虚!”
陈卓远瞥了他一眼,继续不疾不徐地说:“我只补充一点,此器并非近年出土,它最早见于1920年,在一位法国驻华外交官的收藏清单里,后流至海外。”
“我这件带钩的流传经历,或许不如姜先生那件显赫,但是出处清晰,每一次转手都有迹可循。”
在真假难辩时,传承记录往往能成为有力的决定性因素。
陈卓远说的半真半假,真要去查,他也不怕。
场面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姜木青还不算笨,他品出味道来了,指着陈卓远大声质问:“你们真的信他?”
九条凛子听见他的声音就头疼,她抬抬手,止住了姜木青的喧哗,把话题拉回正轨。
没人能辨认真假,她也不想就这样放弃,便提议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投票决定。”
“哪一件票数多,哪一件就是真的。”
其实,假货做到这样的程度,对她而言,真假已经不重要了。
她需要的只是他们的背书而已。
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在各个国家的古董圈子里的权威人士,他们说是真的,那假的也得是真的。
她对这个带钩势在必得,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两个都通过了前期审查。
届时,假货真货都在她手上,就算判断错误,她也不怕。
八个人开始投票。
可能觉得姜木青的傻样,不太可能有能力造假,于是姜木青意外得了四票。
陈卓远获得三票。
只剩下许南珠没有投票了。
陈卓远心凉得很,这样看来,他必输了。
他想不出许南珠会投给他的理由。
九条凛子转向许南珠:“许小姐,您的决定是?”
姜木青焦急地说:“姐,你是知道的,这东西是我们家的,对吧?你快说啊!”
姜沐瑶奇怪地问:“我们家?我们什么家?我只是姓姜,可不是你们姜家人。”
姜木青听了,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要在她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许南珠看了眼姜木青,又看了眼陈卓远。
她伸出食指,缓缓指向了——
陈卓远的带钩。
“我认为,这一件才是真的。”
陈卓远从一开始就没敢看,这气氛实在让人太慌了。
脑子里飞快想着一会怎么脱身。
此时听见姜木青尖锐地叫喊:“你有没有搞错?!姓许的!你就是个大骗子!”
陈卓远才敢抬头看去。
好家伙,虽然不知道那女的为什么要帮他,但是他又过了一关!
四比四,平了!
平局就代表有机会!
九条凛子突然笑了笑,说:“许小姐选择了陈桑,我相信她的眼光。”
她对着许南珠点点头,又面向众人宣布:“如此,陈桑的战国青铜错金嵌绿松石带钩,便定为真品。大家有没有异议?”
“没有。”众人摇头,认定了这个说法。
结果已出,姜木青再不情愿,也被赶出了交流会。
大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九条凛子突然决定,让大家重新接受一次安检。
这次安检更加严格,需要脱掉所有外衣,确保没有任何遗漏。
所以交流会就此暂停。
九条也趁这个机会,给大家安排好了温泉泡汤。
温泉池中,姜沐瑶终于有机会问许南珠:“你是不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所以指认了陈卓远的那件带钩是真的?”
许南珠反问:“那句话?”
“就是我说真希望我弟弟的是假的那句啊!”
“哦,”许南珠记起来了,她当时真没怎么仔细听。
她拍拍姜沐瑶的手:“那倒也不是,我只是想帮他一把而已。”
她凑到姜沐瑶的耳边:“我觉得,他来这里另有目的,应该是为了某件我们国家的文物而来的。”
姜沐瑶疑惑地望着许南珠:“国家的人?”
许南珠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从池子里爬起来,她换上了九条凛子提供的浴衣,往餐厅走去。
路过一排和室时,突然从旁伸出一只手,猛地将她拉进屋子里,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
惊叫声还没来得及出口,许南珠反应极快,回头就给了那人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个人都怔住了。
“陈卓远???”
“你打人可真疼啊!”陈卓远捂着脸颊苦笑:“而且出手真快。”
许南珠说:“这不能怪我,谁叫你一声不吭就把我拉进来。”
陈卓远很无奈:“不这样,我哪有机会跟你单独说话?”
第226章 能信你吗
二十分钟前,陈卓远故技重施,偷溜到二楼,从吊顶板里取下手机,又打了个电话。
他言简意赅地汇报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着重提了有个女的出手帮了他。
“是不是你们安排的,来协助我的?”
电话那头立刻否认:“不可能,你也知道,项目经费有限,怎么可能还有余钱请外援?”
陈卓远皱眉,越来越觉得奇怪:“她没拆穿我,但我摸不清她的目的。”
“等等,”对方打断他:“你说那女的姓什么?”
“许,叫许南珠。”
听筒里传来一声吸气声:“竟然是她……那就说得通了。”
陈卓远追问:“你认识?”
“我听说过,”那人想了想,说:“现在时间紧急,来不及跟你细说,你完全可以信任她,必要时,你可以跟她亮明身份,请求协助。”
陈卓远满腹疑云,但是现在不是答疑解惑的时候。
他挂断了电话,迅速潜回一楼,找准机会把许南珠拽到了房间里。
然后挨了一巴掌。
不过这巴掌没白挨,他突然想起了“许南珠”这个名字。
据说她在国内好几次施以援手,抢回了不少文物,如今在军方民间都挂了号的人物。
只是极少露面,没想到竟然是眼前这个年轻女子。
许南珠看着他的脸,上面的红色的巴掌印越来越明显,她有些不好意思:“你没事吧?要不要上点药?”
陈卓远深吸一口气,生生压下心里头的憋屈。
就因为这女人,他今天已经挂了两回彩了。
红颜祸水果然没说错。
他揉揉脸,抓紧时间切入正题:“许小姐,我就问你一句,我能信你吗?”
许南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
“信我?信我干嘛?”
她突然一笑:“我已经帮你把那带钩说成真的了,等等拍卖的时候,你应该能赚不少吧?”
“人要懂得知足。”
陈卓远警惕地往外面看看,用更低的声音说:“那带钩是次要的,卖的钱也到不了我的手里。”
他很快又说道:“我是国家文物局的人,我这次的任务,是锁定一件流失海外的国宝,我需要你的帮助。”
“国家文物局?”许南珠真的惊讶了:“你还真是吃公家饭的?!”
“是的,你曾经帮助我们追回过不少文物,只不过我是驻外办公室的,很少回国,这没认出你。”
他郑重地说:“许小姐,事关国宝,请你务必帮我这个忙。”
许南珠义不容辞:“你说吧,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需要锁定一个西周晚期的叫?簋的东西,想请你帮我辨别真假。”
“?簋……只有盖子吗?”
“簋”这个东西,许南珠是知道的,她前天还在书上看见过。
“是的,器身已经遗失了,目前只有这个盖子的线索。”
陈卓远心想,不愧是传说中的许南珠,果然专业!
“辨别真假是吧?”许南珠爽快点头:“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
陈卓远立刻道出自己的计划:“当?簋出现后,我会制造机会让你近距离观察,一旦确定为真的后,你就摔杯为号。
许南珠失笑,摆手打断他:“不用这么麻烦,确定是真的,我直接告诉你不就好了?”
这是交流会,没必要搞得跟小偷似的。
陈卓远揉揉眉心:“是我想多了,我这一天过得,跟过山车一样,你都不知道我受了多少惊吓,还没回过神来……”
他原本的计划,是在?簋出现后,想办法接近它,然后用钢笔上的摄像头,偷拍细节传回局里,以确定真假。
如今有了许南珠帮忙,只需她看完了,说一声就可以了。
说到这,许南珠又问:“你们组织为什么派你这个一窍不通的人来?”
陈卓远有些尴尬,无奈地坦白:“局里那些老头子,目标太大,早就是这些人的重点关照对象了。”
“像我这样的生面孔,反而容易混进来。”
“而且我的强项不是鉴定,是追踪。”
“明白了,”许南珠点点头,又问:“那需要把它拍下来吗?”
她想着,自己手上的钱恐怕不够。
“不,”陈卓远摇头:“据情报,货主这次只展示,不出售。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确定它的真实性和持有人,后续才能启动正式的外交追索程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姜沐瑶焦急地呼唤声。
“南珠!南珠!你在哪里?”
许南珠对陈卓远说:“我得走了。”
她推开和室的门往外走,再回头看时,陈卓远已经从窗户翻身出去了。
“我在这里!”许南珠应道。
“吓死我了!”姜沐瑶跑着过来,拖鞋都要被甩飞了,“我走到花园才发现你没跟来,我还以为你被拐走了!”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工作人员,许南珠笑笑:“我没事,刚才看到那间房子里的装修不错,就多逗留了一会。”
她拉着姜沐瑶快走两步:“我们走吧,要吃饭了。”
餐桌上,菜挺丰盛,但是除了许南珠外,其他人都是浅尝即止。
他们更多地是在讨论,或者是交流信息。
她全程没有看陈卓远一眼。
吃完饭后,交流会的下半场正式开始。
许南珠觉得有必要和姜沐瑶说明一下情况。
她们这次来,本就是以瑶珠堂的名义,刚刚又不经意间帮了陈卓远,万一东窗事发,可能会害了她们的铺子。
她便找了个去洗手间的机会,将陈卓远说的事,对姜沐瑶全盘托出。
姜沐瑶惊呆了:“就这半天,你就做了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